精彩段落
“……叫什么名字？”
被告席上的男孩猛的颤了身形，瘦弱纤细，看起来完全无害。秦殷不过几秒就垂下了眼睛，狡猾的小骗子，以自己无辜的外表骗得别人的帮助，事后再偷取值钱的东西，旧区里时常发生的事情。
舟可还没搞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光是看到自己面前被告席的牌子就够他慌张了。
【舟可。】
机械的电子音突然响起，舟可吓了一跳，小心翼翼朝着四周的人看去，周围人都是一副没有反应的样子。
【他们听不见我的声音，现在告诉法官你叫舟可。】
舟可委屈的瘪嘴，莫名其妙出现在法庭上，顶着被告的身份还要告诉别人他本来的名字。
“我叫舟可……”舟可忍着心里的膈应，说完名字后就咬着嘴唇不再吱声。
台上的法官似是有些不满他的态度，声音大了些道：“大点声音！把头抬起来，敢杀人不敢承认吗？”
杀人？
舟可的脸“唰”的变成了惨白。
他、他杀了人？
看到舟可摇摇晃晃的要晕过去的样子，电子音出声道：【没有，你没有杀人，你只是偷了死者的钱包。】
听见电子音的这声定心剂，舟可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恶心，吐出一口热气。
舟可眨眨眼睛，小脸扬起的角度将略长的黑发往旁边划去，被光照射的白的发光的脸彻底暴露了出来。
似乎有谁吞咽口水的声音。
“法官先生，我没、没有杀人。”见法官不出声，舟可急地抓住了身前关着自己的木质围栏，白到透粉的指尖搭在黝黑的木板上，强烈的对比让人眼里一阵晕眩。“我真的没、没有杀人！我只是偷了他的钱包，我太饿了……我、我三天没吃饭了……”
秦殷一抬头就看见舟可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泪珠要掉不掉的挂在睫毛上，小嘴被咬的红红白白的，让人恨不得用嘴撬开那张伤害自己的牙齿，深入进去，堵着对方柔软的舌头，逼的他眼里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来，再被人用嘴接住，然后舔干净他眼睛上剩余的晶莹。
秦殷一阵恍惚，这个舟可，前两天开庭的时候有这么好看吗？
……
庭审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舟可已经不知道了，他被带着去了临时关押的拘留所，就算杀人暂时不能定罪，偷钱包也够他关上两天了。
拘留所关押了很多人，幸好所有房间都用门关着，舟可看不见那些他想象中的凶神恶煞的犯人。
“你是1136号。”带他来的小警官麻溜的开了门，红着脸递给他一个铭牌，“每天用餐会有人来送的。”
“谢、谢谢……”舟可将铭牌别在了胸口，冲着小警官腼腆的笑了笑。
“不用谢，我、我相信你不是杀人犯！”小警官突然抓住舟可的手，眼神炽热的看着傻愣愣的男孩。
舟可这个时候才看见小警官的脸，看起来十八九的样子，很俊秀，满脸都是阳光开朗的气息。
“我、我明天就跟舅舅请求来这里站岗，你等我，我叫叶巡奕！”
————被老婆迷的无可救药了家人们
————呜呜呜老婆太美了太美了救命我要窒息了
————可恶！狗爪子快撒开老婆的手！
被眼前快速刷屏的文字吓到，舟可愣愣的看着信息没反应过来，一时忘了挣开叶巡奕的手。
老婆？在喊谁？
男孩的样子像是被吓的还没缓过神，脸蛋还是苍白的，上面是没有干透的泪痕。
实在是，很难让人忍住将他拆吃入腹的心思。
舟可迷迷糊糊的被送进房间，空荡的房间只有一张木板床和隔板后的一个简陋卫生间。
直到坐在床上的时候舟可的脑子都还是晕乎乎的。
“嗨，你们好……”舟可抬起手摆了摆，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做这种动作实在太过奇怪，把手放了下去。
————嗷嗷嗷老婆好！
————老婆我是你的狗！汪汪！
————楼上能不能要点脸？汪汪，老婆遛我我听话
舟可尴尬的移开眼睛，在心里问道：“087，这个弹幕能不能关掉呀？他们说的话实在太奇怪了……”
————老婆别关我错了呜呜呜
————不要不要想跟老婆说话啊啊
————漂亮老婆心太狠了我太伤心了呜
【可以。】
下一秒，眼前恢复了平静。舟可松了口气。
“087，你刚刚说，我只要完成每个副本的任务，获得足够积分就可以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是吗？”
【是的。】
“那我现在有多少积分了呀？”
087的回答很快：【10分，每个新人都有的福利积分。】
“你说的足够积分是多少积分呢？”
【涉及机密，无可奉告。】
“那，那现在这个副本等级是多少呢？”
【E级新人本迷途，游戏中玩家没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舟可追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后面的高级副本我就会死？”
【请玩家不要多想。】
舟可碰了灰，憋着气嘟囔道：“你们怎么会挑中我啊，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碰到高级副本肯定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舟可抓着被子，赌气把自己裹在里面缩成了一个虾米。
087迟疑着看向一团被子，在想舟可是不是太过害怕正在偷偷掉眼泪，直到“虾米”里传来几声微小的呼噜声。
【……】
舟可实在累的很，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看到已经被送进来的两顿饭，舟可恨不得把端饭的盘子都吞进肚里。
【有这么饿吗？】
舟可赌气的不回话。饭菜其实并不算好，早饭是白粥，午饭是一个馒头加上炒青菜，但是舟可实在太饿，而且太久没吃过正经的一顿饭了，在他原来的世界，他可能三四天才能吃上一顿不算饭的充饥物。
舟可迷茫了一瞬，他好像有点想不起来原来的世界了，以为是进游戏的副作用，舟可转头就忽略了这个问题。
吃完的饭盘需要从门底下的窗口递出去，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舟可从床上弹了起来，走过去蹲在地上，双手端着饭盘送了出去。
饭盘没有被第一时间接过去，舟可犹豫着准备低头看看的时候，手腕上一股粘腻的触感瞬间让他头皮发麻，双手一甩迅速抽了回来。
“哐当——”是盘子掉地的声音。
舟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门外的人低声笑了笑，似乎听到了舟可发出的动静声，然后收拾了饭盘走远，很快便没了脚步声。
变态……为什么会有变态……
舟可使劲搓着手腕，葱白的手腕很快被磨红，几乎就要破皮。
那种好像被蛇贴上的感觉，冰凉又潮湿的蛇信吐在他的手腕上，流下来一串印记，张扬地向其他外来者宣告自己的所属物。
【抱歉，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舟可耸耸鼻子，眼泪已经被逼了回去。
“没事……”怪他实在太好欺负，就像现在，也只敢背后偷偷摸摸抹眼泪，连偷看都不敢。
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舟可瞬间紧张的看向门口，“谁？”
爽朗的少年声音响起，舟可想起来昨天说要来这里站岗的小警官。
“我是叶巡奕！”
舟可放下心来，他在这个副本里唯一认识的人就是这个小警官，而且他对叶巡奕的感觉还不错。
门被轻松打开，叶巡奕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发现后一头钻了进来。
“我舅舅终于同意我来这里啦！”少年兴致勃勃的捧起舟可的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偷偷带进来，不会有别人发现，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舟可小心翼翼地抽出手，怪了，怎么感觉这个小警官这么喜欢抓他的手呢。
“不用带什么啦……”
“对了，”舟可还没忘记他的任务，“凶手找到了吗？”
叶巡奕很快忘了自己刚刚的要求，蹙眉道：“没，他昨晚又杀了一个误入旧区的贵族，新区那里要说法，所以从今早开始旧区这里已经被全部封锁起来了。”语毕，叶巡奕眼睛亮亮的看向舟可，“现在你已经洗脱嫌疑了，明天就能出去啦！”
舟可知道他对叶巡奕的好感从哪里来了，叶巡奕看他的时候就像一只大金毛在等着主人的爱抚。
这么想着，舟可伸手摸了摸叶巡奕的头发。
叶巡奕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半晌，歪头将脸埋在了舟可的脖颈上。
舟可一愣，正准备说话却被身上的少年打断了：“你好香啊，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有一股香味？”
“有吗？”舟可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衬衣，哪里有香味，不难闻就不错了。
想到这，舟可赶紧站起来，将少年推出了门，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他：“我要洗澡了，你走吧。”
叶巡奕的手扒在门框上，低头看着舟可。
舟可这才意识到这个貌似十七八的少年个子很高，站直的时候足以把自己整个笼罩起来。
少年有些委屈：“都是男的，你洗澡为什么要赶我走啊？”
舟可有些尴尬，胡乱嘟囔了几声索性把门直接关上，彻底杜绝了少年的目光。
就算都是男的也没有到随意让人看着洗澡的地步啊！
087：【……】
第二天一早舟可就被放了出来，去掉庭审的时间，舟可在拘留所也就呆了不到两天。
舟可摸着身上空荡荡的口袋，叹了口气。以他现在一穷二白的状态，还不如回拘留所呆着舒服。
“087，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出来就露宿街头吧。”
【……我在你账户上打了三千，银行卡放在你口袋里了，先租个房子。】
一瞬间舟可的眼睛都亮了。
“你还可以给我钱？那为什么不多给点，你好小气啊！”
【？】
【不是我给的，是通过你的直播打赏兑换的。】
“直播打赏？”舟可想起了那些奇怪的对话。
——嗷嗷嗷老婆你终于开弹幕了！
——老婆只要你开弹幕，我马上就给你打赏！
——可恶，露宿街头的可怜小美人，有画面了家人们
【你在副本时会一直开着直播，直播获取的收入由你和游戏官方七三分，你七。】
舟可第一反应想起了昨晚的洗澡。
087及时止住了舟可的想法：【少儿不宜的画面会打马赛克，不会被观众看见。】
舟可扭扭捏捏的问：“那、那你呢？”
【……我也不会。】
不知为何，舟可总觉得这声电子音里透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把这些通通当成自己的错觉抛在了脑后。
诺登市分为新旧两个区域，新区是富商权贵居住的区域，那里是全诺登最奢靡的地方，到处都是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富豪，与之相反的则是旧区，破烂腐败，人们每天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两个区域间有一面高耸入天的墙壁，只留了一个小门作为出入口。贵族大都不愿意来到旧区，旧区也只有一些底层的人渴望去隔壁谋求生路，虽然会被贴上臭虫的标签，但是至少偷到的钱包要鼓一些。
舟可是旧区的人，不会任何糊口的技能，也只靠偷东西这种低级手段来维持生活。
幸好离新区只有一墙之隔，舟可打算安顿好住处就去新区找一份工作。
靠着087给的搜索定位，舟可很快在旧区边缘租了个楼房，治安方面有新区的人看着不会太过分。
房子不大，但是基础设施都还算齐全，就是脏了点，地上喝剩的酒瓶和饭菜都发霉了也还安静的躺在地上。
【我在直播商城给你兑了一部手机，已经放在你床上了。任务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信息已经全部发在上面，你先看看。】
舟可点点头，乖巧的坐在床沿上看起087发给他的信息。
【凶手的作案时间在夜里十二点到三点，至今已经杀了三个人，其中两名旧区流民一名新区贵族。
第一个受害者者是还在活着的时候，双肺被从胸腔中撕裂出皮肤，清醒的看着自己鲜血流尽而死。
第二个受害者是在额头处被开了个口子，凶手将他的大脑掏出，又把一只饥饿的老鼠放了进去。】
087附上的几张照片，即使被打了满屏的马赛克，也能清晰的看见大片大片的红色。
“呕……”舟可实在忍受不住，丢了手机直直跑进厕所，抱着马桶就开始干呕。柔软的黑发因为受惊流出的冷汗而粘在脸颊两侧，莹白的面颊上布满了大片的嫣红，嘴唇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变得发白。
光是看了描述和照片就让舟可骨寒毛竖。
087有些迟疑：【还有一些资料，你要看吗？】
舟可忙捂着嘴摆手：“不……不看了……”
缓了会精神，舟可才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骗人的吧……这样的凶手，如果跟他对上的话……
舟可仿佛看到下一秒自己就皮开肉绽的样子。
【如果觉得任务有难度的话，就算了。】087顿了顿，【新人本里，玩家平安度过十天即可晋级。】
看到舟可如释重负，一副感动的要哭出来的模样，087有些犹豫说出这些话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这十天里，即使玩家不愿意做任何有关任务的动作，游戏也会想方设法将主线拉回在玩家身上。比如第一天的庭审，那是凶手所做的第二件案子，在玩家进入副本的那一刻起，整个游戏世界就和他脱不开关系了。
但是这些涉及关键机密的信息，系统不被允许告知玩家。
舟可在新家的木板床上勉强度过了一晚。床上原本是有被子的，不过上头已经脏的发霉，被面还有着大片某种液体长久时间留下的泛黄印记，舟可实在接受不了睡在那上面。
舟可将出租屋收拾了一遍，分几趟下去到了垃圾，路过楼下花坛的时候还偷听到了晨练的大爷大妈们的八卦信息。
“那个贵族啊，死相太惨了……”
“活该！新区的人就是该死，霸占着那么好的地方……”
“听说这个凶手杀人是按照什么……什么线来的……”
舟可竖起耳朵，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垃圾桶前磨蹭起来。
“据说啊，按照警察的推理，这凶手下次杀人就要挑我们这儿了！”
“！”舟可心里一惊，手上失了力道，空酒瓶掉在地上瞬间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好在没人在意垃圾桶这个角落，舟可吞咽了口水，继续假装着捡起起酒瓶碎片。
“听……凶手……二十多岁……”
“舟可！好巧啊！”
爽朗的少年声音打断了舟可偷听的思路，他转头就发现了穿着家居服的高大男生，是叶巡奕。
“你也住在这里吗？”叶巡奕看起来有些激动。
漂亮软弱的男孩，完美的脸和纤细的身材，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人们的视觉中心。
天知道看见舟可身影的时候，叶巡奕的心跳的有多快，恨不得快点过去，让那双湿润的眼眸映出自己的样子。
“咦，叶警官也住这吗？”舟可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小口。
这世界这么小？
叶巡奕抬手抓了抓后脑勺，脸上显现出一副憨态。
“嗯，一直在这里租房来着。你呢？刚搬来吗？”叶巡奕问道。
“昨天搬来的，”舟可眯起眼睛，冲叶巡奕笑了笑，“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我刚收拾好的屋子。”
叶巡奕抬手直接搭上了舟可的肩膀，“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要在你家赖着不走了。”
撇去那些血腥的任务，叶巡奕就像是一束光，直直撞进了舟可的世界，多少让他的心里有了些慰藉。
拜托于087的操作，让玩家悄无声息的找一份工作对他来不是问题。副本会合理的补齐由玩家制造出的漏洞。
舟可最终选择在一家便利店当收银员，主要是因为这里离警局较近，对于胆小的舟可算是充当了一点心理安慰。
“您好？”舟可有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这个顾客已经盯着他看了好久了，既不说话也不拿东西，在货架后站的像个木头桩子，但是眼神如炬地让舟可实在无法忽略这道目光。
作为他当收银员面对的第一位顾客，舟可打算先打个招呼。
“您、您有什么需要吗？”
秦殷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男孩喊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机缘巧合走进这个小便利店，真实的站在男孩面前，秦殷几乎要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又是被老婆迷倒的男嘉宾，抬下去厚葬吧
——我好吃这个人的脸！好冰山的感觉！这个NPC做的也太带感了吧！
——pass！我还是更支持叶巡奕和老婆在一起，那小子看起来就是白切黑的模样
弹幕都是些舟可看不懂的词汇，舟可干脆装成睁眼瞎。
“没有。”秦殷下意识地回绝了舟可，觉得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淡，又开口补救道：“我能，要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要联系方式？
舟可一瞬间警惕起来。
听说一些有特殊癖好的老大叔就喜欢找年轻男孩子，看对方穷，就要取联系方式，以介绍工作的理由把对方骗得体无完肤。
特殊癖好·秦殷·老大叔还在挣扎：“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也挣不到钱，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眼见着舟可的眼神越发抗拒，秦殷直接闭上了嘴。
“谢谢，不过不用了……”舟可抿抿嘴，“我在这里就很好了。”
秦殷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了舟可。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语毕，秦殷又补充了一句，“最近这里不太平。”
舟可接过名片看了眼，简洁的磨砂卡面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姓名：秦殷
职业：法医
电话：123×××
看见职业后面的信息，舟可稍微放松了警惕，大概是出于对类似法医刑警这样职业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滤镜。
但是法医找他能有什么事呢？
舟可有些迷茫。
看见舟可身上的“刺”慢慢收了回去，又变回了一副乖巧的样子，低头仔仔细细看着那张自己递去的名片，秦殷感觉心跳的速度都变慢了。
如果，如果那双柔软的小手触碰的不是名片而是自己……
秦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恢复镇定。
“那天的庭审，我也在场。”
“？”舟可的目光从名片移向了秦殷。
秦殷：“这起案件受害者的解剖是我做的，那天我本来是想看看做出这些事情的凶手是谁……”
舟可又回想起了087发给他的那些资料，脸色有些怪异。
“凶手这段时间可能会在这附近徘徊，除了受害者外，你是和凶手接触最深的人，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可以告诉我。”没什么发现也没事，来找我讲话就好了。秦殷把后半句咽回了肚子。
舟可本来想说他和凶手没什么接触，但是又怕干扰了对方的思路，只好点点头认了下来。
“那，法医先生再见？”舟可微微扬起嘴角，绽开一个乖巧的笑容，眼巴巴的看向秦殷。
秦殷没看过舟可的笑脸，一时又被晃了心神：“再、再见。”
直到踏出便利店，秦殷脸上的红潮也没有散去，一直蔓延到了脖颈。
……
最后一抹残阳失去了色彩，被禁锢于夜色阑珊的背后，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月影，在云层中漂浮不定，忽明忽暗。
舟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原本空荡的客厅，此刻在中央摆了一个矮脚板凳，上面放了块模样精美的小蛋糕。
舟可很快被蛋糕盒上贴着的便签纸吸引了注意：
希望你喜欢。
工整秀气的字迹旁还画了个笑脸。
舟可一猜就是叶巡奕。
——我宣布，这波是大金毛的胜利！
——可恶，我也想给老婆买蛋糕呜呜
——不要着急，我觉得另支股还有上涨的机会
舟可对于大金毛的形容表示非常赞同。
“叶巡奕人真的好好啊！”舟可意犹未尽的舔舔嘴角，感叹道：“有小蛋糕吃的日子实在太美好啦！”
087沉默着不发一言，他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但是所有的疑虑都只能暂且按下不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蛋糕的原因，舟可整晚都睡得格外香。
仿佛梦里都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蛋糕的甜香，萦绕在鼻尖周围，夹带着草莓馅的酸甜绵密，顺着空隙钻入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舟可做了个梦，梦里他变成了一艘小渔船。
原本只是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靠着海港微微漂浮，不知何时栓船的绳子松了，舟可只好顺着海浪的方向开始漂流，沿岸的叠浪打在船身上也是轻柔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海浪越来越大，细细密密浪花拍打在他的船身上，险些将他整个拍翻过去。
不过片刻，海面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舟可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梦境。
舟可几天没睡上好觉，甜食让他连睡觉都更深了些，以至于直到早上醒来，舟可的心情都很不错。
跟087道声早安，没等到回答，舟可先给自己做了份清汤面作为早饭，还打了一个漂亮的荷包蛋。
吃上热乎乎的面条，舟可才舒爽的眯起了眼睛，跟087打起招呼：“087，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087的语气有些生硬，夹杂在电子声中轻易不被察觉。
舟可跟087耍宝：“说早安啊！或者夸夸我做的面条？”
087隔了好一会儿才回复舟可。声音很轻，似有若无：
【或许跟你说早安的人不该是我。】
这句话里的意思未免有些莫名其妙，舟可微微发愣：“什么？”
再问，087也不搭理舟可了。
奇奇怪怪。舟可皱了皱鼻头。
舟可进便利店的时候又遇见了叶巡奕，他隔的老远还边跑边向舟可挥手打招呼。
“看！我刚准备去送给你的巧克力蛋糕，这家店生意超火爆，我排了好久！”叶巡奕扒着舟可的肩膀哀嚎，“救命，腿要酸死了！”
舟可毫不掩饰地笑他滑稽的表情，带着他进便利店找了座位坐下。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我买了最热卖的这款。”叶巡奕扭扭捏捏地看着舟可手上的小叉子，期待道：“我还没吃过呢，你喂我一口呗。”
舟可愣住：“可是这个叉子我用过了诶。”
“没事！我不介意！”
叶巡奕就着舟可手上叉好的一小块蛋糕直接送进了嘴里。
舟可懵懵地抬头看他，只能瞧见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面是星星点点的笑意，毫不掩饰。
舟可的心里突然有些犹豫。
直到送走叶巡奕，舟可才慢慢回过神。
舟可下意识的咬起嘴唇，那是他思考时常做的动作。虽然思考不一定会有什么聪明的结果，但是这次多少让087有些欣慰。
“087……你有没有觉得叶巡奕对我太好了啊？”舟可纠结道。
087冷冰冰的“嗯”了一声。
“只是见过几面，就会对一个人这么热情吗？”
087意味不明的冷哼。
舟可的脑袋瓜子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东西，索性先把一切暂时抛在脑后。
便利店的工作就像是摆设，除了第一天的秦殷再没人进来过。087跟舟可解释过游戏的自动补丁，舟可似懂非懂，不过乐得清闲。
……
从便利店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小路，是一条大马路的分岔路口，很少人进来，所以连红绿灯都没有设置。
路灯发着微弱的黄光，灯下是焦躁的飞虫，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的目标。
深秋的夜幕来的格外深沉，浓墨一般压制着偶尔的星光。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幕布，将舟可的身边笼罩了起来，隔绝了外界所有动静。
路上没有其他人，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怦怦”地剧烈跳动。
舟可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寒意。
路灯在十几米后消失，尽头是一条泥巴路，跑步的话要七八分钟才能穿过这片地方。
舟可白天的时候观察过，路边零零散散分布了几间平房，大多有院子，里面停着主人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破旧的老汽车。
路旁的树丛模糊成一团团的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妖怪，就等着舟可走进陷阱。
透过微弱的灯光，舟可依稀能看见尽头的小路中央立着一个诡异的人形模样。
舟可猛地定住脚步，周身开始止不住的战栗，凉意从脚心钻入，直直穿透身体。
舟可掐了掐手掌心，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
也许只是个晚归的普通人。
又或者是小树枝丫的晃动让他看走了眼。
舟可颤抖着手，把手机调成摄像模式举在胸前，由于手抖的厉害，手机划了几次才点出照相机。
还没等看清手机里的东西，就听见脑海里087急促的声音：
【快跑！】
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达到冰点凝固起来，舟可转身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