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Alpha出生在权贵世家,生来就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大人物,他高高在上,权势滔天,端的就是一副肃穆威严的主宰者模样。
这个国家,A从来站在食物链的顶端,是金字塔上俯瞰凌弱的制裁者,Alpha先生则处于这顶端中极少有人能匹及和撼动的位置上,他是这个国家里的一名政员,游刃有余的穿梭于政权和利益之间,手里早就握住了命运的权杖,目前享受的也是AO们顶礼膜拜的尊崇。
这个男人同样也是夏篱心中的爱人,名义上合法的丈夫。
也只是名义上。
他们的婚姻似乎本来就不对等,于家世于身份,又于爱的深浅。
Omega则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母亲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父亲则是政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官员。
他从前一直想不明白Alpha为什么会选择和他结婚,漫长难捱的六年时间过去了,他才幡然醒悟,因为自己足够温顺听话,是依附他生长但不会时刻纠缠他的菟丝子,带出去大方得体,给他的公众身份平添几丝美颜滤镜,留在家里又逗趣解闷,怎么欺负都不会离开。
而夏篱的确也就这么乖顺的待着了,他在这幢冰冷刺骨的别墅里当了六年的家庭主妇,没有事业没有梦想,只乞求就这么乖巧的退居在Alpha身后,相夫教子,膝下承欢。
只可惜六年了,他们依然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夏篱起初以为男人不喜欢孩子,后来才渐渐知道,男人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他靠着结婚前两年的甜蜜恩爱,度过了余下四年漫长又无望的孤独。
男人身边也并没有多少情人,他要顾及自己的政治身份,可他养这些情人的时候,并没有避讳过夏篱,更不在乎他是怎样的感受,就好像他们今天的晚餐多加了一道菜色,书桌上多了一盆绿萝,仅此而已,自然而然。
可今天把情儿带回了家,却是六年来的第一次,夏篱觉出了一些不一样,他只是不敢去确信。
那个……Omega笑起来那么阳光明媚,他看着都好看,Alpha先生肯定也会很喜欢才对,像他这样沾了一身油烟气的老Omega,早就没什么魅力了吧。
不知道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多久,他觉得自己能慢慢缓过来气了,就扶起水台小心的站起,还是很疼,但还能忍忍。
厨房外,Alpha已经结束了电话,正低头处理着积压下来的文件。
夏篱打开水龙头,仔细的清洗着基围虾,完了后,又用剪刀减去了虾须,在虾的背部开出一刀,拿起牙签挑出了虾线,接着就是腌制,烹炒,一步步很是繁琐,但他做的同样也很熟稔。
一道菜做了六年早就滚瓜烂熟,一个人爱了六年,也早就爱成习惯。
他这边刚做好五香虾,那边保姆就推开大门走了进来,一眼瞥到厨房里的夏篱,刚想说什么时,注意到沙发上的Alpha,立刻恭敬了下来:“议长大人。”
Alpha点头,又是低低“嗯”了一声。
议长大人,幕云景,同样也是夏篱结婚了六年的合法丈夫。
保姆把手里的东西轻轻放在桌子上,转身来到厨房,对夏篱说:“夫人,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做?”
夏篱抬气头来,保姆吓了一跳:“天呐,夫人,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舒服吗?快去坐那休息一会吧。”
保姆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传到幕云景的耳朵里,他点着文件的手顿了一下,不由蹙起眉头。
夏篱做好了五香虾,看看其他的保姆都能做好,于是应允着走了出去,偏好迎见幕云景幽深的目光。
“先生……”
幕云景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他看,Omega似乎比从前消瘦了许多,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明明以前合身的衣服,如今却有了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他看着竹编小篮子里的花,问:“谁送的?”
夏篱回答:“没人送,我自己买的。”
“买花做什么?”
夏篱走到桌子旁,把花抱进了怀里,笑了笑:“送给先生啊。”
“是蓝雪花呢,就这一束啦,被我给买走了,先生,您看我幸不幸运?”
他说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所以笑容也就明媚了许多,幕云景微微一愣,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夏篱错愕了几秒钟,这才木纳的走近沙发。
幕云景单手把他托住,举到了沙发茶几上,眼神带着情欲的迷离,手指摩砂着他脖子上的护脖带,笑道:“今天也有乖乖戴着吗?”
“嗯,先生。”夏篱回答。
幕云景用指尖点开按钮,护颈带直接脱落在桌子上,一股清香的Omega信息素味道窜进了他的鼻子,他满意的吸了吸,果然,还是喜欢着的。
接着,他磨了磨后槽牙,凑进夏篱雪白的脖颈,那里因为常年戴着颈带捂出了一层虚白,嫩的如同刚研磨出的豆腐。
夏篱身子战栗,把花放置在桌子上,双手撑着桌子往后瑟缩了一下:“先生……”
脚上因为动作剧烈,传来了一阵铃铛的轻响,这声音让幕云景短暂的清醒过来,他有些烦躁:“怎么了?”
“我不舒服。”
幕云景这才记起他刚才在卫生间吐了一通,此刻脸色的确有点不对劲:“嗯,知道了。”
幕云景坐直身子,低下头继续看着电脑,不再搭理他。
夏篱独自坐在桌子上,发了一会神,突然记起幕云景不喜欢旁人忤逆他,有些局促不安的把花拿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幕云景面前:“先生,送您的。”
“送我花做什么?”幕云景问。
“因为喜欢先生啊。”
夏篱从来不吝啬对Alpha赤裸裸的表达自己的爱意,他当然也会羞愧,但比起羞愧他更愿意让爱人知道自己的那份心意,奢求能换来他哪怕一分的垂帘。
但很明显,幕云景只觉得他幼稚可笑。
第一次对Alpha这么表达爱意的时候,他们刚刚结婚,幕云景捏住他的脚腕,摸着红绳上的铃铛,给了他一记热吻。
夏篱眼睛里盛满了星星:“先生,我好爱你。”
“嗯,我也喜欢小篱。”
幕云景当时是这么说的。
第二年的时候,夏篱恭敬的拿起他的手,像一个忠诚的信徒,仰望着自己的尊神:“先生,我爱你啊。”
幕云景说:“乖。”
然后给他戴上了护颈带,宣誓主权一样的说:“夏篱,你是我的Omega,不许把腺体露给别人看!”
然后呢?
后来的四年里,当夏篱再热情的跑到Alpha身边时,他的眼神就开始变得冰冷淡漠,对自己也失去了从前的耐心。
他问夏篱:“你说爱我?”
“是的,先生,我爱您。”
“爱我什么?”
夏篱笑的璀璨夺目,那就说不完了,可是他为了表达自己的真诚,还是喋喋不休的一条条列了出来:“先生您长的风采俊朗,又位高权重,是一个顶级Alpha,莫说是我,爱慕先生的人应该很多,我只是比旁人幸运一点而已。”
幸运嫁给了你。
“哦,原来这就是爱。”果然那么肤浅。
夏篱脸上出现了一片火烧云:“不是的,先生,爱,没有理由的,我喜欢您,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怕是您已经忘了。
夏篱还想在说什么,但Alpha只是站起了身,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漠离开,并没有换来他想象中的一个热吻。
“又是喜欢?”
Alpha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打断了夏篱的回忆,“你总这么随意的喜欢人吗?”
“先生在说什么!”夏篱人生第一次这么大声的跟幕云景说话,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放软了语气,“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出乎意料,幕云景并没有生气,反倒勾了勾唇,两只手掐住他纤细的腰肢,把人从茶几上抱了下来:“怎么轻了那么多?”
夏篱受宠若惊:“没有吧,夏天了,穿的少了点。”
这时,保姆从厨房走出,刚想开口说话,就看到议长大人温柔的搂着他的小娇妻,嘴角一抿,又乐呵呵的退了回去。
夏篱双手无处可依,只得攀住幕云景的肩膀,鼻子里的热息扫过幕云景的脖颈处时,幕云景当即一愣。
夏篱脚尖点地,脚腕上的铃铛叮铃作响。
“你不喜欢我带人回家?”幕云景突然问。
夏篱卷曲的睫毛轻颤了几下,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权利说喜欢或不喜欢,自己就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们的婚姻后来成了一场不对等的交易,Alpha给予他家族无尚的荣耀和花不完的财富,他给Alpha树立好一个合格温顺的妻子形象,给他的政治生涯添上一笔不轻不重的色彩。
于是,他低头浅笑,眸光轻柔:“没有,先生。”
幕云景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放开他后,伸手接过蓝雪花,低头嗅了嗅:“嗯,还挺香。”
夏篱脸上闪过几丝喜色:“那是先生的信息素味道呢。”
彼时,保姆已经不着痕迹的把饭菜都端上了桌子,幕云景站起身:“走吧,吃点东西。”
夏篱乖巧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来到餐桌前,目光被自己位置上的几块精致小甜品吸引住,保姆见状,笑着解释:“这是大人让我去买的。”
夏篱重新把目光移到幕云景身上,可这位A大人只是平静的坐在餐桌前,优雅的拿起了刀叉,对他的缱绻深情不为所动。
罢了,夏篱拉开椅子,他能记得自己喜吃甜食就很好了。
嗯,他记得,原来他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