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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卷

百书卷

    百书卷

  • 作者:左谙分类:现代主角:龍 夏皎来源:长佩时间:2022-12-25 15:51
  • 主角为龍夏皎的小说《百书卷》是作者左谙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百书卷的主要内容是:龍打算和夏皎一起去闯荡江湖,她们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但依旧在一起,依旧没有放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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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许落曈撑着脑袋,在面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脸上来回巡视,咂咂嘴说道:“所以?你俩长这么像他真的不是你的私生子?”

陈俊宁情绪激动地喊:“绝对不是!”

事情还要从两个时辰之前说起。因为傅霜华的字条里只说明了地点,其余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废话,陈俊宁拿着琢磨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来。四个人索性就在这地方住下了,来来往往的小鬼要么被龍顺手捉了,要么被陈俊宁给超度了。

折腾了几日,也算有个能住人的样子。三层的小竹屋,收拾出了两层来,底下有一间放满了新砍的柴火,往日生火做饭时,能闻见难得的烟火气。那阵香味勾得龍给自己搭了个秋千坐在院子里,望着明火翻腾。

许落曈那遭事翻来覆去的盘问了好几遍,她也讲不出个什么东西来,模模糊糊地就算过去了。龍隐约察觉到了点,明里暗里地敲打却多数被许落曈糊弄过去。

龍将石面上的茶杯和头骨收在一处,小心翼翼地放上了第三层的阁楼,腾出位置来坐着歇息。夏皎有一手极为精妙的茶艺,不过是最普通的茶叶经过她的手都能品出些滋味来。高壶淌柱不溅一滴,细扫浮沫唯有山水。龍能醉在她手上的技艺里,晒着太阳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等着夏皎将她唤醒。

许落曈习惯了这种悠闲的日子之后,就嚷着要去山上摘些花来。这竹林里的屋子太冷清,除了满眼的绿看不见多的颜色,虽说养眼,但也确实单调。她前脚刚走,陈俊宁后脚就回来了,还领着个孩子。一大一小两张脸,容貌有五分相似,小的那个像只精雕玉琢的瓷娃娃,唇红齿白的眼睛还格外透亮,身上的衣服看着也不像能便宜的。夏皎左看右看,乐得说道:“小道长,这是你的红尘债?”

陈俊宁摇头,蹲下身,低头看着那个小孩,轻声询问道:“我本是出去砍些柴火,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就跟在我后头,说甚也不肯走……你家里人呢,我送你回去。”

小孩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陈俊宁莫名从这眼神里感受出几分轻蔑,晃了晃头只觉得是自己的错觉。那小孩没理他,越过人群走到了龍的面前坐下。龍支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来:“……罪恶滔天?”

“因缘未断。”小孩板着一张脸,语气冷淡。龍了然点头,起身就要往屋里去。

夏皎提了嗓子唤她:“阿龍,你要去哪?”

“回屋。眼睛被晃得疼,去歇会儿。”龍招了招手,在想怎么着能把这个大祸害给屏蔽了,浑身的气比唐颂都耀眼许多,个子还小,浓缩到一块去了,亮堂得很。

伤眼睛。

于是就有了许落曈进门的那一幕。许落曈打了个哈欠,看着面前这个小孩,伸出手捏着他的脸,有意地去逗他。

“我还以为我就出去两个时辰,你们就连孩子都造出来了。”那小孩被捏得五官乱跑,混在她手里活像个面团,只得抬眼看她,眼神莫名带着些怨念。许落曈被他逗得一乐,笑着问他:“……怎么,你不服气啊?”

这小孩正是许落年,其实早在南玄门的时候,许落年就找上了许落曈,只是许落曈赌气不肯理他,别说跟他走了,就连话都不肯说一句。许落年没有要同傅霜华硬碰硬的心思,更怕许落曈生气,闯进南玄门掳人的念头自然抛诸脑后。无奈出此下策,掐了个诀把自己变小了混进去,一是能保她安全,二来自家姑娘生气了还是得自己哄,尽管在这之前他也没哄过人。许落曈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他从未接触过这种感觉,只能学着旁人的举动去对她,去照顾她。

于是,在陈俊宁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住进屋子里的又多了个小孩。陈俊宁迷迷糊糊的,好像又没有人要征求他的意见。

许落年先是拿着工具把二楼断了的地方修好了,小小一个的站在断了护栏的台阶边上,看得陈俊宁一阵心惊,却没想到许落年手法娴熟,甚至又四处检查一番确保安全才放心地同许落曈回了屋子。

夜深,陈俊宁下意识地点燃了那根蜡烛,这像是种难以摆脱的毒药。陈俊宁知道这也许只是一场幻觉,但他确实留恋这一点奢望,也许在梦里能见上傅箐箐一面。比起他薄情的兄长,陈俊宁的情思似乎生来就要比旁人重些。他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格外惦念,他多得是话想问她。

可除去第一次温和地抚摸,余下的时间她好像都在抽泣,好像在经历极大的痛苦。她的手上缠着链条,连喉咙上也全是掐痕。充满怨念的声音不断回荡着,迫使陈俊宁与她共情,悲苦、绝望、挣扎。

“你到底在经历什么……”

蜡烛燃尽了最后一抹光,陈俊宁握住了她的手,睁开眼,视线也变得逐渐清晰。本该在幻想中清秀的脸逐渐变得娇艳,眼前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陈俊宁会在这时醒来,神色慌乱。

陈俊宁哑着嗓子,呆呆地看着她,说道:“……唐颂?”

唐颂诶了一声抽了手就要跑,翻着窗户离开却被翻着寒光的长针抵着喉咙回了屋里,龍满脸冷色,身后的夏皎却跳出来冲着她打招呼。许落曈抱着汤婆子站在一旁瞌睡,许落年伸着小手扶着她,半点没给眼神这边。

唐颂咽了口唾沫,合着这大半夜的都不睡觉,猫捉耗子把她赶进屋里呢。她看着许落年那不值钱的样一阵牙痒痒,双手举过头顶示意自己不会反抗。唐颂的眼神落在了陈俊宁那张脸上,似乎想从上头看出些什么痕迹来,她叹了口气,说道:“我并无恶意,严格意义上来说,陈道长,你还得喊我一声小师姑。”

唐颂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她的师兄不靠谱了。小的时候,说是带她去山里看看春天开的花,结果一个没注意,他就自己跑去逮兔子杀鱼;再大一些,哄着她去找阁主要银子,说是带她出去玩,结果人拿了银子走就找不到了,玩也没玩,银子也没了;现在,说好的带她下山历练,结果一扭头,人又不见了,留着唐颂在原地发了会儿呆,随后满街乱蹿。

从街头到巷尾在每个摊子驻足一会儿,身无分文又饥肠辘辘的唐颂被饭菜香勾去了酒馆里头,三三两两坐的全是长工,衣服没好好穿着,袒胸露乳。唐颂觉得再靠近一步都能闻着味儿,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穿过,觉得窗户边上亮堂了一些,刚抬头,就看个仙女似的人。

及腰的长发像是丝绸,被一根素簪子扎着,上头甚至连雕花都没有。衣服能浅浅的看出些颜色,像是绿,却又掺着蓝。葱根削成的指头握着酒坛,映衬得她的手更加洁白。那女人含笑望着她,唐颂就觉得自己陷进去了,呆呆的。直到额头上一痛才回神,女人弯腰靠得极近,唐颂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女人张嘴,问道:“小孩,你家里人呢。我都瞧见你从我眼前蹿过三回了。”

唐颂听了这话一撅嘴,像是告状:“不见了,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唐颂肚子咕噜噜叫唤,女人直了身子,支着脑袋低笑,放下了酒,指着对面的椅子冲着唐颂说道:“坐吧,我请你吃饭。”

唐颂从善如流地坐下,女人朝着小二招手。没过多久,唐颂的身前就摆了半桌子菜。井水蒸的蛋羹入口即化,唐颂吃在嘴里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了。

女人就坐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唐颂讲着话,喝着酒,酒液就沾湿了她说话的唇。唐颂看着,莫名想尝尝她手里的酒是什么滋味,值得她这般迷醉。

约莫着日头都要黑了,她的师兄才悠哉悠哉地现身。先是一手摁在了还在吃搞点的唐颂的头上一顿揉搓,随后双手抱拳,没模没样地冲着女人道谢:“多谢姑娘照顾我家小妹,小生陈秉文,敢问姑娘姓名。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女人笑了声,不应他的话,却只说道:“这么小的孩子都敢撒手,想来你也是心大。”

她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剑,晃荡着桌上的空酒坛像是有点有些遗憾,又说道:“缘分罢了,回报就不必,改日若是还能遇见,那就请我喝酒吧。”

女人的声音很脆,在一众人群里和她的衣服一样显眼。唐颂见她要走,赶紧从陈秉文的手下钻出来,油乎乎的手捏住了女人的袖子,转头又冲着陈秉文喊道:“师兄!我吃了二十文,还钱!”

陈秉文一阵哭笑不得。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唐颂都坐在北幽阁的楼前撑着脑袋,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的身影和那天吃的蒸蛋。对着她的师兄就愈发没了什么好脸色,撅着嘴把头一撇,怎么唤她都不理。

陈秉文觉得好笑,又有意逗她,手里拎着张阁主写的召令,说要带着唐颂去找她朝思暮想的人,吃那顿朝思暮想的饭。北幽阁虽行事随心所欲,但总归有人被厉鬼所困,求助无门。操纵厉鬼之人自然也需厉鬼当做养料,若要实在说来,北幽阁干的也不全是坏事。每当有人带着报酬向北幽阁求助,阁主便会写下召令,安排底下的人去拿钱办事。

唐颂多少是对她这个师兄心有余悸,但念及思念过剩,若是不能再吃一口那里的蛋羹,只怕日日想着,练功都要没劲头。

可是,当唐颂双手抱着陈秉文的脖子跟着他在屋顶上乱窜的时候,唐颂要是说不后悔那是假的。风呼呼地刮过脸颊,唐颂一边眼睛含着泪一边大喊:“师兄!师兄我要掉下去了!你慢一点哇啊啊啊啊啊——”

陈秉文皱着眉头堵住半边耳朵,无奈道:“……都说了你别跟来,安心待着吃你的蛋羹不好吗?”

唐颂把鼻涕眼泪一把抹在陈秉文胸前的衣服上,说道:“然后又找不到你人了是吧!”

陈秉文眼睁睁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抽了抽,强忍着不在现在把她丢出去。

“唐颂!你信不信我把你擤鼻涕的鼻子给你打歪!”

唐颂抬着头冲他呲牙道:“略!”

陈秉文攥拳强压怒火,将唐颂的脑袋往自己胸前一摁,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些。付报酬的人在南玄门脚底下圈养小鬼,结果控制不住失了手,闹得自家天翻地覆。不敢求助南玄门,只得跑来北幽阁求召令。

这被追着跑的小鬼显然是成了型,对于陈秉文而言是大补。也顾不得唐颂这小孩脏与不脏或是吱哇乱叫,要是放跑了到手的猎物,只怕要心疼死。

只是那小鬼极善躲藏,追到某条巷子里又失去了踪迹。唐颂双手攥着陈秉文的衣服,突然眼神一凝:“师兄,小鬼在那!……旁边还有一个人。”

背对着唐颂她们的人一身素衣,浑身上下找不来显眼的色,却干净得很,腰上佩着剑,好不风流。小鬼像是被逼急了,就要冲着它眼前的人张嘴咬上去。可那人身段极轻,三两步就晃过了那小鬼的攻招,甚至手中端着的酒液都未撒一滴。

唐颂眼看着陈秉文的手中唤出了杀招,却在那底下的人转过来的瞬间生生改变了方向,一声凛冽的哀嚎刺伤了耳朵,小鬼瞬间灰飞烟灭。唐颂被这声晃得有点晕,张嘴朝着陈秉文问道:“师兄你不是要……”收了那小鬼吗,这都灰飞烟灭了还怎么收。

话还未说到一半,就被陈秉文捂住了嘴,咿呀半天终归放弃了,在他的眼刀下学会闭嘴。

这时陈秉文方才松手,朝着对面那人笑道:“又见面了,这回请你喝酒,总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还是如丝绸般的长发,还是素雅的簪子,眉眼间带着桀骜与肆意。女人张嘴,说出来的名字唐颂就这么记了一辈子。

“傅箐箐。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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