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北方和南方的温差着实是大,邱杪登机时还只是穿着T恤和衬衫,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落地就跟着航班上的其他乘客一起,急急忙忙地赶往洗手间和更衣室加衣服。
哪怕起飞前曾与乔映洲发过消息,告诉他飞机抵达的时间,但邱杪落地以后打开手机,还是收到了他询问何时抵达的消息。
行李箱在取出羊毛衫和羽绒服以后,腾出了许多空间,邱杪合上行李箱,回复说自己已经到了,正打算搭乘机场快轨转地铁去西站。
手机开机以后收到的不仅有乔映洲的消息,还有银行的收支余额提醒短信。
正是月底发工资的日子,邱杪看到短信里多出来的数额,第一件事便是急忙寻找ATM机转账。
在国内到达出口附近,他找到了ATM机。
错开奔往出口和行李传送盘的人流,邱杪径直前往ATM机,找出工资卡插进了机器里。
确定了余额无误,他按照每个月的惯例,选择了账号转账。
需要转入的账号已经被邱杪背得滚瓜烂熟,他照例往里面存放而来这个月收入的一半,按下了确定键。
ATM机的屏幕上出现了该账号所有人的名字——“单XX”,邱杪继续按下一步,把钱转进了这个账号里。
转账成功以后,口袋里的手机当即收到了余额变动的短信,邱杪根本不必掏出手机查看。
他取出银行卡,原想就这么走了,但犹豫片刻还是从钱包里取出了另一张银行卡,放进里ATM机里。
这张银行卡上的账户号码和邱杪先前输入的转账账号一模一样,钱就是转进了这张卡里。
邱杪跟着操作提示往下按,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
果然,等屏幕上显示出这张银行卡里的余额,他看清上面的数额,去掉利息的零头,确定这个账号的主人从未从里面取过一次钱。
他或许早已把这笔钱给忘了。
明知是这个结果,邱杪心里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瞬间。
他再看了看那个数额,算算和七十万之间的距离,尽管还有很大一截落差,但已经不像起初那样看着毫无希望了。
邱杪把银行卡取出来放好,拖着行李箱往出口走。
由于不需要提取行李,邱杪就这么一身轻便地前往航站楼的机场快轨出入口。
为了赶上早一些的高铁,他穿梭在一条条自动步道上,也不像其他行人一样停步,而是不断地说着借过,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谁知当他从一个步道上下来时,猛然听到身后传来接连几声巨响。
他吓了一跳,回头见到是一架行李推车上的几个行李箱和旅行包倒在了地上。
摔到地上的行李箱每个都有30英寸,旅行包看着也十分沉。推车哐啷哐啷两声被步道送到了水平地面上,往前滑了半米,而行李的主人杵在原地。
眼看就要倒在自己面前的行李,邱杪一时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匆忙经过时撞到了。从步道上下来的其他行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或许猜测二人认识,都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看完了热闹便带着冷漠的表情离开了。
邱杪看看地上的三个行李箱和两个包,然后看到行李主人拄在地上的手杖,不禁一愣,抬起头。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原以为是位老先生,可对方却是一张干净而清秀的年轻面孔,神情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冷漠,或许是佩戴了眼镜的关系,人显得斯文而沉稳。
此时此刻,他精致的眉宇微微蹙着,透露出淡淡的懊恼和无奈。
他向前一步,将其中一个贴满行李标签的行李箱扶起来。因为是单手,扶起一个沉重的万向轮行李箱并不容易,行李箱好不容易立起来又险些再度摔下去。
邱杪眼疾手快,帮忙扶住了那个箱子。果然够沉的,他把箱子放好,说道:“我帮您吧。”
“谢谢。”对方错愕之中,说出了感激之词。
这是一个文静踌躇的声音,邱杪弯着腰,闻之不由得愣了一愣。但他很快掩饰了自己的失礼,笑说:“不客气。”
邱杪将原本倒下的行李箱重新放好,看到箱子上挂着的行李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联系电话。
他叫周弋。
“我来吧。”他见周弋仍在努力把那个最重的箱子扶起来,立即搭把手帮忙,麻利地把这箱子同样堆在推车上,最后旅行包堆在行李箱上。
周弋再一次说:“谢谢您。”
“不客气。”邱杪刚才看到行李箱把手上尚未取下来的行李签,问,“您刚从国外回来?”
他点头,问:“您也是吗?”
“不,我从桂省过来的。”邱杪笑着说完,推了一下眼镜,“您一个人推这么沉的车,不方便吧?我帮您推出去。”
周弋没想到他这么热心,显得有些惊讶。他赧然笑了笑,并不拒绝,道:“那麻烦您了。我帮您拉这个箱子吧?”
邱杪正是这么想的,说道:“好,麻烦您了。”
周弋走路不方便,邱杪推着沉重的推车,也加快不了步伐。
从周弋的口音当中,邱杪猜想他是南方人,可他这些年在南方待得时间长,却很少见到像周弋这么高的。
可惜他的腿有问题。不知是什么问题,看来伤得不怎么厉害,只是迈步却迟缓。
邱杪不好揣测陌生人的伤残,注意到自己注意他的双腿时,他自觉地克制了自己的目光。
“您怎么回市里?”到了离开航站楼的分岔路口,邱杪问,“我要去搭乘机场快轨。”
周弋了然地哦了一声,语气显得心不在焉:“我要打车。”
闻言邱杪不免皱起眉头,他内心挣扎了一下,决定好人做到底,说:“那我先送您去搭车吧。”
他惊讶地眨了眨眼,感激道:“谢谢。这样吧,我们可以一起打车回市区。只是不知道您要上哪儿去。”
“不用了。”邱杪说话间,已经推着沉甸甸的行李推车往出租车候客区等,“我要去西站,不麻烦您。而且您这么些行李,一辆车也带不了两个人了。”
好在这个时段已经错开了航班到达的高峰期,等出租车的人并不多。
他们在候车区排了一会儿队,便等到了车。
热忱的的哥下了车,把周弋的行李一件一件地往已经打开的后备箱里搬,感叹道:“哎哟!这可真沉!”
“啊,这个不用了。”邱杪帮忙搬行李,见到的哥要把自己的行李箱也安排进后备箱,忙说,“我不坐车。”
的哥看看他,应了一声,转身重新钻回驾驶座里。
真不知道他这么回去是不是直接到家门口,这么多行李他一个人怎么搬?邱杪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却不可能真把好人做得那么彻底,还等着把一件件行李搬进他的家里。
看出邱杪的心思,周弋说:“我家人会来接我。”
“哦,那就好。”邱杪尴尬地笑了笑,拉起自己的行李箱,“那么,我先走了。”
周弋伸出手,道:“谢谢您,邱先生。”
邱杪惊讶地眨了眨眼,低头看到行李箱上挂着的行李牌,赧然挠了挠脸颊,把自己的手握过去,说:“不客气。再见。”
“再见。”他的手有些凉。
眼看着周弋坐进出租车里,关上门,邱杪站在车外对他挥了挥手。
下一辆出租车很快开上来等着载客,他连忙撤离候车区,径自往机场快轨的售票区赶。
如果不是没能订到直接飞往中原的航班,邱杪也不会大费周章先折到析津来转高铁。
这天几乎是马不停蹄,从早上六点多出门赶高铁、赶飞机,又转地铁、赶高铁,回到家中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在回家的出租车上,邱杪一不小心累得睡着了,好在的哥敬业,抵达目的地后便叫醒了他。
邱杪饥肠辘辘地提着进了老旧的公寓楼,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人走进去根本没有反应。
他是循着电梯按钮的灯光走到电梯间门前的。
等电梯下来时,他用力抹了一把疲惫的脸。
“我回来了。”邱杪打开了家门,见到里面仍亮着灯,便叫了一声。
家里传出了邱遥的声音,口齿不清地回答:“你回来了。”
邱杪换好鞋,走进屋内,回头看到邱遥端着一碗泡面走出来,嘴里还含着泡面叉子,推着行李往里走,问:“你晚上就吃这个?”
“饿了,宵夜。”邱遥说着,把泡面盒放到餐桌上,帮忙拎起邱杪的行李箱颠颠儿往房间里面搬,声音远远地问,“这回回来住几天?”
看到餐桌上堆放着一些书,他以为是邱遥的功课,好奇地翻开看,随口回答:“四天。”
一个打印的本子上写的是剧本一样的对话,和功课内容相去甚远,邱杪不禁皱起了眉头。
邱遥乐滋滋地走出来,笑话他:“好家伙,九天的年假我就分到了四天。真是越来越不如那个淘宝商了。”
他走出来,发现邱杪正拿着他的东西神情严肃地看着,立即把剧本夺了过去,满不高兴地说:“哥,别乱翻我的东西好不好?”
“这是什么?”邱杪却不理会他的责怪,问道。
他撇撇嘴,一脸不情愿地回答:“看也知道,剧本啊。”
邱杪当然看得出来是剧本,而且是谈情说爱的剧本。他沉了沉气,问:“还有不到两个月就高考了,你在家不好好看书学习,看这个干什么?你还做你的明星梦。”
“这个不一样好不好?”邱遥很不高兴,“你听说过秋棠吗?听说过季闻初吗?”
秋棠邱杪闻所未闻,但季闻初他听说过。那是位大导演,前段时间有电影上映,不过网上反响不怎么样。工作之余,同事曾经邀请邱杪一起去电影院看过,不过还没等他们安排好时间,电影已经下档了,可见其水平。
但是,邱杪不觉得这些和邱遥能有什么关系。
“季闻初怎么了?”邱杪冷淡地问。
得意的神情浮现在邱遥的脸上,他骄傲地抬起下巴,好像在宣布什么大事似的:“他工作室的星探在二七广场发现我,让我这个周四去析津试镜!”
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究竟有什么值得得意的,邱杪反而对他不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却跑到商业街玩感到不满。他毫不留情地说:“不许去。星期四?你不上学了?”
“我和班主任请过假了。”邱遥理直气壮地说。
闻言邱杪更是不悦。邱遥所在的班级按照外界评论里,学生资质是比较差的,因为如此,学校也对班上的同学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但邱杪不允许自己的弟弟也这样放任自己,再一次说:“请了假也不许去。我明天会打电话给你的班主任,周四你去学校上课。”
“哥!”邱遥愤愤不平道,“为什么不让我去?这种机会别人想要还没有呢!万一我试镜通过了,就能演电影了。演一部电影能赚很多钱的,没准儿就把咱家欠下的钱给还清了!”
邱杪严厉地说:“你还是学生,赚钱不是你该想的事情。我给你的钱不够你用吗?钱是我借的,不用你操心。你给我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他气得胸口起伏,喘着粗气。
见状邱杪不禁担心,考虑过后又说:“周四你不用去学校了,给我待在家里复习。省得你到了学校又偷偷溜出去。”
说着,不等弟弟再说些什么,邱杪径自回房间去了,嘴上还忍不住念叨他:“星探发现你?满大街这么多人,他怎么就发现你了?你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凭证吗?人家让你去析津你就去,你知道析津有多远吗?幸好我是回来了,否则指不定你怎么瞎闹,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原本早已决定周四回桂省,但邱遥这副样子实在是令邱杪不放心。
当天晚上,邱杪就把回程的机票改签了。
到了周四,他连门都不让邱遥出,自己也没有出门,兄弟二人就待在六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面度过了一整天。
邱遥为此一整天都闷闷不乐,可他没有冲着邱杪大吵大闹。
他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做功课,因为心有不甘,他时不时会批判邱杪顽固不化,像是活在古代的人一样思想老旧。
任凭他怎么说,邱杪只当他是头脑发热、年少无知。
渐渐地,一整天过去,到了下午六点多,邱遥的电话始终安安静静没有动静。
“不是说让你去试镜吗?你没去,也没人再找你。”邱杪无情地打灭他的幻想,“你说的那个星探,要么是个骗子,要么也不是非你不可。说不定有成千上万的人去面试,你能有什么机会?别瞎想了,还是脚踏实地好好努力吧。”
邱遥看他说完,往自己面前放了一碗西红柿烩面,沉默了半晌,低头开始闷不吭声地吃。
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邱杪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烩面,吃的时候本想和邱遥说几句别的,但看他根本不说话,索性也安静吃面了。
回桂省那天,邱杪没有立即去项目部,而是去平桂找乔映洲去了。
乔映洲和他的妈妈王明珠在两个月前来到平桂,时间比邱杪要晚一些。
他之所以会选择到这里来,是由于邱杪曾因为项目施工到过古镇附近。
那时邱杪和项目部里的一个朋友闲暇时间来玩,拍了一些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乔映洲看了,很喜欢,得知这个古镇算不上是名声在外,商业化程度不高,便打定主意和他的妈妈从凤县过来了。
邱杪刚认识乔映洲时,他在析津的胡同里卖工艺品,后来他去了乌栖,在那里租了铺子卖茶叶,也在淘宝开了自己的店。
去年乔映洲和王明珠在凤县待了一年,还是做的旅游商品小生意。但凤县的商业化太严重,家家户户都在做生意,店铺林立,竞争强烈。
乔映洲此前每次和邱杪说起店内的生意,也是喜忧参半。
平桂这个地方虽然破旧了一些,交通也不甚方便,不过乔映洲亲自来了一次进行考察以后,觉得发展起来比凤县要好,于是便过来了。
“星探?哈哈哈!就邱遥?”听到邱杪说起这次经历,乔映洲把牛仔裤往上一提,拉上拉链,笑道,“他可真敢想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除了那张脸比一般人长得漂亮以外,能有什么不同?现在的人不光看脸啦。有些人丑的要死,气质上去了,比整过容的人还招人待见呢!”
邱杪低头扣衬衫的纽扣,叹气道:“他总是这样,总是想着当明星,说能赚钱。实际上,世上有什么工作是轻易赚到钱的?明星更是吃青春饭,靠人气堆积。风光个两三年,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能顶什么用?”
“宝贝儿就是思维清晰、脑袋灵光。”乔映洲拍拍他的脸颊,把皱巴巴的T恤抖了抖,套到了身上。
邱杪看他又坐回电脑前面处理他的订单,穿好衣服后走到卫生间旁收拾垃圾。
那两个用过的安全套被随意丢弃在里面,变了形,看起来胶着泥泞。
邱杪把垃圾袋扎起来,到角落里找了一个新的放上去,对乔映洲说:“我出去丢垃圾。”
“哦,好。”乔映洲往后瞥了他一眼,见到电话响了,立即接起了电话。
阁楼下面的商铺还处在准备阶段,狭小的房间里乱糟糟地堆满了乔映洲进的货,纸箱上仍留着快递单。
邱杪打开木门,往大院外面走了一百米才找到垃圾桶,把垃圾处理掉。
回来时,邱杪正遇上一位举着旅游社旗子的导游带着几个零星的游客进来参观。
导游介绍过后,又向游客们介绍了旁边摆卖豆豉的摊位,说这是古镇有名的特产,从清朝时起就是贡品。
眼看有游客往门房这边走,邱杪立即钻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邱杪打开了木窗,灰尘飞飞扬扬,阳光也因而落进了屋内。
窗边的桌子上同样摆满了手工艺品,有相册、笔记本还有明信片。
邱杪拿起一本明信片看,见到上面打印的照片样式拙劣,算不上精美,也不知乔映洲打算卖多少钱。
箱子上的快递单表明这些货品都是从乌伤寄来的。
门边那张原木做的矮桌上也摆放着一些小商品,由于现在店铺还没开始正式投入使用,乔映洲暂时在门边摆这么一个小摊位。
邱杪早些时候刚到,正见到他坐在门内的板凳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路过的游客停步看一看。
“乔映洲,你打算什么时候捣腾楼下那间铺子?”邱杪上楼,随口问道。
乔映洲一门心思回复订单评论,说:“一点一点慢慢做。你不知道,挺麻烦的,想请好一点的民工吧,又太费事。现在我还要帮春之姐打理她的客栈,两头跑来跑去,每天都忙得没空歇。”
他所指的“春之姐”叫做赵春之,在古镇里开了一家客栈。
按乔映洲的说法,那是整个镇上生意最好的客栈,每天都客流如云,网上订单不断。尤其是到了旅游旺季的春夏之际,如果不提前一周预订住房,根本不可能入住。
因为赵春之和乔映洲母子一样,都是许州人,所以母子二人刚到古镇便和她结识了。
她已经来到本地十年有余,邱杪只在乔映洲的朋友圈里见过她,一看就是个文艺女青年,打扮装束如同邱杪此前在照片上看到的三毛。
上个月,赵春之独自去尼泊尔旅行了。
离开以前说这趟旅行的结点遥遥无期,并没有提到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她信得过王明珠和乔映洲,把自己的客栈盘给母子二人经营,约定在原有的经营模式和不改变客栈装潢设置的前提下,所得到的收入合理分成。
因而现在无论是客栈的店面打理还是旅游网站上的订单,都交由乔映洲和他的妈妈一起管理。
邱杪一直想到客栈里住一住,因为那间客栈的陈设和装潢的确是美轮美奂,像是古时候的雅士别业,精美典雅。可惜王明珠坚持一定要进行网上预订,哪怕是乔映洲的朋友也不能例外,所以邱杪一直没能如愿。
“待会儿吃什么?”眼看着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邱杪问道。
乔映洲挠挠头发,说,“都行啊。我妈妈在客栈煮了饭,等下我们过去吃呗。”
邱杪努了努嘴巴,又想起楼下堆着的那些货品,问:“楼下那些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我看挺多的,能卖得完吗?”
“也就七八千吧,不多。”乔映洲叹气,“主要是装修,得花钱。这房子的租金也贵,一个月得一千。实际上如果没有导游把游客溜过来,哪里有什么客源?回头还得和楼下那家卖特产的一起商量怎么跟导游谈呢。谁说古镇民风朴实的?一个比一个精。”
这些年乔映洲尽管在做生意,但没有一样是持久经营,邱杪也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存有积蓄。
他来平桂以前,向邱杪述说过他在此地的打算。
那时乔映洲打算盘下一间老房子做成客栈经营,但此举需要耗费一笔经费,于是邱杪就把年终奖金和项目工程结束后的奖金一共七万元借给了他。
后来没想到遇到了赵春之,乔映洲暂时接手她的客栈,只用出劳务费就能够拿到分成,七万元便化作了小商铺的筹备经营款。
邱杪隐约觉得他这有一出、没一出的,总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不知道这笔钱他还打不打算还给自己。
七万元,是七十万的十分之一。邱杪从来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他只在邱遥的生活和学业上大方,因此每次想起这笔借出去恐怕回不来的钱,总是有些不安。
可他这钱也就借出了不到半年,现在就想着还,凭着他和乔映洲这么多年的关系,实在是显得自己小气了。
“对了,我明天早上回去。”邱杪说。
乔映洲惊讶道:“明天就回?可是明天客栈里会来几个比利时人,我和我妈妈都不会英语,正愁怎么沟通呢。还想说你在,可以帮忙招待一下。”
邱杪遗憾道:“没办法,工地有点问题要解决,我得亲自去一趟。”
“等你什么时候能当上项目经理啊,就不用这样像小兵小将一样奔波啦!”乔映洲懒洋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