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闻清:我和你林阿姨把包厢定好了,明天记得早点回家。
宁佑对这条微信行了近三分钟的注目礼,直到屏幕暗下去,这才收回了手机。
他刚刚从省级奥数大赛现场滚回学校,脚还没踏进校门就收到了这样一条噩耗。
“喂小伙子,进不进来啊?”保安大叔一把拍开窗户,探出半个秃顶的脑袋大喊:“看你杵半天了,是附中的学生吧?!”
宁佑脑袋里飘着的噩耗突然断了气,他一愣,抬起脸来说:“不然我哪来的校服?”
“嘿——”
保安作势就要从保安亭跳出来,宁佑抬了抬眉,果断从窄门钻进去,快步消失在教学楼里。
附中教学楼连着并肩排了三座,通体铁锈红,只有露天的走廊是白花花的。据说这样的配色能让学生感受到热情如火,激情似浪,连带着学习的劲头一并高昂起来。
宁佑心说放屁。
这样的布局除了让他们这帮高三学生多走二百米的路外就没什么其他用处。
好在他个子高,腿也长,楼梯三级三级往上跨,速度是挺快,走到三班门前的时候却迟迟不肯进门。
因为他瞧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画画的付与淮。
紧接着那死了一半的噩耗又死皮赖脸地活了过来。
闻清说得“你俩”,一个是他,还有一个就是付与淮。
他妈妈的闺蜜的儿子。
好死不死非要在同一天且比他早十一秒出生的“义哥”。
他妈的意思,就是让他儿子宁佑,在生日那天拽上付与淮,一起去酒店包厢过生日。
宁佑及其不想。
其实刚学会说话的那几年,宁佑并不讨厌这个义哥,甚至很黏他,付与淮比宁佑皮一些,爱动,于是宁佑每天从床上跟到床下,像个奶团子一样在他身后滚来滚去。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宁佑忽然意识到这个义哥前带了个义,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最多只能算个摇篮情。
那付与淮凭什么一直欺负他!
付与淮,他凭什么,每年抢他的蛋糕吃,每学期都要拐着他坐最后一排。
以及永远会在5.21号的这一天和他共享夜晚,然后抢他的床。
就因为他们的妈妈是好闺蜜吗?
而且听闻清说,宁佑小时候开口最先喊的不是“妈”也不是“爸”,而是不知从哪学来的,嗲着嗓子喊的“geigei”。
这段视频还在无意中被付与淮的妈拍了下来,并在每年的生日聚会上循环播放。
大概也是因为丢脸吧,宁佑从觉醒后就励志做一个金贵的哑巴。
从前的奶团子也在前行的岁月里张开了,变得棱角分明了。
“诶宁佑,回来了?”三班边上就是办公室,班主任王艺抱着暖壶出来,冲教室抬了抬下巴说,“怎么不进去?”
宁佑转过身来看她。
宁佑有着一双很好看的眼睛,抬头去看阳光时,褐色的瞳孔会变得层层叠叠,像是浸在池塘里的玻璃珠,折射出晕轮似的彩光。他额前的碎发永远散开搭在眉眼上,肤白唇浅,乍一看很有种极致的冷淡。
就是这哑巴没长好,嘴有些毒。
宁佑:“从校门口进来路太长,我腿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