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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女

傻女

    傻女

  • 作者:探鸽分类:现代主角:柳梦 江叹铃来源:长佩时间:2022-12-13 09:09
  • 主角为柳梦江叹铃的小说《傻女》是作者探鸽正连载的一本小说,傻女的主要内容是:柳梦觉得江叹铃美得和别人完全不同,她喜欢江叹铃,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只是江叹铃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她的位置。

    热门评价: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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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入目是淡绿色的墙,暗色的灰白。

这所医院病房特有的色调。

消毒水的味道比往日浓。

钨丝灯的灯壁已经有些发灰了,电流不稳,滋滋作响,时明时灭。

可能因为今天是治疗的最后一天,我对周围的观察变得细致起来。毕竟呆了一个多月,从前没怎么注意,眼下快要走了,多少要留点记忆。

这样的话,我就又多了点新鲜事说给柳梦听,她特爱听我讲故事。

不过这么久没见,不知道会不会怨我。但没有办法,我想我能坚持下来,不被清洗掉记忆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可不能怪我。

“……小江,小江?”

“在。”

抱歉。走神了,忘了介绍一下对面的人。

对面坐着的是我的医生。我每次视线大多先落在他的地中海发型上,中间的秃顶被顶灯一照,像多了一盏新灯。

他不算年轻,也可能用脑过度吧,他白发挺多。说起专业名词一套一套的,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你最近还有见到什么人吗?”

啊,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我从这儿出去的钥匙。

其实如果我答有,他们就会问好多问题,还冲奶奶摇头,说我还是这样。

奶奶也不信我,每次来看我,就埋怨我:“这哪里有你说的这个人,你又乱想了是不是!”

怎么会没有呢。我想不明白,旁人不信我就算了,没想到奶奶也不信我。

最开始我很抗拒,他们试图抹杀某个人的存在。

通过药物,通过所谓的心理疏导,通过那些奇奇怪怪的电击疗法……其实本质都一样,让我遗忘,让这个人从我脑海里摘除。

最开始我反抗过的,在被父母送到医院的第一天。我和“地中海”吵了一架。

“你看见谁了?”

“穿旗袍的女人,很漂亮的,在水街的青灰巷子里。”

“你确定是她吗?没有看错?”

“没有。”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只告诉过我一个人,我不想说给你听。”

“好吧……你确定看到她了?”

“是。”

我还记得那天,“地中海”看我的眼神,面如菜色,皱眉时隆起的眉心肉像转过九十度角的山。

看我像看个怪人。

“小江,这话说起来可能有些不好听,但……巷子里已经没这个人了,你明白吗?”

哼。我就知道,打进门第一眼起,我俩就说不下去。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他那话实在让我气愤,一个两个都这么说,不就是讨厌这个人,想让她永远消失吗?

“不可能!”

怕气势不够,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登时拍桌而起,扯着他衣领往前拽。

“绝不可能。”

那天下午实在是混乱了点。

医生扶了扶眼镜,让我冷静些,一只手慌慌张张按旁边的呼叫铃。很快就有几个白衣服护士冲进来,我被扯开,按到床上,两手两脚系上了束缚带。

陪我来的奶奶在旁边嘴很硬地安慰我。

“听医生的话,我找以前老朋友求了好几次才请来的专家,你好好治疗知道没?”

粗糙干燥的手掌拂过脸颊,我感觉内心躁动奇异地减轻了点。

大概也是因为看到这么要强的,嘴巴始终抿成一条冷硬直线的她,头一次眼角有泪。因为我。

一针剂推入静脉,混乱的一天从我意识消失那一刹那,结束。

此后,每隔四五天就会重复一样的问题。

“你有见过什么人吗?”

“有。”

“今天还有见到她吗?”

“有。”

“今天有见到谁吗?”

“有……”

……

然后等待我的会是周而复始的药物,束缚带,还有疏导治疗。

我累了。浑身疲惫。

他又问了。

我逆反心上来,既然他们不信,那我就答:“没有。”

那时,他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和平日不一样的地方。眉宇舒展,那是欣喜下的松动。

“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忘了。”

那晚,药盒里的药肉眼可见地少了一点。

关于“有没有人”这个问题,我是后来才想明白的。

我说没有,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今天还有和其他时候不一样的地方。我父母带着我那不足一月的弟弟来了。奶奶则是站在医生身后,两手合抱成拳举在胸前,面色凝重,又紧张又期待。

看来今天的确是个特殊日子。

“小江,你又走神了。”

哎呀,实在抱歉。我冲他扯了个笑,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现在,你还有见到什么人吗?”

“没有了。”

“你说的那个女人,没来找你了?”

我困惑,“哪个?”

“水街巷子里的人。你没见过吗?”

我摇头,“我好像……记不得了。”

大概又问了几个关于睡眠和身体状态是否正常之类的问题,“地中海”便让我稍等片刻,起身走去门口,奶奶也跟着去了。

我坐在那,无聊漫长的等待让我有点焦灼,隔老远就听到婴儿的哭声,我父母顾着在走廊安慰那个哭闹的弟弟。其实真没必要来,反正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疯子,来了也无话说。

时钟走过三刻钟,奶奶才回来。

她拿着我的行李。医生则站在一边,笑得慈祥。

我看见奶奶手里拿了张诊断单子,心里的大石才算落下。

我终于拿到了钥匙。

“咱们走吧,你可以回家了。”奶奶对我说。

到家,奶奶和父母出门去走亲戚,感谢他们对我的帮忙。

趁着这会没人,我率先进了书房。

红檀木床上坐着个人。姣好的面容和玲珑身材,她正侧头取下耳环,轻轻蹬掉累脚的高跟鞋。

看见我就笑,“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买的甜豆花都冷掉了。”

柳梦果然在这里等着我,穿着一件鎏金旗袍,她上夜班经常穿的。

金色的花纹走线,底色是稍亮的杏黄。这件衣服够鲜亮,够瞩目,我记得的。她每次穿这一件,舞台灯一照,旁人聊得再欢也会被吸引过去。

我看了下墙壁的钟,她应该是刚下班。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她。

柳梦每次来,都是从书屋里的矮窗子猫进来的,她身材高挑,也很灵活,攥着旗袍衣角,半分春光乍泄的可能都没有,稍侧身,优雅且灵巧地一跃,只在书桌上留下点灰色的鞋印子。

然后后腰搭在书桌边沿,杵在那,勾唇坏心眼地看我在那不情不愿得擦印子。

这会印子还在,她刚进来没多久。

脱了鞋她就在床边躺下,她喜欢趴在木床上,我从前常见到她刚睡醒的样子,懒散的。

还爱晃动着修长紧致的小腿,脚腕处有一抹淡色的红影,像经久不褪的朱砂。

裙摆从床沿边耷拉下来,露出大腿一小片暖白的肌肤。

但我还是更想她穿那两件红绿旗袍。

我走去木柜子找,拉开柜子,想起来暗格里只剩下那件朱红旗袍。尽管它仍旧美丽无比,触目的红依然能第一眼抓住我眼球。

可它孤零零躺在那。

我看到它第一眼,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怎么了,对着衣柜发呆。”她枕在枕头上,歪头问我,“看起来不开心,碰到什么事了。”

“我妈偷偷烧掉了你的绿旗袍。”

我没能把它留下,现在就剩这一条朱红旗袍了。

她笑了:“就为这个啊?”

“嗯。”

她单手撑起脑袋,冲我勾了勾手,“叹铃,你过来。”

我抱着那朱红旗袍,一步一步挪到床边。

她的手伸了过来,严冬时节,她的指尖很凉。柔光打在她脸上,错觉告诉我她的身体实则温暖。

我才刚坐下她就把我按进了床里。脑袋凑在我脖子边嗅,“今天唱到嗓子有点哑,好累,果然还是得抱你才舒坦。”

“怎么到你嘴边挺玄乎。”

柳梦笑出声,嗔道:“哪有,你怎么一去这么久,弄得我怪想你,罚你下次不许了。”

其实我当然也很想她,侧头蹭蹭她的脸颊。还是很滑,有种淡淡的兰香。

“嗯,我学聪明了,他们才放我走的。”

“瞧你那得意劲。”柳梦刮了下我鼻子。让我有点不好意思,偏了下头。

柳梦抱着我,隔了会,有点无奈:“唉……你怎么老是抱着这旗袍。”

“衣服是死物,不用有太多感情。”

我不想听,语气很冲地打断,“不是死物,她是活的!”

她被我突然的暴起弄得一怔,赶紧安慰我,“好好好,不是死物。”

眼睛蒙住了,是种很好的安抚。

呢喃声响起。

“叹铃,你累了,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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