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这么好的小媳妇,我哪舍得丢下啊~”贺云章亲了亲他哭红的脸蛋,“更何况,我的整颗心都在你身上,丢下你,我的心不也没了吗?”
“那。。。。。”沈言抽抽噎噎的说道,“那你以后。。。。要做大官,生孩子我。。。。。我都帮不上忙,怎么办?”
贺云章把人搂紧了些,说道:“我考科举不是为了做大官,生孩子的事咱不是天天努力着呢吗?”
沈言撒娇似的锤了一下贺云章的胸口,“说正事呢~”
贺云章拿起沈言的小拳头,十分涩气的舔了一下。“在我心里,这才是正事。”
虽然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是和贺云章闹腾了一会儿,沈言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贺云章这老狐狸一般聪明的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沈言内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虑。
两人回到屋子里之后,贺云章麻利地掀开床上的所有被褥,然后打开机关,一脸神秘地让沈言过来。
沈言走到床边,看到平日里自己睡觉的位置处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箱子。
贺云章冲他抛了个媚眼,说道:“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
沈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听从了自家男人的话,把小箱子拿了出来。
贺云章:“本来是想你加冠礼的时候送的,但是为了安慰我家小哭包,就只能提前拿出来了。”
说着,把钥匙递了过去。
沈言接过钥匙,撅了下嘴,小声嘀咕:“我才不是小哭包。”
平日里,我哭的次数可少了,在床上,这个坏家伙怎么折腾,我可都没哭。
箱子十分沉,上面布满繁密的花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言拿起钥匙,将箱子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两摞纸。
贺云章先拿起较薄的一摞,说道:“这是我名下所有的田契地契。”
又拿起更厚一摞,说道:“这是我买的所有奴隶的卖身契。”
最后,把两摞都塞到沈言的怀里,“我的身家财产都托付给你,哪一日我丢下你,就会成为兜里没有一文钱的穷光蛋,这下娘子安心了吗?”
沈言看着怀里的两摞,又想接着哭。
他之前也曾想过,自己虽然帮助贺云章打理家产,但是哪一日出来一个同样会算账的漂亮女孩子(就比如说那个绣庄的大老板章小芸),自己一个男人,除了看账本,啥也不会,根本没有任何优势。自己会像自家老娘一样,变成小妾,寄人篱下?还是像自己原来设想的那样,跑到山里去种菜?
现在,贺云章这是给自己吃了一个定心丸,以后都不用胡思乱想了。
贺云章看着沈言的眼中又要开始闪泪花,忍不住打趣:“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小哭包,这才多大会儿,就又要开始掉金豆豆了?”
沈言擦了擦眼睛,“我没哭,我这是看到资产激动的。”
贺云章笑道:“小财迷~”
等到情绪平复下来以后,沈言开始把怀里的宝贝整理到箱子里。
突然,他拿出一张卖身契,说道:“奇怪,这个王福的卖身契怎么还在这?之前米铺掌柜说他偷了店里很多东西,已经把他发卖了。”
贺云章把沈言手里的东西都一股脑塞到箱子里,说道:“漫漫长夜,咱夫夫二人就不要想着这不相干的人了。”
沈言一脸心疼,说道:“你别把东西弄坏了!”
贺云章:“知道了~”
说完,手脚麻利地把被褥等物品都复归原位。
沈言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胭脂铺的小六子,平日里我安排他磨粉,各种偷奸耍滑,这几日,总往配胭脂的师傅的屋子里钻,感觉这个伙计心术不正,实在不行,辞退了吧。”
贺云章展开鸳鸯被,自己钻了进去,然后一个偷袭,直接将小家伙裹了进来,“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相公帮你干点别的事,静静心神。”
沈言在被窝里被挠了痒痒,咯咯笑个不停。不一会儿,这声音就变成了另一种调子,咿咿呀呀,婉转得让人心痒痒。
第二日,沈言再一次被折腾得起不来床。
贺云章给小家伙喂了早饭,然后说有事,就匆匆出门了。
沈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胭脂铺子的账本还没有看,就忍着不舒服,走下床,叫了个轿子,出门了。
路过自家米铺和布庄,发现这两家店都还没有开门,一阵疑虑。
到胭脂店门口的时候,发现竟然锁着门。
搞什么?这大白天的不做生意,还挣不挣钱了?
沈言气呼呼地用钥匙打开了门,直奔后院。
然后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贺云章手里拿着滴着血的长刀,在向所有的掌柜、伙计训话,“拿着店里的机密,跑去卖给其他店家换钱,这种咬主人的狗,死有余辜。”
米铺、布庄、胭脂店等所有店铺的人员全都聚集在此,低着头,一言不发,两股战战。
地面上,还有汩汩冒着血的小六子。
怪不得这几天铺子新研究出的胭脂,没过两日其他铺子就开始卖同样的东西,原来是他告的密。
身为奴隶,被贺云章买回来,有吃有喝有住,店里的师傅教着手艺,只要认真干活,工钱是其他家店铺伙计的两倍。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
贺云章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言,脚步一滞,如坠冰窟。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贺云章你完了!你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都完了!
贺云章拿着长刀的手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只能说出‘言言’两字。
他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嗓子发哑,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脑子嗡嗡响,各种思绪纠缠在一起,像是一团乱麻。
体格健壮的护卫麻利地将地上的人拖走,婆子们也有条不紊地拿着水桶,抹布清理地面上的血迹。
沈言从袖子中拿出帕子,走到贺云章的身前,一边擦,一边说道:“也不小心点,溅的一脸血点子。”
贺云章用空闲的那只手紧紧地抓住沈言拿着帕子的右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都看到了。”
沈言十分坦荡,点点头,说道:“看到了。”
贺云章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无论之前在他面前表现的多么温柔体贴,当着他的面杀了人,自己的残暴性子也暴露无遗了。
这半年多来,他都不敢去确定,言言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感恩,还是喜欢。
这下子,全完了!
谁会喜欢一个双手沾满血的人呢?
贺云章,你就是孤独终老的命!
想到这,他眼中的煞气再也无法掩盖。
贺云章将自己的手逐渐收紧,自虐一般将自己沾着血的脸往前凑,说道:“既然你看到了,就应该明白,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你如果敢背叛。。。。。。。”
还没等他放完狠话,沈言就用自己左手狠狠地给贺云章来了一个脑瓜崩,打岔似的说道:“你敢对我凶?还把我的手捏疼了?”
贺云章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言言会是这种反应。
他以为,言言可能会害怕,也可能会厌恶。但是从未想过他的反应会如此的平静。
刚刚的狠戾,已经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勇气。贺云章感觉到十分挫败和迷茫,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怎样去面对言言。就只能将头埋在自家男媳妇的肩膀上,一言不发。
沈言用手摸着贺云章的头发,动作轻柔。
贺云章对自己的凶狠,不过是缺少安全感的另一种方式罢了。
如果敢背叛我,就杀了你。翻译过来就是,没有你在身边,我活得好孤独!好难过!
他不想让贺云章说这样的傻话。
回家的路上,贺云章一言不发,沈言也没有着急说话,只是和自家男人依偎在一起。
他知道,贺云章这个人,靠着自己就能从贺府中存活下来,并且占据这无可撼动的地位,他本身就是足够的坚强和凶悍。他不需要别人的安慰,陪伴就够了。
两个人抱成一团,像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孩童。
回到卧室之后,贺云章终于从沉默中恢复过来。他转过头问道:“言言,如果我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沈言抬起头,说道:“不是如果,你本来就是啊~”
贺云章:“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沈言:“你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你被人追杀了?”
贺云章:“也对,那。。。。。。你当时为什么救我?”
沈言:“可能是因为你那俊俏的脸蛋吧。”
贺云章被逗笑:“胡说,那时候我满脸都是血,你能看清楚我的脸才怪。”
沈言没有接着说,只是忍不住一起笑着。
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说给贺云章听。
能在深宅大院里活下来的人都有一股子狠劲儿。有的人会把这个狠劲使在别人身上,立住自己的威严。而更多的,是把狠劲儿用在自己身上,换取一时的苟且。
他从一出生,就是妾的孩子,没有可以依仗的母族势力,哪怕有天大的委屈,也只是逼着自己含泪往肚子里咽。
穿女装,被当下人使唤,连成亲都是嫡女的替代品。
所有人都在折辱他,到了最后,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唾弃自己。
沈言,你活得太没有尊严了!
他以为,所有不得已的人都是这么活着的。
直到嫁给贺云章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有不一样的活法。
做一个诡计多端的恶人,做一个其他窥视的目光都惹不起的残暴恶人。
这样活,挺好的。
所以,他和贺云章现在是。。。。恶人夫夫?
(*^▽^*)哈哈!这样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