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可严宁醉得厉害,只一个劲地说着糊涂话,我找不到别的办法,只能大半夜把室友喊起来,然后叫他把严宁带走。
我想着严宁第二天酒醒了会忘记今天这茬,而我也能顺理成章的把他的私房钱给吞了,结果这小王八犊子记得可清楚,沙哑着声音和我说:“景简,你可别乱花这笔钱啊,这是我的老婆本,为了你我可是把老婆都搭进去了。”
我那时候还有心思和他贫嘴,先是把热毛巾往他脸上一抹,然后怼他:“你可拉倒吧,你个O还不乖乖等着A来标记你,每天想着啥呢!”
然后严宁被我这话激的一跃而起,企图从我手里把老婆本拿回去。
但是他忘记了,我和他虽然都是o,但是他一个宿醉的人,我完全揍的过他。
于是可怜兮兮的严宁被我压倒在了床板上。
正当我锁着他的喉,想要威胁他的时候,宿舍长进来了,见我俩这个样子,他愣了愣,道:“景简,不是我说,你们两个O克制一点,你们不现实。”
我:“……”
拿了严宁老婆本回家的我,内心格外沉重。
我想着严宁这么仗义,居然借了我十万,但同时,我也感叹了一下万恶的资本家,严宁这小瘪三的私房钱居然能有十万!
他老妈平时不算账吗,居然给能严宁顺走这么多。
真的是……
罪恶!
2582年的国庆,三百来万已经还了一百万了,家里的积蓄为负,而我爹的身体能量值也基本为负。
于是在2583年的初春,那个乍暖还寒的时候,他老人家不幸从工地上摔下来,不偏不倚扎在了一根垂直向上的钢筋上,胸腔被戳出了一个大窟窿。
而那个时候,我正尝试着面试MTCZ,虽然我才大四,没有毕业证,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是,比面试不通过更叫我绝望的,是我爹猝不及防的离开。
那个日子坏的很,是三月三,我不记得自己拦了几辆车才赶到二院,总之,我只记得,源自我爹身上那混合着泥土味的血腥气,还有他冰冷苍白的躯体。
我走近了他,想要拂去他脸上的尘土,可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流了多少血,才会叫那些脏兮兮的泥土死死的黏在他的脸上,抠也抠不下来。
我这个人有强迫症,抠不下来就会一直抠,结果越抠越用力。
孙萍萍女士,也就是我妈,看着我这样,觉得我不大对劲,慌忙上前来制止我:“小景,你别这样,你爸他……”
她的手搭上我肩膀的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居然特别没出息的从眼眶里面掉下来了,然后“啪嗒”一声拍在我爹的手背上。
我一看我的眼泪拍在我爹手背上,我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因为我爹他老人家最不喜欢我哭,我怕他感觉到我的眼泪,然后跳起来就把我给打了。
但是我知道,不管我再怎么心态好,都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我终于失去了我前半生最爱的男人。
我爹辞世的噩耗终于惊动了家里的亲戚们,他们终于意识到我家的家庭经济状况,并纷纷“慷慨解囊”。
但是我这个人非常聪明,当我意识到我爹他老人家有一笔工地赔款之外,我的脑海中就迅速脑补了各种关于这笔赔偿款去向的可能性。
于是我恬不知耻的收走了亲戚们的红包,并在丧礼上举着喇叭大喊:“谢谢叔叔伯伯、婶婶姑姑给简简的money,简简会努力把老爹欠的钱还上的,简简爱你们!”
然后亲戚们的脸黑到了一种境界。
等我拿完钱去银行还债,却发现,家族群已经把我移除了……
更可怕的是,我老娘,孙萍萍女士,还对我在丧礼上的行为表示很失望,觉得我也忒不给亲戚们面子。
我一瞅见她老人家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样子,登时就想给她来上一段。
不过我那时真是和和气气的,讲起道理来也是把她糊弄的一愣一愣的,登时就不说我了。
我说,我给人面子,人也不给我面子,我要是不流氓点,以后别人就对咱娘俩耍流氓。
我说,拿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钱都到我嘴里了,我说句谢谢是客气话,难不成还要我吐出来给他们?
我还说,萍萍女士,你要注意,人心险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包括你儿子我,你千万别把我当人看啰!
孙萍萍听完觉得十分在理,然后就抄起家伙把我轰了出去。
基本那之后,我就很少回家了。
注意不是我畏惧那些亲戚的口水,重点是我即将毕业,需要找一份工作,而严宁这厮又新攒了一笔老婆本,买了个房子。
我秉承着兄弟不坑还坑谁的原则,堂而皇之的搬进了他的丽春园豪宅里。
然后他特别想揍我。
搬进丽春园的我,如同走了狗屎运一般,节节高升,居然能在2583年5月,面临毕业季之时再次面试进入了MTCZ,这叫我兴奋的拉着严宁去萍萍那里喝了好几瓶雪花勇闯,最后还醉倒在萍萍的怀里低声抽泣。
据萍萍回忆,那晚我哭的巨丑,我几次抱着她大喊:“妈妈我爱你”的时候,她都想给我一巴掌。
因为我的鼻涕蹭到了她新买的东北大花短袖,那是她预备和隔壁王阿姨晚上去跳广场舞要穿的。
但是我又再一次见到了严宁醉酒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委屈到了极致的小孩,在和大人诉说着心里的不满。
……
因为我怀孕,严宁特意订了比较干净的外卖,毕竟他实在不会做菜,也怕我一个不得劲就把他揍了。
我在他开门拿外卖的时候开了他家的电视,刚开头就见着了本市重点新闻,而作为A市最有资本的资本家,慕谨言的脸蛋又无数次上了这个频道。
严宁拿了外面从我身边走过,他斜眼睨见我看的内容,居然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个龟孙,上电视还是一样的丑!”
我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把拖鞋拍到他脸上。
严宁挨了揍还不老实,又开始嘴欠。
“他丑你瞎,你们,不配!”
我听着有点想笑,回头瞄他的时候,他又开怼:“指不定你肚子里的娃也和他一样丑!”
我知道他说的是气话,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怼他:“再丑也得生,还要瞒着他生。”
严宁开包装袋的手顿了顿,忽然认真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要是告诉他了,他…”
“那也没有用,告不告诉他,这个婚还是要离得。”我无力地瘫软下去,盯着电视里慕谨言的脸有些出神。
“严宁,不是慕谨言不要我了,而是慕谨言他,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我。”
……
2583年六月,我正式毕业,而我的实习期有四个月,这就意味着,我还要给MTCZ免费打三个月的工。
但是七月份的时候,孙萍萍女士翻车了。
确切来说,不是翻车,而是插蜡烛,银行催还money的信息一再发到她的手机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在家里一有过前科的沙雕亲戚的怂恿下,去借了高利贷还了银卡的卡债。
于是那两百万的欠款变成了两千万。
我那天还在公司赶文案,接到高利贷那老男人的恐吓电话的时候,我自然而然的当做了诈骗电话,用一句美丽的:“nmsl”结束了通话。
然后,我在下一通电话里听见了我娘孙萍萍女士撕心裂肺地哭吼声。
再然后,我脑子里面那根叫做理智的弦,断了。
我知道我该冷静,但是我心里更清楚,我已经失去一个爱我的男人了,不能再失去一个爱我的女人。
于是我又一次奢侈的打了出租车,驱往那个明显不是很安全的地方。
当然的,那一天,我和慕谨言在MTCZ的楼下正式擦肩而过。
等我到了那里,发现孙萍萍女士蜷缩在角落里面,哭的和个两百多斤的狗子一样,而在场的四个彪形大汉,明显都是A。
说实在的,我很慌,毕竟我作为一个O,长的细皮嫩肉还特别好看,最怕看见流氓土匪一样的A了。
因为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标记了。
但明显那四个A更爱钱,所以我哭嗓了半天,就差把家里一干祖宗给他们刨出来看看了,然后居然真把人给唬住了。
可唬住归唬住,高利贷合同上签的是萍萍的名字,萍萍还得还钱。
我哭了半天,困的眼皮都要合上了,突然瞥见其中一个刀疤脸不耐烦的表情,我赶忙改了口:“要不哥,你瞅瞅我娘值几个钱,把她卖给你们得了。”
然后那个蜷缩在角落里头的孙萍萍跳起来就把我揍了一顿。
等她揍完我,四个A男再也没有了耐心。
其实人性大家都懂,劫财劫色,得不到money就要得到色,所以当他们觉得不能从我这个穷逼的身上拿到两毛钱的时候,他们开始讨论该怎么把我卖到八嘎村去。
当他们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我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万千种可能自然死亡的办法。
但是有时候,人踩多了湿狗屎,也会遇上一坨干粑粑。
在即将4A战纯O的时候,我听到了门被踹开的声音。
我怕是打死也不会想到,我的顶头大boss,MTCZ的领导人,资本家慕谨言先生出现在了我的眼眶里,连带着他冷到西伯利亚去的声音也一并填充了我的耳道。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刀疤脸:“干你瓜事!”
“他欠的钱,我来还。”
一个近乎玛丽苏狗血的完美资本家,这是慕谨言给我留的最初的印象。
慕谨言的突然出现,扭转了整个僵局,他差不多解决了我的困窘,顺便也收获了萍萍的芳心。
导致萍萍一度以为我傍上了大款,毕竟慕谨言身上的A类信息素十分明显,而我觉得萍萍看中的,只是慕谨言那张冷漠疏离的完美面容。
但最最最重要的,是慕谨言仅仅花了几分钟,就解决了我一辈子的大事。
还债。
我来这里前,基本上做好了一辈子去偿还那两千万债务的准备,因为在二十六世纪,还是没有办法解决二十一世纪所遗留的高利贷问题。
所以我要为了金钱付出我的一生。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就是那只为财而死的,鸭子。
慕谨言的出现,让我整个世界都忽然敞亮起来,以至于我坐在他的豪华房车里的时候,我谄媚的几乎可以载入史册。
谁知慕谨言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好看的唇瓣轻启开合,飞出一句:“觉得不好意思就努力工作,直到你死为止。”
我受宠若惊的搓着萍萍的手,大呼一声:“老板我还只是个实习生!”
慕谨言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一定是没有想到,自己逞能救下的三流青年居然只是一个实习生,这要换做我,铁定把他的头给拧下来,然后丢黄浦江喂鱼去了。
但是慕谨言又发话了:“那你先,先努力度过实习期,然后再慢慢还钱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从你工资里扣。”
我当时想着慕谨言的脑子一定不好,因为我就算月工资过万,一辈子也还不清他的两千万。
除了嫁给他。
当时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除了嫁给他或者是当他的情夫,否则我都还不清欠他的。
但正当我觉得慕谨言要比高利贷那群人好的多的时候,他突然抬头问了我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失落,但还是回答了他。
“景简,老板我叫景简。”
不过事后我想,估计是底层员工迫切渴望上位,所以我才会因为慕谨言不知道我的名字而感到失落,毕竟我也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实习生啊!
慕谨言家的司机把我和萍萍送到了家门口,下车前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说:“明天好好来上班,不许跑路。”
我受宠若惊的拉着萍萍,对慕谨言保证道:“我会努力的,老板再见。”
慕谨言倒是很满意我的态度,他随意扫了我一眼,然后回头走人。
他的态度亲切却疏离,脸上虽然有微微笑容,但是眼底满满的都是冷意。
慕谨言从来都不好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