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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

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

    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

  • 作者:子浣分类:现代主角:江乔 沈随来源:书耽时间:2022-11-20 09:41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假少爷重生后成了万人迷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子浣所著的小说围绕江乔沈随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江乔突然间就明白了,家人靠不住,朋友只有利用,而他要做的是靠自己。

    热门评价:不谙世事小少爷受×腹黑冷情风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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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外面的雷声又轰隆隆的滚来,管家跟在他身后,喊了一声“江少爷”。

江乔恍然回神,又将眼前的一切仔细的看了一遍。

这里不再是他的家了。

温暖的情感褪去,于是再豪华的宅邸也只剩下了冰冷的躯壳。

他忽然觉得彷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二十三年以来,他像是一株莬丝花,为了不与哥哥有家产上的争夺,他当了纨绔,不去沾手任何家业,只是吃喝玩乐,尽职尽责的当所有人眼中的废物。

根本想不到,他自以为会永远拥有的一切原来也有期限。

现在的江乔,一无所有,无一技傍身,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活下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慢慢的,平静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将物品一件一件放进了行李箱。

还好,江家人只拿走了他名下的资产,衣服手表之类的,还在他的可支配范围内。

靠着这些东西……他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合上行李箱,江乔又抽了一根烟。

他控制着自己不要去想沈随,可是情感显然不在他的控制范畴,无依无靠的时候,人总会下意识去寻求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存在。

所有人都说江乔纨绔无脑,竟然会蠢到把那么多东西都毫无代价的送给一个男人,职位、权利、金钱、人脉……江乔倾尽了所有,因为他知道,沈随会娶自己、会愿意用甜言蜜语哄自己,只是因为自己是江家的小少爷罢了。

他看得一直很清楚,却又不愿去看得太清。人生在世,难得糊涂,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不是吗?

可现在,他一无所有了。

沈随还会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吗?

他的父母和哥哥都已经不要他了,沈随还会要他吗?

江乔拿出了手机,对着最熟悉的那一串号码,却迟迟不敢拨出去。

就在两个小时前,他还是江家最尊贵的小少爷,被无数人簇拥着,在紫月里纵情玩乐,喝几十万一瓶的名酒,肆意签下几百万的账单,要包全场的消费。

转眼间,他坐在漆黑的房间里,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呢?

自己现在应该去哪里呢?

所有的银行卡和网络账户都被冻结了,江乔摸遍了所有的口袋,都凑不出足够一晚上酒店的现金。

于是他又想去借钱。

联络人翻到了头,江乔都找不出一个在自己失去江家小少爷这个名头后,还能称之为朋友的人。

他不敢打电话找沈随,于是只好打电话给了谢晨乐。

他和谢晨乐穿一条裤子长大,要论感情,也只能是谢晨乐了。

电话嘟嘟几声后,很快就被接起。

“喂——江少?怎么啦?到家啦?”

谢晨乐的声音依旧不太着调,听那头簌簌的风声,他应当是在车上接的这个电话。

江乔咬住了嘴里的烟,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好意思去开这个口。

他在富家少爷的圈子里当了十几年的中心人物,养尊处优,自尊心比谁都高。即便落魄,骨子里的骄傲也没变,这会儿要他去借钱……

他说不出口。

谢晨星:“喂喂喂?妈的,是信号不好吗?江少?”

“我在。”江乔拿下了嘴里的烟,最终放弃了,“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到家了没。”

这回轮到谢晨星那边沉默了。

良久,谢晨星问:“真就这样?”

江乔道:“不然呢?”

谢晨星笑了:“啊,我还以为江少会有其他事要找我呢,好吧,还没到家,不过快啦,开车的是我家老爷子派来的司机,除非我中途跳车,不然他肯定会看着我进家门的。”

“那就好。”

谢晨星和江乔一起玩了这么多年,说是狐朋狗友不是没有道理的,混都混得很,成天酒醉金迷,过一天算一天。

江乔想了想,说:“谢三。”

谢晨星在他家排行第三。

江乔鲜少这么叫他,谢晨星怔了下:“怎么啦?”

“以后少喝点吧。”

说完,江乔便挂断了电话。

站起身,他拉起行李箱,走出了房间。

管家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江乔在他的帮助下,将行李箱拎下了楼。

楼下的认亲节目显然已告一段落,江母的情绪已经安定下来,白念拉着江母的手,正轻声说着什么,江父则在打电话,面前摆着江乔刚刚签署的那些赠予文件,很显然,他在为白念铺路。

今天的认亲,只是他们家内部的,之后还会召开记者发布会和酒会,邀请业界内所有的大拿,为白念彻底正名。

看到这一切,江乔的神情又变得有些茫然了,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抖了两下,又点燃了一根。

深深的吸了一口,他收回视线,正打算开门离开——

“江乔。”

白念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喊住了他。

江乔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他,想要看他还有什么把戏没使出来。

白念却对他笑了一下。

“昨天是你的生日吧?”白念慢慢道:“让你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方才被父母叱责、被哥哥冷言冷语、被夺去所有资产赶出家门,也没有太大起伏的江乔听了这话,脸色骤然变了。

江乔说:“什么意思?”

白念无辜道:“你知道的啊,我昨天回国,所以,沈随去接我了,路上我们耽误了会……他迟到了你的生日晚宴吧?真对不起。”

这句话,他压低了声音,因此只有他和江乔两个人能听到。

路上耽误了会?

白念和沈随是做了什么才会耽误?

亲吻、拥抱、还是……?

沈随在骗自己吗?他不是说昨天他没去接白念吗?

江乔死死的瞪着白念,拉着行李箱的手都止不住在发抖。

不可否认,他之所以还能如此冷静,还能支撑着做完这一切都没有崩溃,是因为沈随的缘故。

似乎只要沈随还在,他的心里就有最后一堵堤坝在支撑着他不倒下。沈随的亲吻、沈随的爱语、沈随看他的眼神……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愿意接纳他的人,即便不见面,也能化作温暖的力量,让江乔觉得,他还能忍。

可似乎是为了彻底击垮他,白念又走近了些,在他耳边轻声道:“今天,你去沈随办公室了吧?”

“猜一猜,躺在他休息室里的人是谁?”

江乔的唇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

他一拳揍上了白念的脸,这一下实打实的打中了,白念直接被他揍倒在了地上,顺带撞倒了旁边的花瓶,一时间噼里啪啦,加上外面的雨声,真是好不热闹。

“小念!”

江母大惊失色,慌忙站起身,一路小跑到了白念身边,小心翼翼地察看他的伤口,生怕他被瓷器碎片割伤。她抬起头,前所未有的发怒道:“江乔!你为什么要这么对白念?!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就都是小念的!你占了二十多年,难道还不够吗?我们家难道欠你什么吗?!”

江乔从未见过母亲这副模样,记忆里的江母对他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温柔和蔼的。

这个满脸怒容,眼神冰冷的女人是谁?

江父也冲了上来,在看到白念被割伤的手臂后,再忍不住,狠狠劈头给了江乔一巴掌:“给我滚!这里不是你的家!”

这里不是你的家——!

江乔被这一巴掌扇出了剧烈的耳鸣,脸颊火辣辣的疼,他舔了下口腔内壁,有血的腥味。

“我滚。”

江乔说:“我滚。”

他忽然笑了起来,随即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在彻底溃堤以前,他打开了门,带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漆黑的雨夜里。

大雨倾盆,雷鸣电闪,在庞大的天地间,一切都消弭无声。江乔跌撞地走在雨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离开了背后那华美的庄园。

四面茂密的树影在雨里狂乱的舞着,糊成了一团黑影。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终于,他再也走不动了,跌坐在路边,抱着行李箱大哭出声。

眼泪混着雨水一起流淌在脸上,混在了一起,冰冷的雨带走了江乔的体温,他觉得很冷,可最冷的是他的心。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

血缘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就算他不是真正的小少爷,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二十三年,也不是假的啊?

为什么爸爸妈妈那么冷漠?

对了……他们已经不再是他的爸爸妈妈了,而是白念的……

真的没有人愿意要他了……

口袋里,手机振动起来,江乔吸了吸鼻子,抬起手臂努力擦去了眼前的泪水和雨水,拿出手机,屏幕也很快被打湿,只能模糊的分辨出沈随两个字。

是沈随。

车上、办公室里,白念方才为他描述的所有在江乔的脑海里慢慢变成了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

沈随在骗他。

或许自始至终,都是一个骗局。这很正常,甜言蜜语听了太久,他都忘了,沈随也只是一个被自己威逼利诱,迫于无奈娶了自己的受害者。

从一开始,沈随爱的就不是江乔,而是白念。

江乔没有接电话,只是看着屏幕,时间一到,通话被自动挂断,于是屏幕再度暗了下去。

他攥紧了手机,将脸埋进了膝盖里。

世界那么大,夜那么黑,而在雨里哭泣的江乔那么小,没有人会发现他……

“乔乔。”

突然,雨停了。

一把伞遮了江乔头上。

这把伞似乎将风雨彻底隔绝了,男人低沉的声音性感迷人,是江乔爱惨了的那一把声线。

江乔一顿,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却见明亮的车灯辟开了黑暗,沈随就站在他的面前,身后是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男人西装革履,眼神温柔的看着他。

“沈……”江乔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是嘶哑难听极了,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才道:“沈随。”

沈随看着面前像是一条落水狗一样的江乔,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下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把伞呢?”

他伸出手,去拉坐在地上的江乔,却被一下打掉了手。

江乔冷得发抖,眼神却还是凶的:“你骗我!”

“你明明说坐你副驾驶的不是白念的,你明明说过的……怎么可以骗我?沈随,你怎么可以骗我!!”

江乔几乎是怒吼着,委屈化作了悲愤的怒火,他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可眼里的光,却那么可怜,那么无助。

谁骗他都可以,唯独不可以是沈随……

沈随说:“对不起,乔乔。”

这么说着,他的表情里却没有一丝动容。

他伸出手,一点点拭去了青年脸上的泪痕,然后捧着他的侧脸,干燥温暖的唇,在江乔肿痛的眼皮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江乔握住了沈随的肩膀,到底没有聚起力气推开他。

“还有办公室……你为什么会让白念去你的办公室?还把他藏在休息室里?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沈随的语气很平静,“我之前说过吧,他让我接机,是因为一份文件,那天他去我的办公室,也是一样的原因。”

江乔也不知是信了没有,只是用一种冷冷的、伤心的目光看着沈随,不再说话了。

于是沈随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又看了看旁边的行李箱,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上车吧。”

沈随为江乔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又俯身进去,替他系好安全带,这才关好车门,去提江乔的行李箱。

行李箱在后备箱里放好。坐上驾驶座,沈随重新发动了车子,温和舒缓的小提琴曲从车载音响中流淌出来。江乔浑身被淋得湿透,蜷在副驾驶座上瑟瑟发抖,于是沈随又打开了暖气,调了空调风口,让它们对着江乔吹。

一路上寂静无话,只有雨水落在车厢上的声音和小提琴一起回响,江乔伸了伸腿,突然毫无征兆地骂了一声,探下座椅,狠狠将副驾驶座调到了非常后面的位置。

这辆阿斯顿马丁,是新婚的时候,江乔送给沈随的礼物。他想要消除这辆车上所有白念留下的痕迹,可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抹不掉的。

就像白念是沈随的初恋一样。

江乔永远都替代不了他的位置。

不管江乔调多少次副驾驶座,也是一样的结局。

“沈随,”江乔轻声道,“你说你去接白念,是因为他手上有一份文件吧。”

沈随“嗯”了一声。

“那份文件,是我和江家的亲子鉴定,对吗?”

江乔很聪明,也很敏锐。

沈随只能说:“对。”

“那么,你昨天就知道我不是江家的小少爷,而是个假货了。”江乔道:“既然如此,昨天你为什么还要来我的生日晚宴,还要哄我、抱我、亲我?今天又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沈随,你是在……可怜我吗?”

沈随皱起眉,似乎很是苦恼,他望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雨帘如织,城市的一切都没湮没在其中:“乔乔,我只是想给你过一个生日。”

江乔说:“可是,你在我生日那天,为了接白念,而迟到了。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沈随又说:“对不起。”

听到他的道歉,江乔却忽然觉得颓然。

他笑了一下,摸了摸口袋,拿出烟盒,可刚刚的大雨已经将里面的烟全都打湿了,没法抽了。

江乔扔了那包烟,去拉前面的储物箱。沈随伸手制止了他:“乔乔,你不是要戒烟吗?”

江乔根本不理他,一把甩开他的手,自顾自拉开了储物箱。

然后他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一份文件。

一份离婚协议书。

江乔终于反应过来,沈随根本不是为了给他打伞,而出现在那里的。

他只是需要自己,去签下这份协议书。

他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份白纸黑字的文件,半天没有动作。

沈随“啧”了一声,一向滴水不漏的脸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烦躁:“江乔!”

江乔回过神来,他侧头看向沈随,轻声道:“原来如此。”

江乔在江家的会客室里,将这些年来从父母兄长那里得到的所有宠爱都自愿赠予了白念,现在,他要将三年前,从白念那里夺来的爱人,也原原本本的还回去了。

江乔摸了下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于是放下了手,说:“笔呢?给我,我现在就签了吧。”

他的神情很是平静,再没了方才被沈随找到的时候,那可怜巴巴的脆弱模样。

他的伤疤只露给他信任的人看。

在他不信任的人面前,就算被打断了脊梁,江乔也不愿意流一滴眼泪。

沈随看着面前的小少爷,心里没由来的感到一丝慌张,这慌张是从未有过的,几乎一瞬之间便让他的心乱了套。

他闭了闭眼,干脆不再说话,只专心开车。

江乔竟然也安静了下来,不再说任何话,他慢慢将副驾驶座调了回去,然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雨景发呆。

很快,沈随便将车开回了丽景天城。

他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习惯地绕到了副驾驶座前。这一次,江乔并没有要他抱,而是默不作声的自己下了车,走到后备箱前,意思很明确:把我的行李箱给我。

沈随沉下了脸,大步走到江乔面前,然后根本不容拒绝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湿淋淋的江乔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点都没有挣扎的意思,他们像昨天一样,用亲密无间的姿势坐了电梯,到了家门前。

只是那些亲密又暧昧的撒娇和调笑,却再也没有了。

江乔闻到了沈随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轻轻闭上了眼睛。

沈随也不要他了。

自己和沈随离婚以后,沈随应该就会回去娶白念了吧。也挺好的,这样一来,沈随的位置依旧能坐的很稳当,一切都不会变,除了……自己会消失以外。

说不定,自己消失了,反而更好一点。

江乔还算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脾气暴躁,阴晴不定。一直以来,闯下了不少祸,都是江父和江书洲帮他收拾的烂摊子,也因为总是喝酒玩乐,不务正业,让江母伤了很多心。

沈随……

沈随就更不用说了,因为江乔的善妒,他真是吃了不少苦头。江乔不允许他和任何人走的太近,就算朋友也不行,还要沈随像是照顾祖宗一样照顾自己。

这样一方索取,一方付出的感情,能维持三年,已经很不容易很辛苦了。

白念就不一样了。

他长得漂亮,还很聪明,脾气温温柔柔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什么事到他手里,都能被处理的很周全。学业很厉害,拿下了很难考的学位,回来以后,能帮上江家很多忙,江父江母会很喜欢他,江书洲有了一个那么听话能干的弟弟,想必也会很高兴吧……

沈随打开了家门,抱着江乔走进了门,打开灯以后,他才发现怀里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昏睡了过去,细眉微蹙,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掌心贴着江乔的额头,试了下温度,发现烫得吓人,又忙将人放到沙发上,去翻药箱。

倒了温热的水,托着青年的后脑,轻声哄着他吃下了退烧药,沈随又解开了江乔的衣服,将他带到浴室里,给他洗了个热水澡。

吹风机开启,沈随一边给躺在自己怀里的江乔吹头发,一边微微有些出神。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于做这些伺候人的事情了。

但是也仅限于江乔。

三年前,白念不告而别,沈随说不伤心,那绝对是假的。他和白念相恋了六年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阶段,可白念竟然突然决定出国,以此为由向他提出了分手,连商谈的机会都不给他,便匆匆离开。

然后,江乔便出现了。

江小少爷和白念完完全全是两种类型,他像一轮炽热的小太阳,又像一只火红的小狐狸,照耀着沈随,又用他那毛绒绒的大尾巴缠着沈随,向沈随肆意的撒娇,黏在沈随身上不愿松手。

当初沈随和白念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暧昧了快半年才确认了关系,牵手用了几个月,接吻更是用了两年的时间。至于更进一步的事情……白念说他观念传统,要等结婚后才能做,沈随也完全尊重。

可江乔见到沈随以后,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刚自我介绍,几个小时后,喝醉了的江乔便扑进了沈随怀里,撒着娇要他亲自己。

沈随不愿意,江乔便生气,乱七八糟的说要搅黄他们家的生意,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威胁,沈随被他气笑了,报复一般捏住了小少爷的下巴吻了上去,动作粗暴,可江乔却很开心,环住了他的脖颈,用舌尖一下一下的舔他的唇角。

随后,他们稀里糊涂的确定了交往关系,一个月后,江乔带着沈随见了江父江母,然后他们回到了新买的房子里,沈随拿走了江小少爷的初次,也把自己的初体验给了江乔。

就是在这个房间里,二十岁的江乔环着沈随的腰,用力的咬住了沈随的锁骨,然后说:“我们结婚吧,沈随。”

于是沈随成了江家的女婿,身价地位瞬间被提到了从前他想都不敢想的高度上,得到了很多东西。豪车豪宅,身家过亿。

一晃三年都过去了。

今天沈随的确是来找江乔签离婚协议的。

可是他本以为自己会在明亮又奢华的江宅里见到江乔,而不是在大雨滂沱的路边,捡到被雨水浇淋的无比狼狈的江乔。

见到江乔的瞬间,沈随承认,他心软了。

手机铃声响起,沈随回过神,关上手里的电吹风,拿起手机离开了房间。

他接起电话,那头立马传来白念的声音:“阿随,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沈随道:“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事?……挂了。”

“阿随!等等!”白念道,“我也是关心你啊,我想要你早点离开他嘛,现在他已经没用了,抓紧离婚才好。”

沈随重复道:“他已经没用了?”

白念无所谓道:“本来就是啊,你和他在一起,不也是因为他用你家的生意威胁你?阿随,你不要生我的气啦,我也没办法的,现在都好啦,我把他赶出了江家,你是没看到他那个样子,失魂落魄的,简直好笑死了——”

“白念,”沈随松了松领带,平静道,“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白念忙道:“离婚协议书呢?”

沈随道:“会让他签的。”

挂断电话,屋内总算恢复了安静。

沈随回到卧室,走到江乔身边,却发现躺在床上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因为发烧,江乔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但是方才的通话一字不漏,全部被他听了个清楚。

心像是被撕裂开一样疼,可或许今天受到的疼已经太多了,于是反而显得有些麻木。

他强撑着想坐起身,却被沈随制止:“你在发烧,躺着好好休息吧。”说着,站起身又朝门外走去。

江乔抓住了他的衣角,声音沙哑的问:“你要去哪?”

手指带着些许的颤抖,不经意透露出几分无措和脆弱。

沈随鲜少见他这副样子,往常江乔就算生病了,也依旧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支使着自己为他做这做那。

他说:“我给你倒杯热水喝。”

江乔松开了手,疲惫的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他去。

沈随倒了水回来,放到了江乔的床头,搂着青年的腰让他半坐起来,靠在软软的靠枕上,这才将水杯递给江乔。

江乔默不作声的接过,水的温度刚好,有些烫又适合入口。

仔细回想,沈随对自己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细致贴心,面面俱到。

可这样的待遇,也是最后一次享受到了。

他抬头看向沈随,卧室里没有开灯,视物仅凭借客厅漏进来的星点灯光,沈随低垂着眼帘,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俊美的五官隐在昏暗的夜色里,比起平常更多了几分冷漠与危险。

离婚协议就在车里,只要签了字,沈随和他所有的温柔,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只要想到沈随以后还会对另一个人这么好,江乔就嫉妒,且嫉妒的抓心挠肺。

可惜,他连嫉妒的资格很快都要失去了。

“沈随。”江乔突然抬起手,开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过来,抱我。”

大片雪白的肌肤展露于眼前,带着昨夜未褪的痕迹。沈随懂了他的意思,无奈道:“乔乔,你还在发烧。”

江乔笑起来:“这会儿不指名道姓叫我江乔啦?”

沈随不说话,只俯身过来想要将他的扣子重新系好,可江乔却看准了机会,吻住了他的唇,用小虎牙轻轻咬着他的唇瓣。

这个小动作是他们之间独有的小暗号,每次江乔想要了,都会这么轻轻的咬沈随一下。

久而久之,沈随也被养成了习惯,像巴普洛夫的狗一样,在理智反应过来以前,他便翻身上床,紧紧抱住了江乔。

发烧的江乔体温滚烫,就像一团火苗,几乎烧在了沈随的身上。他死死抓着沈随的后背,在上面留下了道道红痕,沈随也任由他抓,动作凶狠,亲吻温柔。

结束以后,江乔气喘吁吁的搂着沈随,在他耳边轻声道:“……沈随,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沈随摸了摸他红彤彤的脸颊,道:“没有。”

“那就好。”江乔笑了笑,眼角却慢慢的流出一滴泪水,“那就好。”

第二天,沈随醒的时候,江乔已经离开了。

睡衣零乱的摆在床边,客厅里静悄悄的,沈随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了上面摆放的离婚协议书。

最后一页签署名字的地方,江乔已经签好了自己的名字,签字笔就放在一边,和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放在了一起。

沈随不用下楼就知道,江乔去车里拿协议书的时候,一定也顺带拿走了行李箱。

他真的走了。

彻底离开了。

沈随和江乔结婚以后,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他始乱终弃,抛弃白念,转而攀高枝勾搭上了江乔。

他是凤凰男,是倒插门,是扒着老婆娘家的资本,为了名利不顾一切的冷血赘婿。

沈随付出了再多努力,都无法将这个标签从自己身上撕去。每当江乔笑着随口用“我老公”这个词代替沈随的名字时,沈随都感觉他是在向自己强调这件事。

高端的富家圈子瞧不起沈随,后来沈随在江氏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赚到了数不尽的钱,这种情况才稍微好些,可是江家的人,却依旧鄙夷他,瞧不起他,觉得沈随能有今天,全都是仰赖他们家的财富。

沈随想要摆脱这样的处境,唯一的方法,就是和江乔彻底划分界限,和江乔离婚。去向所有人  江乔从典当行出来时,晨昏的暮色已染红了的天际的云卷,深红浑圆的落日仿佛是一颗心脏,云霞则是心脏流出的汩汩鲜血,无声又瑰丽。

行李箱的轮子拖在人行道上,发出骨碌碌的空响,里面已经空了大半,只留下了几件随身衣物,其他手表奢饰品一类都变成了一串数字,由典当行的老板汇入江乔的账户。

两百七十九万。

这就是江乔现在拥有的所有家当。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数字已经非常高昂,在一个没什么物欲的四五线小城市里,足够他这辈子不工作躺平下去。

可对于曾是豪门世家少爷的江乔而言,这笔钱,甚至够不上他在“紫月”里过一个晚上。

方才在典当行里,江乔将那些名表首饰摆出来的时候,典当行老板看他的眼里几乎要冒出光来了。这笔大生意千年难遇一次,对方还是一看就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这冤大头不坑更待何时?

而江乔虽然不傻,但也懒得计较太多。或许是出自报复性心理,他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着老板给出的估价能够再低一些,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连带将这些东西上附着的感情贬低到一文不值。

首饰六折,手表五折,奢饰品们二三折。

江乔坐在沙发上,看着曾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件被典当行老板贴上标签,明价估算,然后在自己点头后拿走,心里却很是平静。

恨吗?

其实,真的不恨。

直到现在,江乔都有一种没有反应过来的感觉。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脸上还隐隐作痛的肌肤和眼前正经历的一切,又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江乔知道自己很混蛋,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不分白昼黑夜,公司的事一点帮不上忙,学位也是拿了毕业证就算拜拜,还常惹下一堆烂摊子要江书洲和江母帮他擦屁股。

但他也很懂事。自古豪门深似海,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江家是老牌豪门,家底深厚,在数百亿甚至还要更多的资产的诱惑下,即便是手足至亲,也很难保证不会变心。

因此江乔在明白这点后,几乎是放任自己“堕落”,不去学习管理,只当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这样一来,在家产的问题上,就不会再有什么争来夺去的事情了。

一切都给江书洲,他只要当个不懂事的混蛋,溺死在蜜罐子里的废物幺子就好。

然而谁能想到呢?

自己竟然不是江家的小少爷。

一切都是假的,是错的,是命运开的一场玩笑。它嘻嘻哈哈地将所有宠爱捧给了江乔,又在江乔得意忘形之际笑着将所有夺走。

江书洲对他说:我不是你哥哥。

江母对他怒目而视,怀里抱着真正的江家小少爷,质问他为何要伤害她的心肝宝贝。

江父给了他一巴掌,要他滚出去——那里不是他的家。

江乔想,自己平白得了这么多年宠爱,最后一件能为他们做的事情,大概就是顺从他们的心意,识趣的离开。

真正的少爷回来,他这个赝品就该懂事地让开位置,不要阻挡他们家人重聚。

只是此时此刻,拖着行李箱的江乔,茫然的望着眼前繁华的城市,热闹纷扰的人群正中,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家人、爱人,全没了。

朋友……

江乔自嘲的笑了一声,什么朋友,不过都是些看中自己江家二少身份,簇拥过来的苍蝇罢了。如今落入泥沼,想找这些人帮忙?他又不是真傻子。

天色已晚,他懒得再想,刚发过烧的身体已经开始显出疲倦,打了辆车,江乔选了家自己以前常住的五星级酒店,决定先在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一边泡热水澡一边俯瞰夜景,再好好思考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穿过旋转玻璃门,步入富丽堂皇的大厅,此时人并不很多,旁边侍从打扮的男人见到他,立马很有眼色的快步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背包行李。

江乔养尊处优惯了,一朝被赶出家门,手里又还有些闲钱,因此并没有什么“虎落平阳”的自觉,将行李扔给侍者,便走向前台。

因为是常客,前台的工作人员都认得他这张脸。连忙笑着站起身:“江少,您好,房间今天下午刚打扫好,您看还需要进行二次消毒吗?”

酒店顶层尽头的总统套房,算是江乔独享的房间。除他本人外,其他人都无权入住,平时就算里面不住人,也会有清洁人员整理房间,更换床单被套。

昨天那场雨真是给江乔淋虚了,一场小发烧到现在还没好透,他累得很,只想赶紧休息。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前台笑道:“好的,这是您房间的房卡——”

“等等等等。”

江乔的手指都已经搭到了那张卡上,旁边突然闯出来一个西装男人,额上是细密的汗水,领带也松了,走过来时气喘吁吁,显然是很着急的跑过来的。

西装男人大步走到前台,一把收起了那张房卡,脸上熟稔地露出了客气疏离的笑容:“那个,抱歉啊江少,今天很不巧,酒店已经客满了,您看要不您还是另选地方入住吧。”

江乔怔住。

房卡都给出来了,这会儿却对他说客满?

这是……在把他当成三岁小孩儿耍吗?

他低头扫了一眼男人胸前的工牌,只见上面写着大堂经理四字,意识到了什么,自嘲一笑。

大概是江家人对这家酒店打过了招呼,禁止他们再接待自己。可以想见,用不了几天,A市里大大小小各种酒店会所,都会收回自己在他们家的所有特权。

真是赶尽杀绝啊。

江乔笑了一声,心知为难一个小喽啰是无用功,也很干脆利落的转过身去,把侍者手里的行李重新拿了回来。

见他如此识趣,大堂经理顿时松了口气。仙人打架凡人遭殃,他几分钟前还在楼下的台球室里陪客户玩九色,后脚就被一通电话喊上来,要他拦住江乔,不允许他入住酒店。

而且这通电话,还是江家主事人打过来的。

曾经不可一世的江家小少爷,竟然会被家族抛弃……

这世事啊。

大堂经理心里几番感慨,又用眼神给了满脸茫然的前台一个警告,要她少问多做。

前台看了眼江乔,坐回了位置上。

习惯。

自己要习惯。

以后这种时候,还多得很。

江乔呼出一口气,解开锁屏,手指在联系人列表上一滑,除了谢晨乐,他是真的找不到第二个这会儿还能够打通电话的了。

酒店住不进去,也不可能这个点了去租房子,想得再差一点,指不定连中介公司都被打过了招呼,不允许他江乔出入。

怎么办?

该去哪里?

茫茫大的A市,却没一个他能容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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