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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的青年

轮椅上的青年

    轮椅上的青年

  • 作者:飞鹤分类:现代主角:希伯来 严景林来源:长佩时间:2022-11-16 14:16
  • 作者飞鹤所著的小说《轮椅上的青年》正倾情推荐中,小说轮椅上的青年围绕主人公希伯来严景林开展故事,内容是:希伯来注意到了那个突然之间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人,他每天都在观察严景林,因为对他的好奇让他总是看着他。

    热门评价:看着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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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贝尔玛奶奶的院子里面种了一丛蔷薇花,蔷薇花的花期大概在每年的五月到九月,这个时候正是蔷薇开得艳的时节,走进去扑面而来一股香气,芳香馥郁,引人驻足。

贝尔玛奶奶家的狗萨维奥跑出来迎接两位客人。萨维奥今年十岁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活泼,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在休息,偶尔陪伴贝尔玛奶奶出去散散步。

这是一只猎犬,原本属于猎人阿什尔的,那一年猎犬产的崽太多了,阿什尔就把一些小犬卖掉了。并且他还承包了日后的教学服务,如果日后要是想训练可以继续找他。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精明的猎人。

贝尔玛奶奶带回萨维奥已经几年了,在逐渐和萨维奥培养出感情的过程中也将萨维奥培养成了一只优秀的家犬。萨维奥甚至会帮忙寻找松露。

要知道在这个松露正受欢迎的季节,一克就可以卖到一千法郎,而在鲁伯隆小餐厅里吃一顿吃个饱也只需要100法郎。但即便很贵,也仍旧有不少客人尝试。

希伯来蹲下身笑着摸摸萨维奥的脑袋,对过来迎接他的萨维奥说:“谢谢你,萨维奥。”

萨维奥哈着气跳起来舔了舔希伯来的脸颊,伸出爪子拍拍希伯来的膝盖表示自己的欢迎。

这只跳起来半米高的拉布拉多犬,性情温和,乖巧听话,从不主动攻击任何人,甚至他趴在院子口的时候,过路人都可以摸摸他的脑袋。

萨维奥和希伯来打完招呼后转过脑袋跑到卡尔森身前,卡尔森摆摆手后退,尴尬地笑笑说:“哦,不,萨维奥,冷静点,我不想进去就洗脸,今天有客人。等等!冷静点,萨维奥!”

萨维奥以为卡尔森在和他玩耍,终究还是扑了上去,压在卡尔森身上,压得卡尔森踉跄着弯下腰。终究是没躲过一顿舔。

希伯来站在旁边大笑着盯着卡尔森绝望的表情看。

院子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门里的人,贝尔玛奶奶走出房门,站在门口朝着外面的两人笑:“两只水里出来的脏家伙,快进来把脸洗洗吧。”

卡尔森见着贝尔玛奶奶调笑他的样子,假装不服气地说:“这不能怪我们,贝尔玛奶奶,都是萨维奥,他总是这样。”

贝尔玛奶奶看着卡尔森狼狈的样子笑得打颤,故意说:“那一定是因为卡尔森很久没来看奶奶了,萨维奥见到你都激动了。”

贝尔玛看看希伯来,继续说:“还有希伯来也是。”

“唉?”希伯来睁大眼睛,“不不不,贝尔玛奶奶,我们上个星期五才见面,可这才过了四天,但卡尔森已经起码一个星期来了,您这样说对我可不公平。”

“等等……”卡尔森不可置信地看向旁边把自己出卖了的好兄弟,“我只是准备这个星期来一趟的!”

卡尔森说得大声,可这话似乎没有得到拉布拉多犬萨维奥的认同,萨维奥跑到卡尔森对面朝着他“汪”了两声,似是在谴责他的不诚恳。

贝尔玛奶奶笑得更厉害了。

最后,在萨维奥的带领下,希伯来和卡尔森走进屋子里。

这间屋子是用石头砌成的,和鲁伯隆的环境和谐得融为一体,屋子里的装饰精致,金色丝织的桌布优雅地摆在桌上,墙上挂着奥地利画家穆利的《山村》。

贝尔玛奶奶年轻时候住在巴黎,巴黎的女人总是更懂打扮一些,来到鲁伯隆后,她总能将家装饰得干净而温馨。

卡尔森和希伯来走近厨房。在他们来之前,贝尔玛在厨房里准备午餐。

“我们来帮忙,贝尔玛奶奶,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希伯来自然地走到贝尔玛奶奶接过她手中的工具。

“脆饼牛肉、肥鹅肝、羊奶乳酪面包、沙拉,再配上经典的茵香酒。”贝尔玛愉快地说。

“交给我们吧。”希伯来信心十足,“您可以在旁边指导我们。”

贝尔玛开心地笑起来,“希伯来的厨艺可不需要我指挥。”

中午时候,伴随着一声汽笛声,萨维奥再次冲了出去,屋子里的人当即反应过来是马库斯到了,都走出去迎接。

马库斯身穿简单的衬衫,下身穿着棕色裤子,看起来非常普通。这与卡尔森和希伯来想象中精明商人的形象完全不同。不仅如此,马库斯还非常和善,一见到两人就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这就是奶奶您说的那两个优秀的小伙子吧,看起来非常帅气,实在讨人喜欢。”

“对。”贝尔玛奶奶高兴地拉过希伯来和卡尔森的手,“都是可爱的孩子。”

“您好,马库斯先生。”希伯来和卡尔森打招呼。

“您好,小帅哥们。”马库斯的幽默成功地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出来。

饭桌上的气氛十分和谐,一切都进展得顺利,甚至像梦一般,没等卡尔森和希伯来说话,马库斯就直接说会帮忙找找的,他们只需要在家里等着消息就好,大概工作的消息会在一周内到达他们手中。

这实在让希伯来和卡尔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全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马库斯。

马库斯先生实在太靠谱了!

贝尔玛奶奶笑着打趣两个小伙子,“两个家伙像个仓鼠似的胆小,有麻烦都不知道来问问你们的贝尔玛奶奶,简直跟马库斯小时候一模一样。”

马库斯听了哈哈大笑,“是啊,那时候贝尔玛奶奶您总是说,让我不要害怕麻烦您,因为人年轻的时候所能拥有的东西总是很少的,正因此才需要人帮助。于是上主才为他安排了形形色色的人让他遇见。这绝不是羞耻的事情,而是上主赠予的缘分与偏爱。”

马库斯举起茵香酒与希伯来和卡尔森碰杯,“来吧,孩子们,让我们感谢上主,也感谢上主赐予我们的贝尔玛奶奶。”

贝尔玛奶奶坐在旁边,脸颊微红,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马库斯,最终还是举起与他们一同喝了一杯,“那么感谢上主让我们相遇,也祝愿上主保佑你们工作顺利。”

她说完扭过头小声说:“哎呀,这太难为情了。”

希伯来和卡尔森笑着看过去,说:“感谢上主,感谢您,贝尔玛奶奶。”

酒带来热气,房间里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息。

这一场聚会一直持续到天黑。

中午吃完饭后卡尔森和希伯来在贝尔玛奶奶家睡了个午觉,马库斯先生的呼噜声有些大,不过好在大家的睡眠质量都还不错,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下午时候,贝尔玛奶奶提议让大家试试时下最受欢迎的游戏,于是希伯来和卡尔森陪着贝尔玛奶奶与马库斯先生一起玩了一下午的滚地球。

直到天黑的时候,希伯来离开,前往回家的路。

仍然是熟悉的夜晚时刻。这时候走在鲁伯隆的路上还能见到一些人。木制电线杆竖立在道路两旁,路灯在街道上投下昏暗的灯光,远道而来的游客还没回去,一丛丛聚集着在街上闲逛。

希伯来穿过一群又一群的游客,直到车到了家前面的街道,人才终于少了些。

风吹过耳边,伴随着很长一段时间“呜呜”的曲子,某一处灯光突然明亮了些,希伯来终于离家不远了。

自行车经过一户又一户人家,压过石板铺成的路,蹿到邻居家的院子前。

“希伯来?”

突然一道叫住了他。希伯来捏下了刹车阀。

严景林坐在窗边,姿势仍和以前一样,端直的,看着像个优雅的绅士。

这时候天色渐晚外面生了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冷,他的上身披了一件深棕色外套,质地看起来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衣服尾部长长垂下搭在了腿上,看起来就很温暖。

在他旁边,圆桌上放着精致的咖啡杯,点心盘已经空了。

“晚上好,严先生。”希伯来眼睛亮了下,他停下车抬起胳膊用力挥舞。没挥舞多久,似乎觉得就这样打招呼似乎还不太够,希伯来从车上跳下来,推着车停靠在院子里。

车“咔”的一声发出声音,他小跑着去往严景林身前。

碎花的窗帘在风中飘飞,鞋子摩擦在院子的石板上声音响亮,隔着一扇窗,希伯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同严景林分享自己的快乐,“严先生,我好像就快找到工作了。您知道吗?是贝尔玛奶奶找到马库斯先生的。马库斯先生说,大概一个星期内就会给我消息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希伯来手抓住窗子下方的栏框身体前倾,等等不急要和严景林分享自己的生活。

“恭喜!”严景林坐在原位,并不挪开,微笑地回复兴奋不已的希伯来。

希伯来是一路骑车赶过来的,额头上覆着了薄薄一层汗珠,他的脸颊不知道是晒得还是因为喝了酒带着微微的红。认真看向严景林的时候,率真而可爱。

他不再像坐在草地里时候的沮丧,看起来天生没有烦恼一般。

这样的希伯来总是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心情一同开心,严景林替希伯来高兴说:“真好,您总算是解决了这个烦恼的大问题了。”

这一句让希伯来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重重点头,再看严景林时眼里倒映着屋内柔和的光。

希伯来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他嗓音温和地说:“没错,所以是上主和贝尔玛奶奶、马库斯先生与严先生为我带来了好运!”

这话言辞凿凿,更不论说出这句话的希伯来样子恳切,眼中还带着感激。他直视严景林,看起来没有一点儿虚伪的夸赞或吹捧的意思,似乎打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可这实在不应该。

“这明明是您自己的功劳。”严景林哭笑不得,突如其来砸在他头上的感激让他感到万分意外,除此之外,也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严景林笑说,“难道不是因为您待人真诚并且与他人交好,所以得到这个机会。应该感谢您自己才对。”

“并不是这样。”希伯来摇摇头,一脸认真。

“是我对上主的虔诚祷告起了作用,因此上主让先生们来帮助我。”希伯来肯定地说。

这样的说法让头一回来到法国的严景林感到新奇。这个国度的人大多信仰天主教,严景林知道这一点,然而原本生活在多数人不信教环境里的他,在这之前也确实未在生活中体验到天主教徒对天主的信仰。

严景林好笑地想,原来还能够这么解释吗?

没有再继续争辩,像是默认了希伯来的说法一般,严景林笑着对希伯来说:“那么我也感谢您。您让我在鲁伯隆的日子感到心情愉快。”

用希伯来的话还给希伯来,严景林微笑着注视前方的希伯来,眼中闪过狡黠。

他看着对面的人睫毛扇动,站在他对面的青年脸颊倏地便红了。

希伯来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抬起胳膊有些无措地挠挠头,但看起来非常开心,脸上的笑容更甚。

“我也感觉非常愉快。”想了想,希伯来突然抬起头说。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严景林的眼睛,而是直直望过去,在窗子里逃逸出来的微弱灯光中,希伯来踮起脚腰微微弯下,张开双臂拥抱了严景林。

是一个青涩的、带着酒香的拥抱。

院子里的风突然停下了,灯光投在地面留下一片寂静的光影,一只蚂蚁跑进窗边的光里,沿着光缓慢地向前走去。

严景林愕然地感受着这个紧致的拥抱——来自于他的邻居希伯来。

浅淡的茵香酒的味道从希伯来的身上飘进鼻子里,并不难闻,反而带一种幽香。

他突然不好意思,伸手轻轻推了推拥抱住他的青年。

夏夜的虫子开了一场派对,邀请森林里藏起来的萤火虫参加,只是似乎萤火虫对此大概不太感兴趣,只有三三两两到来,飘进院子里,让院子里还未睡着的人正好撞见。

希伯来松开手时正看见院子里的它们,指着萤火虫兴奋地对严景林说:“严先生,您快看。”

萤火虫在夜色里漂流,幽幽飞进花丛中,金色荧光将一小块地方照亮,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花在摇曳。馥郁的花香与热闹的虫鸣,还有飘摇的萤火组成一个夏夜。

希伯来突然回过头对严景林说:“您看!是萤火虫,先生。我就说,您真的是上主赐予我的礼物!”否则不会连森林里的精灵也下了山,突然间一整天都是好运气。

希伯来惊喜地望向院子,他在院子的景色里感觉一种幸福,就像上主眷顾来到了他身边一般。

这里悄然无声,远处原野上风从花丛上方路过,将向日葵与摇摆的草丛一起融进夏夜的画里,如果有一位画家前来,今夜必然会长夜难眠。

严景林只匆匆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毕竟这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事。在这里住的这么多天,他已经几次看见萤火虫了。毕竟这里附近就有一座大山。

只是希伯来这样望着他,严景林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手拉住长长的棕色外套轻声说:“喜欢萤火虫的话,下次再喊你,但是夜晚温度低,你也出了一身汗,早点回家吧。希伯来。”

站在院子的希伯来听见这句,终于从看见萤火虫的欣喜中走出来,这才感受到鲁伯隆夜晚温差出现之后的凉意,打了个哆嗦。他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喜悦,“那么晚安,严先生,我祝您今夜有个好梦。”

“晚安,也祝您好梦。”严景林说完转过身,作出将要关窗休息的样子。

严景林转身后,在外逗留许久的希伯来也准备离开,他小跑着跑到停住的自行车旁,动作敏捷地跳上去,踩着自行车一溜烟地出了院子。

“铃”的一声响。

很快,严景林听见车停下,几声连续的清脆响声后,院子里静了下来。

隔壁的灯开了。

窗子仍旧没有关上,月光恬静优雅,一拱弯月高悬,院子里的萤火虫还未离开,在花丛中打着转,飘进院子里,最后又幽幽地飞走了。

严景林重新回到窗边,他静坐着,手里的书早已经合上,圆桌上的咖啡也凉得不适宜再喝了。前方黑漆漆的一片,在微风中,他拉开外套任由风袭击进窗子里,直到脸上的热意散去。

待到重新恢复到心平气和时,严景林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合上了窗。

晚安,先生。

也愿您晚安,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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