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在沈昌邑术后昏迷的一周里,司有慈有空都会过来有时心情好就带一束花来。
手术那天司有慈一句“人不能死”让医生们大展手脚,沈昌邑是没死但是变成Omega了。这个事情别说是沈昌邑自己接受不了,司有慈也很头疼。这个事情不能说和司有慈一点关系没有,何况后续医生和司有慈说,
“法官大人,因为手术期间的意外情况我们有义务告知您,36号术后的信息素非常不稳定而且……”主治医生看着司有慈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声音渐渐小了。
“没关系你继续说就好了。”
“因为当天您的雪松信息素的释放对36号的影响很大,尽管您很快收回了释放的信息素但是……,我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复杂的情况,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36号信息素的维稳和发热期可能要您的信息素的帮助。”
“我的信息素?”司有慈也让医生的话吓了一跳,以前他也做过腺体手术的监督官但是这样的情况确实是第一次,沈昌邑的事情确实很棘手。“暂时对36号的手术情况保密,他是联邦的重点看护对象,无论是谁见他要经过我的同意。”
嘱咐好了医生司有慈又去了沈昌邑的病房,他站在床边看着沈昌邑躺在病床上,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流淌,病房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两个人呼吸声。司有慈看着沈昌邑这张脸有点发愣,尽管病痛的折磨让沈昌邑苍白消瘦但是这张脸依旧好看。
医生的话还在司有慈的脑袋里,搅的司有慈心绪乱成一团。作为联邦的公民司有慈对于沈昌邑的遭遇是心痛的,但是作为联邦的大法官他不能干预太多,况且温莎对沈昌邑的……复杂感情,如果站在沈昌邑的这边,温莎也是棘手的很。一但沈昌邑变成omega的事情在联邦上层之间传开想必沈昌邑也无法保全自己。司有慈实在想不出个头绪,最后只总结出一句“沈上将啊你这张脸真是麻烦啊。”
沈昌邑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还是一片白色,头顶的灯一样的晃眼,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束花开的正好,不知道为什么这花竟然有淡淡的雪松气味闻着让人安心,花朵的颜色在一片白茫茫里看着舒服多了。
沈昌邑微微眯眼适应了一会,打量四周。单人病房门上配备了虹膜锁,手腕上的定位环蓝光闪烁,脖颈上还有一个细细的颈环,至于到底有什么用他也不清楚,真是难为联邦的监管系统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平民还费这么大的力气。
沈昌邑稍微活动身体抬手摸向颈后的腺体可惜只摸到了厚厚的纱布,腺体部位略微肿胀仍然有灼烧感。沈昌邑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按响了床边的呼叫铃,没一会门被打开进来一位护士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电子屏对照上面的信息进行身份确认。
“平民036号,28岁,F级别omega,腺体手术恢复期,生命体征基本稳定,各项身体激素水平偏低,身体综合情况差。”
沈昌邑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听到这一串毫无感情的播报更迷糊了但是他还是捕捉到了重要信息,“F级别omega”。
“为什么是omega?联邦的判决明明不是这样的!”沈昌邑挣扎着坐起来质问,只可惜术后的身体太弱气势大打折扣。
“不好意思我并不清楚,至于联邦的判决和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恐怕只有当时在场的人清楚。”护士后退一步微微皱眉。
沈昌邑看了一眼站的离他远远的护士不准备和她废话,起身下床“我要见司有慈。”沈昌邑现在心里一团乱,必须得找司有慈问清楚手术当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说好的无性别人会变成omega,尽管他并没有歧视omega的身份,但是当下的情况变成omega只会让自己的情况变得更糟,他甚至没办法保全自己。
“36号你现在还不能离开。”一旁的护士出声提醒。“没有联邦的命令你不能离开。”
“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威胁,我只是想见司有慈!”沈昌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房间门走去,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屋内的警报就响起来。
一直没动的护士在电子屏上按下指令,套在沈昌邑脖子上的颈环猛然收紧释放电流。门打开了,沈昌邑昏迷之前隐约看见进门的人手里拿着一束花,蹲下身子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又转头质问站在后面的护士什么,沈昌邑什么也听不清了,颈环释放的电流让本就脆弱的腺体无法在支撑,沈昌邑的眼前彻底暗了下去。
沈昌邑的半靠在司有慈的怀里双眼紧闭,颈环的电流并没有停下,沈昌邑眉头紧皱一脸痛苦甚至轻微发抖。司有慈抬头大声质问按下指令的护士“为什么要用颈环?他这样的身体情况怎么能用颈环?停下!”
站在后面的小护士被吼的一愣,“是……是温莎首领说他不能离开的,如果离开可以用……强制措施。”
司有慈听到温莎的名字火气更大,长吐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尽量保持语气平稳,“36号现在是司法院的罪犯,我说了算,把颈环停下去找古医生。”
“可是,温莎首领……”小护士仍然有些迟疑。
“我现在是以联邦大法官的身份和你说话,你是要拒不执行吗?”司有慈很少拿身份压人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百试百灵。
“好的法官大人。”尽管有些犹豫但护士最终还是停下了颈环的电流。
不过一会儿古医生带着一队医护人员过来进行急救。司有慈站在手术室外看着亮起的红灯和进出的医护人员心里竟然有些紧张。手术室的灯光亮了四个小时终于暗了下去,古医生推开门司有慈赶忙迎了上去。
“古医生怎么样?”
“生命没有危险,但是恐怕身体的其他机能会有影响,我们预测36号很有可能会有失明的风险。”
失明!
司有慈让这两个字震的有些缓不过神,从接受沈昌邑的案件到开庭宣判一直到执行腺体手术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司有慈几乎把所有的重心都倾注在沈昌邑的身上。案件事关重大牵动着联邦各方的势力,本以为腺体手术执行结束后事情就可以彻底结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了。
司有慈低头揉揉了眉头,心里涌起了一股疲惫感,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先看好他,我明天去向温莎首领汇报。”
等司有慈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已经黑透了,街道上的霓虹和隧道上飞驰而过的悬浮车的光亮不停闪烁,夜晚的冷风一吹让司有慈清醒了点,抬手看了眼通讯器上的时间抬腿迈上已经在外面等候很久的悬浮车,座椅自动调节到最舒适的位置,“唐吉,帮我联络陈彻。”
“好的主人,已经帮您发送联络请求,对方已经接受。”
悬浮车主屏幕上浮现出陈彻的脸,“哥,你叫我有事吗?现在是下班时间哦,别想让我加班。”
“不加班,请你喝酒去不去?”司有慈脑子里一团乱麻急需一个人帮忙理清思绪,沈昌邑的事情暂时保密没办法和其他人说,只有陈彻是一直跟着司有慈一块追踪的案件,沈昌邑的事情陈彻多少知道一些。
“啊?去哪里啊,我们这个身份去酒吧不太好吧?纪律规章不允许啊。”陈彻上次和朋友去酒吧被发现,司有慈还取消了他一个月的工资。
“行了,别贫了。我领着你去没人罚你工资。”司有慈知道陈彻拿上次的事情呛他,“我让唐吉把位置发到你通讯器上。”
“好嘞,哥等我五分钟,你的贴心法助马上来到你身边。”
司有慈挂断陈彻的通讯又躺回椅子上稍微眯了一会,最近下了班总往医院跑。沈昌邑的事情没解决总是心悬着放不下,再加上每次去又要刻意释放一些信息素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唐吉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已经到了和陈彻约定好的酒吧,司有慈刚从悬浮车上下来陈彻就站在酒吧的门口朝他挥手。
“哥,这里。”
司有慈朝陈彻点点头跟着一块进去,里面的气氛火热,陈彻知道司有慈找他大概是有事情所以找了里面角落的位置。
“哥,我看你最近跟着沈上将的事情忙前忙后的见你一面都费劲儿,事情怎么样了?”陈彻一边把酒杯递给司有慈一边问。
司有慈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太顺利。”
“哇,喝这么猛啊哥?你这酒量挺能藏啊。”陈彻打趣,他看得出来司有慈因为这个事情烦心,“沈上将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和你的关系也不大,你不过是恰好经理了这个案子,宣判了就结束了。那天手术室的事情我多少知道点,就算当时没有你的信息素影响沈上将的手术也未必是顺利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司有慈垂眸摇摇头,又倒了一杯酒。“不一样陈彻,那是沈昌邑。当时沈昌邑的案子发生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关注,不过是为一个平民动用了高级医疗资源,你也是联邦法院的人,你知道凭借沈昌邑当时的身份地位就这么一件事根本就不会有多重的处罚落在他头上。”
“偏偏是温莎继位了,事情就不一样了。”司有慈手里的酒杯见了底,“陈彻,沈昌邑的案件当时在联邦法院就是个烫手山芋,大法官们没人愿意碰,是我自己巴巴的提了申请书说要经理沈昌邑的案件。”
这个事情陈彻还真不知道,“是哥主动申请的吗?这么个烫手山芋干嘛自己揽过来啊?”
“我之前就认识沈昌邑。”司有慈的手指摸着杯口画圈,眼睛看向中央的的舞台。“联邦国立军校在联邦范围内征求优质生源的时候我是作为学生代表跟着老师们一块宣讲筛选的。沈昌邑在福利院的时候15岁,刚刚分化就被认证了s级别的Alpha,那是在整个联邦都稀缺的资源。我和老师说他很优秀学校需要这样的人,年轻的帝国也需要这样的人。”
陈彻彻底听傻了,看来今天司有慈是真的喝多了。虽然陈彻毕业进了联邦法院就跟着司有慈一块,但是司有慈很少会透露自己的事情,今天真的说了很多话让陈彻有点担心他清醒了会不会杀人灭口。
“哥,不然你先别说了,我挺害怕的。”陈彻把司有慈的酒杯又满上,“多喝点赶紧睡觉少说话。”
“陈彻,你说我是不是就不该管。”司有慈已经有点意识不清晰了,他酒量一直不太好今天确实喝的有点多。
司有慈放下酒杯声音沉闷,“沈昌邑他现在变成omega了,医生说他有可能失明。”
“上将变成omega了?天呐,那不如杀了他。”陈彻从沈昌邑那里知道温莎对沈昌邑的心思,司有慈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沈昌邑以后的生活怕是……
“你也觉得不如杀了他是吧?”
“啊?不是哥,我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啊。你之前不是说温莎首领那个……挺喜欢上将的吗,应该也还好吧。”陈彻这话自己说了都心虚。
“今天古医生问我怎么处置,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司有慈迷迷糊糊把酒杯推开,“我和他说我会汇报给温莎。”
“我说我会汇报给温莎,”司有慈声音有点沙哑,“温莎对沈昌邑的心思摆在那,我没办法瞒着温莎。温莎已经问过我几次了,我只能拿还在昏迷的理由搪塞过去。”
“陈彻,我有点难过。”
“啊?”陈彻也有点懵,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复司有慈。
“就像是我辛辛苦苦种了几年的菜已经长好了,可是被……被别人给刨了。”
…………
说完司有慈就倒在吧台上陈彻赶紧扶住,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他见的司有慈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在审判台上,一直代表着联邦法律的威严,这幅狼狈样子多少让陈彻有点唏嘘,再想到刚刚说的沈昌邑的情况,陈彻竟然觉得有点苦命鸳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