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穆忍冬从上次机场害哥哥出了糗,难得安分了几天。但发现事情好像插科打诨地被她混过去了,这个小混蛋又开始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她特地翻出了谷苇出道以来所有的作品,以培养兄妹感情为由强拉着穆四照陪她看。
穆四照就跟得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一样,一看到那双眼睛在他面前晃,他就难受,脸疼,心也疼。
哪怕耐着自家小魔王的威势,他也实在受不了了,正想发火,从房间出来的穆母一眼瞥到了电视,眼睛一瞬间亮了:“哇,这个小男孩长得真俊,冬冬,他叫什么名字呀!”
穆母林棠玫,当年还小的时候从几个半大小子手里救下了被欺负的穆爸爸,从此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成年后更是你侬我侬,水到渠成,迅速扯证生子。
据她说,当年救人就是因为小时候的穆爸爸长得实在眉清目秀,俊郎好看。
可以说,如今穆忍冬对长得漂亮的见一个爱一个的尿性十有八九,师出有因。
“是吧是吧,好看吧,这可是我男神,他叫谷苇!”
眼看两个大小颜狗如出一辙沦陷了的没出息模样,穆四照一句骂人的话哽在喉头。
穆母扭头看着自己儿子一副被噎得无话可说的要吃人表情,瞬间横眉冷对:“怎么,又想凶你妹妹,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回来,也不好好陪陪妹妹,天天凶她,就你能!”
很好,这个家他是彻底待不下去了。
可他穆四照无业游民一个,避无可避。所幸,瞌睡的时候就有人送枕头。
当初他在国内的导师周教授,老早就想把他拐到研究所自己手下。听说穆四照回国了,连忙第一时间联系了他。两个人直接一拍即合。
穆四照连夜收拾了行李,转天就去投奔了他的亲亲教授。
研究所人人都忙,除了穆四照这个新来的还在走手续,暂时没事干。
周教授看着天天无所事事,来他办公室刷存在感的“爱”徒,忍无可忍。
因为年纪大了血糖高,被自家夫人严格控糖的周教授偏又嗜甜如命,好不容易在办公室藏一点儿小点心。
穆四照这厮回回来不把它们祸霍一空都不挪窝。
偏偏这人还在插科打诨,脸皮厚比城墙方面和妹妹像极了亲生的。
某天,周教授看着空空如也的零食盒子,咬碎了一口烤瓷牙。
还好来了一个机会,他连忙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研究所旗下有一家儿童科技馆,刚装修完,还没来得及开张,就被一个剧组看中了,租去拍戏。
正好,研究所这边需要出一个负责人去跟剧组交接,同时留在那里配合他们调度。一想到这一去就挺长时间回不来,周老激动地报上了穆四照的名。
和老头子讨价还价无果,穆四照“悲伤”地背起行囊,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妹妹,住进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穆四照?”穆四照刚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溜达溜达就在电梯口碰到了一个熟人。
眼前的小胖子,可不就是他高中同学黄超嘛。
“几年不见,你小子怎么都没变,还是这张能诱拐小姑娘的渣男脸。”黄超羡慕又担忧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凸起且日渐圆润的肚子,了一口气。
穆四照被他这副怨妇样逗得一乐:“得了,回回就是这句,这么记仇啊?”
这话就有点旧情了。说来,他们两个的朋友缘分格外戏剧。
黄超高中的时候暗恋隔壁班的团支书,但人家女孩子喜欢的偏偏又是穆四照。
那段时间穆四照天天能收到一大堆零食。他问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本着来路不明就是有毒的原则,他也不敢吃,每天放学还得提着一大包东西爬五层楼丢到楼下垃圾桶,实在显眼也实在丢脸。
穆四照誓要揪出是谁在这么捉弄他。但没想到,那个人格外厉害。无论是穆四照的围追堵截都没派上半点用场。
就在他都快要泄气的时候,没想到那人自己露出了马脚。
某个星期五,好像正好还是情人节。那堆准时出现在穆四照课桌里零食,被他从中翻出了一封情书。
这年头还写情书,本身就已经够老套了。那封更是写得情意绵绵,土俗至极。
什么“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爱情”“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宝贝”“宝贝,我爱你”
看得穆四照一阵恶寒。而更让他害怕的是这个人居然还胆大包天署了名。
是的,没错,就是黄超。
穆四照看过去的时候,小胖子正在拉着女同桌教他,给“他的太阳他的爱情”折爱心。一边折一边笑得荡漾。
下一秒,冷酷无情的爱情杀手——穆四照就站在了他桌前,挡住了他奔向真爱的路。
晚上放学,黄超拉着穆四照在烧烤摊抱着啤酒,为他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初恋哭得稀里哗啦。
谁也没想到,黄超喜欢的那个小姑娘玩得好一手“借花献佛”。黄超送给她的零食都被转送给了穆四照。直到这次多出来的情书,才漏了馅。
当天晚上,黄超借着酒劲,把穆四照这个“靠张脸就随便诱拐小姑娘的渣男”骂了个狗血淋头。
酒醒了,两人居然因为这件事迅速熟络起来,直到穆四照出国才断了联系。
“你怎么在这?这家酒店不是被我们剧组全包了吗?”黄超对于能碰到老朋友惊喜不已。
“你们剧组?”
“对啊,我是导演啊。你呢,你这?”
穆四照一听,笑嘻嘻地拍了拍黄超软乎乎的“孕肚”:“这不巧了吗?我可是研究所派来当你监工的。”
“嗬,是你啊,行啊,你现在混得可以啊。走,我带你转转。”
这话正中穆四照的下怀。两个人开着混不吝的玩笑,勾肩搭背溜达进了电梯。
“对了”黄超在电梯里,突然掏出了手机:“看看,你嫂子。”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皓齿,一袭洁白的婚纱,依靠着黄超笑得幸福。
“行啊,老婆挺漂亮的啊。”
“那可不,上个月结的婚。”黄超骄傲地昂起脑袋:“你呢?你现在怎么样?有女朋友吗?”
“没。”
“啧,也是。你小子估计要求也高。那有没有什么心动的人?”
穆四照被问得一愣。
刚巧电梯到了一楼,穆四照摇头的动作卡到一半。他突然松开了搭在黄超肩上的手,站直了身子。
他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明亮柔美,一如初见时的惊艳。
谷苇坐在大堂正对电梯的沙发上,身边放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行李箱。在他的背后,疑似是他经纪人梁洁在前台办理入住。
“怎么会是他!”穆四照来这就是想逃开家里天天“苇苇”的催命,但他也没想到,逃是逃过了,结果直接撞上了屈辱本辱。
黄超不知道背后的恩怨,见穆四照连眼睛都不舍得眨地盯着谷苇,他颇有些奇怪地摸摸脑袋:“那是我们剧的男三,是个什么组合的成员,第一次出来拍戏。”
出于导演的面子,谷苇主动向他们走过来:“黄导,你好。”
黄超瞬间变脸,笑眯眯地像个弥勒佛,点点头,拍了拍穆四照的肩:“好啊好啊,对了,谷老师,介绍一下,这是科技馆那边的负责人,也是我的老同学——穆四照。”
显然,谷苇对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心机私生”还有点印象。
他出道其实也好几年了,虽然一直不温不火,但奈何他长得实在好看,唱跳也不错。他倒也吸引了一批死忠粉,也有人追他的行踪,也会有小姑娘在大庭广众喊他“老公”。
但确实没有怎么见过穆四照这种,一路追到机场,还为了近距离接触或是引起他的注意,故意朝他摔跤。
现在的男粉都这么疯狂吗?长得倒是挺排场,怎么用这么幼稚心机的手段。
那件事之后,他再出行,还格外注意过穆四照的踪影,倒是再没出现过,他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谁能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堂而皇之地混进了剧组,还看似和导演私交颇深。
这部剧对谷苇而言,非常重要。这是他转型是否成功的转折点。
没有人知道,谷苇最初入圈其实是想当一个演员。尽管后来阴差阳错成了练习生,这个梦想也一直没有磨灭。但奈何他在这个圈子里无权也无势,一直被公司拿捏。这次也是因为原本公司谈下了这个角色,但要来的人正好病了。他才能派来救场。
无论这人混进剧组是想要干什么,都不能破坏他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谷苇打定了主意,但当着导演的面,他面上不显,摆出一副初识的欣喜:“穆先生,很高兴认识您。”
尽管心里百般不愿,但还是主动朝穆四照伸出了手。
至于穆四照,他其实现在心情很有点复杂。
一方面,他对那天这人“抢”了他妹妹,害他摔了个狗啃屎且事后又误会嘲讽的恶行恨得牙痒痒。
可另一方面,这个狐狸精却真的长得很好看,莫名有些戳中他的审美。特别是这人本来是个清冷长相,眼下却冲他笑得眉眼弯弯。
穆四照被这笑得心里一咯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用上来。
完了,彻底恨不起来了。
算了,本来也是误会。
穆四照暗自叹了口气,握住了谷苇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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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主任,病人情况怎么样?”
“我们安排做了脑部CT,发现三个病人的脑部同一位置都有阴影。初步排除肿瘤,应该是异物……”
“什么异物?”
“目前还不清楚,需要手术之后才知道。”
等到手术之后,我们应该会有一个答案。
唐川从穆四照办公室离开后,径直去了病房。
他没有进去,站在外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熟睡的三个——应该算是犯罪嫌疑人许久,最后转身离开。
4月4号,天气阴,距离案发过去三天。
唐川夜以继日地熬了几天,实在撑不住了,倒在办公桌上小睡了一会儿。
睡着前,他的胳膊下压着的是那三个躺在医院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凶犯的资料。
三个人被医护人员收拾干净了,层层污垢下露出的其实是三张年轻稚嫩的脸。
贾壹,离家时15岁,因沉迷网游和父母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音讯全无。
尹贰,离家时17岁,早恋后逃课离校去见网友,当晚亲朋好友才发现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丁伍,19岁,父母早亡,在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去世之后辍学,当了几年混混后,外出打工。
三个人在失踪前,再普通不过,也许他们曾因为恶劣的亲子关系,因为青春期的躁动,因为不幸的身世,干过一些堪称混账的事。
但于他们而言,最出格的也不过是顶嘴,逃课,打架。除此之外,和很多人身边的少年没有一点不同。
他们能笑会闹,有着年轻的精力和强壮的体魄。
可如今,他们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绑着束缚带,头发也因为治疗被剃得精光。身上背着十几条人命,却连亲口说出真相都不能——
检查报告显示,三个人的声带都遭到了人为损毁。化学药品灼伤的痕迹能够往前追溯好几年。
但对于他们而言,更大的危险在他们的脑袋里。
三个人脑部的同一位置都有阴影。
同一位置有阴影,怎么会这么巧,就算是肿瘤,也不可能三个人刚好长在同个地方,况且长得位置极其凶险,一般人都不敢随意开颅。
爱嘉医院的神经外科有专家能做这个手术,所以才连夜转过来。
还好,明天就要做这个开颅手术了……
哪怕是在睡梦中,唐川也并不安稳,他冥冥中有种不安感。
天一直暗蒙蒙的,厚重的黑云积蓄在天边。在远处隐隐传来雷声轰鸣的时候,唐川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
伴着第一声真切,地动山摇的雷声,唐川摁亮了屏幕。
实习女警的声音带着慌乱的哭腔炸在他耳边:“唐队,你快来医院,出事了……”
下午14:55,雨还没落下来的时候。
守着他们的女警被医生叫去交代第二天的手术事宜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三张床上同样空空荡荡,被子凌乱地掉在地上,捆得结结实实的束缚带被挣开,狼狈地横铺在床单上。
她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到处寻找,最后在关闭的电梯门的缝隙处看到了那三个人的身影。
电梯停在了顶层,那里有个楼梯可以直达楼顶,常常有医生从楼梯上去吸烟吹风,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一点儿秘密基地。所以楼梯间的铁锁形同虚设,轻轻一掰就能打开。
不知道这三个人是怎么知道的,当女警追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功爬到了顶,面前就是矮矮的栏杆兜住了生与死的界限。
“你们——千万别冲动啊,有什么问题下来说,好嘛?”她有些害怕,声嘶力竭地朝他们喊着。
三个人在顶楼呼啸的风中齐齐回头,沉默地看着女警笑了。那一瞬间,他们的表情很奇怪。
明明脸上挂着笑,眉头却紧皱。
下半张脸微笑,上半张脸将哭未哭。
女警脑子里一刹那闪过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这三个人是不是鬼附身了,他们仿佛控制不了自己。
身体在从容赴死,灵魂却在躯壳中拼命挣扎。
下一秒,三个人齐齐朝后倒,身体翻过栏杆,坠入高空。女警连忙冲过去,却只捞到了一声绝望嘶哑的尖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三个少年感受着身下的失重,带着悔意为真相殉了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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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队……”
“……准备尸检吧……”
唐川别开脑袋,不忍心再去看那三具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年轻躯体。
他去了病房,三个人的束缚带是被人为割断的,断口整齐,应该是什么锋利的锐器,比如——手术刀。
唐川捏着一条被切断的带子,看了半晌,然后拉着一个同事拔腿就走。
“怎么了,我们是要去哪?”
“去找穆四照,我总觉得他身上会有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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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超的剧组拍的剧叫《回溯》,是当下最火的一部小说改编。
讲得是未来,地球危机,男女主为保护地球,不断穿梭时空,在过去和未来间相识相爱。最后成功粉碎阴谋,并收获真爱的故事。
剧情很俗套,但胜在作者文笔好,那种相互拯救的感情也格外动人。所以小说一下子就爆了,成了大IP,也卖出了影视版权。
穆四照也没有想到,拍的居然是这本书。他不看网文,但这个故事却和他颇有渊源。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穆四照也不得不承认——
这剧能火,但估计捧红的只有男女主。
像谷苇饰演的这个男三,在剧里也算个小boss了,戏份不多不少,但大概率只能在刷脸熟的边缘徘徊。
穆四照来剧组的第四天,拍摄正式开机。
他找黄超讨要了一个小马扎,在片场找了个角落,正儿八经地当上了“监工”。
拍的第一场戏很简单,算是女主和男三的对手戏。
女主第一次听说男主,就是从暗恋她的男三口中。
女主的扮演者是当红小花宋荔。长相娇俏可人,穿上剧里研究员的制服,倒真有几分小说里面若桃花,明丽娇艳的模样。
“师兄,听说我们还有一个师兄,叫汤徐殷,是真的吗?”
宋荔上午听了一耳朵八卦,心里实在痒痒。终于忍不住问了自己这个一直很温和很好说话的师兄。
低着头正在做检测的温润青年——谷苇,被这个名字勾得动作一顿,好不容易调好的试剂泼了半桌。
难得失控。
“……你怎么会知道他”谷苇终于抬头看了女孩一眼,却又将目光飞快移开,仿佛在遮掩着什么。
宋荔毫无察觉,依旧是没心没肺的开朗笑:“隔壁实验室的白师姐说的呀,说那个师兄长得超级帅,而且也超级厉害,是真的吗?”
谷苇迟迟没有说话,他盯着桌面上缓缓流动的那一小片试剂。目光渐渐柔和,他唇边缀起苦涩的笑:“……嗯。”
“那他为什么离开实验室了呀?”
青年抬眼看着宋荔,眼眶悄悄通红,又很快被低头掩饰住。
“……谁知道呢!”轻轻的语气,却有掩饰不住的苦涩。
…………
一场戏很快结束,场上的都是人精,谁看不出端倪,众人望向谷苇的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谷苇,这场戏……”黄超很是犹豫。
“我是出了什么错吗?我应该是按着剧本走的呀!”
黄超想了想,摇了摇头,如释重负一笑:“是的,没错,你演得很好,辛苦了。”
这场戏除了对于穆四照来说,意义不同。同样的,对于黄超来说又何尝不是。
他抬头和角落里的穆四照对上眼神,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泪光。
穆四照站在原地,看着谷苇的表演,浑身冰凉,心跳得快要破开胸膛而出。
剧本里,男三一直是个类似工具人的存在,他先是因为求爱不能促使女主时空穿越,在后期又推进着男女主间感情的发展。
一直以来,男三都极其没有存在感,只有在需要推动剧情的时候才会把他拎出来遛一遛。
没有一个人想到谷苇会这么演。
这场戏其实很简单,目的只有两个,一个是给男主的出场做铺垫,一个是为后期男三出来捣乱埋下伏笔。
谷苇确实是按照剧本来的,台词丝毫未变,但有些情绪却截然不同。
原本长久以来的嫉妒成了再闻故人的复杂,违心夸赞的不悦成了口是心非的真情,隔岸观火的兴奋成了隐晦不明的悲悯。
一字不差,却面目全非。
作为小角色的男三一天的戏份就这么多。谷苇拍完之后,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回酒店。
今天他的经济人梁洁有事。本来也只是公司里一个可有可无,半糊不糊的小爱豆。经纪人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全程一对一陪同。
派来暂时接替梁洁工作的小助理娜娜,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本科学的也不是这方面的,这也算是她第一次来片场。
小姑娘几乎对什么都好奇,即便她问得很多问题,谷苇都没有回答。但她还是兴奋得叽叽喳喳,像只刚被放出笼的小喜鹊。
也因此十来分钟步行就能到的酒店,被硬生生拉长,走了快半个小时。
谷苇被人堵在了房间门口。
他看清来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和微不可察的厌恶。
“穆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穆四照半靠着谷苇房间的门,沉默地望着走廊里亮起的应急标识,表情沉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见有人叫他,他飞速抬起头,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谷老师,您回来了……”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站在谷苇身边的娜娜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了谷苇语气中的不耐烦。
穆四照又何尝听不出:“您别误会,我在这等您,只是想问问您——今天这场戏您为什么会这么演?”
谷苇心中做了千万版预设,却实在没有想到,穆四照是为了这个。
他想干什么?
出于警惕,谷苇没有回答:“这貌似和您没有关系吧,所以抱歉,无可奉告。”
说完他避开穆四照,抬脚向房间走去。
谁知,穆四照伸手拦住了他:“不,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您是否有空听我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