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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

曼哈顿

    曼哈顿

  • 作者:郁棠分类:现代主角:林聿洋 边辞来源:长佩时间:2022-10-17 10:04
  • 主角为林聿洋边辞的小说《曼哈顿》是作者郁棠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曼哈顿的主要内容是:林聿洋是知道要和边辞在一起,只是他的喜欢放在心里,不是不敢说出来,是不敢要边辞再次知道。

    热门评价:黑麦威士忌×奶味檀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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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边辞是Open Sesame全店员工都知道的客人,最开始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称边辞为“曼哈顿”。

边辞第一次来店里是大概一个月前的时候。那天是全球百佳鸡尾酒吧的线上颁奖仪式,Open Sesame又一年冲进了榜单,老板Barton去现场领奖,店里就开了颁奖礼的直播,跟当晚的客人一起庆祝。

或许是因为消息传得比较开,那天虽然是工作日的晚上,但还是来了不少熟客。一时间店里人头攒动,座位都坐满了,却还是有人进来点酒,跟林聿洋他们道几声恭喜,再拿了酒站在店里边边角角的地方喝,或者直接出去喝。

林聿洋看当晚安排的调酒师有些忙不过来,就去了吧台后面帮忙一起做酒。

照理说,当晚那样混乱而忙碌的场景,记忆力超群如林聿洋,也不大可能注意到一个不常来的新面孔;但这个新面孔不是别人,他是边辞,是一个仅凭目光就能让人注意到的人。

林聿洋多多少少是习惯于被注视的,且不局限于善意的,欣赏的,惊讶的,或者嫉妒的注视。即便被施以最渴求,最赤裸的目光,林聿洋也能面不改色地保持风度。

如果人的躯体是一座铁铸的监狱,关着皮肉之下的原始兽性;那么眼睛就是监狱的两扇窗户。当窗户的窗帘被拉开,那些被酒精刺激得失了控的原始情感,便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

这在夜场工作屡见不鲜,林聿洋也早已过了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阶段。

但边辞的目光却超出了林聿洋之前所有的经历和想象。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在不安晃动的灯影下,在嘈杂的声音里,那双眼睛每每与林聿洋相撞,林聿洋都觉得脸上像落了两颗烟花的火星一样——那样的急切,那样的执着,炯炯如原始森林里燃起的一团暗火,在一片昏暗中碧莹莹地跳跃着。

林聿洋没有任何准备,瞬间感到一阵如潮水般的心悸和不安。

待到林聿洋快速武装防备,进入戒备状态之后,边辞的目光却又忽而温和了下来,看过来的时候又仿佛像恶作剧得逞的人一样,半真半假地带着歉意和关怀,让受到惊吓的人放松一点。

林聿洋记住了这束目光,也记住了这个人。

边辞当晚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进来之后也没脱下,甚至没有解开风衣的扣子。黑色的头发柔顺地搭在肩膀处,和风衣的颜色融为一体,只是在他微微低头或转动脖子的时候才能不甚明显地察觉到,他的头发只是将将碰到锁骨的长度。

边辞戴着一副细边黑框眼镜,把从额边两侧落下来的头发挡出了一个柔和又精巧的弧度。藏在镜片后面的是一双泛着些许绿色的深色眼睛,深深地嵌在高耸的眉骨下方,眼中尽是看不清晰的波光流转。一双浅色的薄唇在平坦的下面部微微张开,显得悠然而放松,或欲言又止。

他面前还放着进店就送的欢迎酒,只装了一个子弹杯,但是却被他剩了一小半不再喝;林聿洋脑袋里没转几个弯就明白过来,这是在等他先开口。

林聿洋当然不会傻到跟客人过不去,既然边辞想等他来主动说话,那他说便是了,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林聿洋于是走到边辞坐着的那个吧台角落的位子前,神色友善地说:

“先生抱歉,今天店里太忙可能有些照顾不周,欢迎酒还合您口味吗?第一杯准备喝点什么?”

林聿洋的眼神游刃有余而毫无波澜,边辞却不由微微一怔,而后竟张着嘴愣在了那里,原先想说的话像是鱼刺卡在了喉咙,不上不下。

林聿洋不动声色地眨了一下眼睛,微微偏了偏头,边辞马上反应过来,脱口而出:

“曼哈顿……谢谢。”

不是店里酒单上的酒,但很经典。

林聿洋轻轻牵起嘴角,弯了弯眼睛,说:

“好的。”

曼哈顿算是林聿洋的成名之作。

最开始做Open Sesame的首席调酒师的时候,林聿洋已经拿了很多调酒比赛的奖,但入行时间还不长;因此,他当时只在调酒师当中比较出名,在酒客里的知名度并不高。

直到有天起,突然很多酒客来店里点他的曼哈顿。林聿洋才知道,之前一个有名的酒类博主来店里暗访,点了他调的曼哈顿,非常喜欢;后面那些客人都是因为看到了他的文章,才想要一探究竟的。

但后来,Open Sesame在酒客中的知名度慢慢高起来之后,来店里的人就都开始点酒单上的原创鸡尾酒,很少再点经典鸡尾酒了。林聿洋也许久没机会再做曼哈顿。

很久之后林聿洋回忆这一天,他觉得自己在做那杯曼哈顿的时候,好像就已经有些奇怪了;因为他不仅认认真真,特地选了店里黑麦香气最重的威士忌,还百忙之中亲自把做好的酒上给了只是第一次来的边辞。

一直到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点单量才慢下来。林聿洋看吧台做酒一个人也能忙过来了,便从吧台后面出来,准备出去抽根烟休息;但临出门的一瞬间,林聿洋又再次遇到了那束目光。

边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吧台比较靠中间的位子,在林聿洋侧身准备出去的时候,精准而迅速地,抓住了林聿洋一晃扫过来的眼神。

林聿洋只能礼貌地对边辞微笑,走上前去问些例行的问题:

“酒还喜欢吗?”

边辞这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愣在当场,而是镇定地说:

“很好喝,我想再点一杯。”

林聿洋微微抬起眉毛点头,说:“当然可以,跟吧台后面的同事点单就可以了。”

边辞没有回这句话,没有点头,只是静静地望着林聿洋的眼睛。就好像林聿洋的眼神里有黑洞,连一丝光线都无法逃脱它的引力。

林聿洋却不再跟他拉锯,只微微弓了背,低下头避开了边辞的目光,就转身走了;同时这个动作又像是一个介于点头和鞠躬之间的致意,很优雅也很礼貌。

林聿洋实际上是十几分钟之后才回来的,去吧台看了眼点单系统,才发现那杯曼哈顿一直没有做。

林聿洋不动声色,拍了拍身边当晚做酒的调酒师,指着屏幕问:“这单为什么没做?不是很早就下单了?”

顾及着边辞还坐在近处,所以话中没有提“曼哈顿”三个字。

当晚吧台当班的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陈阳,在店里时间不短,不至于出这种新手才会出的错。

谁知陈阳却面露难色,语间很隐晦地说:“第一杯就喝了你调的,我怕我的水平糊弄不过去啊……”

林聿洋无奈,只好又挽起袖子,帮边辞做好了那杯曼哈顿,上给他了。

边辞忙伸出两只手去接那杯酒,在林聿洋刚准备撤手的时候说:“你的纹身很好看。”

林聿洋的小臂纹身是一片松树的枝叶,枝条苍劲,却又婉转地环抱着手臂,的确很有美感。

“谢谢,”林聿洋收回了手,说:“是雪松。”

边辞见缝插针,说:“应该不是随便一棵雪松吧?这棵……明显要更漂亮。”

林聿洋从没听过有人这样评价自己的纹身,只能勉强再说一遍:“是吗?谢谢。”就伺机离开了吧台,去盯店里其他的工作。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林聿洋重新回到营业区域,发现边辞居然还坐在吧台前,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有陈阳因为吧台还有客人,所以仍旧不能离开。

林聿洋对上陈阳透出为难的迫切目光,无奈地长呼了一口气,走到吧台里面,拍拍陈阳的肩膀,示意他可以先收拾店里准备下班了。

边辞也抬起了头,很是耐心地看着陈阳错身走开,等着林聿洋重新把目光投向他。

林聿洋没有表现出心中的些许不耐,仍旧很温和友善地笑着,开口问:“还喝吗先生?”

边辞垂下目光,伸手按住鸡尾酒杯的底托,轻轻向前一推,声音不大,有些模糊地说:“曼哈顿。”

酒杯里还剩着的那一点酒液兀自随着边辞骤起骤停的动作来回晃动。

林聿洋接过酒杯放进水池里,取了新的杯子给边辞做酒,再端给他。

“你很喜欢曼哈顿?”林聿洋问。

“今天刚喜欢上。”边辞把嘴唇凑到酒杯边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聿洋,随即啜饮了一小口,仿佛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林聿洋便有些懒洋洋地把手撑在吧台的水池边,等边辞喝完。

“有人给你画过肖像吗?”边辞突然问。

林聿洋摇摇头:“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边辞把酒杯放回吧台桌面,双肘都摆上来,整个人坐得笔直,定定地直视着林聿洋说:“因为,你真的很好看。”

林聿洋微微一怔,才说:“谢谢……”倒不是因为很少有人这么夸他(事实上很多人这样说,林聿洋自己也清楚),而是因为边辞说这句话时,神态和动作都正式得像是在做竞选演讲,一丝不苟,真诚到近乎严肃。

边辞接着说:“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眼睛,感觉每个弧度都像仔细设计的函数公式。而且你眨眼的时候——尤其是当你垂下眼皮,又睁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眼尾那一段的睫毛像阳光里重重叠叠的树影一样,真的很漂亮。”

林聿洋从没听过这么抽象又具体的,关于自己眼睛的描述;他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一首散文诗,而且是专为他写的散文诗。

“你会画肖像吗?”林聿洋问。

边辞摇摇头,说:“不会,但是如果没人给你画过的话,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学。”

林聿洋没法自控地低头轻轻笑了一声,小声说:“为什么对这种事这么执着……”

边辞听清楚了,回答得也很清楚:“因为真的很好看。”

那天晚上,边辞喝完第三杯曼哈顿之后就离开了。林聿洋仍旧是留到最后检查电源,关灯锁门。顺便带了点店里快要过期的牛奶出来,可以喂给经常在这附近活动的流浪猫。

因为Open Sesame的位置在一个街角,所以流浪猫在这里有个不小的活动地点,店里的客人和员工都会偶尔照顾它们。

林聿洋一边拆牛奶盒,一边朝流浪猫的方向走过去;那个角落有些黑,林聿洋看不太清楚,拆得就尤其费劲儿。

一个没注意,牛奶洒了一部分在地上,瞬间就有几只不见外的小猫跑来林聿洋脚边舔地上的牛奶。

林聿洋小心避开了它们,又向前走了几步,在一个不锈钢的空食盆前蹲下,把剩下的牛奶倒了进去。

“这样喂的话,抢不过别人的小猫就吃不到东西了。”

说话声音不大,但黑暗中冷不丁出现的人还是吓了林聿洋一跳,向声音方向转头,林聿洋看到蹲在另一边伸出手同样在喂猫的边辞。

边辞的黑色风衣把他整个人都融在了黑暗里,只有脸上稍微落住了一些光,眼镜上沿反射了一个亮亮的光点,像是星星落上去的一样。

“哎,你别用手啊!”

林聿洋急忙走到边辞身边,抓住边辞的手腕一转,把他手心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了地上,又把他拉着站起来。

“这些是流浪猫,没有人给他们打疫苗做清洁什么的,万一咬伤了你,有什么不常见的细菌病毒,会很麻烦的。”

沿沧市的新型武器制造业非常发达,万一什么生物武器基因武器的研发垃圾没处理好,流浪动物很容易就变成了携带传播者。

“知道啦~”边辞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神里带着红红的水润笑意,望向林聿洋:“城市卫生宣传员……”

林聿洋仍旧心有余悸,不甘地补充道:“就是让你小心一点而已。”

边辞眼中笑意更甚,一双薄唇也尖尖地弯起来:“怎么?怕我会死吗?”

林聿洋有些不悦地皱起眉,说:“没事儿别死来死去的。”我还要做生意呢!

后半句当然是没说出来的。

边辞似乎并不介意,不介意林聿洋的不悦,也不介意病毒和死亡。边辞只是问:“你下班了吗?准备回家?”

“是。”林聿洋点点头,他确实准备走了。

“这么晚了不好叫车,你家在附近吗?”边辞微微向后靠在了街角的墙上,也不介意自己的风衣被弄脏,状若无意地问。

“是,就在东山街道。”林聿洋答得也很随意。

边辞微微挑了挑眉毛,又问道:“东山街道哪儿?”

林聿洋答:“东湖南路。”

边辞瞪大了眼睛,眼角带了些惊诧,接着问道:“东湖南路哪儿?”

林聿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犹豫着说:“丽……丽景新苑。”

边辞不由笑起来,说:“我住东湖公馆,”又补充道:“正好是街头和街尾。”

这次轮到林聿洋瞪大眼睛,随后他也笑了起来,笑得眯起眼睛感叹道:“这么巧!”

虽然距离是很近的,不过既然是街头和街尾的关系,两人便不完全同路。

林聿洋笑着调了调帆布包的背带,说:“那早点回家吧,曼哈顿先生。”

边辞带着有些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实在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边辞。”

林聿洋刚准备伸手去握,边辞却忽然把手收了回去,整个人从靠着的墙上弹起来,换了另一只手伸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右手刚喂了猫……”

林聿洋毫不介意地耸肩笑了笑,也伸出左手去握边辞的手:

“没事儿,我是林聿洋。”

边辞握着林聿洋的手,说:“晚安,林聿洋。”

林聿洋觉得初次见面握手的时候说晚安,还连名带姓地接上他的名字,有种说不上来的怪诞。

但边辞讲得这样自然,林聿洋就也只好顺着边辞的话说:

“晚安,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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