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从此,村妇王秋霞的儿子成了豪门少爷,真正的江家小少爷被她带回家充作自己生下的儿子,取名‘秦歌’。
江希白这个豪门假少爷从小体弱多病,江夫人觉得是自己高龄生下了他,生产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害得幼子从出生起就被病痛折磨,心里很是愧疚,自小就对他千依百顺,哥哥们也对他万般宠爱。
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团宠。
江希白就是江家人的团宠。
哦,不止在江家。
作为这方世界的男主受,江希白拥有万人迷体质,在豪门之中簇拥无数。
今晚这个纨绔,就是觉得原主欺负了江希白,对原主动手想替江希白“报仇”。
因为在江希白十六岁时,被检查出来不是江家的亲生儿子,原主这个真少爷被接回豪门,所有人都觉得江希白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主的父母说:“希希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们抚养他这么多年,毕竟有了感情,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所以今后希希依旧住在江家,你跟希希就以兄弟相称,和谐相处,希希从小身体就不太好,你要多让着他。”
原主的哥哥们说:“我们的弟弟永远只有希希一个,警告你,不要惦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让?
他的父母、哥哥、家庭都让给江希白十几年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没有人听见原主心中的悲凉哀嚎与歇斯底里。
他渴望亲情,渴望有枝可依,却最终发现错过的十几年时光,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弥补回来的。
缺席江家的十几年,他缺失的不仅仅只是亲情和富足的生活,还有身为名门少爷的眼界、见识、礼仪、教养。
原主在江希白的衬托之下,就像是一只误入天鹅群中的丑小鸭,格格不入的他闹了许多笑话,在江希白那些追求者的作梗下洋相百出,谁都知道江家刚找回来的小少爷上不得台面!
这也让原本对他抱有愧疚之情的江家父母,终究是厌烦了他。
最后,原主换肾给身体虚弱的江希白,失血过多死在了手术台上。
也只不过换来一句——
“秦歌这孩子能救希白,也算是迷途知返,做了一回好事,好好安葬了吧。”
谁也想不到,这会是他生身父母说出来的话。
如此凉薄。
就好像……
死的不是他们的亲骨肉似的。
秦歌心头顿时翻涌起一股痛苦与悲愤的戾气,恨不得搅得天翻地覆,让所有人都陪葬。
他知道,这是原主残留在身体里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就被秦歌给强行压了下去。
他不是轻易让情绪掌控自己的人。
至于原主的仇恨……
既然借用了人家的躯壳,那就且报着吧。
少年神情淡凉如雪,琉璃瞳眸底闪过一道寒光。
~
江家。
“希希,等秦歌那个小贱种回来,我一定让他给你跪下赔礼道歉!”
秦歌走进江家大门时,听到一道语气张狂中含着野气的声音。
他眸光微微一冷。
这是原主血缘关系上的二哥,也是时下娱乐圈的当红小生,江野。
江野背靠江家这棵大树,在娱乐圈以脾气火爆、毒舌、耿直出圈。
比如,记者问他,是不是跟某女星在交往,江野对着镜头一扯领带,邪气挑眉,“我江野会看上那个整容脸?”
有人欣赏他的直言直语,认为江野是娱乐圈难得敢于说真话的一股清流。
毒舌怼人也许是很爽快,但,真应该让世人看看江野是用什么样的嘴脸,怎样刻薄且恶毒的言语,骂自己的亲生弟弟的。
江希白的声音响起,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流缓缓淌入人的心间,“二哥,我不要紧的,小歌他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总是对他太凶,毕竟他才是……”
说着,说着,那道声音透出一缕黯然与故作坚强的委屈,勉强一笑:“……真正的江家人。”
好一朵美丽的白莲花!
秦歌脑海里闪过这句话,踏步进入江家。
看见江希白黯然失落的脸庞,江野心疼地皱起眉头,从小到大他一向习惯护着这个柔弱的弟弟,不想让他有一丝不开心,江野连忙安慰,“希希,我说过,你才是我们的弟弟,秦歌他算是什么东西,也值得你为他劳神伤心!”
让希白难过的人,罪大恶极!
提及秦歌,江野的语气和神情间写满了明晃晃的厌恶,好像秦歌是什么垃圾。
哪怕对方是他血缘关系上的亲弟弟。
这种厌恶,在见到秦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更是达到了顶点!
江野猛然站起来,冷笑道:“好啊,你小子竟然还敢回来!”
他大步朝秦歌走过去,浑身充满了气势汹汹的味道。
江野生得高大,几步走到秦歌面前,按照江野的性格,他下一步就会动手把秦歌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强行按到江希白面前跪下。
——江野也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那时,原主才回江家不久。
江家父母才跟他说,今后要跟江希白兄弟相称,好好相处,原主这个小可怜昔日在秦家受尽了打压、欺辱、折磨,宛如明珠蒙尘,被磨砺尽了所有的光华,性格变得怯弱、自卑,面对身份高贵的豪门父母,以及态度不善的哥哥们,骤然加入这个家里的他,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原主也不是没有想过跟江希白和平共处。
一个长期被欺压,自卑怯弱的少年,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就算自己才是真正的江家少爷,在白月光一般美好、皎洁、尊贵的江希白面前,他也是自惭形秽的。
所有人都喜欢江希白,就连原主第一次见到他时,也没法儿讨厌这个人。
可是后来,因为江希白的缘故,他总是陷入各种难堪的,百口莫辩的境地当中去。
比如,江希白曾经一脸愧疚且真诚地拉着他的手说:“小歌,是我不好,占了你的位置,享受了爸爸妈妈和哥哥们的疼爱,现在我把这些都还给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好吗?”
那时的‘秦歌’简直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江希白竟然如此温柔善良。
因为从小尝过太多的苦,见过太多的暗,一点点的善良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值得珍惜的。
原主那个傻白甜心软又黯然地想,江少爷原来这么善良,难怪他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喜欢他,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江少爷吧。
他在江希白如皎月般的温柔与美好之下手足无措,像一只十足的丑小鸭,紧张到说话都结巴,摆手道:“江、江少爷,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没有就好,这样我心里就轻松很多了呢。既然说好的要把欠你的都归还给你,就先从房间开始吧。”
江希白微笑着说要将自己的房间让他,原主哪里懂得拒绝?
更哪里看得懂,江希白表面的和善之下,是怎样的高高在上的怜悯、施舍的姿态。
“不,不用了吧。妈、妈妈说给我准备了房间的……”
“用的。这个房间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啊。”
江希白把自己住了多年的房间让出来,原主拒绝不过,忐忑不安地住了进去。
当晚,‘秦歌’被人从床上猛然揪起,江野把他拖出那个房间,暴戾地冷笑:“这是希希的房间,就凭你也配住这里?”
原主想解释,说是江希白让他住这里的……
可,一张口,紧张之下,他说话就磕磕绊绊起来,令原本就抵触这个亲生弟弟的江野厌恶地皱起眉头,语气恶劣地嘲讽道:“原来还是个死结巴,真令人恶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江野的弟弟!你连希希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秦歌’脸色一下子变得比鬼还惨白。
而他的大哥江庭,全程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任由江野羞辱原主。
直到事情差不多了,他才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道:“好了阿野,我们该去医院看希希了。”
江希白一向身娇体弱,换个房间住,可能是不适应,当晚就发起高热来,进了医院。
所以,江野才会那么生气,江庭才会那么冰冷。
原主愧疚极了,他低下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但,因为江希白生病住院的事情,就连江父江母都对他很冷淡,看向原主的眼神没有了亏欠与愧疚,而是失望与责备,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态度——
“小歌,我不是跟你说过,希希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我们早已经将他看成是自己的亲骨肉,他身体不好,你要多让让他,你怎么能抢他的房间呢?”
他,百口莫辩。
深夜医院的走廊穿堂风吹过,可真冷啊。
从身上凉到心里。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发生过不少。
每一次,江希白都顶着一张纯白善良的面孔,将原主逼迫到那样难堪的境地中去。
后来,他也渐渐地回味过来,或许江希白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无害,只是没人相信他。
这次,也是一样。
江希白的画室不知被谁闯入,他精心画了半个月的画作被泼上了颜料,毁于一旦。
本来,也并不清楚是谁干的。
可,江希白几句话,就让江家上下怀疑到原主的头上!
江希白望着毁掉的画作,咬唇难过地说道:“算了,我再画一幅就是,大哥二哥你们就不要追究是谁干了的,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
虽然没有明说这个‘他’是谁,但话里话外的指向性已经非常明确了。
江家上下都宠着江希白,谁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去毁他的画,唯一有可能做手脚且有动机的人,就只有‘秦歌’了!
原主再一次被污蔑,他解释,没人信他。
大哥江庭态度冷漠的让他给江希白道歉。
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凭什么承认?
原主跑了出去,然后遇到了酒吧里那个纨绔。
那纨绔是京城蒋家的二代,家中颇有权势,也是江希白这轮白月光的倾慕对象之一,他听说江家这个找回来的豪门真少爷喜欢欺负江希白,江希白在江家的处境尴尬,早就想打击报复‘秦歌’,这次逮到机会,定然要让‘秦歌’好好吃些苦头。
没想到秦歌来了,那纨绔替心中的白月光出气不成,反倒是被秦歌给教做人。
江野……也不例外。
少年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在江野揪住他的衣领前,一把锢住了江野的手腕,格挡开他的攻势。
江野意外地挑眉,胆小怯懦的少年一向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江野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从没想过对方有一天竟然敢还手,江野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怒火也越发高涨,“好啊,你现在还敢还手了!”
今天他非得好好的揍这个贱种一顿不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江野心想。
秦歌冷着脸。
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下一秒,只听一道宛如骨骼被折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响起。
江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手腕与手掌形成不正常的弧度,脸上写满了痛意、震惊、不可置信——
秦歌他竟然生生的折断了他的手!!!
他怎么……
他怎么敢?!!!
江野充满震惊与痛恨的眼神看向秦歌,后者目光幽远,神色如冰雪般淡然,好似高高在上的神明少年俯视着蝼蚁一般,没有半点儿惊慌或者后悔,仿佛在上一刻面无表情又冰冷决绝的折断他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江野又惊又痛。
他不愿意在人前示弱,特别是在自己一向都瞧不起的秦歌面前示弱,所以方才强忍着硬是没有叫出声来,但是,一开口却无可避免地泄露出几丝隐忍着疼痛的声音,语气却是恶意森森的:“贱种,你是失心疯了吗?竟然敢对我动手!”
秦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并未被江野碰到的衣领,悠悠地道:“我不喜欢有人对我随随便便的动手动脚。”
上一个敢这样冒犯他的人,现在还在酒吧里‘躺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