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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夫君

甜宠夫君

    甜宠夫君

  • 作者:瓜皮儿分类:现代主角:沈廉 时慕白来源:番茄时间:2022-08-18 14:16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甜宠夫君》,甜宠夫君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瓜皮儿所著的小说围绕沈廉时慕白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沈廉是有一点喜欢时慕白,只是他的喜欢不至于让他留下和时慕白在一起。

    最新评论:可不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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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个穷酸书生,清高个什么劲儿,反正我不管,这二两银子聘礼我是收了,这时家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就入个赘,都是男人还能少块肉!”

“廉娃啊,你就听奶一句劝吧,你爹娘已经不在了,你说你守着这么个破草棚子,没准儿什么时候就冻死在里头,去时家好歹是条活路啊!”

“可不是麽,这时家家大业大,家主继承人还是个活不长的,你这入赘过去,过个几年,偌大家业就全是你的了,可不比苦读那几本破书强?”

“行了,别跟他废话,就一头倔驴,只要有一口气,就是抬也要把他给时家抬去!”

……

疼!

脑袋像是要爆浆一样。

一会儿人声吵吵,一会儿敲锣打鼓,沈廉好悬没被直接送走。

谁他妈在宿舍里看剧啊?

这么大声,没看见有人睡着呢嘛!

沈廉很想来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可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别说诈尸,他眼皮子都睁不开。

头疼,喉咙疼,哪哪都疼。

靠!

这要不是没断片,确定只是喝醉睡了一觉,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跟人干群架被打半身不遂脑中风了。

不然特么咋浑身不听使唤呢!

“这沈家可真够不要脸的,大喜的日子,把人给这么抬门口就跑,知道的咱家办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欠人命官司了呢,晦气!”

“大师,这出气多进气儿少的,真能给我儿子冲喜么?”

“是啊,可别咱家少爷还没怎么着,他先给咽气了。”

“放心吧,死不了,之所以昏迷不醒是被下了蒙汗药,身上的伤是被殴打所致,要不了命,一会儿就该醒来了,此子八字旺,与令公子可谓天作之合。”

又是一通胡说八道,耳根总算清净了。

既然睁不开眼,不如继续睡觉。

沈廉很快就睡沉了过去。

醒来正是深夜,楼下的路灯不知道为什么,没照进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摸了摸枕头下的打火机,没摸到。

适应了一会儿,才借着不太明亮的月色稍稍开阔了点视野。

不过……

好像不太对。

这不是他们学校宿舍。

罗帐,拔步床,格子窗,格子窗看起来还像是纸糊的。

床一侧还放着屏风,屋中是一张摆满瓜果盘子,以及立着两根燃一半熄灭的大蜡烛的八仙桌……

古色古香,跟闹鬼似的。

脑子刚冒出这念头,沈廉反手就按到具身体,吓得啊一声惊坐起来。

“靠靠靠!什么情况,见见见鬼……”

“闭嘴。”

身畔忽然响起一道清冽磁性的男声,沈廉被吓了一跳,试探的伸出手去又摸了摸。

一手按下去,滑溜溜的都是肉。

凉的!

沈廉一吓,刚要收回,就被攥住了手。

问题是,攥住他的那只大手,也是冰凉刺骨!

沈廉简直吓尿,哆嗦着打摆子:“大大大大大哥,有怪莫怪,咱俩都不认识,冤有头债有主,您看要不要从我梦里出去,阿弥陀佛拜托拜托!”

没错,肯定是做梦,他这梦中梦,没醒呢!

时慕白被扰了清梦,捏了捏眉心坐起来:“大半夜不睡觉,你鬼喊鬼叫做什么?”

男人给男人冲喜,想起来就荒唐,若不是为了安母亲的心,他根本不可能花二两银子给自己招个赘婿回来。

没错,赘婿。

因为八字关系,对方必须占夫位,即为阳,阳为火,火生旺。而他八字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占妻位,即为阴,阴阳互补。

在时慕白看来,纯属鬼扯。

可架不住母亲信,他只得从了,谁让他这身子骨不争气呢,都不知道能活几年,权当尽孝吧。

要不是那方士要求,时慕白都不会跟沈廉同房,只当摆尊吉祥物镇宅了。结果说必须同床共枕,互补养气。

听说过玉养人,还是第一次听说人养人的。

时慕白当时就嗤之以鼻,这会儿看着面前犹如失心疯鬼喊鬼叫的家伙,更是后悔不已,他就应该睡隔壁去!

“你……”

“你,何方怨鬼?”沈廉打断时慕白,抓起枕头挡在身前,浑身上下,连同凌乱的头发丝都彰显着惧怕:“我警告你,我会楞严咒,大悲咒,地藏心经,我还会玉女心经,只要经文一念,保准你神形俱灭魂飞魄散,南无大慈大悲……”

等等,第一句怎么念来着?

“忘了?”时慕白等了半天没下文,咳了两声问。

沈廉:“……”

虽然不想承认,但确实忘了。

“就你咳咳……这怂样,我,咳……要是鬼,早就拉你下地狱了。”时慕白捂了捂因为咳嗽而深感憋闷的胸口:“你到底要不要睡,不睡滚下去打地铺!”

“你不是鬼?”沈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时慕白腹肌。

时慕白被戳得一抖。

“那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凉?”沈廉纳闷儿道:“腹肌都是凉的。”

“我体寒。”时慕白默默将散开的衣裳拢好:“现在可以睡了?”

“……睡吧。”沈廉跟着时慕白躺下来,却睁着眼睛睡意全无,他现在有点懵。

为了确定真的不是在做梦,他狠狠拧了大腿一把,疼得面目扭曲,眼泪花子都差点出来了。

疼的,看来真不是做梦。

偷瞄一眼身边重新闭上眼睛,长发如缎的男人,沈廉不得不慢半拍的接受一个事实,他,好像,穿越了!

靠!

这尼玛比一睁眼发现身边躺着个鬼还惊悚。

从他半梦半醒听到的那些消息零星拼凑,得出的结论是,他,应该是,被原身家人二两银子的聘礼给送到了这里入赘冲喜。

好像是叫什么时家?

那这个男人姓时?

据说这时家挺有钱?

“喂,你睡了吗?”想到这,沈廉又戳戳时慕白胳膊。

时慕白闭着眼睛,冷淡:“何事?”

“咳,那个,你是我媳妇儿?”沈廉个大直男,突然天降个男媳妇儿,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时慕白听出他声音里的忐忑纠结:“形式上的,你就是个吉祥物,尽好你冲喜本分就行。”

沈廉一听乐了,拍胸脯保证:“嗐,不就冲喜做个吉祥物嘛,没问题,我可以!”

说着可以的人,此时却两眼无神,望着帐顶发呆,大大的眼里满是茫然。

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穿越了呢?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没准睡一觉又回去了呢?

沈廉打了个哈欠,刚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身体就被一股吸力猛地一拽。慌忙去抓旁边的人没抓到,被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捂着屁股站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青山绿水郁葱农田,沈廉双眼一亮,惊喜得差点蹦出一口国粹,做梦都想不到,空间会跟着穿过来。

不过,玉佩不是半年前就弄丢了吗?

没有过多纠结,担心被发现,沈廉跑池塘边喝了两捧灵泉水,赶紧出了空间。

见旁边那人睡得好好的,连姿势都没变过,沈廉拍拍胸口闭上了眼睛。

因为老伙计的失而复得,沈廉这一觉睡得特别的踏实。

刚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男人脸,沈廉吓得倒抽口凉气,还没造作,就被冷冰冰的手掌捂住了嘴。

“唔唔唔!”

时慕白没有理会沈廉的抗议,打量着那一张五颜六色的猪头脸皱眉。

“真丑。”

扔了盒跌打药膏到沈廉身上,时慕白坐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无比嫌弃的拿出手帕擦拭着手指。

那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的架势,像是恨不得来瓶八四消毒液好好消消毒。

沈廉刚受过人身攻击,就遭受此等侮辱,一点都没被打击到,反而欣然收了便宜媳妇儿的馈赠。就是有点懵,呆呆的起来坐在床边,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不过晚上看不清,现在白天一看,这家伙长得还挺好看的。

细长眉眼,唇红齿白,往那一坐就是捂嘴咳嗽都自带一股子矜贵,跟画里走出来的古风美男似的。就算难掩病态,脸色也过于苍白,但那身体魄,仍旧是沈廉现在这副白斩鸡身材没法比的。

人家还有腹肌呢,他往身上一摸,一把子瘦骨嶙峋。脸丑不丑不知道,反正这身板确实没什么看头。

“坐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穿衣起床?”终于擦完了手,时慕白将手帕往炭盆里一扔,便下地开始穿戴起来:“新婚第一天,得去给父母长辈敬茶,要是误了时辰……”

沈廉发出灵魂拷问:“可这不是新嫁妇才干的吗?”

“嗯?”时慕白一个冷眼斜过去。

沈廉秒怂:“知道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洗得泛白的书生袍,脏兮兮的好几处还破了,看样子被抬进来后连衣裳都没换就给扔上了床。

这样子肯定是没法出去见人的,得换身干净衣裳才行,也不知道那沈家人把他抬过来的时候有没有打包两身换洗衣服,不过就算有他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沈廉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局促。

一件袍子噗的罩头扔了过来,沈廉七手八脚扯下来,抬眼就对上男人冷淡的眉眼。

“看什么?”时慕白催促道:“还不赶紧换上?”

沈廉顺口接了一句:“看你好看!”

时慕白整理衣襟的动作一顿,转头乜向沈廉。

沈廉被看得一激灵,赶紧低头避开对视,麻溜换衣服。

时慕白这才收回了视线。

等两人穿戴整齐,丫鬟便敲门进来伺候两人梳洗。在看到沈廉那一头堪比鸡窝的头发时,饶是丫鬟涵养再好,也被狠狠震惊到了。

最后还是时慕白大早上的按着他洗了个头,那一头扎乱的头发这才被打理服帖。

换了身干净衣裳,打理过头发上过药,沈廉也终于有了几分人模狗样,小媳妇儿似的跟在时慕白后头,准备去给时家长辈敬茶。

“喂?”沈廉手指戳戳时慕白的后腰:“我这算什么茶?女婿茶?一会儿见了人我要说什么?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首先,我叫时慕白。”时慕白捂着嘴一阵咳嗽,脚下步子却没停:“至于一会儿敬茶,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哦哦哦,好。”沈廉点头如捣蒜。

“你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时慕白忽然皱起眉头。

沈廉被骂的莫名其妙:“怎么了?”

“听说你已经过了童生,怎么仪态这么差,连基本的书生气质都没有?”时慕白一脸嫌弃。

面对时慕白不加掩饰的嫌弃,沈廉直接奉送一个白眼:“呵呵!”

时慕白:“???”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回应,当即沉下脸色:“认清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沈廉明知故问。

时慕白面冷嘴毒:“吃软饭的身份。”

沈廉:“……”

靠!

白瞎长这么张脸,活该是个病秧子,都是嘴欠的!

偷偷冲时慕白竖了根中指,在对方看过来时赶紧收了起来。

沈廉特别有软饭精神,殷勤道:“媳妇儿看路,当心踢脚~”

时慕白没再搭理,淡漠收回了视线。

说是时家家大业大,但一路过来沈廉发现时家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气派,就类似于现代四合院的样子,也没有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就普普通通一座宅院而已。

虽然跟想象的有出入,但沈廉却松了口气,心里的紧张都散了不少。

看来这时家也不过小富之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就好,不然这样规矩那样规矩,这软饭怕是能噎死人。

胡思乱想间,两人便到了正院堂屋,进门前,时慕白却突然停了下来。

沈廉因为在走神,没注意他停下了,脚跟脚上去差点撞他身上,抬起头纳闷儿又茫然的眨了眨眼。

时慕白朝沈廉伸出手。

“干什么?”沈廉疑惑脸。

“扶着。”时慕白淡淡扔出两个字。

沈廉眨眨眼,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时慕白的意思,他嘿嘿一笑,上前扯住时慕白的胳膊用力一拽,再一搂腰,就半抱半扶着人走了进去。

“媳妇儿你慢点,当心脚下,别绊着。”沈廉将二十四孝好丈夫发挥得淋漓尽致:“落脚轻一些,对,就这样,不然走快又要咳嗽了。”

时慕白垂眸看他。

沈廉回以微笑。

时母端坐高堂,看到沈廉这么照顾儿子,严肃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笑容。

“娘,我们来给您敬茶了。”

时母面前摆了两个蒲团,时慕白带着沈廉走过去,径自跪了下来,接过下人递来的茶高举过头顶。

沈廉见状,也赶紧照做。

就是腰不够直,手不够稳,还洒了两滴在自己额头上。

时母看在眼里,没有为难,只当自己老眼昏花。

“好好好!”一一喝过两人的茶,时母将早就准备好的两红包同时放两人手上:“娘瞧着你气色红润不少,沈廉这孩子果然如大师所说,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好好过!”

时慕白一股痒意冲上喉咙口,听到时母这话,愣是给忍住了,憋得一张脸愈发红润,连耳根都红透了。

“说上两句,这还害羞了呢!”时母看向身边的嬷嬷打趣了句,回头对两人道:“行了,你身子不好就别跪着了,起来吧,都起来!”

沈廉抬膝就要起,见时母看着自己,忽然福至心灵,转身将时慕白扶了起来。

时母满意的点了点头。

沈廉汗颜,这软饭,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

之后便被时慕白带着七大姑八大姨弟弟妹妹的认了一圈,除了感叹人丁兴旺,就一个字——晕!

反正叫了一圈,沈廉除了时母这个标识性特别强的,是一个没记住。

不过怎么没见这家的男主人?

心里疑惑,沈廉并没有问出来。

一大家子围着两张大圆桌吃了顿饭,时慕白要出门,沈廉本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独处好好理理当前的情况,就被一并囫囵塞进了马车。

“咱们这是要去哪?”

沈廉感觉自从穿越醒来,就一直在跑酷,半桶水晃荡,心里老不踏实了。

时慕白淡淡看了他一眼:“去哪有什么关系,左右不过一个吉祥物。”

沈廉:“???”

这话翻译过来,怎么那么有移动血包那味儿呢?

还是旁边小厮替沈廉解了惑:“少爷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镇上医馆针灸,若是晚了今儿就不回村了,在镇上宅子住上一晚,沈相公与少爷正是新婚燕尔,自然是要一起的。”

原来是要去镇上看病。

等等,镇上!

沈廉当即转身掀开窗户幕帘,然后就被车轮翻飞的黄土烟尘糊了一脸。

适应了再看,入眼果然山清水秀农田比邻,近看田间庄稼汉,远看山上放牛娃。

想不到时家奴仆环绕锦衣玉食,居然连小富都不算。

住在村里,难道是地主?

沈廉放下帘子,偷瞄闭目养神的时慕白,怎么看,那通身矜贵都与印象中的地主不匹配。

古代的小镇虽然房屋低矮,还多是木质结构,街道也不够宽敞,人却超乎想象的多。现代不说镇上,就是大城市除了节假日都未必能看到几个人。

沈廉喜欢热闹,扒着窗户看得双眼发亮,满脸写着惊奇。

“就在这停下。”

“可是医馆还没到……”

“走过去吧,也没几步路。”

听到这对话,沈廉赶紧把自己从窗户上撕下来,转身看向主仆俩。

时慕白却没看他,径自起身咳嗽着下了马车。

沈廉一愣,赶紧跟了出去。

走在人群中,可比马车上旁观体会要真切一些,擦肩接踵人声鼎沸,处处都是烟火气。

上一次这样,还是高中毕业那年跟哥们去游古镇,同样人山人海,同样烟火缭绕,但跟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沈廉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看什么都感兴趣,可时慕白看起来却很难受。

“你没事吧?”眼看咳得一踉跄,沈廉吓得忙伸手扶住了他。

“没事。”时慕白摇了摇头放下捂嘴的手,薄唇殷红如血,脸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额角青筋都咳得突了起来。

这哪里是没事,明明是非常有事!

这么吵嚷的场面,都能清晰的听到时慕白呼吸带动胸腔时,传出的呼啦声。

这是肺有问题?

小厮也看得一脸担忧:“少爷,要不还是回马车吧。”

“不用。”时慕白坚持的摇了摇头,站着缓了缓呼吸,声音粗哑道:“走吧。”

沈廉也觉得他这样根本走不过去,以为他是不喜欢马车里呆着,或是嫌马车慢,想了想,在他前面背对着蹲了下来。

“做什么?”时慕白低头看着他。

“上来,我背你过去。”沈廉道。

“你背我?”时慕白咳了两声,挑眉。

“别废话,上来!”

见时慕白表情古怪杵着不动,沈廉拉过他胳膊就往背上一带,双手抱住他腿弯儿就站——没站起来。

沈廉:“……”

这就尴尬了。

沈廉也是没想到,看起来病怏怏的人居然还挺重。

“算了。”沈廉松开时慕白,起身给自己找补:“仔细想想,你咳的厉害,这么背硌着肺更难受,还是扶你过去吧。”

时慕白垂眸看他。

饶是沈廉脸皮厚,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也难免有些扛不住,反手挠了挠头,尬得几乎脚趾抓地。

“不是要扶?”时慕白等了半天,见沈廉傻站着没反应,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啊?”尬神附体的沈廉闻言,瞬间满血复活,忙伸手搀住时慕白胳膊:“扶扶,这就扶!”

到了医馆,时慕白被掌柜亲自带去了后院,沈廉和小厮则被留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了许久时慕白才出来,不过也没有白等。至少从医馆伙计和病人的谈话中,让他知道了现在这地方叫石英镇,往上有个潼柯县。

再多就没有了。

还有一点就是,文字也是硬伤,他看不懂!

药方这种东西看不懂正常,可问题是墙上的书法匾额,他也一样大字不识。

这可就麻烦了。

他还记得时慕白之前说过,原身是过了童生的,现在换上自己这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还不得露馅?

沈廉心里那个愁。

正愁肠百结,忽然见身旁的时慕白脚步一转,就朝街对面走了过去。

沈廉任劳任怨的跟上,然后被带进了一家书斋。

“自己看着需要的拿。”时慕白进门后道。

沈廉:“???”指指自己鼻子:“你说我啊?”

“怎么?”时慕白眼尾一挑:“软饭好吃,连书都不想读了?”

沈廉眨了眨眼,跟时慕白大眼瞪小眼。

问,就是心虚。

软饭不好吃,书他不识字。

一朝穿越成文盲什么的,最委屈了!

时慕白见他不动,误以为是因为囊中羞涩:“不用担心银子。”见沈廉还是杵着不动,叹了口气,拉着他就走到掌柜面前:“有劳掌柜给我这兄弟,挑几本对应试有助益的书籍,外加一些笔墨纸砚。”

“等一下!”顶着几人看过来的目光,沈廉弱弱举手:“有启蒙书么?”

“有有有,二位稍后,我这就去拿!”掌柜听罢没有多想,见伙计不空,便转身自己去拿。

沈廉偷偷松了口气,转头就对上时慕白探究的目光,心里当即咯噔一跳,心虚转开了视线。

“你看我干嘛?”沈廉心虚气不短,只转开一瞬就给瞪了回去。

“看你丑。”时慕白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

沈廉:“……”

“咬牙切齿的样子更丑。”时慕白继续人身攻击。

沈廉:“……”

靠!

沈廉深呼吸暗暗运气,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决定好汉吃下眼前这闷亏,不跟病秧子一般见识,先忍下这一时之气。

掌柜很快抱着书过来,半点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二位要的书和笔墨纸砚都在这了,您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时慕白看了沈廉一眼,见他没说什么,就点了点头:“就这些,劳烦掌柜给包起来。”

从书斋出来,时慕白又带着沈廉进了一家成衣铺,从头到脚把他捯饬的焕然一新,还顺带打包了两身换洗用。

这下,倒是让沈廉不太好意思了。

“那个……”

“总算是有个人样了。”时慕白打量着焕然一新终于有了点书生样的沈廉,勉强点了点头:“果然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身行头,猪头脸看着都顺眼不少。”

沈廉:“……”

那点感动,瞬间被踩死在时慕白那欠揍的毒舌攻击下。

沈廉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听说东西都置办齐了,眼看着天色尚早,沈廉本以为他们会直接回村,谁知却被带到一处宅邸。

宅邸周边环境不错,出门四通八达。两进院子虽然不大,但胜在清净雅致。

沈廉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开的正艳的桃花了,粉粉的一片,煞是好看。

不过,沈廉很快就收起了好奇心看向时慕白:“咱们今天不回去么?”

他记得小厮说的晚了才不回去,可现在这天明显还早着。

“不回去。”时慕白没看沈廉,走到躺椅坐下来,半躺着闭目养神。

还是小厮在一边解释:“沈相公莫不是忘了,从镇上到咱们村子,差不多要两个时辰,别看现在天色还早,但天黑之前根本来不及赶回去,且不说夜路不安全,少爷这身子骨也经不住颠簸。”

沈廉明白了,前面都是铺垫,最后一句才是关键。他倒是无所谓,回不回都一样,不过是从一个陌生地换到另一个陌生地。

时慕白不理他,他就干脆拿了那本启蒙书坐到一边看,大致翻了翻后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并非大字不识一个,这些字虽然奇形怪状,但好歹没有药方和书法那么奔放妖娆,还是认识一些的。

不是文盲就好,这样自学起来也相对容易些,不然大字不识,让别人发现,可就露馅了。

沈廉自学的认真,连时慕白起来站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你童生是走后门儿买来的么?”

头顶忽然响起时慕白的声音吓了沈廉一跳,捂着心脏差点叫出来。

看他一惊一乍的,时慕白想起昨晚被当成鬼,眉头就狠狠皱了起来。

“你胆子也就米粒那么点大。”时慕白转身走开了。

沈廉难得有些尴尬。

“沈相公,我家少爷不过是关心您,您怎么能……”

“石头!”时慕白顿住脚步,可能因为大声呛着了喉咙,抖着肩膀好一阵咳嗽:“去把房间收拾出来咳咳咳!”

这下沈廉更尴尬了,搞得自己不识好歹似的。

起身刚想道歉,时慕白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一样,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下沈廉书也看不下去了,想了想,起身小跑追了上去。

快到书房时,时慕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微微侧了侧头:“你不用跟过来,要是呆着无聊,可以带上石头出去转转。”

“还是不要了。”沈廉开始发挥敬业精神:“毕竟我还有要务在身,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时慕白:“???”

“软饭都吃了,肯定不能忘记自己的使命。”沈廉上前搀扶着时慕白胳膊:“不然回头你要是买了别的吉祥物,我岂不是得流落街头。”

时慕白垂眸看他:“你这是在反讽?”

“不敢不敢。”沈廉一脸狗腿:“我在尽镇宅吉祥物的本分。”

时慕白冷笑:“呵!”

“媳妇儿,你现在更像反讽。”沈廉中肯评价。

“你叫我什么?”时慕白眉心一跳。

“你不是我媳妇儿么?”沈廉一顿,转头望向时慕白苍白俊美的脸,虚心求教。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慕白忽然一笑。那一笑天地失色百媚生,真他娘的好看。

沈廉哪怕是个直男,都被晃花了眼。等回过神,时慕白已经径自进了屋。

沈廉被关在门外,因为追得急,还撞到了鼻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慕白刚刚那一笑,很有点意味深长,回想起来让人心里发怵。

屋子进不去,又不知道去哪,沈廉干脆跳上长廊护栏,靠坐着望天兴叹。也终于得片刻清闲,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眼下的处境了。

都说既来之则安之,但从时家到镇上,感受着人间烟火,沈廉却有种游离之外的茫然。

突然掉落异世,人生地不熟,无亲无靠,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总不能真在时家做一辈子的镇宅……哦不,赘婿吧?

可要离开时家,又能去哪?

“嗐,想这么多干嘛?”沈廉揪了片探进长廊的竹叶叼嘴里:“不定哪天就一觉睡回去了呢!”

“你在嘀咕什么?”时慕白忽然探过头来。

砰——

“啊!”

沈廉一跟头翻下护栏,重重摔在了地上。

时慕白:“……”

沈廉好一会儿,才捂着腰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说大少爷,您能别总是一惊一乍吓人成么?”沈廉疼的直吸气,揉揉屁股揉揉腰,站都站不直:“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时慕白:“……”

到嘴的关心一下咽了回去,时慕白眸色冷淡,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摔得灰头土脸的沈廉。看着那又添了一笔浓墨重彩的猪头脸,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你倒是沉稳。”时慕白双手撑着护栏,捂嘴咳了一阵,放下手来,毫不留情的开启冷嘲热讽:“那你这是在表演杂技么?后空翻,还是五体投地?”

沈廉:“……”

“表演不错。”时慕白冷笑评价:“多练练,假以时日便可以自学成才,上街头卖艺讨生活了。”

“这感情好!”沈廉不甘示弱:“那媳妇儿,我也不忙活考什么功名了,我街头卖艺讨钱养你呀!”

“这么能耐你还在我时家吃什么软饭,拿个破碗上街乞讨岂不更自在?”时慕白低咳两声,转身走人。

沈廉:“……”

靠!

破嘴可真够毒的!

虽然这一下摔得挺疼,所幸都是软泥,没有受伤,沈廉活动了下筋骨,攀着护栏就爬了上去。刚跳进廊道拍了拍身上的草叶泥土,抬头就看见时慕白那小厮领着一男两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尽管两女实际是做男装打扮,但沈廉又不瞎,那粉面桃腮娇小玲珑的,还不至于穿身男装就分不清男女。

心下好奇,手上拍打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对面几人看到灰头土脸的沈廉,亦是停下了脚步,一脸震惊加好奇的瞪眼看着他。

石头眨了眨眼:“沈相公,您这是……”

“哦……”沈廉伸手指指护栏:“刚没坐稳,摔下去了。”

石头:“……”

“这位是?”为首的青衫男子突然问道。

石头忙给人介绍:“这是沈相公,我家少爷的……”说到这突然卡壳了下,迎着三双疑惑的眼睛,灵光一闪想到个称呼:“郎君,对,就是我们少爷的郎君!”

“嗯?”三人面面相觑,有听没懂,青衫男子疑惑道:“什么意思?”

“就是……”石头憋红一张脸,低下头颇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照实说了:“我家少爷昨儿个成亲了,和他成亲的就是……沈相公。”

“什么?!”三脸懵逼。

身材最娇小,个头最矮,长相最可爱,穿白衣男装的小姑娘反应尤其大:“什么叫你家少爷成亲了,成亲的是个男人?!就他那个猪头脸也配,你少爷是眼瞎了居然会……”

“依依,胡说什么呢?”旁边一身天蓝色男装,手执折扇气质温婉的姑娘抬手就敲了她额头一下。

“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叫依依的小姑娘跺了跺脚,委屈的都要哭了:“时大哥好好的怎么可能会跟男人成亲?还是他那么丑的,我不管我不信!”

“依依!”青衫男子沉了脸:“再胡闹,下次就不带你出来了!”

“好啦。”温婉姑娘柔声哄道:“有什么等回去再说,咱们是来做客的,别失了礼数。”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才把人给安抚住了。

最尴尬的,就是沈廉了。

尤其是小姑娘泪眼愤愤瞪过来,更是让他有种,大男人不要脸,抢人小姑娘心上人的无地自容。

但心里又忍不住嘀咕,就时慕白那三步一喘的病秧子居然还有小姑娘喜欢,也不怕守寡的。

不得不说,年少无知就是好,等真正遭受过生活的毒打就会知道,爱情是盲目,婚姻是坟墓了。

沈廉脑子里天马行空,正犹豫要不要拿出男主人的范儿意思意思装逼招呼一下时,旁边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时慕白站在门口,冷淡的目光落在沈廉脸上:“杵着做什么?”没等人开口又眉头一皱:“进来我给你上药。”

时慕白这解围就像及时雨,沈廉松了口气,刚抬首挺胸走过去,谁知就被一掌推住了胸口。

“怎么这么脏?”时慕白一脸嫌弃。

沈廉:“……”

以为是来解围的,原来是来补刀的……

“媳妇儿。”沈廉皮笑肉不笑:“我刚摔了呀,那下面都是泥,肯定会脏了。”

本以为当着外人的面,媳妇儿三个字肯定会戳到时慕白肺管子,不想对方面不改色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旁边几人差点惊掉下巴。

“媳,媳妇儿?”青衫男子开口直打磕巴,语气里满是怀疑人生:“慕白兄,我这没听错吧,他刚叫你……媳妇儿?”

“嗯。”时慕白依旧看着沈廉:“去洗洗再过来。”

好吧,还真是在嫌弃他脏。

沈廉也是无奈了,知道时慕白这会儿得招待客人,他也懒得凑这个热闹,点点头转身就走。

时慕白一把抓住他胳膊:“知道浴房在哪么你就走?”

“没关系,我看到池塘了,往那一跳,正好冬泳。”沈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石头在一旁好心提醒:“沈相公,现在倒春寒呢,你那顶多算春泳,冬泳还早着呢。”

沈廉:“……”

时慕白把人拉到面前,抬手给拿掉头上的草叶,又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尤其是拍后面时,狠狠在他屁股上来了几巴掌。

沈廉怀疑他是故意的,甚至比起手拍,可能更想上脚踹,可惜没有证据。

拍完了,时慕白松开他,拿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手:“石头,带沈相公去浴房。”顿了顿补充道:“洗干净回来上药。”

“是。”石头走到沈廉身边,声音都不自觉给压低了:“沈相公,你随我来。”

沈廉跟着走了两步,想想还是不痛快,准备膈应时慕白一下,遂停下脚步,转头端起主人家的微笑,冲三人点点头:“三位来者是客,不能好好招待实在失礼,你们和内人先聊着,我失陪一下,稍后就过来。”

三人:“……”

时慕白抬了抬眼,依旧没有生气,只是看向沈廉的目光深不见底,让人莫名就没了底气。

四目相对,沈廉怂了吧唧,转头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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