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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

嫂嫂

    嫂嫂

  • 作者:小小花巷子分类:现代主角:江隐亭 莫敛来源:长佩时间:2022-08-18 09:07
  • 《嫂嫂》是一本由作者小小花巷子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江隐亭莫敛是小说中的主角,嫂嫂主要讲述了:莫敛的哥哥的确是没有了,所以他想得很是简单,既然哥哥没有了,那刚刚进来的嫂嫂是他的人。

    热门评价:真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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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再次睁眼时,窗外才蒙蒙亮。

江隐亭在心里骂着莫敛下嘴不知轻重,全然忘了自己当时也沉浸其中。

他环视一圈,房间里根本不见莫敛影子,连身旁被窝都是冷的。

他吸了吸鼻子,心里发堵。

他把头埋进被子里,道:“不就是被摸两下嘛,又不是姑娘家,想那么多干嘛……”

他趴在床上,像青蛙一样岔着两条腿,尽力不让它们挨在一起,以减轻那种火热的触感。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腿根黏腻的触感……

江隐亭捶了下枕头让自己别再回忆,那幅场景反而一次次的浮现,细节愈发清晰。

莫敛那一声声的“嫂嫂”还响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这是一件多么背德的事情。

“别喊了烦死了!”他恼怒的捂住耳朵想要堵住那些声音,手却忽的被人轻轻拉开。

“嫂嫂这是怎么了?”

江隐亭心头空缺的那一块好似立马就被填得满满当当了,他从被子里抬头,就见莫敛坐在床边,嘴角含笑,手掌覆在他的额上。

“……啊?没什么。”他呐呐道,目光闪烁,偏头躲过莫敛的手,重新把自己裹回被子里。

“叫人烧了热水,嫂嫂要沐浴吗?昨晚看嫂嫂睡着了就只是随意给嫂嫂擦拭了一下。”

他一说江隐亭才发觉自己身上根本没有那种黏乎乎的感觉。

他昨晚被莫敛拉着又射了一次,然后一不留神就睡过去了,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被莫敛摸了个遍。

莫敛神情坦然,江隐亭也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

“好,谢谢了。”

他在莫敛的视线里,姿势别扭地起身,接触到被窝外的空气时被冷得打了个颤。

“冷?”

“有点。”

然后他身体就猛然腾空,被莫敛裹着被子抱起往屏风后走去。

“这样就不冷了。”

莫敛步履平稳,好像根本没花多大力气一样。

江隐亭抬头,只能看见莫敛线条分明的下巴和微微翘起的嘴角。

宽大的浴桶里早已盛好了热水,江隐亭在离浴桶两步远时才被放了下来,氤氲热气蒸腾,可脱掉被子的时候还是觉得冷。

他来不及扭捏,赶紧脱了衣服跨进浴桶,热水瞬间将他包裹。江隐亭靠在浴桶边缘,闭上眼舒服地喟叹出声。

“好暖和啊……”

水面突然波动,他睁眼一看,就见莫敛胯下从他面前一闪而过,然后隐没在水面下。

“嫂嫂昨晚不是看过了吗?怎么还是这幅表情,莫不是……嫌看得不够真切?”莫敛靠在浴桶对面,嘴角噙着笑。

江隐亭心里骂着“白日宣淫”,赶紧收了自己的视线盯着水面花瓣,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他拿过一旁帕子擦拭身体,明亮的光线从床外透了进来,他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的斑驳的痕迹。

从脖颈到胸膛,一路蔓延到小腹,紫青的颜色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罪魁祸首,气结道:“你……你什么时候干的!”

莫敛长臂一伸,不顾对方挣扎将人拉到自己怀中,道:“嫂嫂别乱动,热水都被你弄出去了。”

江隐亭只好不情不愿的坐在他怀里,觉得有点硌屁股,便左右挪了挪。

莫敛呼吸一紧,按住他道:“嫂嫂昨晚就是这样动来动去,所以我才忍不住……”

江隐亭察觉到身下的不同寻常,僵硬着身体结结巴巴道:“你……胡说!我才没有!”

“嫂嫂自然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是什么样子,昨晚上可是非要往我怀里钻呢……”他含着江隐亭的耳垂说出这些字句,江隐亭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拉拉扯扯的总算把澡洗完了,江隐亭背着莫敛穿衣服,两条腿在清晨的光线白的好像在发光,莫敛看着他圆润挺翘的屁股,心猿意马。

江隐亭在被窝里穿戴整齐后站在暖炉旁熏了好一会才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莫敛不知道还在干什么,好半天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理好衣袖,道:“嫂嫂先用早饭,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这么早有什么事?”江隐亭疑惑的问道。

莫敛神色猛的一凛,江隐亭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昨晚下药的事情。”

江隐亭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心中也对此事感到怪异,问:“你知道是谁?”

莫敛道:“八九不离十。”

他突然抬手摸了摸江隐亭的头发,眉眼带笑,然后转身走了。

江隐亭看着他的背影,被对方这个没由来的动作搞得有点懵。

小南很快就端着早饭进来了。

江隐亭这次没好意思问小南昨晚怎么就不见了,他避开小南的视线走到桌旁坐下开始吃饭。

“少爷……”

他被小南的声音吓得一抖,勺子里的粥都又洒回碗里了。

“怎……怎么了?”

不会是昨晚听到什么不该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您头发没梳整齐呢。”

小南说着就去拿木梳,江隐亭抬手摸了摸,才知道莫敛走前为什么做出那个动作。

一定是在嘲笑他头发乱!

江隐亭愤愤的咬了口包子。

小南动作麻利的给他梳理好头发,又返身出门拿着东西进来道:“老爷刚刚叫人送来几本书,让我交给您。”

小南语气平常,似乎是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

“哦……”江隐亭松了口气,“那你先放一边吧。”

小南把那几本书放到一旁,嘟囔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还叮嘱我不能看……”

小南挠挠头,叹息自己居然不认识字,不然就能从书名里看出点什么了。

江隐亭被他说得有些好奇,吃过早饭后便拿起一本准备看看。

书皮上写着几个字——《隔帘影》。

名字好像有点熟悉,他忘了在哪里瞧见过。

光是书名看不出什么名堂,江隐亭随便翻开一页,瞥了眼后惊得手一抖直接把书扔地上了。

江隐亭定定的盯着地上那本书,心跳如擂,在椅子上瘫了几秒后颤巍巍的把重新书捡起来了。

小南出去了,房间里没人,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略显慌乱的呼吸声和加快的心跳声。

江隐亭鬼使神差的翻开书页又看了一眼。

“咦?”

他这才发现画里的主人公是两位男子。

江隐亭这下是真的好奇了,他摸摸自己发烫的耳根,心想:“男的和男的……也能这样?”

江隐亭拿着那本书像是拿着块烫手山芋,不好意思再翻却又着实忍不住想看。

实在是太好奇了。

男的和男的……究竟是怎么弄的啊?

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来昨晚上莫敛和他……

江隐亭眼睛滴溜溜的绕着房间转了一圈,三番五次的确认自己身边没人,这才跟做贼似的又快速把书翻了一页。

匆匆一瞥间,江隐亭就被那些大胆露骨的图画弄得脸红心跳,他又看了一页后终于放下,不好意思再翻下去了。

他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和莫敛代入画里的人物。

这些姿势真是……

太淫乱了!

怎么会画得这么细节啊!

他看着手边摞得有一手高的书,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它们全都抱起来藏到床头的柜子里去,还欲盖弥彰地拿其他东西把书压住。

“吃灰去吧!”

他把柜子锁好,心想着再也不打开了。

也不知道这莫敛脑袋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竟给他送来这种书。

他嘀咕着推开窗吹了会儿冷风,脸蛋儿都被吹红了心绪才渐渐安宁下来,重新缩回被子里看自己的话本子。

这个话本讲的都是些灵异阴森的故事,他时常看得背后凉飕飕的,但又着实入迷,忍不住想看。

今天正看到的这个故事讲的是一恶霸强抢民女,女子不堪受辱上吊而亡,死后化为厉鬼向恶霸索命。

江隐亭被话本里生动形象的描写吓得屏住呼吸,连翻书都是慢慢的,仿佛那个吊着猩红长舌的女鬼就悬在自己头顶。

女鬼空无一物的眼眶里正一滴一滴地流着血,滴答滴答的绽开一朵朵血花,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少爷——”

小南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让江隐亭浑身一抖,魂都快没了。

小南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还一脸无辜的问:“少爷你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干嘛?”

江隐亭把嘴合上,心有余悸道:“还不是你吓的!”

“少爷你又在看话本啊?”

小南一看他那副样子就了然了,少爷明明胆小得要死,偏偏还非要看那些诡异的故事。

江隐亭把书合上,裹着被子坐起来问:“刚刚那么大声叫我干嘛?”

小南一拍脑袋瓜,道:“对对对,我是要跟少爷讲事情的差点忘了。”

他坐到床边,瞟了一眼门外,凑近后低声道:“方才我在院子里听到的……”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江隐白他一眼,不明所以。

“说是老爷去大夫人房里了……”

江隐师一愣,呐呐道:“他去大夫人房里……不是很正常嘛。”

人家两夫妻的事儿,有什么奇怪的。

他……才不会放在心上。

小南没注意到他突然低落的情绪,道:“可是听那些丫鬟说,老爷往常三五月都不见得去一回后院呢!今儿大清早就去了,多稀奇啊!”

“哦?是吗?”

那么久才去一回啊……

江隐亭抿唇压住嘴角笑意,继续听小南讲。

“老爷进去让那些丫鬟婆子都退下,大家本来以为要发生点什么事呢,结果——”

他尾音拖长,留足了悬念。

“结果怎么了?”江隐亭追问。

“结果不过一刻钟,就听到里面传来大夫人尖叫声,老爷紧接着就走了出来,看起来还有些生气。”

“丫鬟们进去一瞧,茶盏饭菜什么的摔了一地,估计是吵架了……”

“为什么啊?”江隐亭下意识问道,但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

莫敛离开时说的是要去处理“下药”那件事,紧接着就去了大夫人房里……

难道下药的就是大夫人?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莫敛昨天把酒拿进来之前,大夫人好像也是刚从院子里离开。

如此一来,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小南却还在一旁像倒豆子似的说个不停:“听说大夫人在嫁进莫府前就倾心于老爷,可是老爷并不喜欢她,后来说因为那件事……老爷才不得不娶她进门……”

“那件事是哪件事?”这些事情江隐亭倒是不曾听过,有些好奇。

小南正欲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全都倒出来,却听门外传来丫鬟们的声音。

“老爷。”

“见过老爷。”

“……”

故事的主角之一现在就在门外,小南心虚的噤声退到一旁,江隐亭的好奇心就这样被高高吊起,得不到回应。

莫敛走了进来,江隐亭连忙从被子里钻出来。

莫敛笑道:“嫂嫂这么怕冷还是就待在被窝里吧。”

江隐亭心说这成何体统,还是起身整理好衣服和莫敛一起坐到了窗边的塌上。

茶香袅袅,窗外吹着寒风。

江隐亭脑子里还想着小南刚刚未讲说完的八卦,过了好一会率先打破沉默:“你刚刚是去大夫人房里了?”

莫敛点点头,垂眸饮了口茶。

“你怎么知道就是……是大夫人做的啊?”

莫敛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笑道:“嫂嫂不也看出来了吗?”

他终于不再黑着一张脸了,江隐亭舒了口气,道:“我是因为你去了大夫人房里才猜到的啊,可是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莫敛冷哼一声,杯子重重磕在桌面上,浅色茶汤漾出些许洒到了他的手背上。

手中茶杯被缓缓收紧,他嗤笑道:“这种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嗯?”江隐亭不解的发出疑问,却又不敢多问。

他拿出手帕递给莫敛擦拭手上的水渍,莫敛接过,两人指腹不经意间触碰,江隐亭倏地收回手缩到袖子里,莫敛停的手孤零零的留在原地,脸上的沉郁却被一方小小的手帕挥洒得干干净净。

“我与阮灵少时有过几面之缘,后来阮灵执意要我娶她,我几次回绝。我以为这样明确的拒绝后她就不会再纠缠了,没想到她却连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宁愿自毁名声也要……”

莫敛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了起来。

“昨天她带着酒过来,竟故技重施……”

江隐亭听着暗暗心惊,不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事。

莫敛就这么被阮灵摆了一道,怪不得不太待见她。

他看着莫敛擦干净手上的茶水,然后很自然的就把手帕收进了怀里。

“怪我没有仔细防备,连累了嫂嫂。”

莫敛的神情又变得不正经起来,江隐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把视线从他手上移开,道了句“无妨”。

.

一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晚饭时莫敛又来他房里吃饭,好似已是约定俗成的一件事。

江隐亭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和莫敛一起吃饭时能吃到的更多好吃的菜。

他忙着往嘴里塞,莫敛像是找到了投食的乐趣,也不顾着自己吃了,就专门给江隐亭夹菜。

江隐亭吃得头都不抬,两颊鼓鼓,像只小仓鼠。

半晌后突然发觉这样似乎不太合礼数,连忙恢复了细嚼慢咽的神态。

莫敛瞧着好笑,端了杯水递给他:“嫂嫂慢点吃,小心噎着了。”

江隐亭擦擦嘴,抬眼望了眼院子外,问:“我怎么觉得今天好像有点热闹啊?”

莫敛给他盛了碗汤,道:“今晚有灯会,小丫头们都想出去玩,我让她们自己商量,只能出去一半人,不然院子里都空了。”

“灯会?”江隐亭眼睛都亮了。

“嫂嫂也想去灯会?”

“我可以去吗?”

他现在住在莫府,身份又有些特殊,有些事情自然要经过莫敛的同意才好。

莫敛故意沉吟半晌,见江隐亭着急得不行,才笑道:“当然可以。”

江隐亭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

他们吃饭吃得久,现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要是想多逛会就得早些出门。

于是莫敛就看着江隐亭和小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收拾东西,还在小声讨论等会要去哪里玩,要买些什么好吃的。

像小孩儿一样。

“我都好久没有出去玩了,好想吃陈记的糕点啊,也不知道这么晚了是不是卖完了。还有袁记的花生糖啊!好好吃的!”

江隐亭一边系披风带子一边嘟囔,莫敛听得心头一软。

他走过去塞了个手炉在江隐亭怀里,拢拢他的披风道:“晚上风大,嫂嫂小心着凉。”

江隐亭摸到暖烘烘一片,站在原地乖乖的任他摆布。

“谢谢。”

“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可以走了!”

“嗯,好。”

莫敛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正想说“走吧”,就听江隐亭继续道:“小南小南走走走!出门啦!”

他走到门口掀起帘子,还不忘回头对莫敛挥手:“我们出门了,一会就回来!”

被遗留在原地且早已收拾整齐的莫敛:“……嫂嫂不打算带我一起?”

江隐亭一脸无辜的眨着眼睛问:“你也想去吗?”

莫敛:“……”

我要是不想去我提这一嘴干嘛……

莫敛最终还是和江隐亭一起出了门。

坐在马车里时,江隐亭还在小声嘟囔:“想去就直说嘛,还说什么我不带你,你自己也没明说要去啊……”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莫敛正定定的盯他。

目光沉沉,活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江隐亭被吓得正襟危坐不敢再嘀咕,转移话题道:“外面好热闹啊。”

莫敛还未回话,车夫掀开帘子探了个脑袋进来道:“老爷,外面人太多了,马车不好走。”

江隐亭透过帘子角往外望去,道路两旁的人的确都比较多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他偏头等着莫敛做决定。

“走路过去吧。”

江隐亭等莫敛下去之后才裹好自己厚重的披风,然后把手炉塞进怀里,笨拙的往外挪动。

一只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来。”

街道四处皆是喧嚣,莫敛的话不太清楚真切,朦朦胧胧的像是幻听。

江隐亭抬头看了莫敛一眼又很快的低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第一感觉是暖和。

虽然他刚刚一直抱着手炉,可还是会这样觉得。

“谢谢。”

宽大的袖袍和披风遮盖住两人的手,莫敛牵着他往道旁走:“嫂嫂可跟紧了,别走散了。”

“不会的。”

于是两人的手理所当然的没再分开。

人声鼎沸处,灯火通明,一路上都能看见各种各样做工精巧的小灯笼。

“嫂嫂属什么的?”

江隐亭随着莫敛停下脚步,看着面前小摊上这些做成生肖模样的灯笼。

小贩技艺了得,每一个动物都做得惟妙惟肖。

“属虎的!”

江隐亭指着那个老虎灯笼,眼睛又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眸中烛火跳动。

那老虎脑袋大身子小,大眼睛里透着烛光,没剩几分凶猛,更多的是可爱。

“和嫂嫂真像。”

江隐亭手握成爪放在颊边“嗷呜”一声,得意道:“那可不,我们老虎是最威风的!”

莫敛看着他软绵绵的两颊,心说他和“威风”二字当真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但他还是抬手正了正江隐亭歪了的披风,夸赞道:“对,嫂嫂是最威风的。”

于是天下第一威风的江隐亭左手牵着莫敛,右手提着个可可爱爱的小灯笼往灯会最热闹处走去。

“前面好多人啊,是不是在猜灯谜?”

江隐亭踮着脚往那里看,隐约看到一个高台,四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莫敛身量高,越过人群看清了前方的情况。

“对,是要开始猜灯谜了,嫂嫂要去看看吗?”

江隐亭奋力抬头看了看前方,只见人头攒动,都是出来凑热闹的男男女女。

他看了看手里的灯笼,犹豫道:“啊……不去了,人太多了好挤啊。”

万一把灯笼挤坏了可怎么办啊?

而且他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

“嫂嫂真的不去吗?我听说猜对灯谜有小礼品送。”

江隐亭笑笑,扬起手中的小灯笼道:“我有这个就够啦。”

莫敛看着他笑得灿烂,一时无言,只是把江隐亭的手抓得更紧了。

于是两人朝河边走去。

河边人还比较少,河面上零零星星的飘着几盏花灯,灯光随着水波荡漾。

江隐亭小心的把手里的花灯放进水里,看着它随着水流缓缓飘远后才站起身来。

莫敛拿手帕给他擦干净手上的水,问:“嫂嫂方才许的什么愿?”

江隐亭的手被莫敛握在手心,正拼命的汲取着暖意。

“希望每天都能像今晚上一样开心!”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捂着嘴说:“遭了遭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莫敛顿了顿,看着江隐亭的懊恼心里却泛着点酸。

他道:“嫂嫂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话音刚落,天空中绽开一朵朵绚丽多彩的烟花,把昏暗的河边照得亮堂堂的。

江隐亭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抬头看着烟花道:“好漂亮啊……”

他鲜少有出府的机会,灯会烟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玩意,所以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张着嘴连连惊叹。

他看烟花,莫敛看他。

在莫敛的眼中,江隐亭的脸随着烟花的升起落下而忽明忽暗,眸中却一直带着一种近乎纯真的光,亮晶晶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烟花持续了很长的时间,等完全停下的时候,江隐亭觉得自己耳朵边上都还残留着“砰砰砰”的声音。

他高兴的扭过头去和莫敛说:“好好看啊!我还没有见过能炸到这么大的烟花呢!”

莫敛摸摸他红彤彤的脸,道:“过年的时候还能再看。”

“真的吗?”

又是那种小鹿般的眼神,看得莫敛心痒。

“真的。”

江隐亭的回话被莫敛堵在了唇齿间,他的脸被夜风吹得冰冷,可莫敛的呼吸是热的,唇瓣也是热的。

江隐亭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热意冲得头脑发懵,呆呆傻傻的张着嘴任莫敛为所欲为。

莫敛紧扣着对方的腰,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江隐亭回过神来,生涩的回应着。不过他很快就迷失在莫敛的吻里,口腔仿佛都要融化,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发出细小的呻吟。

莫敛轻咬着江隐亭的下唇结束了这个吻,以拇指抿去他唇上的水光,笑道:“嫂嫂好软。”

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江隐亭羞恼的拧了他一下,莫敛抓着他的手道:“一点都不疼,嫂嫂都不舍得用劲。”

江隐亭气得又锤了他一下,道:“是衣服太厚了!”

其实是被莫敛亲得没力气了。

.

河水中流动着一盏盏的花灯,江边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要回去了吗?”

“嫂嫂还想再逛会儿吗?”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不然等一下人越来越多了。”

“好,都听嫂嫂的。”

江隐亭重新提起那盏小老虎灯笼,莫敛见状接过,道:“我拿。”

“我可以自己拿啊。”

“晚上冷,嫂嫂拿着手冷,仔细别着凉了。”

“哦……”江隐亭摸了摸鼻子,说:“谢谢。”

莫敛牵着他的手穿过人流,道:“嫂嫂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步行过人多的街道,江隐亭手里多了一袋暖乎乎的糖炒栗子,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的小桌上摆着两个食盒,江隐亭剥着栗子问道:“这是什么啊?”

“陈记的糕点和袁记的花生糖,嫂嫂不是说想吃吗?”

江隐亭自己都忘了这茬,却没料到莫敛还记得。

花生糖含在嘴里,江隐亭舌尖化开甜丝丝的一片。

“你不吃吗?”

“我不太爱吃甜的。”莫敛擦去他嘴角的糖渣。

江隐亭拿手背抹了抹莫敛刚刚碰过的地方,推荐道:“袁记的花生糖很好吃的,甜而不腻,你尝一下块?”

“嫂嫂喂我?”莫敛作势把脸凑过去。

江隐亭无情推开,道:“……那你还是别吃了吧。”

莫敛:“……”

“袁记的花生糖很好吃的,甜而不腻,你尝一块?”

“嫂嫂喂我?”莫敛作势把脸凑过去。

江隐亭无情推开,道:“……那你还是别吃了吧。”

莫敛:“……”

马车内沉默几秒,在江隐亭几乎以为莫敛生气了的时候,忽然听他道:“怎么说也是我买的花生糖,我偏要尝尝到底好不好吃。”

江隐亭听他这样有些置气的话语哭笑不得,连忙把盒子往他那边推,结果猝不及防的就被莫敛拉过去,捏着下巴接了个短暂的吻。

温热的唇一触即分,那块咬在齿间的花生糖转眼间就被莫敛夺去了。

“嫂嫂比花生糖还要甜。”

莫敛含着花生糖,眼眸带笑。

江隐亭的被他看得脸颊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怔了一霎后装着低头剥栗子掩饰自己的神色。

莫敛见他实在害臊也不多加纠缠,马车里一时安静非常,只能听见江隐亭剥栗子时微小的声响。

等江隐亭哼哧哼哧的剥好几颗栗子仰头要送进嘴里时,忽的瞥到莫敛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的模样。

就像是睡着了。

昏暗的光线照在他侧脸,更显得眉眼深邃棱角分明,当真配得上“俊郎非凡”四个字。

江隐亭正看得入神,马车猛地一抖,那双星眸陡然睁开看向他,江隐亭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车夫连连致歉,说是路中央有石子儿不小心磕到了,莫敛道了声“无碍”,随即戏谑地看向江隐亭。

“嫂嫂为何偷看我?”

江隐亭嘴里嚼着栗子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美色迷了心智吧。

那显得多肤浅。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

毕竟谁不爱美色呢?话本子里的书生也都爱漂亮的女鬼。

他憋了半天干脆不要脸了,破罐子破摔道:“我……我哪有偷看!我那是光明正大的看!”

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招人喜爱,莫敛没忍住上手捏了捏他的脸。

绵绵软软的触感,像是小孩子的脸蛋。

江隐亭毫无反抗之力,被欺负得气鼓鼓的缩在角落里,裹上披风帽子不说话就盯着莫敛看。

白嫩嫩的脸上还带着几道刚刚被捏出来的红痕。

就像是个藏着蜜汁的软桃子。

绕是莫敛也顶不住这样持续的目光,几乎要败下阵来。

幸好车夫及时拯救了他。

“老爷,到府上了。”

江隐亭连忙跳下车去,莫敛见他背影匆匆觉得好笑,随即撩起帘子弯腰准备下马车。

一只白白净净的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江隐亭的手。

莫敛唇角翘起,道:“嫂嫂真是太客气了——”

他话音未落,就听江隐亭急忙忙道:“我的小老虎灯笼还在车上呢!帮我拿一下!”

莫敛刚要搭上去的手尴尬的顿在了半空。

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转身去取灯,江隐亭高高兴兴的接过道了声谢,跑去和早就回了府的小南分享糕点去了。

孤零零留在原地的莫敛心灵再次遭到重创。

他看着江隐亭蹦蹦跳跳的背影摇摇头,眼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莫敛转身回房,等洗漱完见有小丫鬟提了个小食盒过来。

“老爷,这是江公子吩咐人送来的。”

莫敛心说自己这一晚上好歹没白陪,打开食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小纸条。

“给你留的花生糖,谢谢你的小灯笼。”

落款没有留名字,而是一只很小的老虎头,大概因为画者技艺不精,看起来倒更像是一只花脸猫。

食盒里一半放着花生糖,一半放着剥好的栗子。

栗子剥得不算好,没几个完整的,表面上还有些坑坑洼洼的。

一看就是经历过剧烈斗争的。

莫敛光是想想江隐亭坐在桌子前哼哧哼哧剥栗子的样子,心尖儿都忍不住软了一下。

真是到处都透着一股子可爱。

他想了想,也写了一张字条,吩咐丫鬟带给江隐亭。

.

不多时,小丫鬟就把字条转交到了江隐亭手里。

“我明日要出门,小心阮灵,有事派人来寻我。”

江隐亭不明所以。

小南好奇的问道:“写的什么啊?”

江隐亭不解的摇摇头,又不好把阮灵那件事告诉小南,于是直接把纸条放到小炉子里烧了。

小南见他不说也没再多问,把剥好的栗子摆到他面前的小盘子里。

没一个完整的,散得七零八落。

江隐亭没把字条的事放在心上,拍拍手上的糕点屑嫌弃道:“你怎么一个完整的都剥不好啊!还没我厉害呢!”

小南眼观鼻鼻观心专心与栗子纠缠,暗道一句:那你也不能专把剥坏了的送到老爷房里把好的都留给自己吧……

江隐亭对他的心理活动浑然不觉,拿起最后一块花生糖叹气道:“唉,早知道少给莫敛送几块了,我自己都不够吃。”

他嘴里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手上还是“大方”的把花生糖掰成两半,递给小南半块。

“袁记的花生糖不是一般到中午就卖完了吗,老爷昨晚上怎么还能买到?”

江隐亭手上动作顿了顿,道:“……可能是叫老板新做的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他喝了口茶,嘴里的甜味被清冽的茶水淡去大半。

他托腮看着小炉子里已经化成灰烬的字条,心里猜想莫敛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小心阮灵呢?

她一个姑娘家还能把我怎么样啊?

·

江隐亭带着疑惑睡去,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竟然有些昏昏沉沉的。

小南端着热水进来给他洗脸,江隐亭任他摆布,等头发都束好了还是觉得头晕。

小南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的说着什么,他没听清几句,问道:“你刚刚说大夫人怎么了?”

小南也不知道哪儿听来这么多消息,讲得眉飞色舞:“大夫人今早上去给老爷送粥,可能是专门为了上次吵架的事情赔罪吧。结果老爷说……”

小南讲到这里就笑得不能自已,江隐亭追问道:“结果怎么?”

“老爷说‘不是罚你禁足十天吗?你怎么就出来了?’气得大夫人脸都黑了哈哈哈。”

江隐亭也想咧咧嘴,可惜扯得脑瓜子疼。

小南总算是发现了自家公子的异常,问他怎么了。

江隐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气无力道:“有点头晕。”

“是不是昨晚太凉受风寒了?”

他这样一说,江隐亭觉得自己的鼻子也开始堵了,整个脑袋都懵懵的,连着反应都慢了两拍。

“可能是吧……不碍事,等会给我煮个姜茶吧。”

“还是找大夫吃点药吧,万一严重了又……”

“小毛病没事的。”江隐亭不甚在意。

小南在这方面有难得的认真,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江隐亭只好妥协道:“你先去煮姜茶,要是过一会还是没好转就请大夫,行吗?”

小南勉强答应,然后念叨着今日降温,又在房里多添了块碳后才下去忙活。

江隐亭开始吃早饭,小粥小菜还是和往常一样好吃,可是突如其来的风寒却让江隐亭失了大半胃口。

他慢悠悠的舀着碗里的粥,一碗都还没吃完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有尖锐的女声在喊着什么“给我滚出来!”

江隐亭本不想管,可那声音愈演愈烈嚷得他头疼,他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刺骨的寒风冷不丁的吹到他脸上,冻得他打了个寒颤,浑身上下都冷。

他立刻就想转身拿个披风裹着,结果一个声音叫住他,语气十分不客气:“你给我出来——”

江隐亭疑惑转身,就见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推开拦着她的人走了进来,涂成鲜红色的指甲正指着江隐亭大骂。

江隐亭在江府里被人骂得多了去了,所以自动忽略掉那些令人不悦的语句,反正骂来骂去总归不过那么些花样。

于是江隐亭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她骂了半晌。

不过……

“男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莫敛昨晚留的那张字条他总算是明白过来,面前站着这人就是莫府的大夫人,阮灵。

阮灵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怒极时还会撸一撸袖子。

江隐亭听得兴致恹恹,本正打算转身回房,却忽的瞥见她雪白腕间露出来的那个翠绿的镯子。

江隐亭以为自己眼花了,视线定定的在那里停留了一刹,阮灵察觉到后却飞快的收回了手。

那抹绿色隐没在她桃色的袖口,看不真切。

阮灵护着袖子微微一笑,仰着头语气傲慢:“怎么?看上老爷赏我的镯子了?”

江隐亭闻言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袖,忽的发觉今日天气好像真的很的冷。

其实也说不上有多难过,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天真得有些可笑。

他摸了摸腕间温热的手镯,道:“大夫人要进来坐坐吗?”

阮灵也不知在想什么,大费周章的要他出来,见了面之后却只是挥挥手帕骂了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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