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绝大多数时候,夏安是个温柔强大的人。在许城搞不清自己的感情试图当鸵鸟的日子里,他是一个不卑不亢有分寸的室友。
安静的陪伴,从一日三餐到每个周末,如此平常但对许城来说却无比珍贵。需要时的抚慰,包括亲吻和更亲近的关系,许城开始给予疼爱,夏安则更努力地回以柔情。当然,在许城不能回答他的感情的日子里,夏安给予恰到好处的沉默。
许城准备带夏安一起去谈一笔道上的生意。对于夏安,他倒是从来不隐瞒自己是做什么的。他也懒得去解释一系列狗血的变故,即使如果说出来会让学法出身的夏安更好接受一些——不过他好像根本没表达过一丝一毫的厌恶,甚至在许城和他说完后,主动献上一个拥抱。
不巧那天许城的胃病犯了。本是旧疾,许城平常也不太在意,没想到这次的发作如此剧烈,直接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夏安正打算换衣服,才发现许城半坐半倚在床头,表情痛苦。夏安先用手轻轻抹去许城额头上的汗,看人用手捂着胃,心中了然,立刻去准备了药,扶着许城服下。
饮下温热的水,许城感到舒服了一些,靠在床头闭目养神。夏安四处翻找了一番,家里没有热水袋一类的东西,他只能把自己的指尖搓热,跪在床边,把手伸进许城的衣服轻揉许城的胃部。
许城感觉舒服了很多,胃病发作快恢复得也快,睁开眼正对上夏安担忧的深情,伸手摸了摸夏安柔软的发顶。才发现夏安垂着眼睛不去看他,手顺着夏安的脸侧,扶摸过瘦削的下颌骨,最后故作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
夏安闭着眼,睫毛有些湿漉漉。许城支起身子在他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用指腹来回蹭夏安下巴上光滑的皮肤,最后还是没忍住,猛地捏起夏安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吻了他。
席间。
许城一度一心想和林夏过安静的日子,有意脱离黑道。但此举牵扯了太多人的利益,不少人总要在和他谈生意时给许城灌酒,试图占些便宜回来。
对方正要故技重施,夏安却早许城一步端起酒杯。
“许先生今天身体不适,我代他喝这一杯。您不要介意,我们是诚心的。”
说完,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许城不可思议地侧头看他,看着夏安垂眼看着杯中的液体,柔软的脖颈缓缓仰起,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大方冷静地站在那儿,饮尽最后一滴酒,然后对着对方笑了一下。
对面的人盯着夏安的脖颈也有一瞬不愿移开视线,许城赶紧把话题拉回到合同上。
许城在桌子下面牵住了夏安的手。这个人真是单纯得有些傻气,不灌倒自己对方怎么可能满意,难道每一杯他都要替吗?
许城没想到夏安能做到这一步。一边在桌子下面回握着许城的手,一边笑吟吟地饮对方下一杯又一杯不怀好意的酒,不给许城任何机会。
许城感受到了,夏安所说的“喜欢”就是这样笨拙地对他好。夏安很强大,所以他只随心所欲地大把给出他的喜欢,不需要任何前提,不求任何回报。许城甚至想,如果自己热烈地回应了夏安的喜欢,他会不会反而不知所措呢?
感觉到夏安握着自己的手心在冒汗,许城能做的只有加快节奏。不想白费夏安的付出,他谈判得看似平和却分毫不让,最终对方只能咬牙切齿地敬夏安最后一杯,客套地说着“合作愉快”。
夏安用力攥住了许城的手,许城担心地侧头看他,正准备替他推掉,夏安就又得体地笑着举起杯子。喝到一半呛咳了一下,紧接着皱着眉头仰头把剩下的半杯强灌下去。脖颈上的皮肤早已变成粉红色,脆弱的喉结上下滚动,许城看着夏安杯中的液体一点点减少,心疼的神情再也藏不住。
对方终于离席,夏安再也强撑不下去,一起身就吐了一次,身子一歪昏倒在许城怀里。许城把夏安抱起来,今天他的身子格外柔软,细长的脖颈毫无知觉地向后仰过去。许城怕他被呕吐物呛住,赶紧托着夏安的后脑让他靠近自己怀里。
好在司机已经等在门口,许城让私人医生到家里提前准备好。在车上,夏安出了一身冷汗,没有知觉却下意识地向许城怀里贴,许城一手托住夏安的后脑,一手紧紧抱住了他。
医生赶到,先是给夏安输上解酒药物,夏安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又自行呕吐了一次,虽然昏迷不醒但病情不算太重,嘱咐许城等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许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夏安的睡颜。他终于承认,夏安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许城当然相信曾经的恋人也能和他同甘共苦。但许城通过编造谎言铸成和他的乌托邦,他确实和许城相恋,但也确实不曾和许城共同分担过什么。
笨拙地、倔强地挺身而出想要保护许城的是夏安。担忧、心疼、感激、害怕失去,许城知道这些感情明明白白地指向眼前的这个人,而不是任何一处回忆。
喜欢夏安吗?当然喜欢。喜欢到提起可爱倔强温柔强大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喜欢到看他为了自己难受昏倒心疼自责到无以复加;喜欢到绝对无法承受失去他的滋味。
喜欢夏安。许城终于承认。
夏安醒来时,许城故意板着脸看他。夏安心急想起身,眼前突然一阵黑让他的身子不住下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晕在了许城怀里。
许城不肯低头看他,夏安费力地仰着头,“先生,你生气了?对不起……”
许城不理。
“嗯……好晕……”夏安难受得哼了一下,无力地闭上眼。
许城叹了一口气,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行了,吃点东西吧。”
许城喂夏安喝了一些粥,看他垂着长长的睫毛乖乖地张嘴,心里软成一片。
“没有下次了。不要再做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我会心疼,知道了吗?”许城把夏安抱在怀里道。夏安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喜欢你。我思考了很久,是喜欢你,喜欢你本人。你可能难以接受吧……之前伤过你,对不起……”许城难得地眼神躲闪、语无伦次,还没说完就被夏安主动地仰头吻住。
许城受不住这种撩拨,立刻捏住夏安的下巴反客为主,不断掠夺着夏安的呼吸,最后怕把人亲晕过去才放开,接住夏安无力倒下的身子。
“接吻就别晕过去了。”许城摸摸夏安的头。
许城第一次在chua/ng/
sh/ang
如此克制,也是第一次发现夏安竟然这么美。拼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眼尾憋得发红,他越是隐忍,许城越想看他终于受不住之后破碎的样子。
睡前。
许城和夏安枕在一个枕头上,发现夏安满心欢喜地侧过头对他笑。
“怎么了?”
“好像是第yi次,zuo完清醒地和你一起入睡。”
许城看着夏安亮晶晶的纯净的眸子,感慨自己或许是单身久了,经不起一点撩。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从你回高中那次,我刚入学。那时候你站在台上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啊。”夏安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我那时候就想,好想赶上你,和你在一起。”
夏安不知道,在那之后不久许城就从大学退学,一步一步走向黑暗。
“现在的想法是,想陪着你,做你真正想做的事。”
夏安认真地看着许城。
许城曾以为靠自己能一手给爱人创造一个未来,他失败了。可现在夏安愿意走近这个暗淡无光的世界,把自己纳入他的未来,甚至思考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现在就想吻他。
这是许城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浩哥打电话给许城说夏安在公司晕倒时,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有这么大反应。
临下班时,夏安一起身突然晕倒了。在夏安旁边的同事立刻到旁边察看情况,拍了拍夏安的肩膀,但夏安没有反应。另一波同事赶紧去找浩哥。
好在浩哥有些急救知识,见夏安脸色苍白、手心出汗,呼吸和心跳虽然缓慢但十分平稳,判断他应该是低血糖发作了。同事说夏安中午没得空去吃饭,更印证了他的判断。
一些同事担心地围上来,浩哥打算先把夏安送去许城空闲的办公室。浩哥把夏安打横抱起来,夏安的身子绵软无力,一只手从身侧垂下来。
手上的重量比想象得轻,浩哥看了眼夏安无力后仰的雪颈,也有些心疼。
浩哥的电话打过去,说完情况就被许城挂掉了。浩哥以为他不想被这种小事烦扰。许城过去的事浩哥都清楚,而夏安这样一个善良又优秀的人被他视作替身,浩哥莫名有点为夏安不平。
当许城风尘仆仆地赶到时,浩哥才发现是自己跟不上他们两位的节奏了。许城径直走向躺在沙发上的夏安,刚才医务室来了医生对夏安进行处理,夏安已经苏醒过来,只是还有些头晕。
“先生。”夏安软软地开口,拉住许城的手腕。
许城蹲在沙发旁,也不顾高级风衣脱了地,一只手任由夏安抓着,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脸。
终究是我想多了。浩哥无奈地退出二人的世界。
许城见浩哥出去了,反手抓住夏安的手腕按在夏安的头顶,吻住了还在犯晕的人。夏安毫无防备地被吻住,许城又不断加深亲吻,让他渐渐感到无法呼吸。
身上没有力气反抗,夏安渐渐感到窒息,最后拼命侧过头,躲开了许城的攻势。许城低头看着夏安的侧脸,夏安闭着眼睛张大了嘴,胸膛剧烈起伏着,拼命找回呼吸。
许城偏偏一把捏过他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这次夏安几乎没有挣扎,也无力给许城回应,直到许城发现夏安被自己按住的的手在微微痉挛,眼睛也微微翻白,才停了下来。
许城抱夏安坐起来,夏安倒在许城的肩上晕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夏安对许城太了解了,能看出他心情不好。于是侧过头蹭了蹭许城的侧脸,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许城却躲开了,放开抱着夏安的手,绕到夏安的另一侧,和他面对面坐着。
但还是担心夏安的身体,两首扶住夏安的腰,怕他再倒下去。夏安很懂许城的心思,往许城怀里凑,问他怎么心情不好。
“嗯……吃醋了。”
夏安低头笑了。许城比他年长几岁,但或许是因为上一段恋爱发生在学生时代的缘故,到了现在对感情依然十分幼稚。
“你昏过去的样子挺好看的,所以在外面能不能……”爱情使人幼稚,许城自己说着也有点不好意思。
许城直白地说出来,倒是把夏安闹得红着脸低下头。
他本以为许城会嫌弃他身体不好像个拖油瓶,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这里,”许城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夏安的下巴颏儿,然后顺着细长的颈子向下,一支抚到他的锁骨。“抱你的时候你没力气就会往后仰,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