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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沼江沼浔

泥沼江沼浔

    泥沼江沼浔

  • 作者:合约学徒分类:现代主角:沼浔 丛筠来源:废文时间:2022-07-30 11:07
  • 《泥沼江》by合约学徒,原创小说泥沼江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沼浔丛筠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沼浔在茫茫人海重完全不知道有趣的东西是什么,他的一生都似乎是无趣,而他所坚持的所有东西也似乎是无趣的。

    热门评价:无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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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当沼浔追到了那个目标,却得到“要钱是没有钱了,要杀就杀了”这样的结论时,他是想过扣下扳机的。

这和所有的任务一样,他接下任务时东家只是说要追回一笔款项。不论什么手段,也不论有没有损伤。

所以沼浔给了东家选择,要不要活的。

东家说,要。

于是沼浔再给了两个选择,有钱的,没钱的。

东家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告诉他——如果他都没钱了,好像活不活也无所谓了。

所以这就是默许沼浔可以开枪的。毕竟你看,有没有损耗不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沼浔等在这个玻璃厅里,不过是一枚子弹的事情。

追踪目标不难,这一片粗砂地的雇佣兵里沼浔也算叫得上名号,有他沼浔出手,就没人带不回泥沼江。所以当他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找到了远在他国的富商时,他认为这是一个轻而易举的任务。

何况他正好需要一些钱。

所以为什么他坐在这个人的玻璃厅里,手里拿着枪,看着那个人绕过吧台,给他和自己都斟了一杯酒,然后——“别找了,你的枪在我这里。”

沼浔说着,朝那个假装调酒实则在桌子底下摸索想要找到他粘在下面的那把枪的富商。

他将手枪丢到桌面,吧台晦暗的灯光照出黑色的一团。

“哦,原来在你那。”富商笑了一下缓和气氛。而后将手收回来,握住了两杯酒走到沼浔面前,放下杯子,拉开椅子,再从桌面拿过了烟盒,“吸烟吗?”

沼浔的枪口不偏不倚,朝他扬了扬下巴。

于是富商分给沼浔一根,沼浔不接,富商只能自己点燃,吸了一口,再交给沼浔。

做人谨慎,富商欣赏。

沼浔叼着富商吸过的烟,呼出一口。玻璃厅只有吧台的装饰灯,光芒将富商打得暧昧。落地窗能看见城市的灯火,好似外面的夜景还比屋里的璀璨。

果然是有钱人,果然敌人都雇得起沼浔这档次的杀手。

两个人就这样对坐对饮对吹烟气,安静片刻。

“为什么不愿意给钱?” 沼浔问。

“我以为杀手不跟目标讲话。”富商说。

“可能我这个杀手比较健谈。” 沼浔又说,“你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不如聊聊。”

“这话不能这么说。”富商笑,说着慢慢地把手伸到衣兜里,再慢慢地拿出一个信封,而后他将信封打开,掉出了照片。

而后他将照片捡起来,转个面。

沼浔瞥了一眼,而后一股怒火窜到他的胸膛。他马上将枪抵住对方的脖颈,手指几乎都要扣下扳机。

照片是沼浔的亲弟弟。杀手有个弟弟,是不是很奇怪。更奇怪的是这杀手从来没去看望过他的弟弟,没人清楚那个穿着西装的简历照上的那个人是他弟弟。

甚至他的东家都不清楚。

沼浔是个孤儿,无亲无故,无妻无子,即便是个打炮炮的伙伴,都打过一次就换。

他对这个人设很满意,能保护好他的弟弟。

“你是什么人。” 沼浔冷下语气问。

“我是个没钱的商人。”富商回答。

沼浔冷冷地注视着他,再问——“你想干什么。”

“想请你帮忙。”富商再答,“护送我去泥沼江。”

所以这没钱的商人要雇佣沼浔了,你看外面那么多沼浔这样的杀手,他要想安全到达泥沼江,还得找些办法才行。

所以为什么他们开了一盒快餐,再多要了一瓶酒,两个人就在这个要亮不亮的玻璃厅里吃吃喝喝起来,沼浔还是不解释。

他只是饿了,他追了那么久都没吃东西。澎焰距离泥沼江很远,远到周围的街景都换了色彩,楼宇改了高地,绿化换了品种,语言甚至都隔着几个证。

不过在吃吃喝喝的过程里他还是确定了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丛筠。

丛筠,四十一岁。澎焰国几个排得上名号的富商之一。做的是石油和矿产生意,人称石油筠,当然这是网络搜索出来的词条。

家族生意,不能说明这人能力强弱。尤其是这种富几代,往往养得人高调奢华没内涵,喜爱排场又沾花惹草,媒体灯光追着他去,不仅不规避还乐意侃侃而谈,属于沼浔最瞧不起却又最想成为的那种人。花边不少,却无妻无子,孤儿一个,你看,从这个角度而言和沼浔还有些像。

沼浔是个积极的人,他觉得丛筠除了有钱以外和他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能和这人坐下来聊聊再把酒言欢,东家怪不得他,人人皆孤独。

所以当他酒足饭饱,他又可以拿起枪对着这个仍然在慢慢地品酒,甚至还点了一根烟,舒舒服服消化那些油腻的垃圾食品的家伙。

“他在哪里。”沼浔擦了一下油,拿过酒瓶。咕咚咕咚灌几口,那是神清气爽一人能打几匹沼狼。

“谁。”丛筠弹了烟灰,问。

“你说我问的谁。”沼浔不耐烦。

所以为什么酒暖思淫欲,如果没有人可以释放一下,人的脾气是会变得暴躁的。就像沼浔很多年前被关在笼子里那会,每天好酒好菜拍打投喂着,却彼此隔着栅栏不能相互解决一下。他们都很暴躁,于是后来他练就了一个本领,就是看着彼此撸管。

那场景如此壮观,充满了情窦初开和小伙伴一块看毛片时的快乐。

言归正传。

富商看了一眼桌面那照片,说,“他很好。”

放屁。沼浔勉强坐直了一些,那枪口又抵到对方的胸膛了。他压低了音量,像个真正的严肃的杀手一样,冷冷地问,“我没什么耐心。”

但是这话威胁不了富商。

或者说,富商更是坐直了一些,甚至夹着烟的手挪了挪枪管,让他更准确地对着胸膛,而后淡淡地,轻轻地,再朝着沼浔挑衅地呼出烟气。

这就是考验两个人气场的时候了,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你不给我台阶,我也不给你台阶,我们就这样用眼神交战着,看看谁先眨眼——不是,看看谁妥协。

时间静静地流淌。

外面的街景热闹了起来,又悄寂了下去。

富商和杀手好似在这宁静的空气里兵戎相对,刀光剑影,你一匕首刺过来,我就一子弹打过去。你再后退侧身闪开,我再矮身躲过了拳脚。于是两人又回到各自的位置,让这场械斗来得更猛烈些。

“你有没有多带一条毛巾,我很洁癖。”杀手问。

“有,”富商回答,朝着冰箱旁的行李扬了扬下巴,“所有洗漱用品都是两套,我收拾好了。”

哦,那就行。

沼浔收回了手枪。

说完了丛筠,再来说说沼浔。

沼浔,男,四十五岁,泥沼江人。不过他没什么可说的,他就一穷逼,泥沼江的穷逼就一条出路,哪里有活就干,什么活都可以干。所以他们年纪轻轻就摸过了枪,那枪在他们地方是可以流通的。属于你出去超市布帘一拉,从手工到厂牌什么都有。

他也干过很多行当,不过当然来钱快的行当都在走钢丝。

沼浔有他的想法。

他很需要钱。

他的弟弟在这人手里。

其实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弟弟在这人手里。

他弟弟叫沼溪,根本不在澎焰国内。当然同样不在泥沼江,而是在西部另外的市郡。弟弟小他五岁,刚出生没多久就给家人送了人,理由是养不起。那都养不起弟弟了肯定也养不起他,只是他长得没弟弟好看又懂事了,都觉着养不熟,所以不好送。

于是他家人选择了更粗暴的方式——卷铺盖跑路。

跑到了西部那个市郡,两个崽子都解决了。

得亏了收养他弟弟的人见着这哥哥寻来,天天坐门外的台阶等太可怜。不得已,找个他们公司的下属,将沼浔送到了孤儿院。但送当地的孤儿院肯定不行,穷人孩子都早熟,若是他认识路又跑过来蹲守,对他们影响也不好。

所以将沼浔送回了他的老家,泥沼江。你别看泥沼江这地方穷,还是有孤儿院的。只是那孤儿院和收容所差不多,只不过立了个挡板能遮住雨水罢了。

这么些年沼浔从没放弃过对弟弟消息的打探,到底是教育不同,他弟弟也有出息,一路读书,读到人都老了才出来工作,这不才工作几年就想着跳槽了。

估计跳槽是列在日程表了,只不过简历交错地方,交到了这个富商手里,毕竟那照片看着就像是从那样的文件里扒拉下来的。

而沼浔需要钱,也是为了换个身份。

他到底想换到弟弟的国家去,听闻投资移民是最方便的方式。他也找过黑市的人,人也说了,泥沼江的逼崽子过去换个档案,后面几个零都给你写了清楚。

沼浔干这行有些年份了,案底那是乌黑一片不换不行,接下这么个肥差也就想着加上他的现金刚好够填饱那群豺狼,甚至还有些结余能让他在陌生的国家找个勉强不违法乱纪的活。

所以他要将这个人带回泥沼江,交了人,他能从东家那拿尾款,同时送了这人到达泥沼江,他也能从富商这再收一笔安保费。

想到了钱,沼浔便理智了起来。

他觉得这富商不是没钱,是有钱的,而且很有钱,只是就不想交给沼浔的雇主而已。何况这人的提议非常清晰,沼浔觉着他真对自己的弟弟下手不太可能。毕竟你下手干啥,你不就想要个安保。

所以话说到这里——沼浔看向那个收拾妥当的行李箱,想起什么,“你为什么会收拾好了行李?”

“这不就是等你来。”富商说着,再给沼浔满了一杯。

“如果我不来呢?”沼浔问。

“谁来就雇谁。”富商再说。

沼浔理解了一下,“你这是公开招聘。”

富商认真地想了想,“你是可以这么理解。”

收买沼浔很容易,你看,就这么轻而易举他就变了阵营。

不过他觉着这富商确实是着急着离开,毕竟当他们都收拾收拾,甚至都不留他住一宿,便让他帮忙拿着行李从玻璃厅堂出来时,在走廊的另一个方向似乎也传来了响动。

“有坏人。”富商说。

“你怕怕?”沼浔问。

“有你在我就不怕。”富商笑。

那一刻沼浔觉得,这或许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能油腻到自己的男人了。

他们从玻璃厅厅堂下来,沼浔便拔出了枪。毕竟你在里面都能有坏人了,外面的世界那么野蛮那坏人更多。而且这些杀手都喜欢角色扮演,谁懂他们是不是换了什么服务生的衣服玩什么情趣。然而他的手刚摸到皮套,富商就一把摁住。而后握了握他的手,将手指带回了行李箱。

电梯门打开,仆从等在门外。说是仆从,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像保镖。

这么有钱的人不雇安保也是惹人生疑,以至于沼浔有那么瞬间觉着是不是这群保镖伪装太好,等他一坐上车就是一头罩蒙过来,而后荒郊野岭外有一个挖好的坑和上好膛的手枪。

不过这样的想法确实只有刹那。

因为富商简单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绕出了这个闹市区的公寓。有一辆车就等在楼外,而那些跟过来的仆从一个也没跟他进车里,只是帮忙将行李弄进了后备箱。

只有沼浔跟了,于是他们都向沼浔投来了疑惑和好奇的目光。

车门关上,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富商什么都没说,司机便猛踩油门,立刻绕开了那栋楼,于是后视镜里只剩下那几个目送他们远去的仆从,以及那个同样吸引着沼浔摸过来的霓虹招牌。

“是他吗?”开出了闹市区,司机又瞥了一眼后视镜,才问。

“是,”富商这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甚至解开了衣服的一颗扣子,“泥沼江沼浔,以前做过佣兵,这会是职业杀手,在澎焰也是办过事的。”

哟呵,这富商连沼浔做过佣兵都了解。看来是做了功课的,难怪找得到他那个弟弟。

当然还包括做佣兵的时候跟士兵干炮差点搞得任务失败,结果赶出了队伍,又去跟责罚他的长官干架,差点给泥沼江通缉。结果低调跑路,再回来时那是练就了一身武艺,自立门户了。

“喜欢男人?”富商问。

沼浔笑笑,他说爱好广泛,漂亮的都喜欢。

而自立门户之后,慢慢地就在泥沼江打响了名号。前来找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收费也就水涨船高。到了这会,若非是有些权势的人,他基本都不接活,成天泡在黑市里估摸着是想多找些路子换身份。

那个东家也是慕名而来,对方出手阔绰,允许损耗,听着是个挺容易的活,所以毫不犹豫地接下。

“所以你清楚我是谁了。”富商说完。

沼浔怔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

以至于沼浔努力思考,搜肠刮肚地寻找词汇,才试探着问——“是……是我的迷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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