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符笙很喜欢亲景逸。每次景逸凑过来小声跟他说话,他都只沉沉地盯着对方的唇,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
他像一个在沙漠渴了很久的人,终于尝到了甘露的味道。每次景逸都会被他亲得缺氧腿软,被他抱在怀里。
这时符笙会觉得景逸哪里都可爱,气急败坏却控制着力道锤他可爱,伸出殷红的舌头控诉他亲痛了也可爱,藏起的酒窝可爱,薄红的耳朵可爱,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地撩着符笙。
直看得符笙又俯身过去,吃掉景逸短促又暧昧的惊呼。
他单调又无趣的人生中,每一笔色彩都是景逸画上去的。跟景逸在一起,符笙什么都不做就很快乐。没有景逸的人生,就好像灰败的枯树林,没有一丝乐趣。
那日景逸会错了意,将别人给自己的情书转交给了符笙。符笙收到后,细细读了每一句话,神色如常,那个周末就骗景逸去了宾馆。
他看着羞红了脸却对他予取予求的景逸,食髓知味。
这是他的景逸,没有人可以觊觎。
符笙知道,他是个恶劣的人,他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是装的。他的行动力,占有欲,掌控欲,都继承自自己的母亲。而他的快乐,也终结于此。
景逸乖乖地给他在校服内侧缝的名字,被符笙的母亲发现了。一开始只有符笙,后来又被要求缝上了景逸自己的名字。
符笙跪在地上,第一次明确地反驳这个强势霸道的女人,自己没有病也没有错,他喜欢景逸,他会跟景逸一直在一起。
他的母亲气得发抖,没收了他的手机。
“你会被治好的,你只是生病了。”她冷着脸,将绝食的儿子送去了戒同所。
戴着口罩的护工将他绑在椅子上,将冰冷的线一根一根贴在他的太阳穴,胸口,四肢。符笙忽然出奇得冷静。他的抗争无用,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穿着白大褂的人将景逸的照片放在他眼前,问,“你喜欢他吗?”
照片上的景逸腼腆地朝他笑,符笙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喜欢。”
剧痛是突然传来的,从四面八方猛烈地撕扯着。符笙感觉自己心脏跳得紊乱,浑身的骨头都在抽搐,骨头里有力在相互拉扯。有那么一瞬间,像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剧痛之后的疼痛一波一波慢下来,麻木,耳鸣,符笙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了出来。
那人又将景逸的照片举到他眼前,“你喜欢他吗?”
“喜欢。”其实那个时候,他不怎么看得清,也不怎么听得清,理智好像离得很远。
“年轻人,总有种自以为是的深情,其实没什么必要,小朋友。”白大褂欣赏着他的失态,“你可能现在觉得同性恋很时髦,其实只是一时间被迷惑住了。等你再成熟一点,就会知道女人的好处。”说着又按下了按钮。
“这是为你好,这是在帮你。”
那天符笙说了三句喜欢,每一句都渐渐虚弱,变得不坚定,当再次看到景逸的照片时,他挣扎着,神色恐慌,不受控地吐了出来。
“今天的治疗不错,带他去上理论课吧。”白大褂见怪不怪,抬头示意旁边的护工。
三天的连续电击让符笙虚弱头晕,晚上躺在木板床上,他又控制不住地开始想景逸,但景逸的脸一出现,他就觉得头针扎般得疼,胃里翻涌着恶心,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符笙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被生理反应和条件反射占据。他盯着墙角盯了一夜,不知道在想什么。
符笙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乖顺,他的表现过渡得很自然。他渐渐习惯并接受了所谓的理论课上不断重复的那句,“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幸好来得早,严总的儿子症状不严重,也很配合,还是很乖的。回家要坚持吃控制情绪的药,头几天也要关注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出院的那天,符笙的眼神里透露着惧意和怯懦,他乖巧地叫了声妈妈,然后说知道错了。他的母亲拉着白大褂的手,好一顿感谢。
回到学校,见到询问他钢琴比赛成绩的景逸,符笙控制不住地开始干呕。他克制着浑身的不适,认认真真地看着景逸,他的头又开始疼,心脏又在紊乱无序地乱跳。
他的眼睛里没有了欲望和迷恋,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得深不见底。他像是第一次见景逸一样,不动声色地将眼前的人细细打量,然后轻声又坚定地对景逸说,“我不是同性恋,同性恋真恶心。”
教室门外,符笙的母亲笑得满意。
那一刻景逸受伤的表情,刺地符笙心痛如绞,比被电击的生理性疼痛更甚,但他不闪不避,只认真看着景逸的每一寸表情,看着景逸眼里涌出的泪。
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而我还想跟你有以后,那我希望能在你心里打上深深的烙印。哪怕是伤害,是被欺骗的恨,是心理阴影。
我不想等我有了能力,能够再次走到你身边的时候,你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睛看我。
符笙知道,景逸看起来乖,但性格并不软,反而很固执。这样的人认真起来会倾尽全部,但一旦放弃也会干脆利落。
他不能让景逸等太久。
隔着一万多公里,隔着十七个小时的时差,隔着软弱无能的自己,符笙什么也做不了。
最初的时候,想到景逸,符笙还是会头疼恶心。但他从不回避,他不想做那个被驯化的牲畜。他会在每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想着他的心上人,即使克制不住地反胃酸,即使心里痛得厉害。
起初是尖锐的痛,是生理性的痛,是后遗症。后来是钝钝的痛,是日积月累的思念,是音讯全无的恐慌,是可能会被忘记被取代的绝望。
当符笙跨越了十七个小时的时差回到国内,他好像很正常,温和有礼,工作努力。但他知道自己心里满是窟窿,他拼命地缝补,依旧呼呼漏着风。
“你知道的,你那个同学的爸爸生过大病,家境不好。妈妈也不想这样,但如果你坚持的话,以我的身份地位,想搞垮一个家庭轻轻松松。”
符笙经常会翻来覆去想那几天的事,想起母亲的话。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现在的他跟四年前的他一样软弱无力。
但他克制不住自己,他已经病入膏肓。他自己写的监控程序,能监听电话,能读取所有的数据。
隔了四年,符笙又听到了景逸的声音,褪去了青涩,沉稳又清亮。
“妈,我没有对象,我最近在准备考试,还要实习,非常忙。”
“不好意思啊学长,今天就不一起吃饭了,谢谢你。”
“妈,我得准备主治医师考试了,不要再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男的也不要。”
“回去得规律作息,甲状腺结节不危险,但是每天都要吃药。不要再给我送花了,我喜欢男人,非常抱歉。”
他听着景逸拒绝着形形色色的人,庆幸又焦灼,就好像一个被判死刑却不知道何时执行的人。
今天的自己也还有机会。
符笙的左耳里经常戴着一只市面上不常见的耳机,即使开会也不会摘下来。
他是别人家的孩子,听话守礼,无任何不良嗜好,工作拼命,颇有能力和手段。
跟别的富二代不一样,符笙不爱消遣,从不出席不必要的应酬,也没什么兴趣爱好。他好像把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了工作上。
“严总的儿子太拼命了,符董后继有人,很快能休息喽。”公司的高管奉承得不错,这么多年符笙的业绩有目共睹。
符笙的母亲很满意,在她眼里,她的儿子只是少不更事时短暂地叛逆了一下,很快就被矫正了过来,恢复了秩序,走回了正轨。她很庆幸当年听从了朋友的建议,只是可惜那医院几年前就被举报关停。
符笙终于成了最大的股东,第二天就向她要求变更法定代表人。
”法定代表人需要承担的风险很高,现在没几个公司会让实际控制人当法定代表人的,妈妈不是不想把公司交给你,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做,这让你承担的风险太大。”
但是符笙莫名地坚持,他的股份最多,话语权最大。强势的女人又感受到了无法掌控的恐慌,就像十年前一样。
——
“小逸,下班一起吃饭啊,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粤菜馆,给你庆祝升职加薪!”是那个殷勤的医生,姓李。温柔,善解人意,就跟符笙装出来的一样。
“东岚,谢谢你帮我借的资料,那,那今天下班见吧,吃完饭我请你看电影。”
死刑的执行通知下来了,在符笙觉得自己有能力回到景逸身边的那天。
他慌得什么也管不了夺门而出,他精心准备的欠了十年的礼物,筛选了很久的餐厅,打了好几遍腹稿一字一句斟酌的道歉,一瞬间失去了价值。他这几年的偏执,催命鬼一样地捞钱,自虐般的自我治疗,一瞬间失去了意义。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阴暗的房间,坐在了冰凉的椅子上,耳边是忽近忽远的声音,“你还喜欢他吗?”
嘭的一声,伴着刺耳的刹车,安全气囊弹开,耳朵里的耳机掉了下来。符笙绝望地想着,来不及了。
“我可以亲你吗?”符笙说完其实有些后悔。
为了这次的重逢,他等了好多年,准备了好多年。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克制不了的酸涩醋意和控制不住的迷恋让他失去了揣度人心的能力。
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斟酌好说的每一句话,他也一贯如此。可是从看到景逸的那一刻起,他就好像失控了。蓄满了十年的思念,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景逸按住了符笙的肩膀,他俯身凑近,气息喷在符笙脸上,像是亲吻的姿势。
“我为什么要亲你,你不会吐吗,不恶心吗?”
符笙亲不到,又被按住起不了身,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
对视了几秒,景逸站了起来。符笙的眼神又像他们刚在一起时一样深情,好像可以溺亡其中。
符笙其实一直忍着恶心,看到景逸要离开,他情绪激动,呛得咳出来,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我没有恶心,我不是,我只是呛到了,我已经好了。”他急切地说着,没忍住又吐了好多酸水,他感受不到酸意,只觉得湿漉漉的都流到了脖子上,他用手拼命捂着,擦着,狼狈不堪又委屈绝望。
他明明都好了,为什么会这样。
景逸没有迟疑,转身出去,符笙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他开始恐慌,耳机掉在了车祸现场,他不知道景逸会见谁,会做什么。
他好像才意识到,他失去景逸了,不是现在,十年前他们就结束了,是他自己一直不承认罢了。
符笙闭着眼睛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枕头反正早已湿透,他也不打算起身。
门又开了,可能是护士或者护工进来了,他不想说话。忽然有人给他擦着脖子,又用手托着他的头要把枕头抽出来。
他睁开眼,是去而复返的景逸。
他又想去抓景逸的手,被景逸瞪了一眼,只能掩耳盗铃般地揪住景逸的卫衣下摆。
“我好了,真的,我很爱你,我当年是故意那么说的,让你伤心了好多年,对不起。”符笙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他得牢牢把握好。
“我真的很想你,我老睡不好。”
“小逸,你不要跟那个李医生在一起,他,他没有我好看,他还有房贷没还完。”
“再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不想再跟你分开。”符笙说得磕磕巴巴,明明想好好表现,却笨拙得厉害。
“忘了跟你说,全麻手术后出现呕吐属于正常现象,”景逸没什么表情,打湿了自己放在值班室的毛巾,轻轻给符笙擦着头发。“因为全麻手术中麻药会让你的胃肠道消化、吸收功能减慢,引起恶心,呕吐等反应。”
“好好休息,我给你开个氧氯普胺,帮助止吐。”景逸擦完,又要走,才发现符笙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
“我都好了,你能不能看看我。”符笙不愿意松手。
景逸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其实,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觉得你有点陌生。可能你对我很熟悉,因为你经常监视我。”
符笙又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从辩白,只能哀求地看着景逸,然后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对于这个,我也很抱歉。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我没有忍住,侵犯了你的隐/私,是我不好。”
“不用解释了,你也累了。你是稳定型肋骨骨折,需要卧床静养,平时注意加强呼吸训练,好好休息。”景逸心烦意乱,不愿再待下去。
符笙悲哀地发现,那些噩梦带来的影响会随着时间消散,景逸对他的爱,也会随着时间消散。
景逸当年,为什么会喜欢他?因为他帅,因为他有钱?他除了这两点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符笙知道景逸如愿以偿成为了医生。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很抗拒医院和穿着白大褂的人,但是当景逸来查房的时候,他一眼也不想错过。
曾经跪在街边救人的景逸,让他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现在的景逸,即使穿着他噩梦中的白大褂,依然对符笙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就好像天生是自己的救赎者。
这让他怎么放手?
——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最近上班很积极,她们的八卦重点围绕着39床的总裁和科室的景医生。
39床的病人有些可怜,不过应该是自作自受。
有钱,长得巨帅,上过年轻企业家排行榜,却不住特级病房,也没有陪护,只有个助理每天来两次,上午来送文件,下午来收文件。他给了点钱,医院的护工偶尔会搭把手,给他去食堂带三餐,不过他吃得很少。
躺了几日能自己起身后,去洗手间都是一个人,折腾半天爬起来,推着吊瓶架子,瘸着腿一步一步地挪,有点身残志坚的意思。
早上医护查房的时候,会看到他一个人默默躺着,从进门到出去,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景医生,消毒喷药换纱布只让景医生来。
景医生也一副有故事的样子。
众人心知肚明,原来是旧爱上门。
“诶,你知道吗,我早上六点去测血压,发现39床的总裁自己爬起来在洗脸刮胡子,单腿站着,还绑着胸带,那个艰难的哦,这么在意形象干什么。”
“长得帅的都这么努力了,你呢?”
“你懂什么,肯定是给早上景医生查房的时候看的。”
“美男计意思是。”
“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拿下景医生,谁不知道咱们科室的景医生出了名的难搞,白长了那么漂亮的脸。”
“说起来,李医生好几天没来了,他可能要凉了啊。”
景逸这些天规规矩矩上着班,刻意忽视着符笙的视线,屏蔽着符笙的甜言蜜语。只是换绷带的时候,看到符笙优越的肌肉线条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心跳。
景逸承认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个颜控。
二十七岁的符笙事业有成,岁月和阅历沉淀在眉眼中,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有种硬朗又脆弱的反差感,腿长得无处可放,可怜兮兮地抵着床尾的板子。
可是他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不知如何回应,便干脆闭口不言。
在痛苦的回忆和辗转反侧的梦里,景逸常常会想,符笙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对他转变了态度。他想为对方的行为找到合理的逻辑,他不明白符笙为什么能将深情和绝情收放自如。
景逸后来发现自己送错了情书,大概能猜到为什么符笙突然拐带着睡了自己。符笙对他,是对少数群体的好奇,是幼稚的试探,是恶劣的占有欲,所以才会在尝试过后失去兴趣,回归本性。
可能有一点点好感,算不上喜欢,反正不会是爱,不然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痛苦。
但突然符笙告诉自己,他爱他。符笙又说,他是最重要的。
景逸又做了噩梦,梦的一开始是珍惜地亲吻着他的符笙,后来是冷漠阴鸷的符笙,最后是倒在血珀中的符笙,在阴暗的小房间里,无声地对着他流眼泪。张口说话,却听不到声音,只有钟表滴答滴答地响,响得人分外烦躁。
景逸从值班室醒来,恍惚了很久。
深夜三点,他不声不响地坐着。过了会儿叹了口气,去公用的冰柜里拿出今天刚带来的排骨汤,热好。
他去病房看看,如果符笙醒着,就喂他吃一点,如果睡了,就算了,全当是自己的宵夜。
只是今天刚好做了汤,并不是特意给他炖的。只是去看看,也不一定会吃上。
推开门,病房里安安静静,景逸才发觉自己脑子坏了,已经凌晨三点了,谁还会醒着。
“景逸。”是符笙的声音,原来没睡。
景逸踌躇着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又想去开床头的灯,手突然被符笙轻轻拉住,冰得他眉头一皱。
“别开灯。”符笙声音发着抖,像是忍耐着什么。
景逸突然生了气,强硬地按下开关。灯光骤亮,符笙慌忙遮着脸,遮不住的一脸苍白。
他其实身上哪里都疼,胃部也微微痉挛,他的胃病犯了。他像以前一样,不声不响地忍着,又无法蜷起来,只能无助地冒着虚汗,背后早就湿透了。
景逸脸色铁青,符笙顾不上难受,要去拉他的手,“我只是有点胃疼,不严重,你怎么来了,是今天值班吗?”
景逸一把甩开他的手,发了脾气,“这里是医院,胃疼不知道喊护士吗?”
“你甚至不用走一步,就可以得到治疗,你到底在扛什么?你在做给谁看?”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不好好吃饭,不好好养病,你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符笙从未见过景逸生气,看着景逸气红了的眼睛,他顾不上胃疼,拽着景逸的衣摆,“不是不是,这点疼不算什么,是老毛病了,我不疼的,我都习惯了,我,”
没等他说完,景逸就打断了他语无伦次的辩解,“我就在值班室坐着,你什么都不说,难受也不说,疼也不说。”
“你就是学不会,符笙。”
“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
“你但凡告诉我一句,让我等你,也好过你偷偷走掉。”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自以为是的深情也一样一文不值!”
“我做噩梦醒来难受,做了美梦醒来更难受。我想你,怨你,恨你。结果你告诉我你爱我,这算什么,我这些年算什么?”景逸不知不觉流了眼泪。
“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我还能跟你在一起吗?如果再遇到什么难解决的事,你是不是又要偷偷一走了之?”
符笙撑起身,哀求地拉住景逸,珍惜地抱住他,拍着背,手足无措地哄,“是我不好,我不好,是我不好。”
景逸难得地失态,被符笙抱住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委屈极了,“你能学会尊重我吗?”
“你不能告诉我吗?你什么都不说,我要如何知道?我也能陪你一起扛啊,遇到困难我们不能一起解决吗?”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符笙。”
景逸嗓子哑了,哭得符笙心都要碎了。他浑身发着抖,抱着失而复得的景逸,艰难地开口,“景逸,我好疼啊。”
“我哪里都好疼。”
“我会改的。”
“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