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胡篱想了想,说:“看样子形势还不严峻,不如我们先按兵不动,暗中调查一番再汇报,以免打草惊蛇。”
我纳闷了:“疫鬼还能如此聪明,知晓我们叫人来打它们?”
胡篱道:“而且,若是我们才出来不久便请求支援,未免太没出息了点。毕竟我们是出来历练的啊。”
我想想,也是。我如今修为也算千里挑一,再看这疫鬼,鬼气贫淡,势单力薄,还未成气候,想来凭我们三人,解决不成难事。于是欣然同意了。
小师弟却是有些谨慎地向我建议:“还是预先告知他们比较好,以免像四师兄那样因轻敌而出祸事。”
我便与他折中:“那我先观望几天再说。”
小师弟好似没有坚持。
我们待病人都走了,才进去打听情况。里面有一人负责问诊,一人负责抓药。虽是只有两个人,但配合地挺默契,所以那么长的队一下就没了。
坐着的大夫抬眼扫视了我们一眼,便问:“你们为何事而来?”想来是看出我们并没有生病。
我们面面相觑,胡篱率先道:“我们初来乍到,见此处病人甚多,所以有些疑惑。如今似乎还不是风寒流行之时?”
大夫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的确最近得风寒的人出奇的多,不过症状尚浅,只是有些轻微发热和鼻塞咽痒,想来不是大事。诸位平时多注意些,不要贪凉贪懒,多喝热茶,饮食清淡,便会减少被传染的几率。”
我们装模作样地点着头,然后问:“那是否有病情反复的患者?”
大夫歪了歪头,好似没料到这个问题。倒是那个抓药的回答了:“好似有几个病人,最近常见到,也有近一个月了,病情一直没好。不过这种事也因人而异吧。”
我们对医术一窍不通。单听他们的话,好似这并不是值得重视的事情。
只是那黑气也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还不等我们再多问几句,只见那药柜旁的门帘被掀起,一个男的探出头来,大大咧咧道:“人都走了?该吃饭了吧?”
我们一看,就不好意思再叨扰,道了谢就连忙离开了。
我有些好奇地回头,看那个门帘后的小房间,却见那个抓药的也在看我们。
翌日醒来,不知为何,我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轻盈,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一起床,却见桌上留了一张字条。我拿来一读,竟是小师弟留的,好像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决心与我们分道去查,兴许要过几日才回,让我不必担心。
我有些迷茫。出窍的魂体可以离开肉体这么久的吗?
不过,我看他应当是有分寸的,想来不会出大事吧。而且魂体透明,更加隐蔽,挺适合探索的。我便心大地随他去了。
只是不知道他找到了什么线索,也不先同我分享一下。
我们三人在鹊老板家用了早膳后,便借口出门了。鹊老板一看就是闲的无聊,还想跟来,皆被我们婉拒了。
在江都转了一圈,只感觉到百姓们安居乐业,民风素朴。小孩们穿街走巷地玩着捉迷藏,也不见大人们担心。老人们坐在樟树下扇着蒲扇聊着天,年岁颇高却依旧精神矍铄。
至于什么邪恶难缠的疫鬼,可以说是毫无踪影,仿佛那些病人都是凭空出现的。
我苦恼道:“难道是我们想错了?”
胡篱动了动鼻翼,道:“可我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详的味道。”
我和容晔也跟着嗅了嗅。容晔闻到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好像闻到了很香的肉味,莫名有点馋。
再看向容晔,他的神情有些不对。我连忙问:“怎么了,你也闻到什么不详的味道了?”
容晔肃然地点点头,道:“这家人好像把什么蔬菜烧糊了。蔬菜好惨。”
胡篱一脸恍然大悟:“是这样的吗?难怪闻着很难吃的感觉。”
我:……
所以是我鼻子坏了是吗?
这一圈毫无收获,可我们还想多留几天,探些蛛丝马迹出来。
鹊老板不知从哪得知我们去了对面药店打探消息,好奇问道:“你们是在查什么吗?我们这边莫非藏了什么匪徒?”
我不好和他说明,毕竟他只是个普通凡人,只道:“没有,只是听说最近有什么传染病频发,好奇有没有传到这来。”
鹊老板“哦”了一声,笑道:“早说嘛,我和对面可熟了,我让他们过来和你们聊天啊。”
于是我神情麻木地看着鹊老板亲亲热热地把对面的大夫和抓药的挽进来,后面还跟了一个上次喊吃饭的,和一个没见过的男的。
我悄悄地和胡篱容晔二人传声:“是我腐眼看人基吗?这鹊老板和那些男的,怎么感觉都有些暧昧?”
胡篱容晔没听懂第一句,但第二句还是懂的。
容晔迟疑道:“好像是有些。”
胡篱若有所思:“至少那几个男的看他的眼神,还挺像我看你的眼神的。不过好像更、更露骨一点。”说到后面他居然还脸红了。
我无言地觑了他一眼,忽然觉得有几分尴尬。
容晔丝毫不觉,只呆呆地问:“可是,可是这人数也太多了吧?”
我们三人齐齐地望向鹊老板,眼神中带着敬畏。
那抓药的时不时地趁鹊老板不注意就观察我们,也不知看出些什么,露出了和蔼的笑:“原来是这样啊。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我们刚好今天不营业。”
现如今我们哪还有什么问题问啊,只觉得好像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误入了什么大型修罗场,手足无措极了。
.
胡篱佯装镇定地问了几句。但他们到底只是肉眼凡胎的普通人,并不知道隐情,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只知道他们给的就是普通的治风寒的药方,还赠了一些补充营养的药材让病人带回去给家里人一起服用。
“你确定那些药方有用吗?”胡篱强调。
抓药的聪明极了,敏锐地不答反问:“怎么,你们怀疑那不是普通的风寒?”
这事到这种地步,似乎不好圆过去了,我们便默认了。
抓药的皱眉沉思:“难怪前几天你们还问我有没有病情反复的……我之前只当他们是体质不同,现在看来,的确有些可疑。难道是什么新型病?”
一听到“新型病”,那个一声不吭的大夫眼睛都冒光了:“那我一定要研究出应对之法。”
我虽佩服他的钻研精神,但想来如果是疫鬼作妖,普通的医术想必用处不大,他怕是要失望了。
一无所获了好几天,倒是把江都逛了个遍。
这日小师弟终于回来了。离体数日到底有些损伤,他的魂体都淡了些。
我回到意识空间,默默看着他恢复。眼看着差不多了,我率先跟他普及起了最近得知的鹊老板的八卦。
憋了好久,可算找到人来分享了。
小师弟木着脸听我说完鹊老板那神奇的情感经历,然后问:“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完后还意犹未尽,觉得比话本还刺激。闻言,我很是疑惑:“没什么啊,你不觉得他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很新奇吗?”
小师弟冷笑一声:“你不会是想把那只臭狐狸和丑植物也纳进来吧?”
我“啊”了一声,难得没跟上小师弟的思路。小师弟一伸手,我就猝不及防地被吸了过去,一下跌坐在他腿上,被他揽入怀中。
他扯着我一侧的脸,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在外面奔波几日,你却跟我说这些?你好没良心。”
我被扯的有些疼,连忙扒拉他的手,口齿不清道:“别扯了,再扯脸要不对称了。”
小师弟定定地看着我,双手,把我拍成了撅着脸的丑样子。
别看我平时不正经,我可是很注意形象的啊!我皱着眉挣扎着,怎么也挣扎不出他的魔手,难受地想哭。
小师弟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看到我这样还笑了笑,就着这个破姿势凑过来亲了亲我。
小师弟亲完才放开我可怜的小脸蛋,幽幽道:“你只能是我的,别的都别想了。”说完又要亲我,浑然没有什么技巧,纯粹是借机发泄。
哼,亲我也没用,我生气了!
可我们哪能有隔夜仇。我自顾自气了会儿便消了,问他:“所以,这几日可有找到什么线索?”
小师弟又啄了我一下,理直气壮:“并无。”
我一把拍开他的脸,叹了口气:“我们也没有任何进展。如果真的是疫鬼,那也太会藏了。”
小师弟这才正襟危坐,语气沉凝道:“这便是蹊跷之处。我怀疑,这群疫鬼里藏了一个开了神智的,在背后指挥他们。”
我一惊,不自觉地重复:“开了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