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达米安对去找奥托这件事也持反对意见,其实达米安反对的主要是泽西见到李普曼,但有时候泽西和Ghost之间的对话让人很难插进去,两人争吵时,达米安一度无聊的盯着时间晶体走神。现在两人决定离开了,达米安便继续跟上,就像跟着父母的孩子,无权对一些重大决定发表见解。
达米安的注意力四处飘荡,有时候会如浮萍般暂时忘记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做什么。他似乎总是需要新鲜事物来牵着他往前走,否则就会游离于时间之外,找不到存在意义,陷入虚无。可泽西是怎么想的呢?泽西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才能看清泽西在想什么?达米安的目光回到泽西的侧脸。
泽西和Ghost还在讨论奥托的动机,推测见面后要面对的危机以及如何应对。
“你以前追杀过他,得算跟他深仇大恨吧,你跟我两一起走会不会牵连我们,还是说你过去拉个仇恨,我动手?实不相瞒,我试探了下,不好打”,泽西脸色因为失血变得苍白,金色的眸子却不减光芒,似乎能刺透这里的黑暗。
“怎么,你准备智取?”Ghost嘲讽道。
泽西说,“那哪儿能啊,人科学家的智商哪是我等凡人能智取的,看看李普曼就知道,他爹不是我能算计的人,还是老老实实打吧”。
视野变得开阔,管道逐渐减少,一条泛着蓝色光晕的金属隧道出现,隧道有种地球冷战时期的艺术风格,蓝色灯环安装在墙内,走至尽头,会发现蓝光来自于安装在墙内的蓝色灯环,同时,一条狭窄曲折的楼梯出现。
三人保持警惕,顺着楼梯上行。Ghost位于队首,泽西在中间,达米安断后。
试验中心内,李普曼听着《巴赫大提琴组曲》,翻看奥托对帕提亚机器人的研究数据。奥托从废弃楼回来后,就去睡觉了,只跟李普曼说,泽西来了通知他。
奥托从复活的“Aeon”身上带回了新的DNA序列,但这个序列还不足以研究Aeon身上重启时间的迹象,得等Aeon自己送上门来配合检测。
泽西不在,或许还能把Aeon绑回来骗骗。泽西在,Aeon就完全不是能绑回来做研究的物种了,这个疯子痴迷什么的时候,想把他拽出来简直等同于普通人杀死李普曼的程度,好在Aeon的专注力总是很短暂的。欲速则不达,等他们来求我的时间里,不如睡觉。
走了将近8层楼的高度后,Ghost提出疑问,“这楼梯不对,我们没有到这么深的地下”。
泽西对此表示见怪不怪,“地狱的出口哪能那么容易让你找到?”
“那怎么着?继续这么走?你这腿扛得住吗?”Ghost抬头向上看了一眼。
“要不你朝上面喊一嗓子,说泽西再走下去就人没了,看看有人理我们吗?”泽西绕过Ghost扶着墙壁继续向上走,“我还没重要到奥托出手的程度,我之前自己找死,也没见谁出来拦着我,我猜他对我是一种放逐心态,不会故意弄死,也不会救我,简单来说就是不入他眼,你懂吗?”
“不懂,你可以多叨叨点”,Ghost完全没听泽西的话,Ghost在想这楼梯是个无限循环的潘洛斯阶梯,还是真的在上升,抑或是视觉错觉的空间,如果往下走会发生什么。
泽西走在最前面,继续讲道,“奥托看我的那种眼神,就是人类看蝼蚁的眼神,一只蚂蚁不惹你,你会故意去踩死它吗?除了闲得慌的人,没人会这么干”。
Ghost,“奥托跟我们,的确不是一个物种”。
泽西,“跟你不是,跟我还是有点关系的,下次见面,得给他来一下,让他认清这个事实”。
“你和奥托是什么关系?”沉默了很久的达米安跟上泽西问道。
“哎哟,吓我一跳,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泽西回头看了眼达米安。
达米安,“不认识,你说他叫奥托,你们是什么关系?”
“原来你有听我们讲话呀”,泽西会很不经意间去观察达米安,每次都看到达米安在走神,还以为达米安压根没听自己和Ghost讲话。
“有听,你们是什么关系?”达米安执着的问道。
“我先回忆下你为什么这么问”,泽西咕哝着回想前后语境,“哦,对了,能有啥关系,都是人呀,不然能有啥关系,我都没见过他,脸都对不上”。
“他认识你,他知道你是泽西”,达米安说。
“很明显,李普曼介绍的”,泽西笑着胡诌。
Ghost观察一番后,还是决定跟上前面两人。如果按照泽西说的,奥托要的人是达米安,对达米安出手能逼奥托结束这些奇怪的时空扭曲吗?大不了杀了达米安,重启时空,也许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Ghost念头一动,脚步也跟着动了,走到达米安前面才好动手,现在达米安高,Ghost低,动手必定是Ghost吃亏。
达米安感觉到身后Ghost的异常气息,转身挡住Ghost的步伐,“我走泽西旁边,你在最后”。
幽暗中,达米安的身上染上了一层蓝色的光晕,光线变幻如同在诉说死亡的冰冷与可怕,令本就诡异的空间寒意遍布。
从Ghost的仰视视角望去,达米安大有一种泽西是我的,我随时能杀了你的气势。
Ghost握紧武器,如果非要这么动手,那就这么动手好了。Ghost对自己的身手有着谨慎的自信。武器和实力可以弥补地势造成的劣势。
泽西对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十分头疼,他俩打一架没有赢家,三个人都会成为输家。尤其是见识过达米安的身手后,泽西不认为Ghost有必赢的把握,反而是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泽西下了一个台阶,走到达米安身旁,“我说,两位,你们是要为了我决斗吗?”
“要点脸,别恶心人”,Ghost眼神示意泽西走开。
泽西拉住达米安,顺便挡住Ghost的袭击角度,“不是就别闹腾了,奥托的问题交给我,你不用瞎操心”。
呼吸之间,Ghost出手,剑尖刺向泽西,达米安要推开泽西,被泽西先一步推开,“干什么?真要打?”
剑尖没入泽西胸膛,Ghost没有撤剑停手,“连这个鬼地方都走不出去,你能解决得了奥托?”
“那你呢,Ghost,你在害怕什么?不想见奥托的原因是什么?”泽西举起手,让达米安别动。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会害怕了,我不会允许恐惧决定我的行为,但恐惧有时候也能帮助我们远离危险,我学会了尊重它”,Ghost说。
泽西拔掉Ghost的剑,坐到台阶上,低头望着自己的伤口,沉默了很久后,回头问达米安,“中校,你是怎么想的?”
带着军衔的称呼,令达米安几乎没听出来泽西是在问自己。看到泽西的眼神,达米安才明白。达米安想都没想,马上回答,“跟你在一起就好”。
“那就好”,泽西起身,拉着达米安翻过楼梯扶手,“跟我跳”。
“你们俩干什么?”Ghost朝急速下坠的两人紧张的喊道。
“向死而生有机会能突破扭曲时空,劳资失血过多,撑不了多久了,再在这儿折腾下去也是死,赌一把”,泽西的声音从黝黑的空阔中传来。
泽西这一跳不是为了试探奥托,而是因为泽西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
流落到这里醒来,本就是强弩之末了,之前的战斗到台阶的对峙,都在消耗着泽西为数不多的精神生理力量。扭曲空间不好破解,完全一头栽进去一直往上走,确实也不是办法。我问Ghost在害怕什么,我自己又在害怕什么?达米安的每次死亡都要承担风险,我在害怕达米安死的没有价值;我害怕我下次醒来后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看不懂达米安看我的眼神;我在害怕死亡和重生,所以我一直想坚持,坚持见到奥托,我想一次性完成任务,解决所有问题,这样我才能空出头脑思考我和达米安的处境。可是,我所想的一切显然表明,我让恐惧干扰了我,并没有很理智的思考当下的真实境况。我必须直视我的恐惧,做出最有利于完成任务的选择。
Ghost也翻出栏杆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