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谭真的画廊离韩儒启公司不远,在平行两道路的前侧,用了他的名字,叫真艺,
谭真家也算是书画世家,特别是他的爷爷,是非常有名的中国画大家,
谭真虽然后来学的油画,但他自小身处环境艺术熏陶与后天的学习,使他更愿意挖掘独具个性有收藏价值的作品,也会与一些新锐艺术家合作开办展览,
现在并不是真艺画廊开放展览的时间,因此只有他们两个人,
画廊的前厅挂着一副谭真自己画,那是他和韩儒启婚后的作品了,抽象的画了他们的家,
曾被数次问过售价如何,但对于谭真而言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副画,被问的多了只好在下面加了一个非卖品的标签,
“又看到我了。”
韩儒启指指画上的一抹灰色,谭真画的时候他在旁边,但他并不是非常懂艺术,因此如果不是谭真告诉他,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么一笔颜色是画的他自己,
“放你在这帮我守着呢。”
这算是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话题,每每提到这幅画,谭真都会调笑说韩儒启是他的守门员,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有韩儒启镇守。
随后,谭真带着韩儒启走进展厅,这是他和一位很擅长运用色彩与元素结合的艺术家合作的,
谭真一边走一边向韩儒启讲述这些画的表达含义,以及他安排放置位置的原因,
走到中间有一个装置是谭真很满意的,这是一组四副系列画作,之前他们的构想只是平铺挂在单独的空白墙面上,
但是谭真觉得这并不能完全展现画作的视觉效果,他选择用木板构建一个独立的半封闭方形空间,四副画作棱边相接,留有观察口,利用凸面镜的光源折射,让观赏者按照指示牌环绕欣赏,
结果呈现的效果很不错,这个装置备受好评,画作也很快被订购,只待展览结束寄出即可,
谈及自己擅长的领域,谭真更有说不完的话,
都说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最迷人,韩儒启可以作证是真的,
谭真介绍自己的构想,谈及对一些笔触的理解,是很平静的语气,完全没有炫耀卖弄的意思,
韩儒启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着无法言说的神采奕奕,
完整的看完,大概过去了一个小时,两个人这才回家去,
而由于上次的影响,谭真把韩儒启推一边自己抹妊娠纹油,不然这日常要抹的油,恐怕要让他们俩那个尽人亡了。
周三傍晚,刘健安来谭真他们家接他,两人出发去订婚宴,
一路上刘健安在疯狂吐槽,他的心仪对象是彻底凉了,
上次见面之后他们后续还有不错的联系,他本来觉得胜利在望,没想到前两天他摊牌,对方居然说觉得他是不错的朋友,但是并没有想恋爱的想法,
小刘大怒,难道他是想当朋友还是想恋爱的意思都看不出来吗?他还给对方送爱心便当了呢!早不说就一直钓着他,
“没一个好东西!”刘健安还是愤怒,
“不想谈恋爱了!狗才谈恋爱!”
恋爱谈的美滋滋的谭真不敢说话。
两人进了安排好的包间,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今天的女主人,寒暄一番后落了座,
因为男女主角都是圈内cv,所以邀请的基本也是网络上的能来的朋友,
虽然朋友的朋友并不一定是我的朋友,有一些人彼此并不熟悉,但他们都是圈内人,也基本都知道有哪号人,因此大家也能相互打着招呼聊聊,
在他们之后,一前一后进来了两个男生,看样子也是结伴同行,挺热情和大家打招呼,
其中一个穿一件米白色条纹衬衫,戴着一幅框架眼镜,头发明显的用啫喱定型过,是普世意义上帅气的男生,
另一个相比要普通一些,但是也是认真打扮过的样子,
米白衬衫显然很自信,和大家打招呼后,他的目光在桌上众人打量了一圈后,在扫过谭真的时候明显眼前一亮,
他看见谭真右侧还有两个座位,就拉着朋友径直坐了过去,
他很自来熟的和谭真打招呼,
“你也是咱们在网上一起玩的?”
谭真说是,觉得听他声音有点耳熟,
“我是徐峰,网上ID叫徐徐微风,应该挺有名,你知道我吧?”
原来是他,谭真心想当然知道,他点点头,
“你好,我是谭真。”
“你就是谭真?!真的假的啊?”
徐峰听了显然很惊讶, 他的表情也很奇异,震惊中夹杂着明显的喜悦,
“原来你这么好看啊!”
虽然是赞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些懊恼的意味,
谭真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真是谭真?我们加微信的那个?”
徐峰再次问了一遍,
谭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然是啊,他干嘛冒充别人,就说没错。
他和谭真说话的语气明显更热切了,
“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你看这也能坐一块儿。”
谭真只当他是自来熟,出于礼貌也附和着笑了笑,
“靠,恒子,谭真!以前当过我老婆那个啊!”
当谭真转头和刘健安说话时,听见旁边传来的声音,
“要早知道原来他长这样,我肯定……”
后面的声音变小了,谭真听不太清,
但是不妨碍他很无语,他和这位徐峰曾经有搭档过一次,配音情侣双男主,
当时徐峰就总是在网上老婆媳妇儿的叫他,甚至一度有不知所以的新粉丝信以为真,对此谭真口头的文字的都纠正澄清过很多次,
对方都是说开玩笑而已嘛,而且他们在剧里确实是一对儿啊,这么叫很正常,为了宣传别这么在意啦,
当时谭真觉得可能自来熟加上网络上的人都比较热情,为了一些宣传效果夸张也情有可原,可能对方确实是对此比较豁得出去的人吧,
他并非开不起玩笑,但觉得这样的玩笑很没有必要,所以他刻意减少互动,微信也不怎么回应,两个人没有联系之后,谭真几乎忘却了这个人这些事,
没想到直到现在了,还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谭真真的觉得即使这个人是很热情的自来熟,未免也太过了,
他已经有点不悦,但对方现在并没有明面冲他怎么样,他也不好说什么,
而徐峰那边在和陈恒讨论的是,他之前和谭真一起合作过,觉得声音挺好听,主要是喘的真他妈让人上头,
他听了觉得挺喜欢,就想认识认识,要是能现实生活里弄一下就更好了,
但他自认家里有钱,人也长的帅,从小到大多少男的女的来贴他,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
他加了谭真微信结果也没看到照片,压根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不过他觉得谭真对他应该也有意思,不然干嘛和他聊天呢?
而且他朋友圈里发的都是优质男的生活,一般人看了肯定很难不会心动吧?
平时别人看了他发的生活,就知道他有钱,他再透露点自己家里的事儿,配上这张脸,拿下不少妞儿和小男生,
他觉得自己风流浪子,享受情感游戏,能老婆老婆的叫着嘴上占便宜还不用花钱负责,不叫白不叫,要是说起来他就装傻充愣,
他是想能多个泡友,又不是要谈恋爱,管他结婚没结婚呢,结婚的又怎么样?结婚了的他还不是也玩过几个?
这些人嘴上说的多么多么好听,看见钱了不还是一样扑上来,他心里真是颇有些嗤之以鼻的,
徐峰觉得自己魅力无限,拿下个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只是他问过几次照片的事,谭真都找借口糊弄过去,
他觉得肯定是长相不怎么样,不敢发,后来谭真不怎么回复,他觉得是自卑了不敢回他,
就算之前有点上头,但他可不想泡个丑八怪,过了会儿也丧失了兴致,懒得搭理了,
今天他来吃饭,看见个长得这么好看的顿时心思活泛了想认识认识,更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他真是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人长这么好看,他怎么也得哄出来办了,
不过今天也不晚,灌醉了带走就是,到时候再给点钱补偿,说不定以后还要追着他来呢,这种事他有经验的很,
“来来来,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我们大家喝一杯祝贺他们!”
徐峰先站起来喊着,大家也都站起来敬酒,
谭真倒的是白水,他也站起来喝了口,坐下之后开始吃饭,都还算正常,但是他能感觉到旁边的人总是在看他,忍了片刻,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
“没啊,就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漂亮的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徐峰头靠近小声的说,他露出一个自认非常帅气的微笑,无端营造一种暧昧气氛,
谭真觉得这种话说的真的很怪,尴尬死了,他不做声,
“真的,我留学和在国内的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你这么好看的人。”
徐峰假装不经意显示自己留学归来,一般他这么说,对方都会问他去哪里留学,他再把在英国的事一说,留学高材生不就有了,他此时等着谭真接下一句,
“噢。”
谭真懒得理他,
见谭真不按他预想的来,他嗤笑了一声,也不恼,继续搭话,
“我记得你是美术老师对吧?教什么年龄段啊?”
徐峰记得谭真之前对他说过自己的职业是美术老师,如果说教小孩他就说自己有个侄子让他教教,如果是大人能学那更好,他就说自己想学,
“现在不是了,没教了。”
“哦?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没工作,无业游民。”
谭真说的内容不怎么和气,语气却很平常,让他一时拿不准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谭真就是觉得烦,他实在懒得搭理,但是他的礼节还是让他不得不回应,
“哈哈这应该叫自由工作者嘛,多好,能休息休息,真挺让人羡慕的。”徐峰自以为善解人意的笑到,
“不像我,工作真挺忙的,平时闲下来的时间都没有,但是那些事真是离不开我,烦都烦死了。”
“现在不是就挺闲的吗?”
“哈哈是,但是这也不是平时啊,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嘛。”
他的话意有所指,盯着谭真笑,
“……上菜了。”谭真转移话题,
大家开始吃点东西,旁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终于没说话了,谭真松了口气,
但他这口气没松太久,因为有一只虾被放在了碟子里,夹虾的人毫无知觉,含情脉脉看着他说这个好吃,
谭真看着这块占了陌生人口水的虾,真想立刻把它扔出去,
“谢谢,不过我不吃虾。”
“那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欸,给我个为美人效劳的机会嘛~”
徐峰以为这句玩笑话会让人开心或是被逗得脸红,
谭真想差不多得了,他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他很久没碰见这种搭讪方式了,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热热闹闹吃的开心,
如果不是今天的场合,他真的会立马走人。
谭真不回应,捧了碗准备盛碗转到他面前的汤喝,他伸手去拿汤勺,
徐峰也赶紧伸手,假装也要去拿汤勺,他的手在谭真的上方,手指放在了谭真的手背上摸了一把,然后很快又抽开,故作惊讶,
“你先来你先来。”
谭真觉得自己手背触感像是被块滑腻的猪油蹭过,想把汤泼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今日订婚宴的男女主角来敬酒了,大家纷纷站起举杯,说些祝贺恭喜的话,
谭真和璐姐对视时,对方冲他抬了抬杯子,他才露出来一个今晚真心实意的笑,
他往下坐的时候,徐峰的手又仿佛不经意滑过他的腿,谭真忍无可忍,换做以前他会揍人的,但是现在有宝宝,他不敢有大动作,就狠狠踩了徐峰一脚,
“我们换个位置。”他对刘健安说,
小刘没看见徐峰摸谭真腿,但是之前汤勺时倒是也看见了,他觉得这种占人便宜的方式真挺恶心,
之前徐峰和谭真说话的时候他就觉得怪怪的了,只是人家笑脸相迎,他们也不好怎么样,但这上手了就过分了啊,他赶紧和谭真换,
徐峰见状笑了声,脸色冷下来,真是不识好歹,有多少人想被他摸的,他还懒得搭理了,真以为有几分姿色就怎么样?他今天还非得吃到手了,
谭真和刘健安换座位的时候站起身来,徐峰这才看见了他的肚子,之前外套掩着他只看脸去了没注意,刚才敬酒站起来他朝着门也没仔细看,没想到这小美人居然怀孕了?挺好,有意思,他还没玩过大肚子的呢,
平时他仗着家里有钱,欺男霸女的事儿没少干,不过这能怎么样呢?给钱不就摆平了,他从不在意这些,
旁边的又开始互相喝酒,有人来找他喝,徐峰享受这种被敬酒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痛快喝了。推杯换盏,互相吹捧后,都有些喝的差不多了。
这边谭真和刘健安说他去下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去?”
刘健安问,
谭真给他看了正在来电的页面,
“阿启给我打电话了。”
知道这两个人估计又要电话腻腻歪歪,刘健安坐了回去,讨厌的情侣!
谭真出门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接电话,徐峰和陈恒对视了一眼,
彼此露出了充满暧昧神色的笑容,
徐峰也慢慢站起了身。
韩儒启打电话来是说他这边还没处理完,估计得要一会儿再来,让谭真先和刘健安回去或者再等等他来接,
谭真自然是说多等会儿没事,他们这边也还没结束呢,两个人电话刚挂,他听见一阵喊声从不远处传来,
“你怎么搞的!”
徐峰跟着谭真出门,想追上去,结果快到了被个服务员不小心泼了菜汤到身上,他大怒,
服务员连声道歉,“先生对不起,要不我帮您送去干洗或者赔给您吧。”
“赔?行啊,我这件衣服几万块,你赔吧!”
那服务员一听他说衣服几万块吓得眼睛都红了,哭腔说对不起对不起,但是真的没有那么多钱,请他原谅能不能少赔一点。
徐峰今天被谭真拂了面子,又喝了酒,准备出来找谭真,结果被这服务员弄脏了衣服,勃然大怒轻易不肯饶人,
那女生已经泪流满面诉说自己才刚刚来工作,家里条件不好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分期一点一点赔,徐峰依旧不肯,说不然就报警,女孩又是一阵哭,
谭真能看出那女孩确实年纪很小的样子,也不是不赔,只是一下拿不出那么多钱,况且他看徐峰穿的衣服也远没有那么贵,知道是存心为难人小姑娘,
他叹了口气,“我替她赔吧,具体多少钱我赔给你。”
然后他示意小姑娘继续去工作,小姑娘吓得连声对他说谢谢谢谢,请留个联系方式她慢慢还,谭真说不用,徐峰喝多了开玩笑呢,没事的他来解决就好,让她先回去,小姑娘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他们到洗手间简单擦了下,谭真打开微信,问徐峰多少钱他来转,徐峰却只是看着他笑,
谭真再问了一遍,他还是不答,谭真心想那就十万吧,他准备转过去,
“你赔……那你亲我一下就行了。”
“你有病吧?”
谭真觉得莫名其妙,他把钱打了过去,转身就走,
徐峰却一把拉住他的手,“亲一下,就亲一下。”
醉鬼的力气很大,谭真甩不开,他厉声说,“你放开!”
“你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吗?怎么,玩欲擒故纵啊?”
谭真觉得荒谬,“我什么时候对你有意思了?”
“对我没意思和我聊天啊?对我没意思我叫你老婆你不也挺享受的吗?”
“你有病?我和你正常沟通就是对你有意思了?”
谭真对后一句话更是感到恶心,“你发疯我不是澄清过很多遍了吗?还要我怎么样?把你嘴缝起来?神经病。”
他之前就说过非常多次,无论是发微信私下说还是公开的直播里,口头的文字版的都有制止过,甚至不联系了,还要他怎么样?顺着网线爬过去?
亏他之前觉得他们这种网上为爱发电的人都不会太坏,因为他以前认识的朋友们确实都是很可爱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徐峰这种人,
“你给我放开!”他用力挣脱,但是徐峰却越靠越近想要亲他,时间不早了,为了安静他走的比较远,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现在根本没人,
徐峰用力拽着谭真的手靠近,另一只手就按着谭真的肩膀,谭真使劲推开他,
“你真 骚啊,你知道吗,那时候听你说话我都听应了。”
他把谭真推到墙上,谭真踹他,但是力量的悬殊,让他没有办法,
“你老公知道你这么 骚吗?你是不是很会沟引人啊?”
谭真的脸因为用力挣扎而变得通红,在徐峰眼里变成了沟引的信号,
“刚才我摸你你还踩我?嗯?你不是很享受吗?”他按住谭真的两只手,
真的没办法了,谭真的手被紧紧抓住,男人满身是酒味,“我还没试过大肚子的滋味呢。”
他贴了上来,温热的鼻息打在谭真脸上。
谭真扭头避开,但实在避无可避,这个男人快要亲上他了,
“是啊,我很享受,被你发现了。”
他突然开口对徐峰说,好像很害羞的样子,手也不挣扎了,
他感受这个男人动作停下,转而看着他,
“确实,我和你聊天很开心,那个时候就挺喜欢你了,刚刚看到你本人我一下就被迷住了,原来你比网上看起来还要特别,可是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吧,刚才我那样……是想让你记住我,你看,我特地出来等你呢。”
谭真委委屈屈的说,又停顿了下,用一种很爱慕的眼神看着徐峰,他面颊红润,一双眼湿漉漉的,用如此迷恋的神色望向一个人时,徐峰看的愣住了,
“只是这里也太不方便了,我们,去个房间好不好啊?”
谭真靠近徐峰,对他的耳朵吹了口气,
“你以为我傻?你想跑?”
徐峰被迷的就想张嘴答应,但还留有的神智让他拒绝,
“那就不去啊,我都无所谓,在这里也行啊,只是我会很多姿势的,我怕你玩的不尽兴,我想给你最好的嘛……”
谭真撒娇的语气,
“他都不能满足我的,你一定很厉害对不对啊?”
谭真挑男人爱听的话说,
果然对面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笑,他很得意,迫不及待想拉着谭真就走,
“那你就先放开我嘛……这样拉着我好疼啊,你看,我手都红了。”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跑什么呀。”
因为男人的力气微松,他挣脱了另一只手拽住徐峰的袖子晃了晃,徐峰刚才身上被泼到的菜汤也沾了点在谭真的衣服上,
现在不知道是徐峰衣服上的味,还是他自己身上沾的味道,都让他觉得像被塞进了一碗麻辣味的面碗里,闻的他想吐,而且还有阵阵酒味扑来,灌进他鼻子里,冲的他头昏脑胀,差点晕过去,
但是还不行,他咬咬舌头,一边心里暗骂这破酒店怎么回事就没一个人来的吗?一边看着徐峰含羞带怯的笑,
“而且你看,我这样也跑不掉呀,要是我跑你及时抓住我就行了。”
徐峰看着谭真的手,莹白的手腕被抓的泛红,无端有些破坏美感,他想谭真的样子也跑不快,其他客人差不多走了根本没什么人,
而且谭真挽着他手臂,一副很情愿的样子,他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再次认证了自己情场高手的水准,这个不也照样自己扑上来了?
徐峰拉着他往外走,谭真心想快点来人快点来人,但是这个酒店很大,他们出了洗手间,往后门的方向走,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手机刚才在洗手间被打落了,他也没办法捡,
“哎呀,我手机刚才掉地上了,我去拿一下。”他装作突然发现,
徐峰皱眉,“拿手机干嘛?掉了就掉了。”继续拖着谭真往外走,
“可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啊,我不打声招呼就和你走了,万一他找不着我,觉得我失踪了报警怎么办?”
某些字眼刺激了徐峰,他同意了,
谭真走进洗手间,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看着徐峰笑,“我和他说我先回去了。”
他拨通了刘健安的电话,手指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努力克制,
而刘健安那边大家都结束了准备回去,他还没等到谭真回来,本想去找找,可是这个陈恒一直拉着他说话,他也不好离开,等谭真电话来了,他立马接起来,
“喂?健安啊?我先回去了。”谭真的声音传来,
“噢噢好哦,老韩来接你啦?行啊。”
刘健安第一反应是觉得韩儒启来接谭真走了,下意识说好,
但是他想想觉得怪怪的,
“你干嘛突然叫我健安啊靠。”
“噢,我就是有点事儿先回去了,没啥。”
谭真答非所问,
“嗯?你怎么了啊?”刘健安觉得奇怪,
“你也快点回去吧,不用等我啦。”谭真依旧不直面回答,
“靠,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在哪?”
“嗯对啊。”谭真终于回应了,
刘健安立马站起来,
“你在哪?刚刚去洗手间了,在洗手间那边?!”
“嗯好,那就这么说,我先挂了啊。”谭真在徐峰注视下挂了电话,
“好啦我们走吧,噢,等等我上个洗手间。”
谭真只庆幸徐峰喝多了,光顾着盯他看,没让他开免提,
为了打消疑虑,他把手机递给徐峰,
徐峰看他手机在自己手里,也没什么事,就点头让他进去了,不耐烦的,“快点。”
谭真在徐峰注视下走进隔间慢吞吞的动作,
心想安仔聪明点,
快来快来……
刘健安又回拨了几个电话,通通无人接听,他觉得有点不妙,
但是这个酒店确实是大,结构复杂,洗手间有好多个,刚才为了找个安静的地方,谭真走的比较远,
刘健安第一次来这个酒店,压根不知道谭真在的地方是哪里,现在他接了电话,再看着旁边的陈恒也觉得怪怪的,
对啊!他刚刚不是和那个条纹衬衫在一块儿吗?
“徐峰哪去了?”他质问,
陈恒自然是说已经回去了啊,他虽然和徐峰待一块儿,但是因为徐峰有钱,常给他好处,因此他们并不是平等的朋友关系,他隐隐的扮演一种跟班的角色,
“他回去了你怎么没回去?”
刘健安还是觉得奇怪,这俩人不是一起来的吗?
“他有事先回去了啊,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陈恒的回答倒也合理,但刘健安结合之前的事,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拉着还没收尾离开的王璐和她未婚夫,说谭真可能出了点事,让他们帮忙一起找,
王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说找不到谭真了也着急,立马和他们一块。
或许危急时刻英雄立刻从天而降的事情只发生在电视剧里,
即使谭真再如何慢吞吞,等他出了隔间,刘健安还是没来,
“你磨磨唧唧什么呢?”
徐峰耐心告罄,他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
“我不太方便嘛……”
谭真示弱,
徐峰拉着他往外走,谭真有些急了,
厕所里自然是没有监控的,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除了他们无人知晓,
他们往后门走的地方,似乎也是监控死角,
这样不行,他们在一个L字形的回廊,得通往那条宽边方向或许才有摄像头,他得到那去,
但是毕竟有一段距离,怎么带徐峰过去呢……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带,万幸随着之前的动作有点松了,他偷偷把它踩开,
等走出洗手间,他低头说,
“我鞋带开了,系一下。”
徐峰啧了声,“怎么这么麻烦。”
要不是谭真长得确实对他胃口,他可没这么多耐心,但是让他亲自给谭真系鞋带也是不可能的,
他松开手让谭真自己系,谭真向后退了一步,弯腰系鞋带,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很不方便,
因为要弯腰,一般都是韩儒启给他系鞋带,或者他根本不穿有鞋带的鞋子,
现在他只庆幸还好今天穿了双板鞋,能得了个借口,他一边系鞋带一边想待会得跑快点儿,
他估算着时机,看徐峰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就是现在!
他才刚刚站起来,在徐峰反应过来之前向外跑去,
他很久没有这么跑过了,他双手托着肚子,心跳的很快,
很快了,很快了,很快就能到拐角,
如果有人,谭真就能求救,
如果没人,那有摄像头就能拍下他们的动作,他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酒店不会装摄像头吗?
谭真知道徐峰一定会抓住他,他根本跑不了多远,
但是能拍到徐峰抓住他,想对他做什么的画面就行,留有证据,谭真就能告他强 女干未遂,
敢占他便宜,他绝不会放过这个徐峰。
“你还想跑啊?!啊?”
刚接近拐角,一只手就扣住了谭真。
谭真用力往墙边贴靠,他背靠着墙,右手捂着肚子,大幅度的喘息,
还得感谢韩儒启这个家伙在家里安的摄像头,谭真那段时间天天对着镜头,对此已经有了敏感度,
看着左边不远处墙壁上挂的亮着红灯的小机器,谭真咧开嘴笑了一下,
他就知道,
徐峰大力的扣住谭真的肩膀,他被谭真逃跑的动作激怒了,
但是谭真要的就是他的愤怒,
“有本事你就在这里干 我啊,嗯?你敢吗?”
“我会看上你?你上下长反了吧?看上去就姓无能。”
“只敢在厕所强间的废物,阴沟里的老鼠。”
这些话简直不像表面纯良的谭真会说出来的,和刚才在他面前撒娇服软的样子判若两人,
酒精加持本就是人易怒易冲动,不然徐峰今天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更何况现在谭真说的话在刺激他,
“好啊,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他一手把谭真的双手都握住举过头顶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往下解谭真的裤子,凑近去咬谭真的脖子,
谭真趁机用膝盖狠狠的顶徐峰的裆部,徐峰痛叫一声,动作松弛下来,
谭真刚想说什么,他看见了远处来的一群人,
刘健安找到他了。
谭真无声的笑了笑,放开了声音,开始扭动,挣扎的模样,
“救命!你放开我!放开!”
还是王璐的未婚夫首先冲过来一把推开徐峰,刘健安赶紧扶住谭真,他们刚才找了很久,都不见谭真的影子,
还是问到其中一个服务员时,说看见过这位顾客,当时还有另外一位醉酒的顾客,两个人往这个方向来了,他们这才赶来,
才到走廊就看见了人,只是还没走近就听见了谭真的求救声,
刚才的动作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徐峰这个狗东西想做什么一目了然,
“你他妈在干什么!”刘健安冲徐峰骂,
那边陈恒对此熟练,很快打圆场说喝多了喝多了嘛,况且说不定是他们大惊小怪坏了人家好事……
“这像自愿的样子吗!你……”
刘健安觉得这人简直厚颜无耻,他还想再骂两句,
就感觉谭真扯了扯他,表情痛苦的样子,站不住似的往下滑,
“医院……送我去医院……”
刘健安魂都要吓没了,他赶紧搀住谭真,谭真嘴里喊着疼,现在叫救护车根本来不及,
王璐连声喊,“我们有车!我们开车送医院!”
那边徐峰还想一走了之,刘健安哪能放过他们,拉着徐峰不让他走,
“你也去!谭真要是有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最后他和王璐扶着谭真,王璐未婚夫拽着徐峰上了车,
在路上徐峰不断喊着是谭真勾引他的!和他没关系!
在座的根本没人理他,谭真靠在刘健安肩头,王璐在旁边摸着谭真的背,
谭真不断发出细微的呻吟,让人听上去就觉得很痛苦,
王璐急的眼泪直流,是她让谭真来参加订婚宴的,结果却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要怎么面对谭真啊……
王璐未婚夫也在愤怒之中,徐峰是他邀请来的,但他从不知道徐峰是这样的人,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他吼着让徐峰闭嘴,徐峰却还在那耍酒疯说要跳车。
一行人到了医院,谭真被推进了手术室,刘健安这才慌慌忙忙的想到打给韩儒启。
这边韩儒启才结束了工作,他订好了蛋糕,在停车场准备去酒店接谭真,他拨谭真的电话,但是却没接通,他觉得可能是没听见,就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
他正打算打给刘健安问问,谁知小刘先打给他了,
电话一通,韩儒启听见刘健安哭哭啼啼的声音,心下直觉不妙,
“怎么了?”
刘健安那边才断断续续的说让他快去中心医院,谭真出了点事,
“什么事?说清楚。”
韩儒启厉声问到,他脚下加重了油门,眉心狂跳,
刘健安再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说这个徐峰不仅摸谭真的手,还想把谭真给……他们到的时候,徐峰正把谭真强压在墙上,
韩儒启听着,一言不发,他双手握紧了方向盘,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直视前方几乎一动不动,油门轰到底,
从胸腔呼出口浊气,他用舌尖顶了顶腮,
韩儒启不会暴跳如雷,如此平静的表现,
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和刘健安说马上到,谭真有什么情况麻烦及时联系他,
然后再拨通了一个电话,这次他面沉如水,对着里面的人吩咐到,
“中心医院,安排几个人,我五分钟后到。”
谭真被推了出来,剧烈运动使他子宫韧带牵拉,同时也刺激了宝宝引起腹痛,
所幸并未出血,注意休息,在医院观察两天应该就没有大碍。
刘健安虽然有时老是吐槽老韩,但是在他心里老韩是定海神针般的靠谱人物,
他提议先让王璐未婚夫守着徐峰,等韩儒启来了再决定怎么做。
刘健安和王璐坐在谭真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
王璐和谭真道歉,
“小真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真的我都没脸见你了……”说着说着她又流下眼泪,
谭真声音很轻,他说没关系不怪王璐,让她别往心里去,他挺好的。
“真的没事璐姐,不用担心我。”
王璐坐了会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谭真,出了病房在门口待着了。
刘健安看着谭真虚弱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开始稀里哗啦,
“呜呜呜真宝对不起……都怪我……呜呜呜”
他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
谭真看他哭的样子有些无奈,
“我都没事啦,别哭了,哭的我头都疼啦……”
听他这么说,刘健安克制点没再发出呜呜呜的哭声,只是还抽抽噎噎的,
“你今天很聪明啦安崽,我还怕你听不出来呢。”
谭真说的是他打得那通电话,
“本来我也听不出来,但是你从来不会叫我健安,呜呜呜我说你怎么那么怪呢……”
“那你听出来了不就好了……多亏你来啦。”
谭真拍拍他的手安慰他,
谭真的手腕全是被徐峰这个狗东西攥着的痕迹,随着时间现在已经青青紫紫一片,刘健安看了又忍不住哭,
谭真虚声说别哭了,想抬起手给小刘擦眼泪,但是扯到了腹部,他嘶了一声,
刘健安赶紧扶着他,
“别乱动,你别乱动,别管我了,躺好躺好。”
谭真看着他的样子,道出了实情,
“其实我刚才是装的,别担心。”
他不会放过徐峰,不介意把事情闹的更大,所以在陈恒打圆场说喝多了想开溜时,立马捂着肚子喊疼,
“那你不痛啊?!”刘健安很惊喜,
“一点点。”
不可能完全没影响,他为了到摄像头能拍到的位置跑的那几步,确实是让他肚子有拉扯感的疼痛,
但是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夸张,
“噢……那你好好休息,待会老韩就来了,他帮你收拾那个狗东西!”
刘健安知道谭真还是会有痛,没了刚才的惊喜,
他狠狠的说,韩儒启肯定不会绕了那个畜生的。
谭真轻轻嗯了声,韩儒启快来了,他的依靠来了。
而被念叨着的韩儒启已经在医院楼下,六个被安排好的彪形大汉已经在原地等候他,
见他到了,他们跟着韩儒启的身后,乘电梯向谭真所在的楼层去了,
不知是时间晚了还是韩儒启以及身后跟着的六个保镖太吓人了,没人和他们共乘。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到了预定楼层,韩儒启率先踏了出去,
走廊里响起了皮鞋的踢踏声,
走廊里有一些人,但是韩儒启看着坐在一间房外的两男一女,几乎不用向谁确认,他笃定那是他的目标所在,
王璐坐在最右边,她感受到一阵脚步抬头望去,
一个西装英挺,眉目冷峻的男人正走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二三四五……
她没数清,总之是好几个肌肉膨胀的黑衣男,
他看着为首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非常不好惹……她觉得有点害怕,
她刚想收收膝盖给对方让路,以免受到什么波及,
却见那个男人在他面前站定,
非常肯定的疑问句,“璐姐?”
“是!”
王璐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这声璐姐叫的是她自己,她刚想着这个人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突然反应过来,“噢噢!你是!你是小真的那个!”
还没等她说完,韩儒启伸手,
“谭真的爱人,韩儒启。”
她赶紧和韩儒启握手,又看见韩儒启伸手向自己的未婚夫,然后和他们道谢说麻烦他们了,
王璐连忙摆手,还没来得及说应该是他们感到抱歉,房门就打开了,刘健安走了出来,
他们听见走廊里的声音,谭真让他出来看看,
刘健安今天也吓坏了,看见韩儒启像有了主心骨,他嘴一撇,又哭了出来,
“呜呜呜老韩你终于来了!”
“小真怎么样?”韩儒启问他,
“在里面休息,医生说多休息没什么大碍。”他赶紧汇报,
韩儒启点点头,
“你先进去陪陪他,说我马上进来。”
刘健安准备让开的脚步停了,他愣住了,韩儒启不先进来看看谭真吗……
还没等他再多想,
就看见韩儒启示意了一下,两个保镖上前拎起了徐峰,
徐峰早在韩儒启走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直不敢做声,
他此刻被人拎着领子,那副自信的模样已不在,
他颤抖着问,“你,你,你要干什么?”
韩儒启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两个保镖把他拎到韩儒启面前放开,退到一边,
几乎无人预料的,
韩儒启一脚踹了过去,
那力道极大,徐峰整个人几乎是被踹的往后弹了一两米,
他惨叫一声,爬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
这动静很大,走廊里的其他人也纷纷望了过来,但是韩儒启和保镖们的阵仗未免太吓人,
人们纷纷噤声,却还是悄悄打量着这里。
有脚步声一点点靠近徐峰,他本能的感到畏惧,他想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这么对我,可是剧痛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努力睁着眼睛,
他看着一只皮鞋越来越近,然后慢慢放在他的脸上,
鞋底的触感冰凉且凹凸不平,徐峰觉得自己甚至能感觉得到上面的细小灰尘颗粒,
这只皮鞋放在徐峰脸上停顿不过两秒,
然后狠狠的碾了下去——
徐峰又开始挣扎,他想逃脱,逃脱这只死死踩住他的皮鞋,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脸像是一张烙饼,被狠狠的碾进地面,冰冷的瓷砖也像油锅一样煎烙着他,
他感到一阵愤怒,想用力抬起身体,却无法发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韩儒启一会儿要进去看谭真,他不会因为这种东西弄脏自己的手,
因此他只是死死地踩住徐峰的脸,感受皮鞋碾过,脚下那些他并不在意的挣扎,
他甚至都懒得低头去看。
过了一会他收回了脚,像是非常嫌恶的,又在地面上蹭了蹭,
“带到天台。”
他转身,看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立刻有保镖上前动作,把徐峰从地上拖起来,堵住他呜呜发出声音的嘴,
还有的虽语气非常有礼貌,却依旧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请走廊上刚刚偷拍的人删除照片,
这一切,都让人已经开始联想被带去天台的徐峰到底会有怎样的遭遇了……
韩儒启自己则走向房间,他得进去了。
旁边的王璐夫妇二人还站着,他冲他们点头示意,随即走进了房间,关上门,
刘健安早在韩儒启转身的时候就赶紧从门边闪开,
此时,门口三人大眼瞪小眼,刘健安也被韩儒启一番操作镇住了,靠……
“额,健安,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能问问小真的爱人他……”
王璐思考着开口,
“是不是混 黑的啊?”
她声音放低悄悄问。
“没没没,生意人生意人,遵纪守法好公民!”
刘健安为老韩正名,虽然刚刚的架势确实不像什么好人……
他看老韩来了,自然也不用他们操什么心了,就请王璐夫妇先回去休息,毕竟也不早了,
王璐夫妇敲敲门,进来和他们道别,
她看见刚才那个虽然话很少却气场十足颇有些狠厉的男人,站在床边望着谭真,
感觉真是非常奇怪的东西,韩儒启依旧没什么表情,王璐却觉得,此时的他无端透着温柔的气息,
“小真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啦,明天再来看你~”
王璐和谭真打招呼,她未婚夫也让谭真好好休息,
谭真回以微笑,
“好,璐姐,姐夫,路上注意安全。”
他这声姐夫叫的王璐未婚夫舒服极了,心想怪不得人家能这么得人喜欢呢。
刘健安也在门前探头探脑的和他俩道别,
房间终于还是归还给他们两个。
韩儒启终于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宝宝,我来了。”
他慢慢在床边的椅子坐下,这大概不仅是一种现实状态的描述,或许更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支撑,
是疼爱谭真、可以保护谭真,可以做谭真依靠的韩儒启,终于在事发两个小时之后,赶来了谭真的身边。
可即使他能安慰谭真,能让徐峰为今天的举动付出代价,但是谭真真实受到的伤害,却永远无法消弭,
韩儒启的怒火在走进这件病房,看见谭真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时,更多的转变为了一种茫然,
怎么就这样了呢?
他们不久前才通过电话,韩儒启下班很快会去接谭真,他们会去吃谭真很想吃的巧克力蛋糕,事实上他已经订好了,谭真不用多等待就能拿到它,或许他们还能再沿街逛逛,谭真会挽着他的手雀跃的和他分享今天做了什么,然后他们再一起高高兴兴安安稳稳的回家,
这是预想中的,再寻常不过的一天,他们曾这样度过很多个日子,
怎么偏偏,今天就不行呢?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对不起……”
韩儒启寻找了片刻自己要说什么,只有这句对不起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是见面后他说的第二句话,
这句对不起一出,谭真的鼻子忽然猛的一酸,眼泪就淌了下来,
“嗯,你来了……”
他望着韩儒启,
在徐峰拽他手摸他腿的时候他没哭,在徐峰想亲他的时候他没哭,在等了那么久也没等到人的时候他没哭,在肚子疼来医院的路上他没哭,在刘健安和王璐不安还要抽出精力安慰他们的时候他也没哭,
现在,韩儒启在他面前,看着韩儒启歉疚的、略显不知所措的神情,和他说对不起的时候,
名为委屈的情绪像此时此刻才终于被谭真发觉,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
一颗颗泪珠从他眼眶争先恐后逃出来,急促地穿过脸颊,一点点渗透进被子里,不多时便打湿了一小块,
只是这一切也很安静,甚至没有发出太多声音的,只有眼泪兀自流淌。
“你怎么才来啊……”
他的声音夹杂着无法掩饰的哭腔,眼泪似乎更加汹涌,
谭真绝非是埋怨韩儒启,只是他今晚装了太久的镇定自若,假装仿佛无事发生,
好像只有到了韩儒启面前,他才可以宣泄他真实的情绪,暴露自己的软弱,做一个可以逃避的胆小鬼。
韩儒启手指微动,像是近乡情怯般的,不敢触碰谭真,
可是让他就这样无动于衷的看谭真流泪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他就只是俯下身,轻轻的,去拥着谭真,让谭真的脸紧靠着他颈侧,微凉的眼泪也顺势经从韩儒启的皮肤流淌,没入他的衬衫内侧,
他们彼此沉默不言的,共享这些泪水。
过了好一会,谭真才偏过头,吸吸鼻子,
韩儒启也起身,用指腹轻轻抹去他的眼泪,嘴里呢喃着不怕不怕,没事了。
“没有对不起。”
谭真此刻腮边还挂着一颗泪珠,眼睛红通通的,还有些微肿,看上去可怜兮兮,固执的强调,
“没有对不起。”
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颗泪水滑落。
虽然谭真也曾幻想过要是韩儒启能下一秒就出现就好了,要是韩儒启能立刻赶来他身边就好了,要是能像电视剧里的超人那样来拯救他就好了,
但事实上,韩儒启就是不能,他无法未卜先知,不能瞬间转移,更做不到从天而降,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尽职尽责完成自己所坚定事情的普通的男人罢了。
在过往的描述中韩儒启中白天要工作,夜晚要工作,工作日要工作,休息日也要工作,似乎无时无刻不在工作,
可韩儒启有从小被给予过高的希望,有恒京那么多员工需要养活,还要给他和谭真更好的生活,
否则他们不会有现在这样的优渥条件,也无法像今天这样在被欺凌时有狠力反击的底气和能力,
诚然,这让他有太多无法陪伴谭真的时刻,
但是,
他没有办法停下来。
在最初的时候,他除了本职工作还要不停的参加应酬,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完难受的去洗手间狂吐,吐完又继续回去喝,就为了能谈下那些生意,要给别人低头赔笑脸,要一个又一个通宵的熬,
还要被父母指责为什么不能迅速的收获成绩,他们似乎觉得韩儒启可以轻飘飘的一步登天,
恒京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恒京,韩儒启父母为了锻炼他断了他所有的资金来源,他得自己到处跑拉投资,回去还要受父母认为他无用的冷待,谭真那时也得努力卖画筹钱给他,两人那时的生活是不那么美好的,是韩儒启经年累月的心血投注,恒京才一步步扩张到今天的地步。
韩儒启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现在这样的韩儒启,他也有少儿懵懂无知的时候,在一点点锤炼之下才迅速成长为现在的样子,他也还很年轻,完全可以尽情享受玩乐,可是他有无法卸下的责任。
谭真知道韩儒启已经够努力了,他知道被人称赞年轻有为的韩儒启是怎么走过来的,他知道被父母冷眼相待的韩儒启心里有多么失落,他知道韩儒启在白天处理多少事情才能换来晚上早一点回家,他知道韩儒启推了多少出差损失了多少就为了不错失孕期的陪伴,他知道他们是如何陪伴从彼此的少年时光到现在的,
他永远无法苛责韩儒启。
韩儒启微不可闻的叹息,一点点吻掉谭真脸上的泪珠,“好。”
手轻轻搭在谭真的腹部,“疼不疼?”
谭真摇摇头,告诉韩儒启作为第一视角今晚的过程,说起来他还有些狡黠的笑,
“宝宝真聪明。”
韩儒启给谭真揉揉青紫的手,就算谭真告诉他疼痛有假装的成分,他也并没有好受多少,
他想自己当时是没看见谭真的具体模样,不然他不会只那么简单对徐峰而已,
不过没关系,
韩儒启轻轻拍着谭真的胸前哄他睡觉,等谭真的呼吸慢慢均匀,他小心翼翼抽出手,捻了捻被子。
他得去做他该做的事了。
韩儒启:我是好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