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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情难却

盛情难却

    盛情难却

  • 作者:霜见廿四分类:现代主角:姜珩 宣瑾来源:长佩时间:2022-06-24 08:39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盛情难却》,盛情难却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霜见廿四所著的小说围绕姜珩宣瑾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姜珩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可宣瑾不同,他想要得到这朵高岭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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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墨西哥好玩么?”我打开手机,我、郭川和元明清的那个小群里,元明清正兴冲冲地问着。

元明清:“我在小紫书看攻略,说坎昆的海特别漂亮,记得拍照啊!”

“这不是刚出门么?马上就拍。”我乐了,大拇指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重新把手机塞回裤兜里。

昨天在坎昆一下飞机,第一时间就吃了一大口扑面而来的海风。味道有点像那种海盐味儿的香水,但显然要比人工按照比例一丝不苟调出的香水要粗犷随性得多。就像是沙漠里野蛮生长的玫瑰,每一根刺都带着蛮不讲理的咸味,让人在闻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联想到巨大的椰子树,想到一望无垠的海岸线,想到自由。

因为在飞机上没睡好,昨天十点就爬上床的我睡到下午才起。现在一抬头,正好能看见落日声势浩大地盘桓在海面之上,将海和天的边缘烫出一条灿烂的金线,那金色熔化进海里,又被温柔的海波推着蔓延开去,为这场盛大的谢幕画上璀璨的休止符。

我很有职业精神地掏出手机录了段短视频,准备过两天剪辑加工一下做这次墨西哥vlog的素材。来之前在攻略里看到我住的这家酒店自一楼的酒吧很有情调,我坐在海滩边的长椅上,望着白色的海鸟上下翻飞着,等着酒吧开门的时间。

其实我对酒一向谈不上热衷,尤其姜珩不喝酒,也不太喜欢别人喝酒,虽然他没亲口说过,但我那时候多迷他啊,我那点拿不出手的察言观色的技能点就花在他身上了。所以后来虽然分手了,我也很少喝酒。说来这也有点坏处,比如人家失恋的时候还能拿酒精麻痹自己,我倒好,只能闷起头来睡觉,听着多憋屈。

于是在酒保问我要什么的时候,我就点了杯元明清之前说让我帮她尝尝好不好喝的玛格丽特。

“Chinese?”正当我就着杯壁上的盐喝了一口的时候,旁边冷不丁坐下来一个黑衣服的年轻帅哥,模样看上去是同胞。

我点点头,墨西哥离国内太远,我之前看攻略都说不太容易碰到中国人,没想到我在碰到老乡这点上运气不错。

“哈哈,挺有缘。”那人手里晃着杯酒,后知后觉地问我,“我能坐这里不?”

“坐呗。”我友善地笑了笑。

没想到这人还挺健谈,拉着我东拉西扯了些墨西哥的民俗和旅游景点,然而后面的谈话方向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变得有些暧昧,起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在我否定之后,又问我有没有男朋友。

“有啊。”我看着玛格丽特蓝色的酒液,满嘴跑火车,“我跟我男朋友高中就在一起了,感情一直挺好的,不过他工作忙,这次没跟我一起来。”

“这样啊,那你男朋友挺幸福。”那人表情也没什么变化,继续说道,“不过可惜了,墨西哥艳遇之地啊。”

艳遇之地啊。晚上我洗完澡,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海面发呆。其实我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想过姜珩了,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宣梓瑜劝我,让我看开点往前走,姜珩都八年前的事了。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记不清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睛,八年了。怎么就八年了呢?我想不明白。分明前两天我和姜珩还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头顶的风扇呼啦呼啦地转着,把窗外桂花树的香气摊开得到处都是。

别想了。我抹了把脸,把自己砸在酒店宽敞的大床上。

之后我又报了个坎昆当地的旅行团,去玩了附近的奇琴伊察金字塔和据说是曾经贵族游泳的天坑。

第二天我把拍的照片都传到了电脑里,在酒店码完了文字稿,下午打算溜出去随意逛逛街。出了酒店的片区再过一段路,就正好是坎昆的类似商业区一样的地方,有挺多吃饭的店,还有卖墨西哥特色工艺品的小商店和花店。十二月的天,也就这样的地方能够花开不败了。

我漫无目的地随处逛着,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阴沉沉的,海风吹着巨大的椰子树晃晃悠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加勒比自由的风已经托举不住沉重的暴风雨,似乎下一秒就会呼啦啦坠下,降落在一望无际的海里。

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我高三那会儿有一段时间特别神经质,可能是那时候刚跟姜珩分手,性格也不太成熟,再加上又要高考,压力有点大,经常半夜做噩梦,梦见我跟姜珩再次见到的场景。

最离谱的一次是我梦见姜珩邀请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我找了半天西装也没找到,最后只能穿着我们高中那件丑不拉几的蓝白色校服去见他。那天醒来我气得肝疼,咬牙切齿说宁愿以后再也别见了。

可我今天知道我错了。无论在噩梦里梦到他多少次,醒来说过多少次再也不见,在我历经八年,在这个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脑海里还是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

幸好还能再见。

今天的海风有点咸,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姜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外边套着深蓝色的长袖外套,站在花店门口低头看花。他还是跟从前一样,在坎昆这样一个浓墨重彩五颜六色的城市,也依然干净得像是画画的人特意为他在清水里涮了涮笔刷。

他个头高了些,眉眼看不出什么变化。好像只是短暂地去参加了一个假期的奥数培训,回来的时候想挑一束花。

姜珩看了一会就直起身,继续往前边的店走去。海风吹过,热带海边的咸味混杂着浓郁的花香,将我脑海中刻意压在底下的陈年旧事又搅动翻起,浪潮般兜头朝我拍下。

我深吸了口气,鬼使神差又顺理成章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我一路跟着姜珩进了一家饭店,饭店门口插着五颜六色的旗子,热烈又张扬。我做贼似的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偷偷看姜珩在点单。

姜珩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海风不解风情地将他们吹乱,有些盖在他眼睫上,我见他只得伸出手拨一拨,稍稍皱起眉头。

没想到就在我专心致志偷看他的时候,姜珩竟然也突然转过头来,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正与我四目相对,我几乎能看清里面我慌乱的倒影。

我想这时候我应该装作不经意地朝他笑着打招呼,以一种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的身份,显示我的坦然和大方。可我只是傻站在原地,喉咙里像是被海绵堵住了,连个气泡都涌不上来。

“好久不见。”

面前的姜珩手里拿着两杯汽水,他递了一杯给我,见我没接,又十分自然地放在了桌上,仰头喝下了他手里的半杯。

气泡水的颜色是浅蓝色的,在灯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像是店主偷来的一小罐加勒比海的盛夏。

“八……是啊,你……”我竟然下意识地想说,是八年零三个月十四天。还好最后一刻我残存的理智救了我一命,没让我在他面前太过狼狈。我想自然地和他寒暄两句,可一对上他那双我日思夜想的眼睛,我的舌头就像是被整个加勒比海的水草给缠成了一个打不开的结,我只得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气泡水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好像喝完就能把这个结冲开似的。

有些酸。我紧紧攥着那杯水,终于说出了第一个完整的句子。

“谢谢。”

“来坎昆……工作吗?”我咽下嘴里的气泡水,感觉那酸味顺着气从喉管里面升上来,搅得我太阳穴突突地疼。

“刚结束一个项目。”姜珩倚着高高的椅背,望向门外铅灰色的天际。穿堂风在大厅里横行无忌,将四壁贴着的劣质海报吹得哗啦作响。

“哦,度假啊。”我拙劣地笑了起来。

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古怪的沉默。

姜珩的话很少,从前的时候遇上我做题做累了,我们之间也会有这样的沉默。可那时候的我似乎比现在要容易满足得多,只要坐在姜珩身边,我总能甘之如饴。

我捏着那个半透明的塑料杯,开口道,“喝椰子汁了吗?坎昆的热带水果特别便宜,我来之前做了攻略,就在前边转个弯就有个水果店,味道还很甜。”

姜珩嗯了一声,顿了顿,似乎想再说句什么,下一秒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姜珩说,“嗯,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你要走了?”我放下水杯,尽量压抑住我语气里的失望,“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有点小雨。”姜珩说完,似乎并不在意地就往门边走去,“先走了。”

“等一下!”我看着姜珩站在屋檐下,微微侧着头,大概是在等我的下文。他脸上看不出久别重逢的惊讶抑或是不想再见的不耐,好像真的只是在一个寻常的下午,遇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的拇指因为攥得太紧隐隐有些刺痛,我没有去管,只是说,“能在这里见到也挺巧的。”

姜珩还是那样安静地看着我,外面的乌云坠顶被他的眼睫彻彻底底挡在了外面,让我们好像自成了一方世界。

“留个微信呗,回国还能再联系。”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姜珩抿了抿唇,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脑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其实我算不上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高中的时候一道数学题十分钟做不来我一定会马上放弃。我自嘲地想,在这场雨下完之前,我能不能等到答案?

“下次吧。”

哗的一声,方才的小雨骤然变大,转瞬便织成了一座座雨水的囚笼,地上的人们只能画地为牢,被囚禁在这遮天的雨幕里。海边的狂风呼啸着穿过巨大的椰子树,强横得好像能吹断海神的三叉戟,所到之处无不折服。

我靠着窗边坐下,望着窗外边那些红色蓝色艳丽的房子都仿佛被雨水冲洗得掉了色,露出他们灰暗而空洞的内里。

姜珩的身影早就被这热带的暴风雨吞噬得一干二净。我收回目光,仰头将酸酸的气泡水一饮而尽,脸被酸得皱成了一团。

我想起去年去埃及玩的时候导游提到的谚语。他说,埃及有一句谚语,喝过尼罗河水的人,都会再次回到埃及。

如果尼罗河水是酸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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