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下午四点。
跃盛办公大楼。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沈凝翻过文件的最后一页，终于满意地松了一口气，看向会议室里大家脱水黄瓜似的脸色，道:“今天直接下班吧，大家都早点回家休息，这两天辛苦了。”
办公室里顿时哀嚎一片。
“啊！终于解放了。”
“沈总辛苦了，这几天天天跟着我们加班。”
“沈总辛苦了！说好改天带我们去吃甜品的！”
“嗯。”沈凝开了一天的会，嗓子都有些哑了，看向面前抱着文件一脸兴奋的小姑娘，微微笑道:“过几天就带你们去。”
“好耶！”
大家互相道过辛苦，都陆陆续续退出了会议室，沈凝神经紧绷了一天，这会儿反而累得不想动弹了，索性靠在椅子上半闭着眼养神。
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
“沈总。”
门口一阵敲门声传过来，女秘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鞋跟与地板的敲击力度走进来，低声问道：“沈总什么时候下班？”
这个姑娘是沈凝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同院的师妹，叫乔静，一个beta小姑娘，人如其名，明明比沈凝还要低两级，办起事情来却非常稳重。
“我一会儿再走。”沈凝捏了捏眉心，对她笑道：“你今天也早点儿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我还好，您比较辛苦。”乔静道：“那干脆您别急着走，我给您叫了点儿吃的，先垫垫。”
沈凝胃不太好，有时候工作起来又顾不上吃饭，乔静对他的一日三餐很是上心。
“好。”沈凝不由得带上一点笑意，皱着眉：“你这么说我才觉得，饿死了……”
乔静思考了一下，看着沈凝满脸的疲惫，心里也跟着一阵阵难受，道：“还有您前几天让我查的东西……今天已经送到了，在办公室桌上。”
“您要看看吗？”
乔静把餐盒拿进办公室的时候，沈凝正坐在桌前，翻看着桌上那一份薄薄的文件。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眉头皱得死紧，感觉就要这样把那几张纸活生生盯穿了。
“师兄……”乔静把餐盒放到桌上，小声问道：“你还好吧？”
“嗯？”
沈凝抬起头，勉强对着乔静扯了扯嘴角，也觉得自己现在笑不出来，但是心里觉得竟然不算太离谱。
不然谁家父母跟孩子长达十几年会是这样一种关系呢？
但是那一阵凉意就像是哽在了沈凝心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于是他只好对乔静道：“你今天先回去吧，我……我自己静一静。”
乔静心里犹豫了好一会儿，不太放心把沈凝一个人留在公司。
但是现在的情况她又却是帮不上忙，只能道：”那……我联系下司机一会儿送您回去，今天就别开车了。“
沈凝就道：“好，谢谢。”
乔静推门出去了。
八月底的季节，到了晚上六七点，外面已经见了暗色。
沈凝仰头靠在椅子上，第一次感觉到深秋的凉意铺天盖地地从皮肉席卷进了骨髓，带来让人惊惧的寒意。
血浓于水，水又何辜呢？
不知道过了过久。
沈凝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声。
沈凝回过神来，才发现整个办公室都已经暗了下来，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隐约透进来一点儿。
但是还是不能照亮这间办公室。
手机屏幕光线有些刺眼，过了一会儿又自己暗下去了，沈凝叹了口气，扒拉开一看。
最新有一条微信。
来自几天前刚刚加上的小顾总。
顾令玙：下班了吗？今天要赶工拍广告，可能结束得一两点了，就不跟你说晚安了，记得按时吃饭。
沈凝打开的瞬间，下面又弹出来一个表情包：
顾令玙：【兔子哭泣.怎么还不下班？jpg】
沈凝看着那只真不太聪明的大兔子，无奈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眼睛一挪，看到上面顾令玙这几天发的其他消息。
小顾总大概自己也悟出来了几分他在沈凝这儿的真实地位，虽然还是一天三顿都准点儿给他发消息，但是多半又怕沈凝觉得烦，所以恨不得每条微信都按照小作文的体量写，从日常问候到叮嘱按时吃饭到交代今天干什么明天飞去哪儿拍了什么东西，五花八门的每次都要写十厘米长的消息框。
沈凝一般看了也就看了，最多回个“好”，心情好或者不忙的时候回个“知道了“，实在太忙也就忘了回复。
现在一眼看上去，对比太明显，显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沈凝想起来又有点儿后悔。
其实他那天在车库是有对顾令玙撒气的成分在，说完最后一句话，顾令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就很难看。
虽然沈凝也想不通为什么。
但是顾令玙脸色虽然难看，也没对沈凝说什么，只说：他们同意了先放着，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我不会逼你。
他说父母长辈那里沈凝都不用管，他给沈凝时间考虑。
沈凝当时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诚意，只是说了个：“好。”
转头上车的时候，才听见顾令玙小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不高兴的。
顾令玙还是年轻，情绪时时刻刻摆在脸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反倒把沈凝弄得有些微妙，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现在一连几天过去，沈启阳吴兰月竟然惊奇地没来找他说什么，倒是麻利地把项目尾款追过来了，丝毫不见前几天那样的咄咄逼人。
沈凝原来还觉得惊讶，现在是觉得完全合情合理了。
所幸他这儿就是有一个顾令玙时不时地冒了个泡，咕噜咕噜几下，又没影儿了。
沈凝盯着与顾令玙的对话框，突然发现顶上“顾令玙”突然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一秒钟，又变成了名字。
来回几次。
最后什么也没有发过来。
沈凝都要被逗笑了，那小孩儿不是在工作。
干什么呢这是？
沈凝心里突然有一点微妙起来。
手指停在屏幕上，沈凝略微有一点犹豫，最后又跳转打开乔静的微信。
算起来也有快一周了，这件事怎么还是该有始有终，他应该跟顾令玙说清楚，他好像和以前要做期末大作业一样，习惯性地想要先完成能够解决的问题。
那位小少爷身家清白履历清楚，沈凝也想不通他们怎么就扯上了关系的。
但是比起其他人，沈凝也不觉得顾令玙有什么不好。
反正都是一样的。
片场，中场休息。
顾令玙因为一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这几天都在急急忙忙地赶工，幸好他上一部戏六月份就杀青了，现在就还有一两个广告和杂志的拍摄在身上，也不算太重。
今天拍的是他自己家旗下的一个珠宝品牌，果然自己家派来的负责人果然也不跟他客气，来来回回地拍来来回回地改，有一点儿不满意的就要重来，顾令玙倒是习惯了这种工作的模式，还算是接受良好。
更换布景的时候，顾令玙抱着手机坐到角落里，背着人开始打今日份的小论文。
这个点……他专门注意了一下时间，属于是沈凝应该下班了但是还没有休息的时间段，非常完美。
他还是很有心机的，嘴上说着给沈凝时间考虑，那边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马上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不管其他的先把自己有人接盘的地位奠定下来，后续的问题都好说嘛。
小作文发出去，他也没报什么希望沈凝会给他回个什么，顾令玙犹豫了好几次再说点什么，最后又忍住了；他还很会自我安慰地想沈凝这几天大概率是在给沈家那几个项目收尾，肯定忙得昏天黑地的，有时候回他个“嗯”就差不多得了。
不要要求太多。
但是他还是没敢直接退出，就把亮着的手机丢到桌上放着。
又拍了快一个小时。
“来，喝水哥。”
品牌那边的负责人走过来，笑眯眯地跟顾令玙打招呼；这货叫方盛的，一个珠宝设计师闲事忒多，顾令玙感觉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会喘气儿的珠宝架子，丝毫没有人权。
顾令玙冷漠地接过瓶子，话都懒得跟他说。
“别气啊别气啊，再拍两组就结束了，很快的。”方盛瞥了顾令玙一眼，坐到他对面，满眼的八卦意味都快透出来了，问道：“哎？你今天加班，咱们嫂子也没打电话过来，慰问一下你？”
前几天顾令玙官宣自己要结婚了，可是一连好几天挂在热搜头条，腥风血雨地祝贺猜测了好几天，愣是啥都没有挖出来；方盛倒是知道一点，他跟顾令玙认识好几年了，顾令玙大学都没毕业他就进公司了，对小顾总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还是略有耳闻的。
但是顾令玙瞒得紧，就是圈里跟他相熟的人也就知道小顾总的白月光姓甚名谁是哪家的，至今没带出来见过。
“我比你还小呢，你占谁便宜？”顾令玙不满地扬了扬眉，但是心里竟然还是有一点诡异的熨帖，不屑道：“他忙着呢，哪儿来的时间慰问我？”
“哟？”
方盛挑挑眉，道：“听说了，你家那位是有点厉害，生意上的手腕儿，比一般alpha都强。”
“那当然。”顾令玙听到这儿，才满意地喝了口水，正把瓶子放到桌上，就看见屏幕一亮，弹出来一条新的消息。
现在方便下楼吗？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顾令玙：“！！”
他差点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我有事耽搁一下！”
下一秒钟我们妆容精致，一身精致黑色秀款丝绸衬衫背后还很有设计感地垂着两条长长的绸带跟个大尾巴狐狸似的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身上乱七八糟的珠宝都没来得及撸下来，转头就往外面冲。
现场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
方盛：“你干什么去……喂？！”
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远远传过来，尾音跟顾总的狐狸尾巴一起飘上了天。
“有人来探我的班了！”
“嗯……”
整个拍摄场地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众人回过神来，齐刷刷地看着方盛。
活久见。
广告拍到一半，代言人跑了怎么办？
“大家休息一下吧。”方盛淡定地咳了一声，满脸见过大世面的微笑：“刚好我给大家叫了点儿吃的，差不多也到了。”
沈凝在楼下等了几分种。
他电话打给秘书问顾令玙的行程的时候才发现顾令玙的拍摄场地离公司的大楼并不远，也就是几十分钟的车程，索性也就没叫司机开车，自己开车过来的。
他在直接上楼还是原地等一会儿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给顾令玙发个微信等他下来，毕竟顾令玙好像还是个不小的公众人物，沈凝下意识觉得这么不遮不掩地找上去不太合适。
沈凝靠着车窗，等了一会儿，才看见从大门口急匆匆地跑下来一个人，直接就朝他这边跑过来了。
什么东西……沈凝眯眼看了看，被那人身后扑棱乱飞的两片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吓了一跳，要不是那年轻人身高腿长的看起来还有点儿眼熟，沈凝还以为是什么外星生物。
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审美？
“你怎么过来了？”
顾令玙跑到沈凝车边，弯下腰扒拉着车窗。
沈凝侧过头，对上顾令玙亮晶晶的眼睛，“嗯”了一声。
顾令玙本来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结果一看清沈凝的脸色，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沈凝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但是顾令玙莫名就觉得沈凝心情好像很……低落。
说不上生气或者伤心什么的，但是就是肉眼可见的不太好。
“怎么了？”顾令玙忙连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大事。”
沈凝感觉顾令玙好像被他吓到了，眼神都要小心翼翼起来了，这天气也不暖和，索性就道：“上车吧，我们说几句话。”
“好。”顾令玙转到一边，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转过头去看沈凝。
他微微垂着眼，眉眼精致漂亮，睫毛密密地掩在眼前，灯光映衬出秀挺的鼻梁；他鬓发修剪得很短，比起顾令玙记忆里的形象，要英气明朗了很多。
但是也显得更加不近人情了。
顾令玙感觉心都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握了起来，紧张地悬在了半空，脑子里下意识感觉到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推了一把，于是一定会有些事情发生，却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发展的。
于是他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沈凝转过头来，这才发现能够闻到顾令玙身上清淡的香水的味道，是一种很低沉的木质香的味道，好闻还是好闻的，但是沈凝却觉得这样稳重的香味不太适合他。
飞扬跋扈的小孩儿。
应该搭配一些青春一点的香调。
这个念头冒出来，沈凝自己都觉得莫名好笑。
他都还不知道顾令玙的信息素的味道呢。
“这几天我考虑过了。”沈凝靠在椅背上，看着顾令玙的眼睛，真心实意有几分好奇地问道：“但是我还是很想知道……小顾总，你为什么想跟我结婚呢？”
好家伙。
顾令玙在心里默默一咯噔，这句小顾总一出来简直把他吓了一跳。
但是他想，沈凝为什么这么问呢？
还能够是为什么？
“我……“顾令玙又到了满腹心酸诉与谁结果百转千回又说不出口的时候了，于是他就只好捡着最重要的说：”我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沈凝皱起眉，顾令玙的单看眼型的话其实偏圆，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纯良的气息。
怎么就想跟他在一起了？
怎么就喜欢他了？
沈凝自问自己也不是人民币那个人见人爱的属性。
沈凝思考了两秒，突然灵光一现，思路就开始剑走偏锋了：“是不是因为那天……”
顾令玙：“啊？”
哪天？
然后他看着沈凝诡异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迅速地就反应过来了，顿时脸都要红了，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不是因为那个！”
他都不敢看沈凝的眼睛：“你别多想！”
沈凝：“……行。”
怎么还真的脸就红了？
看不出来啊，还挺纯情一小孩儿。
沈凝诡异地有了一点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领域的优越感。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顾令玙一边害羞一边紧张，一边紧张一边大胆做梦：“你现在想跟我在一起了吗？”
沈凝想，其实顾令玙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毕竟顾令玙这样的身份人品，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呢，于是他道：“但是如果你确定想好了……不后悔的话，我以后也会配合你。”
虽然顾令玙觉得，沈凝就差在最后再补一句“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但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那一瞬间还是感觉脑子里原地炸开的是五彩缤纷的烟花。
他足足愣了有一分钟。
脑子里都是噼里啪啦的。
小小的车厢里一片寂静，沈凝看着顾令玙一脸灵魂出窍的表情，本来想说点儿什么缓解下尴尬的气氛，但是苦于找不到词语，只好作罢。
过了好久。
气氛有些尴尬，沈凝终于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忍不住问道：”我们就在这儿坐到明天早上？“
“不不不……当然不是……”顾令玙连忙道。
“工作结束了？”沈凝具体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问道。
顾令玙想起来刚才还没拍完的广告，心想他要是现在跑了的话先不说方盛那个工作狂会不会杀了他，人家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十号工作人员等着呢，怎么说都不像话。
但是……他好想罢工！！
“先去工作吧，别让人等你。”沈凝按了按额角，算是按部就班地解决了一件大事，现在心里竟然有一点莫名的轻松感。
顾令玙“嗯。”了一声，乖乖下车。
沈凝侧身推开车门，顾令玙正从另一边绕过来，走到他的面前。
沈凝说：“上去吧。”
顾令玙却突然上前一步，手臂饶过沈凝的腰间，结结实实地抱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放开。
顾令玙直勾勾地看着沈凝，小声道：“我太高兴了。”
低沉优雅的男香扑面而来，顾令玙身上单薄的一件丝绸衬衫能够透出体温，沈凝略微愣了一下，差点下意识地往后仰。
他身上僵了僵，但是却没有做出什么动作。
“嗯，去吧。”沈凝轻声道。
十分钟之后，顾令玙浑浑噩噩晃悠出电梯，重新回到摄影棚。
刚刚吃了宵夜的工作人员们精神头十足，一个个看着顾令玙眼睛瞪得像铜铃，恨不得把求八卦几个字写在脸上。
“哟？”端着咖啡的方盛看见顾令玙，上上下下一顿打量，意味深长地笑道：“回来了？我们嫂子呢？”
顾令玙很是装模作样地一点头，回答道：“回去了啊，人家就是顺路来看看我。”
“那我真要耽搁久了你又得说我。”顾令玙不满地哼哼道。
“是吗？”方盛狐疑地一挑眉，于是调侃顾令玙道：“你家探班的方式就是在打楼下吹半个小时的冷风是吗？”
顾令玙得意洋洋地挑眉：“你管我，反正我有人探班你没有，你就是羡慕。”
方盛：“……”
是是是，他就是羡慕。
秀得你。
当天晚上的拍摄结束差不多是两点的样子，顾令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连夜赶到另一个城市去参加早先某个电视剧的宣传。
到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顾令玙坐在化妆间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和造型师轮番上场折腾他的头发和脸，困得话都不想说一句。
满打满算，整整两天他也就在飞机上睡了三个小时，现在人都是麻的。
麦京带着助理买的早餐，推门进了化妆间，把餐盒放在顾令玙面前：“吃点东西，这儿至少也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呢。”
顾令玙艰难地睁开眼，在睡觉和吃饭之中痛苦抉择五秒钟之后，还是选择吃饭吧。
“我都不知道我吃的是早饭还是夜宵……”顾令玙打开餐盒，顺带着打了一个呵欠，满脸的困倦。
麦京冷漠无情地勾勾唇角，还记着前几天顾令玙一个灵机一动让他们公关加了整整一个通宵的血海深仇，对他也没什么好语气，冷漠道：“我都说了不用这么赶进度，这两个月本来就是给你休息调整的，谁让你非要把所有事情堆到一起的？”
顾令玙叼着筷子，委屈道：“我都说了我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很忙的啊麦姐，这原来的接的工作又不能一直拖，先做完才好。”
顾令玙其实倒不是特别娇气的性格，干活的时候很少叫苦叫累。
虽然外界一直以来都说他是少爷玩儿票。
“哦。”麦京道：“那是你自己要结婚，你在抱怨什么？”
顾令玙：“我没有抱怨，我现在简直充满了活力。”
麦京看了顾令玙一眼，满脸的没眼看。
眼看着顾令玙精神了一点了，结果饭没吃两口，又开始抱着手机啪嗒啪嗒打字。
麦京当然知道顾令玙是在做什么，现在的感觉仿佛就是自己家里水灵灵的猪每天凑在人家白菜院子边儿上嗷嗷哭。
人家白菜还根本不乐意搭理他。
剃头挑子一头热。
麦京和顾令玙共事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这就是赔了钱的感觉。
但是顾令玙可不觉得，照例找了个可爱活泼的表情包发过去，顺便问了早安。
本来顾令玙也没做能当场收到回复的打算。
但是非常难得的，沈凝竟然飞快了回了一句话过来。
一个字：早。
顾令玙：！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有点不敢相信。
沈凝：上午开会，回头说。
话题到此为止。
但是顾令玙还是回了一个嗯嗯嗯，看那个样子，估计是恨不得从网线钻过去给沈凝现场表演一个笑容灿烂乖巧可人。
围观的麦京：“……”
这已经不是赔钱的感觉了。
是赔了一大笔钱的感觉。
作为一个经纪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不是自己带的艺人不红，是自己带的艺人红，且是一个恋爱脑。、
比如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的顾令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