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那个胸毛浓密的男人一耳光扫给了男妓。
男妓瞬间扑到吧台,碰掉了几个酒瓶和杯子。
可他没敢说话,赶紧又爬起站好等着下一耳光。于是那耳光又甩给他,将他彻底摔下。
“没屁用的婊子。”男人拿起桌面的酒瓶,咕咚咕咚灌下。他的领口敞开得更宽了,胸膛的肌肉和浓毛让他散出一股野兽的味道。
渠先生瞥了男妓一眼,轻轻地踢了踢对方,让男妓往后退去,“问不出来未必是他的错,浦润狡猾,他谁也不信,或许不会轻易让身边的人了解他做的事。”
男人粗鲁地哼出个鼻音,一边解着皮带,一边没好气地骂,他说逼人干逼事,要抓到那个于顺,我扒了他们的皮给崽子们做个皮鼓。
男妓看到了男人解开皮带的动作,赶紧爬过去。他乖顺地握住对方的膝盖,殷勤地凑过去依靠男人的裤裆。他妆容花了,已没有对泽池时的妖艳妩媚。却多了一丝狼狈的美感,让那粗鲁的男人裤裆撑起。
渠先生微皱起眉,在裤裆被男妓拉下来时,他抢过对方的酒瓶,抵了一下男人浓密的胸毛,用瓶底压在对方的胸口,再暗示般地踢了踢男妓。
男人不爽地骂了句粗话,他刚想推开渠先生,后者就摸出手机,取代酒瓶丢到男人的怀里,“别屁事不做就懂干炮,联系你的人问问跟了那个叫阿仓的秘书有什么结果,这次过来要没有收获,回去我不会再替你说话了。”
说完渠先生拿着酒瓶灌了几口,示意客厅的几个人全部回房去。
那个男人也提着裤子抱怨着回他的屋子,留下满屋的悄寂与腥膻。
渠先生打量着这房间里的空酒瓶和烟屁股,屋外又淅淅沥沥下了雨。
那苦涩的味道沿着食管往下,好似在他的血管里涌动。但他喜欢这样的酒酿,那是让远在他乡也不寂寞的东西。
他转身往书房走去。
进了房,那个男妓也跟了进来。他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他可怜楚楚地看着渠先生,后者不耐烦地说——“干什么。”
这男妓得了指示般赶紧进来,还认真地关了门,说先生,我认为泽池另有想法。
“什么意思?”渠先生质问。
男妓犹豫了一下,“我感觉他不是在替浦润说话,而是……他在替自己说话。”
男妓找不出什么确切的证据,但就是给他一种感觉。好似这个人真的不懂浦润的生意,但他非常刻意规避谈论那批货。
“你的意思,他是别人放在浦润身旁的奸细。”渠先生说。
“我还不清楚,可至少……我觉得他一定懂得那批货的去向,而且不是为浦润撒谎,是为他自己。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可能……我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机会和他处才行。”男妓回答完毕,怯生生地看向渠先生。
渠先生没好气地刚想说你刚才怎么不讲,但想了想又闭了嘴,问,“还有什么?”
男妓说没有了。
“滚出去。”渠先生说。
男妓不想走,渠先生无奈地拉开柜子,将自己房间的钥匙丢给他,再骂了一句——“滚。”
男妓赶紧谢过了渠先生,拿着钥匙离开。
泽池起来的时候,浦润还没走。
他在客厅看报纸,一身浴袍还散着沐浴露的芬芳。
而泽池蓬头垢面,赶紧打了个招呼后也钻进浴室里。
等再出来时浦润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随意地浏览着,旁边放着一杯泡好的咖啡,男仆送来餐点。于是浦润让男仆退去,只留下他和泽池。
泽池看出了浦润有话想对他说,只是刚一落座,泽池却抢话开口了。他说那个和我聊天的男人很会说我们的话,“他说是你教他的,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呀?”
浦润听罢扣下了屏幕,拿过旁边的烟盒,一边拿出烟,一边回答,说是,“他是个男妓,以前我去西寨的时候见过。”
“他说招待过你。”泽池笑一笑。
浦润也不回避,他说西寨的男妓用处很多,和我们男妓不一样。你在妓院工作过,我们那些地方工作的人不是有案底就是没文化,谋生手段不多,长得漂亮算是一个,“但他们那里的男妓,是受过特殊培训的。”
泽池原本只是想猜猜到底是如何招待,可浦润的回答却引来他更多的好奇。尤其当男妓和他你推我搡地刺探过,泽池也不由觉得那人似乎确实不仅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家伙。
浦润说西寨的男妓基本是一些漂亮健康的孤儿,而这些男女妓就是流通货物,所以他们会被培训得有格斗技巧和歌舞才艺,就像一个贝壳越是花纹漂亮就越能换到好东西。
所以这类人可谓是层层选拔,培养到能够拿出来交换之际,都是既漂亮又能干,特别是那种能随着他们部队招待外国人的,没些能力还做不到,然而即便他们做得再好,也改变不了低贱的地位。
“说到底,他们是货物的一种。”
如果不拿出去招待人或做货物流通,就是他们寨里有权人和有钱人的消遣用品。
浦润说我不记得你对有个很粗鲁的人有没有印象,那个男妓以前就是他寨的。以前浦润过去的时候他就被拿出来招待,只是那会这个男妓还比较生涩,算是备选。
可即便是备选,那个人也已经很会伺候人了。他们了解男人也了解女人,他们了解人们欢愉的地方也了解痛苦的地方。他们的手指灵巧,身体温热,好似能看穿你想要粗鲁还是温顺,想要被驯还是征服,而他们总能给出你喜欢的套路,让你流连忘返。
这话说出来,泽池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他对这些就不懂,他几乎所有的都是浦润教的。可回想着那个男妓敞开的衣领下若有似无的肌肉线条以及那精致到让泽池自愧不如的容貌,他是吃醋都立不住脚。
这叫什么,这叫没有可比性。
所以他还是将自己的思绪拉回来,抛出了那个他真正想问的问题——“他说您是和朋友一起去的,他好像叫于顺,他是什么人?”
话到这里,浦润没立刻回答。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泽池一会,给出了一个让泽池后悔自己提问的话。
他说,“是,于顺,你不是也认识他。”
浦润的眼里有笑意,那笑意好似刀刃。
说谎,还是不说谎。
泽池从来没觉得说谎的艰难不在于编造什么样的谎言,而在于他到底该不该这么做。浦润知道什么,他知道是自己参与过抢劫,还是知道他见过了于顺,或者甚至懂得于顺对他说了什么。
泽池的喉结滚动着,手心有少许滑腻。
他从来没有那么心虚过,哪怕是他和浦润云雨时,摸到了对方枪伤的增生。
是的,他是在那个时候才懂得浦润就是被他推下水的那个人。毕竟浦润有问必答,提及了枪伤,便聊到了那批丢失的货物,更聊到了那些追来的杀手和被用为掩护的学生们。
“如果不是那群学生,那个抢我货的人不能这么顺利逃走。”浦润曾说。
没有人敢随便动学生,这也是于顺抓住的软肋。否则事情就不会只定义为火拼,而会在各个媒体曝光追踪。
浦润也不是没有找过这群学生,只是他们的审判不在当地,或许是当地政府为了掩盖失窃的东西,将这些学生拆分到不同的郡市,使得这个事件的印迹像烟雾一样散去。
毕竟这样一来,越是查不清则越可推卸责任给浦润,私人行为,全部都是私人行为。
“如果让我抓到他们,如果让我抓到开枪的那个。”浦润还说。
他没有说后果,可泽池猜得到。
他们的对话因响起的敲门而结束。
阿仓来了,他接浦润去公司。于是浦润收回目光,顺便将笔记本拿给阿仓。泽池也赶紧站起,帮他取来了外衣。
他们的对话就好像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样,浦润顺势搂过泽池亲吻,而后让他在家里收拾收拾,要想回公寓了跟司机说,忙完了他再联系泽池。
大门关上,车辆离开。
泽池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绕出围墙的车辆,心跳仍然砰砰地好似要冲出来。
他不想伤害浦润,一点也不想。可他更不想的是他被浦润认定是那个刺杀他的人,他不要离开浦润。可他没有及时回答提问,不外乎给了浦润答案。
他认识于顺。
他该找什么理由,辩解他为何认识于顺。
那个人也打响了他的电话。
“他走了没?走了就找理由出来,我给你地址。”那个男人不用自报家门,泽池也立刻听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到底想要什么。”泽池有些愠怒,“他已经清楚我见过你了,是你说的?你是想逼走我?”
于顺听罢笑起,他说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旺,“我什么都没有说,我见都没见过他,我当然不想逼走你,你那么爱他。”
泽池很少感受到愤怒,可泽池似乎能体会到丝毫浦润对这个人的恨意,那轻佻的语气和轻慢的态度让泽池恨不能冲过去给对方一耳光,再认真地告诉他——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浦润的丈夫了,你知不知道浦润有多恨你。
“过来,我和你认真谈一谈条件。”于顺说。
他不是邀请,他是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