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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贷款吗

你贷款吗

    你贷款吗

  • 作者:咿呀咿呀哟分类:现代主角:程泉 梁横舟来源:废文时间:2022-06-06 10:15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你贷款吗》,你贷款吗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咿呀咿呀哟所著的小说围绕程泉梁横舟两位主角开展故事:程泉一直都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见到梁横舟了,但阴差阳错,他还是和梁横舟相遇了。

    热门评价:万恶的资本家x苦逼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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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程泉万万没想到能在这种如此接地气的活动上看见余横舟,哦,这会儿得叫梁横舟。

上面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鼎信集团的梁总来到现场为本次活动剪彩,程泉在场边的水泥墙后边掏了根烟出来,低头吸了一口,被吐出来的烟雾熏的眼睛有点酸。

边上的同事松了松领带,拿着宣传折页一边扇风一边骂娘:“草,这鬼天气,宣传部脑子有屎,要我们穿马甲,三十八度!老子穿得跟个卖保险的在这儿给老头老太端茶倒水!”

程泉叼着烟笑了声,“怎么还轮得到你瞧不上卖保险的,人隔壁保险的哥们儿工资一个月二万二,你工资二千二。”说完拍拍他绷着马甲的胸口:“凡事多问问自己配不配。”

今天是市政府和程泉所在的银行联合搞的一个活动,邀请全市的金婚夫妻办集体婚礼,行里重视的很,程泉最近手头闲,和同事被拖过来帮忙,大热天的穿着黑色马甲西裤苦不堪言。

同事吐了句国骂,探了个头出去看了眼会场,场上梁横舟作为嘉宾致辞,低沉的声音透过音响钻进程泉耳道深处,程泉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烟。

“哎,程泉,你看看,这就是差距啊,人跟我们差不多岁数吧,啧啧啧,鼎信集团的老总了都,咱们还在这儿求爷爷告奶奶地赔笑,嘿!人都站上边致辞了,你看见没,市长都客客气气的。”

同事探着脑袋看热闹,发表了些颇具仇富意味的过激言辞,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程泉没理他,马甲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粘在身上不舒服的要命,犹豫着要不要脱了,那边转角忽然小跑过来个姑娘,挂着市政府的工作牌,见着他俩眼睛一亮:“哎,你俩!”

程泉掐了烟,迅速瞟了眼那姑娘的工牌,笑道:“陈科,找我们什么事儿。”

那姑娘一愣,“你认识我?”

“我上回来找您办公室里的王科,他没在,您招呼我的,还给我倒了水,一直想谢谢您来着。”

程泉年纪轻,皮囊又生得好,这话说下来陈姓的姑娘也笑了,“哦哦,我想起来了,是银行的是吧。”见程泉点头,又道:“哎,正好了,缺两个男同志,帮我个忙!”

等跟到了地儿,听见说缺俩男礼仪,要他俩顶上。程泉当场就想后悔走人,同事趁着那姑娘去找化妆师,拽着他低声咬牙:“程泉你没事儿吧,你扭头跑了,把政府的人得罪光了回去行长扒你的皮祭天你信不信。”

见程泉拧着眉头,又拽了他一把:“你小子怎么回事,平日里不是灵光的要命,这种时候掉链子?当个礼仪而已,相亲大会你也没少上去充数,怕什么?”

程泉总不能跟他说台上的衣冠楚楚的梁总是他前男友,上台给前男友送花这种事情是多傻逼才能干得出来。

刚刚为了卖个好,已经把自己都拱出去了,现在骑虎难下,程泉头疼的要命。

还没跑成,那姑娘已经带着化妆师来了,化妆师看了看他俩,指着程泉道:“这个底子好,唇色稍微上点,眉毛再修一下就行,那个得打个底从头画。”

同事笑嘻嘻道麻烦麻烦,程泉试图跟化妆师打商量素颜上,被陈姑娘一票否决:“不行,待会儿要拍照的,万一拍出来不好,我也没地儿找领导补拍。”

程泉闭了嘴,任人宰割。

致辞快到尾声,程泉抱着一大把鲜花站在等候室的门口,陈姑娘推了推他:“到点了,快上!”

程泉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从暗室里往舞台上走,明晃晃的太阳刺的人眼睛疼,那人合上稿子微微欠身致谢,一转头正好看向自己。

像十年前冷着脸的男孩在国旗下念优秀学生感言,结束时候看向操场边不修边幅冲进来的混账东西。

花束被放进梁横舟手里的时候,台下掌声雷动,梁横舟平淡地看了他一眼,程泉几乎想夺路而逃,在花束掩着的地方,手腕被牢牢钳住,程泉僵硬地站在台上被台下闪光灯晃花了眼。

闪光灯闪了十来秒,程泉只觉得度秒如年,下面示意ok,程泉犹豫着要不要抽手,梁横舟已经松开了,没有分半个眼神在他身上。

后半场台上台下说了点啥程泉毫无印象,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被市政府的人拉来拽去,什么陈科李科王科的程泉已经不在乎了,梁横舟比自己先松开手时候程泉心里好像梗了一口气。

休息室里三十八度的温度硬生生靠着程泉的脸色降成了三十六度,好在帅哥冷脸也冷的挺好看,又兼同事八面玲珑,靠着张嘴把场面稳住了。

口干舌燥地赔完笑,等没人的时候,同事凑近了问:“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上了个台蔫了吧唧的。”

程泉扯了扯嘴角,“太热了,中暑吧。”

同事啧了声,深有同感地抹了把汗:“我记得你这个季度的贷款户数还差几个吧,有眉目了吗?”

“上哪儿有,本来想到这儿碰碰运气,结果忙成这样,这时候跟人说这个也不合适。”说到工作好歹把程泉神游的思绪拉回来一点,疲倦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算了,情情爱爱的事儿哪儿有填饱肚子重要。

“别管合不合适了,先凑活着加加微信,我跟你说,政府附近的楼盘下个月开盘锁资,”压低了声音说完,又拖着凳子凑近点:“这地儿盯着这楼盘的人多,万一摇号,你把线上的贷款推一推,好歹也是个户头,撑过这个季度也成啊,魔王这礼拜晨会上都点了你三次了,再没进展我怕她下个礼拜撕了你。”

程泉笑了笑:“谢谢赵哥,我回头问问刚刚几个,保不准撞着一个。”

赵建拍了拍他肩头:“撑着点,指着你苟富贵勿相忘呢。”

程泉深吸了口气,听着外边活动大概要接近尾声,两人起身准备从休息室后面的通道里走,一出门,就迎面看见行里和市政府的领导陪着梁横舟从这里过。

他俩点儿是真的背,但这时候已经不能缩回去了,只好侧身让开路,挂着春风拂面的职业假笑点头哈腰,一路张总王主任沈局长地打招呼,差点把脑浆晃匀。

程泉笑得脸僵,余光看见梁横舟脚步顿了顿,抬头的当儿一行人已经走远了。

赵建撑着腰呲牙咧嘴:“嘶,总算走了,再来几个我都编不出姓来了。”

程泉脸差点裂开:“我以为你都认识呢?我跟着你一路叫了。”

“还是年轻啊小伙子,这么多人,谁知道我叫的谁,记着大领导的名儿就行了。”

程泉无语地在原地看了他三秒,靠不住的同事笑嘻嘻地掏出车钥匙吹了个口哨:“收工,请你吃小龙虾,走不走?”

还没应,程泉兜里手机响,一看是魔王电话,赵建看见号码识相地在嘴上比了个叉。

程泉皱着眉听完,嗯了一声。

赵建见对面摁断了通话,道:“咋了,要你回去做牛马?”

程泉凝眉看着手里的通话记录,“没有,说是晚上市里宴请鼎信,上头领导叫我一块儿过去。”

赵建瞪大了眼睛:“当礼仪不算,还要让你去当服务员?”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只是不知道程泉怎么得了青眼,毕竟这种场合跟他们基层员工没什么关系,要去也是金融部那些对接集团企业的客户经理去,怎么也轮不到程泉头上。

程泉皱着眉,怀疑跟梁横舟有关,想了会儿又觉得不可能,梁横舟这会儿看他估计跟看地上的泥没什么区别,不至于专程找他茬。

倒是赵建安慰似的拍了下他的背:“这么些年,也该轮到你往上走走了,总不能因着那点事叫你老是在底下压着,没这个道理。”

往上走走的后果就是当晚九点半,程泉抱着酒店厕所的垃圾桶吐的昏天黑地。

他职位最小,今天晚上又跟锯嘴葫芦似的不说话,给行里领导挡酒挡得当仁不让,到后面红的白的一股脑儿灌。

主桌上梁横舟扫过来两眼,程泉只当没看见。

临散席,终于找着空躲进厕所抱着垃圾桶吐,吐了半天差点把中午的那块压缩饼干都吐出来。

兜里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行长电话,程泉勉强站起来用冷水泼了脸清醒点,刚接通劈头盖脸被骂了一通。程泉撑着洗手台好不容易从连绵的痛骂里找到了重点,今天傍晚他手底下一个客户把五百万贷款还了。

程泉无声地叹了口气,等对面骂完,稍微理了理思绪:“行长,那个客户我已经尽力压了一个礼拜了,本来敲定了他过了月底再还,没防住他变卦,我问问他什么情况。”

手机里尖锐的女声透过话筒刺得人耳朵疼:“你最好给我拎拎清!就是大街上拉人也给我把五百万补出来,本来就差户数,这个季度完不成你不要做了,回家好了!”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程泉把手机倒扣在大理石上,手掩着胃,痛得厉害,头昏眼花里看见西装笔挺的人走进来站在他前面。

酒壮怂人胆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竟然有些觉得大街上拉人还不如拉前男友,看着梁横舟居高临下的目光,程泉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嘴里,雪白着脸朝着梁横舟灿然一笑:“贷款吗?给你批五百万。”

挣钱嘛,不寒碜。

但梁横舟显然是不能理解他的幽默的,扫了眼他没说话,俯身慢条斯理地洗手。

流水潺潺里,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亮的扎眼。

程泉垂下眼,忍下胃里的抽痛,伸手捞了大理石台上的手机抬脚要走。

背过身的时候,梁横舟低沉的声音传过来:“贷不了,抱歉,我夫人大概是不愿意签字的。”

“您客气了,多谢。”程泉没回身,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地摁住腹部,胃里绞痛的厉害,极力克制着声音别抖。

梁横舟这鸟人,说话专往人心窝里捅,万一痛出哭腔来梁横舟误会他余情未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待会儿出了门赶紧嚼两片胃药压一压。

但事与愿违,程泉还没走两步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倒下来的一刹那听见后面的喊声:“泉崽!”

说了别叫我泉崽,程泉闭上眼睛之前愤愤地想,多幼稚的名字。

——

“泉崽!葫芦街那儿新开了家网吧,一块儿去呗!”蹬着自行车的一帮十七八的男孩停在校门口朝他喊。

程泉推车出了校门就把身上的蓝白校服扯下来甩在肩上,顺手还抹了把脸上的汗。听见他们喊,皱着眉挥了挥手示意不去,那帮子男生嚷起来:“干嘛呀泉崽,你又不写作业,跟我们一块儿去呗!”

程泉轻轻踹了一脚喊得最大声那个男孩的车胎,“崽你个头,说了别叫这名儿。”

几个人哄笑起来,程泉把书包往肩上提了下:“今天有事,你们去吧,下次一定。”

“又是下次一定,这个月第几次了?你是不是背着兄弟们在外面找了女朋友啊?放学了小树林约会?”

程泉不跟他们一块儿见识,竖了中指让他们快滚,几个人骂骂咧咧风一样地骑车走了。

已经五点半,校门口人走得差不多了,程泉蹦起来往后面教学楼看,三楼那教室还没灭灯,不耐地啧了声,用鞋底碾小石子打发时间。

过了会儿有女生拎着书包出来,程泉一看那灯灭了,忙赶上去:“哎,同学,你们班余横舟走了吗?”

那女生乍一抬头看见程泉低头笑着问他,微微红了下脸:“他早就走了啊。”

“啊?我放学就等这儿了,没看见他出来啊。”

程泉挠了下后脑勺,皱着眉嘀咕。

“好像家里有事,老师让他先走了,他下午第三节课就回家了。”

程泉低声骂了句艹。

“谢谢你啊!”说完跨上车飞似的往家里赶。

果然到了楼下,就看见纳凉的几个大妈站在破破烂烂的单元门口,抬头对着上边指指点点。

“作孽哦,打了一下午。”

“哎哟,锅碗瓢盆往下砸,差点砸到我的头哦!”

“怎么有这种人家的!”

。。。。。。

程泉没刹车,连人带车一股脑儿冲进人堆,差点把几个大妈撞个趔趄,“作死啊你!”

程泉冷着脸扫了她们一眼,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冲。

“这个小畜生,跟他那畜生爹一样!”

“这栋楼是不是风水不好哦!一家两家都是些败类!”

。。。。。。

楼道里灯坏了八百年,各家的垃圾堆在门口,眼见着夏天蚊子苍蝇嗡嗡地飞。冷不丁还能踩着个烂了的西瓜皮,程泉熟练地避开堆叠的纸箱瓶罐,四楼门口,穿着校服的高个儿的男生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点余晖,面无表情地拿着缺了半截的扫把清理地上的垃圾。

地上都是玻璃和碗碟的碎块儿,一簸箕满了被倒进边上的废纸箱,掩着的门里是女人的抽泣声和男人粗俗不堪的辱骂。

“余横舟!”男生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程泉停在楼梯上,扶着墙急促地喘气,见他转头,冲他笑了下。

余横舟停下手看了他一眼,用扫把把程泉脚边的碎玻璃撇开了点,没说话,胳膊上有长长的指甲划痕和淤青。

屋里男人忽然高声骂了一句:“小杂种你死哪儿去了!”

程泉抿紧了嘴,阴着脸冲到门口要踹,被余横舟扔了扫把拦腰抱住。

“别进去了。”高大的男生从背后攥住程泉的胳膊低声道。

程泉的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两下,最终还是卸了劲,闷声拽着余横舟往上走。

余横舟任他拉着朝六楼走,六楼破烂的木门连锁都是形同虚设,程泉跟谁置气似的拿钥匙捅了两下锁眼,没捅进去,一脚踢上去打开了门。

门被轻轻关上,昏暗的玄关里,程泉回身抱住他,过了会儿,余横舟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慢慢抬起来抱紧了他。

夜色降临,尘嚣被隔在模糊的窗外,黑暗里两个少年人无声地接了个吻,像互相舔伤口的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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