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于玄宗乾元元年,楼门关殷总兵与吐蕃勾结,率兵谋反,史称乾元之变。为平定乾元之乱,于军围攻叛军所占的麦郡,胜利在望。
次年秋,形势发生逆转,于军全线崩溃,退守孟阳,并四处抽丁补充兵力。
十一月八日,风雨大作,叛军采用声东击西之法杀得于军措手不及。
次日,叛军一路杀进京城。乾胤皇帝自知大势已去,悬梁自尽。
皇后宁雉,淑仪公主等人受不了日后被叛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屈辱,或喝下鸩酒或上吊自缢。
叛军杀入皇宫之时,宫内空空如也。殷总兵一气之下,一把火烧了皇宫,且派手下去抓壮丁,为他修建新皇宫。
与此同时,殷总兵为了立威,废除旧法,立下惨无人道的新法,并登基,史称殷帝。
由于新法不近人情,长安某处爆发了农民起义。
可惜殷帝神机妙算,仅用一个月便平定了这场农民起义,还将参与了农民起义之人满门抄斩。
不仅如此,几个位高权重的太监为讨殷帝欢心,竟抢走各家长相清秀的姑娘,献给殷帝当妃。
殷帝大喜,赏那几个太监每人一百两黄金。
从那以后,朝廷官员们靠着讨好皇帝食山珍海味,享荣华富贵,独留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殷四年,殷帝在一次踏春时旧疾复发身亡。
后来,太子殷林登基,改国号为安,意为国泰民安。他废除了先帝那些不合理的制度,把土地归还给农民,成功俘获了民心。
大安两年,神兽朱雀现世,江湖各派与皇室纷纷为之所动,一场血雨腥风即将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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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檀木香,纹路复杂的支摘窗,火红的纸灯笼,有风自鸣的檐铎和卷棚硬山式屋顶组成了上京城内最大的青楼——招花楼。
金风如蜻蜓点水般快速掠过檐铎,吹来了阵阵浓郁的花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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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少爷,你可知这招花楼是何地方?这可是上京内最大的青楼。你游于青楼,竟然一点银子都不带,你莫不是想吃霸王餐咯?”
“小子,你家在何处啊?看你这穷酸样,别是个丧父丧母的孤儿。”
“我说啊,他绝对是个孤儿。你看看他,头发乱得和个鸡窝似的,估计好久都没打理了。”
“对啊对啊,你看看他额前那长长的碎发,都把眼睛给遮住了。会不会因为长得奇丑无比才故意不打理的?”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在下觉得这个小少爷身上穿的那件玄色鹤氅应该价格不菲,不应是他这种人能买得起的。”
“笑死了,他怎么可能买得起?定是从哪个富家子弟身上扒下来的。”
“你这话有毛病啊。何人不知那些富家子弟身边时时刻刻都有高手保护着,这个穷酸鬼是怎么扒到衣服的?”
“对哦,你这话也有理。”
“那个,我认为我们应该赶快逃跑才是。”
“为何?”
“你们看到那个少年左侧脸颊上有曼珠沙华的胎记了吗?那胎记江湖上唯有一人拥有。那人便是邪教幽冥教的少主——云殊!”
许十个客官对着少年不停地指指点点。直至某个眼尖的客官说了句“那人便是邪教幽冥教的少主——云殊!”才停下来。
“就他?云殊?你们还真是会讲笑话啊。谁不知晓云殊戾气极重,被称之为杀神。眼前这个破烂玩意怎么可能是云殊?要本公子说啊,他铁定是个废物包。”
一个富家公子用极其不屑的语气道。
闻此言,众人再次起哄起来。
而众人口中少年,此时正蹙紧眉头,被碎发遮盖住的眸子内寒光乍现,犹如饿了三天三夜的狼一样,虎视眈眈地一一扫过站在他身前的诸位。
只不过由于他的碎发甚长甚乱,那些客官依旧谈笑风生,根本未察觉到少年那欲要杀人的眼神。
与此同时。
招花楼最大的一间屋子内,身着深蓝色长袍的少年席地而坐,一腿伸直,一腿弯曲,显得慵懒。
他的右手提着一壶酒,酒水从壶嘴流入他口中。由于他喝得太急,不少的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至喉结,又沿喉结流入松松垮垮的里衣内。
不一会儿,酒壶就见底了。
少年将酒壶放置地上,抬起左手,用手背擦了擦嘴:“好酒,真是好酒!本少爷好久没喝到味道这么纯正的酒了。思来想去,还是你们招花楼的招牌酒——‘黄柑乐’最为好喝!”
“沈大少爷喜欢就好。”坐在沈大少爷身侧的蝴蝶姑娘微微颔首,轻笑道。
说罢,继续弹拨起怀中的琵琶。
“喏,拿着。这些银子是本少爷赏你的。”听着听着,沈大少爷忽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一袋子银子扔到蝴蝶身前。
蝴蝶打开钱袋,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曲子弹得挺好的,如果在这招花楼内平庸度过一生甚是可惜。不如拿着这些银子去赎身,去弹给更懂音律之人听吧。”
“沈大少爷,这……这太贵重了,蝴蝶不能收。”
沈大少爷什么话都没有说,默默站起身来,对着蝴蝶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然后径直朝着屋外走去。
“沈大少爷对奴家有恩,日后若是有用得到奴家的地方,奴家必会……”
沈大少爷停住脚步,笑着说:“本少爷知道你此言何意。别说这些无用之话了,好好活着就是你对本少爷最大的报答。”
说完,走出了屋子。
刚出屋子,沈大少爷就听到了一句“小草包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本公子出手?”
沈大少爷说:“我给的。”
众人的目光纷纷从那个公子身上转移到沈大少爷的身上。
“哎?那不是沈大少爷吗?他居然会来招花楼这种地方?”
“你还真是孤陋寡闻。江湖人皆知这沈大少爷是个纨绔呢!”
“真的假的?这沈大少爷长得挺好的……”
“你懂啥?那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沈大少爷可是个时常轻薄年轻姑娘的衣冠禽兽嘞。虽然他是禽兽,但哄骗姑娘的本事可大着嘞。好多姑娘被他蒙骗后还乐呵呵的呢。”
“你们说了这么久,怎么没有人说一下这沈大少爷叫什么名字呢?”
“他的名字叫做……”
“叫啥,你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还是让我来说吧。他姓沈,名苑,字凉州。”
几个客官交头接耳起来,但大多数客官选择摆出一副一言不发,安静看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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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公子听见周围议论声逐渐变大,以为是在议论自己,鼻子都快气歪了,指着沈凉州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的胆子我给的。”
沈凉州话音刚落,那个公子只觉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家公子动手,你准备好受死了吗?”那公子的家奴从人群中走出,朝着沈家长子放了句狠话后,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挥舞着拳头朝沈凉州冲去。
沈凉州讥笑了一声:“呵。”
………
沿着楼梯走到一楼,沈凉州往人群中央扔了袋银子:“这钱本少爷付了,诸位不必再为难这个少年了。”
说完,他大步走出了招花楼。
见没好戏看了,人群四散开来。
而二楼楼梯上赫然躺着一个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之人,那人正是那公子家的家奴。
才走出招花楼五六分钟,沈凉州就被多个江湖人士给拦住了。
其中一人道:“交出来。”
见沈凉州一头雾水的模样后,那人又补充了一句:“把神兽朱雀交出来!”
神兽朱雀?
沈凉州愣了片刻,随即才想起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神兽出世之事。
所以…这神兽之事关他什么事?他见都没见过那朱雀长什么样子好吗?
于是他冷冷的说了两字:“没拿。”
“没拿?骗鬼呢你?众人皆知你喜打抱不平,但每次均是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因为你不会武功,你害怕被打得很惨。可今日你在招花楼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像不会武功之人。说!你是不是在神兽朱雀的帮助下习得了什么武功?”
那人的话沈凉州并未全部听完,当听到“可你今日在招花楼的所作所为丝毫不像不会武功之人”这句话时,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沈凉州心道,啧,我为什么要出手教训那个公子和他家的家奴?这样一来,我这个“废物纨绔”的人设就要立不住了!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这些人不再缠着我,否则我的老底迟早被他们扒出来。
这时,一声惊呼引起了那群江湖人士的注意。
“走水啦!招花楼走水啦!”
招花楼?走水?
沈凉州皱了皱眉头。
但看到眼前拦住他去路的众人都看向了招花楼的方向后,沈凉州撒腿就跑。
此时不跑何时跑?只要我沈凉州跑得够快,这群人就追不上我!
待众江湖人士回神时,本应站在他们面前的沈凉州早已不见踪影。
可恶,居然趁他们分神之际让沈凉州跑掉了!
那些人懊恼不已。
另一边。
钻入人群中的沈凉州心中松了口气。
招花楼走水的消息实在是太及时了!如果没有走水这个消息的话,他与那批江湖人士必定会发生一场恶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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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沈凉州所知,江湖中人都无比贪恋神兽朱雀的力量。为了得到神兽朱雀,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拼个你死我活。
害…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一口咬定神兽朱雀被他藏起来了。
他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怎么安稳了。
沈凉州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不过招花楼走水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吧!是暗中有人在帮他,还是……
想着想着,沈凉州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又沉吟片刻,他决定还是先回沈宅,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