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詹无忧死了,他飘在半空中,看着口口声声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渣男剖开他的胸腔取出心脏。
已经静止的心脏被他捧在手心送到了詹宗延眼前。
詹宗延捏着鼻尖看了眼,轻嘲道,“他这么有能耐,我还以为这颗心比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呢。”说罢,不屑的一脚踢在渣男手背上。
渣男没拿稳,他的心脏便这么滚落到了布满尘土的地上,沾的泥泞一片,肮脏又血腥。
詹无忧面无表情的盯着詹宗延,他想看清这人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天真。他还握着詹家阴私的半处人脉,这个时候除掉他,于这对鸠占鹊巢的母子俩没有半点儿好处。
果然,阮白纯得知他死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看到詹无忧被破坏的尸体,阮白纯比他想像中的还要愤怒。
“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阮白纯指着詹无忧的尸体,精致的妆容上满是懊恼与狂躁,颈间的青筋因为过于愤怒而凸出,这一刻的她完全不复詹家女主人的优雅从容。“他母亲好不容易松口,愿意交出保险箱密码,你知道那里的东西价值?知道我花了多少年,费了多少心思吗!现在全被你这个蠢货破坏了!”
“死都死了。”詹宗延踩着滚落在地的心脏当球玩,与阮白纯有七分相似的吊梢狐眼里满是桀骜,“你这么有能耐,对付一个半疯的女人还需要用这么久?蠢货?呵,我是蠢货你就是废物!”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妈!”阮白纯被詹宗延的态度激怒,手一扬,
‘啪——!’
一个脆生的巴掌就这么出现在詹宗延的脸上。
阮白纯毕竟是特殊区域退下来的狠角儿,这一巴掌的力度直接把詹宗延打的唇角渗血。
詹宗延随手抹了一把唇角,“年纪挺大,力气倒是不小。”喉节上下滚动,一咕噜,把口腔里的血水尽数咽了下去。
他斜着眼看向阮白纯,“我就是忍不了他在我眼前晃。你给我那药的目的不就是杀了他,现在人死了,你装什么小白莲,别用对付我爸那套来对付我。”他上下扫着阮白纯,哼笑道,“我恶心。”
詹无忧看着眼下这出母子反目的戏码,唇角不可控制的向上勾起,这种神经质的笑容令他看起来癫狂又危险。
阮白纯如有所感般抬头,却只能望到空空如也的白色墙壁。
“我劝你尽快把他的尸体处理好。”詹宗延用脚狠狠碾过已经踩的烂熟的心脏,不解恨似的又一脚踢在詹无忧的脸上。
詹无忧脑袋往侧边一垂,半掩着脸的头发顺滑移开,露出一张被烫伤到扭曲的脸来。他自额头到鼻的位置是被重度烫伤后的狰狞皱褶,无论是谁看到第一眼都会被吓得心跳飙升。
詹宗延却不一样,他喜欢看詹无忧这张破坏后的脸。只有詹无忧的脸被毁了,他才不用每隔几年按照他的生长速度进行微调。
没错,他就是这么一个毫无付出精神的冒牌货。
可那又怎么样,现在坐在詹家大少宝座的不就是他这么个冒牌货?
“他最聪明的一件事,就是在十年前毁了自己的脸。”詹宗延蹲下身子,满意的欣赏着詹无忧这张扭曲又骇人的脸。“他这个样子可真美。”
从阮白纯出现起就装鹌鹑的渣男被詹宗延的品味恶心了一把,但见到詹宗延精致的五官时,又忍不住心头狂跳。
他无法理解宗延怎么会觉得那张畸形的脸美,从九年前接到任务要接近詹无忧取得他信任时,他就被吓得不轻,有时候不经意间扫到,手脚都会忍不住冒汗。·
阮白纯也盯着詹无忧那张脸,与俩人不同的是,她的眉眼间满是阴沉。
即将到手的财富,詹家的那些阴私事,那群和野狗一样的手下……
“无忧不能死。”阮白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滚滚怒火,“他手里捏着的人脉不能丢。”
人脉,是那人最后留给他的东西!詹无忧癫狂的表情一收,眼眶整个泛起一层血红,整个如有实质般开始散发着冤与恨。
他愤怒的冲着阮白纯扑将过去,却只是穿身而过,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詹无忧目眦欲裂,尖利的嚎道,“那是我的!我的!!”
可惜他的尖叫无人听到。
詹宗延从尸体边站起身,他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儿时被强压着去整形医院的害怕与无助开始攀爬上他的身体。
他后退着离开詹无忧的尸体,声音发紧,“你想做什么?”
“你和他的身形相似。”阮白纯打量着詹宗延,愤怒的表情转眼间就换成了慈母的语重心长道,“我会给你定做最完美的纳米面具,你只要戴着它,把那个男人留给他的人脉捉在手里……”她五指一松,一收,眼底的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将拥有数不尽的权力与金钱。”
“那是你想要的。”詹宗延这个时刻还忍不住唱反调。儿时被母亲押着上整容手术台的记忆太过深刻,这使得他即害怕她,又忍不住在她底线前蹦跶。“我只要坐稳我的詹家大少就心满意足。”
阮白纯轻嗤了声,嘲笑着他的天真,“詹无忧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出现,那男人留下的手下就会和狗似的闻着味找来。你如果不想死,就得按我说做!”
詹宗延狠狠皱了下眉。
恨这个已经死了十年还拥有震慑力的男人,更恨阮白纯当年给了詹无忧这个机会搭上那个男人。
同时他也害怕,怕自己的伪装被发现,怕那些人毫无底线的残忍手段。
他心里焦躁不已,忍不住埋怨道,“如果不是你十年前让詹无忧接近那个男人,现在怎么会弄的这么麻烦!”
“当年是你不愿意去!”阮白纯真后悔自己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詹无忧不去,被打断双腿的就是你!”
詹宗延闻言一哽,但还是硬着头皮犟道,“早知道一双腿可以换来那男人的人脉,我也可以!”
呵!
阮白纯在心底冷笑。
谁能有她明白詹无忧是如何脱了一层皮换回那个男人的信任。
他儿子有几分能耐,她会不清楚?
“现在争这些没有一点意义,你想保命就得按听我的话。”阮白纯拉住詹宗延的手,“去把他身上的东西搜出来。从现在起,你就是詹无忧。”
詹宗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慌张,“可,可我不会缩骨,身手也没他好……”
“闭嘴!”阮白纯盯着他的眼,“他身手再好也死了,你就是詹无忧!”
飘在俩人身后的詹无忧眼红的似乎在滴出血来,他尖声嚎叫,“那是阎情留给他的!他的!只属于他的!!”
詹宗延仍然惊惶,阮白纯恨不得再扇他一拍掌让他冷静下来。
但念到后面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只能抛出那桩足够令她回味一辈子的往事来宽慰道,“听着,詹无忧再厉害,也被你杀了。阎情当年那般荣耀加身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我设计害死了……”
嗡———!
詹无忧只觉得耳边一片嗡鸣,他一直以为阎情的死是意外。
没想到……
“阮!白!纯!去死!!你去死!!阮白纯,我要杀了你!!”詹无忧发出一声扭曲的嚎叫,整道鬼影如闪电般扑向阮白纯。
紧接着他穿身而过,整个人摔进自己的尸体。他愤怒的想要起身,但他的尸身却像是蕴含了吸力,转眼间便将他吞入了黑暗。
·
“啊—!!”詹无忧惊叫着醒来,咬牙怒吼道,“阮白纯!我杀了你!!”
一只有力的手从他腰间伸出,以强硬无比的姿势把他卷入怀里。低哑的男音在詹无忧反抗前先一步传来,“大晚上闹什么。”
这个声音!!
詹无忧后背一僵,双眼瞬间泛起了一包泪花,喉咙处也像是被塞了一大团干燥的棉花。他唇角抖的不像话,好半天,才挤出话来,“阎,阎情?”
男人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怎么,忘了自己爬上谁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