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心头肉

心头肉

    心头肉

  • 作者:绿色毛毛球分类:现代主角:武喆 姜明晗来源:长佩时间:2022-05-17 08:51
  • 《心头肉》by绿色毛毛球,原创小说心头肉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武喆姜明晗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姜明晗当初就不该动心,而他认为自己不动心的话其实什么事情都不会有,而他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才是!

    热门评价:今天开始后悔了。

  • 立即阅读

精彩段落

“梅熹小苑”听起来脱俗,实则庸俗,住这儿的全是个顶个的土包子。

别墅区家家户户都要在露台上显摆,不是奢华无比就是别具匠心,花鸟鱼虫,秋千藤椅,更有甚者还弄成吧台水池,一个破阳台被装成巨无霸,看着无比闹心。

武家的露台则是万花丛中一点绿,独独的一股清流,简单到只有一把椅子存在。

没错,只放了把专门抽烟的椅子。

武文殊烟瘾很重,备孕也戒不掉。

此时,他弹了弹烟灰,眯着眼又将一口浓烈的烟油吸入肺中。

饭后一支烟,这个习惯雷打不动,武喆当然很了解。

他目送韩婷婷收拾饭桌端起碗筷去厨房,背影一直消失在拐角尽头才悻悻然站起身来,解开衬衫两颗扣子,将领口打得松散,他尾随她的方向走去。

还没踏出一步便被身后的姜明晗一把拉住。

“干什么去?不是说好了就是来送饼干的吗?”

“那多没劲啊,不搞点事情我对得起他吗?”武喆甩开胳膊上的手:“去!找我叔抽烟去,想办法拖住他。”

“适可而止啊,四点的飞机,别误了。”姜明晗无可奈何地起身去露台。

**

来到厨房,韩婷婷正在洗碗,洗洁灵用光了,她踮着脚尖去够高柜上未开封的新瓶。

一个宽厚温热的胸膛挨上去,手贴手地帮她拿下来。

韩婷婷一惊,回身看去,武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让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谢……谢,你怎么……”还没等韩婷婷把客套的假笑拿捏得当,脸上就被另一种表情取而代之。

那是一种震撼到无以复加的惊恐表情。

武喆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热气喷在她耳畔:“婶子,反正跟谁生都没差,要不我来吧?咱们开个房……”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武喆的话硬生生截断。

韩婷婷娇小的身材此时变得力大无穷,她狠劲推开武喆同时下了毫不留情的重手,再没有掩藏,再没有情面。

被女人打跟挠痒痒差不多,武喆摸了摸面皮,稍微使点劲就把韩婷婷撞到墙上,完成一个暧昧不明的壁咚。

他俯下身,靠近她:“你这么爱他,是不是因为我叔能把你爽上天?其实我活也好,只不过和他比还差点意思,那会儿他可是把我弄得……”

没等武喆说完,韩婷婷混身发抖地一边疯狂尖叫一边对武喆拳打脚踢,又抓又挠。

女人制造的动静向来不一般。

露台上有一搭无一搭瞎扯的两个大男人好似瞬间移动一样,没几分钟便双双出现在厨房门口。

此时,韩婷婷正跨坐在武喆身上,拳头如雨点猛往下砸。

武喆护着脸,嘴里不停求饶:“婶子,我错了,你别打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让叔给我剥鸡蛋,再也不舔他手,再也不胡说八道,求求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武文殊忙冲过去把韩婷婷抱下来:“婷婷!你疯了!这是干什么?!”

韩婷婷打红眼,回身也给武文殊来一下:“我疯?我干什么?!疯的是你们吧,你们干过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我说怎么怀不上呢,你根本就是……”

“住口!”武文殊脸上寒气逼人,指向门口:“要疯别在这儿疯,回卧室去!”

韩婷婷早已哭成泪人,她捂着脸,转身跑开。

老婆走后,武文殊的目光如万把利刀狠狠地刺向武喆。

他很明白这一切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而武喆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擦肩而过时,还甚为同情地拍了拍他叔的肩膀,拖过一旁看傻眼的姜明晗离开这个是非地。

走到门口,武喆蹲下来,摸了摸睡得正酣的饼干脑袋:“你现在可是寄人篱下呦,一定要乖乖的啊~~”

屁股一挨上座位,安全带顾不上拉,姜明晗就开骂:

“搞这些事情你有没有想过饼干?你就不怕他们炖一碗热气腾腾的狗肉汤请咱们去喝啊?!”

“不会,韩婷婷对动物比对人好,没事还要去喂野猫野狗,肯定不会对咱们无辜的饼干同志下黑手。”武喆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翻腾找烟:“至于我叔,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他只会把气撒在我身上。”

姜明晗抢过武喆刚翻出来的烟,自己点上,深吸一口,阴阳怪气地笑:“怎么个撒法?你是不是正盼着他使劲往你身上撒呢?”

“你什么意思?”武喆沉下声。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回来一雪前耻的,是他妈回来旧情复燃的吧?”

话音未落,武喆一个急转弯让姜明晗把尾音吞回肚子里。

油门越踩越紧,方向越开越不对,已经被导航提示N次重新规划路线。

“你去哪啊?!”姜明晗惊诧万分:“怎么离机场越来越远?!”

“不去了,回家。”武喆说。

“你不去广州见老蔡?不是说合同都拟好了,就等着你去签吗?!”

“那都是闲事,把你弄得再说不出这些废话才他妈是正事。”

武喆狠狠地咬牙。

**

进了玄关,门都来不及关,把姜明晗抵在墙上就开亲。

武喆老说,姜明晗全身上下最勾人的就是那两张嘴,上面一个,下面一个,上面的肉质松软,弹性宜人,下面的紧实温热,天下名器。

武喆总是极尽花样,百般蹂躏姜明晗的嘴唇,非要听到对方呜咽不止或是玩出点血腥味才肯罢休。

虽然噘着一张又红又肿又破皮的嘴没处藏没处躲问起来尴尬得要死,姜明晗还是相当好武喆这一口。

这种肆无忌惮的凌虐总是能迅速点燃姜明晗体内的火,直烧小腹……

头一次鞋柜PLAY没经验,姜明晗在墙面上被撞了两次,气急败坏地叫停。

武喆拿上烟灰缸,拉着人一同坐上床,从抽屉里掏出烟和打火机,毕恭毕敬地为这个人点上一根烟。

“长官,您抽。”

这个称呼让姜明晗心情大好,按照队里的军衔和职务,武喆是兵,他是官。

兵是兵,官是官,云泥之别,望尘莫及。

可好好一个军官却又被自己的兵压得死死的,这让姜明晗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好在武喆嘴甜活好,一口一个“长官”,一口一个“您”,经常在两人私下相处时摆出一副做低伏小各种跪舔的顺眼模样,这口气才下去很多。

他吐出几个烟圈,眯着眼看他:“我到底哪里长得像你叔啊?压根跟他不是一个类型的。”

“啪嗒”一声,烟还没咬到嘴里就从指缝中滑下去。

这么有深意的一句问话让武喆膛目结舌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应变:“谁……谁说……像了?你跟他比什么啊?!”

说到后来才算把自己的舌头捋直,恢复不少底气。

姜明晗把烟掐在烟灰缸里:“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的事啊?”

“不就是那个零下好几十度的大冬夜,你天天脑抽半夜集合出操,只有一次我晚了那么0.0001秒就被你连踢带踹地罚跑二十圈,最后忍不了跟你拼了,转天咱俩可都是鼻青脸肿的。”武喆陷入温柔的回忆杀。

“那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个连,我就偏偏折腾你们这一个,天天出操,夜夜吹哨,一天逮不着你的漏,一天不罢休?”

“我操,”武喆彻底惊了:“难道我的魅力就这么凶残?你别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吧?”

“去你的,我眼有这么瞎吗?”姜明晗笑骂;“大庭广众之下你吐我一身饭菜汤子,我不把你弄死就很仁义了。”

“啊?”武喆一脸懵逼:“什么时候的事?”

“迎新晚会,那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武喆绞尽脑汁拼命回忆,那晚除了喝啊唱啊跳啊然后……然后就是一块大白板。

是的,那个晚上武喆喝断片了好几次。

一进部队他就被告知武文殊订婚的喜讯,那种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感觉,在人生的任何阶段他都不愿再去回想,于是越难受越喝,越喝越难受。

一直到脑袋和心脏都不是自己的才肯消停。

“你抱着我一直喊文殊文殊,我爱你,别离开我,我受不了没有你之类的屁话,当着那么多人死死都不放手,一边吐一边喊着雯淑雯淑这样的姑娘名,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啊,从那会儿起我就开始盘算怎么让你死最惨。”

“知己知彼才能把你整到点上,当我翻看你的履历才知道……这个名非但是男名,还是你的叔叔,”姜明晗又点上一根烟:“那晚加上新兵那么多的人,你就抱住我一个人求我别离开你,只会有一种可能。”

他喷了一口白雾,笑得苦涩:“我和你的心上人很像。”

听到这里武喆已是一身冷汗,这背后的故事和姜明晗的真实想法让他措手不及。

“武喆,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当我是替身,是武文殊的一个影子?”

说一点没有,那是假的。

和姜明晗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两年,武喆真心开不了口骗他,可同样也说不出那个“是”字去伤他。

很久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突然,武喆抬头问:“明晗,你爱我吗?”

姜明晗烟不停地抽,灭了一根又点一根,听到这话,他手指猛地一抖,看向武喆的眼神深沉而专注:“爱,真他妈爱啊,”他嘴角上扬,牵出一抹苦咸苦咸的笑:“你不知道,你说要回去找你叔报仇,我好几宿都没睡着。”

“为什么?”武喆愕然。

“怕你们干柴烈火,旧情复燃呗,”姜明晗低下头弹烟灰:“分吧,又舍不得,哎……操他妈的,真是熬人啊。”

武喆完全傻了。

这是他第一次从姜明晗嘴里听到正经八百的情话,在床上滚了小两年,最中听的也就是什么“太爽了,我爱死你了,干死我吧……”之类的胡言乱语。

他从没想过这个人居然对自己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在武喆看来,外表一张娃娃脸的姜明晗,内在却是个十足十的糙老爷们,几年的部队生活早就磨砺得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对自己拿得起放得下是一定的,撑死也就在想起床上那些才会惋惜悼念一下。

如此突如其来晴天霹雳的表白让武喆张着嘴望着他,彻底傻了。

姜明晗脸上一阵发烫。

“看什么看!快说,我跟你叔到底哪像?!”

其实真不像……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两个人都是天差地别的两种风格,一个五官精致,浓眉大眼,要不是多年在日头下的操练把皮肤晒得黝黑,看起来会比现在年轻五岁十岁,笑起来和煦春风,爽朗宜人。

而另一个却正好相反。

武文殊太冷了,他的面部线条好像是用剃刀削出来的一样,棱角分明,硬朗刚毅,眼睛细而长,唇角微微下垂,好像无时无刻都在冷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们烟瘾都很厉害,抽得凶。”武喆如实说。

“这他妈什么理由?”姜明晗哭笑不得:“十个男人九个抽,你不抽?!”

“不是……”武喆觉得用语言已经无法说清楚,他上手抬高对方的下巴,告诉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烟卷,眯上眼睛,再吐出几个烟圈。

POSE一摆出来,武喆两眼冒光:“对,就是这幅天老大我老二的吊样,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啧啧啧,真绝了。”

武喆摇头,赞叹不已。

虽然迎新那晚他对骚扰姜明晗一事完全断片,却对当时在大堂中无意间的惊鸿一瞥记忆犹新。

那真是分外惊艳的一瞥啊。

这个靠在柱子上抽烟的男人让他的心一抖一抖,姜明晗当然不知道,那时候武喆是费了多大劲才把自己的眼睛从他身上移开的。

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和从对方嘴里听到完全是两个概念。

姜明晗心上疼痛无比,一股火气直顶脑门:“武喆,你那啥时是不是满脑子都是你叔?把我想成你心上人是不是特爽?!”

武喆低头不语。

“真没劲。”姜明晗也不知道说的是谁,黑着脸起身,被武喆一把抓了手腕。

“明晗,你给我点时间,我……我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姜明晗嘲弄一笑:“我又不是在逼婚,你那么大压力干嘛?放手吧,一会车来接我,我得去洗个澡。”

“你真没事?”武喆仔细看他。

“那还能怎样?”姜明晗无奈苦笑:“做不成你心头肉也没办法,这不是明摆的事嘛。”

“……”

“不过我有言在先,丑话说前面,”姜明晗肃起一张脸,捏起武喆的下巴:“我跟武文殊一个心头一个胯.下,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报仇雪耻我不拦着,可要是有一天你越过雷池,对他动了念头……”

姜明晗狠狠咬牙:“我就把你那玩意剁了来下酒吃。”

“行,就这么定了,”武喆满眼笑意,拉他入怀:“要是那时候我还活着,就跟你一起剁,一起吃,怎么样?”

姜明晗受不了地做出一副呕吐模样。

武喆顺势将他按在床上,调笑:“那要这么说,你这个小肉肉是不是也该施施肥了?要不怎么长大?”

“施什么肥?”姜明晗疑惑。

“当然是那个……”武喆压在他身上,吸允着耳垂,湿润滚热的舌头在耳蜗来回游移骚动。

姜明晗的耳朵一向敏感。

顿时全身上下麻酥成一滩水。

……

姜明晗脸埋在床单中,没有注意那一阵不徐不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武喆早感觉到门口的异样。

他转头望去。

那是一张太过熟悉的面孔,熟悉到无论何时闭上眼,他都能记起这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曾经是那样地拨动他的心弦。

没错。

来的人是武文殊。

他的叔叔。

停下好几拍,有那么一点怪,姜明晗撑起胳膊去看,下一刻像个惊炸毛的猫咪,弹跳着离开武喆身体,坐起来一把搂过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黑漆漆的瞳仁中映出厅里的那位不速之客。

武文殊不知来了多久,就那样半倚着墙,扬着下巴叼着烟,吞云吐雾,一副看好戏的吊样,那眼神飘着戏谑,更多是冰冷的鄙夷。

姜明晗的嘴型跟吃过西瓜一样,惊得完全合不拢。

出不出柜放一边,单单全程369度无死角SHOW给别人看,观赏的还是个长辈兼前男友,能吃得下才不正常!

胸腔一起一伏,喘着粗气,他转头去看武喆,却发现这个人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

“真是年轻,胆够肥,门都不锁。”

武文殊走了过去,将烟掐灭在床头的烟灰缸中。

武喆泰然自若地抽出几张纸巾,清理自己,对怒火中烧的姜明晗抱怨:“跑什么啊?没完事呢。”

姜明晗压着火:“你叔什么时候来的?”

武喆撇了眼武文殊,冷笑:“早来了吧,你看他一根烟都抽完了。”

“你看见怎么不说?!”姜明晗火冒三丈,什么都顾不上,冲武喆大吼。

“干正经事呢,有空理他吗?!”武喆拉了拉他身上的被子,让他近点:“你这一身黏答答湿淋淋,赶快去冲个澡吧,一会车就到了。”说着,无限宠溺地要去撩姜明晗额头上汗湿的头发,被对方一巴掌打得老远。

“少碰我。”撂下狠话,姜明晗向浴室走去。

随后便是门上的一声砰然巨响,里面瓶瓶罐罐一通折腾。

过了好一会,哗啦啦的水声才响起来。

武喆拿起地上的内裤慢悠悠往身上穿,看也没看武文殊。

“你不是出差么?几点的飞机?”武文殊问。

“知道我出差还来?有事说事,没事我要收拾东西。”

“你跟他这样多长时间了?”

“管得着吗?”

武文殊愣了半拍,他从没被这么怼过,至少武喆以前不这样说话。

“哎呦,这话不对,太真情流露,”看他叔一脸吃瘪,武喆往回找补:“我重说,我亲爱的长腿叔叔,如今孩儿已长大成人,还望您能多操心操心自个的事儿,放小侄一条生路可好?”

不知是亲眼见到武喆跟别人云雨,还是这种半阴不阳半冷不热的调调让武文殊心里一阵难受,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小喆,其实两年前让你参军是因为……我……”

“别那么把自己当回事,给脸不要脸是吧?这话我不想听,没事赶紧走,没看我正忙着吗?”

一句话把武文殊从头到脚泼得通体冰凉。

啪地一声,烟星忽燃,武文殊眯着眼深深嘬了满口,再吐出来时,情绪尽藏,变回了那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你跟韩婷婷说过什么?”

“没说什么啊。”武喆嘴硬。

“不可能,不刺激她,她不会那样。”

“那你问她去啊,问我干什么?”武喆低下头穿牛仔裤:“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尾音还没散尽,裤子还没穿上,整个人便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狠狠撞到墙上。

冰凉的手像只机械钳子禁锢住武喆的下巴,身躯重重压上去,武文殊的脸近在咫尺,连一根一根的睫毛都能数得清楚。

“你这次回来到底要干什么?”热气扑满整个耳蜗,鼻间的喘息都被放大万倍。

说不震惊那是骗人的。

此时此刻武喆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张开了,一身鸡皮疙瘩。

甭管内心是如何地万马奔腾浪涛汹涌,面上必须要铁打不动,宁静如水,否则一切尽付东流,败得妥妥的。

武喆狠狠回瞪对方,凶焰逼人,渐渐拧出一抹冷笑:

“我要让你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把欠我的一样一样讨回来。”

武文殊也笑,一样的冷。

“就凭你?”一只腿挤进武喆双*之间,强行分开他们。

抵在墙上的人来不及反应,对方的手已经往下探,突然一股凉意,激得武喆整个人都弹起来。

这一次挣扎,武文殊把他压得更狠,像一张密不透风的钢铁网,牢牢地捆在他身上。

“你以为把别人玩得胡喊乱叫就有本事了?是不是你也很痒啊?”他低声嘲弄:“我看你就是欠的。”

武喆像一只发狂的猛兽,红着眼去推他。

对方适时松开手,高举起来,却在看清武喆后,轻蔑一笑,扔下一句“你还真不够格。”

顺着武文殊刚才的目光,武喆看到自己那个撑起的地方。

姜明晗从浴室出来,正与武文殊照面。

他就像空气一样,完全被忽略掉,武文殊的视线连弯都没拐。

目送这位叔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疑惑地向武喆那边看去。

这一看,肺都气炸了。

墙边的人衣衫不整,牛仔裤拉链大开着,内裤被拉得极低,前端鼓鼓的……

浴巾如板砖般横拍过去,把武喆的脸抽得生疼。

“回神了吗?瞧你那操性。”

武喆慌乱地规整裤子。

“你们刚才干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你能这样?聊个天都能把你聊Y了?是不是听他声音你他妈都能怀孕啊。”

“能说得再难听点吗?!”武喆异常烦躁:“你当我想这样啊!”

“是吗?”姜明晗一脸讥笑,用下巴点了点他下面:“你那可爱的小弟弟可不这么想。”

“少废话!摸你你也这样!”

“还……还摸了?”对方一脸震惊。

武喆一副要咬舌自尽的懊悔吃瘪样。

“行!真他妈行!”姜明晗眼眶泛红,转身就走,被武喆一个箭步拽回来。

“你放手!我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你,听明白了么?别拦着我!”姜明晗义愤填膺地挣扎。

武喆还真放手并且默默地递上衣裤。

“大哥,你没穿裤子……”

“……”

两分钟后,穿戴整齐的姜明晗从卧室摔门出来,临走时,送给武喆一记无比狠辣的窝心脚。

**

武将动手武力值向来炸裂,再加上十乘十的愤怒与怨恨,这一脚下去踹得武喆唾沫倒流,胃酸翻涌。

坐在地上缓了半天,刚要起来,沙发上的手机便铃声加震动地催起命来。

屏幕上不知疲倦地弹跳着一个名字,老蔡。

老蔡本名蔡成功,在业内是出名的干将,人如其名,手下经办的CASE以零失败率著称,一旦出马,所向披靡。

如此牛逼的人物,却偏偏在武喆的业务上卡壳。

电话一通,火急火燎的声音跟炒豆子似的:

“我说武老板,我的祖宗,您到底人在哪儿了?!”

武喆夹着电话穿衣服:“有点事耽误了,这就去机场。”

“您还没出门呢?!合同可快要捂不住了!您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电话那头相当激动。

“死不了。合同能签了?”

“何止能签,都要超期了,这要是过了24小时,我的麻烦就大了!”老蔡唾沫星子直喷:“我不管,手续费还要再追加两成。”

“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武喆很痛快。

听了这话对方消停不少,反复嘱托武喆有航班号和登记时间一定第一时间发短信给他,这才婆婆妈妈地挂电话。

电话断掉时,武喆人已坐上车。

手机恢复到进出记录那一屏,不经意间,姜明晗的名字跃入眼帘。

按照惯例,两人一旦吵出山崩地裂强震八级水平的大架,武喆必是姜明晗第一时刻被拉黑的对象,没有例外。

每次都要穷尽一切百般讨好才能让自己再一次回到对方的手机通讯录里。

停顿两秒,武喆还是在他的名字上划了一下。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翻了个白眼,再不报侥幸心理,踩下油门向机场驶去。

**

新沂市是南方数一数二的港口城市,地处热带,在季风气候的影响下全年四季如春,鸟语花香。

一出机场,一股暖风夹杂着花草香气扑面而来,带来的是不停地喷嚏咳嗽打哈欠。

对于一个严重的花粉过敏症患者,从寒冷的深秋乍然来到春暖花开的季节真是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自打屁股挨上车座,武喆拿着纸巾就没消停过。

老蔡绕了两大圈才找到药店,买了一大兜子抗过敏的药剂,一股脑扔给他。

“里面有吃的,有喷的,赶快治治,别他妈跟吸毒一样,待会给我拾掇利索点,可别丢我的脸。”

“怎么跟你说话这么别扭,咱俩谁是客户啊?”武喆将几片扑尔敏扔进嘴里。

蔡成功点头哈腰:“您是,您是,我一小小的讨债公司哪敢跟客户穷横啊,还指望您老发这月的工资呢,您看……咱这合同能签了么?”

“行了,车上又没别人,别说代号了,”武喆摆了摆手:“货和人都扣了?”

“那可不是!货无所谓,仓库放着呗,人就麻烦了,都扣了超过四十八小时了。”

“你没逼着他打几个电话敷衍敷衍?”

“怎么没打啊,公司家里都打了,可时间太长也HOLD不住啊,万一有人报了案,公安局掺和进来,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放心吧,你摊不上大事,天塌下来有我呢。”武喆打了个足足地哈欠,把靠垫打得松软,搁在脑后眯上眼。

蔡成功依旧牢骚怪话不停。

不知是吃药的缘故,还是蔡老板絮絮叨叨像安眠曲,这一觉睡得相当足实,任凭七拐八拐颠簸晃悠,他的鼾声从来没断过。

到了地,被老蔡叫醒,他揉揉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立马满血复活。

抬起头,前方是一个偌大的仓库,门上红漆喷出的数字“8”很是吉祥。

“里面几个人?”武喆一边问,一边拍了拍门。

摄像头闻声而动,老蔡朝它比划了一个V形,扭过头说:“人肯定是够了,妥妥地放一百二十个心,他跑不了。”

这个“够”在卷帘门打开的那一刹完全体现出它的含义,那里面何止是够,简直太他妈够了。

放眼下去,至少十几个彪形大汉,货一圈,人一堆,搞得跟毒贩交易现场,火光浓烈,杀气弥漫。

万众之中,一把孤零零的椅子,上面一个五花大绑头戴着黑色头套的人正在瑟瑟发抖,裤裆处一片湿润。

武喆扶额沉吟:“……你带速效救心了吗?”

“带那玩意干嘛?”老蔡不解。

“你没看见他都吓尿了吗?你怎么不怕他一猛子撅过去啊,真行啊你!还带头套,港片看多了吧?”

“不这么弄,你给钱啊?”

“谁说他欠我钱啊?”

老蔡一愣,随后笑得肚子上的肉都乱颤:“我说哥们,别逗了,不欠钱你找我们讨债公司干嘛,屁憋的啊……”

说着手不由自主地要去搭武喆的肩,被对方一记冷眼杀冻在空中。

他的肩头反倒被拍了拍,武喆荡起一抹坏笑:“我可从没说过,别是你自己补脑的吧。”

老蔡懵了,张口结舌地目送武喆向人堆大咧咧走去……

……

“喂,这里是成功资产管理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这有一事,扣两箱货外加一个人能办到吗?”

“那必须的,找到我们这儿算是找对了,多少账?我们按照账款价值,难度,回款时间收取手续费。”

“怎么个算法?”

“三个月回款,百分之十,半年,百分之五。”

那边默了两秒钟,声音又起:“扣人押货,两个月,百分之三十。”

“成交!!那……咱们什么时候见个面?”老蔡笑得眼眉弯弯。

“三天后,地方你选。”

……

没有。

一个字也没提。

这孙子真他妈一个字也没提。

如果没有金钱纠纷这一层,以现在这种情况不就变成了……

绑架?!

我滴个亲娘啊!!

现如今的讨债公司已经有了合法的身份,叫资产管理公司,在P2P,网贷,商贷大行其道的当下,蔡成功成功地捞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短短几年间他的小屁公司发展迅猛。

讨债之路漫漫,没少磕磕绊绊,但终归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充其量打打擦边球,吓唬吓唬当事人也就可以了,本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传统理念,就是有什么过激行为,欠钱一方也不敢声张。

可要是没这个把柄,被整的人一旦不依不饶,事情闹大了,别说是吊销营业执照,就是去牢里吃个把月的牢饭都算是轻的。

“嗖”地一下,蔡成功瞬间窜到了武喆的前面,又是摘头套,又是解绳子,朝椅子上的人一个劲地作揖:“大哥,大哥,误会,误会,全他妈是误会,我们绑错人了,您稍安勿躁……”他忽然直起身向周围大吼:“还他妈干看着?!去!给大哥买条新裤子!”

武喆朝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脚把蔡成功踹到旁边:“你是嫌事不够大,是吧?”

受惊短路只是暂时的,等危险解除理智就会重归其位。

果然,椅子上的人先是一愣,随后一把将塞在嘴里的布团扯下来:“错了?那你们本来是想绑谁?”

简简单单两句对话已经把此次事件定义成一出恶性绑架案件。

这下蔡成功傻了,终于明白他正在挖坑埋自己。

武喆跨前一步挡在猪队友面前,不徐不疾地念叨:“徐明,山东籍贯,毕业于北大生物科学专业,博士学位,现任中泰制药常州分公司经理,年薪50万+,一儿一女,两个老婆。”

重音故意落在最后四个字上。

这么隐晦的私生活都被查得一清二楚,简直不能再毛骨悚然。

徐明立时慌了,狠狠推了一下鼻梁上厚重的眼镜:“你……你……要干什么?”

“没事,就是知根知底一些,办起事来才方便。”武喆笑眯眯地看着他。

“办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蔡成功的二声部相当到位。

武喆冷眼睨了一下这位猪队友:“我想拍你几张照片留个纪念。”

蔡成功一声惊呼划破长空:“你他妈这是要拍裸照勒索?!”

话音落下,万籁寂静。

在场一干大老爷们,个个面如菜色,一副呕吐状。

**

一个200斤大腹便便的矮胖子被扒个精光,还全方位特写……

武喆终于忍不下去,冲蔡成功叫骂:“你见过拍一大老爷们裸照的吗?拍你你给钱啊?再他妈一边碎嘴子就给我滚蛋。”

蔡成功在嘴上比划一个拉拉锁的动作。

武喆清了清嗓子,向徐明提出要求:“我只要你,我,它,同框拍几张就行。”

说着,伸手向那边一指。

那头几个纹身大汉纷纷左闪右闪,生怕被拉下水,指尖所指方向落到那两个40尺集装箱上。

这是按照要求一同扣下的两箱货。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武喆大踏步走过去,用手拨了拨箱子上的铅封,冲一旁看傻眼的吃瓜群众说:“拿个大钳子来。”

钳子一到,咔嚓一剪,铅封断裂。

打开柜门,里面成堆的手提航空箱码得整整齐齐,每个箱子上都贴着纷繁复杂的单据和标识。

武喆满意地点点头。

招了招手,一脸懵逼的徐明被几个人强行架过去。

武喆亲密地搂过这个一脑袋问号的胖子,要过他的手机,咔嚓咔嚓自拍起来。

由于没有自拍杆,后面开了箱门的40尺货柜根本同不上框,武喆只得让别人帮他们俩取景。

与徐明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遥相呼应的是武喆玩脱了的凹造型,不是搂着他摆剪刀手,就是靠在他背后45度忧伤既视感,最后还弄出一副萌哒哒的兔子样,蹦跶两下。

玩够了,武喆把手机扔给徐明,告诉他,没事了,你走吧。

隔了整整一分钟,徐明才缓过劲来,他又推了推眼镜:“这就……完事了?”

武喆点了点头。

又是一分钟的沉默……

突然,徐明像装了加速器,拔腿就跑。

一旁看热闹的蔡成功手里挥动新买来的裤子,贴心地向徐明招呼:“我说……徐总,您不换裤子了?”

徐明哪敢啊,越叫越跑,一溜烟没影了。

蔡成功捂着嘴贼笑,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大声嚷嚷:“我操!真他妈吓死我了!还以为他会跟我要精神损失费呢,没想到丫就一怂货!就这样还管公司呢?!管他妈蛋啊……”

武喆皱起眉:“别高兴得太早,事还没完呢。”

“哎呦我的妈呀!祖宗,您还有事啊?!”蔡成功吓了一跳。

武喆冲他背后扬了扬下巴:“不是我,是他。”

蔡成功背脊一阵发凉,他慢慢地转过身去……

身后的徐明犹如一尊冰冷的石膏像,脸色像吃了屎。

遇到奇葩的配额今天一次性用完,一个花大价钱就为拍几张莫名其妙的照片,另一个明明吓得落荒而逃却瞬间折回,勇闯夺命地。

都他妈病得不轻!!

蔡成功的脸极尽扭曲,表情不自然:“徐……徐总,您这是……落了东西?”

一个极其阴冷的眼神抛过去。

“您这眼神……真……那个啥……徐总……我是说……”菜成功语无伦次地尬聊。

徐明没搭理他,直视武喆。

他故作镇定,狠狠清了清喉咙:“既然没事了,那两个集装箱什么时候给我送回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轻易放你走吗?”武喆摸摸下巴。

徐明一愣。

“因为你一定会回来,老蔡说得没错,我就是在绑架,只不过绑的不是你,而是它们。”武喆指向那两个刷着蓝漆的货柜。

下一刻,徐明暴跳如雷:“你疯了?!你知道这两箱货柜装的是什么吗?中泰的原料制剂你也敢扣?!一共四千多万,有什么闪失你付得起责任吗?!”

蔡成功听得眼睛犹如铜铃那么大,他惊恐地望向武喆。

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爬上了这个人的嘴角。

“四千万?那你可真说错了。”武喆用一根手指在徐明眼前晃了晃:“对于现在的中泰他们可是无价之宝。”

徐明一脸惊异。

“中泰的抗癌新药临床报批迫在眉睫,这些原料药剂是PD-1克隆抗体的主体,没了这些还报个屁啊。申报不了,这两年在IPO上花的心血就会付之一炬,白玩一场。你说,这两柜子货值多少啊?”

“你……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徐明仿佛瞬间洞悉到背后的秘密:“难道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截货绑人的幕后主使就是你?!”

……这他妈还用说么,大哥。

现场一众吃瓜群众包括武喆全都沉默了。

面对如此智商,武喆只得放弃准备好的复杂台词,问:“你想要回货吗?”

徐明暴风点头。

“那就把刚才跟我拍的照片拿给你们蒋董看。”

“你是说蒋玉珍蒋董事长?”徐明惊讶。

“没错,就是那臭老太婆。”

“可我跟她中间差了三……不对,是四个级别!我根本见不到她本人啊!”

“你有这些照片,照片上有原料,原料还扣在我手里,你还愁见不着她?”武喆手把手教他:“把照片拿给她看,跟她说想要回原料就直接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那……那我怎么办啊?!我来新沂就是为了这些料,现在到不了,我死定了啊!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徐明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转。

“你慌什么?!把今天所见所闻一一复述给她,再添油加醋吹嘘你多么地大义凛然,英勇不屈,奋起反抗什么的,瞎编乱造吹牛逼不会啊?”

徐明还是不肯走,耷拉着脑袋,磨磨唧唧。

武喆烦了:“要不这样吧,光动嘴忽悠没实锤也不行,我让哥们几个给你挂点彩,断个胳膊摔个腿什么的,这他妈多有说服力啊?”

徐明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赶紧把手机严严实实揣在怀里,撒丫子就跑。

这回老蔡够谨慎,探出脑袋见他跑远才回头冲武喆狂飙:

“合着从头到尾就没一句实话,姓武的你够牛逼啊,四千万的货值,中泰的原料药,你他妈想死我不拦着,为什么非要拉我垫背,啊?!我是跟你前世有仇还是今生有怨?你这样对我良心痛不痛!我就问你痛不痛?!”

“叽歪什么?”武喆搓开打火机,点上烟:“我前后给了你20万,你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如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有死的觉悟你也敢张嘴接这么一大馅饼?别他妈废话,赶紧找个铅封把箱子锁上,安排几个人在这儿守着货,别出岔子。”

“我不管!都给我拉走!老子不陪你玩了。”蔡成功愤怒之极。

武喆冷笑地喷了老蔡一脸二手烟:“这么任性,剧本你写的啊?如今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徐明对咱俩这两张脸可是铭记于心,你还想在这洗白白?做梦去吧。”

蔡成功气得全身发抖:“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投案自首,把货送回去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话一出口对方阴阳怪气地呵呵直笑。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目前的事态,这两箱货货值巨大,上千万,中泰又是有国资背景的企业,要是报案,你跟抢过一次银行有什么区别?过关,踩点,跟踪,监视,一路弄到你的仓库,犯罪事实铁证如山,我就问问你,咱俩谁更像主犯?”

蔡成功完全懵圈。

武喆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事是因我而起,是我跟那老太婆的私人恩怨,与你无关,对你来说确实过份了点,”他猛吸几口,把烟扔在地上碾灭:“我再给你20万,算是你的精神损失费,不出七天那老太婆肯定找我,出不了什么大事,两条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吧。”

话音刚落,一声谄媚的嗲音妖娆而来,蔡成功对武喆又是捶背又是按肩:“武老板,看您这话是怎么话的,我对您的仰慕之情那是犹如大海一般滔滔不绝啊,您说一我不敢说二,您指哪我打哪,您刚才怎么吩咐来着?”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

室外达到零下8-10度,连做深呼吸都要考虑一下鼻粘膜的承受力,可即便如此,与婆婆蒋玉珍眼中的寒霜比起来那都不叫事,这是韩婷婷见到蒋玉珍本人第一直观感受。

书房里,蒋玉珍所撒发出来的寒气将周围一切尽数冻住,瞄了一眼同样不苟言笑的丈夫武文殊,韩婷婷赶紧将茶一一奉上,说了句“妈,您慢用,我去看看汤煲好了么。”

说完,一溜烟跑了。

门关上许久才有人说话。

“妈,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在公司说?天寒地冻,又这么晚了,您……”话没说完,迎面一叠照片猛地甩过来,猝不及防。

照片像天女散花一样洒了满地,有几张还拍在武文殊的脸上,足见老太太的滔天怒火。

“你说过他的事你能处理好,就这么处理的吗?”蒋玉珍低沉的嗓音更是添了三分戾气。

武文殊捡起来,每一张都看。

照片上武喆那张贱气十足的脸无处不在,背景墙是放在集装柜中一排排贴着中泰LOGO的原料货。

他蹙起眉头。

“两个货柜的PD-1主体原料全都扣在他手里。”

“他开了什么条件?”

“让我去找他谈,”蒋玉珍端起茶搁在嘴边抿了抿,放下时重重敲击桌面:“我该给他这个脸吗?”

这话虽是问句,却有着不容反驳的威慑力,答案不言而喻。

“妈,这事交给我吧。”

蒋玉珍的眼底仿若染上一层黑墨,深不见底:“这回的抗癌新药不但是IPO的关键,更是中泰布局资本市场向纵深发展的良机,为此我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运作,公司上下付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以任何形式在这种时候进行干扰和破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懂吗?”

武文殊点点头。

“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权衡掂量,不要让你两年前承诺过的话成为一句废话。”蒋玉珍将最后两个字狠狠咬出,又喝了口茶,再放下时面色已好很多:“你和婷婷怎么样了?”

“还行。”武文殊寥寥带过。

“有动静了吗?”

武文殊没有答,却说:“这周末是姐的祭日,您跟我去吗?”

自从武文殊的姐姐武小玲二十三年前过世,这么多年蒋玉珍从没去过,可每到这个日字口武文殊都会问这么一句,铁打不变。

“去干什么?生出这么个孽种,还让我给她烧纸?”老太太冷笑。

武文殊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妈,太晚了,我送您回去。”

蒋玉珍不作留恋,起身向门口走去。

一开门,对面一声惊呼,韩婷婷尴尬地跌进屋,为了拿稳手中的汤碗,脚下踉跄好几步。

偷听可是相当地不讲究。

韩婷婷自知丢脸,赶紧打哈哈:“妈……外面太冷了,您喝碗热汤再走吧。”

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铁娘子全身戾气满脸冰霜火急火燎深夜前来,有这闲工夫坐这儿陪你喝一碗汤?

韩婷婷根本不抱希望。

谁知对方竟然同意了。

韩婷婷赶紧拾掇餐桌,同时为武文殊也端上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汤。

厅中一时极静,只有汤勺碰瓷碗的当当声响。

韩婷婷暗地里吐着舌头,一句话也不敢言语。

这个婆婆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她从心底发毛,就算成了名正言顺的武家儿媳妇也没什么改变,见一回怕一回。

一家人喝热汤,喝出冷饮效果。

韩婷婷正低头神游,忽然头顶上空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吴秘书前几天跟我说有一个中医挺不错的,他认识好几个怀不上的都怀上了,还是先调理为主,能生就自然生,对大人孩子都好,实在不行再折腾那些个西方的玩意。”

“啊?啊……是,好的,我改天找趟吴秘书。”韩婷婷赶紧接话。

“你们都不小了,抓点紧。”

“是,是,妈说的对,我们也着急呢。”说着,韩婷婷瞟了一眼旁边的武文殊。

这个人低垂眼帘,辨不出任何情绪。

**

婆婆走后,韩婷婷叫武文殊帮忙收拾汤碗。

这是继武喆上次来家里挑事后两人第一次对话,武文殊没有拒绝,很自然地配合韩婷婷打扫。

虽说只是些家常琐碎不得不说的话,却仍是让韩婷婷的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

至少她知道他并没生她的气,他还是站在她这边,心还是向着这个家的。

那次发飙后她没少进行自我反省,无论自己如何猜测脑补,无论这个混蛋侄子如何挑拨妄言,在事实方面她并未发现丈夫在婚后有一丁点的出轨行为,就算他俩曾经发生过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是她没出现之前的世界。

谁还没有点黑历史啊。

武喆这根刺虽然如鲠在喉,吞不下也拔不出,但毕竟只是根刺,随便做个小手术分分钟就能消失不见,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想到这里,韩婷婷心中一片大好。

同类优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