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在想什么?”
“哥,你说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开始的?”
杨铮头昏脑涨,直接被这句话给吓醒了。
这段时间和梁缘东拉西扯,见他情绪没有异常,婚礼那天阴霾消沉的模样更没有再见过。
几乎都要忘了,梁缘是个喜欢兄长的禁断少年。
走在无人的过道,被梁缘盯着,杨铮觉得不能这么沉默下去,说:“就经常想起他,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心里不舒服。”
梁缘说:“那不是占有欲吗?有没有更具象的表现?”
杨铮开了门,说:“这都过去快三月了,你现在找我谈这些,憋坏了吧?”
平时在微信上给梁缘惯的,现在用胳膊肘碰碰他,“哥,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喜欢人是什么时候?”
“……和你差不多大吧。”黑暗中,十七八岁的梁缘的轮廓很像过去的某个人,开灯的瞬间,杨铮眯了下眼睛。
回忆在瞬间出现,杨铮说: “送他回家,他没写作业也不登记他的名字,看成绩单的时候第一个找他的名字,每次月考、周考送他一只钢笔,祝他顺利……”
嫌丢脸,杨铮打住了,说没有任何具有意义的话,“这种傻事有不少,以后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就知道了。过来,带你去房间。”
杨铮的家刚住人,家具齐全,就是少了很多生活的细节,和他这个人一样若有若无透着冷清。
他在前面带路,窗外城市还在昏睡,黑色层云如狼似狗,杨铮的后颈白皙纤细,梁缘跟在后面,透过他的黑发偷偷地看,有个没问出口的问题在只有他听到的耳边询问:盯着一个人的眼睫毛看了半天,算吗?
等梁缘洗漱了从卫生间出来,杨铮房间已经熄了灯。梁缘站在门口独自思考刚才没问出口的问题,脑袋灵光一闪,有个小人在颅内左手敲右手,敲出的答案有中彩票一样的特效,算吧!
第二天一早杨铮去替同事值班,留下早餐和便签,还有车钥匙。
中午抽空回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去推开客房门,房间暗无天日,冷气森森。
杨铮在床头站了会,将钥匙换了只手,倾身,食指在那管挺拔的鼻梁下探探,还有气儿。
“梁缘,梁缘。”
孩子没睡醒,从被子里坐起来,懵了一会,没穿衣服的上半身比想象中结实,还有好看的线条感。
梁缘抓一把黑发,眼皮耷拉着,一脸没睡醒的不耐烦,自下而上看向杨铮。
像只犯困的大型犬,还挺委屈的。
揉了把他冰凉的头发,杨铮亮了下手机上的时间, “都中午了,去洗漱出来吃饭。”
杨铮关门出去,梁缘又躺回去。
他昨晚几乎没睡,今早听到杨铮出门,才迷迷糊糊睡,还瞎他妈梦见些都是些不干净的东西。
热了菜,杨铮坐在餐桌前,看看时间捏了下,再看水声哗哗的浴室,想到梁宋说他“狗撵都不急”,笑着叹了口气。
菜还没凉透,梁缘出来了,穿他的衣服,准确来说是梁宋的,也就梁宋之前穿过一次。
到底有血缘关系,刚从浴室走出来都让杨铮有些晃神。
梁缘拉开板凳坐下,戴着根红绳的手腕搭在桌上,手指干净修长,还带着剔透的水汽一般。
两三个月的时间,梁缘好像就长高了些,短袖的肩线对他来说有些窄了。
果然,梁缘说上次生日时候量的,一八三,他妈带他去测骨龄,说还会长。
“快赶上你哥了。”说到梁宋,杨铮喝汤的动作一顿,偷瞄了眼对面的梁缘。
昨晚来看,这些都不算敏感话题,梁缘是个难得的拿得起放得下的聪明人。
吃过饭还有时间,杨铮便开车送他去补习社,听他说是托福班,有些吃惊,“真准备出国?”
梁缘点头,随即想到那天自己说的蠢话,说:“不是因为谁,家里早就决定好了的。“
杨铮笑道:“那天说来吓我的?”
“也不是,那天就比较烦。”那天,就是赌气要个人听到他的不快,可是气得了谁呀。
梁缘也早就想通了,补充道,“现在不烦了。”
杨铮点头,“我都没问呢,你倒自己先说了。”
梁缘下车,说:“哥,衣服就下次我来找你的时候还你。”
杨铮入职不久,资历太新,出去学习半年,上面有个厉害的老爸,压力不小,忙起来也没时间休息。梁缘愿意跑来跑去,他也没意见,点头答应。
梁缘一来二去认了门,暑假最后一天,把自己的校服跟着带来了。
领着孩子过来的梁宋说,麻烦了兄弟,他爸妈都出差了,家里阿姨叫不醒他,他又不愿意住我那,就麻烦你帮忙看一晚。
梁缘背着书包去了自己睡的客房。
看他轻车熟路的样,梁宋喊着说:“梁缘你见外点,你杨哥医院天天很多事,自己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你别打扰他。”
接着在后面问杨铮什么时候才有假,最近都找不到他人。
梁缘回头说:“没时间吗?不每天也有时间和自己东拉西扯几句,下雨的那几天,杨铮也来补习社接我。”
说起这事,梁宋就过意不去。
自从他结了婚,就有点顾不过来,梁缘好像也懂,不像以前“麻烦”他这个已经成家的哥哥,有事都找杨铮去了。
到底是疼了很多年的弟弟,梁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杨铮说:“你刚回来就一直麻烦你,好几次都是你这个大忙人去接的弟弟。”
杨铮说:“接个孩子也不是多大的事。恰好梁缘补课的地方离医院也近。”
梁宋说:“我好像都没见过你和一个人这么快熟起来。梁缘一口一个“哥”叫得亲近,现在好像成了你俩才是亲兄弟。”
者无意听者留意,戳在转角的梁缘若有若思,嘴角轻轻挑起,有些自信有些得意。
看梁缘回了房间,梁宋问: “诶对了,梁缘知道你是牙医吗?
“怎么?他和牙医有仇?”
梁宋嘿嘿笑,说梁缘小时候,家里宝贝他,什么都仔细,怕他坏牙,定期带着他去看牙涂氟。梁缘恨透了那个手劲很大,笑着骗人的牙医,现在都还记得人家名字。又讲到梁缘每次在诊所眼角带着泪花,抱着桌腿哭唧唧玩变形金刚,梁宋笑得很大声。
放下书包的梁缘走出来,问:“笑什么?”
客厅里的两人同时说:“没什么。”
梁宋看时间也不早,离开前对杨铮交代,对梁缘要求是最迟十一点就要交所有电子产品,上学也不能带手机平板,暂时就放杨铮这,到时候来取。反正梁缘对电子产品没有瘾,
杨铮没好意思说每次梁家的宝贝老幺来他这里玩游戏机玩到半夜一两点,嘴欠地说:“那万一联系不上,人丢了怎么办?”
梁宋说: “用他的小天才电话手表。”还展示了下梁缘手腕上的iwatch。
梁缘抽开手,烦得很,“梁宋你快回家生孩子。”
梁宋说:“没大没小。有了干哥哥就忘了亲哥哥,我都多久没听你叫声哥了,倒是叫杨铮叫得亲。”
梁缘嘟囔:“不叫哥叫什么。”
梁宋叮嘱说:“随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明早开学第一天,别又只剩十分钟的时候出门。要是来不及,就拜托杨铮送你。”
梁缘也不客气,“杨铮,明天麻烦你送我去学校。”
突然听他叫自己的名字怪别扭,杨铮摸了下后颈,又点头,“行。”
高三开学提前了一个月,夏暑燥热,梁缘在冷气里待过了半个夏天,刚回学校那么几天,梁缘心情都很灰暗。
因为梁宋那些话,杨铮没时间陪朋友,还抽时间接他,天天在微信上和他聊天。
确定他在杨铮那不一样,梁缘心里就漏了绒的毛球,有空就想起在梁宋婚礼听到那个“姐妹”,甚至不敢确定那说的就是杨铮。
其实杨铮就是爱干净了点,人斯文了点,白了点,腰细了点,其他也没有表现过他和梁缘是同类人。
他上学的这一个月,杨铮就开始忙工作,之前给他的一点小特权也收回了。
梁缘心情郁闷,体育课上打球,对方死盯着他,左右传不了球,火气一上来,和快两米的后卫硬碰硬,被撞得在地板上平滑了四五米。因为他刚才一手背后传球,队里进了球,篮球场都是欢呼。
于倾过来和坐地上的梁缘击掌,顺力把他拉起来。
其他队员也围过来,问俊俊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梁缘刚摆手,站球场外的女生堆里,有人说:“梁缘你手不疼吗?”
“都流血了,要快点去卫生室。”
梁缘抬手一看,小臂后侧蹭破了皮。
用了人堆里递来创口贴,比赛结束,梁缘去了趟医务室,回教室课桌上就放着不知道谁送的创口贴和饮料,可不少。
于倾在旁说,得亏周茉今天去医院了,不然这药得堆不下。
梁缘拿个袋子装了,放去班级的共享角,问起同桌去了哪。
于倾说:“看牙去了。”
梁缘说:“哦,那她可有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