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温小辉被迫结束了两年的“逃亡”。
在洛羿找到他时,他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两年的担惊受怕、寝食难安,源于洛羿带给他的阴影。
当洛羿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慌失措,在最初的混乱过后,温小辉只冷眼看着洛羿对他的百般照顾,甚至还在想,他身上还有什么可供洛羿榨取的价值。
“我好想要你,在这个房子的每个角落……”温小辉被带回洛羿家时,就被洛羿疯狂的索取,很痛,一片血腥。但温小辉不敢反抗。S级Alpha可以随心所yu,只要他想,温小辉心里就算恨他到骨子里,也会被qiang制发Q求着洛羿sh他。
温小辉不想再被洛羿看到那幅样子了,实在太难看了。而且只要他有一点反抗洛羿的样子,就会招致洛羿疯狂的“报复”,受伤的还是自己。所以洛羿要做什么温小辉都会配合。
温小辉只当自己是死了。
洛羿获得了极大的满足,看着“并不抗拒”的温小辉,仿佛又回到从前亲密无间的样子。他凑近温小辉的脖子,嗅着因Q动而愈发热烈的铃兰香,洛羿的双目赤红,失去了理智,本能的咬上温小辉的腺体……
温小辉疯狂的挣扎着,但洛羿还是标记了他,永久的标记。
洛羿是讨厌孩子的,而温小辉自己也不喜欢孩子,尤其还是洛羿的孩子。偏偏此时此刻,有很大的机率会孕育出一个生命来。
温小辉在彻底昏过去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如果他和洛羿在这样关系极度恶劣的状况下有了孩子,那么那个孩子可能会遭受到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意,包括洛羿,也包括他的。
还不如趁他未成形之前扼杀掉……
当温小辉第三次跑进厕所对着马桶干呕时,他终于不能再故意忽略一个事实:他怀了洛羿的孩子。
洛羿比他更清楚他身体出现的各种症状,也知道那次理智全无对温小辉所做的事,会有如今的“结果”。
对于平常夫妻应该是欢天喜地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尤其对温小辉来说,比灾难实在好不了多少。
洛羿从背后温柔的抱着温小辉,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温小辉的腹部:“小辉哥,我们有孩子了,真好。”此刻,他的表情是幸福的样子。
温小辉狠狠地推开他,站到他的对面:“你以为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觉得我会让他出生吗!”
“别假惺惺的了,你根本就不希望有你自己血脉的孩子降生。”温小辉怒骂道。
“如果是你的孩子,我就很喜欢。”洛羿的温柔一如既往,但神色已浮现苍凉:“不过,小辉哥你现在怕我,恨我,甚至你都不想再看见我。”
他抚摸着温小辉的脸:“你会为自己所憎恨的人,生下孩子吗?”
你还爱我吗?如果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那是不是就说明……
“我会!”温小辉突然换上一副面孔,脸上满是嘲讽又疯狂的笑:“而且他还和你一样,你高兴吗?你跟常行都是疯子、怪物!要是这孩子也是个怪物,长大后他会不会也把你杀了!”
这些话,彻底把洛羿的幻想击溃粉碎,他神情怔然,只感觉自己那颗腐朽的心脏,再次感受到了刀绞般剧烈的痛苦,痛的他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洛羿艰难地开口道:“你在……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这是温小辉能对他说出来的话。
“你真的是这么希望的吗?”
温小辉的理智也在回笼中,在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时,他也怔住了。
他在诅咒自己的孩子,诅咒孩子的父亲,而且是这世上最恶毒,最残忍的诅咒。他常常骂洛羿是恶魔,而他自己此刻的言行,和洛羿有什么区别,又和恶魔有什么区别!
他心里生出了无限的懊悔与愧疚。
洛羿欺骗他,玩弄他的感情,将他当成棋子,一个玩具,必要时可以被毁灭的牺牲品,那三年来所有的柔情爱意都是假的,都是骗局……
温小辉一遍一遍这么提醒自己,不想对洛羿表现出心软。
但是,当他得知自己有了洛羿的孩子,决心要打掉的想法,此刻竟变得动摇起来。
他做不到无视从前洛羿对他的伤害,也不想再和洛羿产生什么情感纠葛,他只是怕痛,生下孩子会痛,而剔除这个孩子也会痛。
绝不是因为,因为……
“好,好,小辉哥,我知道了。”洛羿轻声说道,语气没有威胁,仿佛是要温小辉放心一样的感觉。他率先结束这场僵局,转身走了出去,消失在温小辉的视线中。
温小辉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补救的话来。
那时他就只是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洛羿的错,他不肯服软也不想解释,就是想给洛羿添堵。
他当时只顾着狠,所以忽略了某些比恨意更深刻的感情……
“真没想到你对洛羿还那么长情,居然愿意怀着他的孩子。”常行的冷笑道:“不知道会不会跟洛羿一样,也是个狼崽子,当初洛雅雅也是……”
温小辉双手被挟制住,看着他的脸有种想把他撕裂的冲动。他怒吼道:“你还好意思提雅雅,逼死了她还不够,还要害死自己的儿子,坏事做尽,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常行的眼神倏然变得狠戾,让温小辉心脏都变得颤抖起来:“我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他们还要背叛我,背叛我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吧。”常行拿出一部手机给温小辉:“现在打电话给洛羿,按我的要求说话,让他准备好我需要的东西到我指定的位置。”
温小辉恨恨的看着常行,手里紧紧捏着手机仿佛要握碎一样。
“快点!照我的意思去做。”常行似乎失去了耐心,眼神阴冷的盯着温小辉怀着五个多月的腹部:“不然就把你的肚子挖出来,让洛羿提前看到他的孩子。”
温小辉最终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没过多久,他也见到了洛羿。
两人仿佛阔别已久,他们又以奇特的方式被绑定在了一起,在一颗感应装置的炸弹上。
两人处在最危险的环境当中,却难得能心平气和的说着话。
因为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都没有心思再进行无意义的争吵和斗气了。
“我们现在有办法出去吗?”
“暂时还没有,”洛羿淡然道:“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可以安全的出去,你现在马上离开,抓紧时间驾驶摩托艇离开这里,在岸上我安排了人手,他们会来接应你。”
“那你呢?你要怎么脱身?”温小辉大声问道。
“小辉哥,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能安全离开,我才能安心的对付常行。”
“去你m的,你要我丢下你,自己一个人逃跑?”温小辉红着眼眶,声音颤抖:“你不是一贯的利己主义吗,什么时候这么无私了?”
“这样不是挺好吗?你安全生还,回归正常生活,而我可能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洛羿神色凄凉:“这不是你期望的吗?”
他的手轻轻摸着温小辉的腹部:“小辉哥,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温小辉怒极反笑:“已经到这份上了,这孩子还能打掉吗?”
“如果这孩子能有幸活下来,如果他会像我一样……你不想看见父子互相残杀吧,我也不想,所以,我不在了,就不会有悲剧发生了,对你而言……”
洛羿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分明看见温小辉眼中有泪。
“你是在为我而哭吗?你对我,也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的,对吗?”
在这样的时刻,洛羿的脸上浮现出名为幸福的微笑。
“继续恨我也没关系,至少你还爱着从前的我。”
“如果你想留着这个孩子,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不用为照顾孩子而烦恼,只需要陪着他,教他做一个正常的人就好了。”
“如果他以后能像从前的我那样照顾你,但却是发自内心的阳光善良……那么就让他,代我陪你走完这一生吧。”
洛羿拿出一个精巧古朴的小圆瓶,放到温小辉手里:“这里面是提取出我的信息素,足以在你的孕期安抚到你。等到孩子出世的时候,就把这个戴在他身上吧。”
温小辉去看洛羿的脖子,却被洛羿挡住了:“没什么,只是一个小手术,不会有大碍,不过也无所谓了。”
“我可能没机会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父亲了,但我还是想着该给他留些东西。”
洛羿最后的笑容是前所未有温柔,就像他的信息素气味樱花一样,盛开到极致热烈灿烂,最后的凋零也是凄艳华丽的。
温小辉心里的震撼已是无法言明,他忘却了所有,只想再去触碰那凄美易碎的笑颜。
你该走了,小辉哥。
“快走!”洛羿将温小辉推离了感应装置。
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就能得到美好人生,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温小辉被推开了,他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连该不该回头看一眼洛羿都没时间去思考了,时间紧迫,没有余地留给他纠结。
毕竟有五个多月身孕,温小辉不敢大幅度跑动,只能护着腹部疾走,终于,那辆摩托艇出现在他面前。
刺骨的海风与寒冷的海水冲击着他,也在试图侵蚀他腹中的生命。温小辉咬着牙,拼尽全力保持清醒,驾驶着摩托艇冲回岸上 。
终于回到岸上,果然有好几个人来接应他。
突然,海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冲起滔天火焰将巨大的船体焚噬,热浪扑面而来,仿佛也在灼烧温小辉的背部,他转过头来,火光映在他失神的瞳眸中。
明明刚才,那对他温声软语的人还犹言在耳,转眼间就随着这场爆炸灰飞烟灭,只留下他一人。
天地间仿佛也只有他一人。
他是恨洛羿,甚至恨不得他消失在自己生命当中,可这一刻来临之时,巨大的悲痛与绝望淹没了他。
他从来都没真的去想洛羿会死!
在生死面前,一切恩怨情仇都太过渺小。
“洛羿!洛羿!……”
不顾海水的刺骨冰寒,温小辉一步步往海里走去,走向那燃烧的船体。那几个保镖当即就架住温小辉将他往回拖 。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他还有好多话想问洛羿,问他为什么能这么狠心的离开自己,能狠心丢下他未出世的孩子。甚至他刚才,都没来得及和洛羿做像样的告别。
洛羿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他要找到洛羿,哪怕……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
不知谁给了温小辉一记手刀,让他彻底陷入黑暗当中。
“小辉,吃点东西吧。”罗睿将一勺子食物递到温小辉嘴边。温小辉一动不动,形容枯槁,整个人都被抽去了精气神,说是死了也差不离。
自他劫后余生,他已经三天滴水未进。
“我求求你了,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但活着的人要为自己考虑,你这样作践自己,也连累你的孩子,你垮下去了,孩子肯定活不了!”罗睿几乎是哀求哭道。
“你就不能想想,你辛辛苦苦怀他五个多月,到底是为了什么?洛羿不在了,你爱他也好,恨他也好,这些都不重要了。”
“温小辉!只有你是最重要的,你好好活着,对我们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这个孩子,是你和洛羿之间唯一的联系了,你要不要?”
罗睿抓着温小辉的肩膀摇晃着,原本乖巧的面容变得愤怒起来,试图将温小辉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拉回正常来。
温小辉已经无法做出正常回应了,他的眸光微微闪动,他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一直阴沉着脸不做声的冯月华突然站起身来,用蛮力将温小辉拉起来:“走,现在就去把孩子拿掉,再把标记洗了,长痛不如短痛,一了百了!”
温小辉突然被摁下了开关,开始死命的挣扎,冯月华无动于衷,似乎横心要拉走温小辉。温小辉几天水米未进,体力不支,他终于发出绝望的嘶吼:“不要……我不要去……”
冯月华松开了他,温小辉将自己蜷缩起来,保护着自己的腹部。
冯月华的语气已经说不上是愤怒更多还是痛心更多:“你不想活,我不拦着,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跟着,你一死就是三条人命,你高兴了?”
“我的儿子啊,妈妈求求你,不要做傻事啊!”冯月华紧紧搂着温小辉的肩膀,声音艰涩已是泣不成声。
来自原始母性的呼唤终于起了作用,温小辉眼里的灰暗逐渐弥散,他看见了冯月华同样憔悴的脸,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了?
“妈……”温小辉埋进冯月华的怀里,他终于能哭出来了。
等温小辉平静下来了,罗睿适时递上去一盘食物。
温小辉拿起食物就往嘴里塞,机械的吞咽咀嚼着。不管吃的是什么,只想着疯狂汲取这三天缺失的营养以及供给孩子的养分。
他吃得太急,怕他被噎着,罗睿递给他一杯茶水,有淡淡的樱花气息。
三个月后,孩子降生了。
温小辉睁开眼睛,冯月华,罗睿,还有黎朔,都在这里,他们脸上都是温暖亲切的微笑。亲人朋友都在,都关心着他,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照人身心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但温小辉开口的第一句:“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休息。”
温小辉在这样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哭泣着。
所有人都在,就是没有他。他看着窗外明媚的晨曦,那么光明美好,心里已经默默想好刚出生孩子的名字,想找人分享这喜悦,那个人却永远不能出现了。
出事之前两人还吵得不可开交,不,是他单方面对洛羿发脾气,为了争是非对错而两败俱伤。
其实洛羿什么都让着他,他说什么洛羿都认了,但他心里始终是堵着一口气,仿佛洛羿不付出什么严重代价,他就永远不能顺下这口气。
现在,洛羿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和当时的承诺一样,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可是现在去,内心不止是闷痛,喘不过气,甚至觉得心脏都在一片片剥落,在歇斯底里,在支离破碎,心字成灰。
有时在清风和煦的午后,温小辉也会发呆的盯着干净的街道,目光追随一个骑着自行车疾驰而过的少年,待那身影远去,变成越来越小的黑点,消失在他视线中。
他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泪如雨下。
如果,
如果洛羿现在能出现在他面前,哪怕给他一点洛羿生还的希望,那么,他可以一辈子都不再跟人怄气了。
所有仇怨愧欠都如前尘往事,可以一笔勾销。
如果这样可以换洛羿平安,他也不是不能做到。
仿佛上天感应到他的诚心,他发现了洛羿还活着的迹象。
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当时自己突然昏倒,然后一个高大的人影就立刻出现了,将自己抱起来,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那个人不知所踪。
渐渐的,温小辉便发现,时不时会有道目光看着自己,无处寻觅,却让自己的心变得安定,似乎就保持这种状态,就已经很满足了。
温小辉轻轻闻着那个小圆瓶散发出的樱花信息素,心里是无上满足。
“小羲,想见到你亲生父亲吗?”
温小辉温柔的抚摸着孩子稚嫩的脸。
“爸爸我啊,要去干一件大事,去把你父亲逮回来。你父亲是个胆小鬼,不把我自己当诱饵诈他出来,他就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温小辉用一根绳子将那个精巧的小圆瓶戴在孩子脖子上,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我走啦,祝爸爸我凯旋吧!”
温小辉给自己设计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如果洛羿就在附近,肯定会出现来救自己。
果然,洛羿出现了。
阔别三月,却恍若隔世。
在那一瞬间,天地失色,眼前仿佛只有这个人。
温小辉怒急攻心,一拳狠狠砸向洛羿的脸。
他发疯一样捶打着洛羿,仿佛要活活打死他才罢休,洛羿也不还手,只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洛羿身上的伤口裂了,温小辉慌乱之下,怕眼前之人仅是虚幻,又抱着洛羿放声大哭起来。
温小辉累了,两人被一起送到了医院。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在经历大悲大喜后,温小辉终于找到理智冷静思考了。
“这三个月,你就看着我痛苦,挣扎,因为你而流泪,你很得意是吧!”
洛羿虚弱的笑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真死还是假死,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我也是最近才清醒过来,这几天刚恢复点行动能力。”
“你远远的看着我,却不敢出现在我面前。”温小辉的神色喜怒难测:“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想看看,没有你,我是不是能过得好。”
“是的。”洛羿低下了头,仿佛在等待审判一样:“如果我消失了,你能走出伤痛,拥有美好人生,那我就永远都不会打扰你。”
“你真是……你觉得我缺了谁就不能活吗?”温小辉调笑道。然而下一刻,他便堵上洛羿的唇。
末了,温小辉卸下所有坚硬伪装,颤声道:“你这个混蛋,没有你,我就不会再幸福。就算还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啊!”
洛羿眼中也是满溢幸福的泪光:“那我就永远也不会放手了。”他按住温小辉的后脑勺,比刚才更坚定的力道堵住他的唇。
他们之间,也许还有许多伤痕需要弥补,但此刻他们的心都在向彼此靠拢,越过山海,穿梭时间,消融千里冰封,冲破层层隔阂,铃兰与樱花的清香交织成网,两颗真心交融即是地老天荒。
“来来来,小羲,让你父亲抱一下。”
洛羿有些僵硬的抱起了他的孩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也有孩子了,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在他怀里,是一个纯净,空白,但未来充满一切可能的小生灵。
那孩子的眼睛晶亮透彻,净无瑕秽,还对着洛羿笑。洛羿心里仿佛被扎了一下。那么纯白的生命,自己这样黑暗的人,怎么忍心去触碰。
洛羿把孩子放回婴儿床。
“怎么,丑到你了?”温小辉撇撇嘴。
“很漂亮的孩子,和你一样。”
“是吗,我觉得他和你更像诶!”温小辉戳着儿子的小脸:“你看这眼睛,这嘴唇……”
“不,”洛羿轻声道:“还是像你就好了,像你一样美好,善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幸福不已。”
“是吗?我有这么好?”温小辉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脸,是微红发烫的。
可他瞬间就意识到,洛羿为什么不想让孩子有像他的地方。
洛羿觉得自己身上流着的是野兽的血液,有“弑父”的基因,怕自己的孩子变得跟他一样不正常。
温小辉故意大大咧咧道:“你在怕什么,就算他有那什么的基因,那也是我遗传给他的,行了吧!你知不知道我怀着小羲的时候有多想掐死你。”
温小辉言语坚定:“咱们一起教育他,给他正常温暖的家庭,让他得到足够的关爱,害怕他长歪吗?”
洛羿释然一笑:“也对,你说的是。”
然而,他心里又浮现另一层不安。
“小辉哥,那时候我们之间有很大的矛盾,那时我问你那个问题,你的回答是真心的吗?”
你会生下你所憎恨之人的孩子吗?
温小辉双手揣怀,歪着头看他:“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洛羿道:“是因为一个无辜生命的份量让你对我做出最大宽容,还是因为,你一直……”
温小辉食指堵上他的唇,然后很轻柔的抱着洛羿,双手抚这洛羿的背,凑在他耳边,用醉了一般的语气说道:“洛羿,有时候你说话太肉麻了,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呢……”
恐惧也好,憎恶也罢,有关你的痛苦记忆,逼迫我最清晰的感受到你的弧度与温度;每到一处风景都会不由自主构想与你共赏的心情,每一块幸福的碎片都有你与阳光同等明媚的笑容。
虚伪的爱意足够华丽,真切的剖白也刻骨铭心;深情是你,怨憎是你,终此一生我都不会再对任何人付予这两种感情。细细想来,这一路我从未停止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