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凯恩当机立断示意几人蹲下找掩体,压低身形,枪口直指车外,修被默里拉下摩托车,藏在一堆木箱之后,他母亲从暗处爬到默里身边,紧紧拽着他的胳膊。
“大白天杀人越货,”修岔开脚蹲着,双臂架在膝盖上,盯着车尾部随时可能被掀开的帆布,“拿得下吗?”
凯恩没有回答,沉默数秒后,车外毫无征兆的传来两声车笛,惊得几人心脏一紧。
“车上的人听着,识相的老实出来,大家和气生财,没必要弄得两败俱伤,是吧!”
粗狂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凯恩端着枪,枪口撩开帆布一角往外瞥了一眼,回头跟默里交换了一个眼神:“只是拦路的。”
默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似乎早有准备。
“这是?”
“过路费,”默里打开口袋数了数,然后扎紧,“商路常年盘踞匪患,运气不好的时候,这种拦路的一趟就要碰上三四回,只拦进城的,不拦出城的,一般不伤人,孝敬一下,再损失点货物,基本不会有事。”
修有些好奇,凑到默里耳边小声问:“路一栏就掏钱,那些雇佣兵请来当花瓶吗?”
修的窃窃私语还是飘进了凯恩的耳朵里,他也不怒,正经八百的架枪准备下车:“我们只负责保护雇主的命。”
默里点头,默许了凯恩的说法:“土匪都是小事,请雇佣兵主要是为了应付异兽。”
异兽,末世的产物。
自末世降临,人类一直在异兽的恐怖阴影下艰难求生。虽然尝试过反抗,想从这末世之中杀出一条生路,但不论是阻击战还是反击战,人类一败涂地,最后只能固守在几座幸存都市中苟延残喘。
一晃两百余年光阴,人类科技停滞,文明崩坏,人口数量一减再减,早已无力正面对抗异兽。军方尚且如此,雇佣兵们能做的也只是保护商队逃跑,跑不跑得掉另说。
相比之下,土匪称得上是“可爱”的代名词。
“尽量避免冲突,要是打起来,两败俱伤是小,万一动静太大招来了异兽,到时候谁都跑不掉。”
默里揣好布口袋跟着凯恩下车,修是外人,不掺和其中,默里的母亲担心儿子犹豫着想跟下去,被修拦住了。
“还是在车上等着吧,你下去只会连累他。”
默里的母亲看着修,想反驳,却只能抱紧单薄的身子,缩在木箱子后面默默祈祷。
商队被一众五花八门的改装车团团围住,除了基本的运输功能,车上还安装了不少千奇百怪的破铜烂铁,铁板、铆钉、钩锁、倒刺......极力武装得犹如行走在地面的巨大异兽,车笛震响,眼冒红光,蠢蠢欲动,就像看到肉的狼,留着口水,磨砺着饥饿难耐的后糟牙,贪婪的盯着车上下来的二人。
佣兵队的队长凯恩下车,其他车上的佣兵也纷纷下车,子弹上膛,枪口直指匪患,虽比不上土匪人数众多,但真要火拼,鹿死谁手,还没有定数。
双方剑拔弩张,土匪狂妄嚣张,口中污言秽语横飞,叫嚣着挑衅;佣兵队聪耳不闻,手扣扳机,青筋爆起从小臂一直蔓延向上。双方都不敢懈怠,眼神凶狠警觉,火药味浓如烟云,只差一触即发的轻微火星。
远处的废弃大楼上,一双眼睛在望远镜后注视着土匪们的一举一动,然后按下手里的对讲机:“大哥,黑熊帮的人好像要开张了。”
大楼后方,一辆鲜红的改装越野车停在阴影处,男人懒散的躺靠在驾驶座上,被工装裤包裹的两条大长腿交叠架在方向盘上,脸上盖着顶破了个小洞黑色牛仔帽,语气中略带嘲讽的笑意,拿起手边的对讲机:“行啊,昨天才被我们抢了,今天又能开张,跟着光头熊我们能吃喝不愁了。”
“又抢他们?”
赛特打了个哈欠:“心软了?”
“不是,”普林说,“我怕连抢他们两天,他们要是哭了,会不会太丢人了?”
“说的也是,”赛特想了想,一打响指,“这样吧,回头把这一带的土匪都抢一遍,光头熊就不会觉得丢人了。”
“哈哈,还是大哥聪明。”
“呵,少拍马屁,盯好了,”赛特轻笑,问,“现在到哪一步了?”
“我看看,佣兵队和商队的负责人下车......大哥,我看到黑熊了!”
三声闷锤落地,土匪们住了声让开一条大道,伴着雷鸣般金属碰撞的巨响,长相状如黑熊的男人肩扛一人高的重锤,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颤抖。他在距两人两三米的地方停下,巨锤往身侧一立,“通”的一声在地上震出一个几寸深的裂坑。
黑熊穿着厚实的毛皮坎肩,锃光的大黑脑门上是或深或浅的伤疤,孔武有力,面容凶狠,黑紫色的嘴唇外翻肿胀,隐隐可见一口黑黄发烂的碎牙,浓密的络腮胡延伸到胸口,巨大臃肿的肚子上缠着三四根褶皱起皮的腰带,裤子根本拉不上,缝隙间露出乌黑的浓密毛发,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令人作呕。
“哟,二位,舍得下来了?”
黑熊扯着嘴角发笑,满眼蔑视的盯着二人,即便凯恩的枪口一直冲着他,他也没有一丝畏惧,好像指着他的是小孩的玩具枪。
“别这么紧张嘛。”
黑熊撑着巨锤,贪婪的视线扫了眼一排六辆满满当当的货车,又回头看了眼身后嗷嗷待哺的手下,开门见山的说:“远到就是客,我们本该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各位,可惜啊,兄弟们自身难保,只能先向贵客们讨要点粮米路费,想必诸位不会吝啬吧。”
默里深吸一口气,按照惯例献上准备好的布口袋,极尽卑微恭敬的说:“大哥有难,小弟不帮自然说不去,这些是孝敬您的,还有车上货,您随意挑两成,就当是给兄弟打打牙祭。”
黑熊颠了颠布口袋,冷哼一声,甩手砸在默里身上,十数根刺眼的金条滚落在地。默里急忙去捡,却被黑熊一把揪住衣领:“这么点玩意儿,打发要饭的呢!”
“不,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
默里慌了手脚,眼看双脚离地,揪住他的手突然被一只刺满纹身的手按住。
“说话,可以,动手,你可以试试。”
黑熊微眯双眼,瞟了眼顶在腹部的枪,回瞪凯恩。
默里夹在两人之间,踮着脚牢牢抓住黑熊的手,岌岌可危自己的小命,余光被滚落在地的金条刺得发痛。可当他转过视线时,却对上一双野兽般凶恶的眼神。
“呵,新人,不懂规矩。”
最后,还是黑熊退了一步,松开默里的衣领,如盆大的脸上凝结愠色,盯着在地上狼狈收拾金条的默里:“口袋里的翻一番,车上的再加五成,这条路我让你们过。”
“再加五成?!”默里惊讶得几乎喊出声。
袋中的金条本就比以往多了一成,再加五成的货,岂不是等于这一趟白走,还要倒搭几十根金条!
“有意见?”
黑熊声音很低,低沉沙哑的嗓音听着像野兽的低吼。
“三成。”凯恩挡在默里身前。
“四成,”黑熊不肯罢休,对凯恩又所有顾忌,恨得咬牙切齿,“让你们一成,别得寸进尺。”
“三成,”凯恩不让分毫,从默里手中拿过装金条的口袋,“就这么多,要不要随你。”
黑熊翻了个白眼,烦躁的掏了掏耳朵,暗骂了句穷鬼,挥手示意手下搬货。
土匪们蜂拥上前,用刀割开固定货物的绳索帆布,熟练的上蹿下跳开始卸货,凯恩将默里带到一旁,不让人靠近他们乘坐的货车,剩下的兄弟们紧盯匪徒。直到他们搬走三成的货物,凯恩用肩膀撞了下默里。
默里回头,见凯恩的下巴一点朝自己的怀里一指,哆嗦着立即将布口袋重新递向黑熊。
黑熊扬头,离他身后不远,一个绑着脏辫的高瘦麻杆一把抢走了布口袋扔给身后的兄弟。
“您,您看,东西我们都孝敬您了,是不是可以......”
“哼,”黑熊冷哼一把,摸了把锃光瓦亮的黑脑门,指尖一弹弹出了去一搓泥,“走吧。”
“谢谢,谢谢。”
默里连忙低头哈腰的道谢,转身还没两步,几个土匪却将二人拦住。
默里下意识的躲在凯恩身侧,凯恩回头盯着黑熊:“什么意思?”
“我说可以走,但没说都可以走。”
黑熊一语刚落,佣兵队的人瞬间被包围,借着刚才搬货的间隙,土匪们消无声息的分散得到处都是,佣兵队的人顿时捉襟见肘,腹背受敌。
“反悔?”
黑熊明知故问的装糊涂:“我刚才有答应过什么吗?”
在土匪们的哄堂大笑中,黑熊拍了拍硕大的肚皮,像在拍一面巨鼓:“要走也行,可这点金条,我开口放人,兄弟们也不答应啊。”
“可,可是我真没有东西能给您了啊。”
默里回头看了眼货车,想到躲在车里的母亲如果被土匪们发现......
“放心,我嘛也不想干这种赶尽杀绝的事,”黑熊瞄了凯恩,贪婪的眼神落在他手中的武器上,“只是兄弟们流浪在外,手里没点家伙儿,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原来你们想要这个,”凯恩冷笑,“这事,我说的也不算,得问问我兄弟们答不答应。”
“那就是没得谈喽。”
黑熊举起巨锤,力拔山河般宛如巨兽,却听“轰”得一声,闪烁的红光将巨锤击穿,像一只巨型的金属马蜂窝,融化的铁削滴落在黑熊的马甲上,兽类皮毛散发出燃烧般的恶臭,凯恩的枪口正冒着滚滚白烟。
众土匪一惊,黑熊却气得脸黑如炭,只听一声咆哮,飞尘四起。
“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熔岩散弹齐发,土匪一排排的倒下。
尽管重武器在手,但佣兵们腹背受敌,熔岩弹威力大,近距离高密度射击,就如同一颗颗原地爆炸的炸弹,不分敌我的烧成焦炭,有些更是一枪都来不及发射,便先一步被土匪砍了手,抹了脖子。
凯恩连开数枪,带着默里后撤,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他下意识侧臂抵挡,只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整个人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车上,剧烈的疼痛令他窒息,半边身子在落地的瞬间没了直觉,一口咸腥从他口中溢出,撒了一地鲜红。
“妈的!”
凯恩暗喊一声,举枪对准反击,尖锐的刺痛却直接贯穿他的小臂,钉死在地上,鲜血四溅,痛疼几乎令他昏厥。咫尺间,他看到了麻花般垂落的脏脏辫,以及窃笑贪婪的双眼:“不好意思,这宝贝,是我的了。”
“啧啧啧,太惨了,雇佣兵几乎全军覆没啊。”
普林端着望远镜频频咂嘴,比起惋惜,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大哥,他们的实力也不咋地嘛,一伙人拿着重武器居然被黑熊帮干掉了。”
“他们是上了光头熊的当,”赛特默哀到,“这帮雇佣兵就是太相信土匪的‘规矩’才着了光头熊的道,以为手持重武器他们就不敢乱来,但距离一拉近,枪的优势反而小了,光头熊是有备而来。”
“大哥,你的意思,光头熊的目标不是商队,他们是冲着佣兵队去的?”
“更准确的说,是冲着佣兵队手里的重武器去的。”
赛特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红发,倦怠的打过哈欠后,打正座椅,发动车子:“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阴招,也就光头熊想得出来。”
“可黑熊帮的人要重武器干嘛?他们要对付异兽?”
“你什么时候成异兽了?”赛特笑着反问。
“大哥,我怎么就......操!”普林猛地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他是准备对付我们的?”
赛特揉了揉被喊声折磨的耳朵:“对的,不加分,反应太慢,扣十分。”
普林对这种幼稚把戏没兴趣,追问:“不是,大哥,这什么仇什么怨啊,他们要拿对付异兽玩意儿轰我们?”
“废话,当土匪的天天被抢,换做是你,你不上头?他没去抢炮轰我们,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拉倒吧,就拿他熊样,送他门炮,他都不会使。”
“少贫,”赛特脚踩油门,指尖不安的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普林,盯着点光头熊,别让伤及无辜。要是他坏了规矩,你知道怎么做。”
“放心,”普林放下望远镜,目光透过高倍狙击镜,顺着火红的越野车驶去的方向,紧盯黑熊发亮的光头,“保证枪枪入魂。”
“老大,你看这宝贝。”
一个鸡冠头发型的男人捧着熔岩枪,邀功似的递到黑熊面前:“都数过了,除了损坏的,熔岩枪7把,熔岩散弹枪3把,熔岩手雷12个,弹夹半箱,我们这回赚大了。”
“就为了这个,老子死了二十多个兄弟,”黑熊把枪握在手里,眼神里带着凶狠的兽性,“不过有了这些,从今以后,老子什么都不怕了!”
“是啊,有了这些,看谁还敢在咱们头上动土!”
“老大威武!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土匪们齐声呼喊,黑熊更是笑得张狂:“把人给我带上来!”
凯恩被两人压上前,狼狈的跪倒在地,脸上头上沾满了灰,手臂不住流着血。
黑熊一脚踩在凯恩的后肩上,将他挺直身子再度按在脚下:“看不出来,骨头还挺硬的嘛。”
凯恩咬牙,眼神死死盯着黑熊:“要杀就杀,拿来这么多废话!”
黑熊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凯恩,嘿嘿一笑:“恩,不错,有点骨气。”
鸡冠头一脚踩在那只还在流血的胳膊上,凯恩疼得紧绷后槽牙,强忍着不出声,身子却不住的打颤,看得黑熊不住的兴奋。
“呵呵,老子就爱啃硬骨头。”
黑熊弯下身,一把按住凯恩的脑袋,揪起来跟自己对视:“好久被遇到你这样的货色,等到了床上希望你也这么硬气,能让老子好好爽爽。”
“呸!”
黑熊摸掉脸上的血痰,眼睛一眯,起身,一脚踢在凯恩的腹部,凯恩顿觉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股咸腥再次从口中溢出。
“硬,我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黑熊兴致勃勃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手下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一个人往地上一扔:“老大,他怎么处置?”
“他?”
黑熊扫了眼吓得瑟瑟发抖的默里,目光又移到凯恩身上,狡黠一笑:“之前就听说雇佣兵讲究什么契约精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天正好有个机会,咱们玩个游戏。”
黑熊拿起熔岩枪,对准趴在地上的默里:“你们不是要保证雇主的安全吗,要是人死了,你又会怎样呢?”
“别,别杀我,别杀我......”
“你!”
凯恩挣扎起身,却被两个土匪死死按在地上,掰着他的头逼他看着被枪口直指的默里。
“呵呵,你这反应倒挺有意思的!别急,等我先解决了商队的人,再送你的下手上路,至于你......我会留到最后的。”
黑熊满意凯恩的拼死挣扎,枪口一点点逼近默里的两眉中间,对上他惊恐而绝望的眼神:“再见了,小朋友,要怪,就怪你眼光太差,请了这么位没本事的雇佣兵,我可是在帮你解脱,省的你在这末世求生太艰难。不过,你放心,等我玩腻了就会让他下去陪你,到时候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怨,下辈子投胎可要选个好人家。”
“操!”
普林暗骂一声,急忙对着对讲机里喊:“大哥,你说对了,光头熊真打算坏规矩!”
“妈的!果然!”
赛特加快了油门,飞速在废弃的街道上穿梭:“对准他的光头,一枪必中听到没有!”
“没问题!”
普林装弹上膛,狙击镜正对光头熊的后脑勺,屏住呼吸,计算风速和距离,然后勾上扳机......
“嘭!”
扬尘四起,一声枪声徘徊在上空,白色的烟雾炸开,在地面上留下一道血般的殷红。
赛特心下一惊,猛踩油门。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炸开的烟雾不是狙击枪,而是熔岩枪!
难道!
“大哥!”对讲机里的声音印证了赛特的猜想,“有情况!”
“操!谁干的!”
“老大!老大!”
“大家都别慌!拿好武器!”
“妈的,这小子还有后手!”
黑熊大骂,对着默里趴着的地方连开数枪。
火光穿破白烟击穿大地,没有击中人体的实感,炸裂的白烟没有火药或烟火的气息,反而充斥着淡淡的水汽,更像水汽炸开后形成的水雾。
诡异的氛围弥漫,白雾笼罩中突然一阵劲风扫过,紧接着两声惨嚎。
一个影子在雾中一闪,黑熊再次开枪,光火击碎白雾正中他的两个手下,他追着那个影子又是连开数枪,依然没有命中,白雾却因熔岩弹的热量逐渐消散。
“人?人呢!”
“那两个人不见了!”
“老大!商队和雇佣兵的人也不见了!”
“妈的!老子长了眼睛,用不着你废话!”
黑熊气急败坏,地上血渍从他脚边一直延伸到一辆货车的后车厢:“来人!给我把那块布扯了!谁先抓到人,老子就赏他金条!”
土匪一听金条顿时都红了眼,争先恐后的拿出匕首砍刀去割帆布。但人还未靠近,只听车内一阵轰鸣,一辆摩托闪着刺眼的车灯冲出车厢,风卷残云将围上来的土匪尽数掀翻。
“快走!”
修一声大喊,货车立刻发动引擎,一头撞开土匪改装的牛头马面冲了出去。
“妈的!哪来的兔崽子!开枪!都他妈开枪!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就让你变筛子!”
土匪们举起抢来的热熔枪,就在他们疯狂倾泻弹药的瞬间,黑熊身边的手下毫无征兆的倒地,热血在他脚边喷溅,后脑被开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狙击枪?!
“是狙击枪!”
慌乱中,不知谁大喊一声,跟着“嗖”的一声,又一个手下在黑熊眼前突然倒地,血溅当场。
这伤口,这枪法,不会错,这是,是......
“红尾蝎!是红尾蝎!”
“老大,红色的改装车!是红尾蝎来了!!!”
土匪们仿佛受到巨大惊吓,顿时乱作一团。
“怕什么!老子现在手里有枪,就算是红尾蝎......”
黑熊话还没说完,一阵劲风从他耳边穿过,在他身后地上击出一个浅坑。
“老大!快走吧!再不走,再不走,我们就走不掉了!”
纵有千百个不愿,千万个不甘,火红的越野车正在逼近,蝎尾般阴狠毒辣的狙击枪如影随形,黑熊只能咬牙,狼狈的骂道:“撤!都给老子撤退!”
土匪们争先扒上车,顾不上什么货和金条,仓皇逃离,抱头鼠窜。
等赛特赶到只剩下一地鸡毛,还有几个半死不活的土匪。
“跑得够快。”
赛特拿起对讲机:“光头熊呢?”
对讲机里没有回应。
“操,距离超了,”赛特暗骂一声,脚下油门不减,直接冲了出去,“等着,看老子给你追回来!”
“喂,喂,大哥!”
高楼之上,普林放下狙击枪,抓着对讲机大喊,可不管他怎么喊,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完了,超出范围了。”
普林举着望远镜,望着一路远去的扬尘挠头:“怎么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大哥,他追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