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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分手总失败

霸总分手总失败

    霸总分手总失败

  • 作者:不吃胡萝卜分类:现代主角:镜书清 陆骋来源:书耽时间:2022-04-13 10:48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霸总分手总失败》,霸总分手总失败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不吃胡萝卜所著的小说围绕镜书清陆骋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镜书清现在要分手,是因为他需要放大家自由,可陆骋却是真的很后悔了。

    网友热评:现在的他有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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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镜总,陆总说他还要半个小时。”

宽敞的卡宴里助理有些忐忑地把手机里收到的信息内容转述给坐在后座看不出喜怒的男人。

镜书清闻言眉头轻拧,指尖敲了两下膝盖,“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助理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两夫夫之间的战争非得扯上他,陆总什么事情都通过他传达给镜总,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硬生生活成了端水大师,工资也不见涨。

镜书清并不知道助理心里的小九九,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淡漠的眼眸在看到没有然后信息的界面时越发的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过去了陆骋还是不见人影,镜书清深吸一口气,让助理出发。

今天是他父亲的六十岁寿宴,等镜书清抵达镜家时已经是宾客满堂,镜书清一路与人寒暄走到父亲身边,道:

“公司有事耽搁了一会,陆骋有事暂时走不开。”

镜父拐杖砸了一下大理石地板,冷哼一声:“他生意做大了就不把我这个老丈人放在眼里了。”

语气里的不满镜书清仿佛没听出来一般,表情半分不变,他比谁都清楚父亲对陆骋有多满意。

反倒是他自己心里却因为父亲的话掀起来一阵大浪,他都差点忘记了陆骋不再是四年前那个初出茅庐任人摆布的毛头小子了。

这四年里他把经商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陆氏在他手里扩大,现在陆氏的所有资产估摸着已经超过了镜氏。

“陆余呢?”镜父没有过多追问,转头问起了自己的小外孙。

“昨天晚上发了烧,今天就没带来。”说到陆余镜书清眉眼柔和了几分。

父子两说了几句家常话,便忙活着招呼宾客。

陆骋是在宴会结束后才姗姗来迟,他手里提着一个棕色牛皮礼盒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镜父,笑着道:

“爸,我公司那边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来晚了。”

镜父还是拉拉个脸:“知道晚了那你还来做什么?”

陆骋贯会看脸色,明白这是给他递了杆子,笑道:

“给您送礼物来了,您不是念叨着想买一艘游艇么?我前段时间给你弄来了。"

说完牵过镜书清垂在身侧的手,笑容可掬:“过两天天气好一些我和书清带你去海上转几圈。”

陆骋手心的温度灼热得仿佛要将他烧起来一般,镜书清僵了一下并没有挣脱,而是抬眼去看父亲。

果然,寿星已经被哄得眉开眼笑的了。

紧接着两人陪着镜父坐了一会,答应过几天把陆余也带上后才离开。

出了镜家后司机把车开了过来,镜书清低头看了一眼两人还未松开的手。

陆骋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四年前他和陆骋还是朋友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的手比一般男人要大一些,让人很有安全感。

看着陆骋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出现,一不小心镜书清的心跳节拍就这样轻易被扰乱,一如他们还没有结婚前,他不受控制的被陆骋吸引着。

镜书清看着他,手指像受了蛊惑般慢慢曲起来,堪堪扣住陆骋的手就猛地被甩开。

力气之大动作之迅猛。

镜书清的手被甩到了垃圾桶上,磕红了一片,他心脏拧疼了一下,不满的去看陆骋,后者却满脸厌恶的掏出湿巾擦拭着修长的手指,好似刚才的亲昵只是镜书清的梦一般。

他的视线仅仅在他的手指上停留了两秒就收回了目光,拧着眉:

“你今天迟到了。”

陆骋把西装外套脱下挂在手腕上,顺便解开了衬衫上面几颗扣子,嗤笑一声,深邃的眉眼里尽是玩世不恭与不屑:

“我愿意来走个过场就已经很不错了。”

镜书清抿了抿唇,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说,顿了一下道:

“陆余马上过生日了,我希望你能陪陪他。”

与镜书清提到陆余截然不同的状态,提到陆余陆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周身气温低了几分,眼底的厌恶更深一层:

“没时间。”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提起把行程空出来,只要一天,”镜书清没有退让半分,态度强硬,“陆骋,陆余也是你的儿子。”

陆骋盯着镜书清,过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儿子?四年前你爬上我的床,送走白寻洲用孩子逼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喜欢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承认他的存在。”

陆骋双目赤红地瞪着镜书清,过了好一会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后深吸一口气,低骂了一声。

镜书清指尖僵硬,本想就这么算了,但是他想到陆余那一双一次次期待一次次失望的眼睛,沉声道:

“只要陪一天陆余,什么条件你随便开。”

陆骋闻言眉毛微挑,冷笑道:“你确定?”

镜书清沉默片刻,薄唇轻启:“确定。”

“离婚,只要你答应离婚我就去陪陆余过生日。”陆骋道。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镜书清觉得周遭都安静了下来,还没入夏天气还有些凉别说这会已经晚上十二点过了。

风带着凉意吹过,镜书清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随后眯起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眼睛:

“除了这个。”

陆骋嗤笑一声,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我只有这个条件。”

说完近乎无情的转身上了车。

镜书清抿着唇不说话,目光追随着车身直到不见了踪影才收回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刚才被他牵着的手,指尖有些酥麻,似乎还残留着被牵时的余温。

他眼神眷恋,轻轻摩挲了一下指尖,片刻后苦笑了一下,他这是自作孽。

余光见助理把车开过来了迅速把情绪收拾好,眷恋的眼眸又被一片淡漠替代。

卡宴驶入高档小区,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镜书清推开门下车接了指纹锁进了家里。

阿姨还在勤勤恳恳的打扫卫生,他罢手阻止她,让她明天再弄,然后道:

“小少爷今天怎么样?”

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回,“没有发烧了,下午自己玩了一回陆总买的积木,晚间吃了饭就睡下了,一点儿都不闹,可乖了。”

镜书清认真的听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眼神看向被阿姨收拾起来的积木上。

那是他买的,为了哄找爹地的陆余。

陆骋……向来是不肯正眼看陆余的,又怎么可能会给他买玩具。

他上楼推开陆余的房间,屋里关了灯只留了一盏小兔子夜灯,床上的陆余则抱着‘爹地’买的长耳兔毛绒玩具睡得香甜。

镜书清坐在床边替他挪好被子,眼神柔和地看着酷似陆骋的这张小脸。

看了一会眼底的愧疚缓缓升起,他也只有在面对陆余的时候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恍惚间镜书清突然想起他和陆骋的初遇。

遇到陆骋的时候他已经二十五岁,生意场上展露了锋芒在B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身边七大姑八大姨的要给他介绍对象,男的女的都有,他对谈情说爱没有兴趣,在遇到陆骋之前他一度觉得自己大概会孤独终老,或者到了年龄后随便应付长辈,找个还算看得过去又不那么讨厌的人结婚就行。

直到在应酬酒局上遇到了二十一岁的陆骋。

明明是一家商务会所,他却不在意着装穿着一身篮球服,头上戴着白色的发带,发丝带着丝丝汗意,青春洋溢的踏进了包间里越过他走到陆成东面前要钥匙。

陆骋越过他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仅仅一瞬间,仅仅一眼,他古井无波的心海被名为陆骋的男孩投入了石子,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自视清高的心脏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动了。

之后就靠着和陆氏的生意往来和陆骋走近了,可那时候的陆骋也只是把他当成了朋友,镜书清也清楚他们不会有进一步关系的发展。

两人偶尔吃吃饭喝喝酒,就这样维持了半年。

直到偶然在酒吧撞上被人下yao神志不清,把他当成白寻洲的陆骋。

陆骋低声喊着白寻洲的名字欺身而上的时候,他只是小小推了一番便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再没有拒绝陆骋,任他为所欲为。

明明他有机会挣脱有机会把陆骋送去医院……

可他没有,他清楚的知道他喜欢陆骋,在明知道对方有喜爱的人时依旧任着他胡来,那一晚他甚至阴暗的想,即便拥有陆骋一晚也是一晚。

事后他本不奢求太多,可是一个月后他发现自己有了陆余。

与此同时也发现了陆骋深爱的白寻洲脚踏几条船后,他没有征求陆骋的同意,出手让白寻洲出了国,紧接着用肚子里的陆余逼着陆骋结婚。

刚出学校的陆骋又怎么会是在生意场上混得风生水起的自己的对手,哪怕再恨再讨厌,也扛不住他爸和镜氏的施压,只能抱着一肚子怨气和镜书清结了婚。

后面几次矛盾,镜书清尝试解释过事情的真相,可陆骋都咬死是他破坏了他和白寻洲的幸福展图。

一次两次镜书清就不想再解释了,再加上确实是自己趁人之危在先,也就由着他误会去了,再后来矛盾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镜书清收回飘远的思绪,脱了衣服轻轻躺到陆余身侧把他揽进怀里睡过去。

第二天他是被陆余的小动作弄醒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在玩他手指的陆余,迷迷瞪瞪亲了他一口,“早上好啊小鱼儿。”

“爸爸早上好,”陆余笑着回亲了一口镜书清,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爸爸昨天见到爹地了吗?”

镜书清点了点头:“见过了,爹地说他想小鱼儿了。”

“那什么时候能见他呀?”陆余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没等镜书清回答,又问,“爹地愿意给小鱼儿过生日吗?”

镜书清低着头看着陆余,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全是期待,他不忍陆余再一次失望,于是笑着道:

“嗯,等小鱼儿过生日的那天爹地会回来的。”

“耶!”陆余兴奋得在床上直蹦,“那我要给爹地准备礼物!”

镜书清拍了拍他的屁股,温声道:“快去吧,慢点跑。”

陆余的笑声在走廊上响着,镜书清心情明媚,想到他答应陆余的话,脑袋又有些疼。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陆骋来给陆余过生日才行。

到了公司后镜书清吩咐助理去把他的那些设计稿子拿来。

助理不疑有他,很快就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文件袋回来了,见对面的秘书拿着咖啡,生怕她走不稳泼过来,急忙喊道:

“离我远点!”

开玩笑,这文件袋里的每一张珠宝设计的图稿可能都比他这条狗命要来得贵一些,他大意不得。

镜书清看着徐助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明所以,就算奇怪他也没有心情过问,只是接过文件袋拿出里面的图纸一张一张的看了起来。

这里面统共有三十张珠宝设计稿,是他熬了无数个夜一张一张画出来的。

他抿了抿唇,把图纸放好,站了起来,道:

“去陆氏。”

陆氏集团。

“叩叩叩”

陆骋在处理文件头也不抬,“进。”

秘书推门而入,看见陆骋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依旧不好好穿,扣子解开了三颗露出修长的脖子,袖子懒懒的挽起来露出来一截手臂,整个人散发着不羁张扬的男性荷尔蒙。

她把头发别到耳后,“镜总来了。”

陆骋停下笔,眼底划过烦躁:“他来做什么?”

当初两人的婚礼办得人尽皆知,镜氏集团大儿子带着天价嫁妆嫁给陆氏独子的消息在那段时间占尽了新闻头条。

所以镜书清进陆氏的时候并不需要什么准许,一路畅通无阻。

他停在陆骋办公室门前,夹着的文件微微收紧,几秒后敲了敲门。

听到懒散的声音后他推开门进去,入眼的画面让他心脏猛一收紧。

陆骋腿上坐了长发及腰的女人,头发黑且直,刘海仿佛刀切没有任何起伏就是一条直线,却不显土气,反而别样的好看,模样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秘书。

镜书清看着秘书,陆骋一直就很喜欢这种一眼惊艳所有人的美人长相,与自己完全相反的类型。

秘书突然被迫演戏,对上了正宫的视线她只觉得心惊胆战,对面的人不仅仅是正宫,还是镜氏珠宝的总裁以及首席设计师。

这身份拿一层出来她都不敢得罪啊,此时屁股下仿佛被扎了一万根针一般,让她想站起来撒丫子就跑,可她还要吃饭,不能跑,只能咬着牙顶着压力接受着镜大总裁的眼神制裁。

陆骋点了一支烟,靠在椅子上,吐了一个烟圈,微微睨着眼睛:

“镜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镜书清忍了又忍,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道:

“这种事情你收敛着一些,我们感情不和的消息传出去对两家公司的影响都不好。”

陆骋对此说法嗤之以鼻,轻拍秘书示意她离开:

“能有什么影响?”

镜书清薄唇抿起,没说话。

“你到底是怕有影响还是为了你那可笑至极的体面?”陆骋站了起来,他比镜书清高半个头不止,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眼底的不屑没有任何掩饰,“你当真觉得他们不知道?”

四年了,陆骋知道怎么诛镜书清这个古板传统性格的心。

自己爬上他的床却反过头来咬一口要他负责,贼喊捉贼,可笑至极。

几个问题直勾勾的抛向镜书清,他稳稳的接住,并没有受到任何刺激,四年了。

这些话他有时候可以直接免疫。

“知道又怎么样?明面上我依旧是你陆骋合法的妻子,谁敢说不是?”镜书清微微仰头,“我不在乎你私底下多脏,前提是不能损害公司的利益。”

脏?

他配说他脏?

陆骋心中火苗窜起,仿佛被人泼了汽油一般以燎原之势迅速涨成大火,将他的理智席卷。

“我脏,”陆骋往前走了两步逼近镜书清,“那你千方百计爬我床嫁给我的人,又算什么?垃圾还是贱 。货?”

镜书清抓着文件的指尖泛白,他错开陆骋的目光,头痛欲裂,四年前的事情就像一个诅咒一般,每次见面都是以这个话题作为开场。

他没打算再呛下去,他今天是来求陆骋的,再难听的话他都得接着。

陆骋等半天不见他说话,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憋出内伤。

好半天才收回打在棉花糖上的拳头,咬牙不虞道:

“要是来这查岗的话你也看到了,说教也说了,可以滚了。”

镜书清并没有离开,而是错开他坐到沙发上,道:

“我昨天和你说过马上就是陆余三岁生日,他想你陪他。”

陆骋挑眉,“昨天条件我也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可能离婚,”镜书清打开带来的文件袋,“但是你也不是白去陪他,你去我的这些设计可以全部给你。”

陆骋看了一眼,桌子上一沓设计稿,有几张他见镜书清画过。

他拿起一张,上面是一个简单的波浪形项链,可下面的细节设计上却描绘了一副壮阔的高山大川,不复杂就寥寥几笔就画出来高山大川下的沃野千里与水面的浮光,是一条极具国风韵味的项链。

光看着陆骋便被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镜书清倒不愧于外界对他的称赞,不得不承认珠宝设计这一块他确实是天才。

这些年只要经过镜书清之手的设计的无一不大卖,偏偏他的稿子只服务镜氏,在业内可以说是一稿难求。

现在却厚厚一沓放在眼前,陆骋是生意人,不得不说这个确实存在诱惑。

不过……他点了一根烟,“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东西,再说了国内不只你一个设计师。”

“可我的设计却更值钱更有价值”镜书清翘起二郎腿,嘴里吐出的话狂妄表情却正经,“不是么?”

陆骋弯腰翻了几张,嘴角叼着烟懒散道:

“几号?”

“下个月十五。”

解决完了陆余的心愿镜书清就没有必要呆了,出陆氏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升起。

镜书清来的时候没吃早餐,这会低血糖犯了,导致车才开出去没几百米脸色就刷的白了下去。

助理迅速从包里给他递给一支葡萄糖,他接过喝下才缓解了一些。

期间助理的屏幕亮了起来,他无意扫了一眼看到屏保上的孩子,“徐锌你孩子生日是几月?”

“正月初八,”徐助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到孩子的话题,却还是如实回答,“我记得小少爷好像是五月份的吧?”

镜书清微微勾唇,“对。”

外人都记得啊,孩子的父亲却不记得,甚至连陪孩子都需要买时间。

时间一天天过去,陆余自制的小日历被画满的时候他被保姆打扮了一番,就要去和他爹地过生日了。

陆余一会往书包里放他喜欢的糕点一会往书包里放入自己喜欢的玩具,确保送给爹地的礼物不被弄坏能装的他都装了。

镜书清看他忙活觉得可爱,抱起来亲了一口,道:

“装那么多都是送给爹地的吗?”

陆余双手环抱镜书清的脖子,点了点头,有些腼腆道:“爹地会喜欢吗?”

镜书清嗯了一声,“小鱼儿那么用心的准备爹地会喜欢的。”

说完抱着孩子出了门,他没有带司机,而是自己开车。

到达游乐场的时候陆余老远就看到了陆骋,小脸激动得红彤彤一片,车还没停下来就趴在车窗上:

“爸爸,爹地!”

陆骋老远就看见了镜书清的车,几分钟后就看到他抱着一个戴着黄色帽子穿着一身日系幼稚园风格的小套装,看上去粉雕玉琢的。

快到陆骋身边陆余就挣扎着自己下来走路。

虽然对面是他爹地,可是他却很少能见到他,所以哪怕再高兴依旧有些生疏,想去亲近陆骋又有些踌躇。

小手抓着镜书清的手,镜书清知道他这是紧张了,抽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鼓励他过去。

“不怕,不是想爹地吗?”

陆余往前跑了两步,看着陆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庞还是紧张,回头找镜书清。

镜书清看了一眼陆骋,见他表情淡漠心下一紧,走过去柔声对陆余道:

“小鱼儿不是给爹地准备了礼物吗?给爹地吧。”

陆骋看着他的语气微不可见的挑眉,没想到镜书清面对陆余竟然会是这么一副柔和的状态。

陆余听了这才赶紧放下书包,两人都以为他只会拿出来一样,结果他却把整个书包都给了陆骋,小心翼翼又有些羞涩道:

“爹地,给你的礼物。”

陆骋心尖被这还着一股奶音拂过,柔了一片,心想这孩子要是不是镜书清生的,他或许会很喜欢。

可惜这孩子的存在只让他感觉到耻辱,是背叛了白寻洲明晃晃的证据。

见他没有接礼物,镜书清轻咳一声陆骋才伸手接过,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陆余被冷淡的反应弄得有些不安,玩的时候明显有些蔫。

他眼神转向旁边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身上,望着骑在父亲脖子上的小朋友很是羡慕。

他也想那样被爹地抱着,可是他的爹地从来没有抱过他……

他看着陆骋垂在身侧的大手,道:

“爹地,要牵牵。”

说完不等陆骋反应就牵住了他的指尖。

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让陆骋僵了一下,陌生的触觉让他下意识的想甩开,可还是为了那一沓设计稿忍了下来反牵着陆余。

小孩子的手有些热,皮肤细腻柔软,却不湿润,陆骋捏了捏,不由自主的想小孩子的手原来是这样舒服的么?

小孩子好哄,这一牵陆余之前的陌生不安都消散,一只手牵着镜书清一只手牵着陆骋,笑容灿烂。

阳光在地上拉出两大一小的影子,画面异常的和谐。

镜书清偏头看了一眼陆骋,他的表情依旧不算好可是也比往日的厌恶要来得好一些,他别开眼睛,视线重新落回地上的影子上,心情也因为这一点点改变而更加晴朗。

要是一直都能这样该多好。

进园后陆余明显很兴奋,能玩儿的项目都去玩了,半天下来出了一头汗,小脸通红一片。

镜书清拿纸巾给他擦头发,问他玩这些项目是什么感觉。

陆骋坐在一旁抽烟,看他们两个的互动,今天的镜书清和陆余都让他感到意外。

他看向陆余,眼神复杂,这个孩子生下来到现在相处的时间可能都没有这半天长,正眼看过的次数也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更别说教育。

本以为陆余会被镜书清给养坏,可这半天这孩子各方面都充分体现出了镜书清育儿的成功。

陆余路上看到垃圾会捡起丢垃圾桶,会对帮助他的工作人员表示感谢。

每每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陆骋居然会隐约的感觉到自豪,几度觉得陆余很可爱。

而镜书清映像里没结婚之前就一直都是冷漠淡然的模样,这四年里他又觉得他心机重加阴险,总之就是所有不好的形容词他都能挂钩。

可今天面对陆余镜书清却十分的柔和,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让接近三十岁的人看上去跟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

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放下来耷在额前,发质出乎意料的细软,随着动作微微摆动,让人有想摸一把的冲动。

陆骋的眼神一直扫在身上,镜书清实在忍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

“怎么了?”

陆骋被抓包也没有丝毫慌张和错开目光,心里却不得劲,对陆余的产生的怜爱和发现镜书清的不同都让他感到烦躁:

“你很聪明。”

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让镜书清拧了拧眉,“什么意思?”

“同一颗棋子居然能反复利用,”陆骋懒散往后一靠,“四年前为了结婚利用陆余,四年后为了不离婚还是利用陆余,实在让我感到佩服。”

这回镜书清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了,脸色微变,拍了拍陆余让他帮忙去找服务员拿纸巾。

等陆余离开他冷了下来:

“陆骋,你非要在孩子生日的时候说这种话么?”

陆骋嘴角微勾,反唇讥讽道:“怎么,作为你施棋的对象,还不能说破了么?”

镜书清没有理会他,只是声音又降了几度,“你以为这婚是你想离就离的么?陆骋,要想白寻洲安全就不要试图挑衅我。”

陆骋嘴角挂着笑容消失不见,阴沉一片,搭在腿上的手青筋跳了几下,忍住了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一冰一火直接对撞,空气里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陆骋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镜书清,你真他妈让人感到恶心。”

说完也不看镜书清的反应站起来拽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径直走了出去。

陆余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陆骋的背影,意识到爹地走了他攥着纸巾追了出去。

可是陆骋步子大,陆余哪里追得上,左脚绊右脚一下摔到了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爹地离开,眼眶瞬间就蓄了泪水。

镜书清把他抱起来的时候他红着眼眶委屈道:

“爹地走了是小鱼儿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镜书清那被陆骋用刀划开的心口因为陆余的话呼呼往里面灌风,疼得慌。

眼眶酸涩难忍,他紧紧抱着陆余,声音短短几分钟里就沙哑了:

“对不起。”

明明知道陆余很期待和陆骋相处,却还是和陆骋发生口角,气走了人。

想到陆余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在日历本上画小红花数日子的样子他就觉得难受,滚进衣领里的眼泪仿佛有上千摄氏度一般,将他的皮肉灼伤。

回去之后陆余就一直不说话,就只是把送给陆骋但是陆骋没拿走的礼物拿出一个小箱子给装了起来。

那是陆余的小秘密,从来没有让人去碰过,包括镜书清。

晚上镜书清陪着他吹了蜡烛吃了蛋糕,哪怕陆余在笑可镜书清却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好。

他抿了抿唇,陆余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心思却极其细腻,对于周边所有人的情绪都能十分敏锐的察觉到。

大概也是……察觉出了他心心念念的爹地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吧。

镜书清的心脏猛地收紧,站了起来去把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递给陆余:

“生日快乐,宝贝。”

陆余看到礼物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是大黄蜂!谢谢爸爸!”

镜书清揉了揉他脑袋看着他摆弄着大黄蜂,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另外一边的陆骋回到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越洋电话,脸色阴沉。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陆总。”

“白先生怎么样?”陆骋问。

“白先生这边刚起床照顾白小驰洗漱,”保镖如实回答,“需要白先生接电话吗?”

陆骋揉着眉心沉默了一会:

“不用。”他怕接了电话后会忍不住去见他。

说完又道:“最近要紧跟着白先生,不能有任何差池。”

保镖每月领着高薪,自然不敢懈怠:“是。”

挂了电话后陆骋才稍稍踏实下来,他和白寻洲在去年就取得了联系得知了这些年他的遭遇。

想到白寻洲的遭遇,陆骋对镜书清的怨意只增不减,要不是因为镜书清寻洲怎么可能会被人糟蹋,怎么可能生下白小驰。

他额头青筋暴跳,就算安排好了白寻洲他还是不安心,不知道镜书清又故技重施把白寻洲藏起来。

陆骋闭上眼睛了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划过一阵狠意。

要想把白寻洲接回来就必须把路铺平了,他已经遭受了太多不公,不能再受半点委屈。

要想把路铺平就得把镜书清的后盾给瓦解,他能那么硬气跟镜氏脱离不了关系,要是没有了镜氏总裁这个身份,他镜书清就构不成威胁了。

晚上十点镜书清把陆余睡着,从他房间走出来下楼喝水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陆骋和他旁边的行李箱。

镜书清愣了一下,停下脚步问: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了?”陆骋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再说了你不是不想离婚,想和我培养感情么?给你机会还不乐意?”

这里是陆骋父亲为他们置办的婚房,说是他家倒也没有错。

“你随意。”说完转头找来佣人吩咐去把主卧收拾出来。

两人离得不远,镜书清一举一动都被陆骋捕捉进了眼里,从见到自己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过除了淡漠以外的一丝欣喜。

而且不知道镜书清是没想到他会回来还是压根从一开始这里就没有他的房间。

陆骋不知为何,心底居然冒出来一些不爽快。

他不由得好奇,这四年镜书清看上去并没有多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不喜欢他,那为什么不惜花费精力把白寻洲赶走都不肯离婚。

这是陆骋百思不得其解的。

镜书清吩咐完佣人接了杯水后径直走上了二楼,关上了房门。

门一关上,他就靠在门板上抚了抚乱了的心跳。

这是结婚四年里来陆骋第一次主动回家,第一次留下过夜。

以至于他毫无准备,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今天的运动服还没换下,连忙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因为哄陆余睡觉而乱糟糟的。

总之形象不算太好。

对着镜子里的的自己看了一会,镜书清突然笑了一下,他这么紧张做什么?搞不好陆骋根本就不会在意他衣服换没换头发乱没乱。

看陆骋那个样子,行李都拉回来了,估计是打算长住了。

镜书清抚住微微上扬的嘴角,没有去想为什么他会回来,只是觉得陆余明天见到他会开心的吧。

……

陆骋在楼下让佣人把行李带上楼后病不着急上去,而是慢悠悠的逛着。

这个家居然出乎意料的温馨,到处都充满了他们父子二人的生活轨迹。

楼梯下居然还给陆余装了一大片涂鸦墙,陆骋走过去一手撑着楼梯一手懒懒的插进口袋里弯腰下去看上面的涂鸦。

乍一看去没有什么规律乱七八糟的,可认真一看每一处配色都好看,张弛有度完全看不出来只是一个刚三岁的孩子画的。

这配色天赋,倒是少有。

陆骋直起腰身上了楼,路过次卧时扫了一眼门缝底下透出来的光。

走进主卧的时候看到佣人收拾好了床铺,正要出来,问:

“他一直都睡在次卧?”

佣人要不是有看新闻,她都不知道这个别墅还有另外一个主人,毕恭毕敬回答:

“陆夫人一直都住在次卧里,小少爷睡旁边的儿童房里。”

陆骋嗯了一声摆手让她出去,左右扫视这个房间,没有半分粉尘味,桌椅包括电视机上都一尘不染。

他打开衣柜,看到里面放满了复合他尺寸的衣物。

看来这些东西,陆骋的心情总算没有那么郁闷了。

第二天早上陆骋懒洋洋的下楼看到餐桌上穿戴整齐甚至做了发型的人眉毛不受控制的扬了起来。

眼神往墙壁上的表盘看了一眼,大周末的早上八点,这人就这么拿腔拿调的了?

陆骋拉开椅子坐着镜书清对面,拒绝了佣人端上来的早餐,要了一杯豆奶:

“要去公司?”

镜书清愣了一下,他这一声问候实在是太过熟络,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四年的老夫老夫早上随意的话家常一般:

“对,有新店要剪彩。”

陆骋点头:“一个月前不是才剪彩么?怎么又开新店?”

镜书清意外的看向陆骋,没想到他居然会知道这些,他一向不关心镜氏。

陆骋就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笑了笑,“再怎么我们都还没有离婚,不至于到镜氏发生的事我都不清楚。”

这一笑晃了镜书清的眼睛,这人……

他有些慌乱的错开眼睛,不去回答,过了一会招来管家:

“等会小少爷醒了,记得把提醒他把药吃了。”

说完提过公文包离开,走到玄关处的时候他被陆骋叫住,他微微偏过头。

陆骋支着脑袋:“下午我去镜氏接你。”

镜书清坐在车上,心绪从昨天开始就十分的乱。

他难免好奇陆骋态度的转变,明明昨天白天都依旧厌恶,晚上回来到今天早上怎么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亲近。

镜书清没有蠢到觉得陆骋是因为喜欢上了他,能让陆骋转性的唯一理由除了白寻洲他想不到其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半夜挑选衣服这种二十岁毛头小子才会做的事情也未免让人尴尬且太刻意了些。

从早上到下午镜书清都在外忙活着,新店剪彩并不简单,也不轻松。

忙到了四点半才回了公司稍作休息,喝了今天的第一口水。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他频繁看着手机,眉头紧拧,犹豫着要不要给陆骋发信息说他今天晚上有个应酬,不用来接了。

五点四十的时候手机依旧没有任何信息,看来陆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他面无表情的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站起来,对助理道:

“去夜澜。”

车上徐助理回头看了一眼镜书,总觉得今天的镜总心情格外的不好。

看来请产假的事情只能往后放一放了。

夜澜是这几年刚起来的一个B市最大的会所,想要进去得置办数十万的会员卡才有踏进去的资格。

夜澜又分为ABCEF五个会员等级,从F依次往上,越往上身份越高,会员价自然也越高,即使价格高昂,可夜澜在B城富人圈依旧一卡难求,能拿到夜澜一张卡似乎已经成为了B圈身份的象征。

把人的虚荣心利用得死死的,这一点镜书清不得不佩服夜澜经营者的营销手段。

镜书清一进去直接踏进F楼的电梯,一入F楼入眼都画面用富丽堂皇来形容都不为过。

糜烂又合理。

他半分余光不给那些穿着暴露的小姐少爷身上,只是看向了楼层的中心卡座上M国最大珠宝集团亚洲区负责人钟汨身上。

钟汨穿着一身棕色西装,模样并不像Z国人,阔眉鼻挺,混了血的。

他看见镜书清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倒了一杯白色的酒,兴奋道:

“书清快来!”

镜书清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没接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酒,而是喊了一瓶普通的红酒,道:

“先把正事谈了再喝,上次跟你提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他和钟汨认识的时间比陆骋还要久远一些,想来已经有十五年了,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也是私底下的朋友。

钟汨撇了撇嘴,有些扫兴,可眼神却认真起来:

“和镜氏合作拿下南美市场这个想法确实很好,你们镜氏的设计很符合钟氏的审美,但是书清,扩大南美市场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镜书清明白,钟汨作为私生子,他能拿下亚洲区的负责人已经不容易,南美那边确实不是他能插足的,只是现在南美那边有市场空缺,他不想放弃。

钟汨喝了一口酒,道:

“我不能插足,但是老头子可以,他下个月来Z国,到时候你和他谈一谈。”

镜书清一听,眼前一亮,举起杯子:“感激不尽。”

镜书清踏入夜澜的那一刻陆骋就得到了消息,他看着镜氏集团的大门,方向盘一抹往夜澜开去。

等他到夜澜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镜书清和钟汨勾肩搭背的模样,眼前的酒瓶子倒了不少。

刺眼的是镜书清脸上的笑容,四年了陆骋才发现他笑起来有两个梨涡,陆骋冷笑了一下,这时候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

F楼负责人见陆骋过来了,正打算上前招待,被陆骋制止,他走到中央卡座直接坐在镜书清对面,径直到了一杯酒。

镜书清和钟汨都愣了一下。

钟汨先反应了过来,笑道:

“好久不见啊陆总。”

陆骋对于这个钟汨是打心眼的不待见,一来是觉得虚伪,二来是因为这个男人四年前和镜书清传绯闻的那个。

他们刚结婚那会,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纷纷传闻镜书清肚子里的孩子是钟汨的。

陆骋点了一根烟往后一靠,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半分不自在,也没有半分恼羞成怒的模样,道:

“是好久不见,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钟汨微微眯眼打量着对面穿着皮夹克潇洒不羁的男人,不得不承认镜书清的眼光确实十分毒辣,微微笑道:

“我和书清不差这一时半会,既然陆总都来了……”

他偏头看镜书清,“不如我们今天就到这?”

话里话外的亲昵让陆骋在心里冷笑连连,目光直视从刚才就不说话的镜书清,像在询问。

镜书清错开目光,不知道为何竟有些心虚,总感觉有被抓奸的窘迫感,明明他没有做什么。

他站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说完抓过外套走在前面,陆骋跟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笑眯眯的钟汨,冷道:

“原来钟总好人妻,口味不轻。”

“不好人妻,好书清。”钟汨看着镜书清走到电梯口有些踉跄的背影说道。

说完回头迎面而来一个酒瓶,他心脏猛地停跳。

然而酒瓶子没有碎在他头顶上,而是碎在他身侧的沙发上。

要知道沙发十分的软,可依旧碎了,可见陆骋手劲儿有多大,他惊魂未定,声音里的慌乱清晰可闻:

“你他妈疯了!”

“不小心手滑,”陆骋无赖的笑了笑,眼神却阴翳,“应该砸你头上的,钟汨,就算我不喜欢他,也不代表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

说完直起身子离开。

钟汨手指轻抖,有些害怕的同时又有些丢脸,最后恼羞成怒踢了一脚桌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骋听见声音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头。

镜书清先坐电梯离开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楼下等了好一会才看见陆骋黑着脸下来了。

看见他眼底隐现的火气,知道接下来少不了一阵恶语。

果然。

陆骋走到他面前,嘴角嘲讽的一勾:

“镜总双标大师啊,大庭广众之下和前男友卿卿我我的时候就不怕对公司利益不好了?”

“我和钟汨只是朋友,”陆骋的火气来得莫名其妙,镜书清只能归咎于他只是看不惯自己,冷静的道,“我今天是来谈合作的。”

陆骋哪里听得进去,他想到钟汨那个狗模样都觉得生理不适,想到自己四年前因为那人受到嘲笑就更不爽,阴着一张脸:

“谈合作?什么合作需要镜总亲自谈?我看不是谈合作是谈情说爱吧?”

这话说得太不理智,听上去就跟居家怨妇一般阴阳怪气,陆骋自己说完后差点闪了舌头,这他妈说的什么话!

镜书清的脸色复杂,犹豫了一会:“陆骋,你在吃醋?”

陆骋吃个屁的醋,他就是想给镜书清添堵哪里想到说出来的话是这个样子的。

他烦躁地一把抓开镜书清:

“就你长了嘴!”说完朝不远处的车走去,车灯闪了两下。

这是镜书清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状态,心底暗暗涌起一丝雀跃,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勾,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镜书清到车前犹豫了一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意料之中的驱赶并没有出现,陆骋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只是脸色还是不好就对了。

镜书清扣上安全带,想了想道:

“你跟徐助理要我的行程了?”

被忘在夜澜的徐助理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吐槽倒春寒。

陆骋降下车窗点了一根烟,道:

“夜澜是我的。”所以镜书清踏进夜澜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

这句话刚出口镜书清猛地偏头惊讶地看着陆骋,他怎么都没想到日流水账上百万的夜澜会是陆骋一手创办的。

夜澜最近半年有在扩建,省外有十来家连锁店,走的也都是上流风。

稍稍保守估计一下陆骋的资产,镜书清就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几年陆骋在飞速的成长,可他没想到会如此快。

除了夜澜,还有别的什么产业是他不知道的……

他自己本身最大的自信就只有镜氏,可如果有一天镜氏在陆骋面前不算什么了,他拿什么来留住人?怎么给陆余一个完整的家?怎么……给他自己一个交代?

只是想一想,镜书清就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镜氏,这些年停滞得太久了,是该往前走了。

一路上镜书清沉默着,心底固然为陆骋,但是更多的是鞭策自己。

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了,陆余早就睡了,管家依旧像往常一样跟他汇报陆余的日常。

与往常不同的是,管家说今天陆骋陪了一整天陆余。

镜书清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懒散坐在沙发上的陆骋,道:

“是么?”

“对啊,我还没看到除了您在以外的时间小少爷那么开心过,”管家感慨道,“陆总只是让他坐在身边自己他就能笑眯眯的坐一天。”

镜书清心情颇好,只要陆余开心,什么都行。

他从昨天晚上就很好奇,为什么陆骋突然就变了个人似的,虽然这种变化对他对陆余来说都是好事,但是……

镜书清从酒柜上拿了一瓶红酒,遣散佣人,坐到陆骋对面:

“喝一杯?”

陆骋坐了起来,看向镜书清的眼神仿佛刀子般锋利,没有说话。

镜书清愣了一下瞬间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一个小时之前的雀跃的心情这时咯噔一下,掉回了原位。

他喉间动了动:“没药。”

陆骋挑眉,并没有被戳穿的窘迫:

“有药也没事,现在不是四年前,现在我就算去外面找少爷都不会找你。”

陆骋语气很平淡,语调甚至带笑,仿佛只是在跟他聊家常一般,可镜书清却觉得周身好似凛冽寒冬一般,冷得刺骨。

陆骋果然还是那个陆骋,没有变。

他怎么会因为他稍稍靠近就雀跃不已呢?

镜书清想到昨天说过的话,声音发涩艰难道:

“陆骋,只要你不离婚,我跟你保证他会安然无恙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陆骋眯着眼睛看镜书清,过了一会也不反驳,深吞了一口酒:

“为什么不离婚?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镜哥,我不喜欢你,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人没有就非得挂死在我的身上?”

一声镜哥一如四年前他们还是朋友的时候,让镜书清感到亲切的同时也犹如一个个狠厉的巴掌直直的朝着他脸上呼来。

让他脸颊火辣辣的灼痛着,不堪与自责瞬间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离婚这个问题就连镜书清自己都不明白,他看着陆骋,喉间仿佛堵了一大块石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明白给陆余一个完整的家只是一个自我欺骗的合理借口而已。

归根到底是以为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因为爱。

他当然知道陆骋不喜欢他,可对陆骋的这种感情在四年前就逐渐剥夺了他的理性,他的正直、谨慎与尊严。

镜书清不说话,可却还是能感受到陆骋傲慢深邃的眼神,最后在这种眼神下落荒而逃。

陆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嗤笑了一声,这个男人擅长伪装,明明一双眼睛都已经红了却还要装着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冷漠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陆骋竟升起一些捉弄的心思出来,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全副武装的男人露出溃败的一面,哭着说这些年他都做错了。

想必那画面一定很好。

陆骋心情高扬,一夜无梦。

日子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陆骋虽说搬回了家里,可两人都不是什么闲人,早出晚归,又不同住一房间,见面的次数居然一只手都数过来。

陆余小朋友倒是经常摸到陆骋房间去看绘本故事,虽然大部分时间他的爹地都不愿意搭理他,也不愿意要自己和他睡,但是他已经很开心了。

爹地在,爸爸都开心了很多。

已经到了五月,天气已经不再寒冷,风里都带了一些燥热。

镜书清坐在办公室里扯开领带,心情烦躁,把空调往下调了两度后抬眼看了一眼日历,只有三天就和钟氏集团董事长见面,他抿了抿唇,这一次不能有半分出错。

他已经为了南美的市场花了不少心思,绝对不能在此时让之前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

处理完公事他抬腕看了一眼时间,刚好陆余幼儿园马上放学了。

镜书清手一挥让徐助理下了个早班,自己开车去接陆余。

陆余就读的幼儿园是B市数一数二的贵族幼儿园,他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被接得差不低了,只剩下陆余和老师坐在椅子上玩手指游戏。

孩子玩儿得起劲,镜书清也就没有打扰,而是站在外面看着他。

差不多的时候才笑着走了过去:

“小鱼儿。”

陆余猛地抬头,看到是自己爸爸,“哇”叫了一声:“爸爸!”

他蹦跶着小短腿跑到镜书清面前,仰着头伸手要抱,小脸因为激动而通红。

镜书清弯腰把他抱了起来,软乎乎的孩子趴在他身上让他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怎么是爸爸来接我了?”陆余笑咯咯的道。

镜书清让他和老师再见,抱着他往车上走:

“爸爸来接不开心吗?那我叫管家来价接你?”

陆余在他怀里扭了扭,操着一口小奶音:“不嘛,爸爸接开心。”

镜书清勾着嘴角笑,打开车门把他放在了儿童座椅上,给他扣安全带的时候碰到陆余的痒痒肉,一瞬间扭成一条躲着护痒。

镜书清看他可爱,坐进后座对他挠了一通,等陆余笑出了眼泪,小手抓住镜书清的手,呼呼道:

“爸爸,不来了,小鱼儿痒!”

陆余口条不算清楚,但是每一次说话都会认真把每一句话说清楚,以至于他急得狠了语调都不是很快,一句一顿的很好欺负。

镜书清忍不住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们小鱼儿真可爱。”

陆余嘻嘻笑了笑。

过了一会父子两人都平静了下来,陆余突然扭过头看着镜书清,道:

“爸爸,你和爹地,给小鱼儿要一个妹妹吧。”

镜书清猛地呛了一口口水,咳了两下扭头看着陆余:

“什么?”

陆余抿了抿嘴唇,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今天潇潇老师问我们还跟不跟爸爸妈妈睡了。”

“然后呢?”镜书清不明白这个和妹妹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然后小胖说他最近在自己睡,他爹地和爸爸给他说,他要自己睡他们才能给生妹妹来陪他,”陆余说得很认真,“小鱼儿一直都一个人睡,所以你和爹地能给小鱼儿生一个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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