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昨天下了一场雨,到现在路面还湿润着,总没能干透,路边的小水坑更是负隅顽抗,每当有人走过,就蹦起三两点泥水。
空气里的凉意在风的带动下肆意吹拂,冻得人脸色发白。
林风致穿着一件驼色的大衣,个子瘦削高挑,在一群人中格外显眼,就是脸上没多少表情,看起来过于冷淡。
他身旁的人大多神情殷切,争相挤在边上攀谈,得不到回答也不气恼,反而更加努力地寻找话题。
唯独有一个人,穿着厚实的灰色棉袄,被挤在人群之外,细看他的模样,还会觉得颇具俊气,可再一看,那股帅气被他憨傻的举止挤得没了边。
周恒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搓了搓手发热,跺着脚哈暖气。
“诶?你等下叫出租车吗?咱俩刚好顺路,要不一起拼个车呗。”同事戳了戳周恒的大棉袄,计算着跟他打商量。
周恒缩着脑袋,眼神飘忽着,不知道在看哪儿,“我不回去。”
“不回去?那你去哪儿?”同事讶异。
难道周恒今天猛地开窍了,还懂得一个人开荤了?
“去朋友家,约好了的。”
同事哑然,果然今天晚上喝多了酒,居然还会想着周恒会去开荤,他摇了摇头,道: “行吧,那我等下就先走了啊。”
“嗯,路上注意安全。”
同事们稀稀拉拉地分散告别,很快就只剩林风致和周恒还站在餐厅门口。
夜晚的风吹得有些大,林风致的大衣敞着怀,扣子没有系上,里面只穿了一件浅色的毛衣。
周恒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把自己棉袄的拉链拉到了最顶端,小心翼翼地滚动了一下喉结,隐在衣领之下,这点动静可以算得上是微不足道了。
但林风致好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转头,刚好和周恒对视上。
眸光浅淡,里面没盛多少情绪,却让周恒有一种被捉到把柄的错觉。
他急忙看向地面,错开与林风致的眼神交接。
他的心仿若地动山摇,砰砰乱跳,已经要一片混乱了。然而林风致却波动也未起分毫,和周恒对视完,便淡淡移开视线,眼里波澜不惊。
周恒连忙把礼品袋换到左手提着,腾出右手,刚想鼓起勇气想要跟林风致打个招呼,结果就看到人离开的背影,不一会儿就坐上了司机的车。
周恒愣在原地,眼神直直地看着远去的街道,可惜车玻璃反光,他什么也看不见,蓝色的出租车混入车流,很快连车屁股也寻不到踪迹。
“周恒!”
“嗯?”听到有人叫自己,周恒回过头,被来人撞得一个踉跄。
赵寅啧啧两声,一把勾上他的肩膀,手里还湿漉漉的,把周恒的棉袄都洇成了深色,笑道:“还没走呢?”
“我不急。”周恒看向赵寅,“你呢,不也还没走。”
“上了个厕所。”赵寅说完立马弹开,避开了周恒紧接而来的攻击。
“你是不是又没擦干手上的水!”
“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了。”赵寅欠揍地对着周恒扭了扭屁股,挥手说了拜拜,“我不跟你闹了,今晚爷要去享受人生!你这种处男是不会懂的。”
周恒嘀咕,“谁说我不懂了。”
今天晚上光顾着看林风致,进到胃里的东西没有多少,但不知不觉喝了挺多酒的。
本来吹吹风,酒意就要散得差不多了。
结果现在好像劲儿又上来了,胸腔里头闷闷的难受,像一口气没喘上来,压着肺腑了,也说不上什么原因。
车来车往,各式车灯从眼前晃过,晃得他头晕。他本来是站着的,但又觉得站着太累,于是就顺势蹲下了,那么一个大高个,被厚实的棉袄包裹着,蹲下来也是一大团,像一只被染成灰色的金毛。
手机突然屏幕亮了一下,周恒正走神,没能看到。
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它又亮了一下。
周恒好不容易注意到顽强的手机,艰难地把手从袖子里抻出来,点开了屏幕。
一共才两条消息,但足够周恒从死灰复燃。
【林风致】:老地方
………
【林风致】:。
一栋位于城中心的公寓,是林风致的私人房产,周围的环境很不错,颇有闹中取静的意味。
周恒进门的时候,被房间的暖气激得打了个哆嗦,他环顾四周,客厅里没人,那应该是在卧室。
浴室里响着水声,淅淅沥沥的,听得人心痒。
水声很快停了,林风致披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没干透,湿润地贴着鬓角。
“你去洗。”他看向周恒。
周恒其实还有话想说,可一面对着林风致,他就成了有嘴的哑巴,一个灵活的字也蹦不出来。
“好。”
浴室里还水汽蒸腾的,有一股草木调的话浅淡香味,周恒三两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淋湿身体,挤了一大把沐浴露。
想和他染上同一个味道。
肺里的空气争先恐后的往周遭挤,给后来者腾出位置。周恒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难耐地压抑住内心的躁动。
澡洗得太久了,周恒终于把泡沫搓洗干净,穿上短裤走出浴室。
裤子是林风致早就备在浴室的,大小很合适,甚至弹性余地还很大,就是上身有点凉飕飕的。
林风致就靠在门边等着他,头发应该是吹过了,看起来很松软。
麻痒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周恒走到近前,弯腰凑上去,含住林风致的唇。
那张总是紧紧抿着的,在人前对他不苟言笑的唇,此刻被他咬磨着,几乎要吸吮出花的艳色来。
林风致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身体放松了靠在门边,舌尖快活地作出回应。
是甜的。
除了腰肢,还有娇嫩灵活的舌头。
周恒感觉自己要把林风致给碾碎了,掐住的那把骨头酥软,紧紧贴靠着他,泛着香,散着温热。
他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只想把人连带皮肉骨头都揉进自己身体里去。
周恒闷喘了几下,用大拇指滑过林风致的侧颊,再轻轻贴住,“今天是不是很累?”
“还好。”林风致不怎么在意。
鼻尖是满满的草木调香,夹了几丝滚烫皮肤上的热意。
林风致顺着抚摸的弧度微仰起脖颈,眼皮阖上一半,透过颤动着的睫毛看向他,找了另一个话题,“我今天又新买了一瓶沐浴露,上次被你一次性用完了。”
语气半娇半嗔,周恒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哪种情绪,只能仓促地红了耳朵,“不小心挤多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林风致把脑袋搭在周恒的肩膀上,偏头过去,在他脖子上舔了一口。
上次怎么能一样……
上次是和你一起,有点没忍住。
周恒弱弱地在心里反驳。
林风致的舌头总像是有魔力,滑过哪里就让哪里变得滚烫,要是皮肤能起火的话,他就已经被焚过不知道多少次身了。
燎原之火,愈烧愈广。
周恒的声音像烫过烙铁,又粗又哑,带着看不见的小火星,他说:“我疼。”
“哪里疼?”林风致轻笑一声,手顺着分明的肌理往下摸索。
“怎么疼的?”隔着布料,林风致用手心蹭了蹭,声音绵长惑人。
“硬得疼。”周恒完完全全被牵着鼻子走,呼吸又热又烫,脑子里的想法也被烧成了浆糊。
“那我帮帮你,好不好?”
周恒用力亲吻下去,鼻尖应出一声,“嗯…”
手掌从林风致宽大的浴袍领口滑进去,勾掉衣带,浴袍滑落,露出平坦的胸膛和小腹,以及更隐秘的地方。
里面不着寸缕。
吊顶的灯光滑过腰腹臀间,留下一点流光溢彩的痕迹。
光已经替他吻过了。
周恒颤动着,恍然若失间,突然想到这句话。
夜里,风起了多次,风声呼啸着拍打窗户,又急又猛,等到后半夜,风声才渐渐隐去,窗外的枝丫颤巍巍的抖了抖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