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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系室友

海洋系室友

    海洋系室友

  • 作者:一根白萝啵分类:现代主角:篱 葛多来源:长佩时间:2022-04-12 11:42
  • 《海洋系室友》by一根白萝啵,原创小说海洋系室友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篱葛多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篱的秘密已经让自己的室友知道了,他认为自己和室友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最新评论:是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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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出室友不是人的?

我认真想了想,如果按照“室友不是人”这个理论去推断的话,他们以往那些看起来古怪的行为也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仅有的一包卫生纸从裤兜掉下去打断了我的思路,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纸篓,那里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光板。

捡,还是不捡?我忽然有些走神,把门上乱七八糟的涂鸦看了好几遍,一股麻意从脚后跟逐渐窜上。

“哥们儿......”

我敲了敲挡板。要不是刚刚进来的时候听见隔壁有动静,我也不至于在捞不捞纸这个问题上犹豫。

“纸带够了吗?借我点吧!我这纸掉了。”

隔壁沉默了几秒,问:“怎么给?”

“从下面递过来就行。”

我的脚开始发麻,于是迫不及待先伸手过去。没过多久就能感受到手上轻飘飘被放上一包纸,同时还有这人指尖滑过残留的触感。

“谢谢了啊哥们儿!”我需要趁着麻劲儿还没上腿抓紧回宿舍,于是洗手时听见身后的门轻响,没回头就冲他说:“我没用完你的纸,剩下的还给你吧,就在那。”

“不用了,你拿着用吧。”

隔壁那哥们儿也走了过来,和我隔开了一个空位。我还没看清他的长相就先看到了他伸出来冲水的那双手,煞白煞白的,怪不得碰到的时候有冰凉的触感。

可能是错觉也说不定,那双手在水流的冲洗下逐渐变成了常人的暖肤色。我顺着他的手向上看,黑色耳钉和线条分明的下颌线......长得挺帅,但没见过。

我回想了一下我们那层没这人才问:“你不是这层的吧?新生?”

他沉默了一下,冲我笑道:“我是楼上的,上面人满了。”

不知道怎么说,虽然他很和蔼可亲的在冲我笑,但我总一层层的起鸡皮疙瘩。往常就算上课时间也嘈杂的楼梯间现在几乎可以用寂静来形容,刚刚还透过窗直射进来的阳光不知什么时候隐在了树后,我忽然生出一种急切的想要逃跑的冲动。

煞白的肤色和仔细看与常人不太相同的微矩形牙齿,这些细节本来在我推断“室友不是人”这个结论出现前是不会察觉到的。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起了一背的白汗毛。

他观察着我,忽然严肃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

我干笑了一声,拖着蹲麻了的腿硬生生往门外走,复建似的困难。

“谢谢你的纸!”

奔跑中我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住的就是顶楼,哪里来的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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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多!你没去上课?”

我们四人寝这几年只住了三个人,同寝除了我是历史系的之外,剩下两个人都是海洋生物系的。先脚回来的是小贾,这哥们儿非常不错,在没有怀疑室友不是人之前,我从没想过日常贫穷的我们之前都是从哪里吃到的海鲜?小贾以前总说是专业课做研究剩下来的试验品,这我也能信?

我信了,太香了。

我看了看小贾的手,说:“没去,睡了个回笼就过了。”

小贾今天手里又拎了包东西,他们系每次上课都还发海鲜吗?我们怎么也没发甲骨?

“你没有在偷偷玩游戏吧?”

小倚!我可爱的小倚!像小狗狗一样黏人可爱的小倚!我的眼神应该充满了悲痛,这让小倚警惕了起来。

我赶忙澄清道:“我今天没有消消乐,你还是好友排名第一。”

他松了口气,又亲亲密密地凑到我身边来坐,邀请我一起去闯关,小贾则去张罗午饭。我虽然内心惆怅,但还是无法拒绝小倚湿漉漉圆滚滚的眼睛。

“葛多多,我们寝室马上就要搬来新人了。”

“是,是吗?都快毕业了......”

小倚像往常一样双手双脚并用缠着我坐,我却不像往常一样觉得他软乎乎很舒服,紧张的直冒汗。

我应该僵硬的像根木棍。小倚察觉到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害怕,我们知道他,他也是我们系的,是个大好人。”

我努力忘掉之前看到过的小倚本体,尽可能放松身体问:“为什么现在来我们寝?”

“就......可能是他们原先寝室有问题了吧......”小倚的神情语气都有些闪烁,手臂无意识地箍着我的腰收紧,说:“总之今晚就要来了。”

我提了口气收腹,说:“他以前就住这里?哪个寝室的?这栋楼里的我应该都见过......”

不得不说我还是很期待的,毕竟知道了两个室友不是人之后总觉得晚上睡觉心里毛毛的。

“先吃饭吧,饭做好了。”小贾随便拿了本六级卷子垫在锅下面,说:“海鲜粥可以吗?今天食材没有那么多。”

小倚松开我后我才觉得呼吸通顺了许多,顿时空气里弥漫着的海鲜粥的鲜香味差点没给我香晕过去。

“葛多多,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比如肚子疼?恶心想吐?”

小倚一问这话,就连对铺躺着听歌的小贾也摘下了耳机。我认真回想了一下最近的饮食状况,摇摇头说:“没有,好吃好喝身体倍儿棒!”

倒是睡不好觉,半夜一睁眼就看见惊悚画面,眼睛下面拖了俩眼袋。这话我没说,手里攥着小倚又白又软的手打了个颤,总觉得手心里有什么湿滑黏腻的液体。

“喔,那就好!”

小倚不觉得被我猛然甩开的手有什么突兀,开心地爬上床去开电脑。外面天还大亮,我们寝室又已经准备开始进入夜晚模式了,我看了看他俩不自觉又开始乱想。

这三年来我们好像什么出格的都没干,细数了一下周围寝室也没听谁说少了胳膊腿儿什么的,室友就算是妖怪,想想平时也没见使出什么技能来,我严重怀疑小贾的技能是凭空变海鲜。可能妖也是要上学的,毕业后回妖族搞基建,想想也挺心酸的,不能以真身示人,甚至他们俩去年还挂了两科,英语六级也还没考过。

这么一想我又平衡了挺多,看向小贾裸露出来的手腕倒没向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毛骨悚然。毕竟室友当了三年了,就算跟花花草草睡一起也有感情,何况两个活生生的人......妖呢?但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新来的室友你们是原先就认识的吗?”

两个室友异口同声道:“不认识!”

“喔,我还以为你们认识。”

我被吓了一跳,但同时放下心来开始期待这个即将到来的人类室友。

小倚今天有些不同寻常的亢奋,又猛地坐起来说:“我去冲个澡!”

我实在怕他又躺在池子里冲嗨了现原形,刚准备苦口婆心时就听见敲门声响了起来,顿时我们三人就像被施了定型咒似的定在原地。

“门开着我就直接进来了。”来人非常自然地走了进来,扫视了我们一圈后冲我笑了笑,说:“好巧。”

好巧啊......他左耳那颗黑曜石般的耳钉正对着我闪耀,我忽然有股灵魂出窍的错觉,应该是翻了个白眼才晕的,以至于我看到上铺的小倚不知道用什么细长的东西支着地一瞬间就惊慌失措跳下来了。

中国好室友......

我是被疼醒的,醒来之后万分后悔,甚至还不如晕着好。胸部以下鼠*部以上的五脏六腑都在疼,好像有只手在我肚子里乱搅。我泪眼婆娑只能看得清围在我面前的三颗脑袋,挣扎着问:“我晕了多久?”

这三个人还是那副样子,我还以为我只晕了三分钟,却没想到小倚说我晕了三十分钟。

我吓死了,问:“三十分钟!怎么不找120啊!”

小倚乖宝宝拿着床帘给我擦汗,说:“忘了。”

看来他们妖的九年义务教育普及还有待提高,报警电话应该深深刻在DNA里。

新室友皱眉看着我,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我能说被他吓得肚子疼吗?不能,太丢人了。于是我说:“我想拉屎。”

大家都在沉默,我只好改口道:“我肚子太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东西......我觉得我去蹲蹲厕所会好点。”

我想起床,却被小贾按得紧,他手腕和小臂连接处的黑色线条露了出来,我赶忙帮他把衣袖拉下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室友都紧张兮兮地看向新室友。新室友沉默半晌忽然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问:“这里疼吗?”

“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好像一团都在疼。”我这会儿疼得也顾不上探究他是不是人了,虽然他的手凉凉的放在肚子上好像有那么一点舒服,但让另一个男人揉肚子还是有点别扭。

“别动。”

新室友用了点力气按压我的肚子,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边,从胃的地方开始缓缓向下。

起先我还认真地挣扎了一番,但很快随着他手的移动,肚子里的骚乱好像真的有在慢慢平复,不知道是他手的温度还是什么,我的肚皮在微微发热,但这热度很令人舒服。我没说停他也就一直没撒手,刚刚肚皮疼麻了没什么感觉,现在才发觉他并没有在按摩我的肚子,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上面而已。

“谢谢,已经不疼了。”

随着那股非人的疼痛过去,尴尬随即而来,这场景怎么看怎么像妇产科。我像条鱼似的挺着身子从他手下滑坐起来,干笑道:“可能真是吃错了东西,疼了一会儿。”

“没事。”新室友收回手,目光还在我肚子上辗转了一下,问:“现在还想上厕所吗?”

“......还行。”

但为了避免尴尬,我决定一会儿还是去蹲蹲坑思考人生。

“你以后肚子疼了要及时说啊,这可是大事!”

小倚又凑上来揽着我,手臂环绕着我一圈还能在自己脸上瘙痒。我惊了一头的汗,看了看新室友,他好像注意力仍在研究我的肚子并没有看见这异于常人的长度,这才赶忙把小倚的手扯下来放好。

“我小时候经常肚子疼,没事的。”

他们三人把我的出路围的水泄不通,我只好放弃去厕所逃避人生,问新室友:“还没认识一下,你今天帮了我两回了。”

新室友终于把兴趣从我的肚子移回到我的脸,做思考状。

“他叫王子,对吧?”小倚抢先道,“我们在公共课上见过。”

“喔,这名字很占便宜哈哈哈。”我还跟新室友开玩笑,说:“那你是海洋生物系的,岂不就是海洋王子?”

一向沉稳的小贾居然点头道:“这么说也没错。”

我:“哈哈哈。”

“我叫篱,睡你上面了。”新室友指了指上铺,看着我认真道:“以后你只要有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我:“好的......哪个字?单名吗?”

“篱笆的篱。”新室友酷酷的,搬寝室就带了一个包,随手一抡就扔了上去,说:“这是我家的名字。”

小倚赶忙道:“对对对!我刚刚跟你开玩笑呢!葛多,你不舒服了吗?以后有什么都要跟我们说啊!”

“好。”我郑重道。

“但我现在想去上个厕所。”

小倚小贾起身紧张兮兮道:“我们陪你!”

我暂时还没有被人观赏蹲坑的癖好,于是为难道:“这......”

“现在没事,不用去。”

篱在上铺看书,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小贾小倚转变了态度。

“不过这回要记得带纸。”

他又冲我笑了笑,不过这回的牙齿是正常人类的样子。

果然......之前还是我蹲久了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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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的一遇到烦心事儿都爱在厕所思考,我们这最受欢迎的一个坑位甚至还要预约。现在是凌晨的三点三十九,我刚和上一个哥们儿完成了交接,要不是肚子隐隐作痛,我真的不乐意大半夜的一个人来蹲厕所。

上一个人在墙上写了好多分手感言,笔迹都还湿润着,太长了,看完我都没了意思。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总是疼,但总也蹲不出什么来。

“对不住啊哥们儿,我闹肚子,你整完赶紧走吧!”

隔壁噼里啪啦的一点也不考虑便秘人的感受,语气里都透露着爽快的信号。我提上裤子,心情沉重。

室友们早在我辗转反侧会不了周公的时候就睡着了。小倚一如往常的动静大,不仅爱翻身还打呼,我被他淌下床的触手打了脑袋,闭着眼心理建设了一阵才勉强毫无波澜地捧着几根触手给送回床上。他毫无察觉真身被泄露的半点儿不剩,翻了个身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触手亲昵地轻轻缠着我的手腕。

猫尾巴似的,就是滑溜溜的黏腻感挥之不去。我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满脑子想以前看过的触手漫也无济于事。我内心复杂,轻手轻脚将它塞进被子里放好,刚要回我的床铺时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软乎乎的。

我立马僵直在原地,万分不期待逐渐皎洁的月光和适应了黑暗清晰起来的视线......没有什么比大半夜的在宿舍的地上看到室友的一条胳膊更惊悚的事情了吧?!我转头看向下铺小贾的时候几乎能听见自己脖子转动的声音,他似乎浑然不觉,仍侧着身子睡得安详,身上裸露出来的部位都有着黑色的缝合线,起初他说那是纹身。

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我自己安慰自己,挣扎片刻后才捡起那条胳膊在小贾枕边放好--他喜欢侧躺着睡,因为压着胳膊会麻所以干脆睡觉的时候卸掉一只。

已知小倚的真身是条八爪鱼,那小贾呢?我暂时局限于海洋动物领域,觉得小贾可能是肢节生物。

安置完睡相差的室友我已经筋疲力尽,要不是担心吓到篱,我完全可以闭眼当没看见。也不知道篱睡了没,这整个屋子里就他动静最小。我们的上下铺继承了百年老校的传统,木板都是自己去外面找来拼接的,稍微挪下身子就吱呀乱响,但我的新上铺只有在最初时动了动身子,其他时间身体上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只有时不时响起的磨牙声。

只有人类会磨牙吧?我没忍住好奇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踩着自己的床板站了上去。但如果几分钟后的我能预知到我即将看到什么,就是把床锯了、把腿打断,也不会凑上去看。

新室友很正常,既没有长触手也没有卸掉身体的某一部位,他只是很正常的醒着,很正常的在进食而已。

我两眼一翻又想晕,向后摔下去的时候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进行了慢动作处理。篱转过头诧异的表情,尖利的三角形锯齿,唇边暗红的血迹以及......以及手里被啃得七零八落只有骨架的一条生鱼。

我的室友......果然都不是人。

我察觉到意识的归拢,张了张嘴才发现发出的声音有多么微弱。我的小倚先抱着我的胳膊,大喊大叫的声音听起来兴奋的同时带着沮丧。

“差十秒就三分钟了,我还没试过打120呢!”

“等我死了再打120......”

我们寝室灯火通明,三个室友各穿各奇怪的睡衣围坐在我床边,好像下午那会儿的时光重现。

篱问:“你肚子疼吗?”

我盯着他的脸看,那里干干净净不像有任何污渍,张口间露出的牙齿也正常无恙。但只有我知道他绝对不是人类,那不是我的幻觉。

“不疼。”我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觉悟,麻木道:“你们能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吗?”

室友三脸茫然,一个个人模人样的。

小倚探探我的头,担忧道:“葛多多,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这玩意儿可以变成触手。”我抓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我不止一次看见了,十分钟前它还和我的手亲密接触......你看,还软得跟没骨头似的!”

我直接把他的手折过来,手背贴着小臂控诉道。

小倚“啊”了一声,抽回手缩到小贾身后。

“你的胳膊能卸掉。”我转向小贾指了指他的胳膊,说:“刚刚还掉在地上,我捡的。”

小贾也“啊”了一手,摸摸胳膊缩到新室友身后。

“你在吃鱼!”我心痛啊,骂他:“你居然生吃?烤着吃不香吗?那个血顺着床板滴到我脸上怎么办?!”

篱立马道:“对不起。”

“......没关系。”

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跑完了体测三千米一样的混沌,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接近我?”

“难道我是你们失散多年流落人间的王子?”

三人一片沉默,我干笑道:“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我们几个无聊的对视,好像试装区等待老婆的男人们。

篱忽然说:“我们的确不是人类......也是为你来的。”

我精神一振。

“因为你肚子里有我们的珠子。”篱诚恳道:“我们在等着拿走。”

我:“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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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那颗珠子很重要,关系到你们全族人......鲛人的性命?”

篱点点头,补充道:“不仅是延长寿命,而且能增强我们被吸收的能量。”

我摸了摸肚子,还觉得有点不现实,于是问:“所以我对于你们来说有那么一点重要?”

“很重要。”篱肯定道:“用人类的话说......是救世主?”

我飘了。

拯救生灵涂炭的重任压在我稚嫩的肩上,我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激动道:“怎么救?我有法宝吗?法力?我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小倚可可爱爱地从他们身后探出头,说:“蹲完坑冲水的时候让我们去看看就好啦!”

我:“?”

篱补救道:“不用看也可以,我最近能感受到它,大概时间是能知道的。”

“你最近肚子疼一定要告诉我。”

我有点不敢置信,问:“我不是救世主吗?”

“是救世主。”小倚伸长胳膊摸摸我的脸,说:“你注意自己人身安全就好!毕竟你哪里磕破了珠子也会破,到时候可能你们就会一起爆炸啦!”

我立马躺平,说:“你们现在就把它取出来吧!剖腹还是顺产?”

“要是能动粗早就取出来了。”篱小心翼翼摸了摸我的肚子,说:“它不能动......前几年是因为太小不成熟没办法拿出来,最近是快要成熟了所以更加敏感。”

我倒吸一口气,问:“那我岂不是随时装了一颗炸弹在肚子里?”

“倒也没那么容易引爆。”篱拍拍我算安慰,说:“时间到了它自己会出来的,这些年你没有感觉到身体更好了吗?”

仔细一想倒也是能感受得到,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三天两头跑医院,自从某一年后忽然就身体素质极强,连感冒都没有过。

“我们这些外族常年靠鲛人族的灵珠供养才能生存。”小倚说:“所以保护灵珠和鲛人族也是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事......”

小倚的圆眼睛眨啊眨,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立誓道:“你们放心吧!我绝对好好把珠子生......拉.......算了,反正搞出来!”

三个室友都松了一口气,篱笑了笑,说:“谢谢。”

“那我能和你睡一起吗?”他郑重提问道。

我下意识给他腾了位才想起问:“啊?为什么?”

“我想摸着你睡觉。”篱躺在外侧,手放在我的胃部,理所应当道:“我能和它感应,这样你也会舒服一点。”

“喔......你要不下学期来我们系辅修语言课吧,一句话得说完不要大喘气。”我讪讪躺好,因为他手的存在感而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

由于肩负了整个海洋生物的命运,我实在压力山大,只好咬牙极力忽略他的手传透过睡衣传递的温暖。

篱沉默了好久,小声道:“你的肉有点软......”

我说:“闭嘴。”

篱:“喔,好的。”

数章鱼足数到的六百五十三条,新室友睡没睡我不知道,我们像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这比喻有点奇怪,但他的手好温暖,搞得我整个人从胃部开始向四肢发暖。我往常入睡困难,本以为有人在身边会睁一晚的眼,但时间好像被延迟了速度似的,我隐约还能听见小倚在斜对面消消乐,没想到几声unbelievable过后他调小了音量,我还没来得及仔细听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人太爽了,好像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扎实的一觉了,要不是饭香实在扑鼻,我还能再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睁开眼后那种浑身舒畅的满足感简直让人想要叫出声,我勉强忍了一下,习惯性地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才闻见枕巾上有淡淡的海水味。

看来昨晚和篱同床是真的!我立马清醒,脑子里的回忆席卷而来。先是便秘......然后捡室友的手臂......三个室友都不是人......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小腹平平甚至肋骨还有些突出,松松软软的肉毫无训练痕迹,典型的死宅身材。我冲到我们宿舍唯一一块巴掌大的镜子前照了一下,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什么珠子的存在。他们三个非人类不会是骗我的吧?我忽然涌出些迟到的怀疑,开始想我除了这一身皮囊之外还有什么好值得被骗的。

“你在干什么?”

篱的声音很好认,清清冷冷的。我嗅了下他身上不怎么明显的海鲜味道,说:“在想你们是不是骗我......”

我甚至有点在质问他了,说:“全世界那么多人,珠子只有一颗,怎么就偏偏是我吃到了呢?”

篱沉默了一下,随手一扒拉就凭空在我眼前搞了个投影一样的画面。

“全世界那么多人,也没有几个人会在食物掉了一晚上后还专程回去捡起来吃掉。”篱双指一划把画面里那小孩儿放大,说:“我记得看过你们人类说的,吃的东西掉在地上超过十五秒就不能吃了。”

画面里那个鬼鬼祟祟偷鸡摸狗样的小孩儿显然就是我,篱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有年代感的录像,这一天发生的事连我自己都忘了。

“你们前一天在这里玩掉了糖,只有你晚上还偷偷过来捡,可能就在这个时候把糖和珠子弄混了......”

“行了我知道了,别描述了。”我尴尬的想立马离开这座城市,可我走不了。篱堵在门口,只比我高半头而已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而且心跳在逐渐的加速,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耳膜有规律鼓动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篱皱眉道:“葛多?你不舒服吗?”

“有点闷......你这是什么?”

篱手臂上泛起了一层暗色的银,鱼鳞一样的花纹极特别又精致,我几乎全身心被这花纹吸引,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靠近他。

“回神,葛多。”

篱的手贴在我的额头,放下袖子遮挡住那一片漂亮的磷。我仿若遭受当头一棒般醒过来,这才发现我离他有多近。

我嗫嚅道:“对不起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不受控制的感觉。”

“是珠子在感应我。”篱推着我的肩膀转了个方向,那块破镜子勉强照到了我们两个人。他示意我撩开衣服,说:“你看。”

我胃部的皮肤竟然在微微泛红光,在篱的手轻覆上去的一瞬间,那里以极小的幅度鼓动了一下。

我大喊道:“它在动!”

篱的眼神很温柔,拇指微动摩挲我的肚皮,轻声道:“它在回应我。”

我也在感受这神奇的一刻,浑然不觉我们两个的姿势和神态像极了什么主角不应该是我们俩的画面。

“葛多!借碗方便.......打扰了!”隔壁寝的兄弟光速闪现,一只磨光了底儿的人字拖遗留在门槛上。

珠子和篱在感应时真的十分友好,搞得我就像蒸了个桑拿似的舒坦,而且刚刚强烈的饥饿感也被抚平,现在满脑子都是世界和平岁月静好。

篱撤了手,说:“吃饭吧。”

我还有些意犹未尽,问:“什么时候它会出来?”

“就这两天了。”篱淡定道:“去卫生间的时候注意一点,平时多走路有助于它出来。”

“好。”

我满口应了才咂摸出味道不对来。

“我怎么感觉我是个孕妇?”

篱看了我一眼,往我碗里加了一块龙利鱼,说:“你要这么想也没有什么不对。”

我摸着肚子,说:“这两天我可是国宝了,你们保护好我!”

篱点点头,一副牢靠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忽然没那么大的胃口了。原先不知道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知道有这么一颗小珠子和我共同生活这么长的时间,又感受到了它的鲜活,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这珠子有多大啊?你说它一直在长,会有多大?”

“每一次的珠子大小都不一样。”篱思考了下,双手比划道:“有的能到篮球那么大也说不定,我出生前那颗据说更大一些。”

我的不舍瞬间散去,挺直了身子躺在椅子上,说:“剖了吧,麻利儿的。”

“别担心,它应该不会太大。”篱安慰我:“毕竟生长环境不一样,你很小。”

我:“你说话说清楚。”

“你的空间比较小。”篱又耐心说了一遍,问:“还要揉揉吗?”

“算了。”我草草扒完饭躺回床上,说:“别你一滋养,它又长大了,那我不得嗝屁?”

“你别担心,葛多。”篱坐在我床边,黢黑的眼睛珠子一眨不眨的认真看我,说:“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还会报答你。”

我没有俗气的问怎么报答,而是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这货的眼神太清澈了,我总算理解了什么叫毫无杂念。

“再说吧,别炸了我就行。”我含糊道,“我没事,给你好好养珠子。”

篱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半晌才轻声说:“谢谢。”

小倚说最近几年他们老家一直都不太安宁,因为人类过度捕捞还乱丢垃圾,海底一片狼藉,各族生物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容易供养出来一批成年鱼出来涨知识搞基建,这要命的珠子还被我一口给吞了。全天下的人类也有我的一份,我貌似还犯了几乎能灭人族的罪孽,实在惭愧无言以对,只好向他保证我抓紧时间把这珠子拉出来,好让他们赶紧休养生息。

但这颗珠子在篱转到我们宿舍后就开始进入青春叛逆期了还是怎么着,不安分地到处乱窜,搅得我肠胃乱拧吃什么吐什么,就连篱的安抚也收敛了成效。因为吃不进去东西,我已经三天没有撇条,这简直令人生不如死。

我扒着篱的胳膊问:“它什么时候能出来?我怕我哪天爆炸炸了一地的翔,你们不仅得给我收尸还得擦地板,多恶心啊......”

篱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不停地帮我揉肚子,说:“应该是快了的,奇怪......我明明已经能够感受得到它了......到!”

我现在是重点保护炸弹,所以我们宿舍集体闭门不出,神秘的一批。今天小贾一个人去上的课,开了语音给两个人答到,课上到一半还得去我们系替我上课。这学期我们仨都不能再挂科了,他责任重大。小倚乖乖还是贴心得很,擦汗揉腿掩被子,还得照顾消消乐......手多了真好用啊,我被他空中乱挥的巨大触手搞得头晕,赶忙叫停。

“我想上厕所!”

这忽然直冲小腹的意思像一盏信号灯似的,我们三个动作停的出奇一致,下一秒我左右胳膊就被人架了起来,一边高一边矮火速出现在了卫生间。

我的五脏六腑又像被攥住了一样,疼得我整个人几乎灵魂出窍,压根不知道具体是哪个部位在疼。现在谁也说不准那颗珠子有多大,要是真的像篮球......我幻想着身后血流成河的场景,总之整个人都在冒冷汗。

顾不得想因为肛裂被送上急救车会在我们楼里掀起多少八卦和奇情艳史,我扒着门冲外面急的团团转的人虚弱道:“小倚,要是今天我成功了,一定要记得打急救报肛肠科!”

“一定会没事的!”小倚眼泪汪汪,说:“希望人珠平安!”

“谢谢......”我感觉我要晕了,于是抓紧时间问篱:“我英语六级还没过,你有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让我过?”

篱抓着我的手,诚挚道:“我可以帮你找到不用英语六级的工作。”

“谢谢,我也能找到。你不懂,这是我们人类大学生的执念。”我抽回手关上门,准备干我的大事。

小倚心急道:“我们一直在外面陪你,你不要着急,慢慢地。”

我应了他一声,坐在椅子上————他们给我买了那种老年人蹲坑凳,尝试动了动括约肌,但丝毫没有动静。这时候应该需要一支烟,我撑着脑袋发呆,忽然觉得肚子里那颗珠子的马拉松好像停了下来。

“怎么样?”

面对室友们亮晶晶充满希冀的眼睛,我有些不忍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我真的便秘了。”

篱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肚子,说:“还在。”

“你最近也没吃什么东西,解不出来正常。”

他的手又在散发那种令人舒服的力量,摸得我自觉放下凳子凑得离他近了些,说:“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我去买点泻药算了。”

篱说:“别了,拉肚子之后你那里会更疼的......”

隔壁间的门被撞开,里面的兄弟一脸麻木地经过我们身边,小声说:“哥们儿下次做好扩张。”

我:“?”

“先回去休息,我需要回族里去问问长老怎么能快点搞出来,一直疼也不是办法。”篱盯着我的肚子皱眉,一脸严肃,嘱咐小倚道:“帮他买点吃的,肚子上摸不到肉了。”

我本来以为他是在担心珠子,毕竟鲛命关天,一听他的话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含着两泡泪说:“如果到时候实在不行,保小的也可以......我爸妈的养老就托付给你们了!”

“呸呸呸!”小倚急的变了一条触手猛扇我脑袋,说:“快单脚跳三下!”

这从哪儿学的乱七八糟的......我被他两条手架着跳了几下,感觉到珠子在胃里晃荡。

“停!等一下!”

恶心想呕吐的感觉袭来,我僵直在原地,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人身上有两个出口,那我有没有可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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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仅去蹲坑要带板凳,就连在宿舍也要随时往脑袋上挂个桶,上下严防紧控出逃。正好这段时间都在宿舍搞毕业论文,我索性连宿舍楼的大门也不出了,寝室和卫生间两点一线。珠子这两天又没了什么动静,但我能感受到它在准备离开,这种感觉很难说明,不知道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我想我妈了。

篱回去了一趟给我带了一堆五颜六色的珍珠用来玩实物版消消乐解闷儿,但我请他估算了一下价格后碰都不敢碰了,我可能要发财。

小贾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说实话这辈子没吃到过这么多见都没见过的海鲜,喔对了,他是一只螃蟹,我看到了他把手变成蟹钳去剪鱼肉。

小倚现在肆无忌惮的变真身,坐在上铺就能完成一切诸如“想喝水但水瓶在下面”“偷吃小贾床上的零食”以及“摸摸我的肚子”,不过最后一项经常以被篱拍走结尾。

我习惯了和篱同床而眠,这段时间我的睡眠质量突飞猛进的提升,就是白天整个人也有点发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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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说就是今天了,但他们三个都被系里叫走参加运动会去了。他万分不放心我,临走时塞了个海螺给我,说一旦有情况发生就可以吹响这个,能召集他们的族人,不过最近外地鱼来这要做核酸比较麻烦。这就相当于个军令牌啊!我恭恭敬敬地把它摆在桌子上,自己在床上躺好挺尸,虽然觉得肚子里毫无动静,但也在随时锻炼收缩臀部肌肉和下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嗓子忽然一阵奇痒难耐,同时小腹又开始绞痛。每咳一次都费力的仿佛要了我的命,肠子像开了二倍速似的拧巴,我艰难地扒着栏杆起身,咳的惊天动地。

吹海螺就算了,我翻出我们四个人的微信群,只打了个一个感叹号便汗流满面。

“阿嚏!!!”

一个几乎要把肺打出来的喷嚏也打掉了我的手机,我跌落在地上,缓缓落下捂在嘴上的手。

手心里满是溅落的血滴。

我晕血了。

这次是在颠簸中醒来的,睁眼看见的先是晃动的柏油路,其次才看到篱近在咫尺的侧面。

“地震了吗?”

我能感觉到篱浑身一颤,停了下来转头对我说:“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事,有点饿。”

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的感觉,除了被背着有点晕背。我低头看见了我的手,上面好像还有残留的一丝血迹,于是心跳顿时加速,问:“我刚刚咳血了!我是不是要死?”

“不会死。”篱笑了一下,说:“是你把珠子咳出来了。”

我十分怀疑:“真的吗?我不信。”

篱没说话,只是抽出一只手来向上举着,手心上方的空气顿时形成一股迷你小旋风,紧接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便漂浮在其中心。漂亮的鲜红色,像是我咳出来的那堆东西凝聚而成的。

“不是......”我费解:“你们费劲扒拉的做这个东西,干嘛要做的跟我们的话梅糖一样?这不是碰瓷吗?”

篱沉默了下说:“一般人也不会在话梅糖掉在沙滩上之后再捡起来冲冲水......”

“好了是我的错。”我拍拍他的肩,说:“我现在没事了,放我下来吧。”

篱有点犹豫,问:“不用再去医务室看看吗?”

“我从小晕血,正常。”

那颗珠子从小到大既没害过我,也在篱到来之前没有任何存在感。我原地蹦跶了几下,摸摸肚子再看看它,问:“一点儿事没有!吃饭去吗?小贾小倚呢?”

“先回去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了。”篱笑了一下,说:“谢谢你。”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忽然间愧疚无比,替我自己,也替全人类。

“那你们......之后要走吗?”我有点舍不得他们,各方面的。

篱点点头,说:“可能过两天就走了,家里需要我。”

“喔,好吧......”我用脚捻地上的沙坑,心里不是滋味儿,问:“那我还能联系到你们吗?”

“不能。”篱摇摇头,一脸淡漠,说:“万一我们下一颗珠子又被你吃了呢?”

我干笑道:“哈哈哈,那也是。”

妈的,工具人石锤。我背向他摸了摸眼角,不是流泪,是有些昏睡后的分泌物影响我的帅气。

“不能联系但可以常住。”篱在后面慢悠悠道,声音里都透着笑意,说:“随时,你是VVVIP。”

“什么?”

我猛地转过头,却不料他出手更快,顿时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我的嘴里。那东西滑溜溜的,我来不及吐出来或是咀嚼,便径直顺着食管滑了下去。

我:“!!!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篱倒是很神秘,拉了我的胳膊往校外走去,说:“试了就知道了。”

我们学校在滨海城市,出了校门距离不远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这会儿正是工作时间,海边倒没什么人,篱带我到了偏僻角落,说:“脱。”

我的脸应该是有些可疑的在红.......说:“这,不太好吧?”

“不脱也可以。”

篱朝我吹了口气,淡淡的海风味扑面而来。在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就一把拉了我的胳膊跳进了海里。

我下意识的闭气,却发现不仅视线毫无阻挡,就连呼吸也和在陆地上一样。周围的海水就像空气般萦绕在周身,现在并不是能下湖游泳的季节,但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冰冷。篱拉着我飞快向前游去,他在水下明显比在陆地上更畅快,我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我们的行程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我拼命喊叫他,声音却模糊地被抛在耳后,只好在他准备带着我穿过一片珊瑚丛时猛拽他的袖子刹了车。

他满脸困惑地看着我做口型,半晌才明白过来,掏出两个海螺一边一个挂在我耳朵上。

“请你去做客。”他看懂了我夸张的口型,说:“不会太远。”

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我的小腿,我看了一眼又差点没被吓晕,那是一截又炫又粗长的鱼尾。我说不出话来了,再抬头看见篱的头发在慢慢变长,我们一起买的外套褪去露出健硕上身时也不觉得过分震撼了。我忍不住去看篱的鱼尾,这段鱼尾简直漂亮的不像实物,所有的鳞仿佛都在发光,拍动水花时的强力能把一个人的脑袋扇飞也不一定。

我们刚刚的速度已经异于常人,现在应该是在深海层了,我虽没有感受到水压,但周边远远的鲨鱼群还是让我有些紧张。

“趴在我背上。”篱邀请我抓紧他,说:“别怕,它们不敢过来。”

他发出一声尖啸,周围鱼群猛地哄散。我紧紧圈着他的脖子,极速前进的海水捋着我的发际线向后拔。

“我忘记带手机了!!”我大喊。

“以后随时来,不差这一次。”篱背着我向下俯冲,速度快到我睁不开眼。

“快到了。”

海底一片漆黑,所以不远处那一片巨大的朦胧亮光着实亮眼。或许是我替他们寄存了这么多年的鲛人珠,在这一刹那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血脉相连的情绪。

篱轻轻将我放下,转而拉着我的手往下拽了一下,我整个人跌入到了那层光晕。水晶状建筑群和珊瑚丛梦幻一般映入眼帘,各类半人海洋生物簇拥在殿前,篱站在一众鲛人前也尤为显眼出众,我简直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一闭眼就是消散了的梦境。

篱拿着手杖挥出了一个水环,身旁众鲛人抬手将各色珍珠镶嵌在水环上。它在向我飘来时逐渐凝固成型,最终轻飘飘落在我的头顶。

我看向篱,有些不知所措。

“谢谢你,葛多。”

篱的黑色耳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红色的珠子,他在这里多了点让我陌生的威严,却带着熟悉的笑意,说:“欢迎来到海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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