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柏陆行加班到晚上八点才到家,客厅和厨房都亮着灯,沙发上端坐的男人一身灰蓝色居家睡衣,细软的头发散在额前,眉眼皆是放松显然是家里的另一位男主人。
听见玄关的动静,他头也不抬的说到:“厨房给你留了晚饭,应该还是热的。”
“嗯。”柏陆行回了一声后两人就没有再多的交流了。
他把公文包放下,换好鞋子,先是回卧室换了一身同款的居家服,然后进到厨房看了一眼预留的晚饭,莴笋肉丝和一碗西红柿莲藕汤,都不是他喜欢的菜品,但是他没多说,把菜端上桌就着余温解决了晚餐。
空碗放进水槽,明天会有阿姨收拾。柏陆行拿出果盘,掠过冰箱里用保鲜袋装好的一堆半个半个的苹果,只洗了几个草莓和车厘子。
林兆景本来正侧躺着看电视,见他过来才往里挪挪给他留出个座位。
“怎么不吃苹果了?”林兆景看了一眼他的果盘颇感奇怪的问到。
“不想吃了。”柏陆行道,语气里隐隐带着忌惮。
林兆景没在说话,倒是果盘放在茶几上,不小心碰到了车钥匙,柏陆行看到两把一模一样的宾利车钥匙,问了一句:“你今天回爸妈那儿后自己开车回来的?”
说到这个,原本正在看电视的人身形一僵,默默把头埋进了沙发靠枕堆里。
柏陆行见他这样子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他伸手把两把钥匙拿了起来,当真是一模一样,连上面的磨损都一样。
柏陆行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不确定道:“该不会……”
林兆景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连忙解释到:“没被别人看见!”
他从沙发里扑腾两下坐起身来,头发被蹭的乱七八糟的,本来他把刘海放下就显得人小,此时满脸懊恼的,就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柏陆行朝他坐近了些,好听他一一交代。
“妈他们不是说我们最近在和赵家合作么,月末还要去参加赵席云的婚礼,怕中间有什么人情世故我们弄不明白的,就多交代了几句,所以我是自己开车回去的。”说到这里,林兆景把父母叮嘱的内容和柏陆行通了个气。
家里没有女主人,人际方面的事难免有所疏漏,“哦,对了,今天晚上的藕汤……”
“难喝。”林兆景还没说完,柏陆行就在旁边小声抱怨了一句。
“……就是我用爸妈他们拿的藕炖的。”林兆景缓缓把话补齐。
柏陆行自知失言,讪讪闭嘴。
林兆景瞥了一眼柏陆行,对方低着头表情不显,配合着四周幽怨的氛围,活像条失落大狗狗。
自己还没骂人,就先委屈上了。
林兆景言归正传:“这次的增殖反应是在我回来后,刚把车停好就发现手里多了一把宾利的钥匙。”
家里的车都停在地下车库,确认没被人看见柏陆行才安心了不少。
“那不是挺好的?”柏陆行反问,想不通林兆景刚刚在懊恼什么。
在大约一个多月前,林兆景突然获得了物品增殖的能力,增殖反应出现频率不固定,表现形式不一样,比如他可以把一个苹果变成两半,再比如他可以把一张一百变成两张同号的五十。
“等等……”柏陆行有种不祥的预感,“老婆,你开的哪辆车回去?”
林兆景目光惆怅,“那辆迈巴赫。”
柏陆行呼吸微滞,平静的语气里难得带上几分慌张:“那可是我们的婚车!”
林兆景当然知道这是他俩的婚车,不止如此,还有生日礼物、定情信物等多层含义。
柏陆行不死心,还想要找点能够留作纪念的东西:“那车的钥匙呢?”
林兆景后背往沙发一靠,生无可恋的说到:“刚一从车上拔下来就都变了。”
下午的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林兆景刚刚把车停好,碰到钥匙的一瞬间,车座、仪表盘、中控台等等,车的模样瞬间全变了。他在难以置信中往车窗外一看,旁边已经停好了另一辆宾利。
沉默,两人相视一眼,林兆景原本盛满亮光的眼里全是后悔。
柏陆行几次想要张嘴,但又没忘记自己刚刚说藕汤难喝那句话,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那应该是林兆景特意给他准备的赔礼。
可是他又不喜欢莲藕,加了西红柿的也不喜欢。这么一想,他心里有底气多了,于是他沉吟片刻,矜持地开口到:“你这样的行为放在小说里是要卖身赔偿给我的。”
听到这话,林兆景心里那点难受瞬间消弥,转而无语的回答到:“都跟你说了,我有了物品增殖的能力,不是你把小说代入现实的理由。”
柏陆行哼哼了两声:“我又没让你卖身,你想得美。”
柏陆行借着他在此事上占理,未经允许从桌上拿过林兆景的手机,认真捣鼓两分钟后,倒扣着还了回去。
“叮咚——”他才把手机放好,手机上就传来一声短信的声音。
林兆景眯着眼睛打量他,问到:“你又给自己转了多少?”
柏陆行哪里知道他开了短信通知,现场被抓包的他还坚持有几分倔强,冷冷吐出两个字:“一千。”
天可怜见,当爱情步入婚姻的殿堂,曾经玛丽苏本苏,一掷千金拍下2000w豪车作为爱人生日礼物的柏总,如今只有靠着借题发挥才能从老婆手里抠一点儿零花钱存小金库。
林兆景难得没有讨价还价,甚至还道:“你去把冰箱里的苹果吃了,再给你一百。”
手握一千巨款的柏陆行底气十足,断然拒绝了这项不平等的交易。阿姨买的八个整苹果,在经林兆景手后变成了十六个半边苹果。昨天两人努力吃了十瓣,此时冰箱里还有剩的。
好在这个家里没有公平可言,林兆景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了柏陆行十几秒后,他就收了果盘,背挺得笔直,做宁折不屈状。
是他自愿去削苹果的。
今晚的饭后水果是一人一杯苹果汁。
自己送老婆的定情信物没了这件事,让柏陆行郁闷了一整晚,但是他又不敢和林兆景叫板,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加班加上晚睡,柏陆行第二天一早醒来整个人气压低的不行。林兆景被闹铃吵醒就看见他坐在床上,神色郁郁。林兆景太了解他的小心眼,毫不费力就能猜到他还在因为昨天的事生气。林兆景心有愧疚,但是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解释和道歉都晓得徒劳而生疏,铃声再次响起他附身越过柏陆行去够手机关闹铃。
柏陆行在心里埋怨的太过入神,被突然这么一碰给吓到了,低头就看见他睡衣领大敞着,露出胸口和里面的风光,于是张嘴就道:“大清早的就投怀送抱勾引谁呢?”
林兆景知道他心里不快,在不小心大力把手机摁关机后,忍下了这句挖苦。
偏偏柏陆行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见林兆景起床挑衣服没理他,穷追不舍的说到:“你看你那衣服领低的,胸都……”
林兆景把脱下来的睡衣往他头上一扔,精准命中,陈述事实到:“我俩今天穿的同款睡衣。”
柏陆行没说话了,他的头被罩在林兆景的睡衣下,贪婪地耸动鼻子吸两口,全是自己老婆身上好闻的味道。
他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把衣服扒拉下来,准备勉为其难的夸上对方两句,伸出重归于好的橄榄枝。结果他抬头就看见林兆景弯腰穿裤子,细长笔直的双腿和那被包裹在布料中的柔软。
柏陆行清了清嗓子,稳住心神:“你确实有点勾引到我了。”
林兆景忍无可忍,他早该知道对柏陆行的愧疚就只值昨天那一千一。所以在柏陆行凑上来准备占便宜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要不是考虑到今天赵锦呈会到公司洽谈合作,柏陆行的脸也是公司的形象之一,不然就他刚刚那几次出言不逊,现在就是妥妥的家暴现场。
“等会还要开早会,不准胡闹。”林兆景出言警告。
柏陆行转过头不看他,自知理亏但脾气和气势一点都不小。
林兆景见他老实下来,才换上衬衣进卫生间洗漱。在他拿起剃须刀对着镜子刮胡子时,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单了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铂金素戒在手上戴了六年,即使再细心保养也难免生出磨痕。
他用冷水把脸上的泡沫洗掉,犹豫片刻后,还是把戒指取了下来,擦干净后放进首饰盒。
家里请的阿姨只是下午来做饭打扫卫生,两人收拾好后到公司吃早餐开晨会。
等会议解散,赵锦呈也到了。赵锦呈是赵席云的弟弟,家里最小的那个,毫不意外的成了圈子内有名的风流纨绔。生意场上的新秀,风月场上的老手。
虽然不能以人的外貌作为评判标准,但是林兆景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确实是很讨少男少女喜欢的那款,丹凤眼配上嘴角似有若无的笑,看起来温柔又深情。
林兆景打量了两秒后就移开了视线,心里却想着果然男人不能长的太漂亮,会容易没有安全感。
等到赵锦呈一行人走近了,互相介绍问好。
林兆景虽然是挂的助理的名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公司的另一位老板,因此也没有怠慢。
原本只是普通的互报家门和姓名,偏偏赵锦呈握住林兆景的手后没有放开,甚至似有所感的捏了捏。
赵锦呈身后的助理心都提到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自己老板干出什么出格的事,眼神不住的在三人之间来回瞟。
林兆景不太好直接收回手,却实在是尴尬的汗毛倒立,更何况柏陆行就站在旁边,他俩这么手拉手算怎么回事。
赵锦呈却仿佛未曾发觉,放开林兆景的手后还笑着给他递了一张名片,说话时眉毛都是上挑的,气氛暧昧难顶,互换名片时,四周空气都凝固了。
赵锦呈还火上浇油的加了一句:“合作项目要是有所变动,还麻烦林助及时联系。”
“我会的,赵总。”柏陆行直接在一旁接过了话,活像被侵占了地盘的雄狮。
赵锦呈见他态度不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林兆景的手,这才恍然的笑笑,语气轻松道:“那先麻烦柏总带我们去看看项目小组吧。”
此次与赵家合作的项目不算大,只是一次试水,但是公司普遍表示出了对本次合作的重视,无论是合作小组还有对接人都已经安排妥当,即使是赵锦呈本来也没挑出毛病,大家都选择性的遗忘了初见面时的尴尬,除了柏陆行。
一送走赵锦呈他们,柏陆行就关上办公室的门开始算账。要说一个男的被人多拉了会儿手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又不是林兆景主动的,可柏陆行压根不听解释,连整理汇报合作相关事宜的秘书都被推到了明天再来。
他从抽屉里拿出湿巾,执拗地给林兆景擦手,语气不善的命令到:“把他名片给我。”
合作的后续事宜会有相关的人去洽谈,林兆景也没真打算联系赵锦呈,只是出于社交礼仪,至少最近这段时间里,两人不得不保持联系。
仅仅是犹豫了半秒钟,柏陆行就阴沉的要下雨,无奈之下他只好把名片递了过去,昨天的事他还是心虚的,柏陆行一贯擅长秋后床上算账,所以此刻什么都没有哄老公重要。
本以为交出罪证这件事就此揭过,没成想柏陆行的指腹划过他无名指上的痕迹,面无表情语气却难掩阴鸷:“你的戒指呢,什么时候取的?”
林兆景承认在有一瞬间自己是心虚的,但是他怕误会加剧升级,还是如实解释到:“就今天早上取的,我怕戒指也不小心变成两个了。”
对这个解释柏陆行并不满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凶狠,“那要是你一天不好就一天不戴戒指吗?”
他嗤笑了一声,指甲在戒痕上划过,不容置喙到:“今晚回去戴上,要是变成两个了,就打成乳环正好一左一右戴在你胸上。”
光天化日,还是在办公室,这样一句强势又色情的话属实是有点难顶。不得不说,柏陆行凶起来是真的蛊人,林兆景的手指不自觉蜷起来,在他手心上挠了一下,全是心猿意马。
柏陆行在审视他,捕捉他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耳根染上薄红,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起来,柏陆行似乎在等着他的回应,可是眼下的环境让他没办法轻易把那些调情的话说出口,许久后才低着头轻声“嗯”了一下。
柏陆行见他躲避自己的目光,神色不悦的用手钳制住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
“你别敷衍我,这次的事不是你用一千块就能打发我的。”柏陆行态度强硬,寸步不让。
嗯嗯,嗯?林兆景从满脑子情色中清醒过来,什么一千块。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林兆景的心思荡漾只剩下心如止水和满满的疑惑。
“不珍惜我的礼物,不戴婚戒,这还没有关系?”柏陆行气的咬牙切齿,“你就是没有家庭责任感。”
柏陆行越想越气,再加了一条控诉:“你还随便让别的男人摸你的手。”
林兆景无语,“那只是普通的礼节。”
“你今天早上亲都不让我亲的。”柏陆行蛮横不讲理,抓住林兆景的手也摸了两次,摸了后又觉得没滋没味,双手不老实地伸去摸林兆景的腰和屁股。
林兆景被他弄的说不出话了,后面靠着桌子,只能往他怀里躲,着急又无奈“你能不能别摸了!”
“我就摸!”柏陆行唰的一下把他裤子解开,冷哼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我这也是普通的社交礼节。”
林兆景要被他烦死了,手抓住内裤边缘,恼羞成怒:“我不做,你别扒我衣服。”
柏陆行看着他,终于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呵,这可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