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姚舟岑醒来的时候,头很痛。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房间里遮光窗帘紧闭,一眼看过去根本不知道是在白天还是夜里。他动了一下,忍不住嘶了一声,又重新躺下了。
他身体像是昨天和人打了一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姚舟岑听着手机震动的声音当背景音,开始半梦半醒地回忆他昨晚上到底遭遇了什么。他最近刚回国,在家老实了两天,第三天被他从小到大一起混的发小周砚拉去给酒吧贡献GDP。
当天人挺多,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挤了一包厢,姚舟岑作为这场聚会的中心人物,酒也没少喝。
姚舟岑理所当然地推断自己昨晚喝醉了,所以被朋友送到了酒吧楼上的房间,这种情况对于姚舟岑来说也属于是常事,一年到头总会发生几回。
终于姚舟岑被吵烦了,半睁着眼睛从床头捞起震动不停的手机,凭着感觉放到耳边。
姚舟岑喂了一声,那边也没动静。
直到身边有人伸手把他手里的手机抽走了,点击了接通按钮,然后又体贴地举到了他耳边。
姚舟岑不太清醒,下意识点了一下头,聊表谢意。
周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来,刚一接通,机关炮一样连发控诉道:“跑哪儿去了?昨晚上把我一个人扔酒吧自己跑了?你还是人吗?你回国我第一时间就想着你!”
这一套连击直接击碎了姚舟岑残余的瞌睡,令他清楚的意识到这床上除了他之外还躺着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活人身上的气息贴近,这让姚舟岑的寒毛直竖。
他瞬间僵住,那股子宿醉渐渐有些清醒。
像是这种一夜醒来发现床上还有一个人的惊悚事件,姚舟岑活了22年还是第一次经历。
姚舟岑很想吼回去,把周砚那番话加倍还给他。
他妈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现在不想就到底谁把谁扔酒吧不管的问题进行深究,这个场合和这个情况完全不适合,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你滚蛋……”
但这一声像是七八天没喝过水,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又把嘴闭上了,把后面一连串骂全咽回了自己肚子里,在陌生人面前他是很在乎面子的。他直接伸手把电话抢过来,将周砚的电话挂断了。
他伸手碰电话的时候,手指在对方的手上碰了一下。
很干燥又很热。
那边的电话又拨了过来,这一次姚舟岑将他冷处理了。
男人问道:“他好像找你有急事,不接吗?”
他顺着那根赤裸的胳膊,往上看。他其实看得很缓慢,因为他从这一条胳膊其实能判断,这大概率是个男人。
因为那条胳膊虽然白皙,但和纤细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在姚舟岑向上看的时候,他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被子滑溜溜地在他身体上挪动了一下,如果他没有判断失误的话,他应该什么都没穿。
姚舟岑用他晕乎乎的脑袋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况,他喝醉了酒,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并且还没穿衣服。
尽管百般不乐意,他的视线还是落在了和他此时此刻同床这人的上半身。
对方脖子和锁骨上充斥着发红的印子,尤其是喉结的位置,特别醒目,一副被虐待过度的模样,用膝盖想也知道能造成这种盛况的运动是什么?
再往上看,姚舟岑看到了对方的脸。
一张陌生的脸,他不认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拥有一副好相貌。对方眼睛微垂看他,下颚线条优美流畅,瞳仁很黑,透出一股冷淡和疏离来。
用漂亮来形容这人的长相也绝不夸张。
姚舟岑觉得第一眼看过去,这人有些眼熟,但再去看,他确定这人他从来没见过,那点熟悉感大概率是错觉。
很快姚舟岑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下唇上破了好几个口子,看样子是被人咬破的。目前已经结痂,但创口周围仍然红红的。完全可以想象昨晚激烈的战况。
姚舟岑最后那一丁点瞌睡也没了,他一个激灵,努力翻身下床。
虽然他动一下就只感觉浑身上下的关节都要散架,但他还是保持着冷静的神态,并不让一丝痛苦在脸上多做逗留。
本来他是想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但这个举动实在是太娘炮了,他硬着头皮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去寻找他的衣服。
努力忽略可能盯在他背后的陌生视线。
那年轻男人突然出声问道:“你在找你的衣服?小姚总?”
姚舟岑一顿,他确定他不认识这个人。
他三天前刚回国,将会接手家里的娱乐公司,这人认识他。
看男人出挑的样貌,大约是个没名没姓的小艺人。作为一个即将成为娱乐公司老板的人,姚舟岑实际上对娱乐圈知之甚少,多数的了解在于他们富二代这个圈子,一部分人的聚会上总会出现一些某家公司的签约艺人,这些人或有名或无名,或自愿或被迫,其中的一部分很有自主意识,简单来说为了事业资源可以不择手段,将自己往这些富二代、公司老板床上送的也并不在少数。
今天之前这还是江湖传说,转眼就照进现实。
这破事如果让他哥姚舟叙知道,将这件事打电话通知给他目前正在和他亲妈在海岛旅游的亲生父亲……
姚舟岑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完全没遭遇过这种情况的姚舟岑强作镇定道:“你是谁?你怎么在我的床上。麻烦你出去。”
男人没有接他的话,反而说道:“如果您在找您的衣服的话,昨天进了门,你从门口就开始脱衣服的。如果你想找内裤,大概是在我这一侧,因为你也是从我这边和我上的床,然后你亲我的嘴,说我的腿又长又直,还觉得我的锁骨咬起来特别舒服……”
姚舟岑果然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找到了他的一部分衣服,他不太想听昨晚的情况转播,额角突突直跳,“你闭嘴。”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沉默了。
另一部分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卧室,呈天女散花之势,除了他的衣服之外其中还夹杂着另外一套,至于它的主人属于谁,不言而喻。
姚舟岑把衣服捡起来,飞快地往身上套,这是他生平穿衣服最快的一次。
在他以为男人已经知道沉默是金的道理的时候,对方开口总结并陈述事实道:“你上的我。”
姚舟岑一只腿刚伸进裤子,差点没被自己绊倒。
男人撑着身子仍然躺在床上,看他穿衣服,又道:“你昨晚在床上和我说,会把我捧得又红又紫。”
他气得要死,心想:给我根皮带,我现在就把你抽得又红又紫。
转念又想,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你个小白痴。
姚舟岑扣好了皮带,走回来捞起手机。
男人问道:“你是吃了就跑,吃霸王餐?”
姚舟岑理不直气也壮,反问道:“谁吃霸王餐了?”
说着姚舟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这是他哥在他回国的时候刚印好的,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仰着头,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名片,冷冷地往床上一掷,说道:“我的秘书会联系你,你等着收钱就是了。”
他甩完名片,了结了这桩突如其来的破事,开门准备离开。
男人说道:“等一下。”
姚舟岑无语了。他不过是喝醉了酒,隔天一觉醒来发现和同性搞了一把一夜情。他已经满肚子火,这人是不是真当他脾气好?他拧动门把手的动作没停。
身后男人的声音略显无辜道:“小姚总,这房间太贵,我没钱结房费。”
姚舟岑额头突突跳得更厉害,他用力将门摔上,用以作为最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