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姚津一边渡着气,一边想,还道是什么天降奇兵,却原来这么不中用。
功夫不行,力气不大,逃生技能还短缺,连游泳都不会。就这还好意思来救英雄呐?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他脑子里这般不着边际地想着,这口气不知不觉渡的时间有些长。直到感觉那男子挣扎起来,他才恍过神。
睁开眼,就见男子正一脸不堪其辱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采花贼。
姚津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套用这男子的话该怎么说?我救你性命,你当我轻薄,你这不识好歹的绣花枕头。
不过姚津也开始有了窒息感,没时间在水中斗什么口舌了。
他怒扫了那男子一眼,全然不管那男子对他的嫌弃眼神,硬拉起他向漩涡处游去。
一阵天晕地转,姚津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仅存的意识,也就够死死扣住那男子的手腕。
好歹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不能白渡一口气,最后还没把人救出来,那可就真像轻薄了。
姚津也感觉不出二人被转了多久,反正险些要吐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抹暖阳照在了身上。
他睁开眼,满山遍野的红,不是红花,而是红叶。眼前之景,俨然是红叶正好的深秋。
方才还是一片茫茫白雪,此时竟又成了叠叠红叶,姚津感觉时空有些混乱,季节像是过回去了。
不过是梦嘛!怎么离奇都不足为奇。只要知道梦里的自己还活着就罢了。
那就意味着——第一个游戏任务搞定了?
姚津顿时生出一种过关的亢奋感。他忙欢喜地朝身边男子看了过去,想分享一下这亢奋。
谁知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男子的眼紧紧闭着,眉头紧紧锁着。脸色比在水中时还要差。
这暖融融的日光,在这男子身上,像变成了一层寒霜,裹得他瑟瑟发抖。
姚津摸了摸男子的衣服,触感刺骨。这衣服好像吸水性极好,但对日光绝缘似的。
嗤——姚津不禁讥诮,这衣服好看不实用,和这男子一样。
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给男子驱寒,四下看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便将男子背入洞中。
先三下五除二,把男子冰冷的湿衣,从外到里脱了个干净。
又在洞外找了处阳光直晒的石台,用自己的衣袖将石台上的浮灰擦了擦,才将男子那身白衣晒了上去。
刚要回洞时,想到让男子赤身躺着也不合适,雅观不雅观先不说,冷还是很冷的。
于是,他又拔了一堆枯草进山洞,一股脑儿地摊在了男子身上。
这总能暖和些了吧!
他拍拍手,大功告成地往旁边一坐。感觉自己善良、聪明又能干。猜这男子醒了非得对他感恩戴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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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自美了好一阵,又变得无聊起来。
昏暗的山洞里,也没什么可瞧的,只剩眼前这男子了。
而且这山洞中,也就这男子的脸格外清晰。许是男子本就肤白如雪,加上寒气在身,脸上更没有血色,成了昏暗中,十分抢眼的白。
姚津撇撇嘴,心想,长得这么好看,可惜一身病气,怎么跟要挂了似的。
他想到这儿,总觉得眼前的画面有些诡异,厚厚的草被中只探出一个头,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不由地站起身来仔细围着男子转了两圈,猛然醒悟,我去!焚尸现场啊!就差一把火了。
姚津过意不去地碰了碰鼻尖,觉得不太吉利。好像盼着男子死似的。他想着干草不要盖这么严实会不会好一点。
于是他走上前去,将干草拨了拨,露出了男子的脖颈,又觉得这男子的脖颈较一般人还要修长,单露出脖颈,看着美感有些欠缺,对不起男子这张脸。
他又从男子肩头抓起一把干草,露出一点点肩膀,好一些,但好像还差点什么。
他索性又抓走一些干草,露出男子棱角分明的锁骨。
这画面舒服多了。姚津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左看右看,又感觉男子脸上贴着的一缕湿发有碍观瞻,所以下意识地就用手上的干草去拨弄男子的湿发。
可姚津没想到,就在他手中这把干草碰到男子脸的那一瞬,男子突然睁开了眼。
姚津脸上的笑僵住了,他觉得这男子醒得真不是时候。这把干草在自己手里着实尴尬。
说是准备盖上去的,这角度像要盖人家的脸,那真是准备焚尸了。说是刚拿起来的,这——把人家遮身的干草拿走,意欲何为啊?
于是姚津只得举着这把干草,左右为难地看着那男子。
男子显然也摸不准姚津的企图,他一只手撑起半个身子,一只手扣住姚津手腕,怒道:“你想干嘛?”
还真是怕什么他问什么,姚津赶忙收起难堪,一脸坦诚:“我说我想让你好看一点,你信吗?”
男子瞳孔震了震,说不清是不相信的愕然,还是信了以后的惊悚。反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事。他身子忙向下倾了倾,让干草把自己遮多了一些。
接着便怒气冲冲吼了一声:“滚!”
姚津耳朵里像是进了一根刺。他从小到大,还没人对他说过一个“滚”字。
好嘛!平生第一“滚”落在这儿了。还是个被自己救下的人叫自己滚,真是好心没好报!
姚津撇撇嘴,虽气得想骂人,但他不想跟个病人计较。遂将手中的干草甩在了男子身上,转身就向山洞外走去。
“回来!”男子又喊。
杵在山洞口的姚津顿了步,却没回头。怒火还在眼里燃着,你让我滚就滚,让我回来就回来,当我皮球啊!
男子也不在意,对着他的后背喊话:“我衣服呢?”
姚津这才回了头,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衣服晒着呢,还没干。”
男子一双清亮的眸子里,质疑满满。分明认为姚津在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得姚津又好气又好笑。
他心想,这有什么好不信的。衣服整个湿透了,花多少时间能晒干,你心里没数吗?这绣花枕头,不光身手弱,脑子还不好使。
男子顿了顿,喊道:“把衣服给我。”
姚津双手插腰,一脸的牢骚,“我都说了,衣服湿了,还没干。都湿透了,没法穿。”
男子也不耐烦了,眼里露出几缕凶光,一字一顿狠狠地又说了一遍:“把衣服给我。”
姚津还想坚持几句,可见男子怒意过浓,浑身有微微的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冷的。
真是不知好歹。
姚津懒得多管闲事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他气呼呼地将衣服取了回来,理直气壮地往男子身前一丢:“你自己摸摸,我都说了,衣服还湿着,不能穿。”
男子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果然伸手去摸了摸那衣物,只是一边摸着,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姚津也听不清男子在念些什么,但明眼可见,方才湿重的衣服,全变得轻盈干爽。
姚津心里的气也像这衣服上的水,消失了。他拿起衣服仔细检查,口中啧啧称奇:“真的全干了啊。”
男子一把夺过衣服,怒冲冲地看着他,像是不停在往他身上射刀子。
姚津被瞅得一脸委屈,嘟囔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哪儿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啊。”
男子瞪他一眼,扭过头,无奈地把话挑明,“我要更衣,滚出去。”
这一次,男子的语气稍稍平缓了些,同样一个滚字,姚津竟然不像方才那般生气。这适应能力也是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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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津乖乖地“滚”出山洞,估摸着男子足够把衣服穿起脱下满三次了,才又走了进来。
此时就见男子闭目养神地打坐,五官之上,明明显显的三个字:别烦我。
可不烦他能烦谁啊?姚津踯躅了一会儿,扭捏了好半天,还是一步步小心地挪了过去。
“你又想干嘛?”男子很快有所觉察,微微把眼睁出一条缝。
姚津不好再向前走,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才吞吞吐吐道:“我——我衣服——还湿着呢。”
男子眼睛睁大了些,他看着姚津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应允:“你过来。”
姚津赶紧走过去,态度极是诚恳,甚至有几分乖巧。
男子对他这般模样似乎不太适应,谨慎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将手浮于姚津的衣袖上,口中开始念叨起来。
只是刚念了没两句,男子突然眉心一紧,一口浓血咳了出来。
姚津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男子又咳了好一阵,才勉强道:“我体内气息紊乱,实在用不得法术了。需好好调息一下。你——”
他说着,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姚津,姚津心领神会,“没关系没关系,我的衣服湿着也没所谓。我不冷。”
男子清冷的目光,又在姚津脸上扫了一遍,很不屑地警告:“我是想说,你别打扰我。否则,我拉你陪葬。”
姚津对自己会错了意,有一些尴尬。听男子语气不善,又很是委屈。不过在男子的病容之下,这些情绪都一闪而过。他马上懂事地不停点头,说:“明白明白,会走火入魔对不对?”
说罢他赶忙蹲到一旁,安静地像一只鹌鹑。
太阳不知不觉坠下山头,只剩余晖。男子还紧闭着双目。
姚津早蹲得累了,四仰八叉地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根枯草,在指上绕起又放开,放开又绕起。无聊得快要冒烟。
这时,一阵脚步声隐隐传来,他手指一顿,慵懒的神情蓦地变得凛然,警惕地向洞外看去。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姚津的身体往石壁上紧紧贴了贴,心开始扑扑狂跳。
他双手合十开始暗暗祈盼:但愿,但愿,来的是乡野村夫,宅心仁厚,淳朴善良,还能给我们留两个充饥的烧饼,再来瓶烈酒给这男子驱驱寒。
这如意算盘还没打完,一行人已走入他视野,距离洞口也就二十来步的距离。
姚津一口吞下了想起烧饼时留出的口水,浑身浮出一层冷汗。来的人都一身乌黑长衫,脸上戴着熟悉的恶鬼面具。
这让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看向洞中男子。男子仍一动未动,像是入了定。
姚津猜这正是男子调息的紧要关头。他想着自己也就罢了,顶多再来几个后旋踢。可这伙人真闯进来,把这男子弄得走火入魔,可怎么是好?
一时之间,他手心里都攥出了汗。
这时,就见那些鬼面人四处张望了张望,与另一队鬼面人会和后,彼此低语了好一会儿,最终一起离开,不见了踪影。
就这么睁眼瞎地走了?
姚津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傻了半天。醒过神来,又不禁哑然失笑。
笑那些人瞎到了家。更笑自己居然会担惊受怕到一身冷汗。
他怕什么,一来他不用怕死,二来他也不容易死。他是有主角光环的啊!
只是这主角光环太扯了,简直像个Bug。
姚津不禁嗤了一声。小声喃喃道:“我就知道,Break能写出什么高大上的小说。一定是毫无逻辑的胡拼乱凑罢了。”
他再度悠哉在斜靠在了石壁上,又拿起一根新的枯草玩了起来。百无聊赖地回想起自己两日前的诡异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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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先生,我们是一个自发组织的脑神经科研小组。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听到这句话的姚津,当时正在快餐店里大口吞着汉堡。看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向他走来,他第一反应是遇到星探了。
姚津能这么想也不是全无道理。他长得不属于惊艳型,但绝对是耐看型。明明天天宅在家里宅得快要发霉,可就是给人一种少年阳光感。
被人搭讪是常有的事。小女生就不必说了,找他当网店模特的,拍短视频的,想签他出道的。他都碰到过。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一次,当眼镜男把什么脑神经组织的话抛给他的时候,他还是震住了。一口汉堡差点噎去他半条命。
这是骗子的套路又升级了?要骗钱还是骗色啊?
眼镜男看上去,并不像坏人。斯文儒雅,高深冷俊,确实像是电视剧中倍受女学生青睐的科研教授。但正因为太像了,所以显得更假。
姚津呆愣了一会,便吞下那口汉堡,没好气地说:“少来。胡搅蛮缠我报警了啊。”
眼镜男也不生气,一双眼睛隐隐透着幽蓝的光,从不染一粒尘的镜片中挥洒出来,直洒在姚津的瞳眸里。
姚津不由地失了神,前一刻脑子里还在想着这美瞳罕见得很,哪个大牌的新产品?
后一秒耳边的声音就起了异样,餐厅的噪杂变得飘渺缓慢且不真实,只有一句话清清晰晰地钻进了他耳里:你会帮我们的。
之后他便不醒人事。
当姚津再度睁眼时,自己正穿着一身腥红的长衫躺在漫无边际的风雪中。
冰冷的环境并没有给他带来寒意,可内心的惊悚让他汗毛尽竖。
谁给我换的衣服?这又是哪儿?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过腰的长发从他肩上滑了下来,他用力一扯,居然疼得头皮发麻。
这是真发?
他要疯了。茫然无措地在雪地上乱跑了一阵。这时,就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向他涌了过来。
他回头一看,只见十余个黑衣人冲上来,将他围住,每个人脸上都戴着一张恶鬼面具。
姚津目瞪口呆,脑子里还在揣测,这是短视频,还是真人秀?就见那些黑衣人一个个摊开手掌,每个人手中都凭空凝出一把冰铸的剑,剑的周围溢着反复游走的寒气。
姚津彻底崩溃了。这不应该是后期电脑特效吗?
他的脑子连带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会动了。待那伙人一涌而上时,他条件反射地闭起了眼。
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中剑的感觉,反而脖颈处感觉到强烈的窒息。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一条缝,但视野已经模糊不清,只剩白茫茫的一片。
慢慢地,一些熟知的物品从这片白雾中一点点清晰起来。
北欧风的吊灯,乳白色的房顶,简约的清漆木纹家具。
同时清晰起来的,还有眼镜男那张斯文的脸。
姚津神思复原,一把揪住眼睛男的衣领,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眼镜男没有急着答,却把目光投在了旁边的另外一张床上。
那张床上,正躺着一个看上去与姚津差不多年岁的男子。男子头上身上,连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线路,像是个诡异实验中的活体道具,看得姚津心下骇然不已。
眼镜男告诉他,这男子是Break。也是他们小组的一名造梦师。突然迷上了网文写作。用造梦的方式写小说,出了意外。困在梦中的情节里出不来。只有姚津能帮他。
姚津听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只能是我?”
眼镜男扶了扶金丝眼镜,说道:“因为你的样子,就是他设定的男主形象。”
眼镜男一边说一边向墙上看去。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男子一身红色古装,长发倾泻如墨。最关键的是,那男子的长相,与姚津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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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津抖了一下,那幅画好似一根针刺得他浑身不舒服。即使现在没有看到,只在脑海中一闪也让他如芒在背。
他稳了稳心神,又向洞中男子看去。男子还在打坐调息,脸依然白净,但已不似方才那般惨白。少了恹恹之色,再配上这一身莹白飘逸的装束,颇有几分无双公子的意境。
姚津进入Break的梦境之前,本来的身份就是插画师。对“美色”总有些贪图。瞧着瞧着,不由自主地就走上前去,坐在了那男子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停不下来。
还真是无死角啊!他心里嘀咕。不禁暗赞了一声Break,居然能在梦境里打造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人。那不得是主角啊。
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不对啊!我是主角,他也是主角。我去!没有女主角的吗?
姚津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向后闪了一大步。对Break的赞叹全成了语无伦次的咒骂。好你个Break,你写的不会是耽美吧。早知道这活儿死也不接,就让你一辈子当个睡美人去。
他心里翻江倒海地骂了一阵,目光又不知不觉地落在了那男子身上。
男子一动不动,像他在美院学画时的人体模特。但有生之年,何曾碰到过这等精致的人体模特。
他习惯性地抬起手,远远地量起男子的身型比例,脑中突然就想起了男子不穿衣服时的样子,虽然他没敢多看,但只一眼他也断定,此人肌肉的线条是无可挑剔的。
唉!要能给他画幅人体画,一定是我艺术生涯的巅峰了。
姚津心里干干净净地幻想起来,不由地失了会神。
猛地转过念头,问自己刚刚在干什么来着?哦,是骂Break。
再想到Break,他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他入梦的任务,就是帮Break把小说的剧情融会贯通,从开头走到结局。
如果Break写的真是耽美,他接了这活儿,也只能责无旁贷啊!
再说,就算当一次耽美剧男主又如何?这年头演耽改剧的男明星大有人在,演完该直男还直男,还真能怎么着吗?
想到此处,他感觉自己任重而道远,却又信心百倍。剧情乱了出不了梦?交给我吧!保证给你把剧情线,感情线都捋顺了。
他得意地耸耸肩,又坐到了男子面前。
也不知是不是这次坐得格外近了,姚津竟觉得男子身上有一股幽香,他也辨不出这是什么香,就觉得闻起来,有一种草木的味道,苦苦涩涩的,又很好闻。
他不知不觉地将鼻尖凑得更近了一些,突然,脑中电光火石了一下。
等等。他把头缩了回来。Break的小说写得一塌糊涂,还没有上传到任何网站。也就是说,还没有被任何编辑审核过,连系统审核都没有过。
他的尺度有多大?底限在哪里?会不会——
姚津这下可慌了,再度像被咬了一口似的,往旁边挪出一步之遥。
心里把方才骂Break的话,又一股脑儿地骂了一遍。
骂着骂着,目光又落回了男子身上。那男子也不知道要调息多久,还是一动未动。
只是姚津莫名觉得,男子嘴角浮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较方才多了一分柔和。将面容修饰得更加撩人。
姚津突然就把骂Break的话抛到了九宵云外,此刻竟鬼使神差地开始琢磨一个问题:我们俩,谁是攻,谁是受啊?
他挠了挠头,见这男子这么好看,肯定他才是——
姚津一边想着,一边又挪了回来,趁着男子未醒,在人家脸上肆无忌惮地乱扫起来,像是非要挖出一些“女人气”出来。
不料就在此时,男子的眼猛地睁开了。
二人的鼻尖相距不过十公分,彼此的呼吸都能隐隐感觉得到。
姚津又觉得这男子醒得真不是时候。他退?欲盖弥彰;他进?图谋不轨。
姚津只能怵在那儿,和男子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心里不停给自己打气:别在意,别在意。这只是剧情需要,感情线,感情线。
相较于姚津的进退两难,男子这一次却没什么慌张,神情慵懒又松散,耐人寻味地问:“你——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