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宋嬷嬷愣了一下,然后浑身僵硬地看向躺在自己脚边儿毫无生气地身体。
柏颂赢将人扔出来的时候磕着了,门开后烛光也跟着出来,将和兆洇在地上的血迹照的极为清晰。
宋嬷嬷赶紧将地上的和兆托着抱到了怀里,撕心裂肺地对着柏颂赢大哭大骂着。
“你这个天杀的!他可是小和兆啊!他现在可是你的王妃啊你!!!小姐啊!你看看你这儿子可真不是东西啊!”
柏颂赢:“......”
大夫连夜被人拽着急匆匆地进了摄政王府。
宋嬷嬷心就这么提着,看着大夫给和兆又是诊脉又是施针的,折腾到接近天亮的时候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儿。
“好在还算及时,命是保住了。”
宋嬷嬷扶着床榻堪堪能站住,看着和兆没有半分血色的小脸儿心揪疼的厉害。
柏颂赢全程就这么事不关己地站着,在听了大夫说这小家伙的命抱住了之后反倒是将眉心给皱了一下。
这小子的命果真是够硬的啊!
宋嬷嬷刚才也是急疯了才敢对柏颂赢骂了那番话,如今见他对小和兆这般态度除了心疼实在是不敢再说什么。
对着个曾经被他抱在怀里哄着、宠着的孩子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宋嬷嬷看着和兆鼻子一酸又哭了起来,柏颂赢实在是有些烦躁,直接转身离开了。
宋嬷嬷这不敢留他,只是坐在床边用自己枯瘦的老手轻轻地抚摸着和兆的眉眼,想着之前那个奶娃娃就这么被毒傻了丢在尚书府长到如今的模样,实在是心疼的厉害。
和兆醒来的时候宋嬷嬷直接就擦了眼泪对着他难看地笑笑。
“小阿兆醒来啊?”
和兆有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老人。
“婆婆你是谁啊?”
宋嬷嬷看着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样子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小阿兆不记得嬷嬷了吗?”
和兆看着她哭自己心里也莫名地跟着难受,虽然刚刚经历了昨天的事儿见谁都怕的厉害,但还是抱着被子眼神颤抖地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婆婆不哭......”
宋嬷嬷握住他的手将眼泪给擦了,满眼心疼地对着他笑着。
“是嬷嬷,小阿兆。”
和兆从来没有在别人的眼中看过这么心疼的眼神,看得他鼻尖开始泛酸。
“嬷嬷......”
身边莫名地多了个对自己好的人,和兆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眼睛里的惊疑忽闪着,对她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这是宋嬷嬷让人分出来的一个院子,虽然比不上柏颂赢那儿的精细却也是这王府里最好的别院了,只是宋嬷嬷仍然替他觉得委屈,总觉得和兆合该住到主院那儿去的。
这两天下来和兆多少对她卸下了点儿防备,可能是眼藏在记忆里的亲近虽然不至于破土而出但也唤醒了点儿温热。
和兆精神好了点儿,下巴上被摔出的伤结了伽,精神也看起来好了不少。
柏颂赢这两天也没有过来过,只是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想了和兆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儿的样子,今日正好想亲自跟宋嬷嬷谈谈她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到底是去了这边的院子。
宋嬷嬷这会儿正坐在软榻上睡着,醒了的和兆自己下床去倒水喝,因为被他两个堂哥用棍子夯的有点儿瘸的腿还没好,没有之前的故作掩饰,所以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小阿兆!”
和兆听到宋嬷嬷的声音后受了点儿惊吓,怕他看出来什么立马将自己的两条腿靠拢了,拿着茶壶眼神不安地看着她。
宋嬷嬷看着他的腿几步走了过来。
这两天和兆不是没有下过床,但是他的腿也不像是不正常的样子。
宋嬷嬷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腿问他:“你的腿怎么了?”
抱着水壶的和兆水莹莹的眼睛仓皇地左右闪躲,“没、没瘸......”
宋嬷嬷有些浑浊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和兆还以为她不相信,扣着茶壶的手指都透露着不安,情绪到底没有绷住眼泪直接就就掉了下来,“嬷嬷,我真的不是瘸子,我不是......”
宋嬷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怕成这样,无措地只知道替他擦着眼泪,“小阿兆不哭,嬷嬷只是问问,先不哭好不好,小阿兆告诉嬷嬷为什么......”
和兆氤氲的双眼看起来十分的慌乱,一副急于跟她解释却解释不出来的样子,“嬷嬷不要跟他说好不好,嬷嬷不要跟他说,我的腿过几天、过几天就不瘸了......”
门口发出了鞋靴转动的细微声响,只是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察觉。
宋嬷嬷将顾不上和兆说什么,赶紧拉着他在床上坐下,将他的裤腿卷起来看到了上面的大片的血肿。
在皇宫里浸淫多年,宋嬷嬷一眼就看出了这明显是经过重击,又几天没有处理而引起的瘀血肿胀,如今嫩生生的大腿上甚至已经开始生起了脓疮腐烂。
宋嬷嬷傻了眼,手都是抖着,“这是谁干的!!!”
和兆被她的反应吓坏了,连忙想将自己的伤处遮住,却被宋嬷嬷伸手给阻止了。
门外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对他做某些事儿的时候自然隐约看过他腿的伤处,只是那时伤处还没有这么可怖。
说起来这小傻子倒是在人前忍的不露痕迹。
和兆似乎很怕嬷嬷这么大声,吓得眼泪在漆黑的眼珠子里乱晃荡,像是一不小心就能掉下来。
他一个劲地将自己的裤腿儿往下撸着,声音在鼻音里模糊的厉害。
“它自己会好的,嬷嬷不要跟他说,等、等好了我的腿就不瘸了,真、真的......”
看出他的害怕的宋嬷嬷蹲在他的跟前儿将鼻涕眼泪擦干净,浑浊的老眼里强忍着情绪哄问他:“小阿兆在怕什么啊?”
和兆吸着鼻尖儿洇红透了的鼻子,犹豫而可怜地小声呢喃着,像是对嬷嬷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一个事实。
“他不会喜欢傻子......也不会喜欢瘸子的,”和兆哽了嗓子,低着头用手指绞着衣服的下摆,“我都已经是个傻子了......”
尚书府的人不喜欢他都没有在乎过,可是对于柏颂赢,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本该是会好好对他的。
似乎某些东西落在他的记忆中却被人硬生生地抹去,却依旧洇透在他的骨血里头流淌向他的四肢百骸。
站在门外的柏颂赢垂下的手指动了下,扶着门框看向里面的情况,看着宋嬷嬷抱着无措的和兆说着......
“王爷其实最喜欢的就是小阿兆了,小阿兆忘了没关系,王爷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嬷嬷都知道的,嬷嬷都替小阿兆记着呢......”
柏颂赢到底是没有进去,只是听着宋嬷嬷的声音心情烦躁而又带着几分恼怒。
和兆听不明白宋嬷嬷的意思,只是他实在是不想让自己哭的太难看了,将头死死压着,眼睛却已经泛红了。
嬷嬷找大夫给他处理腿上的伤,亲眼看着大夫就这么剜着他腿上的腐肉,看着他疼的全身痉挛,疼的脖子上薄薄的血管都暴凸了出来。
大夫也是流了冷汗,他行医多年,即便是八尺壮汉遇到这情况也是会鬼哭狼嚎的,哪像现在躺着的这个少年......
宋嬷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抹着眼泪背过了身去。
和兆苍白的嘴唇抖的不成样子,却依旧没有哭出来。
只是皮肉的疼而已......
可就在这时和兆看到了折返回来的身影。
男人站在那里,高大健硕,身躯挡住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恰恰是因为这样才让和兆将他跟某个泯灭在记忆里的人联系在了一起。
和兆看着他,死咬着的唇就分开了,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门口的男人嚎啕大哭。
宋嬷嬷赶紧去哄他,大夫也是不敢再动手了。
柏颂赢看着他进来。
大夫在看到柏颂赢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就被他拿去了手里的柳叶刀。
“出去。”
大夫看着他用手抵着带血的刀刃额上冒了冷汗。
“可是王爷奴才还没有帮替这位小公子......”
柏颂赢一记冷眼过去那大夫便再不敢说什么,留**箱直接就走了。
宋嬷嬷刚要将那大夫给揽住柏颂赢却直接又对她下了命令,“你也出去!”
宋嬷嬷要说什么,却在对上柏颂赢冷透嗜血的眸子的时候硬是没能发出声音出来。
柏颂赢就这么摸着刀刃看着宋嬷嬷,“本王若是要他死谁也拦不住。”
宋嬷嬷虽然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但还是没有听他的命令出去,“王爷难道真的舍得吗?”
柏颂赢听了她这话极其讽刺地笑了笑,笑完后眼睛里却逐渐覆上寒冰,“同样的话,本王不想说第二次,这点儿嬷嬷应该比谁都清楚。”
宋嬷嬷终究是顶不住他的目光,也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容别人置喙半句的,她最后看了和兆一眼,却发现和兆自始至终只是在看着柏颂赢。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柏颂赢拿着柳叶刀在床榻边缘坐下,拿着他腿上已经被血洇透了的纱布,看清了他腿上模糊的血肉,真就拿着手上的柳叶刀看似认真地替他割着发脓的腐肉。
和兆疼的再次全身抽搐,玉白的脚趾痉挛着。
“疼吗?”
下着刀柏颂赢的声音没有半分的起伏,让人听不出关心的意思。
和兆抽抽地哭着不敢动弹。
“不疼。”
柏颂赢听着他这话只觉得好笑,手上的刀直接入肉三分,让他的腿上直接溢出了殷红的血出来。
“不疼的话你哭什么?”
和兆的手死死地绞着身下的被子,没有血色的唇已经被他给咬出了血痕,喉咙里发出的每一个字都极其艰难。
“你......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柏颂赢手上的刀就这么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再次动刀的时候再没有故意伤他分毫。
和兆没有等到回答,不安甚至高于腿上的疼痛。
柏颂赢看着他的腿,依稀记起了当初的那个小家伙只是将腿磕破了点儿皮就让自己心疼的要死的样子......
柏颂赢嘲讽地苦笑道:“本王确实是不想要你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和兆浑身都颤了下,眼泪被拘在眼眶里欲落未落,害怕自己再哭出来惹他厌烦。
“我、我可以很乖的,我......真的可以......你也不喜欢傻子对不对......”
柏颂赢丢了刀转身声音恍惚难测。
“你小时候也没聪明多少。”
躺在床上的和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柏颂赢离开了。
宋嬷嬷哪真敢让大夫回去,在柏颂赢离开房间后就又赶紧拉着他进来了,但大夫倒是挺意外的,和兆腿上的腐肉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上了药之后替他将伤口给包扎好,大夫跟宋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好将养个半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就是得注意点儿饮食,忌辛辣,忌酱油之类的,具体的我再给你们写个单子。”
宋嬷嬷将大夫送走后回来,问和兆:“王爷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和兆扯着被子背过身去摇了摇头。
“嬷嬷,我想追他。”
“......啥意思?”
“追”这个词还是以前小玉儿跟他提起的。
“嬷嬷,烈女怕缠郎对不对。”
“......”
“我想对他死缠烂打试试,你觉得我可以做到吗?”
明白了点儿意思的嬷嬷拿出以前帮着宫里的娘娘宫斗的劲儿赶紧给他出主意。
“小阿兆,要嬷嬷说还是怀上孩子最为要紧!”
“......嗯!”
嬷嬷的意思是和兆的身体特殊,以前宫里的御医说过若是发育的好的话是有可能受孕的,但和兆现在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搞大柏颂赢的肚子了。
要跟他睡觉!
和兆将脸往枕头上一埋,吸着鼻子。
还要给自己看病。
以前他叔叔是给过他一些银子的,虽然大都被人给抢走了,但他多多少少还是藏着些的,只是在嫁到摄政王府之前他一直都被人看着,没能将银子给带出来。
和兆惦记着自己的银子,一连几天都安心不下来。
有了银子的话就可以到外头去买药吃了。
和兆就这么在床上躺了有十来天,到了能下床的地步,避着嬷嬷直接就去找柏颂赢了。
丫鬟偷偷告诉他王爷在书房,和兆对着丫鬟甜甜一笑,笑的小丫鬟面颊都红了。
这小丫鬟因为脸上有个青斑也是受尽排挤,这一笑直接就让她慌了神儿。
本来还以为嫁进王府的会是那个极为蛮横的南朝公主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和善的小公子。
只是王爷还没有承认他的地位......
小丫鬟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神色有些害怕。
和兆站在书房门口,凑着门缝往里面瞅着,因为不知道自己闭错了眼睛什么也没能看清楚,急得又往前凑了凑。
可谁知道门根本就没有在里头关上,和兆就这么顶开门“嘭”的一声趴了进去。
早就注意到外头有人的柏颂赢执着笔只是略抬了下眼皮子。
和兆从地上爬起来,面色低着头抬着眼珠子,面色局促地看着里面的男人,“我想你了......”
柏颂赢冷着脸就这么看着他,“你地方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
本以为自己的态度能将他吓出去,可谁知道这傻子居然低着头挪了进来,小声问他:“那给钱的话可以给我看吗?”
他在尚书府听人说过,给钱的话柳红院里的姑娘想看哪儿都成。
柏颂赢觉得他这句话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你把本王当什么了?”
和兆歪头看他,脸上是一派的天真,也是一派的认真地回道:“柳红院里的姑娘!”
可谁知道他话音刚落柏颂赢手边儿的砚台就直直地朝着他砸了过来,浓黑色的墨汁顿时在和兆的脚边儿乍开。
和兆吓得两只大眼睛直接就瞪圆了。
柏颂赢:“傻子!”
极其厌恶而讽刺的两个字,明明是早被和兆听惯了的,却没想到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他心如刀绞。
和兆眼睫颤了颤,就这么低头站着,垂下的手指微蜷,身形纤瘦萧条。
柏颂赢见他站在那里也没个反应胸口处悬着,面色却半点儿不显。
他记得那个半大的孩子动不动就要哭......
和兆抬头,脸上笑着,眼睛周围泛着浅红,装的一点儿都不像。
柏颂赢就这么看着他将地上的砚台捡了起来,两手拿着挪到了自己的跟前儿。
“我给你研磨好不好?”和兆哄着眼眶,小心而讨好地笑着问他。
柏颂赢的手下意识地收紧。
这个小家伙不应该是这样,这小家伙该是被惯养的肆意妄为,该是自信磨人,该是......
意识在自己居然在心疼他的柏颂赢放在文案上的手骤然收紧,“滚!”
和兆被他吓得抱着砚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死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继续用那种讨好而颤抖的声音问他:“我不滚好不好......”
“......”
原来磨人这一点儿是被他刻在骨子里的,柏颂赢觉得自己冷硬的心居然被他磨得有些松懈了。
和兆没有放过他的半点儿表情,看着他冰冷的脸上破冰似的松懈便直接当他是同意了,直接将怀里的砚台端放在书案上,吸着鼻子真就笑了出来。
“我研磨研的可好了!”
柏颂赢薄唇微张,看着和兆皙白流畅的脖子,看着上面淡青色的血管,一时觉得有些无力。
在回去的十几年里,他当眼前的这个人死了的,为什么他现在又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年和兆的母亲抱着和兆这个“小怪物”去皇宫找他母妃哭诉的时候,自己又是为什么会喜欢且这么嚣张而没有任何顾及地宠着他呢?
这些柏颂赢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小家伙在哭的时候鼻翼左侧上的小浅痣格外的招人,或许是不及他的腿高却总喜欢跑到他的跟前儿歪着脑袋奶乎乎地看着他样子很讨喜,又或许是......
不管因为什么,那个孩子,都是他不想要了的。
既然已经决定丢了的东西,为什么再次看到还是会让他有想要再捡回来的念头......
有什么值得稀罕的,不过是个傻子而已!
和兆可不知道柏颂赢心里在想着什么,这会儿正哼哧着给他研磨呢,看着手里的墨条在砚台上点点地化成浓黑色的墨汁,他脸上都是格外明亮的满足。
柏颂赢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高兴的,一会儿要哭一会儿要笑的,又不是三四岁那会儿的小孩......
在想到什么的时候柏颂赢瞳孔微紧。
他的心智不就是被一碗药汁停留在了四岁那会儿么......
“好了!”
和兆黑黝黝的眼睛发亮,献宝似得将研好的墨汁推给他。
“吧嗒!”
书案上的笔就这么滚落到了地上,似乎就这么滚落到了十几年前。
和兆歪头看着他,一如十几年前,一如当年那个穿着毛绒裘衣,小的像个雪团子的孩子。
哥哥怎么了?
“你怎么了?”
声音在柏颂赢的脑海中、在他的耳边交迭地响起,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正身处何方,是在那个冰冷的皇宫,还是在让人闻之侧目的摄政王府......
柏颂赢愣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还是在自己的身边儿,只是如今却早已难复之前的种种欢喜。
和兆弯腰要替他去捡地上的狼毫笔,却在手指碰到笔身的时候被他脚上绣着金色暗纹的靴子踩在了手上。
和兆蹲在地上抬头,看着男人阴冷下来的刀劈的面容线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这么看着男人的薄唇张开,对着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极其的残忍。
“用嘴,给我叼起来!”
不容本分质疑的、阴冷、报复的语气......
和兆的身体直接震了震,仿佛回到了尚书府的那些日子里,那些被人按在地上吃狗食、被人一句一句地怪物杂种地嘲笑,被揣在地上拽着头发扔到马厩里的日子。
柏颂赢:不愿意的话就给我滚!”
和兆双腿失了重,一边的膝盖落在地上,就这么在他的腿边儿仰头看着他,用那种惶然的、死寂的眼神......
柏颂赢就这么看着他将头沉了下去,额头点在自己的膝盖上压着,声音痛苦而模糊地从喉咙中发出声儿来。
“你别这么欺负我好不好......”
柏颂赢喉咙动的似乎有些艰涩,但终究是没有没有再吐出一个字,他低头看着和兆的头顶,看着他形状精致皙白的耳廓竟然想朝着他伸出手去。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