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欲望之神醒了。
圣殿有七十二神明，神明们大多都有一段休息期，称为“神倦”。
神明们会在这一时期陷入沉睡、休养生息，“神倦”长短不定，于神明来说如同凡人的死亡一般不可抗拒。
——但神明是不死的。
对他们来说，生命必然的周期就是：睡一觉，然后醒来。仅此而已。
欲望之神此次“神倦”持续了三千八百九十六年，人间关于他的传说已经变得久远无法追溯、信徒也所剩寥寥无几，即使是对于神明来说，这也是一段不算太短的时间。
——足够……让人想念。
现在，他醒了。
伊塞缪尔在自己的神宫里睁开眼。随着他意识的逐步回笼，笼罩着整个床的光幕缓缓暗去。
神明会根据自己的偏好选择如何渡过自己的“神倦”。
比如说梦神沉溺于梦境，海神投身于海洋，战争之神喜欢找块冰把自己封起来。而欲望之神直接往自己宫殿里的床上一倒，顶多……再给自己升个光幕。
伊塞缪尔支撑着坐起来，还没下床就听见殿外传来了扣门声。
“进来。”他揉揉眼睛，随口道。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神明听见。
“醒了。”一道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熟悉的低沉威严。
“嗯……”伊塞缪尔发出鼻音，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柔糯，“但还是有点困。”
他对这道声音的熟悉加上自己本身的困倦，使得这句话都无意中染上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尾音像只不安于室的猫儿。
“嗯，不急着起，你再休息会儿。”
连那道向来威严端方的声音都放柔了几分。说着结束了这段简短的问候。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步子颇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伊塞缪尔抬眼望去，是一个看着很面生的神明。
可能是在他“神倦”期间新升上来的？
“你是？”伊塞缪尔问。
对方停在他床榻几寸外，像是为了将脸更好地展示给他、抑或是为了更好地打量他的容貌，弯下腰。
“欲望之神伊塞缪尔，我们见过面的，在您沉睡之前。我是赌神，您可以叫我埃利诺。”
“赌神，”他却并没有叫对方的名字，而是仰着脸看着对方说，“你身上的欲望很浓。”
欲望之神对欲望敏感，赌神还没进门他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欲望的味道。迷恋和占有欲混着点其它的什么东西，像——
伊塞缪尔思考了一下形容，道：“像烂柿子。”
漂亮眼睛澄澈到好似全是不谙世事的天真。
赌神笑了。
他抬手想要触碰这张只一眼便叫他沦陷、并且思追千年的脸，却被伊塞缪尔挡开。
伊塞缪尔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的水光使他本就令人荡漾的脸变得更加令人难以自持，他说：“你是来找我发泄|欲望的吗？——不行。你走吧，我现在想要休息。”
发泄|欲望。
心中最隐秘的幽思被这样直白地点出来，让赌神很快也失去了周旋的意兴。
赌神突然前跨，膝盖抵在伊塞缪尔双腿之间，直接摁着肩膀把他压倒在了床上，将他两条胳膊都举过头顶用一直手钳制住，另一只手捏起他的脸迫使他微微抬起下巴。
白嫩的脖颈暴露无遗。
“伊塞缪尔，”赌神微微眯起眼睛，“你可知道你长了怎样一张脸……？”
他伸出舌头，想要去舔舐伊塞缪尔的脖颈。一路往上，他将最终含住那双诱人的唇瓣……不给他留下呼吸的机会，要将他逼出热泪。
“我不喜欢烂柿子。”
对方浓烈的味道越发激长，情欲和属于赌徒的胜负欲的占比变大，使这块烂柿子甚至有了些芥末的辛辣气息。
熏得伊塞缪尔直皱眉。
“所以呢？”
赌神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脖颈被一块湿热的软体触碰，滑下一道湿迹。
他开始拆解他的衣服。
赌神本就是最狂妄的赌徒。
他虽然只是一个二级神袛，但在人间享有众多信徒，力量正盛。而欲望之神刚刚度过“神倦”，属于神力最低微的时期。
他赌这一刻的自己足够强大。
奖赏是哪怕只有惊鸿一面，也让他念念不忘慕恋千年的神明、他的整个身体。
为了这一刻，他在殿外守了几百年。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级神袛。
伊塞缪尔周身卷起神力，直接将赌神震开，化出的风刃割破了他的胸膛。
神明的血液将要溅落，却被伊塞缪尔用神力全都托住聚拢成球，以免弄脏了地板。
“所以——你令我厌烦。”
他斜睨着赌神，不喜欢的情绪表现得很直白。但那双眼睛即使是这样的神态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吻。
刚刚太不设防，但赌神还真是对欲望之神在神力低谷还有如此力量感到意外。
但越是惊险的赌局越能让赌徒兴奋。
赌神难掩自己眼神中的炙热，想要站起来。
手撑到一半身体却突然一重，狠狠躺倒在地面上像被钉死了一样。他被一股强大的神力禁锢得完全动弹不得。
碾压式的力量终于让这名赌徒感到了惊恐。
“是谁——”
他大喊出来。“谁”字念到一半却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他被限制了，用不了神力、动不了、连叫也叫不出来。
还有别的神吗？！
他守在这里的几百年分明没有见过别的神啊！？
赌神被禁锢到连转动眼珠都做不到，只能保持着仰面朝天的视角，看见一片翻飞的衣袂从视野里划过，根本看不见来人。
“伊塞尔——你还好吧？”
幸而这个声音他是听过的。
……这个声音只要听过，真的就很难忘掉。
“克恩，”伊塞缪尔也用的一种亲昵的叫法呼唤对方，“你怎么来了。”
圣殿七十二神明，算上太阳神也只有九位一级神袛。美神便是其中之一。
美神、美神……他怎么会来这里？
这可不是刚刚度过“神倦”的脆皮，而是实打实的一级神袛。可恶，对上他，自己区区一个赌神完全没有胜算啊！
一级神袛怎么会有闲心管这种事情？况且明明听说他这段时间有别的事要忙啊？！
“你醒了，所以来看看。”
至美之神美到连声音都是“美”的。仅仅听他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如此动听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看来我还是来晚了。”
美神不屑分给赌神任何一个眼神，径直走到伊塞缪尔身前。
玫红色的瑰丽眼眸微微暗沉。
这双眼睛覆有七彩的流光，美得炫目，此刻光华被敛去，显出主人不善的情绪。
欲望之神不会知道自己这一刻的模样到底有多诱人。
他未被束起的银色长发微微散乱，蓬松着显出几分慵懒，屈腿坐在床上，松松垮垮的纯白色睡服被褪下一半，一侧的肩膀已经露了出来，另一侧还松松垮垮地搭着，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都显露无疑……甚至连胸前的两粒果实都被暴露出来。
像极了惑人的妖精，深渊里的魅魔怕都没有他这番勾人。
脖颈是的那一道水痕更为他添了几道欲色——但对于美神来说，实在是过于扎眼。
美神爱美，他本身就是美的集合。
他的容貌甚至已经超出了言语所能描述的范围，只能用“美”这个字来做出一个最笼统的概括。
但过于极致的美往往显得太过疏离和虚幻，他美得叫人无法接近，美得叫人崇敬，无法燃起半分侵犯的心思。
欲望之神的美却不同。
他的美带着一股让人想沾染的诱惑，他美得热烈惹火，介于完美与现实之间，说不上美还是魅更多一些。圣洁沾染着凡俗，本身就最能令人心动。
欲望之神本身就能令人产生欲望，叫人一眼沦陷。
伊塞缪尔的眼睛是鲜红的，不同于美神偏粉的玫红色，他红得很纯粹，颜色纯正却不显深，像剔透的红宝石。
此刻的他三千年大梦方醒，即使是刚刚经历了那种事也仍旧睡眼惺忪，带着水色的眸子与两瓣红唇交相辉映，与瓷白的肌肤和一头银发色差强烈，显得纯而欲。
伊塞缪尔嗅了嗅美神的味道，说：“水蜜桃味儿……还挺浓的，很香甜，还是你的欲望比较好闻。”
美神以神力洗去他颈上扎眼的湿痕，替他拢好衣服，然后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脸，手指在他脖颈被舔舐过的地方摩挲着。
美神洁癖很重，对着这块地方擦过一遍又一遍。
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见过了……一见面还是这样柔软的状态。
一股难言的情绪突然涌上美神心头，他忍不住问道：“喜欢么？”
伊塞缪尔一时没听懂：“嗯？”
“——我的欲望。”
美神的欲望，欣赏、保护欲融杂着占有欲。比之从前，占有欲……好像变强了。
伊塞缪尔几乎毫不犹豫：“我当然喜欢。”
但他越是坦荡越是令美神无奈。
欲望之神喜欢欲望，正如美神爱美一样，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欲望在伊塞缪尔眼里只是欲望而已。虽然也会根据自己的偏好有一些差异，比如说美神的水蜜桃很好，赌神的烂柿子就难闻了些。
但他喜欢欲望本身——正如人类有自己的口味却不会讨厌食物一样。
也正因为他喜欢欲望本身，欲望之神也许恰恰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
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可以清晰地从对方眼瞳里看到自己的脸。
这么近的距离看美神，他的美令人炫目。
但认识他那么久那么久了，伊塞缪尔算是比较能适应了。
美神还打算说些什么，被突然又有人进来的动静打断。
只听到战争之神风风火火的声音——
“伊赛尔——诶，克恩斯曼你怎么也在啊？”
比声音到得更早的，是他身上那股甜橙味儿的欲望。
然后他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个神，颇为诧异地问：“这又是谁？”
美神放下还搭在伊塞缪尔颊畔的手，转过身看向来人，露出原本被他挡住的伊塞缪尔的脸。
伊塞缪尔看着战争之神，歪了歪头向他打招呼：“艾萨克。”
“那是赌神。”他还回答了一下对方的问题。
甜橙味儿在对上眼的那一瞬间变得愈发浓烈。
比水蜜桃更加辛烈，微微的酸涩中泛着清甜。
不长不短的对视后，战争之神主动先移开了视线。
“哦？赌神？”
他走到赌神身边，弯下腰去端详对方的脸。
于是赌神只能固定在上空的视野里突然就映入一张英挺的面容。
战争之神生性比较热情，不像美神那样浑身一股遗世独美、生人勿近的气场，眼神温和带笑的时候总能给人一种好打交道的感觉。
但赌神却已经慌出了冷汗。
——如果说有哪位神明最嗜杀，绝对首推战争之神。
甚至于赌神之所以能有机会从准神升格为二级神袛……也是因为他。
神明在拥有神格后即超脱生死的轮回，拥有了不死不灭之神魂，但是神魂却会因为伤损而被削弱，被削弱到一定程度以后就会被动降格。
而战争之神曾将贪婪之神杀至降为准神，空出了一个神位，这才给了赌神升格的机会。
赌神还记得那时见到的贪婪之神……要有杀到什么程度才能才能使神明的神魂脆弱到那种程度啊？！
——但那还不是他所做的第一例，显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例。
所以他又为什么也来了？人界现在战事进行得如火如荼……他怎么还能有空？！
不管赌神心里怎么想，表情都做不出什么变化，他已经被美神限制死了。
战争之神嘴角带着笑，这笑意从一进门时就没有消下去过，他说：“我好像记得你。”
赌神心里一咯噔。
“我之前就在伊塞尔的神宫外撞见过你，两次……还是三次？你为什么要守在这里？嗯？”
赌神本能地想要辩解，但显然的——他开不了口，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呜咽。
而且没等他呜呜个几声，战争之神就伸手搭上了他的脖颈，修长手指施加着不轻不重的力道，却有一种能轻易捏断他脖子的错觉。
“声音那么难听就不要发出来吵耳朵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战争之神仍旧笑着，眼神却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眉目的锋锐终于完整地展露出来，“显然不会是什么好念头。”
他声音放轻，像是告诫，又像是带着点遗憾的喟叹：“你不该想的事，就不该想……”
赌神整颗心都在颤，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神力在战争之神掌中凝结，赌神不但躲闪不开，甚至连出于恐惧的闭眼都做不到，泪水盈满眼眶。
这时，沉默了这么久的美神突然开口——“不要在这里杀，弄脏了殿堂。”
战争之神挥掌的动作都已经做出去了。
听到这就话，觉得很有道理，手掌就势一握，精纯浓缩的神力风暴在他掌中消弭于无形。
——能轻易击垮一个神明的力量被他运用得太过游刃有余。
然后他抬起脚，看似闲散地踹向赌神。
“摆在这也碍眼，那就到外面去杀吧。”
美神所下的禁制被一脚破开，赌神来不及趁压力一下子散去喘一口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得倒飞出去。
速度快极，直坠向墙面。
却在触及墙面前一寸被一只手拉住了。
他的冲力大到能将墙面直接击碎，但拉着他的手却那么稳。
仿佛所有的冲力都只存在他身上，只有他在两次急速的升速减速中被逼得喉中腥甜，一口血涌上口腔。
手的主人声音温润斯文，带着一丝轻微的责怪意味道：“艾萨克怎么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撞坏了伊赛尔的墙怎么办？”
“大不了我赔一座新的宫殿嘛。”
战争之神说着还真打量打量了一圈四周，“不过就算没坏，这里也需要翻新一下了。”
“嗯哼。”
死神对他这个提议不置可否，黑色的锁链从他的手腕处涌出缠住了赌神，他像拎着一个巨型垃圾一样走到门口将他丢了出去。
锁链一触即地面就发出分支扎到了地里，像个囚笼一样的把赌神锁在其间。
死神的手段总归有点阴毒，那些黑锁链还会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抽取神力，抽出来就沿着锁链汇集到顶端，再攻击回赌神自己身上。
死神什么也不多问，直接“任劳任怨”地处置了赌神，完了还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刚刚抓人的手，这才再次转过身来看向伊塞缪尔。
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银色细框眼镜，他露出一抹疏朗温和的笑意。
“伊塞尔，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亚德里。”
伊塞缪尔也同他寒暄，但很快就从死神带来的松香里嗅到了一股别的欲望。
他朝对方身后看去，果不其然见到雷神的身影走进来。
雷神看了一转厅内众神，“看来是我来得太晚了。”
仅这片刻，九大一级神袛就在这小小的宫殿集齐了五位。
殿外赌神被束缚在死神的囚笼里，这囚笼在雷神经过时还加上了一层雷电。
他忍受着自己的力量被榨取又全部回击到自己身上的煎熬，没有人来管他——那些神明既不屑补刀更不会施救。
他就这么被慢慢折磨，甚至一度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只想求一个痛快而不得。
直到他的神魂衰弱到不足以承受他二级神邸的神格。他终于被“杀”为准神。
准神不得登圣殿。
“圣殿”并不是一座宫殿，正如“天堂”并不是什么大堂。
它们代指的是一块领域，一片空间。
赌神开始被这片空间排斥，他脚底的地面与云层突然像雪一样融化出一个空洞，他的身体好似被拉扯着迅速从洞中坠落。
——至此，赌神终于逃脱了那给予他无尽煎熬的囚笼。
他狠狠地摔落在天堂上。
圣殿之下方为天堂。
比所有凡人想象的都更加荒芜、繁乱。许多准神聚集在这里，等待着圣殿的调遣，奢求着一个空出来的神格。
赌神做出了这份贡献。
他双眼空茫，仰躺着看着那遥不可及的圣殿，很快就会有另外一位神袛取代他，就像当初他取代贪婪之神一样。
有很多准神围过来询问他、嘲笑他，其中就有贪婪之神。
得知缘由后贪婪之神的语气充满戏谑和嘲弄：“竟然是那位——您可真是位狂妄的赌徒，你不知道欲望之神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存在吗？”
“满圣殿谁不想要他？谁成功了？
“那几位高高在上的一级神袛哪一个对他不含欲念？但是彼此牵制着，这么多年，哪一个能动手？他们都没上你却敢上？不杀你杀谁呢？您说是不？赌神。”
“满圣殿？！——真的假的。”
他说这话时身旁有其它从没登过圣殿的准神暗暗咂舌，对他如此夸张的描述保持怀疑。
贪婪之神笑对方没见识。
“对！满圣殿！也许除去太阳神，但也只可能除去太阳神。您是没有见过本尊，只要见过欲望之神一眼你就能理解我说的话……”
“到时候，怕是你也得成为其中求而不得的一员。”
“嗤——”
越说越夸张，这一下，周围不少准神都发出了不信任的声音。
……当然这都是后话。
现在看回欲望之神的宫殿。
四位神明凑到伊塞缪尔床畔扯皮。
话题已经从问候伊塞尔跑偏到整修这座宫殿细化到顶梁要雕什么样的花纹了……令人很怀疑他们下一步就是直接上手拆宫殿。
神奇的是就连美神这种性格孤僻卓然得不得了的神明都对这一如此无聊的话题听了这么久，时不时还得搭几句腔来彰显一下存在感。
最后还是伊塞缪尔说自己困了需要休息才把这堆神赶了出去。
困了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么典型的没话找话聊他真的听不下去了。
简直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虽然神明的生命是无尽的，也不必派这一堆来消磨磨。真的，大可不必。
四种在无形之中汹涌着、碰撞着的欲望的味道相继退去，勉强离开了能干扰到伊塞缪尔的范围。
就算知道他们仍然在殿外没有走远，但是这伴着这几丝淡淡的气味入眠倒也还算惬意。
总归无论是水蜜桃、甜橙、松香还是雷神的紫姜味，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
一如欲望之神的感知，四位神明确实没有走远。
他们彼此都清楚今天来到这里，究竟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
感天动地兄弟情吗？
不可能的。
能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龌龊，自然信不得别人纯洁。
他们之间的嘴炮和挑衅于此不再赘述，反正最后就是几位神明看似分道扬镳，实际驻守一方。
彼此都无法近，不甘退。
在有关伊塞缪尔的事情上，总是这么有默契呢。
啊，顺带一提，死神守着守着还拦截了了姗姗来迟的森林之神。
——来得既然这么晚，那自然是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可惜他们还是失算了。
防住了彼此又能怎么样呢？一位防不住的神明无声无息地降临在宫殿里，降临在已经沉入睡眠的欲望之神身边。
——众神之长，太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