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回忆在沈记墨再次来电的时候戛然而止。
黑暗里温觉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名字。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刚和别人上过/床 就对我甜言蜜语的。
黑暗里那些缠绵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蒋宇宸抱着球从他经常走的那条小道回去。
这里人很少有人,平常空荡荡的座椅上突然坐了一个人,吓了他一跳。那人的手机铃声在黑暗里持续响了很久,可他仍旧动也不动。
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蒋宇宸有点紧张。
“同学,你手机响了。”他说。
“呕!”温觉干呕着把手机扔进草丛。
恶心沿着他的胃往上抽搐,不停冒出酸水。
“诶诶,你是喝醉了吗?”
蒋宇宸扔下球,捡起温觉扔草丛里的手机。
屏幕上的来电依旧坚持不懈的亮着。
“喂,你认识这手机的主人吗?”
“你是谁?”电话那头男声凌厉。
“陌生人,这手机主人喝醉了,如果你认识他,麻烦来接一下他。”
“我——亲爱的,你好了没?”那边刚要说话,另一个人的声音顺着外放传了出来。
男的?对另一个男的叫亲爱的?蒋宇宸心里疑惑。
但又转念: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一好心肠的路人。
对面接电话的人,停顿了一下,似乎捂住了电话,声音变得小了些“麻烦你告知一下地址,我去接他。”
“嗯,就在小湖公园最里面通往环阳公寓的公园长椅上。”
对方听到地址似乎愣了一下,没过一会,接着说:“好的,我很快就到,麻烦你看着他,十分感谢。”
“没事。”蒋宇宸挂断电话。
身后一直干呕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半跪在草坪旁的水泥低坝上。
“同学你怎么跪下了?你还好吧?”蒋宇宸试着将他扶起来。
温觉胃里不停抽搐着酸水,连带着眼睛里涌上生理性泪水,面色酡红,在公园昏暗的灯光下,确实像是醉酒的人。
“我…没醉…”他摇头。
“我知道,正常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你先坐这儿,你朋友很快就来接你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温觉推开他的手,摇晃着站起身。
“诶,你真不能乱走,你朋友说他就到了。”
看着对方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要再次跪倒下去,蒋宇宸跟了上去,企图拉住他。
“你做什么?我有腿,能走!别多管闲事。”温觉嘶哑地喊叫出声。
他太压抑了,压抑到竟然毫无礼貌可言地向一个企图帮助自己的陌生人发火。
“对…对不起…”他无助的蹲下身,抓住头发“我失控了。”
“没关系。”眼前的人情绪波动地让蒋宇宸有些发怔。
要不,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他抱起滚落在地上的篮球,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了往反方向的带着拖沓的脚步声。
他真的并不喜欢多管闲事,可那人太瘦了,瘦地刚才用力挥他的手也只是把他的手从那人的胳膊挥落到手掌。
触碰到的是潮湿的水渍和滑腻而冰凉的手心。
唉。
蒋宇宸叹了口气。
“诶,再往前那边是人工湖,没有栏杆,你注…”
注意点还没说出口,蒋宇宸闭上了嘴巴。
因为那人,满脸都是眼泪。
哪怕是现在昏暗的灯光下,蒋宇宸都能看到那张看上去还没他手掌大的脸上,纵横好几道泪痕,眼角仍旧不断有眼泪渗出,谈不上任何美感,瞧着可怜极了。
那人用手背抹去泪水,但效果似乎不大,他见着泪水顺着他的手,滑落到手心。
原来手心的潮湿,是这么来的。
“你,还好吧?”他无知觉地往前走了一步。
对方摇摇头,踉跄地往反方向走。
最终还是没控制自己,蒋宇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既然没有喝醉,就往正确的方向走,往那边再走就是河,没有栏杆的,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小心掉进去都没人知道。”
对方的挣扎很无力,转动手腕的力道柔柔弱弱的,他直接把人拉到光线较好的大路上。
“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温觉抓在手里的手机又重复响起。
“你接一下吧,应该是你朋友到了。”蒋宇宸出声提醒。
温觉拿起手机,看着跳动的“沈墨”的名字,摁下了拒绝键,然后快速关了机。
“谢谢你,我没喝酒,可以自己回去。”他勉强扯了下嘴角,苦笑的表情在灯光下显得破碎而可怜。
说完他转身穿过马路,从路沿的另一边往前走。
和蒋宇宸一个方向。
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明晃晃的光线下,这个他叫不出名字的陌生人,步伐沉重,像是少了三魂六魄的傀儡,全身上下透露着沉沉地气息。
蒋宇宸不自觉地就会看向他。
他的肩膀似乎在小幅度**。
又哭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能哭?
“喂。”其实喊出口时已经后悔了,但对方已经转过了身。
“接着。”他把手里的篮球扔向了温觉。
突然而来篮球让温觉猝不及防,篮球在他的脚边掉落,弹跳了几下,滚到了脚后的草坪上。
“扔给我呀。”
蒋宇宸指着篮球,做出接的手势。
温觉看着路对面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最终还是弯腰捡起了掉落的篮球,抱着他直接走到了蒋宇宸的面前。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玩过家家的游戏,你的球…麻烦你拿好了。”
温觉把球塞到他的怀里转身就走。
“什么人啊,竟然说我是过家家,当我小孩子吗?我明明是想安慰他好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蒋宇宸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狠狠拍了几下篮球。
......
从公园到住的小区,七八公里的路程,温觉走了2小时。
他把路灯到路灯之间的距离当成一个选项。
单数是分开,双数是原谅。
一路下来,一共125个路灯..
呵呵~单数呢。
空旷的楼道里只听见他的脚步声,“1…7…11…15…”
又是单数啊。
温觉笑自己入了魔,伸手打开了大门。
“你去哪儿了?”黑暗里沈记墨压抑着火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怎么不开灯?”
温觉不答反问,他摸索着打开玄关处的灯,幽黄的灯光只照出他模糊的轮廓,他惨白的脸色被隐藏在大片的黑暗里。
“我问你去哪儿了?和谁喝酒了?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沈记墨冲上前来,高高的个子更是挡住了全部的灯光。
温觉脱下鞋,从柜子里拿出拖鞋,再放好自己的鞋子。
好像完全没有在听沈记墨说话。
“温觉,我在和你说话。”没得到回复的沈记墨狠狠捶了下柜子。
肉和实木柜撞击出一声重重的闷响,可以想象到会有多疼。
在沈记墨的怒视下,温觉依旧沉默着。
“你为什么不说话。”沈记墨拉了一下温觉的胳膊。
他被拉得一个趔趄,胯骨直接撞上了鞋柜的边上。
一阵疼痛顺着骨头往心里钻,当时就已经站不住脚。
强忍着压下疼痛,连开口说话都觉得厌恶。
“你TM说话!”沉默的温觉就像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激不起沈记墨任何的怜惜。
他一把抓起温觉的手把人狠狠摔到沙发上。
“说话!你哑巴了!”沈记墨用力踹了下沙发,把人连沙发一起踹偏离了位置。
温觉沉默着缩在沙发一角,悄无声息,死去了一样。
“你到底说不说话?”
解裤带的声音哗哗作响。
听起来,就像是行刑前的询问
……
这场单方便的暴行…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的天空似乎已经开始发蓝,有幽幽的蓝光从窗帘缝里透过来…
疼痛好像突然变得忽远忽近,又好像是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呼叫。
咯吱咯吱的床铺响动声似乎穿透了耳膜成为尖锐的耳鸣,身体好像慢慢漂浮了起来。
温觉整个人眼前一黑,跪倒在枕头上。
在昏厥的前夕,他从牙关里小声地咬出一句“沈墨…”
低弱的喑咽如同求救,向身后的施暴“凶手。”——求救
沈记墨从暴戾的进攻中回过神来,温觉已经昏迷。
“温觉…?”
身下的人完全没有了声音…把人翻过来,面色苍白如纸。
床单上开出了一朵残忍的花。
…
他这是…做了什么。
沈记墨胡乱套上裤子滚下了床,把人抱进客房,连忙拿出电话打给好友“沈轩,现在来我这儿一趟。”
“大哥,现在凌晨五点,你丫是做噩梦压到隐形翅膀了,这个点召唤我?”
“我的人病了,你找个靠谱的医生过来一下。”
“没记错的话医院到你家就算爬过去也用不了十分钟,医院你不去,这个点让我找人?你脑子没问题吧!”
“没法带去医院!我没控制好,伤了他..”
“草,人伤成什么样了?沈墨别说我没告诉你,现在家暴是要判刑的。上学时候那一套,你趁早改了。”
“别废话了行吗,现在帮我弄个人过来。”
“知道了。真上辈子欠你的!”
“怎么了?”林同带着迷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事,周记生病了,沈墨让我叫个医生过去。”沈轩不满的声音立马转为温柔“乖,天还早呢,再睡会..”
那头粘*的亲吻声顺着电话传到沈记墨的耳朵里后变成挂断电话的静止声。
沈轩和林同,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和他和周记一样。
那会他们都是都在大新中读书,沈轩林同这一对在一班,而他和周记,在三班。
记得当时为了周记,他还和沈轩打了一架,差点炸了教导处,事后才知道不过是乌龙事件。
那时候年少,似乎有用不完的时间陪在周记身边挥霍。
可现在,他们都在。
为什么,偏偏你在了?
沈记墨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颓唐地坐在客房的床上。
“疼…”身后的温觉小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