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本市已经连续发生了6起偷窃案,这次是x富人家的私人宝石…”
新闻在播放着,我不禁捏了捏眉心。作为一名警察,在同一个盗贼的把戏下,她长时间未归案。
那人戴着面罩,袭一身黑衣,从大致身材判断,是个女生。我唯一次见过她相貌,是跟她单独交手的那次。
我概是不信电视剧所言的轻功,但我不得不承认她身手矫健,习得一手柔术。
想逮捕她归案,追了许久,在一巷子里只剩我与她二人。而身上的呼救器和手机早就被她打落在地了。
她不逃了,饶有兴致跟我过起招来。得过队里自由搏击冠军的我与她却是不相上下,倒是以柔克刚,须臾后,我便落了下风。
说来也怪,她像似从未全神贯注过,那双摘了手套纤细的手在有意无意摸我腰部,以及锁骨处,伴着微低的嗓音调侃:“许警官,身材不错~”
我躲不及防,攻也被化作软绵绵的棉团。
在身疲力竭之余,我趁其不备扯下了她面罩以及她身披的黑衣。
巷子不如白日喧哗,在落满黑暗的夜晚,此时,是寂静的,静得仿若只有彼此的呼吸。
她那柔滑长发落下窄肩,黑色的发有几分凌乱的美感,况是生了双顾盼生姿的桃花眼,眼角的泪痣恰到好处。她沐在银白月光之中,衬得她肤色很白,五官美得更甚,也更冷淡。
我晃了晃神,不知是职业缘由还是她长相出众,她那极佳的相貌已经在我脑中烙了印,挥之不去了。
她并未惊慌,微微眯起桃花眼,唇角勾了勾,笑是玩世不恭的:
“下次见咯,许警官。”
她又一次逃了。
几个月了,上级的压力源源不断。再失手一次恐怕得调往其他城市。说得难听点,就是太拉了,换人来抓。
不知她怎么得知我家庭地址,前几日清晨起来晨跑时,发现门口有一封少有褶皱的信,携着丝茉莉香
「Long time no see, sir.」
(好久不见,警官
字是美的,宛若阿拉斯加海湾吹拂的海风,轻柔。信未署名,但我笃定是她写的,因为这股茉莉香与她身上极其相似,倒不如说,完全相同。
我舔舐了唇瓣。事情倒是愈发愈有趣了。
我和她之前相识过?
不记得了。
往事在那一场大病中已经模糊不清了。
又好似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回忆。
上级批了几天假,准我们休息休息。
恰逢家族有个宴会,我虽退出争夺名与利,活在公司边缘下,但宴会之重要,母亲容不得我缺席。
倒不是宴会主角,穿得也是随意,配了身白色淡条纹休闲衬衫以及黑色长裤。
内心自是抗拒穿裙子的。
宴会即将开始时,在刻意铺起的红毯尽头,一抹熟悉身影穿过厅门,引得人群躁动起来。
是她。
她一袭礼服长裙,头发在一侧绾着。气质由内到外,并不像是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一颦一笑都是贵气天成的样。
偏偏她的长相是最出众的那一类,衣服只能沦作陪衬。
那为何要偷窃宝石呢?我皱着眉想。
想不到。
我多加了心眼留意她。
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敢轻举妄动。
周围人群散去之后,她好似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双目对视,她薄唇轻勾,朝我挑了挑眉。
可我不知怎的 心里一阵慌乱,垂眸不敢再望。
奇怪。
宴会进行后半段,并没有那么拘束。
“许小姐,喝一杯?”富有男性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抬眼看去,来人身高一米八左右,穿蓝色西服,端着红酒杯朝我敬酒。
仿佛我跟他很熟一样,我没想太多,礼貌性地浅笑后便喝了下去。
“酒量倒是进步了不少嘛。”
他好像今晚就是为了折腾我来的,跟我搭着话自觉地往我这递酒杯。
头有些晕。
他还在继续递,我抬手却被人轻拍了下去。
茉莉香扑面而至,又是她。
“夏总,她酒量不太好。这杯,我敬你。”
我看向了她,温和的笑意之下是捉摸不透的情绪,她那纤细的手握住红酒杯,与所言的“夏总”碰了下杯。
那位姓夏的男士微皱了下眉,隐忍似地勾了勾嘴角:“鹿小姐说得是。”
音落,他绅士性地颔首,离去时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夏总?
鹿小姐?
一点残存的记忆在脑海掀起一丝波澜。
可惜,越想越晕。
“许警官,出了队也未必要这么糟蹋身体吧?”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掺杂着……责怪?
我迷迷糊糊抬眸,对上了她那双柔情又不乏清冷的桃花眼,看着褐色的瞳孔中映照出我的模样。
那感觉……感觉好似容不下其他人。
我心头一颤,嘴上还是不服输的:“喝点小酒罢了,鹿小姐,貌似管得有些多了?”
话止,她微愣,随即眸色的阴暗退散了,又换上了柔情。
刚刚的阴冷是我的错觉?
“是我失礼。”
似乎内心被不知缘故地谴责一下,刚想辩解什么,头有是炸裂般地疼。
我踉跄了一下,酒精冲上脑,重心不稳,不知怎的靠在了她微窄肩颈上。
困。
眼前被黑幕遮住一样,看不清了,眼皮也睁不开。
我闭上了眼睛。
……
翌日。
有规律的生物钟将我拉醒。
我眯了眯惺忪的眼睛,看向暗色花纹系的天花板。
嗯……去上班。
……
嗯?等等,暗色花纹???
这不是我家。
警铃大作。
我半靠着床头,揉了揉宿醉之后昏沉又时不时疼一下的头,开始打量眼前的风格。
冷淡风格的摆饰在透来晨光的照射下,不免给人几丝温馨的错觉。
视线逐渐集中于床边。
……
有个人。
有个女人。
……
晨光正好和煦地落在床头,柔软的枕头下陷,如同鸦羽般的黑发轻落于枕上,闭着眼的女人生了一副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绝美五官,分明的下颚线到颈线下,露出半截凹陷的锁骨。
薄被盖住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将最美好的人体掩藏起来。
这简直是一幅美人晨睡图。
于我而言,就是犯罪现场。
……
完了。
我努力回想喝断片的记忆,所剩无几的就是好像靠在一个人身上,还念念有词:
“我……我一定要,抓到你。”
一声轻笑:
“拭目以待,警官。”
我艰难地咽下口水,动作极轻地掀开薄被,轻手轻脚地落于泛着凉意的地面。
刚想起身,背后就传来慵懒又似没睡醒的嗓音:
“许警官,睡完就想跑吗?”
我一僵,语无伦次地辩解着:“你听我解释……”
“昨天可是你拉着我不让我离开,还解我扣子……”
我脸一黑,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十万八千遍了。
“别说了,我去自首。”
我穿鞋就往房门走去,不想再待在这了,罪恶感颇深。
“逗你的。”携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你什么都没做。”
“那你的衣服……?”
“我自己脱的,习惯。”
我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又感觉身上的衣服面料不对劲,低头看了眼。
黑色缎面家居服。
她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解释道:“你昨晚不肯上床睡觉,闹着洗澡。刚去浴室就睡着了,我帮你擦了身子换了睡衣 ”
“……”
我他妈真想一巴掌呼死自己。
我僵硬地微笑:“谢谢。”
她起身套了件睡衣,白色的。
嗯……
有点熟悉的花纹及面料。
不对,跟我身上这件是情侣款?
这是她男友的?而且不仅同居还可能同睡过。
她有对象了。
隐隐间,心被不甘的情绪占满。
也是,论长相和气质,说是没有男友才怪吧。
但我有点烦,好奇怪。
“想什么呢?”她已经走到我面前,轻柔的嗓音。
“没什么。”我轻勾唇角,将眸中的阴暗掩了下去。“我在想我衣服在哪。”
“阳台,昨天洗完烘干,应该差不多了。”她出了房门,须臾后又回来了,把衣服递给我。
我道了声谢,刚想把睡衣脱了,顾及房内还有个人,愣着了。
我看向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她回避一下。
她懂是懂了,不但没走,还一脸揶揄:“害羞什么,都是女生……而且昨晚都看过了。
……拳头硬了。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再说什么反而显得我奇怪。
原地换了衣服后,走向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有一对黑白色的杯子,又是情侣款。
“为你准备的,黑色。”她靠在门口,淡淡说着信息量有点大的话。
好像在暗示什么。
“嗯?你没有对象?”
她眉目中有丝不解,在疑惑我突兀的问题。解释道: “现在没有。”
“嗯。”
原来没有啊。
打算洗漱时,看见了镜中的自己压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
完毕后,下楼才知晓她客厅有多大。
“刘姨。”音落,她唤来了一个保姆,将冒着热气的小米绿豆粥摆我面前。
她手撑着脑袋,柔软的发丝垂下来。眸色带丝笑意看着我,薄唇翕动:“解酒用的。”
“你不吃吗?”
“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嗯。”本想念叨几句,但碍于身份不熟,也没说什么。
“你今天要上班吗?”她整理了衣着,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式西装服,随口问着我。
“不上,上级批了假。”
“嗯,公司顺路,我送你回家?”
我没拒绝。倒是觉得她不经意间露马脚有些想笑。
见过一面就知道我家庭地址?开什么玩笑。
她从车库开出了车。蓝色的法拉LaFerrari。
我眼角抽了抽。
真有钱。
轻柔的音乐流泻整个车厢。
放着的不是典雅的西洋音乐。而好像是几年前的流行乐。
我坐在副驾驶,百般聊赖地听着。看着她开车专注的模样,穿着的是规规矩矩的西装,一股禁欲感,看着有些入迷。
「你看着我眼睛
你记着我声音
无畏风雨
别忘记还有我站着 这里」
挺好听的。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我询问着。
她眉头轻蹙:“你最喜欢的歌,还问我?”
我很少听歌,也没有喜欢的歌过。
“不记得。”
她看了我一眼。
“太阳。”
一路少话,到家了,我才记起还不知道她名字。受了人情还得还,不清楚人家名字也是不礼貌。
“鹿小姐,还不知道你的全名。”
她挑了挑眉,不说话。停了车才冒出一句有些恼怒的话:“许染,你在开玩笑么?”
“几年的交情,名字还忘了。啧。”她冷冷笑了声,摆明不想告诉我。
我顿了顿,有种羞愧难当的感觉。
“抱歉……生过场大病,以前的记忆忘得差不多了。”
她怔住了。
“你说……什么?”
“结束手术后,醒来发现自己在国外。命保回来了,倒是忘了不少东西。”
她没接话,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她眼眶有些泛红。
“知道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身后传来了一句微颤的声音。
“我叫鹿沁,沁是三水心。以前有个小傻子喜欢叫我鹿三心。”她笑了声,又停住了。
“算了,那个小傻子不记得我了。”
声音很小,像喃喃自语。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