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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丽叶塔

茱丽叶塔

    茱丽叶塔

  • 作者:蜜月分类:现代主角:乔郁绵 安嘉鱼来源:长佩时间:2022-01-21 09:21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茱丽叶塔》,茱丽叶塔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蜜月所著的小说围绕乔郁绵安嘉鱼两位主角开展故事:乔郁绵不是一个恋爱脑,他和安嘉鱼分手有很多的原因,但喜欢他是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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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一周内连续三场降雪,航班大面积延误令春运期间的机场比平日加倍混杂,行李传送带前人群积压,一张张面孔带着飞行过后的疲惫与不耐烦。

从肯尼亚首都内毕罗起飞,历经一次转机,总航程超过12小时。乔郁绵的加湿口罩已经换过两次内芯再度变干燥,此刻他只想快点离开人群找个地方洗澡换衣服,再补个结结实实的觉。

他远远看到了传送带另一头,自己那只朴素的黑箱子正在接近,靠缠了墨绿丝带的把手和一只小猪佩奇密码锁从众多肖似的行李中脱颖而出,起先他还有点嫌弃乔苡柠的审美,如今却倍加感激。

“抱歉,麻烦让一下,我的箱子转过来了。”他低头对挡在面前的女孩说。

对方回头的同时不客气地翻了半个白眼,又在看清他露出的眉眼之后把另外半个藏进了腼腆笑容里:“啊好的……”她用力扯了扯身旁焦躁的同伴,示意对方让开位置,而后一起对乔郁绵行注目礼,同伴还惊讶地掏出了手机。

“谢谢。”乔郁绵当做没有看到,抽出行李箱的拉杆快步离开。

因为航班晚点,接机的同事已经在到达大厅枯坐一个多小时,咖啡都喝空了三杯。

“喂,乔哥,你拿到行李没啊?我出去抽根烟啊……”

“拿到了,马上就来,你在几……嗯?”他边接起通话边穿过最后一道玻璃门,来到热闹的到达厅。

结果才没走几步便被一群陌生女孩挡住了去路。不只是手机,居然还有人扛着巨大的单反相机,烧开的热水壶似的,一边尖叫着拍照,一边往他面前聚拢过来,瞬息将他围在中间。

兴许是因为背光,相机的闪光灯自动开启,正对他的眼睛咔嚓一闪。

乔郁绵眼前的画面立时模糊成一片雾蒙蒙的灰白。

“别对着他眼睛开闪光!怎么回事!都别乱!别挤也别喊!”前排的女孩体贴地挡住了那颗过于显眼的炮筒,“保安说,闹的话以后机场都不给进了!”

片刻后视觉渐渐恢复,乔郁绵看到了女孩们手中整齐划一的应援扇、灯牌以及人物玩偶后,不禁感叹粉丝们的追捧炙热却又相当盲目。

他不慌不忙扯下口罩,一圈小姑娘当场傻眼:“……靠……这谁带的头啊!怎么这么瞎!自家idol都能认错吗!”

“我靠这么大个口罩我也不是故意的好么…..”姑娘一边抱怨还一边瞄他,又压低声音询问身旁的同好,“这是素人?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那个谁……”

“放屁,比那个糊逼帅多了好吗!可能是还没出道的练习生吧……哎你刚刚拍下来了么?回去查一下他是谁家的。”

一个个看着娇俏可爱,怎么一张嘴就是脏话。乔郁绵趁她们面面相觑相互丢锅的功夫,分开人群迅速逃离。

背后讨论他身材身高,以及猜测他经纪公司的窃窃私语也随着他的离开逐渐平息,粉丝们又守回了原地继续翘首以待。

乔郁绵隔着玻璃看到绿化带里的植物在凛冽寒风中东倒西歪,化雪的日子,气温要比下雪冷得多,他拉开背包取出灰色羊毛围巾,连下巴一起包裹进去,出门一扭头就看到在吸烟区吞云吐雾的小男孩,比其他人都小一个码,刚刚才过十九岁生日的男孩骨架似乎都没完全长开,后背一佝偻像只猴子。

“小毛。”乔郁绵不喜欢烟味,不得已远远就开口喊人。

“哎哟哥你可出来了!”小毛把烟蒂按进垃圾箱顶部的烟灰缸里转了转,裹紧羽绒服冲他跑过来,“不冷吗?”

“冷……车呢?”他刚从四季如春的东非回归到北半球寒冷的冬季,一时间的确不太适应,已经悄悄打了好几个寒颤。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只能停在停车楼,走吧从大厅里边走,连廊没风。”

小毛主动接过他的行李箱在前方带路,步履轻快。

“乔哥,非洲那边过年么?”春节假期快要结束,居家自驾游的车子不约而同在这几天回流,跑不起速度,小毛耐不住寂寞,一路上边听歌边没话找话。

“哪个国家都差不多吧,华人会自己聚一聚。”乔郁绵稍稍将座椅后调,找到最舒服的角度伸展开一双腿。在经济舱促狭的空间里挤了许久,小腿和双脚免不了酸麻肿胀。

“那你看大迁徙了吗?非洲狮!非洲象!”男孩是标准的南方少数民族长相,皮肤棕亮,眼瞳漆黑,凸颧骨,塌鼻梁,看着你笑得时候一股原生态的质朴感。

“……没有,没时间。而且一般夏天才比较容易看到。”他这半个多月都呆在奈瓦夏湖畔的鲜花农庄,确保新投入使用的一批冷库能正常运作,顺带核查新包材的效果。

“对了,我们得拐一下总公司接上苏姐。”小毛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她说要去看你的直播。”

他们大老远就看到等在路边的女上司。高马尾,珍珠耳钉,长风衣下漏出阔腿西裤和高跟短靴,职业装显得人干练又自信。

她拉开车门拍了拍乔郁绵的肩膀:“辛苦了啊,不过你得再撑一会儿,官微和公众号半个多月没动静,粉丝们都等疯了。下次你走前得多囤点内容。”

乔郁绵无奈地拉下口罩转头让她看了一眼:“你不介意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损害公司的形象就行。”

苏芮可挑挑眉毛,盯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几秒,而后用力拽长安全带,一个危险探身,替他掀开副驾遮光板露出镜子:“你自己看看,不说谁能注意到那颗痘……”

“就是啊乔哥……我要是有你这个身材和这张脸,就去当明星,红了一部戏片酬好几千万呢,干嘛还苦哈哈地当打工人啊。”市中心几十米一个红绿灯,小毛见缝插针地插话进来,“那些流量明星卸了妆的照片我见过,跟你差远了……”

乔郁绵失笑,小孩子说话没个分寸,好在后座那个不是追星女孩。

“不过啊,我在网上看到娱乐圈那些爆料,太乱了,潜规则什么的还男女不分!而且那些爱豆啊还不让谈恋爱……”小毛摇摇头,颇遗憾的样子。

“哼哼,这倒没差,反正你乔哥也不谈恋爱。”背后传来一声苏芮可的冷笑,“他这几年拒绝了……我数数啊……”说完女孩还真掰指头算起来。

“正常,普通女孩也配不上我们乔哥。最帅打工人!”小毛乐呵呵地恭维他……也可能是真心这么想,“乔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别胡说。”乔郁绵牵牵嘴角,瞄了一眼后视镜没有回答,正对上里头苏芮可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移开目光,转脸看向窗外。

主干道的十字路口,红绿灯一等就是100秒,车内的空气忽然前所未有的尴尬。

好在路对面就是初晴艺术酒店,城市的新地标,七八层高的位置挂着一张巨幅电子屏,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播放天价广告。

他们盯着闪烁的超大LED装作很专心的样子,勾起了司机小毛的好奇心,也抻着脖子往上看。

画面十五秒一切换,从众星云集的饮料,换到在海岸公路驰骋的保时捷轿跑。

而后居然忽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把琥珀色的小提琴。

乔郁绵一愣。

镜头从琴身推进到琴颈,定格在演奏家持琴的左手上。

平整的衬衣袖口边缘露出一截素净手腕,系一块腕表。

超薄设计,玫瑰金表壳,钻石围镶,棕红鳄鱼皮表带,罗马字刻度。

这块表应该就是广告的主体了,可乔郁绵的注意力却跟着拉远的全景镜头移动到演奏者的脸上,那人只在最后的特写画面中对镜头回眸,纤细挺直的后颈,眼神中带着艺术家恰到好处的距离感,让人想到广阔湖畔中梳理羽毛的天鹅。

作为古典乐演奏家,这张脸有点过于吸睛。

乔郁绵最近工作忙,有段日子没有关注他了。

这块腕表似乎是即将到来的情人节新款,整只广告充满复古又浪漫的气息。

“卡……普……”小毛盯着大屏的单词磕磕巴巴。

“Caprice,随想曲的意思。”十五秒很快就结束了,乔郁绵垂眸,捏了捏自己莫名隐隐作痛的左手小指,缓缓叹道,“大概又要下雪了。”

工作室内一年四季恒温25℃,乔郁绵接过苏芮可递过来的包装袋,钻进淋浴间,痛痛快快淋了个热水澡。

为他准备的服装一贯走极简风,多是清清爽爽的纯色基础款,完全符合乔郁绵对日常服饰的全部要求,所以他偶尔假公济私留作己用,免去了平日挑选衣服的麻烦。

当初女孩笃定地拒绝了造型师的要求,伸手扯下莫名其妙的金属饰品:“不要给他带这些乱七八糟的饰品,俗气。也别化妆,就素颜,头发随意吹一吹就好。他素颜已经够好看了,又不是上大荧幕,摆弄花花草草的人,越干净感觉越好。”

而事实证明,苏芮可的确能当大任,系列Vlog反响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乔郁绵作为一个合格的工具人,从不提出异议,随他们折腾,给什么穿什么。

今天是鲑鱼粉T恤搭配同色系的肉桂色束脚裤,带着冬日温暖柔和的气息。

两个周六加班的小姑娘纷纷放下鼠标和手机,围坐到角落里准备看现场直播,经过不怎么激烈的讨论,乔郁绵听到了她们的结论:他今天好像我的限定腮红盘。

“不是吧乔郁绵……这颜色不是很挑人么……”摄影师从架好的单反相机位后抬起头,“你这半个月去的是假非洲吧?怎么一点都没晒黑?”

乔郁绵天生晒不黑,他从墙上取下围裙,拎着软皮吊带套在脖子上,又反手系上后腰的绑带,转过身看了看举着Gopro近距离拍他特写的同事,用手遮住镜头:“开始了?”

“没,直播定的五点,还有一个小时,我先拍点之后剪Vlog要用的素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女孩拨开他的手,“别挡着啊。”

穿围裙有什么好拍……他垂下手,整理了一下插在桶中醒花的素材们。

每一只桶上都贴着logo圆签,黑底白纹的玫瑰花,中间两个手写体汉字:告白。

“告白”是他们公司旗下的高端花艺工作室,成立不到两年。

建立之初乔郁绵就被策划部拖过去,要求他每周录制一条手打花束Vlog。

“为什么不找个专业的花艺师?”他问苏芮可。

虽然对方级别比他高不少,但两人老早就认识,向来有话直说,并不需要转弯抹角的职场沟通技巧。

“专业的花艺师不足以建立品牌形象。”新上任的负责人举着化妆镜一瞬间补完一圈口红,抿了抿嘴冲他一笑,“意思就是他们不够帅,吸引不来人看。这个时代做什么都需要流量,闷头蛮干已经不行了,供应商那么多,要先想办法让别人看到我们。”

“……那就找个网红或者明星开直播,他们才能带流量……”乔郁绵不想出境,他只是一名供应链管理部门的普通员工而已。

“只是试水,你知道请明星要花多少钱吗?而且我们是玫瑰供应商,销售对象也不是粉丝,而是国内数十万家花店和鲜花相关行业的公司。更何况那些明星哪有空学手打花束啊……”苏芮可抱着胳膊下巴一挑,“公司的安排你哪里那么多问题,配合就行了。”

打花束的确不算难为他,他只是回忆起自己大二为了赚钱给影楼拍的一套套婚纱照样片的黑历史,至今依然想销毁。

不过没多久,“告白”的官微就靠他的两条Vlog疯长了几十万粉丝。此前的几百条进口玫瑰科普简介点击量不够他视频的零头。公司高层一拍大腿决定每周给他开个直播,就用公司要推广的品种做手打花束。乔郁绵不负众望,与他们建立合作的花店与电商肉眼可见的增加。

他用丰厚的奖金给妈妈换了一个朝向好的房间,喂她吃饭的时候玩笑道:“妈,你以前说的不对。男孩长得好看也能当饭吃的。”

可惜对方已经不能辩白,只木讷地看着他。

“靠,又下雪了。”摄影师边抱怨边迅速调转镜头,对准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你真是比天气预报还准。”苏芮可一边拍乔郁绵挑花材的过程一边跟他闲聊。

“嗯。”他不自觉勾了勾左手小指,从一排贴了logo的桶中挑拣出今天早些时候跟他一同从肯尼亚运回的主花材,自带做旧效果的裸粉色,经典温柔的传统杯型玫瑰。

“卡布奇诺?”

“嗯。”乔郁绵点点头,这是他们鲜花农庄种植面积最大的品种之一,近些年随莫兰迪色系的爆火而流行起来,“天冷了,包一束暖色系。”

他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毛核木在冬季结出白色的球形小果实,坠在绿叶间像不会融化的雪。他披上衣服推门出去,用园艺剪刀,咔嚓几下干脆地剪下几根纸条。

“差不多开始吧?”苏芮可看了看时间,抬头问他,“准备的怎么样?”

乔郁绵点点头,闲杂人等退出了画面。

他秉承一贯作风,无视了摄影镜头,像个普通花艺师一般,将花材一丛丛铺开在桌上,专心致志处理掉多余的枝叶和玫瑰的尖刺,摘去了毛核木所有的叶片只留下褐色细枝上的白色果实。

主花是9朵卡布奇诺玫瑰,肯尼亚肥沃的火山土壤养出的花头足够饱满,每一朵半开的花都有女孩子手掌那么大。他摘掉外侧厚实的保护瓣,手动替刚刚睡醒的玫瑰翻展开最外层花瓣。

叶材是进口的秋色尤加利,经过漂色与吸染工艺,天然生成的心形叶片变成淡淡橙红或褐黄,与毛核木果实一道,被穿插进错落有致的主花材中,填补空缺,增加层次与线条。

最后在角落添加两只奥斯汀花园玫瑰。

“乔,有粉丝问这个白的这是什么花。”对面盯屏幕的同事低声问道。

乔郁绵直播的时候很少开口,基本是有问才答,惜字如金。

他手上一顿,轻柔地理一下奶油白色花朵,伸手递向镜头的方向:“纯洁。奥斯汀切花玫瑰的一种。现在只是半开状态,插瓶喝饱水会开得更大。”

近看才能发现奶白色的中心缀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杏色。

一层奶油可可色牛皮纸,再加一层脏粉色雾面纸,花束最终被层层包裹起来,系上了咖啡色螺纹丝带。

大小适中的花束复古别致,捧在胸前像冬日里一杯暖乎乎的奶茶,那两朵浮在角落的“纯洁”仿佛绵软香醇的奶盖。

背景是落地玻璃外飘雪的后花园,花艺师身旁是大大小小的盆栽和切花花材,一捧中型花束从修剪到成型,耗时三十分钟,仿佛一场心灵之旅,结束时直播间哀嚎遍野。

“这束花我们依旧会抽一个幸运的粉丝送掉。”苏芮可像往常一般安抚着大家,“还可以让花艺师小哥哥给你们写卡片。”

“我先回去了……”写完卡片,乔郁绵看了看时间,自己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正儿八经睡一下了。

“我送你啊乔哥。送完你还要去给幸运观众送花。”小毛不知从哪里翻出本时尚杂志,窝在门厅角落里翻看。他展开一页广告往乔郁绵面前送,“你看,那个手表的广告这里也有,我刚刚查了一下,十多万呢!简直是抢劫。还有啊,我刚刚看到这个安……嘉鱼的专访,他跟你是校友哎!说广告里那把小提琴是17几几年的老琴,好几千万呢!三百多年前的琴哎……”男孩指着广告业中代言人的脸,乔郁绵看到肖像旁标注了一行小字:

青年小提琴演奏家 安嘉鱼

“他这么年轻也能叫家吗?”小毛有些意外。

苏芮可凑过来看了一眼:“能啊,很少就是了。他可不就是小提琴家。”

年仅25岁,是当今唯一获得伊丽莎白女王、柴可夫斯基、帕格尼尼和西贝柳斯四大国际小提琴大赛满贯的华人演奏家。

看样子广告应该是去年秋末发专辑之前拍的,那时候安嘉鱼还没剪头发,微卷的侧马尾垂到锁骨以下。乔郁绵目光扫过他光洁一片的侧颈,照片被P过,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颗淡红色的琴吻才对。

小毛啪的一声合上了厚实的杂志,“你们说十好几万的表,会有人买吗……”

“有。腕表十多万不算贵。几十万上百万的也有。”乔郁绵摘下围裙,套上卫衣和加长羽绒服,不动声色拿过对方手中的杂志,打卷握着。

“到了你们大城市才知道,人和人的差距这么离谱。”年轻的男孩有些沮丧。

“小毛,你听说过六度分隔理论吗?”苏芮可玩味地盯着窗外不远处的广告牌,“就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两个陌生人之间,最多只隔了五个人的关系。这么想想,你和那些人也没差到哪里去啊。”

“你说我和这个安……嘉鱼啊?”男孩挑了挑眉毛,“五个人?怎么可能。”

“没准不用五个人呢。你说是吧,他乔哥?”女孩讪笑。

“对哦,这上面说他是实验高中的毕业生!我乔哥跟他是校友!还真的!有点道理啊!”小毛的双眼唰得亮起来,为新发现而兴奋不已,“乔哥,他是你学长吧?好像比你大一岁?”

“九个月。”

“啊?”

“大九个月而已。”乔郁绵叹了口气,推着男孩的肩膀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我真的要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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