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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天使长官

他的天使长官

    他的天使长官

  • 作者:长念青分类:现代主角:恩萧 谢知行来源:长佩时间:2021-12-30 09:37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他的天使长官》,他的天使长官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长念青所著的小说围绕恩萧谢知行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谢知行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危险的人,但恩萧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他,后来才意识到是错觉。

    热门评价:原来真的是他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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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枪到了谢知行手里,恩萧批手一夺,谢知行手腕一转,便把枪往上抛去。

雕花银枪高旋,划出亮利弧线。

两人同时抬头夺枪,一人握住,一人抽夺,不知谁叩动扳机,子弹砰砰乱放,火光成片。一连几声枪响震耳欲聋,一时间玻璃破损,火烟四起,却没一个人有要退开的意思。

两人四目相接,彼此眼睛里划过灿烂火星,火药味噼啪翻涌。那两手相擦,染了子弹的热,有微汗,撩动着一番灼浪。

谢知行暗中垂眸看着恩萧,见那微仰头时漂亮的肩颈曲线和微凸的喉结,异心顿起。他失手让子弹擦过手背,热血滴下来,顺着恩萧腕骨流下。

血流下来就凉了,恩萧顿觉不妙,谢知行趁机往前一压——

恩萧脖颈一热。

银枪擦着指尖砸到地上,恩萧再收回视线一看,谢知行闪着笑意的眼睛占满整个视线。

“啧,”谢知行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把着恩萧后颈,说,“都说了你比不过我,怎么不听呢?你说我如果把你芯片毁了,你会不会死?”

他在笑,恩萧遍体生寒,微眯着眼看他:“你想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说话间,谢知行干燥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聚精会神挠着恩萧温热的颈部,绕着圈,似乎在找芯片埋在哪里。

恩萧后颈泛上一层薄红。

谢知行突然掐住一片肌肤,说:“在这里!”

恩萧瞳孔骤缩,抬腿便蹬谢知行小腹!

谢知行急退,恩萧竟又抽出一把配枪,对准他眉心,说:“要么死,要么跟我回去!”

就在这时,梯上传来一阵连贯的顿响,夹着一丝轻呼,凯茜从楼梯上滚下来。

这刚上楼的人,好像一瞬间换了个模样,一点不像往常那样妩媚。她左半边脸颊红肿着,眼泪在边缘晃荡,颤巍巍地砸下来,不断求饶:“主人,主人,我错了,我错了……”

谢知行一时忘了恩萧,回过头去看。

这架没法打了。

那半秃顶的编号A从楼上慢慢走下来,逼近凯茜,说:“错在哪?”

“我不该……”凯茜抬眼飞快地瞥过大胡子,说,“不该和他偷情。”

大胡子周身一凛,脸上涌上一层通红的怒气,拳头握得咯咯响:“凯茜……”

那编号A看了一眼大胡子:“你看上他哪里?”

凯茜跪在楼梯底下,咬牙道:“哪里都看不上,请主人原谅。”

“嗯。”编号A吸着烟,油腻的嘴唇一咂,说,“打他。”

凯茜看了看她的主人,又看看大胡子,面露痛色。大胡子一声不吭,光是对着凯茜点点头。

凯茜走过去一抬手,闭眼便是一声脆响。

“再打。”

凯茜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劲儿,巴掌声甚至盖过了楼上楼下吵闹的音乐声。

一下,两下……

凯茜手稍微一停,编号A就厉声呵道:“接着打!”

谢知行面色沉得像要杀人。

说打就打,未免太听话了吧?

这一楼渐渐又围了许多人,喝酒的喝酒,赌博的赌博,香烟的烟雾里,雾灰色的视线轻轻地飘过来,人们似乎已经司空见惯。编号A的大人教训一个贱民是天经地义的。

大胡子粗糙的脸肿起来,像一个鼓鼓的肉松面包。

编号A大喊:“打!”

大胡子嘴角渗血,呼吸急促。凯茜手终于软了,哭着冲回楼梯口,匍匐在编号A脚边,说:“主人,我知道错了,别让我打了,您放过他吧……”

那编号A此刻在楼梯上坐着,抬腿踢开凯茜:“我凭什么放过他?你知不知道你手腕上刺的是谁的编号?你已经卖给我了,你每天吃我的喝我的,你就是个私生女,城邦容不下你,是我让你活下去的!

“你们只不过是下等贱民,比编号G还贱的下等贱民!我他妈的是编号A,等着上我床的婊子多了,我给你活路是你的福分!你随身带着他的照片是什么意思?偷情啊还是示威啊?什么人都敢骑到我头上来撒野?”

凯茜脸都被辱红了,低头应着:“是,是,我们是贱民,我们猪狗不如,我们永远是您的仆人……”

“好一个仆人,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好狗,狗和狗发情混到一起去了……”那编号A把烧红的烟头按上大胡子的照片,碾磨半晌,然后借着那破洞看向凯茜,说,“杀了他!”

凯茜猛地抬头:“主人!”

一把手枪冰凉地砸在凯茜脚边。她嘴唇咬破,怎么也不敢碰。

编号A看着大胡子笑笑,说:“她不肯动手,要么你来杀了她?”

大胡子看着凯茜,眸色深了深:“执行主人的命令。”

凯茜颤颤地捡起那把枪,冰凉的银色枪体把她指尖都冻白了。她慢步走向大胡子,那眼里了无生趣。

“动手。”编号A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等她缓缓举起手枪,而大胡子轻轻闭眼的时候,只听一声枪响,有人比他们先动手。

编号A一声惨叫,热血从下腹部喷涌而出,他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痉挛不断。

“啧啧,”谢知行赞赏似的抚着枪,说,“长官,你这枪好使。”

恩萧不语,看向从黑暗里滚出来的编号A,这才发现他是贝奇家的,编号A77。这一位年纪不小了,应该是贝奇的叔父辈,在研究所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主管编号G实验研究,以冷血著称,什么东西在他眼里都是小白鼠。

恩萧是头一次见到他工作以外的模样。

原来这么腌臜龌龊。

编号A77侧腹部涌血,痛得直喘:“你……你谁?你竟敢……”

话没说完,谢知行过去就拽着A77稀疏的头发往楼梯上猛摔!

铛一声巨响,A77满脸血污。

“好好看看我是谁!”谢知行发狠说,“忍你好久了。”

编号A77因为失血和剧痛,双眼睛模糊起来,看不见谢知行,只问:“你是谁……我们认识是不是?你这样……你找死!贝奇家不会放过你的!”

“今天是我不放过你!”谢知行一拳揍在他鼻梁上,打得那A77痛叫声都淹没在喉咙里了,动都动弹不得。

他忍了太久了,不仅是今天,他早在记事以来就记得A77油光水滑的脸,一脸贪婪,一脸狞笑。

A77说过,“一个编号G而已,死了就死了。不高兴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他曾经拽着谢知行的头,唾沫星子横飞:“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谢知行咬着牙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A77在他身上做过的实验都还回去,一个不落!

谢知行一早认出他是凯茜的主人,在这复乐园守株待兔好久了,今天终于等来机会。他举起枪对准A77的脑袋:“枪子儿,看看你能不能躲开!”

火光一闪,A77像是个蓄满力的弹簧一样迅速弹起,忍痛逃跑。谢知行的子弹就不紧不慢跟着他脚后跟,擦破皮肉,逼得他满室乱窜。枪声不断,渐渐入肉穿骨。

满室嚎叫,谢知行眼里一层血丝,一边打,那A77身上一边复原。他给自己注射了不少东西,使得组织细胞再生速度极快,就这么打,打不死,但可以让他千疮百孔,打成个浸了血的蜂窝煤。

最后A77在地上抱头蜷缩着,举着手投降:“别打了!”

谢知行哂笑:“你求求我。”

A77咬牙:“求你了,求你了,爷爷!爷爷!别打了!”

“没答应你说求了就不打。”谢知行说着,把枪扔给大胡子,说,“你来。”

大胡子接住枪,紧紧攥着,似乎在掂量要不要抬起。

恩萧蹙眉,寒声呵止:“谢知行,够了!”

谢知行斜眼看着他:“他在我身上放过的炮弹可不止这么多。”

“有意思吗?”恩萧把枪收回来。

谢知行瞧着那抱头鼠窜的A77,笑了笑:“有意思。特别爽。”

恩萧:“疯子。”

他拂亮通讯仪,叫林默进来处理。

A77这时候听出了恩萧的声音,切齿道:“恩萧家的小子?看来外界传闻说你禁欲是说错了,你竟然会到这复乐园来。”他粗嘎地笑了笑,“果然,我们编号A还是应该同舟共济……大家都是一样的人,管你平时什么样,进了这复乐园通通要把那层清高的皮扒下来。这里那么多贱民,你要是玩起来,肯定比我们老一辈更好……”

恩萧看着他血淋淋的脑袋,顿觉污秽,只说:“您年岁大了,烦请您闭上嘴巴养养精神。”

A77不乐意了,吐一口唾沫骂:“呸!大家都是编号A,玩两个贱民怎么了,他们本来就是我的奴仆!我给他们吃穿,我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是他们先背叛我,他们活该!你又何必为难我!”

谢知行踩上他的脸:“我们长官叫你闭嘴呢。”

A77啐着血沫,又挣扎两句:“G0067,是你小子!恩萧,你勾搭我研究所重犯是想干什么?你要反了吗?”

恩萧说:“今天这顿你该受着。身为长官,欺压民众,手段残忍,毫无人性。”他声音一寒,“收拾谢知行这等违法乱纪之徒,是我城防所职责所在,不劳你费心。”

谢知行:“……”

“堂堂最高执行官勾搭研究所重犯,私自带犯人出狱……”A77说,“看我发现了什么秘密!福音书知道吗?系统是怎么规定它该怎么处理犯了重罪的执行官的呢?您这种能和编号G配上的基因,如此优秀,如此特别,要不送来我研究所做实验吧……”

恩萧听不进耳朵里去,用白丝帕擦着他的枪,不紧不慢道:“我手里有你所有非法交易的记录。”

A77顿时哑口无言,怕了。他背后的腌臜事儿太多,今天要是和恩萧鱼死网破,随便抖一条出来都足够丢尽他家的脸面。到时候家里怪不着恩萧,就只能把他逐出家族。

16号筒子楼只认身份,他如果没了身份,从前又得罪了那么多人,那么他在这里的地位将连他现在的仆人凯茜和大胡子都不如。

“恩萧,你小子竟敢他妈的猖狂!”

他很快被抬下去了,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不断。谢知行掏了掏耳朵。

这位不愧是研究所元老,这么糟践一番,还是很快复原了,只是子弹取得有些麻烦。

医务所数着托盘里那整整十几颗银色子弹咋舌。一个弹夹打到空,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凯茜和大胡子看见这一幕,早都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硝烟经久不散。楼外的霓虹灯光把烟雾照成了彩色,一会儿红,一会儿蓝,混着满屋子血腥气,好像无数鬼魅在跳动。

谢知行看着,伸手拢了拢烟雾,忽然觉得鬼都比人迷人。

他垂头陷在靠椅里,仿佛没了力气,懒洋洋地唤:“长官?”

恩萧眼梢轻轻扫过去。

“谢谢你替我收场。你不在,我一定直接打死他。”谢知行笑了笑,“要是进了你城防所的大牢,我还能完完整整地出来吗?”

“城防所监狱不是炼狱,不屈打成招。”恩萧说。

“哦,那我还是应该把他打死。”谢知行嘴角勾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里,凶光一现。

恩萧没说话。他知道A77是专门做编号G实验的,某些实验惨无人道,正常人看了都能精神恍惚好多天,谢知行所作所为和A77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A77主导的实验并非完全由他一手操办,这背后是整个城邦的势力在支持。城邦创始初期,就已经通过了法案,同意生物实验,同意人体改造,只要能让正常人活得更好更久,甚至有一天能走出城邦的高墙,牺牲几个育儿所的废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从来没有人想过编号G也是人。

谢知行眼神落在恩萧身上。每一个编号A他都恨不得千刀万剐,可眼前这个不太一样,他恨得心里发痒,恨不能时时动手把他弄死……可是,他又有些舍不得。

那感觉躁动又无力,就像狼一口咬死了猎物,热血四溅后却又舍不得吃掉。

恩萧的眼神撞过来,谢知行就摆弄了一下吧台上的塑料杯子,说:“还抓我吗?”

恩萧还没说话,就被谢知行打断了。他说:“要不歇会儿再抓我?”

“你当我和你玩游戏吗?”恩萧蹙眉。

“中心大楼到16号楼挺远的,有十几公里吧?长官大晚上的加班跑这么远来抓我,辛苦了。”谢知行不以为意,递出一杯亲手调的酒,“歇会儿喝两杯。”

恩萧瞧着那绿莹莹的液体不语,鼻间盈了一股苦涩清凉的薄荷味。

“长官,你不会是不喝酒吧?”谢知行扬眉,“真的那么禁欲啊,天使长官?”

恩萧一听“天使”两个字就不舒服,他说:“你听谁说我禁欲?”

“那你纵欲一下我看看?”谢知行笑笑。

恩萧:“……”

谢知行把那杯酒递到他唇边,说:“喝一口,天使不怕毒。”

“不是天使。”恩萧说着,掏出手铐拷住谢知行的一只手,“别套近乎。”

沉沉的手铐咔哒一声合上了,卡得谢知行腕骨有点痛。他垂着的眼睫眨巴两下,又抬起来看着恩萧,说:“可我还以为我们刚才已经建立了革命友谊呢。”

恩萧:“凡事想太多不是一个好习惯。”

谢知行笑了笑:“可是呢,长官,你们编号A内部太复杂了,我可没想淌浑水。李煊的事我替你办完了,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好吗?”

恩萧:“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吗?”

“没有。”谢知行冲他露出森白利齿,说,“所以我也没打算谈。”

恩萧看向他,又一次撞见那琥珀色的瞳孔,霓虹灯光底下更加亮眼,眼波晃荡,底下藏着一把利剑。

突然,谢知行手腕一转,把绿酒洒向恩萧。

恩萧伸手一挡,那酒全泼在他手上,顺着袖管淌下,冰凉的像只小蛇钻进去。

“……你干什么?”恩萧眼风飕飕刮向谢知行。

谢知行冲着他笑,说:“酒还是得学学怎么喝的,要不然容易被人拐走。”

酒味凉凉地弥着,恩萧指尖不知何时弄出了伤口,被酒精啃啮,火辣辣地疼。

“无聊。”他骂谢知行。

“不无聊,可有趣了。”谢知行还在笑,目光打量着恩萧,像是在等什么。

恩萧脸上渐渐烧起来。

“……你做了什么?”恩萧抓紧手铐,一手下意识摸枪。

“我特调的酒,喜欢吗?”谢知行赏了赏他微红的面色,说,“我刚才发现您的手受伤了,所以就让酒里的东西顺着您的伤口渗进去试试。”

他说:“我原以为这么微量不会有用的,没想到你那么敏感。”

恩萧坐在高脚凳上,眼睛盯着杯底,等着芯片调节。他不喝酒,因为没人教过他喝酒这件事,他也没见过身边人喝酒,不知道多少能醉。他猜想芯片既然能把酒味稀释成水味,那么它应该也能把体内的酒精等东西稀释成水。

然而他错了。

他身上开始热起来,脑袋晕乎,咬牙叫了一声“谢知行”,脑袋就趴桌子上了。

恩萧毫无防备地暴露在16号楼的视线里。这里的人都不像其他筒子楼里的人那样单纯,除了听命令做工作意外以外,别的一概不管;这些人心思可多,贪痴妄欲如烟雾弥着,绿色灯光底下,一双双眼睛藏在暗处,虎视眈眈。

谢知行瞧着恩萧软绵绵的碎发,说:“小羊羔,你可要记得你欠我一次。”

谢知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打横抱起,上楼扔进自己房间。恩萧这身子异乎寻常地轻,谢知行紧紧实实抱着,隔着衣料触到他的体温,和薄薄的皮肉底下那些略微硌手的骨骼。

谢知行半跪着将人放在铺满了记忆棉的地板上,刚要抽身离开,手腕上却是一紧。

“不许跑。”恩萧眼睫睁开,露出一抹淡蓝,手里紧紧攥着手铐。

“你都这样了,还管我?”谢知行觉得好笑,伸手拽了拽,却没想恩萧那只纤长的手力气不小,手铐在他手心里,怎么也扯不出来。

“放手。”谢知行凶狠道,“乖乖睡觉吧长官!”

“我要你跟我……”恩萧说,“回城防所。”

“做梦呢。”谢知行说。

那手铐一边拷着谢知行的手,另一边让恩萧攥着,谢知行想走也走不掉。于是他上下打量恩萧一番,说:“冒犯了,长官。”

他把手伸进恩萧外袍里,贴身摸索一圈:“你把钥匙放哪了?”

恩萧的体温在上升,衣料薄,谢知行的手掌好像也烫起来,摸到腰线和胯骨,更像过电似的。

恩萧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蹙着眉头,说:“你干吗?”

衣服口袋里探不到钥匙,谢知行手心发烫,也不敢细搜,便往后退,又摸裤子口袋。谁料那手铐链子太短,拉不了那么远,恩萧被他扯得半支起身子,腿一抬,膝盖自然地顶住谢知行胯下。

谢知行只觉身体里掀起一道热浪,似乎闷哼了一声:“……长官,别乱动。”

“你在干什么?”恩萧眼里渐渐透出光来,似乎清醒,又似乎还很醉。

通讯仪里传来林默的声音:“长官,您在哪儿?谢知行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谢知行敏锐地听见,说:“你小情人找你了,”他视线往下一放,落在自己小腹上,“你这样合适吗?”

恩萧却不理会他,酒精作用越来越强,他脸上飞着一片潮红,好半晌黏黏糊糊地吐出一个字:“……热。”

于是他伸手去解自己胸前的扣子,手一动,手铐牵扯着谢知行往前扑过来,撑在身侧。恩萧瞪着他,说:“你让开。”

谢知行没说话,气息略微粗重,穿过恩萧耳畔。

“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谢知行说。

恩萧一手拉着谢知行,另一手拨弄半晌,却始终开不了那个扣子。他转瞬看见谢知行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制服,那好端端的扣子让他开了四五颗敞着,恩萧看得好生别扭,伸手要替他扣起来。

恩萧指尖凉凉一碰,谢知行起个颤栗,一把捏住他的手,恶狠狠道:“你干什么?”

林默在通讯仪里叫喊:“长官,谢知行此人狡诈,您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谢知行……”恩萧念了一遍,恍然间认出了面前这张可恨的脸。他眼里云雾顿散,猛然发力把人往下一扑,压至身下,说,“是你!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城防所!”

视线一晃,谢知行脊背陷入柔软的地板,抬头便看恩萧压在自己身上。眼前这人耳尖都漾着红,大腿夹住谢知行腰侧,一双手死死摁住他。

谢知行领口被恩萧拽得发紧憋闷,靠得太近,一时间似乎恩萧身上的热气都渡到自己身上了。

谢知行恨然:“长官,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谢知行刚要挪动腰身,恩萧腿夹得更紧:“不许动。”

谢知行微微吸气,心里叫苦。

不该在酒里加料的。

恩萧静静垂眸睥睨着谢知行,仔细摆弄着手铐。那制服领子高高束起,遮得严丝合缝,一点尘俗都不露。

可谢知行偏偏能从下往上看到恩萧顺着呼吸起伏的胸膛,听到他胸腔里沉重微快的心跳……

谢知行差点以为恩萧是那条诱人堕落的毒蛇——若不是此刻外边的霓虹灯照亮了恩萧的脸。

那双纯净的蓝眼睛摄人心魂,一尘不染,通透得没有一丝波澜。谢知行看着,目光交错的一瞬间心里静了,连欲望都给压下去。

谢知行:“长官,抓犯人可不是这样抓的啊。”

他支起上身,抓着恩萧的衣领凑近他,说:“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恩萧那双颊是濡火的,嘴唇是咬红的,呼吸是短促的,碎发凌乱,可是那双眼睛却又干干净净,透彻得像雪山上的天湖,抓不着一丝杂念。偏偏的,也是那双眼睛,抓着人不断往里坠,周身热血沸腾,心里无端烧起了滔天烈火。

谢知行好想毁掉那份纯净。

心跳咚咚,谢知行颈间检测仪闪动的频率开始有了微妙的加速,一下两下,恩萧的眼在红光里闪现。

恩萧反应有些迟缓,好像盯着什么新奇事物一样看了半晌,说:“你激动什么?”

谢知行手指挠过记忆棉,握成拳,喉结滚动,说:“让你急的……你走开,长官。”

“否则的话,”谢知行声音狠狠一压,“我会咬烂你。”

这话仿佛进不了恩萧的耳朵,他压着谢知行动也不动,那眼睛里雾蒙蒙的,实在不知是醒是醉。他那呼吸渐渐费力沉重起来,胸膛起伏着,抓着手铐的手渐渐脱了力。

谢知行见状,连忙将手铐抽出,箍着恩萧浑圆的肩膀将他摁朝一边,然后起身,说:“钥匙呢?”

恩萧不语,眼睛轻轻闭上。

谢知行:“……”

他将冰凉的手贴住自己滚烫的后颈降降温,那目光里放出一匹狼,几次扑向恩萧,要咬烂他,要杀了他!

谢知行咬牙,手探向恩萧后颈,对准芯片的位置。

挖出来!

他指头发着颤,似乎蓄了很大的力。这时候恩萧哼了一声,眉头蹙起,似乎感觉到不适。

谢知行心里突然一软,骤然收了手,泄气道:“长官,今天我可没占你便宜……暂且放你一马。”

谢知行终于在恩萧胸口摸到了钥匙。他开了锁,整整衣袍,看向窗外。

这复乐园看来是不能待了。

窗户大开,夜风卷进来,吹鼓他的衣袍。他长腿一抬,跳入那漆黑夜色。

冷风刮过面颊,冲击着身体里那点燥热,竟然愈吹愈烈。

他心里那个恶魔露出了獠牙,回头看了看筒子楼里的灯光。恩萧身上究竟藏了多少东西?谢知行的心思紧紧纠缠着他,却怎么也想不清楚,想到最后恨得牙痒,只想把人撕破咬烂。

凯茜不知何时坐在筒子楼下面的台阶上吹着夜风,见谢知行突然跳下来,她那双红肿的眼睛才迟缓地转了转:“谢知行?你怎么……”

谢知行收回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冷冷地瞥一眼凯茜,说:“你在这儿做什么?大胡子呢?”

“不知道,应该可能在楼上吧。”凯茜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她抬手使劲捋了一下头发,眼泪漫上来,“我怎么能打他呢?我明明是很爱他的呀,我怎么能打他?我还想对他开枪……”

她说:“谢知行,你知道吗,我刚才真的差点就开枪了。我竟然想杀了他!”

“你为什么不反抗?”谢知行问。

“因为我……”凯茜张口却半天说不出话,好像自己也找不到借口。

她低下头,再抬眼时,霓虹灯光映出满眼悲戚泪:“因为我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我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不管它是扭曲的还是正直的,不管它让不让我舒服,我都得遵守,才能被容许活下去。A77是我和他共同的主人。主人说的一点没错,我和他本来是不该存在的,是因为主人肯收留,我们才能活到现在。我没有能力,也没有权利去改变。

“城邦就是这么个东西……但凡逆大流的,有几个好下场?”凯茜看向谢知行,说,“你不也一样?看你脖子上那个监测仪,你是编号G吧?”

谢知行挑眉:“你倒是聪明。”

凯茜说:“你们编号G生来就是应该要在研究所过一辈子的。现在你从研究所逃出来了,就代表你已经背叛城邦。你已经太久没从复乐园出去了,你现在转头看看吧,外面都是你的通缉令,他们要你的命!”

谢知行脊背一寒,转头但见满城红灯闪烁,警报嗡鸣,城防官身穿蓝黑色制服坐在悬浮汽车里,如暗夜里的鬼魅,铺天盖地而来!

林默率着千军万马,脸上染了一层肃杀之气,耳边通讯仪闪烁:“长官,G0067已被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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