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今天都10月29号了,真快啊,转眼间咱们做室友也做了两个多月了。”
推开寝室门,柳阳感慨的声音响起。
段小井脚步一顿,随即猛然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竟然真的是10月29号!
空白的脑子在这一瞬开始高速转动。
怪不得贺川辞当时问他有没有话要说。
他竟然差点忘了今天是贺川辞的生日……
段小井连忙点开与贺川辞的聊天界面,完全不经过大脑的输了句话发过去。
[你段哥:我靠今天是你生日?]
那边回的很快:[?]
[你段哥:我就说我好像忘了什么。]
416寝,贺川辞看着桌上那束暗红色的玫瑰,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在联系人列表找到周子秋,给对方发了条消息:[你知道段小井的玫瑰花哪来的吗?]
几分钟后,周子秋的回复姗姗到来:[知道啊,他买的,打算今天捧着花去跟郑馨雅表白来着。怎么了吗?]
果然不是专门买给他的。
这下,贺川辞的面色更沉了。
他抬手有些粗暴的抓起那束玫瑰花,正打算直接丢进垃圾桶,一通语音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段小井。
他将花束暂且放回桌面,按下接通。
“老贺你在寝室吗?在的话出来一下。”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贺川辞面无表情的推开门,手上突然一重。
他垂眸,是一个透明的礼盒,盒子里装着个黑色带金色花纹的篮球,还有一串星星灯在亮着。
再一抬眸,少年的眼中含着些期盼,却又夹杂着些许做错事情之后的不安。
“不是忘了吗?”贺川辞问他。
段小井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是忘了,这几天没怎么注意日历,忘记今天是10月29号了,但是礼物半个月前就买好了!”
指尖不着痕迹的擦着礼盒上的丝带,先前的阴霾情绪一扫而空,有阳光穿过云层照射下来,天晴了。
眼前的少年确实有着这样的能力,可以一举一动轻松掌控他的心情。
“哟,井哥也在呢,正好一起来吃蛋糕。”杜攀拎着个蛋糕从楼梯口的方向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道。
都是熟人,段小井也没客气,跟着进了屋。
杜攀他们买的是个10寸的水果蛋糕,蛋糕中间还插着巧克力牌,歪歪扭扭的写着辞哥生日快乐。
段小井随手给蛋糕拍了两张照片,又给带着生日帽的贺川辞拍了两张,也不管这个角度拍出来的会不会显得脸大脖子粗,随手发了朋友圈,配文案:老贺又长尾巴了。
几秒后,她收到了段妈宋心萍的红包,以及一条消息。
[萍姐儿:我给辞辞发红包他肯定不会要的,这个红包你收了替我转发给他,帮我祝他生日快乐!]
段小井果断点开红包,数额十分符合段妈万事图吉利的逻辑,188.88要发发发发。
最让段小井不能接受的是,他过生日段妈顶多给他发个88.88,到贺川辞这竟然一跃成了他的两倍……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儿子啊!?
左迟泽在这个时候递了块蛋糕过来,段小井刚接过,脸上猝不及防的被抹上了一道奶油。
他偏头去看始作俑者。
贺川辞也正看着他,微扬的丹凤眸中藏着细碎的笑意。
段小井哪里是啃吃亏的主,用叉子插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又往手上抹了一大坨奶油,冲过去直接用奶油给贺川辞做了个面膜,手法相当粗暴。
做完面膜还不满足,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的向着贺川辞的脖子进攻。
贺川辞忍无可忍,直接用咯吱窝夹住段小井的脑袋,将其不安分的四肢一并治住。
杜攀他们也在这个时候加入了这场奶油大战,几轮互殴下来,众人皆是被奶油糊了一脸,无一人幸免。
闹够了,大家互相看看对方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杜攀损招最多,趁机捞出手机偷拍大家的丑照,惹来李冬泉和左迟泽的强烈不满,三人又再一次扭斗作一团。
段小井笑的肚子都要岔气了也没忘记段妈的叮嘱,抱着肚子看贺川辞:“我妈让我替她祝你生日快乐,还给我发了188.88红包,让我转发给你。”
不等贺川辞说什么,他又抢着说:“但我就不给你,哎,就是玩!”
贺川辞笑笑没说话。不过显然,就算段小井真的给了,他也并不会收。
等第二轮战斗结束,一行人一同去公用水房洗脸。
贺川辞被抹的最厉害,脖子里面都是,清理的时间较于其他人也更长一些。
杜攀他们洗完就先回去了,段小井刻意磨蹭了些。
等只剩他们两个的时候,他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坦白。”
贺川辞擦脖子的动作微微停顿:“什么事?”
“其实玫瑰花是给郑馨雅买的,我本来打算今天跟她告白,结果在女寝楼下看见她跟别的男生在亲嘴……”
段小井顿了顿,又接着说:“然后我就死心了,玫瑰花当时不知该怎么处理,刚好在男寝楼下看见你了……”
“我知道。”贺川辞只淡定了回了三个字。
“对不起啊老贺,我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回去之后我又想了一下,好像确实不对。要不你把花给扔了吧……”
贺川辞慢条斯理的甩掉手上的水渍:“没事。扔了也是浪费,不要白不要。”
-
临近十二月,兰市迎来了今年开冬的第一场雪。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之后的气温一路下滑。
段小井是个怕冷的,早早就套上了羽绒服、毛线帽,活活将自己包裹成了粽子。
平时没课的时候,更是一整天都宅在寝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至期末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看着某购票软件上各趟车次的二等坐票均显示售罄,段小井陷入了深深的后悔与绝望。
他找到贺川辞的聊天框,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语音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断,紧接着对面发来了一条消息。
[贺川辞:我在图书馆,有事打字。]
还挺积极进取的。
段小井砸吧了下嘴,敲了段话发过去:[老贺,你买回去的票了吗?我刚才去看了眼二等座票怎么全都没了。就只剩一等座票和站票了。]
从兰市到春市要坐三个小时的高铁,倒也不是不能站着,就是有点费腿。
至于一等座和特等座这种要额外加个几百块的,金牛座的段小井是断然不会去选择的。
[贺川辞:嗯,我是一周前买的。]
[你段哥:!?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你买的是什么时间的?]
[贺川辞:明天下午的票,我上午还有一门考试。]
[你段哥:噢,那你把你的车次发我,我买那趟车的站票,到时候咱俩轮流着坐,你看行吗?辞哥?]
聊天框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段小井不死心,又戳了一堆字发出去。
[辞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就我这小腿,站三个小时回家不得废了啊。]
[你段哥:辞哥~]
[你段哥:辞辞~]
[你段哥:小川辞~]
[你段哥:实在不行,我抱你坐也行,或者你抱我,我挺轻的才一百来斤。]
[你段哥:我辞哥宇宙无敌霹雳第一帅,肯定会对弱小的我施以援手的!/奥特曼撒娇.jpg]
良久那边才终于有了回复。
[贺川辞:好。]
段小井心满意足的回了他一个小怪兽比心的表情包,愉快的收拾行李去了。
次日下午,段小井拎着行李箱与贺川辞汇合,两人一同去了火车站。
正赶上兰市各大学校放假的浪潮,人挤人的现象非常严重。
两个人想一起在人群中穿行本就不容易,再加上还一人拖着个大行李箱,眼见着贺川辞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前方。
段小井抓着行李箱就想追上去,却被箱子拦住了腿脚。
“哎,老贺你等会儿我。借过借过,美女你夹我箱子了……”段小井一边嚷嚷着,一边将被夹在人群缝隙的行李箱死命往外拉。
也不知是箱子太大,还是缝隙太小,拉了半天硬是没拉动分毫。他深吸了口气,加大力度去拽,就在这时,锢住的人群忽然开始流动。
这下箱子没了阻力,轻而易举被拉了出来。同时后坐力也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反方向倒,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靠!”段小井忍不住的咆哮了一嗓子,边揉着自己摔的生疼的屁股瓣,边站起身。一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的男人。
贺川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找他了,相比于他此时的狼狈,对方的状态简直好了不只一星半点。
男人淡定的走来,空闲的一手拎住他的后衣领:“跟紧点。”
段小井觉得贺川辞这个姿势有点像是在拎小狗,正想挣扎,又听对方说:“老实点,跟丢了我可不管。”
什么玩意?他又不是小孩子,就算跟丢了也能自己找到,贺川辞竟然拿这个威胁他?
段小井想跟贺川辞掰扯两句,拎着他后衣领的手却忽然移到了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
大冬天的本来就很冷,贺川辞又是天生体温偏低,那冰凉的指尖触上段小井皮肤的一刻,差点没把他给送走。
他忍不住一个激灵,脖子潜意识的瑟缩将那只修长的手夹住。
“你有病啊,快拿走,凉死老子了!”
大抵是觉得段小井的反应极为有趣,男人眼底带了笑,话语中也带了些许意味不明:“你夹着我呢,我怎么拿出来?”
不过段直男的段位实在是低,听不懂这么隐晦的调侃。他努力忍受颈间的凉意,像只缩头乌龟一点点的将脖子伸直:“好了,拿走吧。”
贺川辞慢条斯理的收回手,重新抓上他的后衣领,拇指指腹不经意的擦了擦食指。
……
挤上高铁的那一刻,段小井感动到几乎落泪,他半趴在贺川辞所坐的椅背一侧,还没来得及舒口气,身后过道不断经过的乘客,又险些将他挤成一摊肉饼。
推推搡搡间,又一波人挤过,段小井身子一个不稳,直接扑到贺川辞的身上,颇有些饿虎扑食的韵味。
贺川辞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上那张没什么棱角小圆脸,微微挑眉:“投怀送抱?”
“?”
段小井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有病吧?说什么玩意呢?gay死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调整了方向,一屁股坐上贺川辞的腿,变脸业务非常熟练:“我先坐会儿啊哥,人太多了,怪挤的。”
落在腿上的重量软的不像话,肉量也很足,即使隔了厚厚的裤子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很容易让心怀叵测的人生出不该有的念想。
偏偏某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在乱动。一开始只是整个上半身靠过来将他当做人肉靠垫,到了后面忽然就不安分的开始扭动起来,时不时的还会擦过不该碰的地方,像是有意无意的撩拨。
一股浅淡的薄荷味侵入鼻息,在这冬天显得格外的清凉,却无法压熄贺川辞心底的无名火。
他蹙了眉,声线紧绷:“老实点。”
段小井动作没停,不满的抱怨:“你兜里揣的什么,硌死老子了。”
贺川辞一顿,这才想起,临走前,他将家里的钥匙随手踹进了裤兜里。
他深吸了口气,推了推段小井:“你自己坐吧,我站会儿。”
“这不太好吧?”少年装模作样的说着,身体却很诚实,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
在贺川辞跟着站起后,又一屁股坐了下去,仿佛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不过毕竟是坐了贺川辞的座位,吃人嘴短,坐人腿软,段小井也不好意思坐的太过理直气壮。
他信誓旦旦的向贺川辞承诺:“老贺,我先睡一会儿,你一会儿站累了就把我叫醒,咱俩换换啊。”
贺川辞浅淡的应了声:“嗯。”
-
高铁行驶起来十分的平稳,一路上完全没出现颠簸。
直到广播响起“前方到站春站”的女声,段小井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他随手擦巴了两下并不存在的口水,下意识的四下看了一圈。
贺川辞正半倚在他所坐的椅背一侧,垂眸玩着手机,同他刚睡着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因为刚刚睡醒,段小井的声音还有些微哑,他有些迟疑的问:“到了吗?”
贺川辞说:“嗯,马上了。”
“噢。”段小井应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你不会就这么站了三个小时吧……”
贺川辞看着他,没说话。
段小井更心虚了:“你怎么不叫我,我不是都说了……”
贺川辞挑眉:“你觉得我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段小井认真想了下,摇了摇头:“不能。”
觉得贺川辞这话好像是在暗喻自己,段小井又有些不服:“但是我是真睡着了,就算我没睡着我也不可能作出装睡这种……”
话说到这里,段小井忽然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还别说,这事他还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贺川辞在段小井睡得乱糟糟的碎盖头上敲了两下,似是对段小井的猪脑袋有些无奈:“没一直站着,中途有座位空了我坐了会儿。”
“噢,那还好。”段小井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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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停下,乘客有序下车。
刚出火车站,远远就看到了段父那辆某小众牌子的白色suv。
宋心萍站在车边,正热情的朝着他们挥手。
三人一同上车,段父坐在驾驶位,跟他们打招呼。
这会儿才五点多钟,天却已经黑了。
车子在灯火辉煌的城市穿梭而过,顺着江边的堤坝逐渐驶向人烟稀少的郊区。透过车窗向外看,可以看到月光洒在江面,映出粼粼的波光。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岔道左拐,下了坝。
后面的道口逐渐变窄,柏油路也变成了水泥铺砌的小路,车子在道口间七拐八拐,终于在五六分钟后停了下来。
到家了。
两个意气风发的大小伙子也用不上别人帮忙拿行李箱,下车后直接将箱子从后备箱搬了出来。
贺川辞跟段父段母道别,正要离开,被宋心萍急急忙忙叫住。
“川辞啊,今天下午你段叔做了一大桌菜,你回去以后别吃东西了,直接带着你姥爷过来一起吃。”
贺川辞没有推辞,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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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行李箱转了个弯,来到自家小院前,“吱呀”一声,推开朱红色的院门。
贺川辞下意识的看向正对着院门的那扇窗,意外的,并没有在熟悉的位置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倒是客厅的灯一反常态的亮着。
推门进入,木制圆桌前,陈德明佝偻坐着,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两道菜,一道土豆炖鸡肉和一道糖醋排骨。
看到他进来,那张堆满皱纹的脸上带了和蔼的笑。
贺川辞张了张嘴,无声叫了句“姥爷”。
大概是青黄不接的日子过多了,即便后来的经济状况不至于连饭都吃不好,陈德明还是一直秉持着节省的习惯。
贺川辞在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素菜吃三顿,中午一顿,晚上一顿,第二天早上热一热还能再吃一顿,只有极少的时候能看到零星的肉沫。
贺川辞不在的时候,他就更加的克扣自己了,几乎是能省就省。
上一次在家里见到这样两道菜都是荤菜的情况,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
胸腔中一瞬间涌上某种强烈的情绪,酸涩难忍。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回以老人一个同样温和的笑。只是他并不很会笑,嘴角扯得老高,却怎么看怎么僵硬。
他也在桌边坐下,拿出手机,给段小井发了条消息,示意他晚上不过去了。
没一会儿,对面回播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他刚一接起,询问声就铺天盖地的砸来:“老贺,怎么回事?怎么不来了?我爸净做你爱吃的菜了,一道带籽的都没有,你要不来可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我姥爷做了两道菜,我跟他在家吃了,替我谢谢段叔和萍姨。”贺川辞解释。
“那就把菜端来一起吃呗,大家一起吃多热闹啊,快点的,别墨迹,先挂了,五分钟不来我直接跳墙去找你了啊。”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不等贺川辞回应,段小井直接轻车熟路的挂了电话。
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贺川辞有些无奈。
陈德明虽然听不到,到从贺川辞的表现也能看出些什么,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怎么了?
贺川辞简单将事情经过写在纸上,又征询了陈德明的意见,最后两人端着菜一同去了隔壁。
一大桌子菜将玻璃茶几摆的满满当当,两家子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
段妈是个话多的,一顿饭下来多是她在主动挑起话题,问贺川在学校的近况,偶尔也会捎带着问段小井两句,不过他这个亲儿子显然没有贺川辞这个干儿子更受他老妈的宠爱。
陈德明听不到他们在聊些什么,也无法加入他们的话题。不过他也并不介意,全程带着笑脸,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吃的不多,还带着老一辈人做客时的拘谨,夹菜的时候只挑着素菜夹,少吃菜多吃饭。
宋心萍有些看不下眼,连着给他夹了一堆肉,直到老人的碗冒出小山一样的尖尖,才满意的收了手。
她对着老人竖了竖大拇指,意思是“好吃多吃”。
老人也微笑着回了她一个大拇指。
聊着聊着,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贺川辞生日的话题,宋心萍一边将一块肉放进贺川辞的碗中,一边问:“辞辞啊,之前我让二二给你发生日红包,这个臭小子给你发了没?没独吞了吧?”
段小井本来吃的正起劲,闻言突然僵住,眼巴巴的看向贺川辞,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贺川辞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唇角,礼貌的回答:“嗯,他给我了。谢谢萍姨了。”
宋心萍却是一点也不信,睨了段小井一眼:“辞辞你不用替这个混小子说话,一看这副德行就是独吞了,搁这做贼心虚呢。我说辞辞,你也别太惯他了。”
“哎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还有老贺哪里惯我了?我也给他买生日礼物了好不,也一百好几十呢。还有,明明是我照顾他多一……”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宋心萍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段小井一口气堵在了脖子,上不去下不来,他恶狠狠的瞪了贺川辞一眼,正对上对方谦和微笑的脸。
这个贺绿茶,每次在他爸他妈面前都装的人模狗样的!
段小井直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也不继续找不痛快了,闷声啃骨头,将脆骨咬的嘎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