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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撒娇的小少爷

爱撒娇的小少爷

    爱撒娇的小少爷

  • 作者:卡比丘分类:现代主角:谢西槐 盛凛来源:长佩时间:2021-12-24 09:56
  • 已完结小说《爱撒娇的小少爷》,该书主人公谢西槐盛凛,作者:卡比丘,小说主要内容:盛凛因为任务认识谢西槐了,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真的不喜欢谢西槐,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渐渐爱上了他。

    热门评价:原来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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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谢西槐把那碎银子给了盛凛,便觉得自己把马车买了下来,要翻身做主人了,加上与盛凛相处久了,什么坏习惯都回来了,愈发蹬鼻子上脸。

他们往东北方走了十多天,谢西槐一直端坐在马车里,不时地就钻出来同盛凛说话,盛凛不回他他自己也说得高兴,心情一直不错。

除了到莫州这天,谢西槐一路撅着个嘴闹别扭。

因为前一天他们在路上耽搁了。

他们出了城,碰上了两拨人,白天被山上几个想抢劫的土匪拦住了去路,盛凛不费吹灰之力处理了。

临近傍晚,谢西槐闻见一股烤鸡香,见有乡民在路边摆个烤鸡摊,非要下车买来吃。盛凛停了车,给了他几个铜板叫他自己去买,谢西槐又不是黄毛小儿,买个烤鸡还不会么,就兴冲冲跑过去道:“我要一只。”

谁料那乡民原是段楼的人,拿着烤鸡递给他,手心里藏着萃了毒的暗器。

只听得一声机关扣动的轻响,闪着寒光的短针朝谢西槐飞来,谢西槐呼吸都快要停了,近在眼前时,盛凛拿剑柄不知怎么一挥,便将银针打在了地上,渡生剑出鞘半尺,谢西槐捂住了眼睛,睁眼时刺客已被丢到马车后面。

盛凛擦净了马车上的血,走到谢西槐身边来,冷声问他:“知错了吗?”

谢西槐心跳未定,眼前还留着银针的闪光,被盛凛一凶,抚着胸口羞愧地说,“我太馋了。”

“谢西槐,我给你定个规矩。”盛凛拿出纸笔,放在马车的车板上,叫谢西槐研墨。

谢西槐听话地拿着墨锭磨了一会儿,盛凛提笔蘸了蘸墨汁,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字:乖。

接下来,盛凛给他列了两张清单。

第一份是乖的清单,例如谢西槐闭嘴两个时辰是乖,一天不乱跑是乖,让盛凛看得顺眼是乖;第二张是不乖,例如谢西槐贪玩乱跑是不乖,嘴上跑火车是不乖。

两张单子各有林林总总数十项,盛凛写完了,还招手让谢西槐签字画押,不然就自己骑马去。

谢西槐这下发现不对劲了,咬着嘴唇拿着笔想了半天,看看马看看车,眼一闭心一横,龙飞凤舞签下“谢西槐”三个字。

收好了清单,盛凛还给谢西槐弄了个奖惩制度,乖一次就给他一朵小花,不乖一次就扣一朵小花,攒齐四朵小花就能给谢西槐娘亲写一封信,扣满四朵小花谢西槐就得后果自负。

谢西槐哪有拒绝的权利,还不都是盛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盛凛捉弄得团团转的小猫小狗,一点做世子的尊严也找不见了。

回到车里,谢西槐回想许久,想来想去才发觉,盛凛必定一早知道那乡民是刺客,不然出手怎么能有那么快,就像眼睛能看透烤鸡一般。

盛凛挖了个坑给谢西槐跳呢,他堂堂宁王世子,竟着了这江湖人的道,签下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例。

谢西槐“蹭”地钻了出去,拍了一下盛凛的肩:“你这伪君子!竟敢唬我!”

盛凛头都不回,捉住了谢西槐的手,威胁道:“扣小花了。”

“这不算!”谢西槐使劲儿把手抽了回去,闷在里头不出来了。

到了夜里,谢西槐正坐在车里哼昨天和客栈门口的小孩儿学的山歌,盛凛突然停了车,告诉谢西槐再赶路也来不及到有人烟的地方了,今晚得席天暮地宿在野外。

谢西槐可快气坏了,天气渐热了,外头总有些讨人厌的小飞虫,他白天在小马车里窝的腰酸背疼,晚上还要那里面呆着,再要加个人高马大的盛凛,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走下车去,又不敢离盛凛太远,只随意绕了一圈,板着脸回来,本想对盛凛发脾气,嘴巴动动终究是不敢,只道:“再走走说不定就有人了呢?”

盛凛堆了些木头生起了火:“走到明日一早才能到莫州。”

“我不想睡马车里……”谢西槐蹲在盛凛边上扮可怜,见盛凛不搭理他,又跪坐着要扑到盛凛怀里去,“盛大侠……”

盛凛抬手推着谢西槐凑过来的脑袋,力气却使的不大,谢西槐一用力就顶了过去,凑到他面前去:“总不能一路上一点人烟也没有啊,我们去借宿一宿嘛。”

他磨了盛凛许久,盛凛偏就是软硬都不吃,到最后谢西槐也不乐意了,气哼哼地跑回马车里抱着被子睡了过去,连盛凛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谢西槐除了刚醒时,窝在盛凛怀里迷迷糊糊和他问了声早之外,一句话也没有同盛凛讲过。

傍晚到了莫州,停到一家客栈门口,谢西槐跳下车去,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银楼挂着商家的旗,脚步就停了。

商家本在中原腹地起家,商行店铺大多都在中原。本来按照骑马的速度,现在或许已经到了商家称雄的地界,但马车慢,莫州还没摸到中原的边,在谢西槐的印象里,得再走两天,才能见到商家的产业。看来这些年商家的势头很好。

谢西槐看见那个“商”字,如同见到他娘亲般兴奋不已,愣了愣就想往那儿跑,没想到胸口一勒,被盛凛提了回去,头上还罩上了许久没带过的黑纱帽。

“老实点。”盛凛抓着谢西槐往楼上走,谢西槐不情不愿地被他拉了上去。

进了房,盛凛问他:“方才想去逃去商家了?”

谢西槐露出了被他错怪的表情,回嘴道:“看看也不行啊?”

盛凛看着他像在思索,谢西槐正以为他叫盛凛无话可说了呢,盛凛张口就是一句:“不行。”

好在他谢西槐山人自有妙招,机警着呢,他用晚餐时,听隔壁那一桌客人说了,商家的银楼开到很晚,就想索性等盛凛睡着了,再详装客人去商家银楼里探听些消息。

“我要睡了,”谢西槐抢先爬进了床里,盖好被子乖乖躺着,看着盛凛道,“你也早些安歇。”

盛凛看他几眼,也宽了衣,吹熄了烛火,躺到谢西槐身旁。

这床还算大,谢西槐和盛凛分被子睡的,谢西槐特意往盛凛身边靠了靠,竖起耳朵听盛凛的动静。

盛凛好像不用呼吸似的,总也听不到,谢西槐只好凑近了一些,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盛凛。盛凛的眼睛紧紧闭着,他又伸出手指探盛凛的鼻息,好似绵长均匀了,谢西槐才偷偷起身,把头发拢在身后,轻手轻脚想从盛凛身上爬过去。

他先坐起来,弯着腰一手按在盛凛手臂边的床沿上,将重心移上前了一些,又将另一只手按上去,正要跨脚时,腰上一股力把他向后推去。

谢西槐连反应也来不及,背就狠狠撞回了床上,头也磕在枕头边沿,磕得眼冒金星。他一抬眼,盛凛面无表情地支在他上方盯着他。

“本,本世子就是要去方便一下,”谢西槐一边往里缩,一边想着借口,“你白天赶车那么累,又是杀人又是抛尸,我不想吵醒你嘛。”

他越说声音越大,自己也都要相信了,盛凛却不信:“是吗?”

“当然啦。”谢西槐扭来扭去想从盛凛身下钻出去。

盛凛一手按住了谢西槐的一只手腕,问他:“谢西槐,你白天怎么说的?”

谢西槐又急又怕,都怪盛凛总不言不语,都叫他忘了盛凛功夫很好,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了。

这时候也不能再嘴硬,谢西槐立刻回答道:“我说好好表现。”

见盛凛还看着他,谢西槐又抢着说:“会乖,不乱跑。”

“你觉得你乖吗?”盛凛又压低了些声音,靠近了他一点。

谢西槐害怕地抿了抿嘴,小声说:“乖啊。”

盛凛放开了他的手腕,坐了起来,道:“扣一朵小花。”

“不行!”谢西槐眼看着自己的小花都负债了,也坐起来狡辩道,“什么小花不小花的,攒小花这规矩我可没签!我不认!”

这间厢房的床挨着墙,盛凛把谢西槐按到墙上,和他靠得极近:“你说不认就不认?”

盛凛是习武之人,修的又是纯阳的功夫,气势很盛,常人离他老远都能感觉他的那一股压迫感。如今他和谢西槐不过一拳的距离,谢西槐退无可退,又见盛凛面上不虞之色,不知怎么的就怕了起来,心都要从喉口跳出来了,像房里呆了十几个要杀他的刺客似的。

“那,那可以商量的嘛……”谢西槐不敢再看盛凛了,低头抓着被子道。

“怎么商量?”盛凛一抬手便钳着谢西槐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谢西槐一害怕眼睛里就要泛泪水的,他犟不过盛凛,只得没什么底气地看向盛凛。

谢西槐以为盛凛要怎么罚他了,却见盛凛突然愣了愣,手上力气也似松了些,不再那么用力地捏着,倒像是摩挲,盛凛指腹有些粗糙,把谢西槐的下巴弄的有些痒。

“你不要总是扣我的小花。”谢西槐觉得盛凛没有那么生气了,还真斗胆跟他商量起来。

他因为适才害怕,说话也带了些细碎的鼻音,说完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冷,低头一看,衣襟在拉扯间开了大半,几乎能看见小腹上凹陷的肚脐了。

谢西槐半跪着把盛凛还抚着他下巴的手推开了,低头整了整亵衣,才又追问盛凛:“好不好?”

盛凛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了,他注视了谢西槐一会儿,道:“既和我一道走了,就别总打些要逃跑的鬼主意。”

谢西槐点了点头,又忍不住辩解:“我就是看看。”

看见盛凛不相信的眼神,谢西槐又慢慢说:“我也不敢去找我舅舅啊,害了他怎么办?”

“我欠你的车马费,等你送我到了京城,去和他要便是,他一定会给你的。”谢西槐说着便觉得很心酸,他也只是个没有受过苦的娇气世子,就算不学无术,懒惰贪玩,却从来没存过坏心眼。

他和盛凛一起呆了这么久,不如谢西林和盛凛处半柱香。

谢西槐终日苦思冥想,还是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入了盛凛的法眼,要如何才能叫盛凛像喜欢谢西林一样喜欢他, 相处间可以和气一些,不要老是扣他的小花,叫他闭嘴,又哪儿也不准他去。

谢西槐说了一大堆,盛凛都没说话,他便埋怨盛凛道:“你说几句话呀。”

“说什么?”盛凛语气好似放缓了些,又好似没有,他抬手触了触谢西槐的脸颊,问他,“怎么哭了?”

谢西槐这才发现自己盈在眼里的泪水滴了下来,这可太丢人了,他抓起被角胡乱擦了擦脸,翻身裹紧了被子,面朝墙壁闭上眼道:“眼睛困得流水了。”

万幸的是,盛凛没再落井下石嘲笑他,反而摸了摸他铺在身后的头发,对他说了句:“睡吧。”

谢西槐的忧郁长不过一觉,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世子。

他们下楼用早点时,客栈掌柜的推开了门,外头有几个汉子扛着几个巨大的灯笼走过,谢西槐好奇心重,一眼瞧道,便跑到门口去看,还问站在一旁的小二:“这是什么?”

“是花灯,”小二道,“我们莫州的花灯节就要到了,就在明天夜里,客官若是不急着赶路,不妨留在莫州看一看。”

“哦……”谢西槐回头看了盛凛一眼,又问小二,“花灯节里有什么好看的?”

“这可多了,”小二把汗巾往肩上一甩,介绍,“花灯节的晚上,一整条莫州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漂亮极了,花灯的花都是有名的画师画的,有名山大川,有奇珍异宝,还有沉鱼落雁的美人儿……”

谢西槐听小二说完,慢吞吞走回了桌边,捧着脸看盛凛:“盛大侠,你想不想看花灯?”

“你想看?”盛凛一语道破谢西槐的小心思,没说想也没说不想。

谢西槐这人最好面子,偏不肯承认自己想看,非得说:“唉,你肯定特别想看,那本世子陪你看看。”

谢西槐原本只是一说,嘴上占占便宜,他知道盛凛急着带他赶路,定不会同意多留一日的,哪怕是花灯节就在今日中午,盛凛也不会给他看。

时隔近一个月,盛凛是什么样的人,谢西槐再是迟钝也清清楚楚了。

他垂头丧气地把馒头掰成两半,咬了一口,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咬着。

盛凛吃完了,背着剑往外走,谢西槐连忙吞下了嘴里的馒头喊他:“我的行李还在楼上呢,我又不是非要去,做什么这么急。”

“这么说,还是你想去?”盛凛抱臂俯视还坐着喝豆浆的谢西槐,问道。

谢西槐撇撇嘴,才道:“或许是吧。”

“我去看看追云,”盛凛对他解释,“它不曾拉过马车,腿上被粗绳蹭伤了。”

“是么?要不要紧?”谢西槐突然觉得有希望了,立刻体贴地问候那匹带给了他无数伤害的马,“是不是要休息几天养一养伤呀?”

盛凛耸了耸肩:“也无不可。”

谢西槐高兴得要跳起来了,馒头丢在桌上,激动道:“那好啊,那我们再在莫州停上两天如何?盛大侠成日赶车也累坏了吧,也要稍作歇息,才好赶路。”

盛凛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就出去了,谢西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一道去看马,来到马厩边,蹭到追云边上,假装心疼地摸着它的头,对它说话:“追云啊追云,这一路辛苦坏你了。”

旁边有个来给马槽倒草料的听见了谢西槐深情款款对着一匹马说话,多看了他好几眼,心道这人看起来是个小少爷,实则却真真是一个爱马之人啊。

发表完一番关爱追云的长篇大论之后,谢世子最后总结道:“我们多歇息几日,你好好养伤,我好好照料盛凛,带他去看花灯。”

两人就这么在莫州住下来,准备等待明天的花灯会。

莫州人多,盛凛在房里凝神静气地调气,谢西槐也不敢出门,呆在房里无聊透了,就跑下楼去喂马。

他百无聊赖喂了一会儿,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张望张望外头,又看看楼上他们厢房闭着的窗户,脚不听使唤地向外走去,走向了挂着商旗的银楼。

银楼里有不少客人在看饰品,谢西槐生得机灵漂亮,白白嫩嫩,虽说衣着普通,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娇生惯养的贵气,站在外头的一个售物娘子迎着谢西槐走过来,恭恭敬敬地问:“这位公子,请问要看些什么?”

谢西槐摆摆手,道:“随意瞧瞧。”

售物娘子陪着他绕着大堂走了一圈,介绍各种饰物摆件,说的嘴都干了,谢西槐没看中什么,左右看了一圈也没见到管事的眼熟的人,想着一个售物的娘子也不知道商家的事,问什么都可疑,只好说再去别处看看,抚抚袖子走了出去。

花灯会还有一天,街上挂灯的木头架子就搭出来了,各个店家都在门口放了几个小架子,挂上了几个自制的小花灯,迎接花灯节的到来。

谢西槐他们住的客栈拐个弯就是莫州道,小二也在门口敲敲打打搭木架子,谢西槐探头探脑地问小二:“客栈的花灯呢?”

“还没送来,”小二把木架子装好了,拿着抹布边擦边道,“今晚就挂出来了。”

谢西槐兴冲冲跑上楼去,告诉盛凛这个好消息,又说:“你说,我们厢房门口搭一个架子放花灯怎么样?”

“你要放什么花灯?”盛凛问谢西槐。

谢西槐想了一会儿,道:“放个画着莲花藕段的花灯吧,我看见商家的银楼门口就挂着,很好看。”

“我们属地没有这些,”谢西槐摸了摸手腕,道,“邯城风沙太大了,挂着灯笼都要被吹跑了,但是王府后头的梅林里可以挂。”

“是吗?”盛凛随口答他。

“你以后可以和谢西林去那个小亭子里下棋,”谢西槐邀功似的说道,“我都替你想好啦。”

盛凛闻言一顿,忽地对着谢西槐笑了笑:“殿下想的真周全。”

这话应该是在夸奖谢西槐,谢西槐却觉得盛凛在嘲讽他似的,他抬头观察着盛凛的脸,瞪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来,但谢西槐到底是阅历不够丰富,读不出这个阴险的江湖人的心。

谢西槐突然问盛凛:“我现在有几朵小花啊?”

“一朵。”盛凛想都没想就道。

谢西槐见盛凛回答的这么快,总觉得他就是随便扯了一个数字,追问道:“怎么算出的一朵?”

“原本有三朵,乱跑扣一朵,看花灯扣一朵,剩一朵。”盛凛说得头头是道,他还是头一回说这么长的话,谢西槐给他唬住了,还真觉得有那么些道理。

“那我今天表现这么好,怎么没有奖励小花?”谢西槐开始争取小花了。

“哦?”盛凛看着他,问,“殿下今天哪里表现的好了?”

“没有不好,就是好,”谢西槐强行给自己加奖励,“加两朵。”

盛凛好笑地用指节敲了敲谢西槐的脑袋,发出“嗒”的一声响,谢西槐立刻抢答道:“盛凛打我,再加一朵慰问小花,凑到四朵。”

下一刻,谢西槐的两边脸就都被盛凛给捏住了,谢西槐脸都要被他扯大了,眼睛泪汪汪想踢他又不敢,只好任凭盛凛捏扁搓圆。

谁叫盛凛功夫好声音大,现在做主呢。

谢西槐望穿秋水,总算到了花灯会,临近傍晚,街上花灯都挂了出来,有些点着了,有些还没点,从客栈楼上往下看,一整条街上都是点点的光。

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投下些暗红色的余晖,远处传来了舞龙舞狮的声音和敲锣打鼓声,花灯节要开始了。

谢西槐又拿出了他很久未曾穿过的那套奇装异服,尝试着想要穿上,盛凛从楼下上来,推开门,就看见谢西槐缠在一堆布里,满脸苦恼地不知道怎么办。

“盛大侠,快帮本世子看看,这衣裳到底要怎么穿呢?”见盛凛近来,谢西槐开口求援。

盛凛走过去看,房里很暗,谢西槐上半身都裸着,跪坐在床上,拉着层层叠叠的衣服挂在手臂上,莹白的手腕正翻在肩上,想把后头的布料往上提。

盛凛捏住了他的手,凑近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看看。”

“嗯,”谢西槐松开手,告诉盛凛,“灰色的应当是在最里边,我要快快穿好去看花灯了。”

盛凛贴近他,帮他把落在腰间的带子重新拉上来,又替他把灰色的那层薄绸套上手臂进去,谢西槐侧着脸看了许久,“哎”了一声,道:“总算对了!”

盛凛回想记忆中这衣服的样子,和谢西槐一起弄了半天,才收拾妥当,外头的锣鼓声已然很近了,谢西槐抓着盛凛的手臂跳下床,高兴道:“看花灯去!”

莫州的花灯会是附近的盛事,邻边地方的人也会都来看,一条宽宽的莫州道上游人如织,男女老少比肩接踵,谢西槐先是贴着盛凛走,后来挽着盛凛走,最后还是怕走丢,捋捋袖子捉住了盛凛的手,跟他拉着手挤来挤去。

盛凛的手烫,比谢西槐那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手粗多了,谢西槐握久了,总觉得盛凛的手更烫了一些,偏头看看盛凛,他却也没有流汗。

他们往西走了许久,离舞龙舞狮的队伍远了,人也总算是少了一些,至少迈得开步,也看得清两边漂亮的花灯了。

这一段路是象形花灯,有做成动物模样的,也有花卉物件。

有几个空荡有商贩见缝插针摆着摊,卖提着的花灯,谢西槐走到一个小铺子边就不动,打量着那些小灯笼。

“想要?”盛凛问他,没有露出不给他买的意思。

谢西槐伸出两根手指,讨花灯:“我想要两个。”

“你挑吧。”盛凛用下巴指了指。

谢西槐差点以为盛凛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竟对他如此好,难不成有什么企图,有企图也是之后的事情了,他现在只管挑花灯。

那小商贩给谢西槐推荐了好几个有莫州特色的花灯,谢西槐最后挑了两个普通的花灯,都是橘红色的纸壳,里头的蜡烛光透出来,他一手一个提着,花灯被夜风吹得一晃一晃,灯里头两点毛茸茸的暖光也一晃一晃,看起来很温馨,也很可爱。

谢西槐出门时急着要看花灯,走得匆忙,发冠也戴歪了,走了这么久,头甩来甩去,本便松垮的冠都快掉了。

盛凛伸手一摘,就将谢西槐的发冠摘了,谢西槐的黑发都散了下来,他转头瞪盛凛,脸看起来更尖更小了。

“你干什么呀,”他的眼睛被几根头发遮住了,埋怨了盛凛一句,把脸凑到盛凛面前,闭着眼道,“快快帮本世子把头发拿开。”

盛凛伸手将那几缕散发架到谢西槐耳后,谢西槐又提着花灯往前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山歌,连随着他眨眼而抖动的睫毛尖都显得那么快乐,没有忧愁。

谢西槐喜欢凑热闹,他本身就是热热闹闹的,嘴巴停不下来,小动作也多,走路的时候步伐轻快,不时回头看盛凛一眼,叫他:“盛大侠,你快些走嘛。”

热闹还是慢慢散去了,月上柳梢时,行人也各自回程,谢西槐的花灯熄了一只,他把熄掉的灯塞给了盛凛,自己提着好的那只到处晃。盛凛没扣谢西槐小花,也没提时候太晚要回客栈,只陪着谢西槐沿着护城河边走。

谢西槐走了一会儿,突然转头对盛凛说:“今天好像在过年。”

“往常过年就是这样,整个王府都凑在一个圆台上吃饭听戏,”谢西槐回想着,“父王爱听那些君王江山的戏,听得我和娘亲直打瞌睡,戏过了一半,我和娘亲就回院里了,这时候我们才开始真的过年呢。”

谢西槐和商灵住在宁王府北边的一个大别院里,宁王自己的院落都没有这么大,临近过年时,商灵会差人将别院装点得漂漂亮亮,等看了半场戏回去,就带着谢西槐和院里几个亲信的侍女一道烹鼎。

别院的下人们都疼谢西槐疼得没边,谢西槐有被伺候惯了的少爷娇气,却没什么少爷脾气,他喜欢像在别院过年那样,成日里一大群熟识的人在一起谈笑,大家都要让着他,每天舒舒服服过着,平顺地和喜欢的人在一道,过完一生。

可是谢西槐的一生太短太短,他很快就要过完了。

谢西槐现在说话不再等待盛凛接话了,只要盛凛在一旁听着不打断他,谢西槐一个人就能说很久,但这次他想起过年时的事情,沉默了片刻,才又继续说话:“盛大侠,等你把我送到京城里头,你还走这条路回来吗?”

盛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谢西槐也看不懂,只好执拗地又问盛凛:“走不走啊?”

“什么事,说吧。”盛凛敲敲谢西槐的脑袋,才道。

谢西槐肠子直,自动把盛凛这句话理解成了“走”,还在心中想这盛凛真是爱装酷,问他什么问题,总也不能好好回答。

可惜他还有求于盛凛,不能说这些砸场的话,他停了停,又软声请求盛凛:“你若是经过莫州,能替我买一个花灯带给我娘亲么?我打听过了,在客栈后有一家铺子,一年到头都有花灯卖的,就叫陈记灯铺,替我买一个和这个灯一样的。”

他举起手里的灯,给盛凛看,烛光透过橘红的纸灯笼壳子,温柔地笼在谢西槐的脸上,他的眼睛又大又亮,鼻尖微翘,有一个好看又俏皮的弧度。

谢西槐的嘴唇微张着,要是盛凛不答应他,他还能说出一百句话来说动他。

谢西槐像三月春风里第一眼瞥见的桃花,他是最早的,也是最好的。

“好吗,盛凛?”谢西槐放下花灯,坐在护城河边的石头上,“就说我很喜欢,我送她的。”

他等来等去也等不到盛凛回答他,觉得无聊了就又站起来往回走,走着走着累了,离客栈还有很远,谢西槐倚着盛凛,挂在他身上走,他手里的那个花灯也熄了,索性把两个花灯都丢了,没脸没皮地叫盛凛抱他走。

没想到盛凛还真的把他抱了起来,并扣除了他私自加给自己的两朵小花。

谢西槐缩在盛凛怀里,心说和盛凛老相识了,到底还是有些感情在的,要是谢西林走累了要叫盛凛抱,不知道盛凛会不会抱。

谢西槐在脑海中想出了谢西林要求盛凛抱他的场面,心中突然愤怒起来,这谢西林都二十多岁了,还要叫盛凛抱,那还要不要脸了。

盛凛脸不红气不喘地抱着谢西槐走到客栈,把谢西槐被放回床上,谢西槐扯着自己的衣裳解不开,盛凛上手帮他脱,两人合力很久才把谢西槐给扒光。

谢西槐换上了亵衣亵裤,爬到里头,打了几个滚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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