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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以为他穿书了

校霸以为他穿书了

    校霸以为他穿书了

  • 作者:伊川川分类:现代主角:易淮 祁航来源:长佩时间:2021-12-13 16:02
  • 《校霸以为他穿书了》作者是伊川川,易淮祁航是小说的主角,小说校霸以为他穿书了讲述了:易淮是因为看的小说实在是太多了,才以为自己穿越了,但其实根本就没有,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他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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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远川市的秋天多风,易淮在病房里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一棵八棱海棠正在簌簌落叶,枝头的果实在午后光线中呈现出柔和的颜色。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没觉出有特别痛的地方。

易淮用胳膊肘撑着床坐起来,两条长腿耷拉到地面,从对面墙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眉骨位置多了一块纱布。

他记得几个小时以前自己在一条胡同里抡人,用拳头把一个长得像健达奇趣蛋一样的混混干倒在了地上,正要再补一记胳膊肘的时候,他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带,身体顿时失去了重心,脑袋跟着在墙上一磕,后面的事情就断片儿了。

易淮皱了皱眉,走到镜子前面,想把纱布掀起来看看伤口深不深。

“你别动。”忽然墙角传来一个制止他的声音。

易淮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朝他走来。

“你就一直站那儿不出声啊?”他一边问,一边检查衣服是不是穿整齐了,有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地方。

忽然他发现身上的校服并不是自己学校的,手上的动作也跟着一顿。

他们二十七中的校服是白色翻红领的,胸前缝了个数字“27”,而现在他穿的是一件蓝色校服,没缝字,袖子上有一圈三色条。

小护士有点不好意思,她听同事说下午送过来一个昏迷的高中生帅哥,偷偷溜过来看,没想到还没看几眼易淮就醒了,她不好直接走人,只得一直在墙边站着。

“别碰纱布,你手没消毒,容易让伤口感染。”小护士没回答易淮的问题,只是提醒他不要动伤口。

易淮“哦”了一声,注意力仍然集中在陌生的校服上。

看着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小护士没忍住多说了两句:“不用担心,我之前也被划过脸,很快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被什么划的。”易淮随口问。

小护士回忆了一下:“过年的时候买的桃花枝子,招桃花用的。”

易淮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来:“你家桃花枝子怎么不干正事儿啊?”

声音吊儿郎当的,有些戏谑的味道,小护士被他笑得红了脸。

与此同时,走廊上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真行,祁哥你说易淮怎么就分咱班来了,就他那成绩,也不知道塞了多少钱才从二十七中转来五中。我可听说他从初中就开始打架,这回咱们是来医院找他,保不准下次就得上派出所领人了。”说话的男生很是不耐烦。

停了停,又补充道:“这都快期中考试了,文老师也不体谅体谅我们,她开会就开会,开完来找易淮不就完了,非得让我们缺课。你也就算了,不听课也能考年级第一,我可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一会儿见到人了,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先回去上课,我留下就可以。”

“行,那祁哥你多注意点儿,哎,到了,就是这个房间。”

祁航直停下来,透过门上椭圆形的玻璃看进去。

这个转学生易淮长了一副很是那么回事的好看皮相,高鼻梁,薄嘴唇,眼睛里有勾人的水光,此刻正挂着笑低头同穿护士服的女孩子讲话,对方脸颊飞红,害羞得不敢直视他。

祁航直敲了敲门。

易淮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撞,眼中还带着没来得及收敛的笑意。

祁航直收回目光,对身后的男生说了声你回去吧,随即便推开门走进了病房,叫了一声易淮的名字。

小护士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能连着碰见两个大帅哥,呆了呆才想起来问祁航直是谁。

祁航直朝易淮的方向偏了偏下巴:“我是他班长,祁航直。”

小护士点点头,看到两个人穿着一式一样的蓝色校服外套,区别只是易淮身上的稍微松垮些,因为肩膀没有祁航直宽,个子也比祁航直低了几公分。

易淮听见祁航直说的话以后愣了一下。

他不认识这个人,他们班长也不叫祁航直。

只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易淮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他看过的一本小说中的男主角,巧的是那本小说就是以远川市为背景的,书里还有一个跟他同名的炮灰。

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身上的校服看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穿越了。

易淮努力地回想那本小说的内容,记起作为他原身的炮灰跟他一样战斗力很强,另外还有一个特别之处是特别看不惯主角祁航直。

炮灰虽然是炮灰,但因为人长得出挑,上高中前在学校里一直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收过的情书能扎起来论斤卖。

而上了高中以后,他跟祁航直分到一个班,祁航直比他高还比他帅,成绩也一骑绝尘,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是年级第一,很少有失手的时候,唯一不如他的可能是打架资历,但从祁航直夏天穿短袖时露出的肌肉线条来看,人家很可能只是觉得打架影响学习,真要干起来未必输给他。

所以班上的老师在批评他的时候,总要有意无意地带一句你看看人家祁航直。

被抢了风头的炮灰因妒生恨,处处跟祁航直作对,污蔑陷害无所不用其极,结果祁航直收集证据向学校检举了他,他因此被学校开除,之后在一次街头群架中让板砖打中了后脑勺,就这样草率地被作者写死了。

想到这里,易淮后脑勺一凉,当即决定不要得罪这位祁航直大哥,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他在这里自顾自地想,那边小护士目光扫过祁航直漆黑的眉眼与挺拔的身材,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这个班帅哥含量真高,接着就推开了门:“那你们说吧,我去查房了。”

说完就消失在了走廊里。

祁航直淡淡开口:“打架了?”

易淮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友善:“怎么能说是打架呢,就是两个人心平气和地给了对方几拳。”

这大概跟他平常说话的口吻不太一样,因为祁航直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说:“班主任文老师说你在学校附近的胡同里被人打昏了,打你的人跑了,路过的人给你叫了救护车,看你穿着五中校服,又给学校教务处打电话,文老师在开会,现在过不来,让我跟冯宸先来看看你的情况。”

易淮从这一番条理清晰的前因后果中了解到自己断片之后的事情,不过他对祁航直的某些表述提出了反对意见:“我没被人打昏。”

虽然祁航直说的跟他打的可能不是一场架,但他还是要维护一下自己作为校霸的尊严。

祁航直敷衍地点了点头:“对,你是清醒着被抬上救护车来医院的。”

易淮听出祁航直的嘲弄,他强调道:“我真不是被打昏的,我昏过去都是自己的责任。”

确实是他的责任,因为墙不是故意磕他的。

祁航直还是第一次见打架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小混混,他抬了抬眉:“你这么懂事,对方知道么?”

易淮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方应该不知道,因为对方是墙。”

祁航直看着他,忽然用气音笑了一声。

易淮被他笑得心里发毛,想要转移一下话题:“你不是说那个谁……冯宸也来了吗,他在哪儿呢?”

“我让他回去了。”祁航直说。

“哦,那你呢?”易淮问。

他希望祁航直也赶紧走,别跟看犯人一样在这看他,他生怕自己一不留神惹怒了对方,加速送死的过程。

而祁航直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易淮的幻想:“我留在这等文老师过来。”

易淮不说话了,现在这个祁航直在他心里就跟颗定时炸弹一样,哪怕只是两个人在同一间病房里短暂地待上一会儿,他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能不能想个办法支开祁航直自己先走呢。

易淮这么想着,便向对方开了口:“班长,我渴了。”

“渴了去倒水。”祁航直没什么语气地说。

易淮单脚在原地蹦了两下:“你看,腿脚不方便。”

祁航直刚才还见他站得好端端的去调戏人家女护士,明白他是装的,本来不想搭理,但迎着对方期盼的目光,顿了顿之后还是问道:“你有杯子么?”

易淮马上指了指走廊:“你出门找找,外面肯定有直饮水机,一般边上都搁着纸杯。”

祁航直听他的指挥出了门,没走几步正好碰见刚才的女护士,女护士笑盈盈地递给他两杯凉白开:“来,这给你和你同学,我刚才顺便接的。”

他道过谢之后端着水转身回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易淮从里面推开了门,正健步如飞地要往外走。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了两秒,易淮刹住脚,僵硬地开口:“你怎么这么快?”

祁航直没说话,往前迈了一步,易淮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被祁航直逼回了房间里。

伴随着不轻不重的一声响,门被祁航直用脚关上了。

易淮有点紧张,看这架势,祁航直可能以为自己在故意撒谎耍他玩。

他刚决定跟这人和平相处,结果就一不小心结了个新梁子。

祁航直把纸杯放到床头柜上,抱着胳膊靠在床边,好整以暇地问:“腿脚不方便?”

易淮迅速想好了理由:“我就是突然想去上个厕所,所以就身残志坚地自己去了,主要是怕找不到地方,所以特别着急。”

“找不到地方特别着急?”祁航直重复了一遍,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杯凉水,悉数倒进了旁边的盆栽里,然后拎住纸杯的边缘,语气散漫地开口,“既然这么着急,要不你用这个?”

易淮愣了一下,不知道祁航直是认真的还是在戏弄他。

祁航直的眼睛里浮动着点深长意味,像是平静水面上掠过的光影,易淮忽然看懂了,这位年级第一确实是在嘲讽他无疑。

……现在他可以理解原身为什么讨厌祁航直了。

易淮脾气并不好,此刻被祁航直一激,刚才立下要同对方和平相处的flag马上摇摇欲坠起来。

他没接祁航直手里的纸杯,舌尖抵了抵牙关,准备说点什么——

突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伴随着一声严肃的“易淮”。

易淮转过头,看见了一个披着深蓝色风衣的中年女人。

“文老师。”祁航直淡淡地问了声好。

高二八班班主任文赫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易淮,目光在他眉骨处的纱布上重点停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被人打晕的感觉舒服吗?”

今天她接到教务处通知说易淮跟人打架进了医院,当时心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后来医院告诉她人没事之后她才放了心,又赶上学校里开紧急会议,便让班长祁航直和副班长冯宸先来看看。

易淮是半年前转到八班的,八班是五中的领航班,里面不是像祁航直这样成绩特别优秀的学生就是些官商子弟,易淮的成绩一塌糊涂,能直接转进领航,是因为他爸爸给五中捐了数目不小的一笔钱。

然而文赫感觉易淮又不像那种单纯的二代,因为他来办转学手续那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后来她从档案上看到,易淮跟他爸爸用的不是一个姓,也没有随母姓。

刚才她在来的路上联系了易淮爸爸,对方很不耐烦地甩了一句:“你打他妈的电话!”

文赫好歹也是五中的金牌班主任,平日里被家长讨好还来不及,哪里受过这种冷遇,她不甘示弱地反击道:“易淮爸爸,我觉得您跟人交流的时候最好文明一些,不要说脏话。”

易淮爸爸当时好像没听懂,直接扣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文赫收到他的短信,内容是:“老师,我是说让你给他妈妈打电话。”

虽然是闹了场误会,但易淮爸爸的态度也冷淡得足够明显,文赫不抱什么希望地打给了易淮的妈妈,对方人在外地旅游,得知易淮没有大碍之后便撒手不管了,还反过来安慰文赫,说易淮从初中就开始打架,经验丰富,小磕小碰算不上事儿,接着又把医药费转给了她,拜托她帮易淮交上。

文赫摊上这样的学生家长也没了脾气,倒还对易淮起了点同情。

易淮没像反驳祁航直那样反驳班主任自己不是被打晕的,因为根据他从小到大的经验,跟老师顶嘴无论发挥得好不好,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被单杀。

文赫安抚性地按了按易淮的肩膀:“医生说你没什么问题,你要是想休息休息就再躺会儿,不想就回学校,或者回家也行。”

“我回学校吧。”易淮说。

其实他的理想方案是在医院再躺会儿,等班主任和祁航直走了以后找地方逍遥快活去,但他刚才摸过兜,里面空空荡荡的,没给他提供逍遥快活的经济基础。

至于回家,他现在暂时还接受不了一对新爹妈,虽然他原来的爹妈也不怎么样。

文赫不明就里,看易淮这么懂事心里还挺欣慰,以为他这一次被人揍乖了想学好,便让他跟祁航直坐自己的车回去,又把刚才从医生那里拿的病历和CT递给他。

易淮出病房的时候看到走廊上一位医生正拿着片子在跟病人家属交谈:“他这种情况属于轻微脑震荡,容易发生逆行性遗忘,选择性忘掉某些以前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对自己的记忆进行改造,产生一些臆想,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一般是可以自行恢复的……”

如果易淮的视力足够好又细心,说不定能看到那张片子上的姓名拼音跟他一样。

文赫的车停在医院外面隔一条马路的地方,正对着一家罗森,易淮隔着玻璃看到货架上成排的饮料,喉头滚动一下:“老师,我去买瓶水。”

祁航直看他一眼,眉毛轻轻地一扬。

易淮买了水出来,本不想跟祁航直坐在一起,但文赫上车的时候顺手把提包放在了副驾驶,他不得不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的时候闻到了祁航直身上清淡的洗衣液香味。

文赫的车空间不大,两个男生把后排占得满满当当,易淮使劲往角落挪了挪,努力不让肩膀跟祁航直相碰。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易淮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喝完以后盖上盖子,想插到脚边的放水孔里,结果不小心手一滑,瓶子掉了下去,骨碌碌地滚进了驾驶座底部。

文赫听见声响,瞥了一眼后视镜:“易淮水掉了?”

易淮“嗯”了一声,准备弯腰去捡。

“你别动了,祁航直帮个忙。”文赫说。

易淮还没来得及说不用,祁航直就已经俯下了身,线条分明的侧脸正好蹭过了易淮的膝盖。

皮肤的触感隔着薄薄一层校服布料抵上来,易淮的膝盖本就敏感,此刻被祁航直一碰,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推开对方。

然而掌心刚贴上祁航直的头发,易淮就意识到了不妥。

这可是能在剧情发展中促使他歇逼的大爷,他还敢推人家。

易淮硬生生地收回了手劲儿,改为摸了一把祁航直的头发,一边摸一边说:“你发质不错。”

见祁航直没反应,他又心虚地摸了第二下:“数量也挺多。”

就在他准备摸第三下的时候,祁航直侧过脸看他:“你摸得挺上瘾?”

易淮立马缩回了手:“不上瘾不上瘾,上瘾是条不归路,害人害己害全家。”

祁航直没说什么,这时候路边窜过来一只野猫,文赫一惊,堪堪刹住了车。

易淮由于惯性向前倾了一下,他伸手去扶前排座椅的时候突然浑身一僵——

祁航直握住了他的脚踝。

男生的手很大,力量也足,偏热的体温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居然让他微微有些腿软。

“你……”易淮迟疑着开口。

片刻之后祁航直放开他,直起身把水瓶塞进了他手里:“我什么?”

易淮摇了摇头,想着祁航直刚才是没保持好平衡才抓了他,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便舌头拐了个弯把后半句话给补齐了:“……你辛苦了。”

他们进教室的时候上节课还没下,数学老师在黑板上解一道圆锥曲线大题,粉笔的痕迹已经铺满半个黑板。

易淮跟在祁航直后面,等祁航直坐下以后他去了另一个空位,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眉毛上那块纱布聚集了全班人的视线。

他同桌看起来跟他关系还不错,在他坐下以后压着嗓子问他:“哎,你有事儿没,他们说打你的是体校那边一个混混,那人下手挺狠的。”

易淮调整了一下坐姿,含糊其辞道:“还行,反正我先把他给收拾了。”

他瞥了一眼同桌的卷子,看到左上角写着“程柯”两个字。

程柯又问:“你这次没找班长的事儿吧?他可是听班主任的话没上课去找你的。”

易淮顿了顿:“我以前经常找他事儿?”

程柯以为易淮良心发现,因为班长大人不记小人过而感到愧疚,便安慰他道:“其实也不算太经常,一周也就那么五六七八次吧。”

易淮:“……”

易淮:“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我现在心里有点五谷杂粮。”

程柯思考了一下:“你想说五味杂陈?”

这时候下课铃响了,易淮还记得祁航直坐在他左后方靠窗的最后一排,回过头看了一眼。

正巧祁航直也抬起了头,易淮猝不及防地跟他对视了。

按照祁航直对易淮的了解,这时候易淮一般会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再把头“嗖”的一声给转回去,没想到易淮在原地卡了几秒的壳,突然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像小狗一样的笑容。

他手里的笔不自觉停了一下。

易淮打完这一架之后,好像跟刚转来八班那会儿不太一样了。

以前易淮就跟个小孩儿一样,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总跟他找茬,对他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他也懒得搭理,小孩儿么,越搭理越来劲儿,还不如晾在一边,时间一长就该消停了。

但易淮好像消停得有点……春暖花开?

祁航直周围的几个哥们儿都看见易淮对祁航直笑了,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冯宸:“我没看错吧,祁哥你是在病房里跟易淮布道把他给感化了吗?他竟然跟你笑?”

杜风说:“不可能,我觉得他又在憋什么招儿打算膈应祁航直。”

“万一是想泡祁狗呢?”廖正一笑嘻嘻地插嘴。

祁航直瞥了一眼廖正一,他立刻摆手认错:“开玩笑开玩笑,毕竟咱们祁狗人见人爱,就二班那班花,每次看见他都恨不能把俩眼珠子粘他身上。”

停了一下,他又说:“不过说实话易淮比那二班班花好看……”

冯宸忽然打断了他:“你先闭嘴,易淮怎么过来了,他终于要跟祁哥正面刚了吗?”

易淮刚才听程柯那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急需跟祁航直改善一下关系,当机立断地决定今天先请对方吃顿饭,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三顿一百顿。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祁航直的方向走过去,祁航直倚在椅背上,神情散淡地看他,一条胳膊搭在桌上漫不经心地转笔,另一条胳膊垂下去,课桌下露出修长笔直的腿,被周围的几个人簇拥着。

易淮察觉到许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没在意,在祁航直旁边停下,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对方的桌面。

祁航直抬了抬眉,冯宸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易淮,等着听他那张嘴要放什么新型厥词——

“班长,我放学以后能请你吃个饭吗?”易淮努力把自己的五官挤成一个诚恳的组合。

什么?!冯宸、杜风和廖正一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不亚于看见伏地魔穿女装跳广场舞。

而祁航直却没有他们那么惊讶,看了易淮一会儿之后说:“好啊。”

语气有些懒散,尾音挂在声带上晃荡,微微泛着点磁性。

易淮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停了一下才说:“行,吃什么你定。”

等易淮走了以后,冯宸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杜风喃喃道:“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吧?”

冯宸接嘴:“往饭里搁百草枯那种。”

“那祁狗多吃点蔬菜,这样百草枯就忙着除草没空毒你了。”廖正一说。

顿了顿,他又用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要泡你。”

虽然几个人很想去围观易淮是怎么请祁航直吃饭的,但考虑到易淮暴躁的脾气和揍人的狠劲,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放学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祁航直跟易淮走了。

入秋之后天色暗得一天比一天早,易淮和祁航直走出教学楼的时候黄昏已经挂上了树梢。

“你想吃什么?”易淮问祁航直。

祁航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法,易淮记得下午坐班主任车回学校的时候经过了一家黄焖鸡米线,就在五中附近一条胡同口的旁边,于是问祁航直想不想吃。

祁航直没记错的话,易淮就是在那条胡同口被打昏的,他打量了一下对方,确定他是认真的之后说:“行。”

黄焖鸡米线的店面不大,只有四五张桌子,菜单都贴在墙上,一堵墙隔开了狭窄的后厨,墙上有推拉窗和出入口,可以看见摞在一起的泡沫箱和灶台上斑驳的煮锅。

店里点着一盏不算明亮的白炽灯,灯光顺着台阶漫进夜色里。

易淮点了两份招牌的黄焖鸡米线,掏兜付钱的时候突然僵住了,这才想起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既没手机也没钞票。

他怎么敢请祁航直吃饭的。

祁航直就那样坐着看他,然后慢条斯理地说:“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你的手机打架的时候掉在胡同里摔烂了。”

易淮像只呆头鹅一样一动不动。

“哦,明白了,”祁航直若有所思,“你请我吃饭,不仅没有手机,现金也不带,是么?”

易淮光这么听他描述,就觉得自己这件事儿做得非常挑衅,简直是邀请祁航直当场跟他掀桌子动手。

所以原书的走向其实根本无法扭转吗……

易淮一想到那个可怕的结局,顿时就慌了,也顾不上什么校霸的尊严不尊严,立刻叫了一声“祁哥”。

祁航直挑了一下眉毛。

“祁哥你别着急,我这就回去借点儿钱,我今天真是诚心请你吃饭……”易淮正在想赌咒发誓都有些什么词儿,却看到祁航直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扫了墙上的付款码。

易淮愣了愣。

“饿了,等不及。”祁航直说。

易淮“哦”了一声:“那、那这钱算我借你的。”

很快两只黑色的砂锅碗端了上来,汤汁还冒着刚烧开的泡沫,与碗壁接触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白色的粗米线上面铺着一层黄焖鸡块,鲜脆的生菜点缀其间。

易淮探身从旁边的消毒柜里取了两双筷子,把其中一双递给祁航直,听到对方问自己:“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他当然不能跟祁航直说因为咱俩在这书里关系太恶劣了我怕你间接搞死我,于是开始瞎说八道:“你今天不是去医院找我了吗,我特感动。”

祁航直不置可否:“去医院找你就感动?”

易淮一边用筷子挑米线一边睁着眼睛说瞎话:“对啊,我这人可容易感动了,别人对我稍微好点儿我就想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

“那之前我抓你迟到的时候你怎么不感动?”祁航直问。

易淮噎了一下,手一抖米线就从筷子上掉了下来,在砂锅碗里溅起了水花。

这位叫祁航直的大哥,你不会接话可以不接。

两个人吃完米线从店里走出去,下台阶的时候易淮看见自己鞋带松了,跟祁航直说了一声便蹲下来系,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很多脚从他身边路过,突然有那么几双突兀地停了下来。

“哟,这么快就从医院里出来了。”

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易淮意识到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绑好鞋带站起来,看见了那个跟他在胡同里干过架的健达奇趣蛋。

这次奇趣蛋身后多了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他的马仔。

没想到这穿书穿得还挺人性化,分配的打架对象长得跟他之前遇到的一样。

易淮表示这么强的代入感已经让他拳头硬了。

“又来找揍?”他冷冷地问。

祁航直看了他一眼,男孩子明明刚才吃饭的时候还会因为被揶揄而一脸郁闷,现在却能瞬间锋芒毕露,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场。

还挺有意思。

奇趣蛋也有些被吓住了,他清楚易淮下午是怎么把自己撂倒的,然而这次碰巧遇见易淮毕竟是个一雪前耻的好机会,他不愿意放过。

“易淮你别太狂了,上回你走了狗屎运,再来一次你不一定是老子对手!”奇趣蛋凶神恶煞地指了指自己。

易淮不屑地“嗤”了一声:“怎么,还想打?”

祁航直皱了皱眉。

奇趣蛋眼珠转了转:“光打架多没意思,要不咱们约场球,往上挂点儿东西。”

挂东西就是下赌注,易淮抬了抬下巴,满眼都是轻蔑:“行啊,我赢了你就跪在地上打自己三耳光,打一次叫一声易淮爸爸。”

奇趣蛋有些愠怒,勉强压下去问:“那要是你输了呢?”

这时候他的一个马仔说了句话,另一个马仔听见以后望着易淮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你他妈说什么呢?”易淮指着那个马仔气势汹汹地问。

“他夸你呢,说你长得漂亮。”奇趣蛋阴阳怪气地说。

他用下流的目光端详了一番易淮:“这样吧,要是你输了,脱光了给哥几个玩一晚上,你看怎么样。”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想拍拍易淮的脸:“老子还没玩过男的……”

说时迟那时快,他还没摸到易淮,就被祁航直攥住了手腕,动作硬生生地被中止了。

奇趣蛋挣扎了几下都没把手拽出来,而祁航直带着力道把他往旁边一拖,他顿时不受控制地踉跄了几步。

祁航直比他高半个头,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道:“你再碰一下试试。”

奇趣蛋的腕骨麻了半截,一句带器官的骂人话已经到嘴边了,但他估摸着自己不是祁航直对手,又给咽了回去,只说:“别你妈多管闲事儿。”

他看着祁航直和易淮身上的校服,觉得简直邪了门了,五中堂堂一个市重点高中,怎么个个比他这个体校生还会修理人?

易淮就算了,旁边那个好像以前还戴过绶带在五中门口值周,应该是好学生,没想到也这么不好对付。

“闲事?”祁航直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不巧,我不这么认为。”

奇趣蛋斜着眼看他:“怎么着,你也想弄他啊?”

易淮不想把祁航直牵扯进来,向前一步挡在他面前,对奇趣蛋说:“你嘴巴放干净点儿,他是我班长,跟这事儿没关系。”

“哦,小班长——”奇趣蛋拖长了声音重复,接着又嬉皮笑脸地转向祁航直,“怎么办,你们班易淮同学好像不领情。”

易淮沉下脸:“约球的事儿我答应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奇趣蛋吹了一声口哨:“答应了是吧,那到时候可得愿赌服输,别怪哥哥不心疼你。”

他眯着眼盘算了一下,然后说:“这周六晚上八点,东城雪糕厂后头那个野球场见。”

接着他就对两个马仔一挥手,怪腔怪调地说:“走吧,人家小同学还得回去上晚自习。”

易淮咬着牙目送奇趣蛋在夜色中大摇大摆地离开,胸口微微地起伏,就在祁航直以为他忍不住要冲上去揍那几个人一顿时,易淮忽然开口说:“回学校吧。”

然后就朝五中的方向迈出了脚步,祁航直怔了怔之后跟上他,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之后,易淮没头没脑地开口:“没想到你还挺硬的。”

祁航直侧过脸,看到易淮满脸有气没处撒却硬生生憋住的表情,不知怎么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你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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