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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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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文

  • 作者:揭声有树分类:现代主角:何娑 邹吝来源:长佩时间:2025-03-31 17:36
  • 《沙文》这文必须安利!在县城,邹吝这个自认为直男的0,和坏心眼爱捉弄人的穿孔师何娑杠上了。何娑在台球厅擦杆、理发店漂发,时髦得像金羽毛。大学生邹吝叛逆心爆棚,非要跟何娑以牙还牙。邹吝19岁的记忆里,全是何娑的假发、红唇、高跟鞋,还有那些充满烟火气的故事,整个一县城版欢喜冤家的奇妙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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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这个下午也没有奇迹发生。穿孔店按时开门,脖子上有道疤的寸头穿孔师踩点上班,程掖分给邹吝一瓶矿泉水,说他已经提前跟KTV老板说过,邹吝只需要在这里等回复就好,然后躲到里屋去画图纸了。

邹吝没有能去的地方,坐在白色羊羔绒矮椅上无所事事,手机里弹出休学申请不通过的消息,于西尔问他明天妹妹过生日你回来吗,室友说早上的两节建筑概论轮流帮他点了到,邹吝清空最上面的两条,回复室友:这学期不回来了,床铺可以清了给你们放杂物。

下午一点左右店里来了一对男女,他们经过坐在门口的邹吝,问那个叫准青的穿孔师何娑在不在,寸头没说话只是对他们摇头。邹吝不知道何娑是谁,以为是店里除程掖以外的另一名学徒。

一个小时后程掖开门出来将草稿交给准青,准青还是没说话,用铅笔在纸上圈了几处,程掖关回里屋继续修改。几分钟后程掖夺门而出,朝邹吝冲来:“我们老板要你的照片。”

“要照片干什么?”趴在行李箱上快要睡着的人抬头问。

程掖将手机屏幕递到他眼前,邹吝看清连续发来的四条信息。

罗宥:长得怎么样?

罗宥:成年了吗?

罗宥:脾气好不好?

罗宥:能不能喝?

邹吝拿走程掖的手机开始一条一条回复。

邹吝:帅。

邹吝:成年了。

邹吝:遇强则强。

邹吝:千杯不醉。

“自查一下NPD吧,你很自恋。”程掖开玩笑说。

邹吝对他陈述事实:“从小到大没有人说过我长得不好。”

罗宥:拍一张照片发过来。

“你坐着别动了。”程掖举起手机对准邹吝,“我拍一张。”

邹吝还没有坐直,肘关节撑在膝盖上,墨绿色行李箱挡住他的半边身体,立在玻璃器皿里的马醉木和吊钟在他身后展开,程掖干脆地按下快门,就这么将邹吝脸上的迷茫存了下来。

“已经拍好发过去了。”程掖问他,“你要看看自己吗?”

“不要。”邹吝重新趴回行李箱上。

罗宥:他在何娑店里?

罗宥:何娑比我想要他啊,问他考不考虑换工作。

程掖:你们在一起吗?

罗宥:是啊,他在我旁边。

程掖看完消息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奇怪,邹吝目睹了他表情转变的全过程,推开行李箱,靠在椅背上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行?不行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程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邹吝关于何娑的一些故事,只能说:“不算吧。”

邹吝对他伸手:“给我看看。”

程掖犹豫了两秒将手机交给他。

邹吝看完消息抬头:“何娑就是你说的那个非常漂亮的,差一点就要追求的男人?”

等到程掖意识到邹吝说了什么之后已经晚了,果不其然,一直都没发出声音的穿孔师摔烂了一个玻璃杯,程掖吓了一跳,立马回头向他解释:“他乱说的,我没有要追,我不喜欢店长。”

准青不相信地看着他,几秒过后站起来沉默地扫掉玻璃碎渣。

程掖松下一口气让邹吝别再说话,拉着他快步走出店门,坐在拐角的石凳上,程掖才说:“你嘴太快,差点害死我了。”

“我又没有说什么。”邹吝不明白程掖的大惊小怪。

“他叫准青,对店长有意思,但他苦追了一年却没有任何结果,在店里上班也是为了……你懂吗?”

邹吝听完更觉得奇怪了:“你们店长不是男人吗?他不知道?”

“他就是喜欢男的。”程掖说。

邹吝沉默了一会,将那几条信息的内容回忆了一遍:“那你们店长呢?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也喜欢男人。”

“……”

程掖把他知道的都告诉邹吝了:“店长跟Slough的老板是朋友,就是刚才问你要照片的人,罗宥,两个人认识很多年了。准青是这两年才来的,他是个哑巴,没有地方要他,因为学东西快,手也稳,店长就把他留了下来。我见过店长拒绝他,说他的心开始飘了,不是一件好事,让他珍惜工作的机会,结果他沉默了一会开始疯狂打起手语,我当时特别恨自己看不懂,不然就可以知道他说什么了。”程掖又补充:“不过刚刚问你考不考虑换工作大概是玩笑话,你不用在意。”

邹吝听完缓慢地皱了眉,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用一种不知道在呛谁的语气说:“不换,就去KTV。”

晚上六点邹吝和程掖一起从穿孔店到Slough,经理拉走他的行李箱,给了邹吝一套没拆封的衣服,带他到更衣室。邹吝拆开袋口发现是一套制服,白色衬衫和黑色收腰的西服马甲,还有一条暗红色条纹领带和卡在衬衫袖口上的皮质臂环。

邹吝的眉头越皱越深,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脸上不情愿的表情。带他过来的经理在门口问他尺码合身吗,邹吝说还没换,外面的人催他快一点,进退两难下邹吝不再扭捏,脱下自己的卫衣和长裤,将衬衫、马甲、西裤没感情地往身上套。

抬头不可避免地在镜子里看到现在的自己,邹吝有点后悔了。他开始怪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等到程掖口中非常漂亮的男人来店里,比起穿成这样去送果盘和酒水,邹吝想他可能更适合待在穿孔店打杂,即使店长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不正常的,喜欢男人的男人。

邹吝将自己的衣服装进收纳袋里走出去,经理盯着他从上看到下,邹吝不自在地说:“可以穿。”

“行,挺适合你的,以前找过类似工作?”经理一边带路一边问他。

“没有。”邹吝说。

“小费低于五百可以收,高了要看客人脸色掂量收不收得下。夜场时间是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六个小时,分给你两个包厢,如果客人要带你走,且你自愿的情况下,需要跟前台报备,懂了吗?”

“……懂了。”

“工资一周一结,包吃住,单人间,有干净的被子和风扇,四点结束后我在门口等你,带你去住的地方。”

“知道了。”

“A207和209。你直接去吧,有些东西不用教。”

邹吝跟在他身后张了张口,想问有些东西是哪些东西,但最后还是没问。酒桌游戏他什么都会,喝酒也是真的能喝,邹吝很自信地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了。

凌晨一点,和程掖换班的前台到了,程掖离开Slough前问经理新来的年轻男人在哪里,经理告诉他在二楼包厢,程掖的太阳穴开始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往外跑,他上去逛了一圈确定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之后,给邹吝发了一条信息,骑自行车回家了。

凌晨两点,在台球厅和何娑打台球的罗宥接到经理的电话,告诉他二楼包厢有人打架了,客人脸上全是血,四个安保人员废了很大力气才将扭打在一起的人拉开。

罗宥走到一边问他:“谁先动的手?”

“今天晚上新来的男人。”

“带他的人呢?”

“叶经理发烧去医院了。”

罗宥拿上他的外套:“先把所有人带进单独的包厢,我十分钟后到。”挂掉电话他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对何娑说:“早知道下午让那个男孩去你的店里了,第一天就打架,脾气很大啊。”

何娑走在他前面坐进车里,轻飘飘地说:“打架而已,不算坏。”

罗宥坐进驾驶位升上车窗,看到何娑露出一大片的后背,问他:“你冷吗?”

“不冷。”何娑将头发理顺,落到身前,“开车吧,在等什么?”

八分钟后包厢的门被推开了,罗宥走进来,看见剑拔弩张的六个人,照片上的男孩一个人坐在五个受害者的对面,他身边站着两个看守他的安保人员,长长的玻璃桌好像审讯台。

邹吝听到声音朝门口望去,他的脸上挂着擦伤,还有血珠滚出来,身上挨到拳头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可耳朵却自动屏蔽掉了罗宥的问句,他看到穿了一件白色长裙的女人跟在罗宥身后走进来,骨架很大,腰却很窄,没有圆润丰满的胸部可又不干瘪,手臂上的线条被金色的长发遮去了,好像涂了口红,靠在门边冷淡地看着他。

邹吝觉得她好漂亮,但他开口说话了,梦中人忽然幻灭:“打得这么惨啊,打算赔多少?”

是个男人。

邹吝只用了一秒就把他和何娑这个名字连了线。

其中一个受害者跳起来大声说:“两千,赔我们一人两千,不给钱就把人给我们。”

“你为什么打人。”何娑又问了。

邹吝握紧拳头,沉默了两秒说:“他们在我身上乱摸,想要强暴我。”

“你放屁,脱你一件衣服而已,收了小费不让碰,你装你妈,真以为叫你来喝酒的?”

“我还给你了,没收。”邹吝试图说服自己跟他们讲道理,虽然他拳头已经硬了。

“收了又还回来把我们当什么?你他妈就是找干。”

何娑手里的一大颗珍珠弹到男人脸上,一直在叫嚣的男人瞬间捂住脸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转眼间恶狠狠地朝何娑看过来。

“手滑了。”何娑对他笑了一下。

男人有气没处发:“……”

站在一边问了邹吝半天邹吝都没回答他一句话的罗宥觉得可能他来不来都不重要,只要何娑来了就可以,因为这个对五个人大打出手的男孩全程只回答过何娑的问题。

“你过来。”何娑说。

邹吝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不是在叫他,因为何娑谁也没有看,只是转了一圈手上的戒指。

何娑问他:“听不见吗?”

“你在叫谁。”

“打架打赢了的人。”

邹吝站起来,即使双腿走得很僵硬,但还是过去了。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隔着很远的距离飘过来,走近了邹吝才意识到他不用这么听话,但已经很晚了。何娑仍然靠在门边看着他。

邹吝走到他身边站定,何娑换了一个姿势想靠在他身上,邹吝很快躲开了,对他说:“你别碰我。”

“我还没碰。”何娑没有跟他计较。

邹吝盯着他的脸,好像要将他盯穿了,最后却问:“你想干什么?”

何娑对他笑笑:“要不要我帮你?”

“我不认识你。”邹吝说。

何娑不笑了,没什么耐心地将他往前一推:“那你赔钱吧。”

邹吝踉跄了一步,好像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力气能这么大,变脸也很快,他转头用和刚才同样温度的视线盯着何娑,理直气壮地说:“我没钱。”

“没钱怎么办?我又不认识你。”

“我是问为什么要帮我,我们不认识。”

何娑没回答他,不在意邹吝态度的软化,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成年了吗?”

邹吝点头,在面对五个丑八怪和一个漂亮男人中,他选择退回何娑身边。

“成年了就可以自己做选择了。”

“什么选择?”

“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何娑说得更明白了,“他们五个人,我一个人,你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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