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1-12-15 14:05
- 纯爱小说《我要发火了》的主角是温长荣乔幸,是作者芝士面包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乔幸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但他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直都很想。热门评价:一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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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发火了芝士面包温长荣乔幸最新小说免费
第二天,温长荣带着人按时来了。
“温先生。”乔幸上前去迎接。
“嗯。”温长荣颔首,向他介绍身边的少年,“祁达。”
“您好。”名叫祁达的少年有着一副艳丽的长相,艳丽这个词用在男性身上或许不太合适,但乔幸实在找不出其他词去形容了。
反正……就是那种走在人群里能一眼看到的亮眼长相,漂亮,且有攻击性。
“你好。”乔幸微笑颔首,侧身为两人引路,“进来看吧。”
……
一路人温祁两人的姿势都颇为亲昵,温长荣的手一直没离开过少年人的腰杆。
不用多说,祁达肯定是温长荣这段时间的小宝贝。
乔幸察言观色,决定——从最贵的开始介绍。
“小祁有想唱的类型吗?”乔幸问:“我听你音色不错,清亮很有特色,唱歌肯定也不错,我们这儿可以为你量身定做一首符合你音色和曲风的歌曲。”
音色不错所以唱歌也不错这话纯属扯淡。
众所周知,声音好听的人唱歌不一定好听。
毕竟唱歌是需要技巧性的,说话不需要。
不过没关系,这世界上没有百万调音师搞不定的事。
至于现场翻车,那就和乔幸无关了。
祁达问:“量身定做需要多久?”
很好,丝毫不关心价格,不愧是有温长荣撑腰的人。
“不好说。”乔幸问:“您急着要吗?”
“嗯……是有一点急,最短时间需要多久?”
乔幸琢磨了一下。“最短都要两到三个月吧。”
虽然他打算把人家当冤大头宰,但毕竟价格不便宜,还是温长荣带来的人,作品太次乔幸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两个月是最短的制作时间了。
“太慢了。”祁达说:“我看看已经做好的词曲吧。”
“行。”乔幸没意见。
最贵的推不出去,他还可推销特别贵的。
“我想要作曲简单一点的歌,”祁达说:“我不是学声乐的,唱歌只是顺带,太有技巧性的歌我唱不了。”
祁达倒是和那些想一口吃成个全能的小鲜肉不同,对自己有准确的认知。
乔幸琢磨了一下,把两人往一般贵的地方带。
一般贵嘛,也就是一些歌唱难度较低,旋律朗朗上口但又不怎么俗的歌,歌词清一色都是唱爱情,很适合祁达这种新人。
“你看看这首……”乔幸从中抽出一份曲谱来。
可惜他连续推荐了三四首歌,祁达都不太满意。
问哪里不满意,祁达自己又说不清楚。
祁达对音乐是个完全的门外汉,谱子肯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歌词,几首歌的歌词其实也相差不多。
乔幸真不知道自家金主这小金丝雀是哪里不满意。
他陪着两人在摆放曲谱的楼层转了整整两圈,祁达还是没选出合适的歌来。
“要不……咱们还是量身定做吧?”
“太慢了。”祁达还是摇头。
“那不然……您让经纪人来挑?”乔幸的言下之意:反正你也不懂音乐,找个懂的来吧。
“不了,我想自己选,不然今天不会特地和温先生到这儿。”
“……好的。”乔幸伸手指向对面一本本整齐平躺在书柜里的曲谱:“这些谱子下方都摆着个MP3,里面是对应的30秒伴奏,你可以自由听听看。”
说完,乔幸又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前段时间脚受了伤,走不了太久,我去休息一会儿,你选到合适的叫我一声就行。”
……
乔幸溜到同层的会客厅卡座,伸了个巨大的懒腰,然后把腿搭在了桌面上。
转悠了两个小时,他真的觉得腿酸。
他是脑力劳动者,可不是体力劳动者。
休息了一会儿,又喝了杯热咖啡,乔幸歪头透过门缝窥见大厅里的两人还在不停走动。
要说这新鲜感还真是伟大,等他两分钟都要抱怨‘怎么那么久’的温长荣,竟然陪着祁达在曲库里来来回回转悠了快三个小时。
真是……唉。
房间里的时钟尽职尽责的一格格走着,嗑噔嗑噔,宛如规律的催眠音符。
乔幸靠着柔软的沙发靠背,觉得有些困了。
他眼睛将闭未闭,即将睡着之时,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便随着风飘了进来。
乔幸霎时瞌睡不在了一半,他抬起眼去,不出意外看到站在门口的温长荣。
男人眉梢微微挑着,在不远处居高临下地瞧他。
“睡的那么舒服?”
“没没没……”乔幸飞快地把自己的腿放下来,麻利招呼到:“先生快进来坐。”
不用他说,温长荣自己就进房间坐下了。
乔幸甩甩脑袋让自己彻底清醒起来,又才走到一旁的柜子,把藏在最下方的红茶罐子和牛奶掏了出来。
“先生还是老规矩吗?”
“嗯。”
温长荣应下,乔幸拿着东西往里面的小台子去了。
温长荣有个稍微不那么符合外形的喜好——喜欢喝奶茶。
当然,不是街头卖的那种,而是自己用茶叶和鲜奶调配熬煮的。
为了满足温长荣这个小喜好,乔幸在家里和工作室里,以及所有能放置的地方,都准备了一台熬煮的机器。
毕竟,要从‘三千佳丽’中脱颖而出,他怎么都得下点功夫。
……
白色鲜奶在奶锅里咕噜咕噜地开始翻腾,乔幸抓了小把茶叶撒到锅里。
茶叶落入锅中,漂亮的红色很快伴随着茶香荡开来。
这红茶是当年温长荣的厨师推荐给他的,专门用于迅速熬制奶茶,红茶罐不过掌心那么大,但价格已经是大几万人民币。
看着在奶锅里翻滚的茶叶,乔幸宛若看到了粉花花的钱在翻滚。
火候差不多,乔幸将奶泡和茶叶渣舀去,把奶茶倒入白瓷杯里。
热气扑鼻,乔幸深深嗅了一口。
哎。
不愧是钱的味道,真香。
……
奶茶摆上桌,温长荣拿起杯子浅浅尝了一口。
乔幸抱着托盘,小狗似的蹲在桌边,下巴搁在桌沿。
他微微仰着头,看着男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瓷杯刚离开薄唇,他便急忙狗腿地问:“好喝吗?”
“……好喝。”面对这样亮晶晶眼睛,要说出不好喝挺难。
何况味道确实不错。
温长荣看了他一会儿,把杯子放下,说:“过来。”
“噢!”乔幸把托盘放下,颠颠从桌子那头走到了温长荣位置旁。
“先生什么事?”
温长荣头都没转,问他:“你是服务员吗?”
嗯?
……噢!乔幸懂了。
他上前两步到男人面前,抬腿跨坐到了男人的腿上。
温长荣这个人吧,有时候有点儿傲娇。
想要你去东非不说要你去东,而是说你想去西边找死吗。
这会儿想要他过来尽到情人的职责给个抱抱,偏偏不说,要嘲他是不是送汤水的服务员。
乔幸对自家金主的脾气可谓是非常了解。
他坐稳了,温长荣也满意了。
男人放松了身体,后背靠在椅背上。
温长荣白色衬衫下是恰到好处的肌肉,此刻随着身体的放松而微微舒展开来,透过衬衫纽扣的缝隙,可以隐约窥见其下暗藏的力量。
乔幸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温长荣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懒洋洋地伸手搭上他腰杆,手掌在他微微凹下的后腰腰脊处轻抚。
半晌,评价:“胖了。”
……呸!
乔幸一下从美色中回过神来。
并在心中疯狂吐槽:温长荣我看你就是十八.九岁的抱多了,这会儿才会抱成年男人的标准模特身材都嫌胖!
“没胖。”乔幸好声好气地为自己辩解,“我每天都有做健身的,标准体重,标准模特身材,还有六块腹肌……”
说着,他微微拎起衣衫一角,露出其下小片漂亮的肌理来。
“不信您摸摸。”
乔幸在温长荣面前一向是浪习惯了。
也不该叫浪习惯了,只是他身体的每一寸温长荣都看过,两人在一起厮混七年,现在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更没有什么耻感。
他撩起衣服来,只是单纯想要温长荣看看他的六块腹肌,以反驳温长荣说他‘胖了’这件事。
他邀请得很是坦然,温长荣看他的目光却似乎若有所思。
“您不摸吗?”乔幸看温长荣半天没动,便又将衣服往上拎了稍许,鼓出腹部的肌肉:“那您看看……”
男人的手指落到了他的小腹上。
带着薄茧的指腹顺着他肌理缓缓挲摩,叫人……
乔幸觉得腰一下就软了。
抚摸的方式有好几种,而温长荣这摸他的这种方式无疑是……
察觉到金主的意图,作为‘三好老白脸’,乔幸不动声色地又将衣衫下摆轻轻往上提了些,并且抬起眼来,邀请似的与男人对视。
这时间紧迫……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完……
“叩叩——咯吱”
休息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祁达走了进来。
好了。
不用做了。
……
祁达突然出现,房间里的两人却丝毫不慌张。
温长荣神色平淡,乔幸则没事人一样将衣服放下去,抬起头来看祁达。
“小达选好了吗?”
“嗯。”祁达神色亦是自然,好似根本没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只将手中的曲谱递了过去。“乔先生看看,这首可以吗?”
祁达递过来的是一个从外壳较为陈旧的谱子。
乔幸有些奇怪,他从温长荣腿上起身,上前去接过了那本谱子。
那谱子的外壳是好几年前的那种老款,让他觉得颇为眼熟。
不会是……
乔幸打开,里面露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曲名《是否》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果然是这首。
这首歌他应该是锁在最高层的玻璃柜里了,祁达是怎么翻出来的?
难道上次打扫卫生,阿姨忘记锁了?
算了算了。
这不重要。
乔幸看着曲谱沉默了许久,斟酌了一会儿,对祁达说:
“咱们换一首吧?”
“啊?”祁达看着他,似乎有些茫然。
“这首歌太老了,已经过时了。”
“可是……我就喜欢这首。”祁达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他,好似十分真诚的样子:“我觉得不老,很合适,也很好听。”
祁达连哆来咪发唆都看不懂,乔幸真不觉得他会知道什么合适不合适。
乔幸耐下心来,劝说:
“小祁,你听我说,这首歌是七年前就写的了……”
“有时间的沉淀更显得珍贵呀。”
“……”乔幸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tm!
词曲又不是古董更不是拉菲。
还越老越珍贵?越老越香醇?什么鬼逻辑……
不等乔幸组织好语言,那边的祁达便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这个曲子是那么久以前写的,一定很贵吧……”
“……?”乔幸一时跟不上祁达的思路。
“很贵的话,是怕我买不起吗?还是不想卖给我呀?”虽然话是问乔幸的,但祁达的眼神却是看着温长荣。
告状了告状了。
乔幸瞬间觉得脑袋疼。
果然,接到小情人告状的眼神,温长荣侧过头来,问乔幸:“你要多少?”
“……”乔幸为难。
他开口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温长荣眉尾动了动,似乎对他这个回答有些诧异。
“……这首真不行。”乔幸摆了摆手,“不然我挑两首贵一点,但是保证能让大部分人喜欢的歌给你们?”
“……”祁达不说话,但表情淡了下来,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乔幸。”温长荣叫他。
“……”
啊啊啊啊。
乔幸烦死了。
他转过身去,试图和温长荣解释:“温先生,这首歌是我七年前就写的了,词曲都已经过时了,如果买过去,这首歌十有八.九是要扑街的,而且价格……因为我不想卖……所以……会开的很高,不值当。”
“钱不是问题,祁达喜欢就行。”
“……”霸道金主护金丝雀。
看温长荣这模样,今天不卖这首歌是不可能了。
行行行。
有金主罩了不起。
乔幸只得退一步:“……那,咱们把词改一下?这个词太矫情了。”
温长荣看祁达。
祁达摇头,“我觉得这首歌的词曲很相配,要是换了其中一个,就不是原来那种感觉了。”
“……”
乔幸真的脑壳疼。
“好了,那就这首吧,一切按老规矩来。”温长荣一句话便决定了这笔生意,再将早已准备好的支票摆在桌上,从沙发上站起,对祁达说:“走吧。”
……温长荣这人,是真的不讲道理。
乔幸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又转,但最终还是变成:“温先生,这首歌的价格您最高可以给到多少?”
“随你。”
“……多少都行?”
“嗯。”
“……”金主都那么说了,他能说什么呢?
乔幸看着手中泛黄的谱子,最终还是规规矩矩地跟在两人身后,和两人一同出了会客厅。
会客厅外面便是刚才祁达选曲的地方。
为了‘哄抬曲价’,这地方装修得很好,卫生也打扫得极为干净,一眼看去——
乔幸就看到了敞开的顶层玻璃门,还有孤零零躺在地面的钥匙。
阿姨打扫卫生忘了关玻璃门有可能,但把钥匙丢在地面上,那是可能性微乎其微。
何况之前乔幸还陪着两人在这逛了快两个小时,压根没看到地上有什么钥匙。
不等乔幸发问,祁达就先开了口。
“呀,我刚才开柜子忘记重新锁上了。”祁达转过头来,满是歉意地看了看乔幸,“对不起啊乔先生……”
“没事。”乔幸此刻当然不在乎玻璃门关没关这种事,他更关心另一个问题:“钥匙是你自己拿的?”
“是啊。”祁达回答的自然。
“可是……那钥匙,没记错的话……我是放在那边办公桌抽屉里的?”
乔幸用的是疑问句,生怕自己误会了祁达。
但祁达承认的很坦然:“是啊,钥匙是我从你书桌的抽屉里翻来的。”
“……?”乔幸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年代只有熊孩子会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翻别人书桌抽屉里的东西了吧?
难道……这祁达看上去一表人才,实际上根本没念过书?也没父母管教?
乔幸半晌没说出话来,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温长荣。
——他可还记得,当初他刚跟温长荣不久,陪温长荣去某个小老板家里做客,因为不小心摸了罩着古董花瓶的玻璃罩子,就被当面训斥了一顿没教养。
这些年来,温长荣喜欢的也都是一些长相乖巧知书达理的,对那些没教养的阿猫阿狗很是不屑。
祁达这种行为……算是没教养中的没教养了吧?
乔幸等着温长荣说话,温长荣却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
反是祁达开了口:“乔先生……是介意我翻了您的抽屉吗?”
“……”废话!
乔幸很想问祁达是不是傻。
但他看了看依旧没什么表示的温长荣,顿时就有些怂。
可又咽不下这口气。
只能语焉不详地应了声。“嗯。”
“我本来是想去叫您的。”祁达仿佛没看到他神色变化,像没事人一样,脸上依旧是那般带着天真的笑意,“可是我走到门口,就看到您迈腿坐在温先生身上,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我想不打扰你们讲话,只好自己去找钥匙了。”
哪家人说话还坐腿上啊?啊?啊?
听到这里,乔幸大概明白了。
刚才这小娃娃进房间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风淡云轻,实际上肚子里酸水早就一茬接一茬的了。
分明就是看到他和温长荣亲密不高兴了,在故意做小动作膈应他呢。
真是……幼稚!
乔幸皮笑肉不笑:“主人家忙着,不代表你就可以……”
“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温长荣出声打断他的话。“今天没事的话,就到这吧。”
“……”
乔幸到嘴边的话霎时都咽了下去,他面上出现不到一秒的怔愣,随即唇角一扬露出个恰到好处的笑来。
他点点头:
“嗯,都听您的。”
温长荣灰色的瞳孔一挪,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了几秒。而后轻轻颔首,转身向门那边去。
“走吧。”
……
送走温长荣和祁达,乔幸重新回到工作室,径直往二楼去了。
今天工作室没人上班,那敞开的玻璃柜子还得他自己去关。
唉。
人啊。
老了真是没什么尊严。
虽然他年轻时候好像也没多少尊严。
……
到达二层,乔幸捡了地面的钥匙,刚准备关上玻璃门……就忽然发现他踮脚都摸不到插钥匙孔的地方。
玛德那祁达比他还高?!
论情敌……不是,论熊孩子比自己还高是什么感受?
乔幸是真的气。
要说他也不矮,好歹裸足都有178,竟然连钥匙孔都摸不到……
回头他就把这柜子锯矮一点。
搬了个小凳子,乔幸踏上去,终于能摸到钥匙孔了。
而因为站高的原因,他看到了柜子里那块被刻意放平、并且反伏着的‘非卖品’牌子。
这块牌子大概是几周前他交代助理去买回来的,至于什么时候放上去的,乔幸自己也不清楚,他没事不怎么关注曲谱这边的情况。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块牌子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因为牌子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原本摆曲谱的前方也有一块干净的小方格。
看着那刻意反伏在角落、背面还有个指印的牌子,乔幸瞬间都要气笑了。
难怪祁达非要买他那首歌,非得说那矫情的歌词合口味。
分明就是看到了这块非卖品的牌子,才故意要为难他的。
唉……
牛逼啊。
受宠就是牛逼。
看着乱糟糟的柜子,乔幸也没心思去整理,索性将柜子门一关,咔嚓锁上,然后把钥匙丢进了垃圾桶里。
……
有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乔幸看到摆在会客厅的空白金额支票时,忽然恶胆向边生。
他提起笔来,在金额栏顶格就写了一串9999999……!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温长荣的卡里可没那么多钱。
何况,他要真提那么多,可能钱还没拿到手就先被温长荣拎掉了耳朵。
豪门嘛,虽然有钱,但人家心里也是有个度量的。
什么样的东西值什么样的价,乔幸心里清楚,温长荣更清楚。
空白支票他暂时没填,他还得和编曲那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编曲,看编曲质量怎么样,最后才能定价格。
……
乔幸作为老板,他不怎么在乎曲谱库那边情况怎么样,可他旗下的员工就不一样了。
周一那天刚上班,看到‘镇店之宝’的曲谱不在了,工作室的员工都惊了。
乔幸的助理陈启更是吓得一个飞扑撞开办公室门,抱着乔幸的脑袋和手腕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
“吓死我了!”陈启后怕地抱着他叹气,“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想不通的事所以把谱子丢了,然后要自杀……”
“……放开我放开我!”乔幸啪啪啪地拍助理的后背,“你他妈是不是想把你老板闷死!”
“哦哦哦哦!”陈启这才把抱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松开。
乔幸憋得整张脸通红,气呼呼地瘫在老板椅上大喘气。
他真的好惨,上次差点被温长荣的[哗——]噎死,这次差点被自家员工的胸口闷死。
“对了老板,那曲谱呢?”陈启确认他没事,问起了正事来,“您换位置放了吗?”
“没有。”乔幸要死不活地摆摆手,“我卖掉了。”
“哈?!”陈启一惊,“……老板你……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乔幸无奈:“……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吗?”
“可是……”
“温先生要买,”乔幸揉了揉自己刚才被压得发酸的鼻子,“还疯狂暗示我可以开价七位数……”
“什么!”陈启惊叫出声,随即又鸡贼地压低了声音,“唱歌的是什么天王巨星啊?还没出成品呢就给七位数?!”
“不是天王巨星,是个都没唱过歌的小鲜肉。”
“……这都能给七位数?!”
“是啊,有钱,任性。”
“老板牛逼!”陈启对他竖起大拇指,又狗腿地跑到乔幸身后给他捏肩膀,并且眼睛亮晶晶地感慨,“您平时做出那么多爆曲,那首‘镇店之宝’肯定写的非常好了,那小鲜肉唱了肯定得火半边天吧,唉,还是温先生有眼光,所以才买给自己的小情.人,老板真厉害……不过,镇店之宝只卖了七位数,会不会亏了……”
“……”乔幸欲言又止。
他扭头看了看自家助理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还是不打破他的幻想了。
“干活去吧,我下午出门找一下老赵……”
……
老赵是业内的知名编曲人,手下有一个精英团队,出过不少老曲烂曲新编之后就爆火的案例。
在出过数首爆曲后,老赵这可谓是‘一编难求’,就算是大牌明星都得排好久的队,小明星更是接都不接。
但好在老赵和乔幸关系不错。
拿到曲谱和歌词,在乔幸再三表达绝对不能不接,要是不接就在家门口撒尿的威胁后,老赵终于妥协地拿着曲谱歌词看了半晌,最后问他:“这是你那个金主的什么非主流外行小情人写的吗?非要你拿来我这抢救?”
“……”虽然早有准备,但乔幸听到这个评价还是觉得有点儿受打击。
他看着老赵那双求知欲迫切的眼神,知道是绕不过去了,才答:“……我写的。”
“……?!”老赵的眼神宛若见了鬼。
“我十八岁写的!咋滴了!还不让人青涩一下吗!”乔幸把曲谱往老赵脸上推,“赶紧的,别纠结这个,我这次老板有钱,多多的钱,你们赶紧想办法拯救这首歌就完事了!”
老赵把怼到鼻子上的曲谱拿了下来。
“这首歌你卖了多少啊?”
“商业机密。”
“总不会卖了六位数吧?”
“哼哼。”乔幸用鼻子回答。
“六位数几开头?”
“你猜。”乔幸心说,我打算卖七位数。
“你还真打算卖六位数?!乔老贼啊乔老贼……”老赵对着他指指点点,又说:“麻烦转告你那金主,这样的曲子我这多的是,只卖五毛!统统五毛……”
“?”乔幸挽袖子:“是你老赵飘了,还是我乔幸拎不动刀了……”
……
话虽这么说,乔幸后来还是单独请老赵吃了几次饭,又叫上老赵手底下的人聚了两次餐,算是作为老赵答应他接下这首惨不忍睹的处女作的谢礼。
……
一个月后,《是否》这首歌一切准备妥当。
一切还算顺利,唯一可惜的是最后乔幸没能在那支票上填七位数。
毕竟就算编曲再厉害,他那生涩的作曲和甚至有些地方都没押上韵的歌词就摆在那儿,再加上祁达又是个新人,唱不了太难的歌,最后这首歌只改得抒情并且符合当下潮流了些,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和能值七位数的爆曲丝毫不沾边。
他最后只在心痛地在支票上填了个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圆九角九分。
唉。
真是太良心了。
……
祁达的新歌录制很快完成,一转眼到了新歌发布会那天。
本职不是歌手还开什么新歌发布会,乔幸在心中疯狂吐槽。
不过,人家有钱,他吐槽也没用。
时钟指向早晨七点五十五分,乔幸身着卡其色英伦风休闲格子西装,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花枝招展地站在工作室门口等温长荣。
祁达的新歌发布会于今天早上十点开始,为了捧祁达,祁达的公司……当然,也有可能是温长荣的意思,特地邀请了乔幸来做特约嘉宾。
乔幸在圈内外都算是有名气,不少人冲着他的作词或作曲会去听歌,再加上他有一张还不错的脸,甚至还有一撮颜粉。
请他来助阵,对祁达来说无疑是一件不小的帮助。
……
时间走到八点整,黑色宾利准时到达门口。
车门打开,温长荣看见他便挑了挑眉,“穿那么好看?”
“做特约嘉宾,当然得打扮一下啦。”乔幸坐进车里,朝温长荣娴熟地笑。
“嗯。”温长荣应了一声,待车门关闭,伸出手来捏住了乔幸的下巴。
男人手指在他下巴肌肤挲摩,目光闲适却又仔细掠过他每一寸肌肤,仿佛是在评鉴什么艺术品。
不过,人大抵都喜欢漂亮的事物,一番摸索后温长荣松开了手,脸上神情虽然没太大变化,但可以显然感到男人心情比较愉快。
温长荣打趣他:“乔幸,你这模样,往街头一站,恐怕会有不少人上来约。”
“您在夸我帅吗?”
“说你骚包。”
嘴上说着骚包,温长荣的手却再次触上了乔幸的脸。
男人手指沿着他下颚抚上,最后整只手都贴在了他面颊,抚摸小动物似的抚了抚他的脸,目光和动作都仿佛对他现在的模样满意得不得了。
“……”乔幸不再说话,以免坏了金主的兴致。
他维持着一个能让自己舒服,又能让金主摸得尽兴的姿势,偶尔还微微侧首,用脸颊迎合似的去轻蹭温长荣的手。
加上结婚的四年,乔幸一共跟了温长荣七年。
这七年时间可不是白跟的,他了解温长荣喜欢什么,更知道怎么去做才能讨得温长荣的欢心。
温长荣这个人,样貌好,家世好,给钱也大方。
可惜就是脾气古怪,太难伺候。
想要在温长荣身边,必须得在很多小细节上下功夫才行。
“……”大概是乔幸这些撒娇似的小动作真的起了作用,温长荣那双眼睛看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冰冷了。
男人的手指插.入他鬓发中,近乎以一种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力道抚过他的发丝,灰色瞳眸的目光落在他面上,眼中是乔幸看不懂的情绪。
“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25岁了。”
“……”
玛德。
温长荣什么意思?
又嫌弃他老咯?
乔幸是真的小心眼。
虽然刚才温长荣提到他年龄的时候他面上没任何变化,但实际上已经在心里的小本本划上了一排排小叉叉,还暗自憋气直到到达会场。
车子到达红毯前,门童上前来拉开门。
令乔幸意外的是,祁达的新歌发布会称不上隆重,但到场的媒体和粉丝竟然不少。
他和温长荣刚下车,便迎来一阵闪光灯轰炸。
温长荣不是业内人士,自身也无意在媒体上过多曝光,故而媒体随便照了两张就转到了乔幸身上。
乔幸翘起嘴角,眼睛微微弯起,露出个标准的商业式笑容,他有意往旁边站了稍许距离,以免温长荣同他一块上镜。
他毕竟只是嘉宾,拍的照片并不多,大概也就十几秒时间闪光灯就差不多停了,乔幸见状,便同男人一起往前去。
走过前方媒体聚集的地方,红毯两旁便是祁达浩浩荡荡的粉丝群,有人小声议论着:“这是乔幸吗?”
“好像是诶……”
“写《致白蔷薇》的那个乔幸?”
“对呀对呀,达达的公司之前发宣传就说了呀,听说这首歌是乔幸珍藏许多年的谱子呢……”
“哇,那咱们达达大发了呀……达达真牛逼……”
乔幸听在耳里,在心中疯狂翻白眼。
你们家达达可不是牛逼嘛,不经过主人家同意就翻人家钥匙,还仗着有金主强买强卖。
就知道欺负老年人,哼。
快要走到红毯尽头,乔幸听到了几声兴奋地呼喊。
“幸幸!”
“乔爹!看我!”
“阿幸啊!看这边!”
乔幸循着声音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几个拿着‘乔幸’和‘小荞酥’字样灯牌的姑娘。
这群姑娘大概只有六七人,左边是浩浩荡荡的祁达粉丝群,右边是坚硬的墙壁,她们挤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甚至还有点儿可怜。
但看到他的时候,她们眼睛都很亮,脸上透着欢喜。
“嗨。”乔幸冲自家那可怜的几块小荞酥扬了个只有对金主营业才会用的满分笑容。
“啊!”小姑娘们险些没控制住声音,然后迅速摸出手机来对乔幸一通疯狂拍摄。
拍完,举着‘小荞酥’灯牌的姑娘又兴奋地对他喊:“幸幸,你今天这身特别好看!”
“谢谢。”乔幸歪了歪脑袋,冲她眨了眨眼:“你今天也特别好看。”
“……”刚才还一派豪放热情的姑娘忽然从脸颊红到了耳尖,全身宛若一只熟透了的虾,最后抬起‘小荞酥’的灯牌,把自己红透了的脸遮住了。
“啊啊啊!乔爹又对着人放电!讨厌!我也要啦!”
不等乔幸这边再回应什么,一旁温长荣忽而倾下.身来,凑至他耳旁。
“说你今天穿的骚包,现在你还真给我骚起来了,嗯?”
“……”
……听听!
这是什么神逻辑!
他不过就笑了笑,最多眨了两下眼睛!!
温长荣就说他骚!!
不讲道理,神经病,难伺候!
乔幸疯狂腹诽,但还是连忙敛了几分笑意,对那几位姑娘说:“好了,大家早点回去吧。”
“我们不回去,一会儿还要听你的歌呢!”
“呜呜呜乔乔不放电了嘛……想要被乔乔调戏!”一名蘑菇头的妹子哭唧唧。
站在后方的一名粉丝戳了戳还在哀嚎的姐妹,然后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此时已经走上前去的温长荣的背影。
“……乔乔掰掰。”小姑娘立马同乔幸告别,但眼里还是依依不舍的模样,却又不知为何……目光在他和温长荣之间游荡,神情间似乎有些……亢奋?
“嗯,早点回去。”乔幸也顾不上细看粉丝的表情,急忙上前去追温长荣。
自家金主这个脾气啊,真的是……唉。
难啊。
真的难伺候。
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要换个脾气好,容易伺候的金……
不对。
下辈子他要翻身做金主才是。
含着金汤匙出生,每天活在帝王蟹的香味里,再包养十个小鲜肉,每个都要他那么敬业的。
乔幸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赶到温长荣身边,可还不等他哄上金主两句,发布会的工作人员已经邀请他去楼下前排就坐。
祁达这次新歌发布会是在一间豪华酒吧。
乔幸作为特约嘉宾,是需要出镜的,故而安排的位置是楼下大厅的位置。
而像二楼这种比较隐秘的包厢区域,是温长荣这样的幕后大老板坐的。
“那先生我先下去了……”出于礼貌,乔幸当然得和温长荣说一声。
“嗯。”温长荣神情虽然依旧冷淡,但好歹回答他了。
看来没生气。
乔幸松了口气。
他雀跃道:“先生一会儿见!”
……
跟着工作人员下到一楼,乔幸又见到不少老熟人,免不了又是一阵你来我往地寒暄。
寒暄完,各自入座,坐在他身后的老赵凑上来和他咬耳朵。
“都是搞幕后工作的,凭什么你坐第一排我坐第二排。”
“因为我长的帅。”乔幸指了指坐在角落里抬着‘小荞酥’牌子的几个姑娘,“我还有粉丝团呢。”
“艹乔?”老赵扭头一看,乐了。“你这粉丝团……”
“……荞酥,又称金酥,是一种民族传统食物。”乔幸对老赵呸呸,“满脑子污秽思想……”
“得了吧。”老赵没和他继续贫下去,见两边位置的人暂时离开,抓紧时间问:“这祁达什么来头啊?我看刚才门口停了三辆千万级的豪车,一辆是你家那位的,难道还有一辆是小天后林琪琪的?那还有一辆呢?咱们在场的人没人开得起那么贵的车了吧……”
“祁达的公司租的呗。”乔幸见怪不怪地摆了摆手,“公司那么捧他,小天后都请来做陪衬了,租一辆千万豪车算什么。”
“也是哦……”老赵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对了,听你的员工说今天这首曲子你视为珍宝供在音乐室好几年了,一直舍不得卖,怎么就卖给祁达了?”
“人家钱到位了。”
“多少?”
“六位数。”
“具体是多少?”
“……”乔幸不太想说。
“你告诉我嘛,咱们都那么多年了!”
“九十九万……”乔幸含糊地说了数字,没把后面那串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九说出来。
“我说你这奸……”奸商两个字刚要出口,老赵又话锋一转:“不对,就算是九十九万……也不值吧,你怎么就卖了呢?”
乔幸瞥了老赵一眼,还记得那条这人嘲笑他的仇:“你不是说这首歌只值五毛吗?”
“这不一样,”老赵说:“从商业角度来讲的确不值钱,但是从你个人角度来讲,这首歌对你肯定很重要……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人收藏的东西,肯定是重中之重了……九十九万,不值。”
“……”听到这番话,乔幸是五味陈杂,欲言又止。
但他最终没说下去,只用眼睛往二楼斜上方瞟了瞟,以解答老赵的疑问。
——二楼包厢的位置坐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乔幸说:“祖宗要我卖,难道我还敢不卖?”
“……他逼你卖吗?”
“差不多吧。”
“你没试着拒绝他?”
“我拒绝过了,还拒绝了好多次,没用。”乔幸耸了耸肩,露出个‘你懂的’的神情。
温长荣的脾气在圈内还是比较出名的,听乔幸那么说,老赵啧啧摇头。
“真是过气旧爱不如狗。”
“……”对于这个评价,乔幸不置可否。
“你和这阎王爷在一起那么多年,真是除了钱别的什么没捞到手……”老赵摇头,很是感慨的模样:“连人情味都没有……”
“有钱就行。”乔幸话音刚落,两旁的嘉宾陆陆续续回到了位置上,新歌发布会的主持人也上台了。
新歌发布会要正式开始了。
主持人上台,摄像头开启,乔幸转正了身体坐在位置上,拿出商业专用笑容。
主持人朗声道:“感谢各位新闻媒体,各位粉丝观众以及各位大师来参加这次……”
……
新歌发布会开始,祁达登场的时候会场屋顶险些被粉丝们的尖叫掀翻。
好在乔幸提前捂住了耳朵,这才避免自己聋掉的惨剧。
主持人说完废话,乔幸按照顺序上台去说了两句漂亮话,又和祁达摆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便下了台。
作为特约嘉宾,他今天的任务差不多算是完成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小天后和祁达站在一起,你一句“你好帅”我一句“你好美”的废话式互吹,乔幸觉得有点困。
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坐在他后排的老赵早就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再看他自己的位置,虽然在第一排,但是在比较角落的位置。
乔幸当机立断,决定——上楼伺候金主去。
他是真的敬业。
绝对不是因为他不能提前退场,所以要找温长荣消遣一下时间。
绝对不是。
……
和守在楼道的侍应说了一声,乔幸畅通无阻来到二楼。
温长荣旁边已经摆好了一把供他坐的椅子。
“先生。”乔幸欢欢喜喜跑过去。
“嗯。”温长荣侧过头来,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无聊了?”
“想您了。”
温长荣没接腔,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乔幸也不在乎,他径直坐到男人身旁,和男人谈起了那些有的没的。
桌上的烟灰缸里有三支烟蒂,想必温长荣也是一样无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乔幸又叫工作人员拿来扑克和西洋棋之类的东西,和温长荣玩玩全作消遣。
扑克你来我往,两人打成了个平手,乔幸最后特意输了一局,算是给金主给面子。
但后来到玩西洋棋的时候,乔幸输了个一塌糊涂。
他之前西洋棋就玩的非常不好,为了避免金主虐菜太无聊,后来还特地报了个班训练,没想到班上完了,现在他还是输的一塌糊涂。
棋盘上的黑将军再次走到敌国底线,将白国王一脚踢出局,乔幸又再次输了。
真·一把都没赢!
虽然只是陪金主消遣时间的小游戏,但乔幸还是难免感到有些挫败。
他不满地嚷嚷:“不玩了不玩了,先生太聪明,欺负人……”
“让你那么多还说我欺负人。”温长荣屈指敲了敲他额头,又瞟了眼楼下的舞台,说:“好了,听歌。”
闻言,乔幸往楼下看去。
只见发布会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到了祁达唱歌的环节。
此时祁达抱了把吉他坐在高脚椅上,背后的大屏幕显示,歌名:《是否》,作曲人:乔幸,作词人:乔幸……
卧槽。
乔幸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
这次祁达发行的是专辑,专辑里一共有六首歌,按照惯例,歌手一般只会挑选一到两首歌在现场唱。
这其中,主打歌是肯定要唱的,剩下一首要么是旋律朗朗上口,要么就是名家之作。
乔幸写的这首《是否》不是主打歌,旋律一般,名气也比不上专辑里另一首歌的词作人。
他真没想到,祁达今天竟然会唱《是否》。
完了完了。
乔幸当场就想把脑袋埋到地板里去。
钢琴音节沉沉响起,度过一段熟悉旋律,楼下的少年人开了口。
“是否因为你将我救赎,至我此刻糊涂……”
“是否因为我年少如初,才会不舍离你半步,这样的我是否让你感到很辛苦……”
乔幸越听越是低头,最后忍不住抬手将脸遮住。
他真的好想变鸵鸟啊,或者是上台去把他的名字抹掉。
其实当初他不愿意卖这首歌的原因无他,完全就是——这首歌真的写的太稚嫩了。
曲子简单,歌词矫情。
这个曲谱之所以放在最顶层,完全就是因为一直没人买,被新曲给顶到了很少会有人翻看的上层。
这一放就是许多年,他放着放着都忘记了。
当初祁达拿谱子给他看的时候,他宛若看到有人翻出自己QQ空间留言板上那些“涐眞嘚んéň痛乄”之类的脑残话,还说要花钱把这些脑残话买下来。
啊。
真是……
乔幸越听越是难受。
论有人当众朗读你QQ留言板上“涐眞嘚んéň痛乄”、“適①爿偡藍哋兲涳”是什么感受……
“哪怕只是你花园里万千馥郁之一,也想折去这场瑰丽生命,换与你同室苏醒……”
这到底是什么破词啊。
什么押韵,不存在的。
乔幸越发掩面,有种想把九十九万退回去,然后让祁达把他名字抹掉的冲动。
“……哭了?”温长荣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啊?”乔幸回过神来,赶忙把手放下,摇头。“没有。”
“……”温长荣一言不发,只沉默地看着他。
乔幸看不懂金主大人眼中的情绪,觉得几分莫名。
他知道这歌难听,可温长荣也不至于以为他会被自己的歌难听哭吧?
沉默了一会儿,温长荣问:“你写这首歌的时候,几岁?”
果然,温长荣也听出他这首歌写的太烂了。
乔幸赶忙为自己辩解:“刚满19岁没几天,那时候不懂事。”
“……不懂事?”温长荣看着他,似乎若有所思。
“嗯……”
男人顿了顿,又问:“那时候,你已经跟在我身边了吧?”
“嗯,十八岁跟的您,十九岁已经跟在您身边快一年了。”乔幸生怕温长荣要说他大学不好好学,就写出这玩意,赶忙又解释:“那时候我刚进到学校,还没开始学系统的乐理……”
“嗯。”温长荣的眼神落在楼下舞台上,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大概过了几分钟,男人伸出手来,握住了他戴着戒指的右手。
“?”乔幸不明所以。
他仍由男人握住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最后,温长荣的手指落在了他戒指的位置。
男人手指捏着他戴戒指的位置,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戴着婚戒来。”
“和您一起出席,当然要戴。”万一温家的亲戚忽然出现怎么办。
“……嗯。”
看男人一直挲摩他的戒指,乔幸不由自主看了眼温长荣的手。
男人那双手修长有力,手指上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乔幸对此毫不意外。
除了见长辈的宴会,平时温长荣是绝对不会戴婚戒的。
……
一首歌的时间很短,但歌曲还没结束,乔幸原本有些微凉的手指就被男人给捏热乎了。
楼下的祁达唱到最后一句:“我知我只是万千馥郁之一,是否能有这荣幸,将自己埋进泥里,只求此生伴你。”
羞耻之歌终于结束,乔幸暗自松了口气。
那边的温长荣却松开他的手,小声对助理交代:“把我的钱包拿来。”
“?!”听到钱包两个字,乔幸顿时像嗅到骨头香味的狗,耳朵尖尖都立了起来。
钱包拿来,温长荣抽出张支票,在上面签了字,还在金额上写了好几位数。
这地方就那么几个人,那些保镖助理不会突然给那么多的奖金,这支票还能是给谁的?!
乔幸顿时精神抖擞,眼睛都亮了几分。
温长荣填好数字,转过头来就见他这副涎水都快流下来的模样不由失笑。
男人拿着支票,逗他:“想不想要?”
“想!”
“张嘴。”
乔幸张口。
温长荣将支票放入他唇间,乔幸赶忙合唇抿住了。
他刚才可是看着温长荣填的,这支票上有多少钱他看得清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温长荣要突然给他钱,但乔幸依旧是克制不住地喜上眉梢,一双漂亮的眼睛弯起,冲男人笑。
“你真是……”
温长荣看着他,似有几分无奈,但什么都没说,只微微倾过身来,贴着他的唇角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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