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上法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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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军区前停了下来接受检查，由于最近出现的变种人，军区启动了紧急预案，通向部队的路设置了很多哨口，江铭深地看着窗外至少十人组成的小队若有所思。

江铭深跟着韩硕下了车，走进部队的办事大楼，回来的路上他也接到了司令部的消息，对于部队派韩硕来保护他的行为不置可否，毕竟现在这个形势下除了他自己还有整个生化组六位研究员，虽然司令部配备了安保人员，但常年在A区养尊处优的保镖哪里比得上部队中的在役军人，更何况住在全副武装的军区内部确实是比p城安全许多。

“江教授。”陈先斌快步走了几步，满脸笑容，丝毫看不出刚刚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的恐怖样子。

江铭深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双方礼貌地握了下手：“陈旅长，你好。”

“江教授，进屋说。”陈先斌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不过还是明显看出其中的勉强神色，想必这次变种人的再度出现给了他不小的压力。

韩硕见两个人准备谈工作，敬了个礼准备离开却没成想陈先斌叫住了他示意进屋。

军区的环境比临时搭建的生化室好了很多，阳光顺着巨大的窗户照了进来一点点爬上红木的桌子，窗外是排排笔直的樟树，树影斑驳。一进门，江铭深才发现沙发旁站着一个年轻军官，面容清秀，虽然面上也挂着笑，但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

“江教授好，我是苏长明，韩队长的副手。”苏长明语气温柔和煦，一看就是负责在队伍里唱红脸的政委角色。

“你好，江铭深。”

两只手相碰即分。

“江教授，小韩快坐。”双方打过招呼，陈先斌招呼着两人坐下，关切的问：“江教授刚出院，不愧是年轻人，恢复起来就是快。”

“谢谢陈旅长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外人面前，江铭深永远是个举止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教授，白色的衬衣妥帖塞外黑色的西装裤里，腰身精瘦，精致的蝴蝶骨在衬衣间若隐若现。头发柔软而蓬松，虽然金属框的眼镜遮盖住了明艳的桃花眼，但为整个人填了一抹禁欲的气质。果然是认真的男人最帅，韩硕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咳咳。”看着下属恨不得把人吃了的表情，陈先斌脸上有些挂不住，掩饰的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开口：“最近的事情想必你们从通告上也知道了…”

“那东西又出现了。”

江铭深皱着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扶手，那是他思考时的不经意的小动作：“进化了吧。”虽然是疑问的句子但语气确实肯定的，看到陈先斌略微惊讶地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还没等陈先斌问起原因，江铭深再次开口：“这一次应该会具有传染性。”

这一句话宛如平地惊雷，众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变种人进化的再厉害枪打不中也有重型武器，实在不行定个位置发射枚火箭导弹也就一劳永逸，但一旦具有传染性那事情便没有那么简单了，传染是一种很可怕的指数形爆炸，p区就算再不太平，那城中也有十几万普通百姓，扩散出去，将会是整个政府的巨大灾难！

“他X的。”陈先斌忍不住骂出了声。

“我记得司令部安排了无人机监控，有视频资源吗？”江铭深开口询问。

“有的，应该在调控科。”苏长明接过话。

江铭深淡淡点了点头，礼貌地表示感谢。

“江教授，一定具有传染性吗？”陈先斌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毕竟一旦确定传染性，无论等级高低整个军区都将启动一级预案，在换届的档口，一个军区临时启动的一级预案肯定瞒不过媒体，很有可能会导致人们引发大规模社会恐慌。上头怪罪下来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特战旅旅长可以承担的住的。

“不能百分之百，但按照生物质溶解平衡来看，有七十把握。但具体情况要根据样本数据进行分布C检验。”

“还要数据？”陈先斌犯了愁，这个关头有谁愿意送死，况且除了司令部派来的研究员部队里都是职业军人，西南这么不太平，军工都不愿呆，也就没有谁能有采集数据的能力

“所有的推论必须以数据为基础。”江铭深垂下眼眸，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顿了一下，调整了下呼吸，让自己的反应不是特别明显，阴霾一闪而过。

“我去吧。”一直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韩硕突然开口道。

江铭深有点意外，他偏过头，韩硕是那种很英俊的长相，侧脸棱角曲线都恰到好处的性感，虽然表情冷了些，但穿着笔挺的军装还是有种成熟男人的帅气。

“队长，采集生物数据不是把他毛发什么的装进样本袋里。”苏长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队长的本性，他觉得脑瘫又帅气的脸和周身淡漠的气质只是一闷骚男的伪装。

韩硕：……

江铭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竟然从韩硕的脸上看见了可疑的红晕，韩硕的肤色不是冷白，而是健康的小麦色，所以红的不是很明显。他轻轻浅浅的勾起了嘴角，眼角的泪痣也生动起来。

韩硕面目表情地目视前方，脑海里估计在找一个可以杀人埋尸的好地方，二宿舍楼后面的花坛看起来就很不错，隐蔽安全，每个十年半载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多年前有一个嘴欠的副队死在了这里。

苏长明：怎么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

小剧场：

多年之后，在一场餍足的情事过后，韩硕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把怀里人惹生气的事情，一直以来的疑问也不由得问出了口：

韩硕：“深深，唱着歌尿尿是什么意思啊？”

江铭深被折腾的睁不开眼，他翻过身，把被子结结实实的裹在身上，嗓子有些发哑，嘟囔了两声。

韩硕没有听清，伸出长手将人牢牢揽在怀里，他理了理江铭深因为被汗浸湿的粘在额头上的头发，轻轻烙下了一个不含情欲的吻。

直到最后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温热的水从喷头涌出来，水蒸气在浴室里升腾，很快蔓延到了整个空间，洗手池前的镜子模糊一片。江铭深伸出手抹了两把镜子，一张精致的脸露了出来，平时梳的利落的头发被水打湿，眼角一点泪痣更添魅惑，苍白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透亮。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有些恍惚，突然他好像注意到了自己身后闪过一个男人，他提着一口气猛然回过头，狭窄的房间一览无余，并没有其他人，缓缓回过头，镜子里的自己突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怎么？这里生活的太好了，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江铭深眼神冰冷，他心底知道自己这是发病了，镜中人脸开始变得模糊，熟悉而又陌生，但总归是怨毒而怀有恶意的，那人张口：“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逃过我了？”

江铭深抿着变得有些苍白的嘴唇，手不自觉的发起抖，他攥紧了拳头，可是从身体深处涌上一阵阵的寒意，后背也传来熟悉的疼痛，空气仿若凝滞，缺氧令他眼前忽明忽暗。

不要，不要再说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喉咙发紧，头晕想吐。

“江铭深，我们…”

“在看着你呢。”

镜中人突然变得扭曲，声音也缥缈了起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色涌了上来，在浓重的水汽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飘来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江铭深死死抓住洗手台，等着一阵耳鸣和眩晕过去，眼前一片混黑，很痛，疼痛从背部开始蔓延，辐射到肩颈，再游走到头部，一时间他也分不清哪里更疼些。这些症状太熟悉了，一发病这绵延不绝的疼痛便找上门来，他心悸耳鸣，额头上渗出了密密匝匝的冷汗。

灵魂好像已经被剥离，游走在高处，冰冷而讽刺地看着肉体饱受痛苦的折磨，这是他该受的，他是一个肮脏的、手上沾满鲜血的刽子手，他还记得鲜血喷溅在脸上的黏糊糊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

韩硕敲了很久的门也没见人来开门，他试探的拧了门把手，结果门咔哒一下被打开，他犹豫了一下，轻轻咳了两声，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他。韩硕眼眸一暗，下意识地掏了枪出来，眼神一扫，屋内只开了盏暗黄的台灯。

没有人。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显示着房间主人正在洗澡，韩硕快速搜查了一遍屋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可疑后松了口气，收回了枪，本想趁着主人没发现悄悄离开，却敏锐的听到江铭深好像正在跟谁说着什么。

在打开着的花洒的背景音下根本听不清人说着什么，可韩硕还是觉察到了不对劲，他迈步走到浴室门前，试探的敲了敲门：“江教授？”

浴室内的人好像受到了惊吓，声音停顿了一下，韩硕仔细分辨着——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不过呼吸声音不是很稳。

“江教授？”韩硕听见里面再次响起了小小的声音，但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这一次他听见了里面的人在说什么，江铭深低声道着歉，反反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韩硕深邃漆黑的瞳孔里划过狐疑，江铭深在向谁道歉？

“江教授，洗好了吗？”韩硕声音已经变得冰冷。

没有人回应，韩硕心底倒数着，如果江铭深在倒数之后依然没有回应他的话他就要采取强硬措施了。他可以肯定，浴室里的人应该是陷入了某种幻觉，韩硕第一反应就是江铭深吸毒了。

作为特种兵，他也出过很多境外缉毒的任务，跟不少毒贩交过手，深知毒品和毒贩的可恶，他的第一任副队也是在一场战斗中被负隅反抗的毒贩一换一盖上了国旗。

韩硕眼神冰冷锐利，后退几步，一个后旋踢，长腿一扫脆弱的门板就不堪重负，被他踹出个破洞。

室内的人像是被巨大的声响吓到，双眼朦胧的望向来人，腿一软，作势要摔在地上。被眼疾手快的韩硕一把揽进了怀里，也顾不得怀里的人赤裸着身体，韩硕扯过挂在一旁的浴巾，把怀中脆弱的身体裹紧了。

一进门他就发现江铭深的状态不对，不是吸毒。脑海中产生的认知让他松了一口气，但怀中人苍白的脸色立刻让他有些警觉。

“江教授。”韩硕轻轻拍了拍江铭深的侧脸。

在浴室的蒸汽下，江铭深的眼尾被染了层薄红，眼神迷茫且痛苦，喉咙里发出破碎喑哑的呻吟，平时红润的嘴唇此刻苍白颤抖着。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毕竟是感官动物，韩硕喉咙发紧，但动作没停，他打横抱起江铭深，准备送人但医院。

江铭深知道韩硕闯了进来，奈何头晕的厉害，哪怕被韩硕抱在怀中他也不知道韩硕在讲什么，只知道那张薄唇开开合合，强烈的疼痛把他的意识逼到墙角。他可以感受到男人抱住他的双手一紧，紧接着整个身体都悬空起来。江铭深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声音，不要。

他伸出手，用尽最大力气抓住男人的衣角：“别，别动。”

韩硕听见了江铭深的话，停下了脚步：“江教授，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我…知道…柜子里有…药…”江铭深呼出的气都像是打了几个弯，话也含糊不清，不过好在抱着他的男人懂了他的意思。

韩硕叹了口气看着怀中人可怜的像是被雨淋透了的可怜的小猫，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脚步不停，把人轻轻放在了床上，抖开被子盖了上去。

“什么颜色的？”直到拉开柜子，韩硕被眼前这密密麻麻的药瓶震惊，他不由得回头瞟了一眼在床上可可怜怜的江铭深，怪不得这么瘦。

“蓝，蓝色…标…签。”韩硕问了两遍江铭深才勉强听清，他咬着唇含含糊糊的答到。

他还在疼痛中挣扎，眼前时而是破碎的残肢，时而是带着怨毒的眼睛，韩硕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当他听见韩硕低沉的声音时那些可怖的狰狞声音就小了许多。

韩硕翻翻找找，终于在众多药中找到了那个蓝色的小标签，那是一串英文，韩硕不知道什么意思，他留意了一下，暗自记住了那个名字。

江铭深听见了几声药片碰撞的声音和忽远忽近的脚步声，不经意间唇边贴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装满温水的水杯。

算得上急切地接过药片，手都有些发抖，苦涩渐渐漫上舌根，痛苦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韩硕看着眼前的人吃下了药状态确实好很多，也放下了心，他细心地为江铭深掖了掖被角，余光一扫看到柜子旁的小药瓶目光一顿，回看向江铭深的眼神意味深长。

“裴远，帮我查个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